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突发事故
二人正走近一条岔沟，左边悬崖上忽传来一阵男女的笑声。不知说到什么了都显得十分开心，陆沪上适才没有细听，不然必定会知道。
不用抬头，他知道那悬崖上有个山洞。今天周末休息日，有男女结伴去那洞里探险游玩也不奇怪。
陆沪上以前常跟方子梅兄妹等爬上山洞去，里面别有洞天，石桌石凳啥的都不缺。拿出干果香烟茶水等来，一边聊天一边吃喝东西，居高临下看风景别有一番意趣。
“你这一去，我们至少三五年不能再上到那了。”方子梅突然感慨起来，倒鲜少见到他这样敏感惜别。
“可不是？这就是我不舍的地方。”陆沪上在前，忽然放慢了脚步，鼻子像猎狗一样警觉地嗅了嗅，随即怔了一下。
有杀气。
“怎么回事，加快脚步！”方子梅见他突然不对劲，也有些紧张，直在后面催。今天的任务，他一定要把陆沪上尽快安全地带到，不能出纰漏。任何节外生枝都不能有，否则难于交待。
出于职业敏感，方子梅也已感受到圣地被暂不可知神秘力量入侵了。昨晚他就曾接到个奇怪的命令，让暂时解除放在外面的警哨。
当然这没有引起他的怀疑和特别注意，不过今天情况就变得极为特殊异常，让他产生了怀疑。
昨天傍黑时分从隐秘战线指挥部来了个人，口头传达了解除警哨的命令，说仅此一晚，还让秘不外宣。今天突然就让他带陆沪上去见大人物，还让他离开去上海，到底这是什么骚操作？
难道是陆沪上这位老兄犯了点事？方子梅表示完全看不懂。不过没大可能啊！陆沪上他太过熟悉，在对方父亲大人还没被暗杀前，他们就已经肩并肩在白色恐怖统治下战斗在一起了。
二人同是北平地下战线的知名骁勇悍将，要说到论忠诚，没有人比陆沪上更可靠。陆沪上父亲牺牲的第二年，长城抗战爆发，北平地下战线组织敢死队，陆沪上便已获任队长，而他做副手配合带着百余热血志士杀奔前线。
不过在两年前，陆沪上在北平擅自勇闯日军化身藏民的化学研究所后，身受重伤，加之方方面面的制约，阻碍了他的升迁发展，所以现在才屈居在他手下。
“老方，你有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对劲？”说到这陆沪上脑袋里又晕眩了一下。
“没啊！能有什么不对劲？”方子梅奇怪地问道。
“呃，空气里有一种危险的气息。”陆沪上打量着四周，令方子梅直感到有些罕见的局促不安，不知到底怎么回事。
陆沪上干脆停了下来：“附近有埋伏，危险！”
话音未落，突然上面悬崖岩洞里传来喝斥打斗声，立即验证了他的说法。
方子梅十分惊讶，不知他为何总能未卜先知。
“干掉他，是敌特！”悬崖洞内发出一声带着惊恐的怒吼声。
“坏了！”下面二人几乎异口同声道，并都立即做出了最快速的反应。陆沪上放下箱子，方子梅则已迅速上前沿着石梯攀爬了上去。遇上这种事，二人当然都没话说的。
不过陆沪上后来居上，行动的速度比方子梅更快。他像一只身手异常敏捷的猴子，三两下就从旁边悬崖绝壁直上，超越了方子梅率先到达洞口。
只见一条身躯矮壮的汉子在里面打趴下了三男一女，正弯腰从地上捡起掉落的枪。
“什么人？”陆沪上大喝一声，立即飞扑过去。
“敌特破坏！”一个倒地的中年人大喊道：“方子梅，快！”
方子梅这片刻间也跟上来了。
陆沪上眼见对方的枪已经捡起在手，非常危险，立即闪电般起腿，一个凶狠的侧踹过去。
“咔嚓！”
陡然的脆响声起来得很干脆，应该是对方断了两根肋骨。随着一声不由自主的惨叫，矮壮汉子的枪脱手再甩出，人也倒地，显得痛苦异常。断了的肋骨插入肺里，直令他呼吸不畅。
陆沪上收腿半蹲，没再理对方。交给方子梅了，这就是二人的默契配合，陆沪上改为注意着洞里面的动静，担心还有对方的人。
方子梅已一个箭步从旁扑过去按住倒地者，不过很遗憾，慌乱间谁也没注意到，对方在地上挣扎间往嘴里直送入了一个什么东西吞下。待方子梅发现阻止时已经来不及了。
“服毒自尽！”方子梅站起身来时有些遗憾和愤怒地踹了对方一脚。
“这家伙如此决绝，看来受过特殊训练，这次潜入必定肩负使命，不成功便成仁，抱定了必死决心。”陆沪上说罢过去捡起对方掉下的枪，交给了方子梅道：“回头你好好查查，看来我走后你肩上的担子越发重了。”
接过枪后的方子梅皱了皱眉：“这家伙不简单，不知是我们哪里出了问题，对方竟然已经渗透到了这里……梅杜萨的人不可能，他们只图财不害命。到底一大队的是怎么做事的，难道就没有发现到还有别的人吗？”
看着地上的尸体，方子梅再蹲下去，迅速搜身检查。
“我关心的是他在这里干啥？到底想要伏击谁？难道是我们？谁又是观察哨给他讯号的？”陆沪上没感受到洞里面还有危险，过去持枪站在洞口往外扫视。
实际上他知道对方是百分百冲自己来的，完全掌握着自己的行动这才可怕。“有内鬼！”陆沪上心中异常清晰地判断着。他锐目扫视着外面，只要一有发现不对，抬手就射。
可没什么可疑的，风吹过，触目所及的山岭上黄草起伏。
转过身，陆沪上看着矮壮汉子的尸体，不动声色地在内心里再判断道：“这就是昨晚龟藏暴露出的厉害人马？一大队的不让我们六大队的插手，到底他们掌握了什么？还是完全被蒙在了鼓里？”
对方厉害是厉害，只是在弄死自个上。当然，要没有人在洞里的话他必然能成事，至少能偷袭成功，往下打响手里的枪。想必枪法方面也是绝对可以的，居高临下，悄无声息地近距离瞄准，这要都打不准就纯属饭桶了，死有余辜。
方子梅判断已排除梅杜萨，陆沪上是认同的。接下来据洞里的自己人说法，他们仨来到此已经一个多钟头，一直没发现里面藏有人。而这家伙突然持枪冲出来，把大家都给吓坏了。
陆沪上知道这个洞虽然不小，但进深短，里面有块突出的石头遮挡住。杀手刚才就躲在石头背后，不经意间谁也不会往里去查看，不然早暴露了。
外面已经查看过，没有发现，也许对方的眼线就在洞里那仨人中？此刻陆沪上心中忽变得澄明，知道自己的判断不会有错。不过摆在他眼前的不利因素是时间紧，来不及细查了。
第11章 回去睡觉
走出废弃羊圈，陆沪上再将外围的三具尸体迅速拖进里面，然后堆在一起。
又扯了些枯草来盖上。
没工具，他也懒得挖坑了，暂时就这样堆盖着。
明晚，当特工大队部恢复这里岗哨执勤时，将吓得来此的队员不说掉魂，起码也受惊得不轻。
此时手里有了对方携带的密码本，陆沪上对打击此次渗透潜入者变得很放心，完完全全的信心满满。
只要将密码本交给自己女友——机要处的方子寒就能从中获得更多的东西，利于消灭行动的完美执行。
说起方子寒，那可是个才貌上佳，文武双全的绝世大美人啊！
她除了是行动上能帮着一起出生入死的好手，还是情报通讯破译方面的专家。
