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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小刀断情丝     漂泊诸天只求生txt下载     漂泊诸天只求生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百一十九章 你好像我娘

    任意睁开双眼,打量了下二人,笑道:“当年那小子也长大了,你爹娘可好?”

    聂风脸色一苦,十五年前自见过这人后,他娘亲就忽然离开了他与他爹爹,不辞而别,再无音讯。而他爹聂人王十年前与南麟剑首断帅决斗,最后两人一同身陷凌云窟,不知死活。

    近几年他也想入凌云窟探查自己父亲的踪迹,可想入凌云窟必先大水漫过乐山大佛膝盖,凌云窟的洞口方才会显现,不然他根本不知凌云窟入口在何处。

    邀月见两人好似认识,忍不住问道:“你认识那边那小子?”

    任意冲她翻了个白眼道:“当年我为了见一见雪饮刀不是去过一农夫家中?那边那小子就是当年那个小鬼。”

    邀月如此一问,可不会因为曾有过一面之缘而可怜受伤的他们,星眸微转看向两人,冷冷道:“不想死,就给我滚下去。”

    第二梦还想求情,但聂风已道:“不敢打扰二位,我们这就走。”

    茫茫江水,向哪去?

    可是聂风这么说完,人也要强撑起来,只是受了一刀,体内还留着那道霸绝无伦的刀劲,这令他刚强撑半起的身子,立即瘫软下来。

    第二梦终于说出口了:“夫人,可不可以让我二人歇息片刻恢复些许气力后再离开?”

    任意应道:“那就留下吧。”

    听到他的话后,邀月也没再赶人下去,一言不发带着香风走进船舱。

    第二梦吁了口气,以眼神感谢那位魔尊大人,甚至她还感觉魔尊似乎并没传闻中那般可怕。

    两人依靠在船沿边上,相隔少许距离,没有过分亲昵,第二梦忍不住问道:“你我素不相识,那时你为何要出手救我?”

    聂风尽管看不见这姑娘的容貌,白纱仍蒙着她的脸,但眼前这姑娘的眼睛不禁令聂风想起那逝去的倩影,就这么盯着那双眼睛,看了许久。

    第二梦别过脸去,又道:“我问你话呢?”

    聂风回神,歉意道:“实在抱歉,在下只是发现姑娘你的眼睛很像在下一位朋友,至于为何救你……没那么多为什么,眼看姑娘就要身消玉陨,我怎能不出手相救。”

    第二梦回过脸来,复杂的看着其人道:“你可知你自己也差点丢了性命。”

    聂风苦笑道:“我也未想到你爹爹刀法这般厉害,对了,他真是你爹么?”

    第二梦心中一苦,没有应话,沉默了下来。

    似乎感觉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聂风赶忙偏移话题,问道:“在下聂风,乃天下会雄帮主的入室弟子!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又似乎感觉自己唐突了,聂风忙又解释道:“姑娘莫要误会,只是要不是最后姑娘相救,聂风也活不到此刻,在下只是想问救命恩人的大名,是在下孟浪了。”

    第二梦从小至大,从没有任何朋友,亦不曾与外人往来过,所以世俗的礼仪以及与人相处之道,一点不知。

    听到他问自己名字,便也直接回道:“我复姓第二,单名一个梦字。你叫聂风?我记住了!”

    聂风霎时一怔,嘴中忽然喃喃自语,一直重复那个“梦”字。

    而另一边,一直听着两人你情我浓话语的任意,心中不禁有些腻歪,他都有些后悔留下两人了。悠悠起身,不想再看见这对野鸳鸯,只得回舱找自己的俏佳人。

    他起身一动,立即惊醒了聂风。

    两人望着那位魔尊走向船舱,直至没影,聂风才松了口气。

    第二梦好奇道:“你很怕他么?”

    聂风一脸古怪道:“你难道还不认得他么?”

    第二梦应道:“他这么有名,我怎会不知道,只是

    纵然是魔尊,你也不必这般怕他,我听说当年他杀这么多人,全因那些江湖人想抢什么达摩之心,他应该没那么可怕才对,刚才不是他开口让我们留下的么?”

    聂风听着,不禁点了点头道:“或许你说的对,不过再怎么说,魔尊也真杀了几万江湖人士,哪怕是那些人先向他出手,可那也是数万条人命。”

    第二梦颔首道:“倒忘记问了,你此行要去哪里,你因救我受的伤,我护送你吧。”

    聂风回道:“在下奉家师之命,要去苏州百晓庄。”

    第二梦美目瞪大,惊呼道:“你也要去百晓庄?”

    聂风一愣,应到:“姑娘你也要去百晓庄?”

    第二梦忽然垂下了头,默不作声,其心中所思所想异常复杂;那神秘人说自己去百晓庄会遇见自己命中之人,难道这个人就是他?自己命中之人是聂风?

    原来第二梦去百晓庄无非是自己是在没有去处的选择,但她想不到神秘人说的话,真会在自己身上应验。

    ……

    船舱内,任意头枕玉腿,舒舒服服的躺在软塌上。

    那种冰冰凉凉又柔腻的触感,令他的头不禁动了动,摩挲了几下。

    邀月瞪着他,没好气道:“你怎躺着也不安生,乱动什么?”

    任意眨了眨眼道:“我想喝酒。”

    邀月眼波流动,瞥向舱内小案上的酒壶,云袖一舞,发出一缕真气将酒壶隔空拖拽了过来。

    “张嘴!”

    “啊……”

    壶口倾斜,酒水倒入他的口中。

    任意又眨了眨眼睛。

    他还未开口说话,邀月已不耐烦的怒道:“不许再提要求。”

    任意一脸无辜道:“我还什么都未说。”

    邀月十分不耐道:“说什么都不许,你就这般躺着,动都不许再动一下。”

    任意也瞪着眼道:“要是我想入厕的话,那……”

    邀月差点把他人都给推了下去,几乎要跳了起来,大喝道:“你……你敢?”

    任意笑道:“说说罢了,只是想逗弄逗弄你。”

    那被气的起伏的胸膛,荡出诱人的曲线,任意从下往上看,不禁也看直了眼。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眼神,邀月俏脸一红,也不知是气还是羞。

    她不知从哪取出块丝帕,盖住了那双贼眼,厉声道:“再看我就将你的眼珠挖出来。”

    眼虽被蒙住,但咀却未遮挡,任意叹了声道:“你知不知道你一直很像一个人。”

    邀月目光闪动,也想听他又能说出什么来,可她想听的时候,那人偏偏就不说了,那张咀紧紧闭着,再也不开。

    邀月气道:“我没堵上你的咀。”

    任意露出微笑道:“你不说,我以为你不想听,说多了怕惹你厌烦。”

    邀月忍着气道:“你说吧!”

    任意笑道:“你很像我娘,这不许,那不许,动不动就厉声呵斥,什么都想管着我,要是你手中有根藤条,说不定我真会怵你三分。”

    邀月愕然,脑中不禁浮现一副他被人用藤条追着打的画面……

    “噗哧”一笑,笑过一声后,邀月再板起脸,冷冷道:“你老老实实的不许再动,也不许再讲话。”

第六百二十章 不太正经的魔尊

    百晓庄坐落江南,苏州。

    两天过去,他们途经塘栖、乌镇、平望……最后来到吴江,在苏州姑苏上的岸。

    聂风与第二梦本该早就下船,可帆船一路顺水而过,逆水而行未有停泊竟直接来到了苏州,到了这里他们二人也是明白过来,魔尊夫妇此行目的亦然苏州百晓庄,惊惶大会!

    惊惶大会究竟是什么?竟能吸引魔尊瞩目?

    他已十五年未在江湖走动了,此次来百晓庄参与惊惶大会又为了什么?惊惶大会难道会重现十五年前那场武林大劫?

    想再多也是无用,一切都不是聂风可以左右,只得顺其自然。

    姑苏登岸后,愈近百晓庄沿途就愈来愈多江湖人!

    这些江湖人来自五湖四海,上至名门大派,下至黑白两道皆有,少说也有数十路人马。经得十五年,武林似乎也在重现辉煌,复苏盛世。

    他们有些人见到彼此,互相攀谈,有的昂首阔步,但当无论是谁待见着白衣白发,雪白的人影后,无不呆若木鸡,跟见了鬼一般。

    不少人已吓得打道回府,也有不怕死的继续向百晓庄走去,或许是十五年间江湖再无人被魔尊掌毙,以至于这些人觉得只要自己不去招惹他便会相安无事。

    只是不管是被吓得打道回府者也好,或是那些一往直前者也罢,他们绝没有另一人那般勇猛无畏。

    这人鲜衣华服,脸上意气洋洋,看着像个风度翩翩的青年才俊。

    之所以说他勇猛无畏,是因为其他人见了任意无不避之不及,唯独这人竟敢上前搭讪。

    华服青年手持青锋宝剑,抱拳一礼道:“在下星宿派掌门‘韦百峰",不知台甫?!”他说完,目光向邀月瞟了眼,又立马收回。

    见着竟有如此胆大包天的人,远避的江湖人不禁站定在了原地。

    望着眼前这傻里傻气的傻小子,任意咀角逸出一抹趣味的笑容,也是抱拳回礼,郑重而肃然道:“皇极惊天拳第十代掌门人吴留手,见过韦掌门。”

    “噗哧”

    巧笑嫣然,一笑百媚,一笑而倾城,韦百峰彻底呆住了……

    被如此目光轻触,邀月瞬间冷下了脸,眼眸冷光闪烁轻瞥了一眼。

    大地苍穹,似乎就因为这轻轻的一眼已变得充满杀机,充满寒意,艳阳满天,也似就因她这记眼神而失却颜色。

    韦百峰打了个寒噤,被那冷漠无情又令人战栗的眼神瞧上一眼,他立有种遍体生寒,如坠冰窟的感觉。

    稳了稳心神,他再抱拳道:“久仰吴掌门大名,久仰久仰,小弟还有要事,就先与吴掌门暂别,他日寻个时机再与吴掌门小聚。”

    他说完还不等任意回礼,立马转身就走,这一转身又打了个哆嗦。

    邀月冷冷道:“为何不直接杀了!”

