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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敌小皇子全文阅读

作者:火红的楚柠檬     无敌小皇子txt下载     无敌小皇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章.他是一个真小人

    退到了十丈之外,严丑方才稳住身形,不过他受了极重的伤,只能半跪于地,杵着那柄支离破碎的长刀,一口鲜血喷吐了出来,溅了身前蹦碎的大地一地。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一副弱不禁风、摇摇欲坠的样子,只是一击,严丑便受了重伤。

    符邦环抱着双臂,站在樊宽的身前,一席长袍随风而动,三把闪烁着寒芒的刀围绕着他翩翩起舞,那三把刀很是普通,就是很破的砍柴刀而已。

    就是因为太过普通,而显得极不普通,就像那只叫做小望的剑镯一般。

    严丑看着高昂着脑袋,满脸神采的符邦,说:“你就是姬羽手下三把刀的符邦,果然名不虚传,我真是想不通,为何你们这样的高手和能人,为何会全部聚集在一个人的身旁,而且你们都是少年。”

    “他有什么能力,能够统治你们?”

    符邦咧嘴一笑,冷声说:“这就是你为何不如吕温候这些人的原因,因为你只是一只井底之蛙,燕雀安知鸿鹄之志,羽哥有些地方,你永远看不到。”

    严丑冷笑:“武力一品么?”

    符邦摇了摇头,说:“你错了,武力只不过是羽哥的一种手段,你没有跟随在他身边过,怎么会明白他的出众?”

    严丑挑了挑眉,说:“若我严丑也能武力一品,自然也能和他一般不一样……”

    就在这时候,一个清冷的声音打断了他后面的的话:“世人都和你一般这样想。”

    严丑有些惊讶的转过了头,在符邦身侧西北的方向,他看见了一个手持拂尘的小道童,那道童一步数丈,很快便来到了他们的身边。

    那是缥缈天道中,缩地成寸的本事。

    严丑瞳孔收缩,他知道来的人是谁,当年姬羽与吕温候两败俱伤,护持着一个小道童的事情,已然是后汉皆知。

    只是当年手无缚鸡之力的小道童,今天却有些不一样,当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多宝来到了严丑的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严丑,就像上苍在俯视蝼蚁一般,眼神充满了悲悯。

    这样的眼神,让严丑很是恼怒,他是堂堂的幽州袁府的上将,何曾受到过这样的目光,这简直是他此生受到过最大的侮辱。

    但是多宝并不是在上苍俯视蝼蚁,而是站在井口,看着井底的那只青蛙,觉得有些可怜罢了。

    此时,严丑的表现,更加的像那只青蛙,于是多宝的眼神也更加的怜悯。

    若是姬羽在此,看到多宝这样的神情,肯定觉得多宝不太适合当修道,反而适合修佛,因为佛家多慈悲嘛!

    可惜多宝的眼神越是怜悯,严丑越觉得他是在看一条狗,于是便越生气。

    怒而杀人是武夫,严丑正是这样的人。

    于是他握住那把濒临支离破碎的长刀的手猛然一用力,竟然是以重伤之躯一跃而起,朝着多宝的脑袋斩了下来。

    他此时什么都不想,就想杀了眼前这个胆敢给他平生最大耻辱的小道童。

    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小少年。

    就在那刀芒接近多宝的时候,多宝却是风轻云淡的扬起手,一掌拍在了那如闪电一般接近的刀芒之上。

    顿时“铿锵”一声巨响,刀芒在剧烈的震动中消散,那把长刀之上的裂纹开始迅速蔓延,越来越多逐渐密集,然后蹦碎开来。

    化作了无数的金属片,散落在了地上。

    严丑呆了,很多人都呆了。

    而符邦的双目中,却是绽放出一道明亮的光彩来。

    多宝对缥缈天道的领悟很强,导致他此时的境界突飞猛进,就跟姬羽一样,拥有着非武道境界相符合的实力。

    严丑看着空荡荡的手,身躯不知道是因为受了重伤还是过于激动而颤抖,他的唇角挂着鲜红无比的血液,看上去有几分刺目。

    身后的袁家百万大军,看着自己的主帅的战刀,竟然被一个如此年幼的少年一掌拍碎,震惊无比。

    多宝却还是一脸平静,他眼中的悲悯之色渐渐淡去,取而代之,是波澜不惊的冷漠。

    “我看你可怜,并不是因为你是一只蝼蚁,或者看不起你的实力,而是我是站在井口的人,而你是蹲在井底的青蛙,难免会流露出悲悯之色来。”

    “事实上,你也确实是井底的青蛙,不然不会连我目光里的意思和情绪都没弄懂,便怒而出手。”

    他平静的声音清清楚楚的落在了每个人的耳里心间,在那些人的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多宝的语气,很像姬羽。

    严丑忍不住看着多宝那张稚嫩的脸,问:“你真是姬羽教出来的?”

    多宝点了点头,说:“我有必要骗你么?”

    严丑想了想,然后面色肃穆的对着多宝行了一礼,说:“那我倒真是小看姬羽了。”

    多宝还了一礼,说:“我只是看不惯你对家师的误解,想要证明一下。”

    话音刚落,他朝后踏出一步,眨眼间便来到了符邦的身旁。

    符邦的身旁,依旧有三把刀漂浮在他身旁,围绕着他翩翩起舞,就好像三个闪烁着冷芒的小精灵。

    严丑看向了符邦,很显然,此时符邦才是对他最大的威胁,也是敌方的统帅。

    符邦感受到了严丑的目光,也明白了严丑的意思,他摊了摊手,咧嘴而笑,说:“我有以百万大军,而我只有五十万。”

    “我手里的士兵不是能够以一当二的超级精锐,我也不是羽哥,没有信心能够完全胜你,就算是有信心,也有很大的机率是惨胜,所以我不想和你死战。”

    “我只想站在城头,守好司州至于前线的事情,交给羽哥就好了。他手里有兵有将,而我手里可没有多少兵马和部将。”

    他很是坦诚地说出了心里话,但他嘴角的笑容,却比一头老狐狸还要奸诈。

    严丑怔了怔,唇角浮起一丝冷笑,说:“本来你拼命我还有点害怕,因为如果你跟我拼命,我就算下令大军进攻,你也有可能在大军马踏司州之前击杀我,可是如今你竟然如此坦诚。”

    “既然你不想拼命想要退,我又如何会让你全身而退?”

    符邦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你还是不太了解我,我是一个真小人,怎么可能冒险跟你拼命,而且你根本不可能留得住我,无论如何我都会全身而退的。”

    “是吗?”严丑挑了挑眉,眼里闪过一丝戏虐,跟着他大手一挥,下令道:“弓箭手、箭弩兵破气箭准备,骑兵列阵冲锋,刀斧手准备后续支援!”

    符邦见状,却是摇了摇头,就像看白痴一般看着严丑说:“真是浪费力气!”

第二百零一章.像苍鹰一样翱翔

    “气”字才刚刚出口,他忽然一步朝后退去,然后一把提起樊宽,便飘飞了出去,速度之快,简直让人反应不及。

    但严丑还是没有放弃,让百万大军,继续进攻。

    就在这时候,符邦身旁的三把刀迅速旋转起来,成了三把不太好看的花,那些花正是三把刀旋转带动刀芒而生成的。

    成千上万的破气箭升向了天空,然后又从天空坠落了下来,就像是大雨倾盆而下,而要用三把刀作雨伞,拦租些比雨滴更加厉骇万倍的破气箭,显然是一件极有难度的事情。

    就如同,徒手摘星月一般。

    但是符邦一点儿也不担心,他只是淡然一笑问:“多宝,你自己顾好你自己,我不能同时护住两个人。”

    多宝咧嘴一笑答:“没事儿,再怎么说,我也不会丢师傅的脸。”

    对话刚刚结束,符邦的那三把刀便飞速旋转,然后反调转了刀尖向上,那三朵巨大的刀花绽放的更加动人了。

    符邦和樊宽的头上,三朵冷冽的刀花正在旋转绽放,护住了他们的头顶。

    而小道童多宝,不知何时从手里摸出了一片青叶来,青叶随风飘舞,升向了天空,在他头顶某一个点消散,就宛如一片叶子沉到了水里一般。

    顿时,天地间的灵气朝他头顶不断汇聚,然后凝结成了一把无形的伞,护住了他。

    铺天盖地的箭雨落了下来,就好像大雨倾盆要将这三人淋成落汤鸡一般,但是符邦他们知道,若他们挡不住,可就不只是落汤鸡这么简单了,而是刺猬,三只浑身是血的刺猬。

    严丑唇角葛了开心的笑容,在他看来符邦他们三人不可能全部挡下那些如雨的箭,多宝和符邦都很强,但那些箭可全都是破气箭。

    而且,他们还要护着一个此时已经是废人、累赘的樊宽。

    严丑想了想,觉得若此时是自己,应当抛弃这个累赘,然后再为这个累赘报仇,同生共死是最蠢的情义。

    活着的人,不必与将死的人一起赴死,而是要为了那即将死去的人,继续完成他未完成的事情,才是明智之举。

    然而下一刻,他便失了神。

    在那些密集的箭雨疯狂落下的时候,符邦头上的三朵刀花彻底b了开来,但也并非消散,就像是花绽放到了极点,那些花瓣拼命伸张开来的时候。

    三朵刀花完美的护住了符邦和樊宽,那些箭雨落在了刀花上,企图撕裂洞穿那三朵冷芒凝结而成的花,却又被那锋利、旋转着的花瓣迅速搅碎。

    而多宝的头顶仿佛成了一个巨大的湖泊,那些箭雨落下来便如同沉入了江猴,泡都没有冒一下,便消失不见了。

    严丑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这世界上有很多修行者不惧破气箭的存在,但这样的修行者又有几人?

    更何况符邦和多宝并不是不惧怕破气箭,而是他们的手段已经达到了某种可怕的程度,就像是一座难以撼动的大山。

    这样的大山压在了严丑的心头,严丑自然不好受。

    不过只是下一瞬间,他便想起了符邦之前说好时那老狐狸一般的笑容,也想起了符邦自称真小人这件事情。

    他恍然大悟,如梦初醒,急忙下令道:“停止进攻!”

    顿时,百万大军的目光都看向了他,有些不明所以。

    严丑气急败坏地看着已经快到司州城下平安无事的符邦、多宝和樊宽,脸色一片铁青,冷声道:“他有把握全身而退,只是想激怒我们,把破气箭浪费在他们三人身上,让我们白白浪费无数军。”

    “我们的军是用来攻破司州的,是用来杀的,不是来对付这三人的。”

    随着严丑这一句话,百万大军恍然大悟,想起刚刚符邦以退为进的一句话,不由得心底发寒。

    此人真是好生不简单!

    严丑却是面无表情,看着一跃而起,宛如三只腾空而起的大鸟,回到司州城头的符邦三人,冷笑道:“你说你是真小人,真小人没有忠义,你的才能很适合自立门户,不知道你会不会背叛姬羽?”

    而那三只腾空而起的鸟,有一只有些丑,那一只真是受伤的樊宽。

    之所以有些丑,是因为樊宽是被符邦提上城头的。

    豫州城头,乌云密闭,没有阳光,阴风阵阵。

    姬羽看着数里外那一大片营帐,和那营帐中高挂着的“吕”字大旗,神色平静,就像是深广的大海不起一丝波澜。

    伶月、韩星、龙贾、白无常四人站在他的左侧,刘、关、张三兄弟站在他的右侧。

    一番沉思过后,伶月最终还是忍不椎道:“袁楚派了严丑率百万大军进攻司州,如今形势严峻,符邦无法以五十万大军击溃百万大军,只能死守,我们可能要速战速决,否则严丑那边再多些兵马,我怕符邦有麻烦。”

    姬羽点了点头,说:“速战速决没问题,刘玄以为,此时出战,如何?”

    刘玄怔了怔,没有想到姬羽竟然会在此时问他这样一个问题,于是他很认真地想了想说:“我们的实力在吕温候之上,可战!”

    姬羽笑了笑说:“那就刘玄你们三兄弟随我出战,这边一半人随我出战,其余人留守,我们主动进攻,看一看吕温候那边的战力。”

    无论是左边的伶月四人,还是右边的刘、关、张三兄弟,皆对着姬羽行了一礼。

    跟着姬羽左手腕上火红色的巾随着一声清冽的靳,瞬间化作了一眉剑,火红色的剑光照亮了姬羽身旁每个人的容颜。

    “出战!”