行动上，陆沪上对她最感恩感激的，是差不多二年前他独自勇闯日军隐秘化学研究所时的一战。
当时他不慎吸入毒气，晕倒在墙根角，是方子寒手持双枪旋风般杀进去，指东打西，消灭一大片，硬生生将他从死亡魔窟里捞了出来。
扛着他，依旧是单枪匹马英勇无敌，在日本人的围追堵截中杀出一条血路。
谁说女子不如男？巾帼英雄啊！
不过对于要不要尽快将密码本交出去给她，陆沪上还有些迟疑。
他认为现阶段还不是时候，还得看情况。
如果要给，也不能明着，得暗中行事。
原因只有一个，事关蚁穴，越少人知道越好。
最后看了眼废弃羊圈里堆叠在一起的尸体。
陆沪上拍了拍手道：“明知道我的厉害还冤枉跑来送死！那我能有什么办法呢，只能是这样成全送你们一程了，不用谢。”
安定下心走出羊圈后，陆沪上来到小路上，又往前过去了一段距离，没有发现啥这才转身离开往回走。
“蚁穴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神秘组织呢？对方现在显然为此专门盯上我了，但到目前位置我却还啥都不知道。”陆沪上有些遗憾和无助地边走边在心里道。
无助是个很奇怪的心理，此时很奇怪地出现在陆沪上心里。
路过特工队大队部门口时，变得有些无助的陆沪上停留了一下。
不过他没有出声，只是抬头看了看寒夜里正在隐去的星光。
天色即将开亮，新的一天马上就要到来。
“回去睡觉。”陆沪上做出这般决定后，依旧没惊动大队部的人。
没这个打算。
从刚才跟踪过去时都没有，跟何况到现在。
事情已经搞定，完全没这个必要。
不过他颇为奇怪的是，为何今夜整个特工大队都没有派人站岗值守？
是自己人内部出了问题，还是上头的故意为之？
这号事稀奇！
如果故意为之，高层的又有何计划目的，得如此瞒着他这个第一行动队的负责人？
这不靠谱啊！
不管是否引蛇出洞，都不能这样瞒着自己人，尤其是他，作为第一行动队的头。
毕竟他是现阶段事关蚁穴最能起到作用的主。
今晚实在危险重重。
陆沪上进一步认为还好对方的目标只是针对他，完完全全冲着他，还有他关联着的蚁穴而来，万一是别的呢？
对方的整个行动目的也还只是试探性的，并没有别的任务和特别举动，不然后果实在难以预料。
看来今夜的确很特别，许多事都将再发生，并彻底改变现状。
尤其针对蚁穴，所有的迷雾都将因光明之门的开启而被驱散，华夏将浴火重生。
在传说里，蚁穴这个古老而神秘的护国组织生生不息，从未停止过运转，数千年来一直捍卫着华夏的光明。
遭遇黑暗，它就将反弹带来光明，进行着绝对二元对立的抵抗。
黑暗越深，反抗也就越强越激烈。
不管它到底是否存在，反正现在至暗时刻下，人们需要它。
敌人则带着惊恐忧心地防范着它。
而自己，成为了其中主角，无法逃避。
也不容逃避。
想到这些，陆沪上忽然感觉到自己位置的无比重要性。
完全是不可替代的。
他站在关乎着黑暗跟光明的交叉口，前进和后退都不无重要地决定着二者的大势走向。
“我这是有抬高自己之嫌吗？是否太高看自己一眼了？”陆沪上忽然头重脚轻不知根底地晕眩了一下。
不是因刚才的想法而如此自我虚幻般地晕眩，而是实实在在地身体方面出了点问题。
差不多二年前独自勇闯日军隐秘化学研究所的后遗症。
接着他脑壳里一阵习惯性的晕眩剧痛，身子震颤得不由自主地跟着踉跄了两下。
差点站立不稳，晃动着要倒。
嘈！
待强力站稳了后，陆沪上喘息了一声，低声嘀咕着道：“还好刚才没事，不然的话……”
他止不住地感到有点后怕。
要是当时在攻击消灭潜入者行动中，身体不由自主地给他来了那么两下，呵呵！那死的就不知道是谁了。
后果实在难以预料。
还好！陆沪上感到无比庆幸，摸了摸胸口再度感慨着喘息了两口气。
随即他再敲打了两下自个的脑袋。
“轰！”
脑壳里像有什么东西在响动，隔着一个不知什么世界的距离，莫名其妙地陡然间变得格外一片空明。
好受，享受。
稀奇。
状态好到了仿佛有千万年的原始积累积淀，而后集中于某一时刻爆发。
在晕眩剧痛过后突变得的这阵异常清醒的状态中，陆沪上充分完全地认定到眼下局势的更为复杂性。
而自己也比以往的任何时候都更要危险，这个指数是十倍百倍的。
他们打他们的，正面战场是没什么可讲的，明着来。
地下阵线就不一样了，不易啊！得阴着，暗中下手，一切都防不胜防，只能格外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又起风了，寒冷。
“什么味道？”寒风中陆沪上缓步走着，打着哈欠皱着眉头轻声自语道。
很快他明白了，这是自己瞌睡袭来想要休息的味道。
莫名其妙的这味道显得怪怪地，又隐隐约约，遮遮掩掩的架势。
世上还有比这更奇怪的事吗？陆沪上心中问道。
他懒得去理，反正回去继续睡觉就对了，天又冷，瞌睡又来了，睡个回笼觉的话应该不错，这个选择决定相当人性化。
人就应该这样对自己好一点。
指不定哪天挂掉了，呵呵，想要什么都没了，体味不到渴望实现带来的美好。
就为了这个也得要活下去啊是不是？
第12章 逆袭取胜
悄无声息地从大队部院落过去后，陆沪上不动声色地回到窑洞，依旧没有惊醒到任何人地悄然躺回到自己床上。
没有倦意了，脑壳又稀里糊涂地清醒起来，这也是稀奇，刚才的那阵瞌睡消失，散去无影无踪。
这样躺着睡不着，陆沪上只得在床上不断反复思索着。
尽管一向低调，不想要成为光鲜的光环笼罩对象，但他还是成为了日本人的目标。
白川玉山将军也要亲自从日本来了。
“冲我来的。”
这个判断渐渐变亮放大，充斥在陆沪上脑海。
也就是说，眼下龟藏一行六人虽然被他出手消灭了，没有吐露出什么下一步的具体行动方案，但他得独自面对日本军方情报部门的后续强大针对性攻击。
是整个日本军方情报部门的，必要时他们会不惜动用整个军队。
鬼子做得出，他们什么事做不出？侵略的事够邪恶非正义的了都干。
“来吧，踏马的！”陆沪上心底里发出一声咒骂。“我不怕！管你什么白川玉山黑川石山，来了就别想着回去了。”
当然不是不欢迎他来，如果他是带着和平和友爱而来，那么，非常欢迎他来做客。
如果他带着枪和大炮，还有心底里的杀戮和邪恶，只想着征服和抢占控制，那么，上海就是他的葬身之地。
呃，还没有葬身之地一说，是死无葬身之地才对。
用这个强烈无比的针对性硬碰硬方式去面对就对了，别的都是个渣。
这还有什么好说的？难道得跪迎做顺民吗？
今夜这一战陆沪上赢得很彻底，但也必须得承认事情变得格外糟糕和麻烦了，需要全新的应对方案策略以迎接更凶险的挑战。
不然就是等死。
谁会呢？
先应对，再反击。