    任意白了她一眼,没好气道:“与他无冤无仇,我瞧他也不那么碍眼,杀他做什么?就是……就是我‘皇极惊天拳吴留手"的名头没唬住他,下次我想个更怕人的名号,绝对吓死他。”

    瞧着他说到最后又不正经起来,邀月忍着笑,冷冷道:“说完了,说完了就走!”

    她双手负后,目不斜视,目中无人的走在前头,引得任意小声嘀咕道:“走在我前头,别人还以为你才是当家的呢。”

    一白皙无瑕的小耳微微耸动,邀月站定怒道:“你怎地这么烦,到底走不走。”

    任意也负着双手,终于走在了她前头。

    两人重新启步,而在他二人身后的另外两人则仍在发呆,第二梦犹自不解,那个如顽童一般的人真是人人皆惧皆畏的魔尊?

    聂

    风呆滞则因为‘皇极惊天拳"这名号,他本还以为这名号正是魔尊来历,却不想听到后头原来全是那人胡编出来,暗忖声‘晦气"两人也再跟了上去。

    他二人倒是不想跟随,不过去百晓庄就这么条路,刻意回避实在无礼,何况他二人也是因魔尊夫妇才得救,所以只得跟着一起。

    四人并未行多远路途,不足一个时辰,在一条大街尽头即见一座宏伟雄奇的庄园。这庄园比之西湖湖畔的任府,有过之而无不及。

    百晓庄屹立在此地二百多年,可谓看尽江南的风雨变迁,百晓庄不仅是在江南苏州,便是整个江湖也是无人不识,无人不晓。

    而百晓庄真名其实为“练家庄”,练自然是百晓狂生的姓氏,只不过这庄子因百晓狂生而负盛名,才被唤为“百晓庄”,也亦因百晓狂生死后,庄子已寂静了五十多年,只在今日这时,庄子才热闹起来。

    门外张灯结彩,门外竟跪着一人……

    是那个星宿派掌门“韦百峰”!

    他一见任意几人靠近,霎时就磕头道:“韦……韦家小子,见……见过尊上!”

    瞧他还想说什么,任意直接打断道:“莫怕,魔尊与吴留手都未怪罪你,只是我家中近日花销巨大,送两箱金子过来吧。”

    “是,是,是,小子这就回去命人送往府上,谢尊上不杀之恩,谢尊上……”

    语声渐轻,因为说完话后任意就没再停留,行了进去。

    入得庄,立即有仆从上前引路,跟随仆人来到一处庭园,然后又来到一间巨大的厅堂。

    此刻,厅堂已人满为患,坐满数十派从各地赶至的江湖人士,虽说已人满为患,但在厅内犹似主座还空出一张桌子,仿佛就为他们所空置的一般。

    甫一入厅,数百手持兵刃的江湖人霎时起身,几如同时。

    被数百双眼睛看过来,任意笑道:“诸位如此看着任某,难道要与我比划比划?”

    语落,一阵杂乱之音,数百名同时站起的江湖人竟又同时坐了下去,不仅是坐下,连头都垂了下去。如此场景,也叫第二梦明白即便过去十五年,魔尊的威势依旧可怕如斯。

    任意领着三人走向主座,聂风与第二梦不想同桌也无其他座位,一切都仿佛被庄子的主人家算好了一样。

    几百号江湖人同一厅堂,居然是寂静无声,也是一种奇景。

    可魔尊不开口谁敢张咀,他不讲话谁敢抬头,明明如此畏惧却还留于此地,到底是为何?

第六百二十一章 十五惊惶问世

    当年百晓狂生一卷武林史书震惊江湖,在武林史书中提及的“十二惊惶”叫人骇然,而十二惊惶中的那个‘无所不能"的他,已可谓是令人悚栗。

    但,“他”不仅是令人悚栗那么简单,因为“他”的‘无所不能",更因“他”能为江湖人达成任何心愿,十二惊惶已成江湖人心中的神仙人物。

    若说魔尊是魔的话,那“他”就是仙人。

    “他”本该每百年现身于江湖上,为一江湖人士达成一个心愿,可五年前亦是百年之期,“他”并未现身于江湖,五年前的江湖上并未出现什么奇谈怪事。

    今日各门各派以及各地的江湖人来到百晓庄,即是因百晓庄广发英雄帖中注明:“他”的消息。

    于此,为了完成心愿,纵然与魔尊同坐同处,他们亦然敢为!

    偌大的厅堂,呈一片死寂,为魔尊而死寂!

    整个厅堂只有一人在动,只有一人悠然的在喝着酒,他们因欲望敢于留下,却并不代表他们蠢,魔尊在此,谁敢动弹!

    任意只是喝着酒,没有说话,同其他人一样在耐心等待,也就在这时,内堂倏地传来足音,足音打破这叫人窒息的死寂。

    随着足音,又传来一个清脆动听的声音,道:“练心失礼了,让诸位久候!”

    语声方落,从内堂行出个人,众人到了这时才敢抬头,抬头即是眼前一亮;来人是名妙龄少女,她非但长得美丽动人,一双眸子更是泛漾着一种别样的自信,透着一股慧黠,仿佛一眼能直透人心般。

    她名练心?那倒是与百晓狂生同姓,难道如今百晓庄的庄主是这名叫练心的少女?

    唤作“练心”的少女一走出堂看见在喝酒之人,当即巧手作拳道:“此次惊惶大会不曾想到惊动了尊者,是练心罪过了。”

    任意摆手道:“我只是在庄子待着嫌闷这才出门走动走动,又正好听说你府上召开什么惊慌大会,这才坐船游下苏州。”

    江湖人士愕然,他们最开始还担心这位魔尊大人突然出现江湖,是否又要大开杀戒,适才少许时间过得心惊胆战,幸好……甚好……

    练心微微一笑,翩然转身道:“诸位前来想必都是为了知晓那‘十二惊惶"的消息吧。”

    当下,终有人壮着胆子起身道:“废话少说,快点把‘他"的消息讲出来吧。”

    练心会意笑道:“苍穹派吕掌门莫急先,其实在讲出‘他"的消息之前,练心还有几句话要讲,那是关于第十三、十四,及十五惊惶的消息。”

    十三、十四、十五惊惶?!

    众人一愣,不明所以,唯独聂风突然一惊,想起自己在天下会时,那夜有个神秘人制住自己,说了什么十五惊惶,此刻又听得这名号,难道十五惊惶真的存在?

    有人嘀咕道:“天底下不是只有十二惊惶么?何时又有十五数了?”

    练心瞟了喝酒之人一眼,见他置若罔闻,继续讲道:“其实这事说起来,还是在先祖与人打赌‘天下无他解不开的难题,无他不知之事"说起。昔年先祖放出豪言,引江湖人士带之难题纷纷上门,而十几年过去,江湖上没谁的问题难住先祖,直至一名僧人出现!”

    一个黄衣汉子询问道:“是什么难题,又是什么和尚?”

    练心含笑道:“是名佛法高深的僧人,至于难题则是驳斥‘十二惊惶"这一名号,僧人告诉我先祖说,世间其实还有三大惊惶未被先祖收录‘世间惊惶"之列,且十五惊惶更是为惊惶之惶!”

    十二惊惶已叫天下人震惊色变,世上竟还有三件东西未被收录?十五惊惶更为惊惶之

    惶?

    厅内突然又没了声音,他们仿佛就好像被一种恐惧所笼罩,十二惊惶已是‘无所不能"的他了,那十五惊惶被谓之‘惊惶之惶"的又会是什么?

    聂风听得‘惊惶之惶",再想起神秘人竟要自己以倾城之恋,击败‘惊惶之惶",霎时忍不住问道:“敢问练心姑娘,而后的三大惊惶是否真如僧人所说那样存于世间,若真的存在,那又是什么?”

    练心没多停顿,更没打什么哑谜,直接道:“十三惊惶乃是一把刀,诗号‘倾城粉黛娇无弱,悦目红颜动天人"!”

    一人“嗤”笑道:“那岂是刀,分明是个美人!”

    他不以为然的样子,俨然当这十三惊惶不过笑话,在他看来,百晓狂生定是让那个和尚骗了。除他外,不少人都是如此想的。

    不等众人发笑,练心就已解释道:“那确实是一把刀,因为那把刀乃世间最美丽,最动人,亦是最为可怕的刀!”

    如此解释,众人愕然。

    聂风皱着双眉,想早点知晓十五惊惶是什么,抱拳道:“请姑娘继续讲下去。”

    练心笑着点头道:“十四惊惶是一柄剑,诗号‘不见子期空惆怅,常思伯牙自悲伤",此剑出时剑声有若琴音,美妙动听,自然先祖也将此剑誉为世上最为可怕之剑!”

    最为可怕的刀?最为可怕的剑!

    练心顿挫少许,最后讲道:“十五惊惶是一个人,他被誉为‘惊惶之惶"正是因他比所有其他惊惶还要可怕,是以诗号为‘芸芸众生皆昂首,世间英杰尽低头"。”

    众生昂首,英杰低头,何其绝世,何其霸气。当聂风急切想知谁能如此,那人是谁之时,就见练心的目光,此刻落在了一个人的身上。

    白衣白发,面有淡笑,魔尊……任意!

    魔尊就是第十五惊惶?

    虽那少女并未明言,但此刻她的眼神,她的作态,已是将十五惊惶的身份道出,魔尊既是惊惶,既是那位惊惶之惶!

    任意眨着眼,笑道:“你不怕惹恼了我,杀了你么?”

    练心轻施一礼,含笑道:“有人告诉小女,尊者是一位极为骄傲的人,对什么十五惊惶,惊惶之惶,你并不会在意。”

    任意又笑了笑,没再说话。

    而众人也不是十分在意,魔尊是十五惊惶,似乎也是名正言顺,所谓‘惊惶之惶"好似还很适合这位的称号。

第六百二十二章 都是幻觉,你吓不到我

    练心回过身子,面向众人道:“好了,十五惊惶已全部讲完,当说说‘他"了!”