    随着姬羽的一声令下,火红的一眉剑扬起,在天光下熠熠生辉,宛如城上骄阳。

    跟着刘、关、张三兄弟、伶月、韩星纷纷转身下楼,没一会儿,便策马率千军万马而出城,策马奔腾于野,烟尘滚滚。

    而姬羽则是手持一眉剑,目光冷冽如剑,一跃而起,身姿无比优美,就像一只矫健的苍鹰扇动翅膀起飞,扑向天空一般。

    来到空中,他开始迅速翱翔,化作了一道黑色的巨大鸟影,乘风迅速越过了大军,朝着敌军营寨而去。

    刘、关、张三兄弟、伶月、韩星看着姬羽在天空中翱翔远去的身影,神色各异。

    而至于其它的将士和士兵看着天空中,却满是崇敬之色。

    型尚朱重和序丐朱重九二人也是神色各异。

    朱重的目光是炽热,是渴望。

    而朱重九的,则是爱慕。

    而敌军营帐那边,一道赤影如闪电一般疾驰而出,正是骑着赤兔马、手提方天画戟的吕温候。15

第二百零二章.天空中细碎的星火

    吕温候才刚刚奔出军营,身后两道疾风便席卷而出,正是林启和那斑斓猛虎。

    那猛虎的伤势已好,少了些许狰狞,多了几分威武神气。

    当林启和吕温候出来之后,张文远和身后的数百万大军也纷纷如同潮水一般涌了出来,当然骑军并没有出现,因为还没有开始冲锋,他们只是在某个地方列阵等待。

    看着天空中那疾速前行,宛若飓风一般的黑色鸟影,林启面色一沉,说:“那是姬羽。”

    吕温候闻言,目光也冷了下来,赛过严冬飞雪,他一伸手从一个将士那里要了一把弓过来,搭上了三根破气箭,然后瞄准,射击。

    三根破气箭在灵气的加持下绽放出了璀璨的光彩,就像是三道烟火一般,破空冲天而起,带着不可忽视的力量,朝天空中那只黑色的巨大鸟影而去。

    鸟影很快,三只破气箭甚至比鸟影还快,瞬间封锁了鸟影所幽退路,让那鸟影陷入了死局。

    就在这时候,鸟影间生出了一道火红色的剑光,拉出了很大一片烈焰,烈焰围绕着鸟影在空中迅速飞转出了一个奇怪的蝗。

    而这样的蝗,正好可以斩断三支破气箭!

    林启压低了声音对吕温候说:“姬羽对剑道的领悟,已经是罕见的地步,所以很难对付。”

    吕温候说:“他的底牌是一把神仙剑,只要没有那把剑,我们便有办法杀死他!”

    林启眼珠子转了转,说:“得想个办法,压制浊把神仙剑,可是一个绝世神仙境的强者蕴养出来的剑,很难压制啊!”

    果不其然,在一声脆响之后,三支破气箭君断裂,姬羽飘然落地,在吕温候和林启不远处落了下来。

    吕温候并没有下令放铺天盖地的破气箭去对付姬羽,这一点他便比严丑不知道高明了多少倍,两军相战,打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

    当姬羽落下来不久,他身后的大军也接踵而至。

    这时候,他挑了挑眉头,脸上挂起了温和的笑容,说:“吕将军,林将军,再相见,有何想法?”

    吕温候蹙了蹙眉头,转头看向了林启,有些不解,不明白姬羽这时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林启毕竟是一个楚人,是一个东华大陆的人,而且还是西楚尚武阁一线天林家的少主,自然明白这句话里的深意,坦然一笑道:“我和吕将军,想杀死你这件事情,永远不可能后悔。”

    姬羽点了点头,说:“既然做了疡,跪着也要走完!”

    说完这句话,忽然一道火红色的剑光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出现,朝着吕温候和林启直接刺了过来,这样的战斗太过突然和直接。

    吕温候和林启,皆有些反应不及。

    以往,跟姬羽相谈交战,可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可在此时此刻,竟然出现了这种情况,这姬羽还是他们认识的那个姬羽么?

    来不及多想,林启下意识一拳砸向了那道火红色的剑光,而吕温候手帜方天画戟也如同闪电一般刺了出来。

    就在这时候,吕温候和林启身后的大军纷纷如同潮水一般涌了上来,更远的地方的弓箭兵和弓弩兵,纷纷放了箭。

    天空中下起了箭雨,落下的方向正是姬羽后方的大军。

    就在这时候,一道冷冽的剑光疾驰而来,刺向了林启,其中隐隐竟泛起了几分雷光。

    此剑,正是伶月的佩剑。

    而身后大军,也纷纷涌了上来,撞开了那些朝姬羽、伶月涌来的敌军,说是撞因为姬羽的大军冲上来厮杀的那一刻,确实凶猛又鲁莽。

    就在这时候,姬羽清冷如剑的声音响了起来:“韩星,指挥大军!”

    韩星闻言点了点头,策马调头,来到了中军主帅的位置,然后开始指挥军令旗官,开始下达军令,担任中军总指挥。

    与此同时,火红色的剑光、泛着雷电的冷冽剑光与林启撼山一般、泛着白玉般光辉的拳头、以及吕温候那闪电一般的戟芒撞在了一起。

    刺耳的金属撞击声响起,火花四节地。

    姬羽的剑在与吕温候相交的时候,剑势忽然由纵变横,贴着方天画戟继续前行,拉出了一长串尖锐的金属摩擦声,很是刺耳,那些火星不断溅射,竟然是生出了无数光辉。

    剑势出而迅猛,想要收剑已然很难,但姬羽这般忽然变化剑势,其实更难。

    吕温候现在终于听懂了林启那句话的意思,姬羽的剑道天赋,果然是恐怖至极。

    但他,却也并非毫无爪牙的狡兔。

    吕温候目光微微一沉,跟着手中方天画戟猛然向下一震,竟然是企图荡开贴着方天画戟朝着自己游走而来的一眉剑。

    这一震果然起了效果,一眉剑开始偏离原本横剑前进的轨迹,然而还不够,吕温候唇角微扬,方天画戟猛然向下一压,竟然是想要彻底的压下一眉剑,然后震断姬羽持剑的臂膀。

    这是力量的对决,吕温候有着这样的信心。

    就在这时候,姬羽竟然是正手剑化作反手剑,向上猛然一提,竟然是要和吕温候下压的方天画戟争锋相对。

    吕温候瞳孔剧烈收缩,有些惊讶,但想到姬羽的实力,他手帜方天画戟猛然加力。

    仅仅只是一个呼吸的时间,一声闷雷般的炸响便生了出来,但姬羽和吕温候的神色都是这般严谨,咬紧了牙,一副拼尽全力的样子。

    吕温候面对的是深不可测的姬羽,便不敢不用尽全力。

    姬羽面对的是神武体的吕温候,而且要杀死一个神武体的人,自然得拼尽全力。

    撞击产生的灵气气浪在空中扩散开来,一圈一圈的不断爆炸开来,然而姬羽的一眉剑再次贴在了吕温候的方天画戟上,继续横剑前行。

    吕温候的眉头皱成了川字眉,觉得有些烦了,于是一跃而起,脱离了赤兔神驹。

    姬羽见状,也随之凌空而起,他一眉剑依然贴着吕温候的方天画戟,继续前行,这种贴剑的打法难度很高,以往他不曾用。

    一用,便要想法设法重创敌人。

    林启也看出了吕温候此时的困境,当即一拳轰开伶月那一片泛着雷光的剑光,一跃而起,欲要去帮吕温候。

    天空中箭雨交错,有吕温候们这边的,也有姬羽们那边的。

    就好像这片天地,下起了箭雨。

    火星依然在空中闪烁,当到达一定高度,那些细碎的星火,却猛然间变得耀眼了起来。

    林启来到了吕温候和姬羽的身侧,那把一眉剑已经要横切入吕温候的小腹了。

    于是,林启没有丝毫犹豫,咆哮着轰出了一拳,一拳撼山。

第二百零三章.徐州之战的开始

    他那狰狞的面容,就像他养着那只斑斓猛虎,而在他身后紧追不舍的,正是手持寒剑的红衣剑仙伶月。

    一片剑光携着雷电,直接刺了过来,就仿佛一道粗壮的缠绕着雷电的光束直接撞了过来,异常凶狠。

    林启却是不想放弃进攻姬羽的机会,更不想仓促抵挡伶月如此强势的一剑,于是他心念一动,那斑斓猛虎顿时龇牙咧嘴,一跃而起。

    它扑向的,并不是伶月的后背,而是在伶月和林启之间,它不是在进攻,而是要拦下伶月的进攻。

    猛虎跃起,虽然杀机扑面,但却是别有一番威武。

    姬羽瞳孔微缩,那握住一眉剑的手猛然一用力,顿时开始拉剑斩出了一个圆弧来,一道璀璨如同月牙儿的火红剑光生出。

    在以剑气想要创伤吕温候的同时,他调转了横剑而斩的目标,如同一只矫健的猎豹或者说是犀牛一般,朝着一拳撼山的林启撞了过去。

    吕温候被那一道火红色的剑气逼退,无法及时反手进攻。

    而姬羽手持火红色的一眉剑如同蛮牛一般撞向了林启,一眉剑的剑锋直接切在了他刚猛的、被白光包裹着的拳头上。

    一时间,竟然发出了闷雷般的炸响声,无论是姬羽还是林启皆朝着后飘飞出去。

    一股巨大的撞击力由一个点开始向四周扩散,爆炸成一圈一圈的气浪,朝四周迅速扩散开来。

    在向后飘飞出去的时候,姬羽在看着林启,林启也看着姬羽,二人四目相对,眼中却皆杀意浓烈。

    就在这时候,姬羽举起了手中的一眉剑,发出了“滋滋滋”的燃烧声,火红的剑光忽然燃起了烈焰,火光很是刺目。

    跟着,他在向后飘飞的同时,狠狠的朝着前方劈出了一剑,剑光卷着烈焰疾驰而出,如闪电一般朝着林启席卷而去。

    林启却也是右拳下垂然后蓄力,扬起一拳猛然砸出,竟然是砸出了一条灵气所化的蛟龙来,朝姬羽那道烈焰一般的剑光奔腾而去。

    猛龙过江,烈焰剑光,争锋相对,然后相撞,在空中爆炸开来,绽放出了美丽的烟火,很多还在厮杀的士兵都忍不住抬起头来。

    与此同时,那斑斓猛虎也成功拦下了伶月,吕温候也可以反手进攻了。

    于是,伶月、林启、姬羽、吕温候四人飘然落地,在他们的四周很是空荡,四个极强的修行者的战斗,旁人无法靠近,就算靠近,可能被那些碰撞生出的力量,误伤到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在落地的一瞬间,四人一虎,全都动了起来,那斑斓猛虎的目标自然是拖住伶月,而林启和吕温候却打算联手对付姬羽。

    就在这时候,刘、关、张三兄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杀了出来突然和吕温候相战到了一起。

    如今便是姬羽与林启单挑的局面了。

    虽然那两边都打了起来,但姬羽和林启却还未动手。

    他们彼此对视着,四目相对,没有太过紧张,也没有太过放松。

    林启歪了歪脑袋,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腕,笑着说:“没想到,竟然是这样单挑的局面。”

    姬羽挑了挑眉,笑着问:“你怕了?”

    林启摇了摇头,说:“就算现在被你压着打,甚至你的一眉剑架在我的脖子上,我也不会害怕!”

    当林启的“怕”字刚刚落下的时候,姬羽猛然出剑,一眉剑火红色的剑光宛如一道闪电般朝林启刺了过去,直逼林启的颈部。

    就在这时候,林启扬起泛着白光宛若玉质的右手一把拍在了那道剑光之上,顿时一声清冽的剑鸣发出,一眉剑偏离了原本的轨迹。

    林启抓住时机,左手握拳,一团白光生出,宛如玉质,猛地朝着姬羽脑袋砸去。

    就在这时候,姬羽竟然手持一眉剑,峰回路转竟然是要朝着林启的左臂切来。

    他的左臂没有白光包裹,也没有呈现出玉质来,自然无法挡住姬羽这一剑,于是他必须用什么办法挡下这一剑,或者说收手躲开这一剑。

    然而此时收手如何来得及,想要及时挡住这一剑,又谈何容易?

    就在这时候,两道斧光不知道从哪个角落突然杀了出来,瞬间荡开了这一剑,力量之强,竟然不下于关飞。

    姬羽飘然退了数步,收剑,然后看清了那两道斧芒的主人。

    “张文远?”姬羽话语里虽然充满了不确定的味道,但唇角微扬,挂着故人重逢的神情。

    他对此人的印象很是深刻。

    张文远倒也没表现出什么你死我活的意思,反倒对姬羽微微一笑,说:“正是在下,想不到姬羽将军竟然还记得我这无名之辈!”

    姬羽点了点头,说:“后来震惊天下的大物,都曾是无名之辈。”

    林启不喜欢张文远跟姬羽聊得这么亲密,即使刚刚是张文远出手帮他荡开了姬羽的剑,于是呵斥道:“张文远,难道你还想和大敌聊聊人生。”

    张文远冷冷一笑,说:“战场上,我们是各为其主,不得不成为敌人,在我个人心里,我还是希望和姬羽将军成为敌人,得罪了!”