专业化一点的说法就是防守反击，这一仗必须要铁定下心来打好。
十年八年，指不定什么时候，能以何种方式结束，这都是未知数。
但最关键的是要去战斗。
梅杜萨的人阴魂不散，去而复返，这个卑鄙危险的组织带来的危害也完全无法忽视。
“静观其变，不论对谁，暂时都不要提及今夜的事，装着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渐渐地，陆沪上在心里再次形成了这样一个谨慎而又坚定的决定。
有了这般暂时的强化应对方针不变后，陆沪上放下心来，没话说的接下来又迷迷糊糊地睡着过去了。
还行，接下来的这个回笼觉他睡得格外安稳踏实，呼呼直响发出重重鼾声。
天亮以后，一切安然。
明黄的阳光穿透薄雾，照在窑洞门口的延河上，清冷的波光透着天候季节该有的寒意。
陆沪上注意着周围动静，一直都还没人发现到废弃羊圈里的情况，对此他感到无比满意和安心。
有些事就得要这样藏着掖着，留给时间来处理。
待看清形势了后，再做个决定是不是得报告上去。
如今日军情报部门将他当做了蚁穴的掌控者话事人，想要利用或消灭他，这个事实很清楚。
单纯从抗日对敌斗争角度而言，陆沪上倒不怕对方来，只怕对方不出现。
但怕的是自己人内部出问题。
对此他还需要时间来暗中观察和调查。
对方人马到底是怎么渗透进来的？特工大队部又为何在昨晚他们一队的轮休情况下，没有安排岗哨？这种离谱的事都有。
迷雾重重。
在接下来的交手中，陆沪上将利用这些细节疑问抽丝剥茧，一点一点地深入接触到蚁穴，从而实现全方面了解和掌握这个组织。
并予完全重启，对敌施加破坏打击。
这才是王道。
总之，眼下以静制动的这个战术预定不变。
沉得住气就能掌握主动权，不会做出错误判断乃至愚蠢行动。
昨晚龟藏虽然没有说出什么看似有料的话，但暴露给了他太多，这就已经足够。
总之能这样一开始就让日本人方面担心害怕就对了，直接冲他来最好。
此时隐秘战线特工队早操早已出过。
没什么事，陆沪上站着看了会蜿蜒的延河两岸。
稀奇的是瞌睡又稀里糊涂地来了。
该死的勇闯日军隐秘化学研究所带来的后遗症。
不过这也有好有坏，反正就是这样，没办法。
打着哈欠，国难当头之际，秋冬到处枣树的枯黄落叶随风飘散，令陆沪上感觉着心情无端变得沉重起来。
附近河边和山上都有人在唱歌。
圣地虽地处苦寒，但革命的热情洋溢，到处都一派志在胜利的豪迈勇气，散发出一种格外的乐观。
受到感染，渐渐地陆沪上心情又回归平静。
瞌睡不打了，精神回归了。
这号事儿像啥呢？呃，一时不知道该要怎么来形容和描述。
反正重变得如常。
这样站着不动，看上去陆沪上五官轮廓显露出一种格外的冷静成熟。
除此之外他还兼有一种格外的精明强干，非凡气质凸显。
当然这还不是全部，整体上他又有一种混合的、遮掩去了圆滑狡黠的久经地下工作考验的不显眼含藏。
这点很重要。
对于一个地下阵线工作者，他不需要张扬，越隐秘得不存在似的越好。
这样就能不动声色地突然给敌人狠狠来一下。
他能活到现在，一方面也就是善于隐忍含藏，不显山不露水，关键时刻，或者有需要的时候，能不动声色地给对手狠狠来一下。
但有些事虽然明明有优势，却无法参与就没办法了。
一星期前，隐秘战线第一特工大队的驱逐了两名梅杜萨成员。
不就是梅杜萨吗？
这个组织他熟，以前在北平的时候，多少次跟他们打交道，知道该要怎么来应对。
这是个专门在华进行情报搜集刺探的组织。
总部设在上海，这个被西方人称为冒险家乐园的远东第一大都市，的确是冒险家的乐园。
如今看来，因着革命圣地的存在崛起，梅杜萨在西安也应该有了分部站点。
据说梅杜萨的头目为一神秘女子，肤色不祥。
照陆沪上的推测，应为西方世界的白人。
梅杜萨本是希腊神话传说中的蛇发女妖，凡看见她眼睛者皆会被石化，也就是说不可发现。
陆沪上担心的是，梅杜萨情报人员能渗透到此，必定将圣地各方面情况都摸得透熟。
也即是日本方面必定在此间发展渗透得相当成功。
那么，在接下来的地下斗争中会非常激烈。
破坏与反破坏，暗杀与反暗杀等将层出不穷。
第12章 谁是内鬼
眼下最重要的还在于不能打草惊蛇，一定要让对方内鬼感受到还没暴露，只能装傻当什么都不知道。
陆沪上越发坚定了之前的判断，梅杜萨的人能混进来，显示得到了日方情报部门渗透地下组织的配合支持。
而到底己方内部哪些人被策反变节成了内鬼，这是个需要长期暗中仔细调查才能消除的隐患危险。
陆沪上刚才在洞口转身间，注意到方子梅两眼里闪过了一道说不清道不明的光，应该也有了怀疑对象。不过他却不动声色啥也没有说，此时顾自在忙着搜死者的身，这就是方子梅的沉得住气地方，陆沪上表示服和放心。
内鬼就在洞里的仨人中，此刻陆沪上知道方子梅当然也知道。以方子梅的经验，更知道在完全没有证据证明的情况下不宜打草惊蛇。
“搜到什么吗？”陆沪上再扫视了洞里的仨人一眼后，转对方子梅问道。
实际上不用问，他当然知道搜身不会有结果。
对方既然有备而来，当然绝不会有任何具有价值的东西带在身上。只不过照例方子梅还得要仔细检查一遍，眼下还得耽搁点时间。
“这家伙身上除了武器，啥也没带。”方子梅很快抬起头来，显得有些遗憾。
“看看他的脚趾头！”陆沪上突然灵机一动道。他要验证对方到底是不是日本人，光有怀疑不行，得有实际证据显示支撑。
“袜子都已经脱掉了，没什么啊！脚趾头能有啥？”方子梅有些诧异。
陆沪上想要知道的方子梅当然不知道。不过事情在陆沪上这里明摆着，昨晚已经出现了一个龟藏，今天要再如其所言出现一个他们的人也不奇怪，反倒非常正常。
“身份辨认！看到没，这家伙脚大拇趾跟二拇趾间的距离和皮肤老茧，这是从小习惯性穿木屐形成的特征！”陆沪上蹲下去，细看过后心中一沉，验证了没错。
不过抬起头来对着已站起身的方子梅时，他的目光显得有些疑惑。这当然是装给周围人看的，不能显得有丝毫的得意和先见之明。
“明白了！”方子梅再俯身下去后也看清了，止不住神色大变，“日本人特务怎么混入到了这里的？”
要说这事儿可大了，他神色大变也非常正常。陆沪上注意到他这可不是装的，惊惧的成分多，这在瞬间装不出来。
“记住！封锁消息，这事儿谁也不许外传。”看着洞里那仨人，方子梅抬起头来的语气神态都变得非常冷峻，凸显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杀气。
“是！”仨人中的那个中年人率先回答。他刚才被打倒在地，也第一时间喊出了是敌特这话，此时在陆沪上这里看来就完全暴露了。
陆沪上判定方子梅也已经知道这点，现在让封锁消息，不过要稳定对方，让他继续掩耳盗铃下去。