    一个“他”字,数百江湖人不禁呼吸都开始急促起来。

    练心道:“今日这场惊惶大会,其实就是‘他"委托小女召开,而去见‘他"的人,亦是那位早已选中,所以诸位且听我道出那位幸运儿。”

    有人大声道:“是谁你倒是讲出来啊。”

    “是啊,快快讲出来。”

    “快讲!”

    喝声纷起,练心只神秘的一笑道:“时候到了!”

    什么时候到了?她现在就要讲了?正当众人不明所以之时,厅外突然传出一声狂吼。

    “小子你以为躲在百晓庄就能无事!嘿,听说这里召开什么惊惶大会,今日老子就见见那什么惊惶到底是庸材还是确有其名。”

    声吼震天,厅内桌椅瓷杯碗筷,皆被这声巨吼震的乱动。

    那练心乘着所有人都被吼声吸引注意之时,连忙拉住聂风与脸色煞白的第二梦,低声道:“快与我来。”

    她拉着两人向堂内遁去,就在任意面前堂而皇之,只是任意也好似瞧不见一样,任其所为。

    任意放下酒杯,淡淡道:“走吧,没热闹可瞧了。”

    也在任意与邀月起身向堂外走去时,“砰”地一声巨响,一块大石落下,封住了去往内堂的大门,众人终于有所反应。

    “那丫头跑了,还带走了天下会的聂风以及另一个丫头。”

    “什么?还不快找那丫头。”

    “定有密道,咱们去外边包围这庄子。”

    杂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任意不为所动,也没人敢拦他二人,即便有人觉得魔尊一定认识那天下会“神风堂”堂主聂风与蒙面丫头,可谁敢拦、敢问这位西湖魔尊!

    厅堂外,任意与邀月刚踏出堂外就听吼声道:“拦路者死!”

    语落,一道霸绝无伦的刀气直至任意面门劈去。

    然后,他轻叹了一声,挥手出刀!

    手中无刀,何以出刀?他以手为刀,以掌锋为刀锋,挥出了一道刀气!

    出手一刀,刀气迎向刀气,在长空化作两道长虹,接着迎去的一刀消散了飞来的一刀,去势未绝,飞出甚远,恰巧劈入院中一颗青绿的愧树中。

    “轰”地一声,五丈高许,三尺粗壮的愧树从中间突然爆开,一分为二。

    树叶飘飞,一个人影也从半空落下。

    第二刀皇看着被一分为二的愧树,双目一凝,转过头去双目又冒着精光大笑道:“好,好,好厉害的刀法,哈哈哈哈,想不到世间还有你这样的人物。”

    刚踏出堂外的江湖人士吃惊哑然,敢对这位出刀,那散发汉子莫不是个疯子不成?

    第二刀皇笑罢,厉喝道:“有你这样的人物出现,正好来试试老子的神刀。”

    任意奇道:“你想来我试刀?”

    第二刀皇打量着眼前这人,瞳孔忽地紧收,又忽然笑道:“原来是你?”

    任意笑道:“认出我来你还不怕?”

    第二刀皇大笑道:“那些庸才怕你,老子可不怕你!以刚才那种刀劲,你可有刀?”

    任意颔首,问道:“你想见见?”

    第二刀皇没再啰嗦,手中那一把长逾六尺的金芒大刀已是挥出。既然认出了他,那刀皇就不会再留手,断情七绝第七式刀终情断,集前六式刀法之大成,也是最霸道强横的一刀!

    刀皇也想知晓,被世人所惧怕,被世人谓之“不可招惹”的魔尊,究竟是否如传说中那般可怕,所以出刀即为最强的一式。

    刀光迸发,而在刀光中含蕴着一股庞大无匹、无坚不摧的刀劲,辉煌而威猛的刀光,划过七丈的虚空,威猛无俦的直劈。

    然后,又一道刀光掠起,掠起如急电!

    弯弯的刀光,掠起飘飞,就犹如月色间惊鸿一瞥的广寒仙子;又犹如花林间一位绝代佳人轻舞着身姿。

    弯弯的刀光自下而上,后发先至,带着绝世与绝艳,破进了辉煌而威猛的刀光之内。

    绝艳盖住了辉煌,既如风华绝代与庸脂俗粉,完全失却了颜色;绝世破开了威猛,暗淡失色的刀光一分为二。

    然后,长逾六尺的金芒大刀变成了两片,鲜血激飞,一条手臂从半空断落。

    刀光一闪,一瞬就没,只留些许风情,些许惊艳;谁也不能再见着那“轻盈若诗,悠美如梦”的刀光!

    第二刀皇身形顿挫、站定,他断了一臂就站在丈外之地,鲜血从伤口流淌,可他眼中却没有任何的恐惧,那双眼睛只有茫然与迷惘,似乎还不知发生了何事。

    任意淡淡道:“你可看见了?”

    看见了什么?刀么?

    谁看见那把刀了?

    纵然不见其刀,可那绝美的刀光,绝艳的刀光,也直见人一见钟情,一见难忘。

    绝美而又绝艳的刀光,又是极为可怕的刀光,难道十三惊惶说的就是魔尊刚才挥出的那把刀?

    第二刀皇呆呆的看了看断臂的右肩,又看了看地上的断臂,以及那把他为了打败邪皇,苦寻了五年,已变成两片的神刀……

    他仿佛还是不可置信般,问道:“一刀?你只出了一刀我就败了?!”

    任意轻笑道:“你将他们视作庸才,我也将你视作蠢材罢了,在我眼里,你没甚特别之处,尔等蠢材,还想接我第二刀?”

    语落,任意带着邀月迈开步子,大步离去,途径第二刀皇的身边,也再未多瞧他一眼;而第二刀皇身子却是止不住的颤抖,嘴里还喃喃着“不可能”三字。

    三字再变成四字“绝无可能”!

    ……

    从百晓庄的机关密道出来,练心带着两人早已离开了山庄。

    此刻三人正坐在一艘小艇上,也不知向哪滑行。

    聂风实在忍不住,问道:“练心姑娘,你到底要带我二人去哪里?”

    练心一笑,答道:“刚才走的慌忙,梦姑娘的面纱都脱离了,想不到梦姑娘生的如此美貌。”

    第二梦一愣,也来不及想起她是怎么知道自己名讳的,伸手去摸自己的脸,果然遮掩自己面容的白纱已经不见了。

    聂风下意识回头望去,当他看见第二梦的容貌时,彻底呆住!

第六百二十三章 魔尊要‘灭世’?

    明眸皓齿,肌肤雪白,长得异常清秀端庄,可在她美丽的脸,却有一条异常瞩目的血痕印记,由她的左边发端,一直贯穿眉目,直抵她的左颚,宛如一道鲜红的刀痕……

    原来不只是眼睛相似,她与梦无论是眼睛还是口鼻,她们二人的容貌简直一模一样,世上怎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就连脸上那道红痕也是无差?

    但聂风无比清楚,第二梦不是那已逝去的梦,她们始终是两人。

    第二梦本因脸上由于修炼断情七绝刀劲而生的印记自卑,可见着聂风忽然落泪,也忘记遮掩自己的容貌,反而柔声问道:“聂兄,你……你是怎么了?可是我的容貌……”

    聂风抹去泪水,笑道:“是你与我一位朋友太像了,你二人相貌实在相近,我几乎就把你认作她了。”

    能为她伤心落泪,可见他二人并非是什么普通友人,想到此处后,也不知为何,第二梦心忽然向下沉去,突然就有些失落的感觉。

    过了良久,她才嗫嚅着道:“你那位朋友已经……已经不在人世了么?”

    聂风的心,霎时如被人捏住,宛若钻心之痛道:“因为她使出了一式不该属于人间的刀法,结果……结果她被吸入虚空之中。”

    不该属于人间的刀法?被吸入虚空之中?

    第二梦虽很好奇那是怎样的刀法,但她没有再继续询问;而聂风也因再度想起梦来,不禁又回忆起了“倾城之恋”!

    当时,梦在使出“倾城之恋”的起手式时,就以令人窒息的无形气势,将假的独孤一方门下四千弟子逼得七孔喷血。

    而当“倾城之恋”落下后,长空竟遭撕裂,大地也给劈碎,然后天地色变,变得风起云涌,电光大作。相隔数百丈,那一刀竟将数百丈外的独孤一方,从头至下,一刀劈开。

    一刀过后,虚空竟也被破,梦也被虚空裂缝吸了进去……聂风时刻都想忘记那一式可怕的刀招,可那一刀所现的威势却叫他永生难忘。

    第二梦忽然发现,聂风的脸上惊现出一种好似见到极为可怕事物,所露出的惊恐表情。

    “聂兄,你……你没事吧。”

    聂风从回忆中出来,还有些心有余悸的苦笑道:“我只是又想起那可怕的刀法了。”

    既然他不愿想起,那第二梦便不再追问,转移话题问道:“练心姑娘,你还未说明何故带我二人来到这里。”

    练心先没应她,而是将小艇靠了岸,带着两人上岸向一处幽谷走去。

    幽谷茫茫,听不得虫鸣鸟叫,亦不见什么花草树木,一切都被白茫茫的浓雾所笼罩。

    练心终是开口道:“这里是一片白雾幻阵,你们须紧紧跟着我,要是走散你们会迷失在这片幻阵之中,再也寻不到出去的路口。”

    聂风叹了口气道:“姑娘到底要带我们去见谁。”

    练心淡淡道:“在庄内我就已讲过了,十二惊惶并非是说见就能见的,那些江湖人想见他,想他能为他们完成心愿,可他已经选定好了自己要见的人!”

    第二梦惊呼道:“你是说十二惊惶要见我们,你带我们就是去见十二惊惶的?!”

    两人到了这时不禁同时想到,他们各自所遇的神秘人,难道正是十二惊惶?要是如此,十二惊惶费尽周折引他们来此又为了什么?

    走了半个时辰,白雾更浓了,四周根本什么都看不见,这时练心突然停下了脚步。

    为何不走了?正想询问,就见前方云雾之间,似乎有一条淡淡的人影……

    两人极目顾去,瞧真了一些,却是看见了一条人影从云雾里漂浮了过来,那确实是漂浮,因为人影动都未动,就这么自然而然地身形不堕,漂浮在云雾间

    这人步履不动,身形之轻,令人见之咋舌!