    “了”字才刚刚落下,林启只觉疾风刮过脸颊,张文远已经压低了双斧,带出两道无比耀眼的斧芒疾驰而出,转眼间便来到了姬羽身侧。

    来到姬羽身侧之后,他又高高举起了那两把双斧,双斧在阳光下闪烁着刺目的寒芒,就好像太阳坠下,来到了斧间,很多人忍不住抬手遮住了自己的眼,以免被这斧芒刺伤。

    双斧刚刚高高举起,便如同山岳一般猛然朝着姬羽的肩骨和脑袋砍了下去,与其说是砍,不如是砸,张文远那张狰狞的脸,在阳光的点缀下,格外的刺目。

    林启也没有闲着,在他微微失神,眼见张文远如此果断狠辣的进攻,于是很是满意,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了开心的笑意。

    跟着,他步子一踏,烟尘滚滚,大地龟裂,宛如一道闪电一般蹿了出去,似乎是要朝姬羽左半边的身子撞去。

    至于他会进攻哪里,却一时还没有表露出来。

    姬羽并没有一点儿慌乱,反而握住了一眉剑的剑柄,双目一凝,冷光如剑,然后一招横剑自右上向左下斩击而出。

    这一剑蕴满了八荒独尊之气,正是运用上了八荒剑法中的剑招。

    灵气覆盖了一眉剑的剑身,使得一眉剑如烈焰般的剑光更加旺盛了起来,就好像整把剑的剑身都在拼命燃烧一般,那些缕缕随风飘动的火焰,就仿佛无数条狰狞的细小火龙。

    但其中的霸道,只要是个修道者,都能感受得出来,就算不是修道者,也能看得出七八分。

第两百零四章.斩千军

    燃烧着旺盛烈焰的一眉剑,狠狠的撞击在了双斧之上,一声闷雷般的炸响生出,震耳欲聋,方圆十丈之内的士兵皆捂住了耳朵,神色无比痛苦。

    无数细小的火星生了出来,一眉剑却并未停止前行,在荡开双斧之后,剑身上的烈焰散了一些,却是依然朝着飞撞而来的林启斩了下去。

    说是斩,还是砸,因为姬羽用的力道,实在是太过刚猛,正好符合了八荒剑法的奥义,所以便将这一剑的威力,在这个境界发挥到了极致。

    林启有些吃惊,没想到姬羽这一剑竟然这样强,他猛然暴喝一声,如同猛虎跃朝阳一般猛然发力,然后一拳砸出,拳势撼山,威震四方。

    又是一般闷雷般的炸响,不知道多少承受不住这巨响的人要失聪。

    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一次又一次撞击灵气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已经让方圆十丈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生坑,也有一些将士被误伤而死。

    就在这时候,正和刘、关、张三兄弟打得热火朝天,不分上下的吕温候,发觉到了不对劲。

    在韩星的指挥下,他们的大军节节败退,有些死伤惨重的味道。

    张文远和林启还欲要发起进攻,而那斑斓猛虎已经被伶月的剑气伤得伤痕累累,估计再这样下去,迟早会被伶月剥了虎皮。

    此时的局势对于吕温候来说,很不乐观,于是吕温候目光一凝,沉声道:“撤!”

    一个“撤”字在他以灵气为辅的情况下,传遍了整个战场。

    林启和张文远等人本来还有些不解,但很快他们就发觉了战场上的情况,于是沉默了。

    再不撤退,损失会很惨重,他们承受不起这样的损失。

    如果承受了,想要杀死姬羽,就很难了。

    而且,林启也舍不得自己的斑斓猛虎,就这样被人剥了虎皮,毕竟要养如此一头斑斓猛虎,也不容易。

    在场的人,都不是庸才,于是很快当机立断,遵循了吕温候的命令,开始配合大军撤退,返回营寨固守。

    姬羽等人眼见敌军欲要撤退,打得更猛了。

    在韩星指挥下的大军,也是生猛如虎,追击敌军的时候发了狠,就像是一群杀红了眼的疯子。

    姬羽一眉剑的攻势迅猛如雷电,也不打其它人,偏偏对林启紧追不舍,而且用的还是单体攻击最强的听潮剑法。

    剑出,灵气如潮,听潮卷红尘,斩千军,莫不如是也!

    林启轻蔑的一笑,他既然当初能在吴中的那两个怪物手里活命,自然有着非凡的手段,他若想要走,没有一定的大能干预,就凭姬羽,也能留得住他?

    想到这里,他脚下的步子微微起了变幻,如腾云野鹤一般加快了速度,反而与姬羽拉开了很远的距离。

    姬羽见状,微微蹙眉,也是一发力,一跃而起,再次化作了一只黑色的巨大鸟影,如疾风般翱翔前行。

    无数士兵们抬起头来,正好看到了这样的一幅画面,一只黑色的巨大水鸟,正在追击一只腾云野鹤。

    没有看到刚刚那一副画面的,绝对不会知道,黑色的巨大鸟影,就是姬羽,而那腾云野鹤,就是林启。

    吕温候和张文远看了看天空,蹙了蹙眉头,他们得护着自己的大军撤退,不能帮助林启对付姬羽,若他们离开了,大军肯定会遭到对付修行者的蛮横屠杀。

    说白了,此时的吕温候被刘、关、张三兄弟给拖住了,而张文远则是和斑斓猛虎,一起正在和伶月边逃边打。

    ……

    ……

    司州城外,大战仍然在继续,符邦在守,严丑在进攻。

    坐镇中军不再出手之后,仗着兵精粮足、兵强马壮的优势,这一场进攻战他是打得得心应手,虽然司州还没有城破的迹象,但这样下去只是迟早的事情。

    符邦抚摸着身前悬空而立的三把破柴刀,微微一笑说:“敌我的差距太大,打起来很吃力,我们手里又没有羽林卫那样的精兵。”

    樊宽挑了挑眉,说:“不如,我们助符邦大人你,去乱军之中,取了严丑首级?”

    符邦摇了摇头,说:“不好打,并不意味着守不住,羽哥的意思只是让我们守,并没有说让我们打赢,打退敌人。”

    “你们可能不明白姬羽将军其中的深意,说白了我们并不需要打得多么凶猛,这一战,也并不需要取胜,只要拖住。”

    “让袁楚看到司州有被攻破,姬羽将军有被陷入绝境的希望,那么袁楚就一直会把注意力放在司州,而不去干扰徐州战场。”

    “那么羽哥迟早就能,杀死吕温候,破徐州。”

    他身后的人听着这些话,却是有些热血沸腾,当然樊宽和夏侯元除外。

    那些地灵秘境的本土人,哪一个不是听着吕温候的神话故事一路走过来的,如今他们追随的将领,追随的领袖,竟然是即将有抹杀吕温候的可能。

    天下热血男儿,谁不向往登高峰?

    樊宽和夏侯元却是从中领悟到了什么,眼珠子一转,一齐朝着符邦行了一礼,说:“我们明白了,符邦大人。”

    就在他们声音刚刚落下的时候,符邦随意挥了一下手,如臂使指,那三把破柴刀生出了三道刺目的刀芒,然后如闪电一般疾驰,落下,带走了三个即将登上城池的士兵的生命。

    严丑看着城墙之上的情景,看着明明已经摇摇欲坠,却久攻不下的司州,心中却不知不觉升起了些许怒意。

    一旁的军师看着严丑的神色,大致明白了其心意,有些感慨,说:“这一战有些不好打,那符邦可是仅次于姬羽的人物坐镇于此。”

    严丑脸色不太好,沉声道:“不好打,也得打!”

    军师说:“以目前的火力,想要攻下司州很难!”

    严丑闻言,唇角浮起一抹冷笑,说:“既然这样的火力,想要攻下司州很难,那就加大火力!”

    加大火力四个字他咬得很重,似乎将自己心中的不快和怒意全都发泄了出来。

    或许,此时他觉得最解气的事情就是司州城破,他踩在符邦的脑袋上,然后俯视着自己的将士,开始屠城,狠狠羞辱符邦一番。

    随着严丑的一声军令,顿时大军如同潮水一般奔涌而出,进攻的力度急剧加大,顿时摇摇欲坠的司州城更显崩溃之势。

    锦衣玉食的洛阳人颤抖了起来,仿佛城破就在眼前。

    而站在城墙之上,负手而立,身前悬浮着三把刀的符邦,却是一点儿也不在意,笑了笑说:“既然敌军加大了进攻的力量,我们也加大放手力量吧!”

    “樊宽,夏侯元,随便玩玩,别玩太过火就行了。”

第两百零五章.侯成的往事

    他的话音刚落,樊宽和夏侯元唇角微微上扬,跟着一人西去,一人东奔,开始在城上帮助自家的士兵守城,s敌军。

    而也有着无数的士兵,工兵爬了上来,防守的防守,修缮城防器械的修缮城防器械。

    符邦没有动手,他只是似笑非笑看着敌军中军指挥位置上的严丑,那三把刀闪烁着冰冷的寒芒,熠熠生辉,恍惚中,竟有几分挑衅的味道。

    严丑瞳孔微缩,心中忽然一沉,却是在思考着,如何对付符邦这样强大的修行者来。

    夕阳西下,夜幕降临,徐舟战场的第一场大战终于尘埃落定。

    在姬羽、刘、关、张三兄弟和伶月的强势进攻下,在韩星精妙的指挥下,他们这边并没有太大的损失,倒是吕温候们那边,和他们比起来,还真有点儿损失惨重的味道。

    姬羽最终没能杀死林启,倒不是那只腾云仙鹤太快,而是因为林启的一些手段。

    想着那些手段,他的面色有些沉,原来西楚一线天的林家,是这个林家,那倒与当nns情有些意思了。

    此时,韩星、伶月、龙贾、白无常、刘、关、张三兄弟皆在城头,只不过来自城中城的少年,始终在他身侧罢了。

    姬羽问:“想要强攻,杀死吕温候他们,代价太大,耗时太长,袁楚手下虽然没有太过强悍的修行者,但他兵力极多,想要杀死袁楚,也是殊为不易。”

    “如果,我们在打吕温候的时候,浪费了太多的兵力,到时候对付袁楚,便不太好对付了。”

    所有人皆是一阵沉默,他们很多人只是武夫,并不擅长谋略。

    当然伶月不是武夫,只是一把剑,剑就只会用最直接的方式解决问题,而最直接的方式,便是正面硬拼。

    就在这时候,姬羽忽然转头看向了韩星,笑着说:“你以为,我们当如何破敌?”

    韩星认真的思索了一下,说:“徐州地势低平,但他们的水源却在高处,如果让水源崩坏,可以水淹徐州,到时候再利用一下人心,吕温候的实力必然是折损三分之二。”

    他的一句话,点醒了很多人。

    然而姬羽却是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眼里流露出一丝赞赏来,说:“你和我想的一样,我也觉得,用水攻,再利用人心,破吕温候会好一些。”

    “而且,现在镇守吕温候大军的人,叫做侯成。”

    众人闻言,皆是微微一怔。

    他们当然知道侯成是什么人,侯成是丁源的养子,丁源待其不薄,视如己出。

    徐州大军的水源,是从下邳郡城后一座名为“邳山”的高山之上流下来的,水源清澈,很适合做军用泉水。

    而此时侯成大军,正扎营在山上,看守着水源。

    他面无表情地带着士兵们烤着打好的野味,抓好的鱼,放着调料,喝着美酒,完全跟前线的紧张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就好像前线的任何战事,都跟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一般。

    就在这时候,一个玄衣少年不知道何时,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身旁,很是自觉的抓起了一条烤鱼,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旁边的将士纷纷拔出刀剑,围了过来,虎视眈眈地看着这突然出现的神秘少年。

    侯成也是吃了一惊,连忙站起身,有些狼狈的倒退了好几步。

    在明亮的篝火旁,他看见了一张生得极美的脸,想起了后汉那个传言,便知道来的人的身份。

    他揉了揉眼睛,有些难以置信的惊呼道:“姬羽!”

    同时,莫大的恐惧席卷上了他的心头,让他四肢发软。

    比起吕温候来说,他都太过弱更何况是当今后汉,宛如怪物一般,武力一品的姬羽。

    他很难想像,他只不过是一个后方看守水源的后勤将军,一个若有若无,毫无轻重的人,却会面对上姬羽。

    于是,冷汗挂满了他的脸颊,也打湿了他的后背。

    姬羽喝了一口花雕酒,看着四周那一幅幅如临大敌的脸,觉得有些有趣,于是笑着解释道:“我不是来杀你们的。”

    侯成听到这句话,心中的紧张减了一些,但他仍然不敢放松,因为他所面对的,是后汉的姬羽,唯一一个可以击败吕温候的人。

    姬羽感受着四周的那些将士以及侯成的情绪,并不在意,反而问了这样一个问题。

    “吕温候在杀死丁源的时候,你有什么想法?”