附近已有士兵在往这里奔跑赶来。
“时间紧，我们还有任务，会回来处理！”方子梅对那仨人进一步交待道。眼下必须得尽快离开这里，把陆沪上安全护送到目的地为第一要务。日军情报部门行动人员已经渗透到此，要针对陆沪上搞暗杀，看来陆沪上已经变得举足轻重，不能有丝毫闪失。
“是！”刚经历过生死瞬间，洞里仨人看上去都心有余悸，不约而同回答。
“走吧！”陆沪上也认为必须得尽快离开了，被消灭者是来伏击他的，凶险之地不宜久留，故而赶紧再向方子梅催促。他这么说，一方面也是考量得先让内鬼放下心来，务必放长线钓大鱼。
陆沪上相信方子梅会在这事上有收获，而自己离开后，毋庸置疑他肩上的担子的确变得更重了。
下了悬崖后，二人交谈议论着，迈开步不停继续赶路……
“一大队之前拿下了梅杜萨情报人员，将之驱逐出境，到底对方交待了什么？梅杜萨总部在上海，老王这家伙从上海过来的，而今上海又在大战，看来一切都指向了那里。不过对于老王，我们已经审查得很清楚了，没道理啊！”方子梅似在自言自语。
“你怀疑他是内鬼？”陆沪上干脆显得什么都不知道，装傻到底，非常直白地问道。
“这你就不用谦虚了，你难道不怀疑吗？老王这家伙在地下战线多年，原中央特科出身，不过在上海被捕入狱过，最近一直在跟我接洽想要进入我们特工队，尤其点名想要进入你的一队。”
“哦？他那么看得起我！这个人的历史问题我不清楚，没法接触得到，不方便给意见。不过方子寒在机要科，她也许比你知道得更多一些？”陆沪上扛着大皮箱子，话里意思很明白，是让方子梅得去了解了解的意思。
“这是必须的了！”方子梅沉吟着说。他此时显得很头痛，敌方渗透成功，自己却丝毫不知，严格来说这也属于失责范围，必须得将功补过。
行进间二人都格外多了几分警惕。毕竟日军情报部门特工人员都已经潜入这里对他们出手了，显示的对方潜伏暗网力量浮出了水面，万一哪里再来个伏击冷枪，呵呵。
对方当然会有预备方案，第一击不成功，再由预备人员出手，这都是他们熟悉的套路，故不得不防。
“你刚这么说的话提醒了我，老王是通过中间人联系到我的。放心吧，我会找方子寒帮忙，多打听一些，一定要她暗中把隐秘档案调出来仔细查看研究透。只是上海那边情况更复杂，你这一去，前路实在凶险啊！”
方子梅言外之意是要让对方格外注意保全自己，如今自己这边锅子里水漏了，陆沪上这才在刚起身还没有正式离开就被对方来了一下。
到底对是如何部署的？这很关键，还有到底上面这是要派陆沪上去上海干什么？方子梅感到迷雾重重。他不断打量着周围，现在觉得哪里都不安全，革命圣地需要再大力肃清地下环境，净化消除潜在危机。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方子梅不停环顾着四周，没有得到陆沪上的及时回答又再不放心地问道。
“这还需要你说吗？放心！”陆沪上呵呵一笑。
“不！我意思是……你有没有觉得，最近情况都有点不同寻常？昨天下黑时分，上面来了个自己人，让我下令晚上秘密撤掉哨位。”方子梅斟酌着，似乎下了很大决心才说出这件事。
“哦？”陆沪上明显吃了一惊，感觉昨晚的事格外非同寻常起来。
不过有一点很清楚，看来敌方的渗透非常厉害，同时方子梅也典型是在试探他，等着他的判断说法。
陆沪上尽量保持镇定，不动声色：“你怀疑这跟今天的事有关联？但任何的推断都需要证据来支撑，你只能暗中去查。”
“我明白你的担心，怕我被算计。放心吧，相对来说我在这里还好，照你说的我会暗中行事，把一切都不动声色地查个石落水出。”
方子梅话虽这么说，内在的忧虑却在陡然加深。陆沪上如今离开了，他的确少了个左膀右臂，必须要在做判断和付出行动时更加小心翼翼。
如今华夏大地风雨飘摇，强大外敌入侵，国难当头到处都格外窘迫啊！明面上这里虽然远离战场，但隐秘战线不分前后方，任何行差踏错都有可能坠入到地狱的最深处底层。
第12章 意外超能者
悄无声息地从大队部院落过去后，陆沪上不动声色地回到窑洞，依旧没有惊醒到任何人地悄然躺回到自己床上。
没有倦意了，脑壳又稀里糊涂地清醒起来，这也是稀奇，刚才的那阵瞌睡消失，散去无影无踪。
这样躺着睡不着，陆沪上只得在床上不断反复思索着。
尽管一向低调，不想要成为光鲜的光环笼罩对象，但他还是成为了日本人的目标。
白川玉山将军也要亲自从日本来了。
“冲我来的。”
这个判断渐渐变亮放大，充斥在陆沪上脑海。
也就是说，眼下龟藏一行六人虽然被他出手消灭了，没有吐露出什么下一步的具体行动方案，但他得独自面对日本军方情报部门的后续强大针对性攻击。
是整个日本军方情报部门的，必要时他们会不惜动用整个军队。
鬼子做得出，他们什么事做不出？侵略的事够邪恶非正义的了都干。
“来吧，踏马的！”陆沪上心底里发出一声咒骂。“我不怕！管你什么白川玉山黑川石山，来了就别想着回去了。”
当然不是不欢迎他来，如果他是带着和平和友爱而来，那么，非常欢迎他来做客。
如果他带着枪和大炮，还有心底里的杀戮和邪恶，只想着征服和抢占控制，那么，上海就是他的葬身之地。
呃，还没有葬身之地一说，是死无葬身之地才对。
用这个强烈无比的针对性硬碰硬方式去面对就对了，别的都是个渣。
这还有什么好说的？难道得跪迎做顺民吗？
今夜这一战陆沪上赢得很彻底，但也必须得承认事情变得格外糟糕和麻烦了，需要全新的应对方案策略以迎接更凶险的挑战。
不然就是等死。
谁会呢？
先应对，再反击。
专业化一点的说法就是防守反击，这一仗必须要铁定下心来打好。
十年八年，指不定什么时候，能以何种方式结束，这都是未知数。
但最关键的是要去战斗。
梅杜萨的人阴魂不散，去而复返，这个卑鄙危险的组织带来的危害也完全无法忽视。
“静观其变，不论对谁，暂时都不要提及今夜的事，装着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渐渐地，陆沪上在心里再次形成了这样一个谨慎而又坚定的决定。
有了这般暂时的强化应对方针不变后，陆沪上放下心来，没话说的接下来又迷迷糊糊地睡着过去了。
还行，接下来的这个回笼觉他睡得格外安稳踏实，呼呼直响发出重重鼾声。
天亮以后，一切安然。
明黄的阳光穿透薄雾，照在窑洞门口的延河上，清冷的波光透着天候季节该有的寒意。
陆沪上注意着周围动静，一直都还没人发现到废弃羊圈里的情况，对此他感到无比满意和安心。
有些事就得要这样藏着掖着，留给时间来处理。
待看清形势了后，再做个决定是不是得报告上去。
如今日军情报部门将他当做了蚁穴的掌控者话事人，想要利用或消灭他，这个事实很清楚。