    “聂风,第二梦,你们可算来了。”

    语落人现,笑三笑漂浮在他们面前,再缓缓着地。

    来人背负着双手,头戴草笠,一身青色衣衫外,还套着一件蓝色小褂,他身形微胖,须发皆白,脸上满是皱纹,慈眉善目,就像个普通的老人家。

    聂风与第二梦都未见过他,可是先前他开口的声音他们都曾听过,这老人正是那神秘人。

    笑三笑叹息一声,缓缓道:“我知你二人定是疑惑,为何老朽要将你二人引来见我,其实这件事还要从***所预示的千秋大劫说起。”

    两人听到他主动解释,虽说起的是什么“千秋大劫”,却也没打断老人家的讲述。从“千秋大劫”降临,势必会让千千万万的无辜生灵死去,以及千年前“剑宗”大剑师铸英雄剑就为千年后的劫难,笑三笑皆是事无巨细的全部讲述了出来。

    笑三笑又长叹一声,道:“我原本通过预言所示,只知千秋大劫与十三、十四以及十五惊惶有着关联,并不相悉其中关联。但自从十五年前老朽从故友‘僧皇"那继承了照心镜,用五年时间以照心镜窥视天机之能,终于看见了未来一角。”

    从神秘老人慢慢阐述中,聂风信了他的话,惊颤道:“前……前辈,看见了什么?”

    笑三笑沉声道:“千秋大劫会因十五惊惶而降临,推动大劫之人,既是魔尊任意!”

    聂风不可思议道:“可……可他为何要这么做?”

    笑三笑喟叹道:“他是个不可思议的人,他是个自信且骄傲的人,同时他也是个寂寞的人……他若想为帝,即可推翻皇权,自己君临天下,他若想一统江湖,那江湖武林皆会俯首。但十五年来他没有这么做,十五年间他一直居于西湖宅邸,从未涉足江湖,你可知这是为何?”

    聂风摇头。

    笑三笑肃然道:“只因君临天下与一统江湖对他而言都太过简单了些,以他的骄傲他不屑于此,他已将自身武艺推至到一个前无古人的境界,甚至因他武艺已超乎世人之想象,他为此不惜停下自己武功修为,他只愿等一个能与他论武之人。”

    聂风与第二梦,都听得目瞪口呆。

    笑三笑问道:“若天下间始终没有这样的人出现,若无人可以击败他,那么一个骄傲如他这般的人物,又会做出些什么?”

    他会如何做?世间于他而言再无乐趣,他会如何做?

    不知怎么,聂风与第二梦同时想到“灭世”一词!

    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一种无法想象的可怕!

    笑三笑续道:“想要击败他,须一种剑法与

第六百二十四章 毁天灭地“剑廿三”

    中华阁,无名的剑庐内。

    被无名收藏在剑庐中百余柄名剑,竟开始不停的震抖,历久不息……

    这样的奇景,十五年前已发生过两次,然而过去了十五年,如此奇景再度发生。

    剑晨看着眼前这幕,不禁惊骇当场,他察觉到自己手中的英雄剑亦与百剑那般齐震,连忙随出石屋,向望寻师父去了。

    只见此刻的无名正站在中华阁上,面窗眺望远方,眉头紧皱。

    “师父!”

    从无名身后,传来一声远呼,逐而足音随来。

    “说吧,何事?”

    剑晨步至师父身后,开口道:“咱们剑庐内百余藏剑不知何故,竟忽然震动不休,就好似……好似在惊惧,惊哭一般,就连英雄剑也……”

    无名长叹道:“十五年前就发生过两次,想不到十五年后这种异象还会发生。”

    剑晨不明所以道:“师父,为何会这样?”

    无名无奈道:“晨儿你的感觉并无错,剑的确是在惊惧与惊哭,是因这世间又诞生了令万剑齐鸣、齐颤的可怕之物。”

    剑晨呆呆地道:“那……那是什么?”

    无名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道:“它在豫北。晨儿,你好好留在中华阁,为师要出去一趟。记得,不许跟随我来。”

    剑晨还想追问为什么,就见无名一脚踏上窗沿,飞身急掠。

    十五年前那陌生的剑意,无名无法寻找,因为他根本不知是何人凝聚出来的,但刚才那股剑意无名却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那是剑圣,独孤剑!

    与此同时,剑圣独孤剑的隐居之地。

    独孤剑从剑一至剑十八,再从剑十九至剑廿二,被他一一演练;他行剑出招都极为缓慢,慢的仿佛就好像一名匠人对一块特别贵重的玉石,正精雕细琢,刻录成玺般。

    然而,在外人看去,却是只见二十二道剑影,犹如千方残光,漫天四作。

    而这里的外人,乃无双城少城主独孤鸣和无双城护法释武尊,以及十几名无双城门徒。他们因外出寻找泥菩萨从而逃过无双城覆灭一劫。

    在得知无双城被天下会覆灭后,如今独孤鸣想要复仇,只能依仗他大伯“剑圣”独孤剑了。

    只是当他们一群人来到剑圣隐居之地,既发现剑圣正演练剑法。

    忽然间,二十二道剑影于瞬湮灭消散,剑圣亦在这刹那停下了演剑,他人虽停下,但无双剑的剑锋依旧在奇异的震动。

    剑招已尽,剑意未绝,一股绝天绝天,灭绝一切生机的剑意,独孤剑神念与剑意连接,碰撞在一起,糅合在一起……

    霎时,一股似有无边、无限的肃杀之气在天地寰宇间凝聚,剑圣的神情忽然迷醉,转之欣喜、狂喜,继而剑廿二后,他又挥出了一剑。

    这一剑不着边际,不成章法,但超越了完美,超越了无限,甚至超越了虚空……

    这一剑,剑圣没有运以功力,没有以真气行出剑气,它只是一个有形无力的招式,但就是这般有形无力的一剑,却已叫他曾经消散的自信重新凝塑。

    变得更为坚实,更为坚固,牢不可破。而从他的身上,一股比从前更盛的,一股睥睨天下、舍我其谁的气势与自信被塑造成形。

    他终于不再是那般“不配”了,他终于有自信出现在那人面前了,他如今不仅能自信与之一战,令那人拔剑,甚至自信到,他能胜!

    ……

    任意傲立在一处高崖之上,远眺北方,脸上露出一抹微笑。

    邀月站在他身边,向着他眺望的方向,凝睇道:“你在瞧什么?”

    任意回过头

    ,笑道:“他成了!”

    邀月黛眉微蹙道:“什么成了?”

    任意脸上笑意不止,道:“灭天绝地剑廿三,他终于练成了。所以……”

    邀月愕然,歪着头道:“所以什么?”

    任意笑呵呵道:“所以我该将弦音取回来了,所以我们也该走了。”

    说着,他伸手握住了邀月的素手,两人身形一消,遁入虚无,失去实质,化作一道淡不可察的轻烟,在虚空泛起一点涟漪。

    四周的事物在以肉眼不可分辨看清的速度,急速变化,一会儿四周好像是花草树木,一会儿又好像来到江水上,再一会儿好似来到一处平原。

    周遭的景象变化,仿佛一瞬就是一方新的天地。

    也不知过去多久,好像并未用多少时间,等邀月能见清四周事物之时,两人竟已来到了拜剑山庄的虚空之上。

    看着足下收入眼内的拜剑山庄,即便是跟随任意多年的邀月,也深感震撼。

    任意淡笑道:“当你‘纵意逍遥诀"已达凌虚之境时,也能与我如此,万里江山履于足下,天地寰宇任我行踏。”

    邀月不禁暗忖道:原来,他武学修为已到如此可怕的境界了么?

    无论哪方天地,世上从未有人知晓任意的武功究竟到了哪种层次,一个从未使出全力的人,谁又能知悉他的武功究竟多高?

    纵然是他身边最为亲近之人,亦然如此!

    目注下方铸剑场上,无数柄一模一样的似黑铁打造的漆黑长剑,立于场内,插满铸剑场上;而在无数柄一模一样的阔刃黑剑中,唯一柄纤细如柳,附着淡淡莹光的剑,尤为瞩目。

    任意曼声轻喝道:“弦音,回来吧!”

    下方,数十名铸剑师都听到了语声,然后在他们一同见证下,被立于一座石台上,插在石台间的细剑忽然震动。

    接着,只听得“铮”地一声,犹似一记琴音响起,细剑化作一缕蓝光向天外飞去。

    弦音再度回到手中,剑身通体晶蓝,所附莹光清如秋水,淡如蟾光,剑身与剑柄无缝衔接,并无剑格,隐隐有冰寒之气从剑锋透出。

    当傲夫人带着其子傲天来到铸剑场时,就见于半空之上,那两条雪白的身影。

    任意微笑道:“此次重塑我弦音剑身,算任某欠你拜剑山庄一个人情,改日任某会令人回一份礼来,算我们两清了。”

    听闻这话,傲夫人连忙拉着其子,行礼应道:“尊上回礼我拜剑山庄怎敢受之,能为尊上重塑神剑,是我拜剑山庄之荣。”

    傲天拉起还在福礼的娘亲道:“娘,那人都走了。”

    傲夫人昂首,果然没见人影。

    傲天没好气道:“那人是谁,口气竟如此大,还有,我们为何要帮他……”

    他话还没说完,只听“啪”地一响,却是傲夫人一掌向亲子脸上掴了过去,娇喝道:“住嘴,他……那位……那位岂容你这毛头小子可以议论的?”

    傲天捂着脸,呆住了,直到一个铸剑师在他耳畔低声道:“刚才那位,乃是魔尊!”