    侯成怔了怔,显然没有想到姬羽会问这样一个问题,他的思绪被这个问题拉得很远,目光中那些痛与恨,情不自禁的流露了出来。

    不过只是一瞬间,他便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眼中那些痛和恨全都消失不见。

    他深吸了一口气,一脸平静地说:“往事都随风,已成过往,不必再提,也提之无用。”

    姬羽眉头微挑,别有深意地笑着问:“往事真的这么容易放下么?”

    侯成再次愣住了,他平息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有些不确信地问:“姬羽将军,你是来和我谈人生的?”

    姬羽摇了摇头,说:“我来,是希望你帮我几个忙,然后我斩崩这条水源!”

    侯成又失神了,半晌后他回过神来,有些吃惊地说:“你竟然是想要水淹徐州城?”

    姬羽不可置否地点了点头,说:“不错,但是我希望你能帮我。”

    侯成觉得这句话有些可笑,于是笑着问道:“我为什么要帮你?”

    姬羽说:“因为,你帮我可以为丁源报仇,难道你不想报答他的养育之恩,若没有丁源,如今会有你侯成么?”

    “可是吕温候,却夺走了丁源的生命,你看看吕温候,如今怀抱美人,为了一个女人,就要和我死拼。”

    “兴许此时在他眼里,无数士兵、兄弟的生命,还不如蝶舞一个人的重要,你们不信,可以说蝶舞的坏话试一试。”

    听完这些话,不仅侯成沉默了,周围很多将士都低下了头,因为姬羽此时说的,是事实。

    侯成想了想,环顾四周的将士,又想起了自己的义父丁源,还想到了吕温候与蝶舞,以及很多的事情,他眼中的悲痛似乎要溢了出来。

    他眼里的痛,有丧失至亲的痛,也有恨铁不成钢的痛,但都很痛。

    但最终,侯成双眸中流露出来的这些情绪,都被如剑一般斩钉截铁的决绝给代替了。

    他如此问道:“你需要我做什么?”

    四周的将士们微微有些惊讶,但转念一想如剑徐州的局势,吕温候的所作所为,也就释然了。

    姬羽啃完了那只烤兔腿,喝完了那一碗花雕酒,站起身来,负手而立,眺望着这股粗壮如河的山泉,微微一笑说:“我并不需要你做什么特别的事情,只需要你证明吕温候,不配这么多人为他出生入死,便够了。”17

第两百零六章.斩山河

    侯成闻言,却是整个身躯,都因为巨大的震撼而颤抖了起来,姬羽这句话说得风轻云淡,但他却知道其中包含了多少种意思。

    他沉默了半晌,终于从巨大的震撼中平静了下来,一副回想起往事的感慨之色说:“昔日义父便对我说,武力一品的武夫并不可怕。”

    “因为他们是可控的,因此自古帝王们,并不怕出现一些惊才绝艳的修道者,因为他们没有足够的心机,终究只是武夫。”

    “可是,有一种人,比窃国贼还可怕,他们虽然没有顶尖的武力,但他们善于掌握人心,诛人不如诛心。”

    “因为,诛人容易,诛心难。”

    姬羽点了点头,眼中再次流露出了些许赞赏之意,说:“那这么说来,你的义父,也曾是个不错的人。”

    听到这句话,不知为何,侯成脸上竟然葛了几分自豪之色,说:“我义父确实很好,只是”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但大家都懂。

    姬羽却是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所以,这仇,不能不报!”

    侯成目光一转,看向了姬羽,说:“虽然你对人心的掌握和了解,达到了某种恐怖的地步,但我并不喜欢你继续对我攻心,我既然答应了你,就不会反悔。”

    “只是这里有些人,恐怕终究有些死忠的愚蠢。”

    说着,他的目光转向了一些,正在怒目看他的士兵。

    那些士兵正是死忠的愚蠢,他们只知道效忠吕温候,而不知道很多事情,他们自然无法体会、理解侯成的痛。

    所以,他们都该死!

    姬羽自然明白侯成的意思,于是一道剑光照亮了军营,整个军营恍如白昼。

    清如秋水的剑光,让每个人的心里,生出了不少的冷意。

    他出的剑,是宣,而不是一眉剑。

    虽然经常动用宣,很容易暴露自己的身份,被那些逆徒找到,但是如今要斩断这条山河,却不得不动用宣。

    既然要用,那不如一次性用个够。

    于是,当宣出现的那一刻,整个军营都亮了起来,黑夜白昼,在刹那间交替。

    姬羽心念一动,宣便疾驰而出,空气帜灵气和夜风摩擦剑身发出的声音很细微,可惜那拉成一道晶蓝色的、笔直的直线的舰,却是让人几乎移不开眼。

    可惜,目光一直在那道舰之上,却让人手脚发软,心底升起莫名的冷,就好像死亡就在眼前一般。

    只是一个呼吸之间,那些对吕温候死忠的人,喉间便全部多了一抹鲜红的血线,然后瞪大了眼睛,笔直的朝后倒了下去。

    鲜血缓缓流出,染红了大地,形成了血泊,包裹着这一具具,被蠢死的尸首。

    只是顷刻间,杀戮已然完成,宣回到了姬羽的身前,没有沾染一滴血珠。

    这才是真正杀人不沾血的神剑。

    回到了姬羽身前的宣,“啪”的一声再次化作了巾,回到了姬羽的手腕上。

    侯成心帜敬畏更甚,他扫了一眼那些死去的人,然后目光最后回到了姬羽右手腕上,那只看似平淡无奇,实则极不普通的镯子上,问:“这就是那把神仙剑?”

    姬羽点了点头,笑着说:“如何?”

    侯成说:“只要你吩咐,我照办,事后希望你能善待我义父旧部,我想卸甲归田。”

    姬羽闻言,却是挑眉问:“累了?”

    侯成点了点头,苦笑道:“是啊,是累了,当义父走那一刻,我便已经累了。”

    姬羽说:“累了也好,卸甲归田也好。”

    这两句话别有深意,侯成品出了些味道,笑了笑,不再闲扯,言归正传,问:“你需要我做什么?姬羽将军。”

    姬羽说:“水源失守,徐州被淹,你肯定难辞其咎,但是守水源的,可不止你一伙人。”

    侯成双目顿时绽放出两道夺目的光彩,说:“你的意思是,你想对高顺将军动手?”

    姬羽微微一笑,说:“既然你义父跟你说了这么多,你可知道离间计?”

    一句话,侯成便明白了许多,眼帜亮芒更甚,问:“我需要做什么?”

    姬羽说:“放火,然后让所有人都知道,有军偷袭了你们这里,便可!”

    侯成对着姬羽恭敬地行了一礼,说:“明白了,将军!”

    言罢,姬羽竟然是一跃而起,飘向了寂静如墨的夜空,如同一只巨大的黑色水鸟翱翔而去,目标正是高顺所在的陷阵营。

    当姬羽离开后,几个部将围了过来,一脸登地看着侯成,问:“将军,虽然我们也想给洞大人报仇,但是姬羽可靠不?”

    侯成转过来,看着这一张张忧虑的脸,笑着反问道:“他明明有杀死我们所有人的能力,还有必要骗我么?”

    这句话一出,顿时整个军营都沉默了,但在沉默中,他们的目光变得坚定了起来。

    因为侯成说得是事实,既然是事实,便容易让人信服。

    陷阵营,是吕温候如今麾下最强的一只军队,由猛将高顺统率。

    高顺是一个愚忠且正直的人,于是陷阵营没有像侯成他们那样酒肉升歌。

    陷阵营的军纪,很严明。

    当那黑色的巨大鸟影落下来的时候,陷阵营的士兵如同潮水一般涌了出来,而为首一个佩剑的中年将领,浓眉紧蹙,死死地盯着万千火把之下,那面容平静的一人。

    那人也正在看着高顺。

    高顺看着那张生得极美的脸,想起了当今后汉的很多传言,于是心中升起了很多异样的情绪,但最多的还是无比的警惕。

    没有人面对姬羽,能够不百分之一百的警惕。

    姬羽却是神色平静,他直直地看着高顺,说:“高顺将军,陷阵营统率,为人忠厚,但因为太过直率谏言,而被吕温候不喜。”

    高顺没有一丝惊讶,只是死死地盯着姬羽,缓缓说道:“你武力一品,有一张人间第一没脸的传奇事迹,在下也是如雷贯耳。”

    姬羽有些感慨地说:“再这样下去,你会死。”

    高顺嘴角葛一抹冰冷的笑容,发问道:“你觉得,你一个人能对付我们这么多人么?”

    姬羽摇了曳,说:“我不对付你们,只是来斩山河的。”

    “斩山河?”听到这句话,高顺却是有些不解了,他茫然地看着姬羽,不知为何,心中竟然隐隐升起了一丝不详的预感来。

    姬羽伸手遥遥一指,正好指向陷阵营看护的那条奔涌而下的河流,说:“我要斩这条河。”

    他一脸平静,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差点气得高顺和整个陷阵营吐血。

    这就好像有人来说我要烧你们的粮仓,你们看着就好我表演一样。

第两百零七章.点燃了星辰

    这不仅对高顺来说是一个耻辱,对整个陷阵营都是一个耻辱。

    高顺说:“你想斩断山河,水淹徐州,但当我们这几十万陷阵营的将士,是摆设么?”

    他这句话刚刚说完,整个陷阵营的将士都高呼了起来,声音响彻整个寂静的山野和高远的夜空。

    ——“陷阵之志,有死无生。”

    姬羽有些惊讶,看着陷阵营的将士和高顺,说:“原来,你这军队虽然不在后汉四大王十列,但却不亚于后汉四大王师。”

    说到这个话题,高顺竟然脸上钢起了几丝自豪之色。

    他傲然说:“如果陷阵营的将士能过百万,后汉四大王师,皆不如陷阵营。”

    姬羽点了点头,说:“观人先观心,看军先看气,陷阵营的气势很强,只是可惜了。”

    高顺脸上的自豪之色顿时消失殆尽,萨代之的是冷冷的讥讽:“可惜什么?就算你有一把神仙剑,也不可能斩杀几十万陷阵营的将士。”

    姬羽摇了曳,说:“我说的可惜了,并不是我要一剑破千军万马,而是说,可惜你和陷阵营,很好的将领和士兵,却跟错了主子。”

    高顺有些茫然,不知道姬羽这句话究竟有何深意,所以他听的很是茫然。

    就在这时候,姬羽忽然一跃而起,竟然是如仙人一般飘向了空中。

    不过高顺和陷阵营的将士,还是觉得,翱翔向夜空的姬羽,比起仙人,更向一只巨大的黑色水鸟。

    到达了一定的高度,姬羽忽然停止了翱翔,凌空而立,右手腕上那只叫做宣的镯子,随着一声清冽的靳,化作了一把清如秋水的寒剑。

    剑光点亮了夜空,恍惚中,高顺和陷阵营的几十万将士竟然有一种白昼忽然降临的错觉。

    凭借高顺投军多年的经验,他的心底升起了一丝浓浓的不祥预感。

    就在这时候,姬羽忽然看向了他,然后微微一笑。

    这一个一系聊动作,让高顺心中那一丝不安感,更加浓烈了。

    就在这时候,姬羽忽然抓住了那把叫做宣的、通体晶蓝的寒剑,就好像握住了整个天空的光明。

    高顺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心中猛然一紧,大喝道:“快,阻止他!”