单纯从抗日对敌斗争角度而言，陆沪上倒不怕对方来，只怕对方不出现。
但怕的是自己人内部出问题。
对此他还需要时间来暗中观察和调查。
对方人马到底是怎么渗透进来的？特工大队部又为何在昨晚他们一队的轮休情况下，没有安排岗哨？这种离谱的事都有。
迷雾重重。
在接下来的交手中，陆沪上将利用这些细节疑问抽丝剥茧，一点一点地深入接触到蚁穴，从而实现全方面了解和掌握这个组织。
并予完全重启，对敌施加破坏打击。
这才是王道。
总之，眼下以静制动的这个战术预定不变。
沉得住气就能掌握主动权，不会做出错误判断乃至愚蠢行动。
昨晚龟藏虽然没有说出什么看似有料的话，但暴露给了他太多，这就已经足够。
总之能这样一开始就让日本人方面担心害怕就对了，直接冲他来最好。
此时隐秘战线特工队早操早已出过。
没什么事，陆沪上站着看了会蜿蜒的延河两岸。
稀奇的是瞌睡又稀里糊涂地来了。
该死的勇闯日军隐秘化学研究所带来的后遗症。
不过这也有好有坏，反正就是这样，没办法。
打着哈欠，国难当头之际，秋冬到处枣树的枯黄落叶随风飘散，令陆沪上感觉着心情无端变得沉重起来。
附近河边和山上都有人在唱歌。
圣地虽地处苦寒，但革命的热情洋溢，到处都一派志在胜利的豪迈勇气，散发出一种格外的乐观。
受到感染，渐渐地陆沪上心情又回归平静。
瞌睡不打了，精神回归了。
这号事儿像啥呢？呃，一时不知道该要怎么来形容和描述。
反正重变得如常。
这样站着不动，看上去陆沪上五官轮廓显露出一种格外的冷静成熟。
除此之外他还兼有一种格外的精明强干，非凡气质凸显。
当然这还不是全部，整体上他又有一种混合的、遮掩去了圆滑狡黠的久经地下工作考验的不显眼含藏。
这点很重要。
对于一个地下阵线工作者，他不需要张扬，越隐秘得不存在似的越好。
这样就能不动声色地突然给敌人狠狠来一下。
他能活到现在，一方面也就是善于隐忍含藏，不显山不露水，关键时刻，或者有需要的时候，能不动声色地给对手狠狠来一下。
但有些事虽然明明有优势，却无法参与就没办法了。
一星期前，隐秘战线第一特工大队的驱逐了两名梅杜萨成员。
不就是梅杜萨吗？
这个组织他熟，以前在北平的时候，多少次跟他们打交道，知道该要怎么来应对。
这是个专门在华进行情报搜集刺探的组织。
总部设在上海，这个被西方人称为冒险家乐园的远东第一大都市，的确是冒险家的乐园。
如今看来，因着革命圣地的存在崛起，梅杜萨在西安也应该有了分部站点。
据说梅杜萨的头目为一神秘女子，肤色不祥。
照陆沪上的推测，应为西方世界的白人。
梅杜萨本是希腊神话传说中的蛇发女妖，凡看见她眼睛者皆会被石化，也就是说不可发现。
陆沪上担心的是，梅杜萨情报人员能渗透到此，必定将圣地各方面情况都摸得透熟。
也即是日本方面必定在此间发展渗透得相当成功。
那么，在接下来的地下斗争中会非常激烈。
破坏与反破坏，暗杀与反暗杀等将层出不穷。
第13章 民兵队长
延河弯弯，几见流水。二人沿岸大步快行中，陆沪上扛着沉重大皮箱，直走到出一身透汗才终于来到了目的地。
一个山沟窝里。
此处附近安然宁静，山窝里窑洞多，有的经过了伪装，堆着柴草根本看不出来。隐秘战线的人选择的驻地都格外讲究，行事风格一目了然。
“我们到了？”见方子梅在一个院落里停下脚步，陆沪上环顾着左右道。他一直都不知道他们战线的头部首脑机关驻地在这，隐藏得极好。
不出所料，他肩扛的箱子被院落里突然冒出的两名便衣要求放下。对方像凭空出现的，目光机警带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震慑力。
陆沪上还在迟疑，望向方子梅。他当然得听方子梅的，方子梅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点了点头。
“只能他进去！”这时旁边又出现了一名便衣，应该是个当头的，看着方子梅也是点了点头，神色严肃，充满着警惕。
这些人陆沪上都没见过，从不认识。
“是！”方子梅再点点头，跟对方示意打着招呼。然后让陆沪上把箱子放下，按对方的要求办。
陆沪上当然只听他的，这才立即照办，将肩扛的沉重箱子放下，累得吁了口气。
到此方子梅带陆沪上来的任务已经顺利完成，不过还不能就走。他得负责在外看守着皮箱，等陆沪上进入窑洞去见首长后，再送他一程。革命生涯长分手，一样分别两样情是不是？
身后的事情是很多，还很紧急得立马着手调查处理，但也不急在一时。反正来都来了，陆沪上也不会在这耽搁很久，得要马上启程。
“来一趟不容易，走得我很辛苦！”陆沪上让自己放松下来后抹着汗，本想调侃一句“上面一句话下面跑断腿”，不过话到嘴边立即改口。
调侃不合适，他跟这里的人不熟，对方出现的这仨人脸色也都不怎么好看，反正就是不热情，不把他们当客看，全都一副例行公事的模样，十分生冷。
但陆沪上也说不上对他们的讨厌，至于尊重和敬意，那自然也是没有的。
抖抖肩振一振衣冠，陆沪上收束了一下腰间武装皮带，拂了拂袖，再拉抻开衣角，旋即咳嗽一声迈步走上前面台阶。
周遭窑洞都寂静无声，陆沪上在指定的窑洞前停下，伸手敲了敲眼前的一扇有些灰白的门。
突然，他感觉到手上充满着无穷力量，仿佛变得有些不受控制，可以一拳轻易打通到里面那种。
若如此肯定会吓坏首长。
要这么来一下，对方没心脏病的也肯定给整出心脏病来，得好长一段时间都还夜夜晚做噩梦。不过陆沪上强力压下了这种看似不受控制的陡然冲动，否则事情会很大，难以收场。
单纯从个人武力上讲，首长虽然没有蛮力对他的冲撞进行对抗，但有的是权力，官大一级压死人，在受惊后接下来分分钟都可以捏死他。
陆沪上此时的这种突然间冒出的莫名其妙冲动时常有，这都是日本人害的，两年前勇闯隐秘化学研究所留下的后遗症。还好都能被他用理智强力压制住，不然，他就有可能成为狂人，被送进精神病院。
“咄咄咄。”陆沪上敲门的力道显得不轻不重。眼前的这道木门厚实，材质也好，发出的声音与众不同，在浊然中显得极为清晰。
“首长，特工队陆沪上求见！”敲门声发出后，陆沪上再适时报上名号，语气显得格外谦恭。他不待见出现在外此时站在他屁股后面的那仨人，但对这里整个隐秘战线的头部首长充满着无比的敬意。
对方以前在北平呆过，跟他的父亲有过交集。父亲大人对他的评价还很不错。陆沪上当然崇拜他的父亲，对他的教导和每一句话都尊若圣旨。
名号报上后，窑洞里面即刻传来一个清晰而又略带疲惫的亢奋声音：“哦？陆沪上到了，快快进来！”
对方的声音里饱含着待客的热情可亲，还有对他到来的满怀期待。这立刻让陆沪上觉得满意，受到了应有的尊重，心情立刻愉快。