第六百二十五章 再会剑圣

    江州位于长江下游南岸。

    东接铜陵、南邻黄山市,西与江西毗邻,其北部沿江地带,地势低平,河湖交错。所谓江南,是以长江南岸划分,而隔江以北,正是豫州。

    此刻,江岸南边正立着一人。

    白发在风中轻轻摇曳,是一种岁月的苍凉,又是一种人生的厚重;他白衣覆身,一尘不染,似乎永远那般整洁,在那张温和、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仿佛世上已没什么事足以令他动容。

    艳阳漫天,白雪缀岸,他面朝对岸,眺望远方,像在等什么人。

    江上轻筏浮沉,一身蓝色衣袍的无名,突然乘筏到来,

    衣袂翻飞,人已落足岸边,他望着身前的那人,眼中无尽的复杂……

    他们之间,只见过三次!第一次在茶馆内,无名已觉得他是个可畏之人,第二次在西湖湖畔,无名已见着了他的可怕之处,而今过去十五年,这是两人第三次见面,但再见他时,他已是世间最令人惊惶的人物。

    “其实在与你第二次相见之时,我已有猜测你就是那诗词中形容的那人。”

    任意应话道:“可你不太确定,或不愿相信。”

    无名像是十分无奈,道:“‘芸芸众生皆昂首,世间英杰尽低头",此句是何等奢谈,我怎敢相信,又怎愿相信,这天下有这样的人。”

    任意道:“这并不怪你,我若是你,我也不愿相信。”

    无名望着他的背影,沉声道:“可你确确实实存在,十五惊惶,惊惶之惶,一个连惊惶也为之惊惶的人。”

    任意微微一笑,道:“或许我并不是这样的,或许我并没尔等想象中那般可怕。”

    传言有误么?预言有误么?

    无名愿意相信,却不能相信,世上没人知道魔尊的来历,亦无人知晓他武功的深浅,纵然十五年前数万江湖人士以命‘试探",却依旧没有人知晓他武功究竟修炼至何等境界。

    那一晚,他从午夜开始杀戮,直至日间都不曾停手,没有半点气虚力竭,出招间隙没有半点顿挫,一直那般风轻云淡,一夜间屠戮近三万江湖人生,竟仍是衣不染尘,血不沾衣。

    况之,惊惶大会后,有传言魔尊其实还善用刀法!

    无名目光微转,看向他腰下斜佩的那柄长剑,开口问道:“十三、十四惊惶,其实就是你的佩刀与佩剑,对么?”

    任意颔首道:“从那两句诗的描述看,应该是的!”

    无名再问道:“所以,你还会刀剑?”

    任意语气,似轻飘飘般,而道:“武道一途,我通明百家之学,所习所研浩如烟海,不仅精晓十八般兵刃,亦或掌指拳脚,也都全使的上来,不过我一生所学是以刀剑为最!”

    通明百家、浩如烟海、刀剑为最……

    他轻描淡写的说出来,却叫得无名有种从未有过的无力之感,尽管自己与他从未动手,但无名已是感觉自己绝非他敌手,或许十五年前他就已知不敌了。

    无名很是无力的问道:“那么你这样的人,还有何所求,你还在等谁到来?”

    任意淡淡道:“这种事,你怎能明白?”

    “不明白么?”

    无名喃喃自语一声,其实他想劝这位回去,他想叫停这场决斗,他更想知道魔尊是个怎样的人,魔尊日后又可能会做些什么事,但他绝非是不明白!

    有一种人,几乎为神,因为他已无敌于世。

    有一种执念,叫但求一败,因为世间他已对手难求。

    有一种寂寞,没人可以体会,因为天下间唯他才能体悟。

    说再多已是无用之功,他这样

    的人能等到一对手,就绝无可能放弃,今日之战无可避免。也正在这时,一个人影在江对岸缓缓出现。

    苍老的面容,苍老的人!

    来人不再年轻,瞧着几及七十高寿,这般岁数的人,他脸上应该满是疲倦与劳累的愁容,但他脸上的神情却如死水般平静、平和,双目也不浑浊,反而闪烁着精芒,透着一股牢不可破的坚定与傲睨一世的自信。

    身形一闪,人快如流星般急掠,仅一个呼吸就跨过四十余丈宽的江水,来到二人面前。

    挺直的背脊,如架海擎天,屹立在他们身前。

    独孤剑再见着无名,脸上并没惊讶,毫无动容,他的目光落在另一个人身上,轻缓地说道:“十五年前你给了我个机会,十五年后我已来了。”

    任意微笑道:“只愿你莫要令我失望才好!”

    独孤剑也是笑了,笑得讥诮而冷酷,道:“你不仅不会失望,你还会败,昔年老夫连令你拔剑的资格都没有,今日你却会败在老夫的剑下。”

    任意笑意更浓道:“我从未败过,也不知败是何滋味,若可以,任某也想品尝一次。”

    独孤剑淡淡道:“会的,一定会的!”

    他说完,人已向前方走去,而前方是片树林。

    待人走出五丈之外,任意也跟着他的背影,走向了树林;江上有轻筏、有船只,无名知道剑圣是要找个战场。

    青葱的树林,有些许落叶,有无数荒草,剑圣走在前头,步履缓慢,不疾不徐,足下响着“沙沙”的足音。

    那是踩踏落叶与荒草发出的响声,而随着剑圣持续缓步,足音渐渐微小,到了最后脚步声已完全消失,在他步履下竟没了半点声音。

    被轻风一拂即会吹倒的荒草,居然被他履足于上,只是摇曳了下,他的身躯仿佛连重量都已消失。

    而魔尊呢?

    他足下至始至终都未有足音,两人漫步在林间,脚步声都已消失。

    两人终于停下了,一前一后几乎同时顿足。

    然后,接着,只听得“呛”地一声,一道剑光先起,在剑光的一闪之间,霎时十几颗坚实的大树被分断两截。

    绿叶缤纷,剑光流动,落叶尽数碎裂,碎如雨般纷落。

    但见寒光四射,剑气如虹,却是漫天剑影,似千道匹练,仿佛交织成一张天罗地网,万灭的漩涡,将一人笼罩其中。

    剑气纵横,周遭树木划断两截;剑光错落,催的落叶缤纷碎落如雨。

第六百二十六章 最后一剑!

    剑光闪在眼内,剑气也即将临身,亦在这时,任意也终于拔剑!

    “铮”地一声,又一道剑光升起!

    那是一极快、极速、极为简单平实的一剑,但在无名目力凝聚之下,那平实无奇的一剑,却仿佛有着千种剑法,千种杀招,千种变化。

    就仿佛是将一千种上乘剑法的精粹熔炼在一起,让其回旋与碰撞,最后碎裂再融合出,集一千种剑法精粹而成的一剑。

    剑光一闪,宛如一声惊梦的琴音,剑光只一闪既逝,他只出了一剑。

    树叶仍在飘飞,树木仍在断落,可四方纵横的剑气与八面错落的剑光,尽在那一剑过后,全部消失。

    只一剑,一招,就将十八道剑影一并破去!

    无名见之这一剑,也不禁瞳孔急缩。

    剑圣便被迫退,他瞳孔逐大,厉喝道:“好……好剑法!”

    身形一折,再度袭来,身形忽化一股青烟而消散,继而又显现重重魔影。

    只见魔影纵横交错,一剑接着一剑,一剑快过一剑自魔尊袭去。

    而任意面对重重魔影以及不知何处飞来的剑芒,却是气定神闲般的站在原处,未曾挪动一步,只是轻舞着弦音……

    虽魔影纵横难以捉摸,但他剑光飘飞,只在一挥一舞间就将所有落下的剑式尽数化解,一切斫来的剑气全部消散。

    他实在太轻巧了一些,实在太轻易了一些,身与剑合,出剑俨如流水行云,毫无沾滞,似乎世间所有剑招都能在他瞥眼间全部破去。

    两人挥舞溢出的剑气,几乎将树林的一切夷为平地,剑气所及,俱分为二,断开土层,破进山石,任何东西都在一挥间而碎裂。

    任意出剑应招,甚为轻巧,仿佛皆是信手拈来,随兴而出。

    如此轻巧、轻易的应对,却叫的剑圣勃然大怒。

    他剑法登时一变,只见他剑光暴长,剑气自剑锋应运而生,毫不花俏的一剑,带着无匹凌厉的剑气,破风裂石,直刺出去。

    剑廿二,是剑圣最后一剑之下,最为完美,最为无情,以及最快的剑式,他要以这一剑逼出那十五年前自己未能得见的那一剑。

    他虽是明白,剑廿二定然不敌那一剑,不若在他悟出剑廿二时就已会上门挑战,可纵然剑廿二还不足匹敌那一剑,但也至少要先逼那人使出那一剑来。

    剑圣是如此想的,却不知任意天剑四诀共有四剑,破剑一至剑十八不过是“天一一剑”,而后他还有“天籁一剑”。

    剑廿二已是世间最完美,最无情,最快的一剑,可当任意第二剑挥出后,一切都已改变。

    伴随着一声清吟,一道的剑光已先破进剑廿二的剑光之中,那未动的人也终于动了。

    身与剑合,人随剑行,剑随意动!

    没有人可以形容这一剑,因为那不仅是快,也不仅是奇,更不仅是绝,亦不只是凄美,而是比快更急,比奇更神妙,比绝更无上,比凄美还要更为动人。

    此剑之急,竟比世间所有剑法都更快十倍!

    此剑之神妙,竟是没有变化没有后着,已将剑法所有变化都应于剑中!

    此剑之无上,竟是天地所未见,已超脱世间一切绝世剑法!

    此剑之动人,竟是在凄美的剑光中,伴随着美妙的琴音,宛如天籁!

    这一剑之光芒,破碎了剑圣那一剑的剑光,又破进了剑廿二的剑招中,然后向独孤剑的咽喉刺去。

    他剑廿二虽已出招,可就在他招成未落之时,那一剑的剑锋已快抵在了他的咽喉。

    当没有变化的剑招,比一切剑法更为迅疾的剑式,又超脱世间一切剑法的一刺飞来时

    ,独孤剑根本没有应对之法,他唯有疾退,可是无论他退的多疾,剑光都追的上他,甚至已闪在他眸子里,寒气也已落在了他的咽喉。

    在这弹指一挥间的刹那,他真真切切尝到了死亡的滋味,回招已是不及,避开也是不及,什么都好似来不及了,这一剑太快了,纵然来得及应对,他也无法破掉这一剑,无法应下这一剑。

    所以,他唯有一剑能赶上,唯有最后一剑方能应对,唯有剑廿三才能胜之!