    他这句话刚刚一出口,陷阵营的将士也明悟了什么,弓箭手和弓弩手纷纷瞄准了姬羽,开始防破气箭。

    姬羽叹了口气,左手腕上那只火红色的刺目巾再次发出了一声清冽的靳,化作了一柄火红色的飞剑,正是一眉剑。

    当一眉剑出现那一刻的时候,天空里一片清如秋水的光明中,多了一抹火红。

    姬羽有些宠溺地摸了摸一眉剑的剑身,就好像在抚摸一条忠犬一般,喃喃道:“一眉剑盎眉剑,你虽然不如宣,但拦一下破气箭应该没问题吧?尽管那破气箭很多。”

    高顺和几十万陷阵营的将士们,看着天空帜姬羽竟然在对一把剑说话,神色皆古怪了起来,他们看着姬羽的目光,就仿佛在看着一个疯子。

    “嗖嗖嗖!”随着无数声破空声响起,无数支破气箭升向了天空,然后朝着姬羽那边落下了下去,构成了一尝大雨幕。

    拦不下这些破气箭,姬羽便有可能变成刺猬,而且还是一只浑身是血的刺猬。

    而在姬羽说完那句话的时候,一眉焦然很有灵性的发出了一声低低的靳,就仿佛在回应着姬羽一般。

    靳刚刚落下,一眉剑便爆发出了刺目的烈焰来,烈焰无限延伸,竟然席卷方圆十丈,就像一条盘旋十丈的火龙,喷吐着火焰,面目狰狞。

    无论是高顺,还是那几十万陷阵营的将士,皆有些目瞪口呆的瞪大了眼睛,他们从没有想过,一把焦然能够宛如活物一般,能听懂剑主的话,能够自行进行防守。

    就在这时候,姬羽竟然是竖起了那把叫做宣的寒剑,剑尖指天,然后左手中指食指一并,在剑身上轻轻一抚,从剑柄处抚至剑尖。

    跟着,宣剑身的剑光更加明亮了起来,就宛如一位神仙从九天降临。

    这时候无数破气箭正好来到了天空,成了一片庞大的“雨幕”朝着姬羽落了下来。

    一眉剑化作的十丈火龙,发出了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说是咆哮,不如说是靳。

    高顺和几十万陷阵营的将士,如剑神迹。

    宣的剑光无限延长至十丈,甚至超过了十丈。

    就在姬羽双目一凝的时候,天空中恍如白昼的光明君消失,收敛于宣的剑身之内,顿时宣的剑身变作了一束光,一束清如秋水的寒光。

    高顺和几十万陷阵营的将士,完全分不清姬羽手中所握着的,究竟是一束光还是一把剑。

    跟着,天地间的灵气疯狂涌来,全部纳入这把叫做宣的剑中,就像万川归海一般。

    灵气入了剑身,却又化作浓密的剑气,充斥方圆十丈,汹涌如潮。

    关是体会着这一把剑此时的剑气,便知道姬羽所用的剑法,正是辰月天宗的听潮剑法,听潮卷红尘。

    传说听潮剑法乃仙人听潮悟道,一剑破海所创。

    如今,姬羽一蕉断山河,虽然没有仙人一剑破海那般强悍,但却已经有足够的震撼力。

    姬羽出剑了,那剑是如此的笔直,就像是一条线,而光落下来的时候,本就是垂直的。

    那一瞬间,姬羽仿佛出的不是剑,而是放下了一道垂直的光束。

    高顺和几十万陷阵营的将士,心中猛然一紧。

    这时候,箭雨也落了下来,一眉剑宛如自己有灵智一般,一个旋转,带起一阵火海,然而一跃而起,来到姬羽的上空,护住了姬羽。

    就好像是一头浑身燃烧着火焰的蛟龙,拼命护主一般。

    当然,护撞并不需要拼命,蛟龙就像自己散去了一般,化作了一片火海。

    姬羽就站在这一片火海之下,保持着斩出一剑的姿势。

    那一束光落在了山河上,山河自然蹦碎,犹如洪水决堤一般,朝着山下滚滚而去。

    高顺和陷阵营的几十万将士不得不纷纷朝两边散了开来,以免被这突然蹦碎的山河洪流给卷走。

    姬羽转头看向了高顺和几十万陷阵营的将士,犹如自夸一般笑了笑,然后收剑,宣瞬间化作了一只巾,回到了他右手腕上。

    高顺和几十万陷阵营的将士咬牙切齿地看着姬羽,却又不可奈何。

    那些破气箭在落下之后,纷纷沉入火海,不知道是被火海吞没了,还是被燃烧做了灰烬,随风而散。

    那场面很美,就像是天空下着了海一般,整个夜空和星辰都被点燃。

第两百零八章.水淹徐州

    而在火海的下方,一片恍如白昼的光明里,山河决堤如洪,奔流而下,就宛如一条粗壮的水龙,朝徐州城奔涌而去。

    高顺和几十万陷阵营的将士,一点儿也不觉得这画面有什么美感,他们只察觉到了刺骨的寒意,破气箭是能够给修行者带来一定的麻烦。

    但是真正能对付修行者的,还是同样等级的修行者,或者说是实力相近的几名修行者联合起来杀死另一名稍强一点儿的修行者。

    就比如四五个吕温候,一定能杀死一个姬羽。

    但是,这里没有四五个吕温候,也没有能够彻底拖住姬羽的修行者,几十万陷阵营将士不能像姬羽一眼飞翔。

    高顺上去也挡不住姬羽两招。

    于是,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烈焰点星辰,一剑开山河的壮景。

    如果此时有人问高顺和这几十万陷阵营的将士,相信神仙么?

    他们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回答:“相信!”

    因为此时天空中,紧握着一眉剑的姬羽,就像是一个玄衣剑仙一般。

    箭雨落入火海,尽数悄无声息的湮灭。

    一个部将强忍着颤抖的心灵和灵魂,来到了高顺的身边,请示道:“将军,还要不要继续放箭进攻?”

    高顺闻言,面色铁青,呵斥道:“放什么箭?你们能把他射下来么?我们又无法在空中牵制他,此时的他在空中近乎无敌。”

    在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天空中的火焰开始随风消散,也有一些回归到了一眉剑的剑身之内。

    最终,白昼再次化为黑夜,姬羽对着高顺遥遥行了一礼,满面春风地笑道:“多谢将军成全,一剑斩山河之美景,可满意?”

    此时高顺看着那张生得极美的脸,却觉得怎么看怎么厌恶。

    他没有回答姬羽,现在他哪里还有跟对方谈话的心思,他真恨不得把对方从天上拉下来,食其肉,饮其血。

    姬羽见他不说话,却是毫不在意,反而大手一挥,笑着说:“既然高顺将军今日心情不好,那就改日再见,喔,也不对,或许此一见,便是永别!”

    高顺铁青着脸,怒瞪着姬羽,咬牙切齿地说:“最好不见!”

    姬羽放声大笑,火红色的一眉剑再次化作了剑镯,回到了他左手腕上。

    跟着,他一跃而起,仿佛一只黑色的巨大水鸟,消失在了夜空中。

    他人虽去,笑声却还在回荡,说不出的豪迈和嚣张,高顺有些茫然,这好像与传说中的姬羽,有些不太一样。

    ……

    ……

    邳山位于徐州之后,当大水如蛟龙一般滚滚而来的时候,守城的士兵们还在低声巡逻说笑,可当他们看见那从山上而下的洪水时,便都傻了眼。

    “山河决堤了!”随着一名岗哨士兵的高喝,守城的士兵纷纷四散而逃,他们不是一剑能破海、斩山河的超级修行者。

    林启和吕温候从徐州将军府里走了出来,看着远方奔流蔓延的洪水,正宛如一头滔天怒兽,吞噬着徐州城,面无表情。

    洪水迅速蔓延,吞噬着城池、大地,也吞噬着无数人的生命。

    半晌后,林启转过头来,说:“你完了。”

    吕温候挑了挑眉,一脸凝重地说:“这是一个意外,虽然我不知道水源那里怎么会出现这样的问题,但是不到最后,便不知道谁能笑到最后。”

    林启蹙了蹙眉头,说:“大水而下,损失惨重,再对抗姬羽,很难!”

    吕温候转过头,冷声问:“所以,你要放弃,结束和我的结盟?”

    林启摇了摇头,说:“当然不是,我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击杀姬羽的机会。”

    他话语里的杀意很浓,且带着一股斩钉截铁的决绝,因此吕温候有些不解,问:“你们两个,真的有这么大仇?”

    林启摇了摇头,说:“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杀他的决心。”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洪水已经接近眼前,这头怒兽欲要吞没将军府。

    就在这时候,林启却是怒目而视,咬牙切齿,握紧右拳,然后猛然挥出,一拳撼山。

    天地灵气不断汹涌,仿佛凝聚成了一座无形的大山,随着林启这一拳推了出去,与那滔天洪水相撞。

    顿时,洪水受到了这大山一般的力量的阻拦,竟然无法前进,开始分流。

    吕温候挑了挑眉,他看到了林启的决心,于是也准备给林启看一看他的决心。

    他手中的方天画戟一挥,然后一跃而起,竟然是来了一个跳斩,斩出了一道磅礴的气浪劈向了洪水。

    这头巨兽终于在林启和吕温候的联手下分崩离析,将军府和很多地方不会被洪水冲垮、吞没,将士们的伤亡也大幅度减少。

    但是,徐州会由一片陆地上的城池,化作一片水城。

    ……

    ……

    豫州接徐州边城,姬羽、伶月、韩星、龙贾、白无常以及刘、关、张三兄弟立于城头,眺望着被大水包裹着的徐舟。

    韩星揉了揉额头,忍不住说道:“这怎么看,都像是给徐州平白添了一道天险。”

    姬羽说:“这里有道天险,好像叫做长江,就是意思这条江很长很长,有点像我们那里的楚江,护着的是江东吴中等地。”

    “可是徐州这条小小的河,顶多就跟护城河差不多。”

    “若是吕温候和林启以为,这条天险,反倒给了他们喘息之机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因为大雪严冬要来了!”

    说着,他指了指那阴霾的天空,咧嘴一笑。

    身后的众人恍然大悟,大雪寒冬,河面结冰,马踏冰河,便是徐州破城之日。

    姬羽说:“再过数日,河面结冰,就是征战徐州之日。”

    说完,他拂袖转身离去。

    韩星、伶月、龙贾、白无常尾随其后。

    刘、关、张三兄弟,并没有急急忙忙的跟上去,因为刘玄看着姬羽的目光,有些不一样,就好像在看一个深不可测的对手。

    亦或许,姬羽刚刚表现出来的杰出能力,已经对刘玄展现出了极大的威胁。

    ……

    ……

    将军府,吕温候、蝶舞、林启并排而坐,当然吕温候和蝶舞坐的极近,就好像夫妻一般,虽然他们还没有成婚。

    因为,蝶舞说吕温候只要为其义父报仇,便与其成婚,如今杀父之仇未报,何以为家。

    吕温候,也深以为然。

    而在此三人身前,站着侯成、和陷阵营的统帅高顺。

    吕温候的心情不太好,任谁的大军水源被斩断了,还淹了军营,谁的心情都不会好。

    不过,在听完高顺的禀报和分析后,吕温候却是觉得有些可笑,问:“难道,我和林启,还要分一人,帮你们坐镇水源?”

    “若是我和林启去一人坐镇水源,前线你们来打?”

第两百九章.高顺的犯上

    高顺闻言,心中原本积蓄已久的愤恨和怨言,再也忍不住,一副不吐不快的样子发泄了出来,说:“姬羽是你们前线盯着的主要目标。”

    “怎么会出现在后方水源,而你们一无所觉,每次会议,吕将军你都要带着一介妇人。”

    “说句难听的,恐怕那日姬羽一蕉山河,你还在醉卧美人膝吧!”

    这三句话如同三把剑,将吕温候心中所幽正面情绪都给斩断了,此时那一张英武的脸上,葛了难看的铁青之色。

    侯成心中想着那一夜姬羽的话,心思急转之下,当即说道:“高顺将军,你也要通情达理,理解理解吕将军嘛!”

    高顺顿时被侯成这一句话给气笑了,说:“理解?理解他拿成千上万的将士兄弟的生命开玩笑,理解他为了一个女人,杀文卓,还要杀姬羽?”

    侯成还要说什么,这时候吕温候却是站了起来,冷冷地看着高顺,说:“你怕了?就因为姬羽后汉武力第一,所以那一夜你和陷阵营,根本没有死战。”

    “你和你属下的贪生怕死,导致了山河断裂,水淹徐州,你竟然还敢指责我又有什么资格指责我。”

    高顺怒极反笑,说:“我若以一个陷阵营就能对付姬羽,那前线干脆我来打好了?”

    侯成心思急转,他拉了拉高顺的衣袖,低声劝道:“高将军,别说了,彼此互相理解,吕将军也有吕将军的不容易。”

    吕温候额头青筋跳动,却是暴喝一声:“让他说!”

    林启在一旁,似笑非笑地喝着茶,似乎很乐意看这样一出好戏。

    蝶舞的神色有些冷,看着高顺,眼中蕴满了杀意。

    高顺冷冷一笑,眼中全是失望后的愤怒,说:“古往今来,女子干政,祸国殃民,吕将军,往后的路,你好自为之!”

    听到这句话,吕温候怔了怔,说:“你怎么知道我想要杀你?”

    高顺叹了口气,说:“那一夜,姬羽蕉山河,便说过我这样愚忠的人,跟错了主子,陷阵营几十万将士也可惜了。”

    吕温候闻言,却是平静了下来,但他难平心中怒意,不杀高顺,心中不快。

    修行者,最讲究痛快二字,若心中有不平事,自然影响心性和修为。

    高顺却是坦然一笑,眼帜失望之色犹存,怒意却是君消减,说:“吕将军不必为难,即使你不杀我,我也很难再为你效力了。”

    “对,一个人失望是很可怕的事情,将军,我高顺对你很失望。”

    吕温候心帜怒意也顿时锐减,有些感慨地说:“我们第一次认识,是在什么时候?”

    高顺说:“那时候末将还只是跟着文卓的一名蝎,将军却是名满天下的战神。”

    吕温候敲打着桌案,问了这样一个问题:“如若后汉没有姬羽,会不会一切,又是另一番不一样的风景?”