看来大人物就是大人物，方方面面都可以。可以！陆沪上这就立刻愿意为他效犬马之劳，甚至不惜在危难中肝脑涂地。
“是！”随着陆沪上干练应答一声，只见他深吸一口气，起手双掌推门进入，眼前瞬间一暗。
不过他立刻适应，炯炯目光在迈步进入时立即发现，首长正在里面靠壁的一个脸架上洗着脸，身穿一件洗得灰白的棉布袍，头发有些长乱。
“陆沪上啊！你来了正好！我准备见完你就睡一觉。冬天来了，天气冷得很哟！”首长侧身转过头来，神态和蔼，没有丝毫架子。他熬了一个通宵，还说是从昨天早上到现在大中午的都还没休息过，片刻也没。
辛苦啊！陆沪上身躯凛然一震。在这里革命圣地，尤其在国难当头之际，每个人都不容易，各有各的难处，绝对远离舒适，跟安然自在无缘。
“漂亮！门关得很好。”首长对陆沪上随手关上门这个细节感到很满意，继续侧身微笑着，点了点头。
彻底适应了里面靠着门上方的纸糊窗户透进光线后，陆沪上更清楚看见了首长的衣着陈旧，面容清瘦，头发胡子一把抓的憔悴苍白之色十分强烈。
嗯，据说他时常通宵熬夜，导致睡眠不好，这么看来的确是真的，没有半点假。陆沪上心中更有一个对方形象看上去除了并不光辉没有英明神武外，仿佛还有股风吹得倒的病态判断感觉。
但他喜欢，丝毫不减对他的敬意满满。对方给到他的亲切随和让他又更近一层觉得没有距离感，愿意为他立刻扛枪干仗，他手一挥指到哪里他打到哪里，照敌人往死里弄。
这应该就是所谓的大人物的魅力，跟他的父亲类似。他父亲在世时也是有多少人愿意听命，为之鞍前马后，也是手一挥指哪里人就拼命打到哪里不消多说。
只是，革命尚未成功，眼前首长他老人家要彻底扎实地保重身体啊！对此陆沪上心里显得无比关心，希望对方能感受得到。
“外面天气是很冷呢！首长，你肩担重任，要格外保重好身体啊！”陆沪上心中深层感触，言语却格外简单，看着对方直迈步过去。
他并没有在对方指示的中间办公桌前空置椅子上落座，而是腰身硬挺，标直地站着，在等对方先坐了他才坐。年轻人先站会儿，腰不酸腿不痛的没什么关系。
“嗯，你先坐！我很快洗完脸，办公桌旁那有茶，自己倒。”首长说起话来室内一直嗡嗡作响。
第13章 大人物
延河弯弯，几见流水。二人沿岸大步快行中，陆沪上扛着沉重大皮箱，直走到出一身透汗才终于来到了目的地。
一个山沟窝里。
此处附近安然宁静，山窝里窑洞多，有的经过了伪装，堆着柴草根本看不出来。隐秘战线的人选择的驻地都格外讲究，行事风格一目了然。
“我们到了？”见方子梅在一个院落里停下脚步，陆沪上环顾着左右道。他一直都不知道他们战线的头部首脑机关驻地在这，隐藏得极好。
不出所料，他肩扛的箱子被院落里突然冒出的两名便衣要求放下。对方像凭空出现的，目光机警带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震慑力。
陆沪上还在迟疑，望向方子梅。他当然得听方子梅的，方子梅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点了点头。
“只能他进去！”这时旁边又出现了一名便衣，应该是个当头的，看着方子梅也是点了点头，神色严肃，充满着警惕。
这些人陆沪上都没见过，从不认识。
“是！”方子梅再点点头，跟对方示意打着招呼。然后让陆沪上把箱子放下，按对方的要求办。
陆沪上当然只听他的，这才立即照办，将肩扛的沉重箱子放下，累得吁了口气。
到此方子梅带陆沪上来的任务已经顺利完成，不过还不能就走。他得负责在外看守着皮箱，等陆沪上进入窑洞去见首长后，再送他一程。革命生涯长分手，一样分别两样情是不是？
身后的事情是很多，还很紧急得立马着手调查处理，但也不急在一时。反正来都来了，陆沪上也不会在这耽搁很久，得要马上启程。
“来一趟不容易，走得我很辛苦！”陆沪上让自己放松下来后抹着汗，本想调侃一句“上面一句话下面跑断腿”，不过话到嘴边立即改口。
调侃不合适，他跟这里的人不熟，对方出现的这仨人脸色也都不怎么好看，反正就是不热情，不把他们当客看，全都一副例行公事的模样，十分生冷。
但陆沪上也说不上对他们的讨厌，至于尊重和敬意，那自然也是没有的。
抖抖肩振一振衣冠，陆沪上收束了一下腰间武装皮带，拂了拂袖，再拉抻开衣角，旋即咳嗽一声迈步走上前面台阶。
周遭窑洞都寂静无声，陆沪上在指定的窑洞前停下，伸手敲了敲眼前的一扇有些灰白的门。
突然，他感觉到手上充满着无穷力量，仿佛变得有些不受控制，可以一拳轻易打通到里面那种。
若如此肯定会吓坏首长。
要这么来一下，对方没心脏病的也肯定给整出心脏病来，得好长一段时间都还夜夜晚做噩梦。不过陆沪上强力压下了这种看似不受控制的陡然冲动，否则事情会很大，难以收场。
单纯从个人武力上讲，首长虽然没有蛮力对他的冲撞进行对抗，但有的是权力，官大一级压死人，在受惊后接下来分分钟都可以捏死他。
陆沪上此时的这种突然间冒出的莫名其妙冲动时常有，这都是日本人害的，两年前勇闯隐秘化学研究所留下的后遗症。还好都能被他用理智强力压制住，不然，他就有可能成为狂人，被送进精神病院。
“咄咄咄。”陆沪上敲门的力道显得不轻不重。眼前的这道木门厚实，材质也好，发出的声音与众不同，在浊然中显得极为清晰。
“首长，特工队陆沪上求见！”敲门声发出后，陆沪上再适时报上名号，语气显得格外谦恭。他不待见出现在外此时站在他屁股后面的那仨人，但对这里整个隐秘战线的头部首长充满着无比的敬意。
对方以前在北平呆过，跟他的父亲有过交集。父亲大人对他的评价还很不错。陆沪上当然崇拜他的父亲，对他的教导和每一句话都尊若圣旨。
名号报上后，窑洞里面即刻传来一个清晰而又略带疲惫的亢奋声音：“哦？陆沪上到了，快快进来！”
对方的声音里饱含着待客的热情可亲，还有对他到来的满怀期待。这立刻让陆沪上觉得满意，受到了应有的尊重，心情立刻愉快。
看来大人物就是大人物，方方面面都可以。可以！陆沪上这就立刻愿意为他效犬马之劳，甚至不惜在危难中肝脑涂地。
“是！”随着陆沪上干练应答一声，只见他深吸一口气，起手双掌推门进入，眼前瞬间一暗。
不过他立刻适应，炯炯目光在迈步进入时立即发现，首长正在里面靠壁的一个脸架上洗着脸，身穿一件洗得灰白的棉布袍，头发有些长乱。
“陆沪上啊！你来了正好！我准备见完你就睡一觉。冬天来了，天气冷得很哟！”首长侧身转过头来，神态和蔼，没有丝毫架子。他熬了一个通宵，还说是从昨天早上到现在大中午的都还没休息过，片刻也没。
辛苦啊！陆沪上身躯凛然一震。在这里革命圣地，尤其在国难当头之际，每个人都不容易，各有各的难处，绝对远离舒适，跟安然自在无缘。