    独孤家亦在绝境的一刹那,终于使出“灭天绝地剑廿三”!

    霎时,剑锋顿挫,迅疾如电的剑竟慢了下来,愈来愈慢,到了最后竟停在了咽喉处!

    灭天绝地剑廿三的剑意出现时,他使出这一剑后,一切事物都变的极为缓慢,最后在这一刻凝固,剑锋也凝固在这一瞬间。

    一切都不可再动了,唯有一人与一剑不受束缚,这是独孤剑超越完美,超越无限,超越虚空的剑招。

    独孤剑人在动,剑在动,虽然缓慢却能完完全全使出最后一剑,展示出剑廿三的绝世风采,而凝结的剑招纵然再如何迅疾、超脱,也如孩童般的把戏。

    只须一刺,他既可得胜,灭天绝地剑廿三也只是一刺的剑招,当无双跃过弦音,刺向那人咽喉时,本不该动的剑竟奇异的震动起来……

    霎时,一股剑意冲天而起,伐开了天幕,破开了凝冻的虚空。

    霎时,两人的身影一同遁入虚无,消失不见。

    在二人消失不见遁入虚无后,一切被凝固的事物重新焕发生机,落叶继续飘飞,树木继续断落,风继续轻拂,而回过神来的人,全都昂首望向天空。

    虚空忽然刹白一片,无数抬头望向虚空之人,皆在猝不及防下都受不了刺眼的强光,一时睁目如盲。

    强光倏敛,可暴烈的残芒仍使人什么都看不清楚,唯能感受到,在天地寰宇间,交织碰撞在一起的两股剑意,两股无处不在的剑意。

    在这种剑意下,无论是谁都只觉一种生死不能的无助之感。

    山峰上,邀月不顾刺眼的残芒,仍死死盯向天幕,娇躯竟因恐惧而颤抖,白皙的素手紧紧握拳。

    天空的景象终于逐渐清晰,在无数人心颤神荡目瞪眼呆中,就见虚空中亮起一道剑光,如流星过空瞬息万里。

    剑光过后,艳阳重复光彩,昼白的天空渐渐回色。

    而消失在虚无的两人,身形也缓缓从淡化到实质!

第六百二十七章 杀人,还要‘诛心’

    落叶已散尽,树木已断空,百丈方面只遗留下无数道剑痕,再无一处完整事物。

    弦音剑被任意收回到了鞘中,他负手而立,神情十分淡然的望向不远处的那人……

    只听的“嘣”地一声,清脆而又厚重的响音,剑锋忽然断落,插入地底。独孤剑低头望着断裂的无双剑,他此刻所有的自信忽然像曝露在烈日下的春雪,在消融、在融化。

    决战之前,他有着无比坚固的信心,就如同一直陪伴他的无双一般,无坚不摧!

    而一战过后,那种自信也亦如无双剑一样,崩断碎裂,化为无形!

    盯着自己的断剑看了良久,独孤剑终于抬起了头,凝望了过去,道:“我……我败了!”他的声音很嘶哑,开口讲话也好似十分艰难,喉咙蠕动半天才讲出这句话来。

    任意颔首,继而轻叹了一声,道:“不错,你已败了!”

    凝注那人的脸,独孤剑面色复杂地道:“你……你胜了却……却好似并不太满足。还……还在叹息!”

    任意语声幽幽道:“因为如今我更寂寞了!”

    独孤剑也是认同的点了点头,道:“是啊,世间谁还能你论足。”

    任意淡淡道:“总会有的。”

    独孤剑似乎仍还有些不敢置信的道:“连……连剑廿三也不敌你……”

    任意平静地道:“还差一点。”

    独孤剑问道:“还差……还差多少?”

    任意忽然有些沉默,他久久都未应话,而独孤家则死死盯着他,仿佛一定要知晓后边的答案。不只是他,二十丈外的无名,亦然想知悉答案。

    灭天绝地剑廿三,已是一招将万物凝结不动,任其宰割的剑法,这样的剑法若还是败了,那世间谁还可以战胜魔尊?

    即便剑廿三败了,那与魔尊的剑法还差多少呢?

    沉默了半晌,任意的脸上露出一抹莫名的神情,缓缓而道:“要是在我二人未战之前,你的剑廿三败若能再有领悟,再进一步的话,或许却有可能胜于我,可现在……”

    “剑廿三再进一步么?”独孤剑喃喃自语,转而再追问道:“现在……再又如何?”

    任意突然苦笑,叹息道:“现在已再无可能。”

    独孤剑嘴角已溢出鲜血,他咽喉也出现一缕剑痕,但他仍是追问道:“为……为何再……再无可能?”

    任意又轻叹了一声,道:“我有四式剑法,为天一一剑、天籁一剑、天衍一剑以及天外一剑,合称‘天剑四诀",四式剑法自是一剑胜过一剑,与你一战我已使出了第四剑,所以纵然你‘灭天绝地剑廿三"不敌我‘天外一剑",可若能还有所得,再进得一步地话,或许就能击败我。”

    独孤剑神情激动道:“可你却……你却又说再无可能!”

    任意摇头道:“事情本该是这样的,但我因与你一战,在见着你的剑法后,如今却是已叫我从自己原本的‘天剑四诀",又悟出了第五式剑法。所以剑廿三已无胜我的可能!”

    他字语清晰的落下,每一个字都入得剑圣与无名耳中,而在两人听完他讲的话后,全已目瞪口呆。任他们想破脑袋也绝想不到,他竟会道出这样的一个答案。

    独孤剑已不能再张口说话了,刚才血未流下是还未及流下,此刻他咽喉处正流淌着鲜红的血液,那是被贯穿咽喉的剑伤。

    再无气力立足,再无力气讲话,独孤剑终于倒下。

    任意望向倒下的尸首,有着无限惆怅,没再久留,他转身一步跨出,人影一消。

    无名仍处在目瞪口呆中,似乎那个他给出的答案,不只是令无名始料

    未及那般简单,更多的是一种神乎其神的,不堪设想的匪夷所思。

    他怎么办到的,他如何办到的,这样的他该如何战胜?!

    这似乎是个无解的答案,无名想不出来,他迈动步子走向独孤剑的尸首,最后抱起了尸首也离开了这里。

    山峰上,邀月木立在这里,直接那人出现。

    任意一出现在她面前,就见她星眸美目中,竟泛着晶莹的闪光,一脸古怪道:“你刚……你刚莫不是落泪了?”

    邀月瞪着他道:“谁会为你抹泪,你在做梦么。”

    任意的目光凝注在她那张容色绝丽,秀美绝俗的俏脸上,像是要在她脸上看出些什么来。

    被这么死死的盯着瞧,邀月的脸霎时霞云满布,虽她拼命的板着脸,想做出一副冷冰冰的模样,但嫣红不褪,任她如何想冷着脸也冷不下来。

    这一副三分羞涩,七分难堪的样子,却有一股特别的风情。

    邀月羞恼道:“你看够了么?”

    任意凝视着她半晌,忽然问道:“我该说看够了,还是没看够?”

    邀月面上的红云终于散尽,冷冷地道:“这些话,你应该留着去跟那个妖女去讲。”

    任意点头道:“那我去与婠婠说。”

    他说完立即转身。

    邀月急的跺脚,怒道:“不许去!”

    人又转了过来。

    刚说出那三字时邀月已立即后悔了,可再如何后悔也来不及了,望着正对自己正笑吟吟的人,褪尽的红霞又浮现在了她的脸上,娇艳的似乎能滴出血来。

    任意笑道:“好了,不再逗你了,咱们现在就回去。”

    邀月樱唇微微一动,似乎想说什么,可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只轻轻的“嗯”了应下一声。

    ……

    在距那片被夷为平地的树林百丈之外的一个山丘上,还有两个人见证了这场虚空对决,一个面目模糊的樵夫,以及二十来岁的青年。

    说樵夫面目模糊,只因他面上,根本分出五官,在那张脸上赫然长满无数淌着血脓的毒疮,让人根本无法看清他的脸!

    一个人怎会满脸毒疮?

    一切都缘于他窥得天机后,却又泄露了天机,他满脸毒疮仿佛就是天遣一般,而他也正是江湖第一神相,泥菩萨。

    至于泥菩萨身边的青年,乃天下会飞云堂堂主,步惊云!

    两年前泥菩萨留下“九天龙吟惊天变,风云际会浅水游”的批言于雄霸后,便脱离了天地会的掌控,此次步惊云也正是受了雄霸之命,外出追捕泥菩萨。

    他二人却也不曾想到,会在坐船途经江州之时,见证这一场惊世之战!

    步惊云望向恢复清明的天空,不禁道:“这就是惊惶之惶么?”

    泥菩萨喃喃道:“他本不该属于世间,世间本不该有他那样的人,可偏偏他就出现了。”

第六百二十八章 剑道新境

    剑意是使剑者对自己剑的认知、理解,以及其意志所‘化身"的意境。

    任意“天剑四诀”的第四剑,“天外一剑”之剑意是什么?

    视风云为剑,视飞沙为剑,视苍天为剑,视大地为剑,目光所浸,皆是缥缈虚无“天外一剑”的剑意。

    剑意生于天地,起于寰宇,侵于溪谷,盛于山岳,舞于松柏,飘忽自然,破碎虚空,无处不在,无处不存。

    所以任何人面对“天外一剑”,皆会有生死不能,无可是从,惊慌失措的感觉,而此一剑,也正是凝天地万物之灵粹,役芸芸众生之生死,根本无法招架,不能力敌的一剑。

    独孤剑为何会输?

    因为他剑廿三纵然能凝固虚空,也被任意第四剑破碎了虚空,而意在剑在,意存剑存,意之所向,剑气必达。

    那如流星过空般的剑光,即是任意那避不开、应不下、抵挡不能、招架不住,连剑廿三也不可力敌的“天外一剑”。

    天外一剑已是如斯,那任意所悟的第五剑呢?