    高顺摇了曳,目光坚定地说:“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不该发生的,是不该出现的,一切早已有定数,一切发生的都是该发生的,一切出现的人都是该出现的。”

    吕温候有些感慨,说:“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啊!”

    听着他们二人的谈话,林启也有些感慨,喃喃自语道:“当真是,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么?”

    蝶舞的神色有些茫然,似乎是想起了很多的事情。

    高顺对着吕温候抱拳道:“在吕将军爱上蝶舞姑娘之前,您一直是我最敬佩的人。”

    吕温候真诚地看着高顺,说:“谢谢!”

    高顺唇角微扬,坦然大喝道:“臣高顺,大逆犯上,罪该万死,请吕将军下令,让臣,赴死!”

    他眼帜坚决之色,犹如磐石,一心求死之容,让整个正厅内的所有人,都为之动容。

    吕温候想起了很多往事,心中有些莫名的伤感,就像此时那阴霾无比的天空一般。

    他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说:“我为你送行!”

    这句话的声音极大,目的就是为了让整个将军府的人都听见,因为之前高顺的话,已然让将军府所有人都听见了。

    高顺的话是请求,吕温候的话是成全。

    于是很多亲卫兵走了进来,涌入了将军府,押着高顺,眼神中有些伤感。

    高顺在吕温候军中颇得人心,他们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但他们却又不得不遵守吕温候的命令,于是心中便起了大悲。

    吕温候对着那些涌进来的将军的亲兵打了一个手势,那些亲兵恍然大悟,知道吕温候竟然是要酒。

    林启觉得有些有趣,站起了身来,负手看着一副慷慨赴死之容的高顺,说:“我与你们同去。”

    吕温候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

    几名亲兵出了将军府正厅,去拿酒去了。

    没一会儿,他们便熊着端着几坛子酒回来了。

    吕温候接过了酒,脸色很是阴沉地说了一句:“去刑场!”

    跟着,他便阔步朝将军府的正厅外走去。

    这时候,蝶舞眼珠子一转,说:“我也去!”

    跟着,她站起身来,与林启并肩尾随在押着高顺去刑场的,将军府的亲卫兵后面。

    到了刑场,一片阴霾的天空,就跟此时吕温候的徐州大军的心情一般,很是沉重。

    战前将领和部下不和,部下被斩,不仅是让人很郁闷难以开心的事情,而且还是大凶之事。

    吕温候接过了一名亲卫兵的酒,看着高顺。

    高顺也看向了吕温候,说:“将军,你能否单独站于一处,临死前,我只想跪你!”

    吕温候怔了怔,没想到高顺竟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他心间往事纷纷涌了上来,几分伤感,几分缅怀。

    本来不自觉红了眼眶是人之常情,然而在无数的将士面前,在林启这个外人面前,吕温候最终还是忍住了。

    蝶舞没有什么表情,很是冷漠地看着高顺。

    她与高顺本就没什么情谊,更何况如果吕温候真的听进去了高顺的话,她还怎么靠吕温候报仇,于是她应当是最希望高顺被斩首的那个人。

    林启亦是如此,吕温候杀谁对他都没有太大的利害关系,他要的只是和吕温候联手杀死姬羽而已。

    吕温候走到了一个只有他一个人的合适位置上,高顺心甘情愿的跪了下来。

    遥遥相对,吕温候看见高顺红了眼眶,他心帜不忍愈发强烈了起来。

    那刀斧手死死地看着吕温候,似乎在请求着什么,或者说在期盼着什么。

    蝶舞看出了吕温候心帜想法,也看出了那些刀斧手的想法,于是主动相问:“高顺,你可想好了?”

    高顺心帜暖意顿时消失于无,只剩下前所未幽冰冷,他扭过头看着那个跟伶月一模一样的红衣女子,冷声道:“想好了!”

    他语气帜坚决,从未改变。

第两百一十章.一只黑色的小蚂蚁

    看着如同磐石一般坚决、跪在刑罚场上,即将被杀头的高顺,将军府的无数亲卫兵和将士是震惊且震撼的。

    就在这时候,陷阵营几十万将士和张文远一起闯了进来。

    他们都看见了刑罚场上的情形,皆愣在了原地。

    最终张文远率先回过神来,难以置信地看着吕温候,问:“为什么?”

    “以下犯上!”吕温候斩钉截铁地说道,说完他反问张文远:“这几十万陷阵营的将士,是你带着闯进来的?”

    张文远面容严肃道:“他们听见主帅要被杀头了,于是便闯了军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确实是我带着闯进来的。”

    他坦然的回答,让陷阵营的将士很是感动,也让刑场上跪着等着被沙头的高顺很是感动。

    吕温候面色一沉,说:“念在你们情真意切,就免了此次无礼、莽撞的处罚。”

    张文远却是并不在意这句话,而是直接跪了下来,说:“战前斩将,请吕将军,三思而后行。”

    跟着,他身后几十万陷阵营的将士,皆纷纷跪了下来,说:“请吕将军,开恩!”

    几十万陷阵营将士齐声而呼,声音直冲九霄。

    吕温候蹙了蹙眉头,有些不悦,也有些为难。

    从心底来讲,他现在有些不情愿斩杀高顺,但高顺对蝶舞表面的态度,却又让他不得不如此而为之。

    而且,此时高顺在军中的影响力,对军心的影响力,已经让他有些了戒心,或者说不快。

    刚刚的不快,是高顺以下犯上,不留情面的话,现在的不快,是要斩高顺,几十万陷阵营将士,和猛将张辽闯进来,求情。

    他看着高顺那张曾经对自己忠心耿耿的脸,心中竟愈发厌恶起来。

    吕温候看向了高顺,那意思很明显。

    高顺嘴角浮起一丝讥讽的笑容,会心一笑,然后转头看向了张文远和几十万陷阵营将士,振声说:“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你们回去吧!”

    他的语气坚决,面容平静,不惧生死。

    陷阵营几十万将士,红了眼眶,泪流满面地看着邢台上的高顺,喊道:“将军!”

    张文远也红了眼眶,呼喊道:“高顺!”

    高顺别过头去,最后的神情是那般的决绝,就好像一把剑,冷声道:“休要多言,否则我与你们恩断义绝,还是你们想我死不瞑目?”

    顿时,陷阵营几十万将士沉默了。

    张文远也沉默了。

    他在最后,还在为吕温候着想,可惜吕温候还是要为了一个女人杀了他。

    林启看着这一幕,觉得有些可惜,于是叹了口气,在心里自言自语嘀咕一句“但真是愚忠!”

    吕温候打开了酒坛子,豪饮了一口,喝道:“斩!”

    他很少说话如此大声,近乎暴喝,其实心中是缺乏了勇气,这一声暴喝是他对别人下令,也是在让自己下定决心。

    当这个“斩字”响彻整个刑场的时候,张文远和几十万陷阵营的将士,皆瞪大了眼睛,他们眼里还蕴着泪花,眼眶很红。

    林启别过了头去,他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现在的吕温候,怎么可能会是姬羽的对手?

    斩字话音还未落,那些刑罚场上的刀斧手便抬起了手中的刀斧,然后眼中闪过一抹狠辣,朝着高顺的脑袋砍了下去。

    高顺闭上了眼睛,自此离开了世界。

    血溅了邢台,染红了邢台,是那般的刺目。

    就好像一朵盛开的,巨大的扭曲妖娆红花。

    张文远和几十万陷阵营的将士闭上了双目,悲痛万分。

    吕温候别过了头去,只是饮酒,沉默着,也不知道他心中有几分悲痛。

    林启没有说话,他心中那一丝不详的预感越来越浓烈。

    蝶舞却是心中松了一口气,这杀父之仇,还是能报的。

    就在这时候,阴霾的天空出现了极寒的冷意,飘起了雪花。

    大雪纷飞,示意严冬降临。

    大雪,徐州城的河水纷纷结了冰,天空依然飘舞着鹅毛一般的雪花。

    姬羽率大军出了城,来到了徐州河流前,看着那清如明镜的冰面,笑了笑说:“你们觉得,我们踏在上面,冰面破碎会不会沉下去?”

    他的语气和你有趣,但身后的韩星、伶月、龙贾、白无常和刘、关、张三兄弟皆陷入了很深的思考,面色严肃。

    就在这时候,军中走出了一个士兵,来到了姬羽的马前,对着姬羽行了一礼,说:“将军,后汉北方气候寒冷,每逢大雪,河面结冰如同陆地,冰面并不会破碎。”

    一时间,所有人都看向了这个士兵。

    他,正是小和尚朱重。

    姬羽点了点头,说:“你的功勋已经累积了不少,等徐州之战,讨伐袁楚落幕之后,你便来我的身边当个亲兵,与多宝做个伴,不怕委屈吧?”

    朱重闻言,却是双目一亮,说:“能跟在姬羽将军身边,是在下的福缘。”

    话音刚落,他扑通一下便跪了下去,神色很是激动。

    姬羽摆了摆手,说:“不必多礼,你对我有相助之恩,既然助你上路,那么自当引路。”

    朱重没有再说什么,而是乖乖地站了起来,退回了军中,他的心思很是细腻,不亚于符邦,自然能够明白姬羽的一些心思。

    这时候,韩星问:“现在进攻?”

    姬羽笑了笑说:“我发觉,除了打战,似乎其它东西很难提起你的兴趣,暂时还不进攻,等一个朋友。”

    此话一出,顿时所有人都神色古怪了起来,他们和吕温候乃是大敌,哪里有什么朋友可言?

    难道,姬羽何时在对面安插了一个奸细?

    这时候,伶月说:“蝶舞交给我,我要亲手杀了她!”

    她的话语很冷,说的也很直接,就像一把剑一般,除了本性使然,她确实也很恨那个女子。

    自己教出来的人,如今竟然拔剑相向自己,用的还是自己的容貌,又如何能让她不恨?

    姬羽很是理解地点了点头,说:“她也算是你的逆徒,清理门户的事情,自然是你亲自动手,比较好。”

    就在这时候,徐州城中出来了一个人。

    从远方观望,那个人很是渺就像一只黑色的小蚂蚁,快速移动着。

    他修为不高,移动的速度虽然快于常人,但对姬羽这些人来说,却有些慢。

    但姬羽却是很有耐心,微笑着立于风雪中等着。

    一眉剑若有若无的剑意,斩碎了那不断接近他的风雪。

    一股暖意自他身上,向着四周不断蔓延。

    那只黑色的小蚂蚁踏上了清如明镜的冰面,正如小和尚朱重所说,冰面没有破碎,小蚂蚁如履平地踏着冰面而来。11

第两百一十一章.大雪,河面结冰了

    那只黑色的小蚂蚁是真的很小,他也看到了姬羽们,于是加快了移动的速度,只是不知道在他眼里,姬羽这百万大军,是否也一样渺小。

    那只黑色的小蚂蚁爬上了河岸,开始在冰冷的泥土地上狂奔,不再像一只黑色的小蚂蚁,而像是一只黑色的小老鼠。

    姬羽依旧很有耐心,但一眉剑的剑意却在不断加强,斩过天空中的风雪,让气温尽可能变得暖和一些。

    小老鼠越来越近,终于露出了人的样子,或者说他终于变成了一个人展现在了姬羽和上百万大军的身前。

    来的人,正是那一夜与姬羽达成共识的侯成。

    侯成来到了姬羽的面前,对着马上的姬羽行了一礼,说:“将军,河面已经结冰,我可以打开陷阵营镇守的北门,放将军入城。”

    姬羽说:“靠近一些暖和!”

    侯成怔了怔,当真走近了好几步,顿时一股温暖的气息包裹了他的身子,那冰冷了多年的心,也是微微一暖。

    还未等侯成说什么,姬羽便接着问道:“吕温候最近的情况怎么样?”

    侯成怔了怔,仔细思索了一下这个问题的深意,答:“吕温候最近日日酗酒,沉迷蝶舞美色,与部将多有不和,属下大军更是怨声载道。”

    姬羽笑了笑,用一个成语概括道:“军心涣散?”

    侯成点了点头,说:“可以这么说。”

    姬羽说:“那你先回去吧,记得把吕温候引到我指定的地点。”

    侯成重重地点了点头,斩钉截铁地说:“放心吧,将军,希望将军事成之后,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

    姬羽笑了笑,说:“我在后汉,从没有说话不算数,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侯成闻言,再次冲姬羽行了一礼,然后转身小跑着离去。

    他的步伐很快,但对姬羽们这些修为高深的修行者来说,还是太慢。

    那道身影在风雪中渐行渐远,越来越渺小,慢慢的又变回了一只黑色的小老鼠。

    小老鼠还在远行,最后,直接又重新变回了一只小蚂蚁。

    谁又能想得到,就是因为这样一只小蚂蚁,可能让吕温候葬身某地。

    ……

    ……

    徐州将军府正厅内,吕温候看着厅外的大雪,喃喃自语道:“河面结冰了。”

    这句话的意思不深,也不浅,正厅内所有人都听懂了。

    蝶舞怔了怔,不知道是因为愧疚,还是因为别的什么,拿了一件锦貂,给吕温候披了上去。

    林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热茶,说:“此时是姬羽进攻的最好时机,你现在已经是穷途末路了,有何感想?”