“漂亮！门关得很好。”首长对陆沪上随手关上门这个细节感到很满意，继续侧身微笑着，点了点头。
彻底适应了里面靠着门上方的纸糊窗户透进光线后，陆沪上更清楚看见了首长的衣着陈旧，面容清瘦，头发胡子一把抓的憔悴苍白之色十分强烈。
嗯，据说他时常通宵熬夜，导致睡眠不好，这么看来的确是真的，没有半点假。陆沪上心中更有一个对方形象看上去除了并不光辉没有英明神武外，仿佛还有股风吹得倒的病态判断感觉。
但他喜欢，丝毫不减对他的敬意满满。对方给到他的亲切随和让他又更近一层觉得没有距离感，愿意为他立刻扛枪干仗，他手一挥指到哪里他打到哪里，照敌人往死里弄。
这应该就是所谓的大人物的魅力，跟他的父亲类似。他父亲在世时也是有多少人愿意听命，为之鞍前马后，也是手一挥指哪里人就拼命打到哪里不消多说。
只是，革命尚未成功，眼前首长他老人家要彻底扎实地保重身体啊！对此陆沪上心里显得无比关心，希望对方能感受得到。
“外面天气是很冷呢！首长，你肩担重任，要格外保重好身体啊！”陆沪上心中深层感触，言语却格外简单，看着对方直迈步过去。
他并没有在对方指示的中间办公桌前空置椅子上落座，而是腰身硬挺，标直地站着，在等对方先坐了他才坐。年轻人先站会儿，腰不酸腿不痛的没什么关系。
“嗯，你先坐！我很快洗完脸，办公桌旁那有茶，自己倒。”首长说起话来室内一直嗡嗡作响。
第13章 恐慌
平心而论，陆沪上倒不是害怕危险，他枪林弹雨血雨腥风中打滚过来的，何曾怕过？
他怕的是完不成任务。
如此辜负上方的期待信任不说，还造成重大损失的话，其罪百死莫赎。
“为什么那么突然？我是说，你说话能不能先做个铺垫，这一棍子打来我一下子有点懵啊！”陆沪上虽早已有了预感，但此时得遮掩过去。
另外，如其所言他不光有点懵，还脑壳里再次有点习惯的阵发性晕眩了一下。
这个很要命。
还好昨晚在关键时刻没事，不然就有可能失手，在电光火石的搏杀间情势逆转，死的可能是自个。
这也正是他对去上海的担心。
身体机能方面最近极不稳定啊！自己的情况自己清楚。
不过内心里，陆沪上是敢于接受一切挑战的，不害怕任何负重前行。
他只是最不能接受的是这样得要突然离开。
毕竟在这里还有很多的重大事没有完成。
昨夜击杀龟藏岸川一行潜入者六人，对方的后续人马现在已经杀来了，他得要应对跟对方开干。
总之就是关于蚁穴的事还有太多等着他去办，实现可预见的典型完美预期。
而一如黄鹤振翅腾空飞去了后，虽也能将对方的人马吸引带走，换个战场打生打死，但却也还有个最现实的私人情感问题。
自己跟方子梅妹妹方子寒的关系怎么办？
呃，昨晚缴获的密码本都还没来得及送去，交给对方处理。
方子寒是密码破译方面专家，如今在隐秘战线机要处，正没日没夜地干。
国难当头之际，各方面情报消息忒多，一旦密码本在手，她将如虎添翼，一切都绝对尽在掌握。
陆沪上不急着送去，是觉得眼下真还没到时候，没有看清楚情势。
这是关乎蚁穴的大事，撇开情报价值和对敌打击的重要性，他的父亲，甚至母亲，都有可能是因此而死。
上溯到他祖父，也很可能因为这个才同样过早地在四十不到就横死离世。
所以于公于私，他都不能着急，得先看看再说，一定要沉得住气。
不过一想到方子寒这个心中最爱，陆沪上还立刻就变得有些慌。
自己这要一去三五年，枪林弹雨中纵然侥幸命长等得胜利，估计到时这边黄花菜也都凉了。
别跟他提什么情比金坚能等待的话。
还有那些舍小我全大我之类的大道理。
人生大喜洞房花烛夜这茬谁不万分渴望着的？
陆沪上当然也不例外。
同时他也属实希望自身能早日留下陆氏一脉，至少以告慰他父亲临终前没能看到他娶妻生子的遗憾。
五年前，陆擎天临终遗恨憾事，道是他们陆氏一脉行事正义，为民请命，捍卫华夏不计安危等虽可歌可泣，但可惜铁骨男儿命都不长，故一定要尽早传下家族血脉。
陆沪上很小我，这方面属于自己的东西一定要尽快得到实现。
而他又认定再好的感情都会败于距离和不测之危险。
如此跟方子寒之事一去天遥地远了后，铁定注定了泡汤是不是？
更何况在这里革命圣地，精英才俊大把，追求大美女方子寒的队伍都排到了西安。
拉琴的吹喇叭的唱歌的跳舞的，都来献技媚好，像苍蝇一样拍死不完，很讨人厌。
如今自个跟对方好好的一对革命情侣，郎才女貌志同道合的世上绝配，上面忽然这么冷不丁地来一下，厚道吗？
棒打鸳鸯算怎么回事？
陆沪上这个人在这方面很有点执着认死理，认为一旦失去了方子寒，他将从此再没有了幸福二字可言。
对此他就只想弱弱地问一句：天理何存！
“呵呵！”方子梅继续蹲着，不顾他内心戏足一大堆，身子更随着双脚移动而靠近了些，伸手碰了碰对方再道：“听我说，收拾一下马上跟我走。”
陆沪上怔怔地看着他。
“别装傻！我要带你去见最高层的头部首脑大人物。”方子梅又愉快地呵呵一声。
对方环环相扣，步步为营，陆沪上只得悲哀地叫唤一声：“啊？完了！”
眼前这号事，方子梅可不像是开玩笑或者还在商议阶段，已经铁定了没得改，想要不去商量一下都不行。
方方面面的现状，令陆沪上心中直莫名产生起一个巨大的不确定性恐慌，止不住浑身颤栗了一下。
要照方子梅说法，事态不但紧急而且变得格外重要。
不然，最起码的一点，不会惊动到隐秘战线上的头部首脑大人物。
对方要见自己，还得方子梅亲自带去，显然有话说。
应该是个绝对的大买卖。
必须得自己亲自出马才能搞定的那种，属于最高级别的最重大任务。
“难道依然事关蚁穴？”陆沪上突然间闪念想道。
不过对此他倒又显得很有信心把握。
如果是这样，那就对了，算对方有眼光找对了人。
这世上除了他，估计再也没人能顺利将之重启并完全掌控把握。
虽然现在对于蚁穴的事陆沪上还是一片空白，什么也不知道。
但日本军方情报部门的已经兴师动众杀来，怕的不就是他能成事吗？
另一方面，自己方大人物也着实应对此显得绝对重视。
最起码的一点，不耳提面命一番不放心啊是不是？
要都没面授机宜，搞砸了，首先得追究他大脑壳在其位不谋其政的渎职之责。
甚至拿去关起来，关到胡子白都有可能。
搞砸了的话，损失惨重，当头的当甩手干部啥都不管会有好果子吃吗？
呵呵，拿去一枪毙了都不冤。
蚁穴啊！
陆沪上心中不断转念盘桓着。
尤其方子梅适才所言，若不为蚁穴，去上海开辟地下战线这号事干啥？
有准，八九不离十。
呃……
陆沪上心情潮涌，激情澎湃起来。
换个角度看，日寇大举入侵，国难当头之际，去即将沦陷之地建立起一条敌后地下阵线，侦搜情报，对敌打击，这可是最危险和艰巨光荣的任务哪。
绝不是谁都能胜任的。