    第五剑是他自“天剑四诀”后一个新的境界,若说第四剑乃是“凝天地万物之灵粹,役芸芸众生之生死”的最强一剑的话,那么第五剑则为“视芸芸众生于无物,役天地万物为吾剑”的剑道神境!

    那是什么样的剑?

    风云为剑,飞沙为剑,苍天为剑,大地为剑,已非意境,而成神旨。万物之灵役于掌间,天地万物皆为剑气,这即是“视芸芸众生于无物,役天地万物为吾剑”的意之所在。

    在与独孤剑虚空一战,任意正是从剑廿三那超越完美,超越无限,束天地万物之灵,冻结虚空的一剑中,所领悟到的新的剑道境界。

    或是说,任意并无领悟出第五剑,而是如今的他,在剑道修为上再进得了一步,臻至“随心所欲,任吾为之”般的神境。

    能参悟出这一境界,任意并没有半点高兴,因为他臻达此境后,已隐隐生出一种脱离之感,好似被一股无形的“东西”在牵引着一般,牵引着去向一片新的天地。

    五月温暖的阳光落在这山道林间,让道上两旁散发着勃勃生机。

    两人行至在这山间小道上,步子虽不疾不徐,却没有那种悠然的感觉,或许是因他太沉默了,这一路上任意再没开口,这也叫邀月从他沉默中瞧出了些什么。

    一只温软柔滑的手掌握住了他的手。

    “你……你有心事?”

    任意牵着她的素手,苦笑的点了点头,道:“我其实一直有些事要与你们说,只是感觉时机不对,便想着还是等屠龙后,等你们全都服下龙元,得以长生再告诉你们。”

    邀月美目一眨,好奇问道:“是何事竟令你也这般犹豫不决。”

    任意平静的说道:“还是等回家后再一起与你们说吧,现在咱们先去凌云窟,捉住那只火麒麟先。”

    邀月拉着他的手,用力拉定住了他的身子。

    人忽然站住,转过头就见她凝睇注视着自己,道:“你就不能先与我说么?”

    任意有些好笑道:“这种事你也要争一下?一起与你们说不一样么?”

    柔若无骨的纤纤玉手用力握着他的手,薄薄的樱唇紧紧闭着,婉约秀眉微蹙,透出一股不甘之情,冷艳的俏脸上还流露出一股强硬,一双星眸更是泛起些许倔强。

    曾经那个移花宫的宫主,如今也已是会呷醋争宠的女人了。

    任意也紧了紧手掌,有些无奈道:“此事事关你们所有人,所以我该一同与你们讲。好了,这种事莫要还争个先后了,到时你自会知晓是什么。”

    说完,任意已抱着她娇柔的身子,虽有些许挣扎

    ,却并没多大力道。

    然后带着邀月,任意身形一展,遁入虚空当中。

    亦如远遁拜剑山庄那一幕,有若斗转星移,万象更新一般,周遭事物以肉眼不可分辨的速度,正急速变化,仿佛已将一切都拉成了一条直线。

    凌虚,凌虚,既是超越制束,踱走虚空之意。

    好似没用多少时间,好似只不过小片刻功夫,当邀月再能分辨周遭事物时,两人已出现在乐山大佛的佛头上。

    无论经历几次,邀月都被他这种手段所震撼。

    下方,一道巨浪遽从江中冲天而起,汹涌澎湃,而浪势未竭,一道刚退,一道又来;乐山大佛乃是凿山而成,所以大佛是陷入山体之中,在山体上沿有栈道。

    任意的目光沿着山体栈道看去,果然在下方栈道看到一个洞口。

    怀中那柔软曼妙的娇躯已挣开,似乎还在置着气。任意摸了摸鼻子,最后拉着她起的手,两人飘然落去……

    白袂翻飞,两人如风一般,轻飘飘逸的降临至凌云窟洞口。

    刚一站定身子,邀月又立即甩开了他的手,别过身子,对他露出一个美丽的背影。

    这样使性子耍脾气的模样,令任意好笑道:“我还是喜欢你桀骜不驯,不可一世的样子,你可否恢复下?”

    要是往日,邀月定是肺都会气破了,可是现在她竟是有些脸热,脸上仿佛被火烧一般。在未认识这人前,她从未依靠过谁,从不知何为羞涩,更从未如此难堪过。

    但如今……

    一只厚实的手掌正试图再牵上她的素手,邀月背着身子狠狠的甩开。

    刚甩开那只手,袖口又被轻轻的拉动,邀月再甩开。

    “你要愿意站在此处,那我可是先去了!”

    邀月狠狠一跺脚,道:“滚去吧你!”

    只听得身后道:“那我可走了!”语落,继而足音立起,正渐渐远去。

    平日里,任意甚少有脚步声发出,纵然是邀月有时也只觉得这人真如鬼一样,他甚至连喘气声都似有似无,而当下他的足音却是如此清晰,如此的清楚。

    娇躯不禁轻颤了下,不由得回过身子……

    入眼即是一张近在咫尺,正笑吟吟的脸,看着是如此之刺眼,如此之讨厌,更是如此之可恶!

    邀月双颊红晕,带着三分薄怒,三分羞涩,三分窘态以及一分的极不自然,死死瞪着他。而这番模样神情落在任意眼中,却是娇艳无伦,风情无限。

    “好了,算我错了,只怪我一天不逗弄你一回便浑身难受!”

    邀月瞪着他,脸上虽泛着红霞,但目中似要冒出火来,道:“你还愈说!”

    任意咀角含笑道:“好,我现在就闭上嘴。”

    邀月怒道:“你早该闭上嘴了!”

    不再说话,任意笑而不语,拉着她的手,就向凌云窟走去。而这次邀月没再挣脱和甩开那只手掌,只任其牵着自己,与他一同向山洞走去。

第六百二十九章 收服火麒麟

    凌云窟山洞内十分阴暗,但以二人的眼力倒能将四周一切尽收眼底,只是山体山洞本该阴暗潮湿,可洞内却没一点湿气,反而还透着一股暖意,像是山洞被炙烤过一般。

    山壁也不像是自然形成,好似是遭人挖掘而成。

    两人深入山洞仅十丈,就见三条不同的甬道,极力目去,三条甬道还分岔路。

    任意站定片刻,最后带着邀月自最右侧的甬道走去……

    岔路似有无限,甬道也仿佛无尽,行径了半个时辰,邀月都不记得到底经得了多少岔道,转过多少路口了,这里面错综复杂,极容易令人迷失方向。

    “你捉那什么火麒麟为了什么?”

    没有应话,拉着她仍在左拐右弯,根本不知去往何处。

    邀月怒道:“你听不见我与你讲话么?”

    任意好笑道:“不是你叫我闭上嘴么?”

    眼前这人又故意逗弄自己,打又打不过,奈又无可奈何,她无计可施下,竟是伸出两根柔腻的玉指,向那人耳朵揪了过去。

    只是刚一碰着,任意就立即躲开了她的指头,也很是吃惊道:“你还真当是我娘,竟还要揪我耳朵。”

    虽更亲昵的事都已做过,但那也不过是夜间房中,像这般揪扯耳朵的事做出来,她也不由得有些脸红心跳,只是邀月未想到他居然这么大反应。

    莫名的,忍不住“噗哧”一笑,逐又淡淡道:“下次你再敢与我作对,我还拧你耳朵。”

    如此既娇嗔的与他说话,任意还真有些适应不得。

    忽地,乍听得远处漆黑的甬道传来吱吱两声,就见一点红光正朝着两人急速靠近。瞧真一些,却是一只雪白的貂儿骑在一只漆黑的苍鹰脖子上,正朝他们这边跑来。

    并不是飞,而是那苍鹰收拢了双翅以两只利爪奔袭,跑起来臃肿身子左摇右摆,显得极为憨蠢,但它速度极快,奔逸绝尘,千里良驹都好似追不上它。

    这一禽一兽不是黑雪与白墨还能是什么?

    两只也见着了两人,脖子上的小兽叫的更欢了,坐下猛禽速度也更快了,至于那一点红光,乃是小兽举至头顶,泛着血色红光一粒像果实般的‘东西"。

    邀月黛眉微蹙,道:“这两畜生是被什么追赶?”

    语落,前方甬道忽然被照的一片通红,接着便是一声撕天巨吼声,吼声如雷,震耳欲聋,非是一般的狮虎猛兽的叫声。

    一团熊熊火光从前方甬道转角出现。

    一禽一兽已抵两人身前,貂儿蓦地跃出,被邀月抓在了手中,鹰儿黑影一闪,从任意足下掠过,躲在了他身后。

    貂儿在邀月手中又跳又叫,似在诉说着什么,未了一口就将那泛着红光的果实吞进了嘴里。

    只是邀月速度更快,两指捏在它咽喉,让其吞咽不下。

    “你吃的是什么,给我吐出来。”

    进得它嘴里的果实被邀月捏着它咽喉重新吐了出来,噗地一下吐落在地,被白墨一鹰嘴叼了去,继而咽下。

    小兽当即气的跳脚,想下去教训白墨,可它被邀月捏在手里根本动弹不得。

    白墨吞下果实后,自脖子到臃肿的身躯都泛起了红光,甚还舒服的“喳喳”两声。

    邀月不明所以,问向身边之人道:“刚那是什么?”