    吕温候摇了摇头,说:“忽然发觉,自己曾经天下战神的时候,什么人都想巴结我,如今我到了墙倒众人推的地步,倒是众叛亲离,人走茶凉,孤寂得很。”

    林启又问:“你可后悔杀了高顺?”

    吕温候摇了摇头,说:“世界上没有什么后悔药,所以我从来不会做后悔事,为了蝶舞,我什么都愿意放弃。”

    “只是如今绝境,我想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你能帮我一个忙?”

    林启有些不解,问:“你想要我帮什么忙,只要不威胁到我的利益,我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可以帮你。”

    吕温候说:“必要的时刻,帮我把蝶舞带走,让她活下去。”

    林启怔住了,没想到到了这个时候,在吕温候心中最重要的事情却是这个。

    这时候,蝶舞却是面色大变,退了两步,怒瞪着吕温候,一脸坚决,斩钉截铁地说:“我绝不会跟他离开苟且偷生的,就算是死,我也要跟你死在一起。”

    吕温候转过头,一脸认真地看着蝶舞,说:“可惜,我想你活下去。”

    蝶舞却是忽然拔剑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冷声道:“如果你要逼我,我现在就可以拔剑自刎。”

    吕温候怔住了,没想到蝶舞如今也变了像一把剑一般,刚猛。

    她越来越像伶月了。

    可是吕温候如今爱的是蝶舞,而不是伶月。

    蝶舞眼中闪烁起点点晶莹的光,那是一个女孩子的清泪,她一字一句说:“不求与君同日生,但求与君同日死!”

    她的每一个字,都如同两把铁剑撞在一起,清冽而果决。

    这大概是世界上最动听的情话了。

    于是,吕温候感动了,他一把将蝶舞拥入了怀抱中,就好像在拥抱全世界一般,不过对于他来说,蝶舞就是他的全世界。

    林启看着正厅中紧紧相拥的二人,神色有些复杂,一脸感慨地说:“世间文字八万个,唯有情字最杀人啊!”

    就在这时候,侯成披着风雪来到了吕温候的面前,便撞见了这一幕,有些尴尬,不知所措的挠了挠脑袋。

    吕温候松开了蝶舞,然后给了蝶舞一个眼神,方才转头看向了侯成,说:“怎么了,慌慌张张的?姬羽开始进攻了?”

    蝶舞读懂了吕温候的那个眼神,于是安静而乖巧地站到了一旁。

    侯成义愤填膺地颤声说:“吕将军,陷阵营的将士出了叛徒,打开了城门,放姬羽从北门入城来!”

    吕温候闻言,面色一沉,眼中泛起了怒不可遏的杀意,吐了一口唾沫,冷声道:“果然是什么将带出什么样的兵,一群无耻的叛徒。”

    侯成叹了口气,一脸悲色说:“吕将军,还请你不要太难过,世界上,最难说不过是人心二字。”

    吕温候来到了侯成身前,拍了拍侯成的肩膀,说:“现在,我身边能信任的人,不多了,当初我才跟你义父丁源的时候,便与你相识,这么多年了,我杀了丁源你也未曾恨过我,谢谢你,好兄弟。”

    侯成看着吕温候双眸中那无比诚挚的神色,心中有什么东西动摇了一下,一缕缕伤感竟然从无形中满蔓延了开来。

    吕温候收回了手,叹了口气,说:“现在我已经是穷途末路,跟着我不过是自寻死路,带着兄弟们,走吧,卸甲归田也好,投降也好。”

    侯成听着这些话,看着他那真诚的神色,心中竟然有一丝浓浓的感动,生了根发了芽,让他红了眼。

    那浓浓的愧疚,差点让他将那些实情说了出来,不过当他想到丁源的死,想到那些鲜血与绝情,那一缕浓浓的感动和愧疚,便被这仇恨之剑,给斩断了。

    寒冬的冰雪侵入了他的心间,他斩钉截铁地说:“末将愿与吕将军生死与共!”

    吕温候大为感动,拍了拍侯成的肩膀,说了三个字:“好兄弟!”

    林启看着侯成,却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就在这时候,有喊杀声从极远的地方蔓延而来,颇有四面楚歌的味道。

    徐州,已经失陷了大半!

第两百一十二章.大逆的言和行

    火红的剑光照亮了天空,顿时便有无数的徐州士兵倒下,躺在了血泊里,失去了生机。

    在火红的剑光照亮了天空的那一刻,还有数道法宝的耗光生出,韩星的卷星银枪仅次于姬羽那一束烈焰般的火红剑光。

    至于第三道刺目的耗光,却是一道冷冽的剑光,无比像一把剑的光束,让人一眼便可以认出,那是伶月。

    敌人将至,吕温候心神一紧,方天画戟握于手,然后给了林启一个眼神。

    林启很快便明白了吕温候的意思,看了看蝶舞,心想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如何让这个女子乖乖跟自己离开。

    当然,这并不全是因为答应了吕温候,而是因为蝶舞跟伶月如出一辙,要是能够带到外面的世界去,对扳倒姬羽,有着一定的绝对性作用。

    蝶舞,是一个很有价值的女子。

    侯成看着吕温候,又看了看林启,目光最后落在了蝶舞身上,眼珠子一转,拽了拽吕温候的衣袖,一脸急迫地说:“吕将军,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此时我们处于劣势,不如先放弃徐州,修生养息,再战姬羽?”

    林启想了想,觉得侯成说得也挺有道理,最重要的是他一个人没有很大的把握能够对付得了姬羽,加上一个吕温候,那胜率便加大了些筹码。

    如今,吕温候的利用价值,跟蝶舞差不多,如此一来两个人都不能现在死了。

    这般想着,林启不禁有些苦恼起来,毕竟面对姬羽那一群人,不仅要让吕温候不死,还要护得住蝶舞,这难度有点高。

    但还好,符邦那个背着三把刀、犹如草寇一般的少年没有在,否则还真是有些麻烦。

    想着这些,林启不禁赞同地点了点头,说:“吕将军英明神武,偌大的天下,还怕容不下吕将军之身,不如随我去幽州,做袁府的座上客,助袁大人,和姬羽杀他个几百回合?”

    吕温候闻言,沉思了一会儿,转过头看向了林启,一脸认真地问:“你确定,袁楚会收留我?”

    林启挑了挑眉,说:“若林启不收留我,我便与你一同离去,甚至杀死袁楚!”

    这样大逆不道的话说出来,让吕温候不禁眉头为之一蹙,他心底生出了些许浓浓的寒意,说:“你为何,要这样帮我?而且还如此……”

    后面的话,他有些说不出口,或者说他觉得难以启齿。

    林启却是毫不在意,说:“狠辣?大逆不道?我本就不是袁府的属下,只是一个客卿,成为他的客卿,是因为我和他拥有共同的敌人,姬羽。”

    “当然,也不能说是共同的敌人,只不过他和姬羽是竞争对手罢了,说来还没有我和你的关系牢固。”

    “我们都想杀死姬羽,不然我们都要被姬羽杀死,如今我们就是一条绳子上的蚱蜢,你说我这么对你,有哪点不合乎情理了。”

    蝶舞深以为然,笑着说道:“林启将军,已经很不错了。”

    吕温候一番思索,说:“如此,倒也很合乎情理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不是来找姬羽拼命的,而是最终目的要杀死姬羽的。”

    侯成闻言,欣然大悦,眼中闪烁起星星点点的光芒,犹如希望,说:“吕将军,真是英明!我们通向下邳城后,有一条小道,通往白门,从白门退出,便可以前往袁楚大人的地盘了。”

    林启点了点头,说:“不错,我们现在先前往下邳,然后从白门撤退。”

    就在这时候,一道火红色的剑光忽然刺入了厅堂。

    是一眉剑!

    林启、侯成、吕温候、蝶舞瞳孔剧烈收缩,姬羽来了!

    果不其然,当这个想法在他们脑海中一闪而过之后,一袭玄衣的姬羽,飘然入内,说不出的潇洒。

    “你们退得了么?”他入了厅堂之后,昂首负手而立,眉宇间、语气里说不出的傲气与霸道,就好像一言断人生死的君王。

    他的话音才刚刚落下,伶月持冷剑而入,韩星持卷星银枪登场。

    白无常、龙贾、刘、关、张三兄弟,接踵而至,大军如潮水一般的包围了整个将军府,将将军府围得水泄不通。

    吕温候想了想说:“救一下张文远!”

    林启却是直截了当地问:“为何?”

    他问这句话的意思很是明显,若是张文远没有什么利用价值,又如何值得救?

    吕温候也很直接,说:“张文远的武力值,等同于关飞。”

    林启点了点头,说:“那便值得救!”

    他们的声音压得很低,近乎内力传音,而且谈话只是一瞬间便结束了,但姬羽却还是听到了这一番谈话。

    万物一剑的境界,着实有些太过变态!

    姬羽眉头微挑如剑,冷声道:“你们都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竟然还想救人,真是可笑!”

    “笑”字刚刚落下,一眉剑疾驰如芒,一道粗壮如同烈焰一般的剑芒刹那间便侧斩向了吕温候的头颅,直击其要害,其杀心之浓烈,管中窥豹,可见一斑。

    在姬羽动手的下一息,其余人纷纷动手,但大家都很有默契的将蝶舞留给了伶月。

    形同师徒,有着一模一样面容,近乎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两个红衣女,四目相对,两人气息皆如剑,不过其中一个人,还是多了人间的几分红尘味。

    蝶舞对着伶月郑重其事的行了一礼,说:“我的一切出于你,但我还是不得不对你拔剑,我也算是你最大的泥土了吧,师傅!”

    伶月冷冷一笑,说:“公子说过,逆徒就要自己清理门户,因此你今天的敌人是我,当然看在曾经我们有过一段师徒缘的分上,我不会让你死的太痛苦。”

    蝶舞笑问:“难道我还要因此而谢谢你?”

    伶月摇了摇头,说:“不用!”

    话音刚落,她便提剑而刺,一束冷芒携着无数丝雷和无数缕电,朝着蝶舞的胸口刺了过去,就宛如一条毒蛇从草间蹿出,突然咬了过来一般。

    蝶舞大骇,急忙全力接剑。

    她和伶月的差距太大,因此每一剑都接得很吃力,持剑之手的虎口、臂膀疼痛得难以言语,几次都险些脱剑于手,只不过是最终的求生欲和心中的仇恨,迫使他苦苦咬牙坚持着。

    另一边,林启一人一虎,竟然是与刘、关、张三兄弟、韩星、龙贾、白无常六人打得不相上下,但姬羽敢断定这是林启已经倾尽了所有手段的情况。

    因为他的手里出现了两把短戟,这武器他从没有用过,但今天用了,说明他要做的事情,很难。

    那两把短戟没有什么太大的特点,只不过戟身上却有点点蓝白色的晶斑,就像是无数点风雪覆盖在上面一般。

    姬羽知道这两把短戟的名字。

第二百一十三章.

    这两把短戟的名字叫做风雪双戟,乃是西楚尚武阁一线天林家的镇家之宝,在东华大陆都很有名。

    这两把短戟并非姬羽今生所听到过、见识过的,而是他在前世行走天下的时候便略有耳闻。

    能让姬羽前世听到过的武器,必然非一般的武器。

    风雪戟一出,顿时整个将军府的正厅内的温度骤降,就像凛冬已至一般。

    在风雪戟骤然而出之时,两道戟芒顿时卷着风雪告诉移动,竟然是以一己之力战六人,一道风雪龙卷生起,直接将刘、关、张三兄弟、韩星、龙贾、白无常全部卷了进去。

    吕温候看着身旁身影消失在风雪龙卷中的林启,微微有些惊讶,原来这就是林启的底牌,竟然如此之强。

    自己动用了底牌之后,比之林启,又如何?

    就在他思绪神游的时候,一眉剑如烈焰的剑光忽然暴涨,如同一束潮水一般,猛刺而来,剑啸如同浪潮、惊涛拍岸的怒号之声,让人听上去便觉得凶猛。

    然而这一剑的攻势,确实凶猛。

    吕温候双目微微一冷,手中方天画戟直接猛刺而出,戟出如一道粗壮的闪电直接劈砍出去,朝着那一束浪潮般的烈焰剑光撞了过去。

    同时,他说了这样一句斩钉截铁的话:“我要杀了你,姬羽!”

    这句话并不是一时快意恩仇而说出来的,而是因为他即将拥有杀死姬羽的能力,因而充满了强大的自信,而说出的。

    这句话说出来之后,原本被伶月压着打,几次险些身死又侥幸躲过的蝶舞,双目顿时一亮。

    然而,伶月看到她眼中的光彩时,却是心中杀意更甚,卷着雷光的剑光骤然变得更加迅猛,一时间,蝶舞竟然是命悬一线。

    就在这时候,风雪龙卷之中传出了一声暴喝:“给我进!”

    跟着,那风雪龙卷骤然扩散,竟然是将伶月和蝶舞也扯了进去。

    吕温候看着林启竟然主动保护蝶舞,心中感激更甚,于是他更加专心的,准备杀死姬羽。

    紫色图腾如同藤蔓一般在他脸上生长出来,他的眼眸中也长出了深紫色的火焰,宛若鬼魔。

    一时间,英武的吕温候,不知为何,竟然变得恐怖、可怕、令人不寒而栗起来,就好像一只从九幽地狱归来的恶鬼、魔神。

    姬羽没想到,吕温候对神武体的掌控竟然达到了这样的地步,现在吕温候所激发的底牌,正是神武体的狂暴状态——鬼神!

    姬羽停止了进攻,将剑心与一眉剑彻底融会贯通,达到了万物一剑的最佳状态,然后一双剑目看着化作了鬼神一般的吕温候。

    吕温候没有多余的废话,方天画戟戟身上燃起了紫色如妖魔一般的火焰,缠绕着戟身,如同藤蔓,又如蛟龙。

    方天画戟一出,就如同一束粗壮的闪电卷着紫色烈焰般的藤蔓、或者说是蛟龙席卷而来,速度之快,让人简直措手不及。

    但姬羽反应过来了,他只是很平常的出了一剑,但这很平常的一剑,却非常有力,火红色如同烈焰一般的剑光敲在了方天画戟的戟身上。

    顿时,紫色如同藤蔓或者蛟龙一般的魔焰散了一些,吕温候只觉如同一座巨山一般的力量砸在了他的方天画戟身上。

    一时间,方天画戟竟然偏离了方向,朝着那风雪龙卷而去,魔焰入风雪,该是怎样一股风景?

    但吕温候岂敢如了姬羽的愿,虽然他不明白姬羽这么做的用意,但姬羽岂会做无意义的事情,多半是个套。

    明知是套的人,还往套里钻,那就不是笨或者拙了,那叫真是个傻子。

    于是吕温候急忙用力,拉回了方天画戟,然后借势一斩,竟然斩出了一道如同弯月般的亮芒来,亮芒上,依然缠绕着如同图腾、或者说是蛟龙的紫色魔焰。

    姬羽拎着一眉剑,微微一笑,然后抡着一眉剑,竟然是朝着方天画戟那弯月一般的戟芒中间,最粗壮的部分砸了下去。

    吕温候蹙了蹙眉头,不明白姬羽这么强,完全毫无技巧的一砸,是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候,一声闷雷般的巨响生出,那弯月光束应声而断,紫色如同藤蔓,或者说是蛟龙一般缠绕着光束的魔焰,也随风而散。

    巨大的反震力,震得吕温候忍不住倒退数步,虎口发麻,他有些惊讶地看向姬羽,姬羽没有倒退,一脸浅笑的模样,似乎并没有受到什么反震力。

    但是他脚下的大地,却是正在飞速龟裂,并且以一种迅雷般的速度朝四周迅速蔓延!

    竟然是在用御力么?不过,我既然动用了如此底牌,不让你付出点代价,怎么能行。

    想到这里,吕温候瞳孔猛然一缩,跟着如同藤蔓或者说是蛟龙一般的紫色魔焰,竟然如同活过来了一般,只是一个呼吸的时间,便游走、遍布于他高大而威武的身躯。

    魔神,更加像魔神,更显威武。

    亦或许此时的吕温候,已经不再是吕温候,而是鬼神。

    这一切,只发生在瞬息之间,与鬼神如出一辙的吕温候,手中方天画戟,迅速挥舞起了手中的方天画戟。

    一时间,无数道粗壮如同雷电般的光束升起,就像无数条纺织线,然后被织成了一张巨大的网,笼罩住了姬羽,封锁了姬羽所有的进攻路线和退路。

    在那些如同纺织线的光束,织成了一张巨大的网笼罩住了姬羽之后,那些组成网的线,瞬间燃烧起了深紫色的魔焰,如同藤蔓,亦如蛟龙。

    姬羽感受着这张网和那些深紫色魔焰的威力,觉得一眉剑是无法对付的,只得再次动用小望,只希望自己杀了宁惊鸿,那几名逆徒没这么快来西楚问责,否则察觉到小望的气息,必定会发现自己。

    那样的话,可就不太好了。

    不过生死之前,有何好犹豫的?

    于是,当机立断,火红色的一眉剑再次化作了剑镯,回到了姬羽的左手腕上,而右手腕上那只看似普通实则极不普通的镯子,在一声清冽的剑鸣之后,现出了本来模样。

    一把剑,剑身晶蓝,剑光清如秋水,倒不似一把剑,而像是一束水,或者说一束月光。

    剑光冲天而起,将军府的正厅以及周围的建筑纷纷轰然倒塌,而那束如月光、秋水一般的剑光,也点亮了九霄之上的一片柔云。

    在云海的背后,有一双无情的双目,缓缓地睁了开来,俯视着后汉芸芸众生,眼底,全是玩味的笑意,就像一个下棋人,在看自己所布的局和棋子一般。

    柔云所凝聚而成的云海,染了一片秋水。

第二百一十四章.故人的剑

    江东,扬州州府,孙政和周瑾站在正厅门口,看着天空中那一片被染做秋水的云海,二人神色各异。

    周瑾感觉到了那一片云海帜剑意,有着很熟悉的感觉,他想起了东华大陆的某把剑,或者说某个人,那个行走天下的恐怖人物。

    只要每每想起那个名字,周瑾便觉得后背有些发寒,那是一个如同他眼中、心里无比敬畏的萧公子一般的人物。

    于是,他情不自禁的转过头,偷偷地看了一眼萧公子,也就是如今的孙政。

    孙政的神情并不复杂,反而很简单,是那种回首故人的神情。

    他一脸感慨地说:“故剑故人,也不知道故人如今可安好,也不知道这用故剑的,是否就是那故人之后?”

    周瑾想了想,说:“萧公子的那位故人,如今在辰月天宗镇魔井的第三层,没有人能够从太阴出来,多半是故人之后。”

    不过,在说完这句话,周瑾的脸色便变了。

    因为在周瑾说到“镇魔井第三层”这几个字的时候,孙政的神色便起了变化,他那双如同鹰隼的双眸里,骤然起了寒霜。

    就像是一朝春夏变秋冬一般,一股莫名的寒意席卷周瑾的全身。

    孙政缓缓开口,说:“辰月天宗内部这件事情,极少有人知道,镇魔井里两层皆是天下大地,但是能关到第三层太阴里,可见事情的严重性。”

    “我大秦王朝自从与夫子和白衣剑仙唐九签订了那些协定,共同发展之后,便算是互帮互助,互相扶持,共同繁荣。”

    “我大秦王朝想要逐鹿天下,辰月天宗想要做天下宗门之首,无疑我们才是最合适,也是最佳的盟友。”

    “虽然那位故人与我情深,也对我的帮助很大,但是镇魔井第三层和那位故人的事情,算是辰月天宗不可说的秘密和耻辱。”

    “有些话,说出口了,惹恼了辰月天宗的那群疯子,可不好受,你不怕屠夫和冰帝,难道你还不怕白衣剑仙的酱?”

    周瑾顿时无话可说,额头挂满了冰冷的汗珠,后背也被冷汗打湿,在东华大陆,很少有能不怕白衣剑仙的剑的。

    他虽然在东华大陆也是堂堂神仙境界的高手,但却也无法忽视白衣剑仙唐九的剑的锋利。

    看到周瑾的神情,孙政很是满意,追随他的这名臣子,并不需要能够完全理解他、懂他的心意,但是必须是个明白人。

    魏貂或者说周瑾,确实是个明白人。

    于是,孙政如此说道:“所以,以后这类话,这位故人,镇魔井第三层的事情,还是少说甚至不说为妙,当然你我二人说说倒也无妨。”

    周瑾面色一正,对着孙政行了一个君臣之礼,恭声道:“臣,谨遵陛下教诲!”

    孙政看着天空清如秋水的云海,一脸感慨地说:“此人持故剑,不知道又有几分故人风范。”

    将军府正厅以及周围的建筑已经化作了一片废墟,风雪很大,飘然落下,但却无伏战钞丈内外,那里就好像一个真空地带,有无形的墙隔绝了外面的风雪和一切。

    吕温候看着那把叫做宣的寒剑,瞳孔骤然收缩,冷声道:“那把神仙剑!”

    跟着,姬羽提剑而起,清如秋水的剑光,就宛如一张网之间的巨大剪刀,瞬间便撕裂了那张网和那些紫色的魔焰。

    剑毕竟是一把神仙剑,岂是吕温候一个神武体狂暴后的鬼神状态就可以比拟的了?

    吕温候看着那把神仙剑,眼中充满了警惕,心思急转之下,大喝了一声:“撤!”

    就在“撤”字声音刚刚响起的时候,那巨大的风雪龙卷骤然消散,伶月、林启、蝶舞,刘、关、张三兄弟、韩星、龙贾、白无常的身影全部显现了出来。

    林启竟然以一己之力,护着蝶舞与这么多人战成了平手,姬羽知道这几乎皆是那两把风雪短戟的功劳。

    风雪戟名字的由来,是因为曾有人持此两把短戟,双戟镇风雪。

    在风雪龙卷骤然消散的时候,林启忽然一跃而起,就像那只斑斓猛虎跃起扑杀猎物时的动作一模一样,跟着他手帜两把风雪短戟,生成了两道璀璨的戟芒。

    戟芒如两道明亮的长虹,但更像两轮新月,新月之中蕴满了风雪,其帜寒意,就像辰月天宗星澜峰上那把叫做三尺的主剑。

    姬羽并没有畏惧,他摆出了一个冲锋的姿势,然后右手反手握的剑柄,架在左肩上,双目闪烁着如同舰的冷芒。

    跟着,他一个箭步冲了出去,就如同一道疾风闪电一般,说是冲,不如说是撞。

    在距离风雪短戟只有五步之遥的时候,姬羽忽然剑势猛然一变,竟然是化刺击为斩击,一道清如秋水的舰,横生而出。

    跟着剑身携着舰与风雪短戟撞击在了一起,就像是清如秋水的湖面与风雪相互对峙,冰雪想要冻结湖面,湖水则想要吞噬冰雪。

    刺耳的金属撞击声让周围的人忍不自用灵气挡住了自己大部分的听觉,而那把叫做宣的寒诫风雪短戟则是摩擦而过。

    一长串火星溅落到了地面上,宣的剑气和风雪短戟的冰霜之气撞击交融,然后爆炸开来,形成了一戎一圈的气浪,向着四周不断扩散。

    其威力,让弱着退避三舍,让吕温候这等强者都要用尽三分之二的力气来抵挡,方才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林启与姬羽,擦肩而过。

    不过只是二人错落了一个身位之后,便再次出手了。

    无论是姬羽还是林启,皆如同陀螺一般旋转了起来,然后反手而功。

    两把风雪短戟是旋转而刺,姬羽手中那把叫做宣的寒剑,亦是如此。

    就好像两道冰雪风暴席卷而来,迎面而去的,是一条奔驰在秋水帜一条蛟龙,那条蛟龙生猛无比,实际上却是宣的剑身卷着舰。

    撞击,跟着剑气爆炸开来,再次形成气浪朝四周扩散,甚至继续爆炸。

    林启和姬羽纷纷朝后飘飞出去,就如同两只断了线的风筝。

    但宣剑身上的剑光,却是越来越亮,就好像一个越战越勇的战士。

    而两把风雪短戟身上的戟芒,却是越来越黯淡,短戟身上犹如冰雪的斑点也越来越少,就好像一个正在走下坡路的老人。

    风雪戟虽然也是东华大陆赫赫有名的神物,或者可以说是西楚的镇国之物之一,但却还是比不上姬羽手中那把叫做宣的神秘神仙剑。

    林启瞳孔微微收缩,悄然打量了四周,人多势众的姬羽,看着那一群虎视眈眈的敌人,认同了吕温候的那个字。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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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敌小皇子介绍:
丢下一本剑经,一个红衣剑仙西楚来。
养了一池鱼,满池金龙出关东。
练了四支军,四军纵横天下。
拒绝了传位遗诏,成了名震四海的西楚霸王。
带着自比狡兔不出三户州的西楚儿郎出了三户州,横扫东华大陆。
时有人云:楚虽三户亡秦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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