    任意道:“血菩提,是这头火麒麟的血孕育而成的果实,服用后有伤治伤,无伤亦可增功。”

    邀月恍然道:“怪不得这两畜生会争。”

    火光冒进,甬道已亮如白昼,一头高六尺,长约两丈的火麒麟异兽正踩踏火光而来。头有鹿角,双目如狮,身形如虎,鳞片覆身,

    四蹄踏火,尾似牛尾。

    第一次见着如此异兽,邀月也有些吃惊。

    热浪扑面,但就在这只火麒麟离他二人还差五丈距离时,这只异兽却是忽然停下了奔袭,站定在原处没有动弹。

    火麒麟一双狮目注视着任意,似乎颇有畏缩之意,不敢上前。

    邀月讶道:“它像是怕了你。”

    站在足下的白墨,鹰咀里发出“嘎嘎嘎嘎”的嘲笑声,被任意一脚踹到了一边,难听的笑声戛然而止。

    被两人注视许久的火麒麟忽然慢慢向后退去,接着猛然的掉头就跑。

    任意身形淡化,仿佛一团潇洒的白雾,一阵拂过的轻风,无形无质的瞬间消失。

    火麒麟刚转过身子作势要跑,就见在自己身后令它畏惧之人,再出现了身前。它张开巨口大吼一声,仿佛知晓自己已无可躲避,冲着人前扑出去,张口即咬。

    待这头巨兽来到身前近迟处时,任意一掌就从它硕大的脑袋上按了下去。

    “彭”地一声巨响,震的整个山洞都好似摇晃了一下,火麒麟那庞大的身躯被一掌按在了地上,碎石飞溅,落成一块凹陷下去的小坑。

    火麒麟再度站起,站起时晃动着硕大的脑袋,好似一掌已拍的它脑袋发昏,昂首狮目目注着前人,又张开了大口……

    “彭”地再一声巨响,这次它还未叫出声来,就先被一掌按了下去。

    然后,接着,在邀月瞪大的美目中,那头凶兽就那么被那人连续起身按下,重复了七次,再挨了七掌,地上的坑也越陷越大,以至最后这头凶兽再不敢站起。

    它就这么趴在坑里再也没了动弹,就连身上的火焰也熄下去了好多,只是身子还一片赤红泛着红光。

    任意俯瞰着地上这头畜生,淡淡道:“再敢装死,我便真一掌拍碎你的脑袋。”

    语落,熄下去火焰重新盛起,可却不敢起身,只能伏在地上,眼中透着似无助与哀求的目光。

    任意迈步就走,边走边道:“跟上来,以后你便跟随我,无须再守护此处了。”

    这头火麒麟本是神农氏的坐骑,一身磷甲刀枪不入,有吐火吞金之能,它每逢乐山水灾之时便会出没凌云窟洞口处,数千年无数武林人士被它惊世烈焰烧的灰飞烟灭,死在其蹄下的人也不计其数。它之所以一直待在凌云窟,实乃守护轩辕黄帝那被誉为神州龙脉的脊骨。

    只是任意对所谓的“神州龙脉”,不以为意,要是轩辕黄帝的脊骨如此厉害,那还要万千神州子民的背脊何用?

    此间还有两个傻子在洞内深处守护着那条脊骨,就是断帅与聂人王那两个傻子。

    望着远处缓缓起身,正跟过来的异兽,邀月道:“你捉它要做什么?”

    任意叹道:“四大异兽,龙、凤、龟都能令平常人获得永生,这只幼麟虽不能助你们得以长生,可它浑身上下也尽是珍宝,鳞片能制成内甲抵御兵刃,血液还能疗伤增功,虽受之会被其凶戾之气影响神志,但我若取它之血以药制丹,自有法子祛除那股凶戾之气。”

第六百三十章 魔尊不死,何以心安

    天下会位于天山之巅,所以时至六月天,这里依旧寒气不减。

    天下会,天下第一楼上,雄霸手中正拿着一柄三尺青锋仔细端详。

    剑气森森,逼人眉睫,此乃名剑!

    文丑丑立于一旁,开口谄媚道:“恭喜帮主,未想到无双城镇城之宝无双神剑,最后还是来到了帮主手中,传闻此剑之利可断石分金,得此神剑预示着帮主真乃天命所归。”

    听得这番恭维的话,雄霸的脸上并没多大喜意,反而眉宇凝皱,这也吓得文丑丑再不敢多言。

    这柄无双剑本是“剑圣”独孤剑的佩剑,与任意决斗之时,他使的也正是这柄无双剑,至于何故会落入雄霸手中,全因步惊云的缘故。

    那日独孤剑身死,无名抱上他的尸首及佩剑离开,然后便遇上了无双城少城主独孤鸣和释武尊二人,继而无名就将尸首与无双剑交还给了独孤鸣。

    那时步惊云携泥菩萨也在附近,被独孤鸣给遇上了,为报无双城的血海之仇,独孤鸣岂能让步惊云就此离开。

    于是步惊云、独孤鸣、释武尊三人即斗在了一起,只是那时一个黑影出现,劫走了泥菩萨,而黑影即是乔装的雄霸。

    雄霸劫走泥菩萨后,当即也问出了“九天龙吟惊天变,风云际会浅水游”这句批言的真意,得到“成也风云,败也风云”的答案后,雄霸随即便杀了泥菩萨返回了天下会。

    步惊云被独孤鸣两人拦截无法追击黑影,却也从独孤鸣手中抢夺了无双剑,也回到了天下会。

    因“成也风云,败也风云”这八个字,雄霸借步惊云未完成任务为由问责于他,令步惊云将自己贴身侍女孔慈交给顺利归来,很好完成任务的聂风,并将孔慈许配给了聂风。

    步惊云与孔慈本就互生情愫自然不肯,以至师徒大战,最后步惊云不敌被打落天山,孔慈也为救步惊云受了雄霸一掌,当场身死,无双剑由此落在了雄霸手中。

    “那逆徒的尸首可找到了?”

    文丑丑支吾道:“这……那……那个风少爷和霜少爷已去查找了,想来……”

    雄霸厉声道:“你去传话给他二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文丑丑连忙应道:“是,是,属下这就去传帮主的命令。”

    雄霸再道:“除了此事还有件事要你去办。”

    文丑丑弓着身子立即道:“请帮主吩咐。”

    雄霸双目冒着精光,沉声道:“我要你去西湖任府邀那魔尊前来天下会,就告诉他,本帮主欲与他一齐统领武林,共享霸业!”

    文丑丑听完这话,惊得差点舌头打结:“啊……啊!”

    雄霸瞥眼过去,冷冷道:“你难道还要本帮主重述一遍?还不快滚去,记得到了任府,不可有半点失礼,要让其看到本帮主确有与他共享霸业的诚意!”

    文丑丑哆哆嗦嗦地道:“是……是,属下……属下这就命人备足礼物上门,属下……属下告退!”

    雄霸摆手挥退,接着便坐在了自己天下第一帮主的宝座上,陷入了深思当中。

    既能成就霸业,亦说明他是个野心极大的人,有如此野心怎能与人共享“唯我独尊”的成就,可世间有魔尊存在,纵然他已是天下第一帮会的帮主,也不是“唯我独尊”的那个人。

    但凡世上有魔尊,他就绝不能“唯我独尊”。

    近五年来,雄霸已是绞尽脑汁想着法子欲将魔尊除去,只是五年过去仍是毫无办法。倘若魔尊依旧隐世不出,他或许还能继续隐忍下去,但魔尊重现江湖,他便再也按捺不住。

    可是,要如何对付魔尊呢?

    雄霸虽然自负自身武功之强世上难寻敌手,可也

    不敢妄以武力与魔尊对之,若倾尽天下会所有帮众之力以众击寡,昔年数万江湖人士的命亦是最好的例子,而使毒也是不能。

    十五年前毒黄泉的门主万毒无常,也曾对其下毒,最后仍是无用之功,落的身死下场。

    于此,五年来雄霸只想到一个风险极大,却也是唯一可行的办法。

    以人要挟!

    听闻那魔尊有着好几位夫人,若以他的夫人要挟的话……

    虽有风险,他也必须尝试一次,世上不该有魔尊这般人物存在。

    ……

    幽静的小院里,一头凶兽趴伏在院里的角落,像在小憩,也似在打盹。

    足音远至,两个人走了过来。

    为先一人是个约莫十七岁左右,一双眼睛“黑如点漆,朗似秋水”,容色娇美,明媚照人,一身青衫,脚踩葱绿绣花鞋的少女。

    而后一人则是一身皆白,清丽脱俗,美貌动人,恍如一只白色妖魅的年轻女子。

    钟灵仿佛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一般,昔年跟在她左右只有八九岁大的女童雪缘,如今看来好似还比她更年长一两岁样。

    钟灵带着雪缘,走到火麒麟身前,随手丢了几片菜叶在它面前,白嫩的小手插在腰间,淡淡道:“今日你就这些吃的,快吃吧。”

    火麒麟垂着大脑袋瞅了地上几片烂菜叶一眼,随即便站了起来,对着来人就是一声巨吼!

    声传十里之外,声震四方野内,引得两人立即捂住了耳朵。

    吼声消去,钟灵插着腰大声道:“吼什么吼,吼什么吼,谁叫你欺负貂儿的,就只有这些吃,你不吃就饿着吧。”

    一只小貂不知从哪蹿了出来,从少女裤腿爬上她的肩膀站定,学着少女模样叉腰对着巨兽“吱吱”的声,模样学的活灵活现,神气的很。

    它一对亮晶晶的小眼骨碌碌一转,将自己毛茸茸的小脑袋靠在少女脸上,亲昵的拱了拱。

    钟灵把貂儿从肩上拿了下来,放在怀中,轻轻抚摸……

    雪缘看着凶兽,眨了眨眼道:“灵儿姐姐,要不多给些吃的吧,这火麒麟生的这么大,吃的也肯定不少,它已饿了两天了。”

    钟灵摸着怀着貂儿,撇着小嘴道:“就是不给,反正任大哥也说饿不死它。”

    雪缘还想劝劝这位陪伴她长大,却没长身子的姐姐,就听身后传来神母小青的声音。

    “小姐,老爷说让你去水阁一趟。”

    钟灵回身应了一声,接着对雪缘道:“任大哥叫我啦,你记得给我好好盯着它,除了菜叶子不许再让它吃其他东西。”

除夕请假,先给众位拜个年!

    愿大家在新的一年里如龙腾飞,事业有成;如龙舞动,身体健康;如龙升天,家庭幸福。祝大家龙年大吉,升官发财!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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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袭长袍,一把纸扇,淡淡的微笑,淡漠的眼神。
漂泊在这武侠天地内……
开始,不过为了求生!
而后来……
(此书主角不是大侠,不讲侠义,无敌流,杀人只凭喜好。)漂泊诸天只求生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漂泊诸天只求生,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漂泊诸天只求生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