对此陆沪上还能说什么呢？感谢组织信任，还有领导栽培呗！
第14章 交锋试探
到此陆沪上算听明白了，其虽然以前也曾在北平呆过不少时间，但始终丝毫也没有北平口音。首长毕竟是首长，具有自己的特质，不容易被外部环境改变自身骨子里的东西。
而陆沪上则不一样，算得在北平长大，大部分时候都操北平口音，北平话也说得倍儿溜。当然从名字上看他出生在沪上，是十四岁的时候才随父转移到北平的。
陆沪上原名陆宇庭，十年前执政当局发动四·一二政变后，大革命失败，家人遭遇迫害，其母罹难，其父在组织安排下才不得不带着他转移出逃离开了上海，最终抵达的北平，一居十年。
后来公开盛行的说法是，其父因掌握着地下党的一批重要成员名单，后遇叛徒出卖，遭执政当局特工总部和军方密查组的联合派人刺杀牺牲。
但在临终前，说是为安全计给他改名了叫陆沪上。
不过其实这一年陆沪上已十九岁，早已是地下战线上的一个情报侦搜和行动老手。无论从那方面说，都已不存在还需要安全保护的问题。而到底他爹这番神操作为的啥？不清楚。至今也直令陆沪上大惑不解，完全不得要领。
陆宇庭虽然成了陆沪上，然考其履历，在对地下党的忠诚度上始终绝对可靠没的说。
当然这还不足以担当大任。在他从小耳濡目染根植在骨髓的信仰里，加入了其遗传和自身的机敏能干，十年白色恐怖年代下的生死历练，自然形成一身本领，让他在关键时刻才能直接进入了部门的最高层法眼。
不然此时不会出现在这。
“呃！上海花花世界，这场举世瞩目的大会战终究会结束，你去那里后可不要被糖衣炮弹袭击了哟！”首长洗完脸顿见精神涨起，拧干毛巾挂在窑洞壁上，乐呵呵一笑算是先提个醒。
“是！放心吧。我来给你倒水！”陆沪上见他始终不摆谱，接地气，心中喜欢，赶紧上前伸出手去。
不过对方摆了摆手拦住了他，呵呵一声笑道：“这水得留着洗脚用，倒了太可惜了。如今举国抗战，物力维艰，节约也得成一种习惯……”
“啊？”对此陆沪上佩服无比，看来首长的确就是首长，所思所想所为格外与众不同。
此时洗完脸后的首长再迅速点上一支烟，精神在涨起中更为大振。见陆沪上有些呆呆状，继续乐呵呵笑着道：“是不是觉着我有点怪异？”
“呃……”陆沪上没话说了，要说不觉得那是假的，要说有吧，又有点唐突冒昧。
“是就对了！我们总不能按常理出牌。”首长抽着烟，眯着眼边走过来边看着陆沪上，仿佛在研究着什么。
不知为何，陆沪上总觉着对方异常欣赏自己。嗯，不客气，算他有眼光。对方刚说的不能按常理出牌这话陆沪上听起来也觉着格外舒服，不停点头，心内对之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
“坐！”
首长过来后拉开办公所坐椅子，同时一伸手示意对面。那就坐！陆沪上同意。随后二人隔着一张堆满书籍文件纸张东西的长条形方桌，先后坐下。
首长的这眼窑洞空间大，且深。里面有很多的书，陆沪上目光锐利，早发现文史哲名著大部头的不说了，涉及面宽广，啥都有。
“小陆，我得要专门找你来谈谈！对了，上次，敌特精锐分队潜入被你们剿灭了，你侦察破袭冲锋在前，立了首功大功，可是我们的大英雄人物啊！”
针对陆沪上的彪炳战绩，首长带着精明洞悉和颇具权威的口吻侃侃而谈，一番表扬赞赏，硬是把他抬起置于了一个高位。
谢谢！对方话语里对他更充满着绝对的欣赏和信任，实在没话说的，这就对了，陆沪上很高兴。
双方心情都很愉快，陆沪上认为这个时候将来路上发生的事做个适时汇报，试探一下，时机上也很合适。既然对方都提到了这回事上了，是吧？
“首长，这次又有敌特渗透进入到了我们核心地带，不过刚被消灭了！在我们来路上。”陆沪上斟酌着词句，说得不轻不重，十分简单。
他注意着对方的神态变化，如今情况非比寻常，他得要从对方那里捕捉到任何能窥斑知豹的东西。
“哦？”首长目光里忽闪过一道格外锐利的光芒，不过对于这种事，他显然见惯不惊，只表示了寻常的好奇，没有什么特别的。
“对方身份特殊，从检查得来的结果看，穿木屐的。不过请放心，方子梅会去查个清楚明白，很快就有结果。”
陆沪上只能说到此了，昨晚灭掉龟藏一行六人的事，他选择保密。有些事，即便最值得信任的人也不能说。
如今发生的事只能交给方子梅去查，给多了信息，也许会令首长过多插手，反而影响方子梅的判断和行事。不过就汇报的情况，他特别突出了方子梅，把他塑造得也很成功。
首长看着他点了点头：“嗯！不管对方什么来头，这事如你所说的会搞清楚。方子梅也的确是个信得过的人才，战功累累！我们还是来说你……”
对方立即把话收了回来，令陆沪上心中一宽，没再有什么不安，当即回答道：“是！”
方子梅虽然是特工大队的头，领导有方，首长也给出了中肯评价，但陆沪上始终还是觉得对方对自己要更为欣赏些，这点完全不变。谢谢！
不然不会钦点自己去上海，还如此单独召见，方子梅门都不得入。受宠若惊啊！是不是？
咳！算对方的确有眼光，找对了人。如果是为了蚁穴，那就更对了，没有比他更适合的人选。
到底是不是，等会就知道了，这号事儿只能由对方提。
“这次去沪上，你要将伴侣一起带去。我看过方子寒档案，她也很厉害的，能帮到你，哈哈哈。”首长突然令方子寒感到惊愕和莫名其妙道。
不过说起这号事儿时他笑得十分纯真，像个无邪的孩子。
“这，不用了吧？”陆沪上发懵了一下，直搓了搓手，不过心内没来由的感到一阵的确是莫名其妙的惊喜开心。
看过去对方目光意志坚定，说一不二，不用问，陆沪上知道自个跟方子寒的这号事儿成了，就在这一刻。
梦寐以求啊！
但该要讲的东西还得要讲，也就是组织纪律规矩啥的还得坚守，千万不能得意忘形。否则麻烦，乐极生悲。
故他的应对得非常得体到位，将一切听从命令的绝对服从换个角度拿捏得死死的。
也许是见他谦虚，还有不十分肯定能否得成，首长就开始手痒，也一定要让自己的意志得到贯彻执行。
“不！你听我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何况潜伏敌后这种事夫妻档更容易掩饰身份。带她去，这是我的建议，也是要求命令。”首长继续乐呵呵笑着，显得举重若轻，带着了一种罕见而绝对的强力意志。
只见他说罢拿起桌上一份档案扬了扬，并让陆沪上坐正，二人喝茶，好好就这事深入聊一聊的意思。
作为首长，他就不信对方这号事儿他弄不成，没有任何别的拦路虎障碍，对方也必须得听他的意思。
第14章 惊喜
到此陆沪上算听明白了，其虽然以前也曾在北平呆过不少时间，但始终丝毫也没有北平口音。首长毕竟是首长，具有自己的特质，不容易被外部环境改变自身骨子里的东西。
而陆沪上则不一样，算得在北平长大，大部分时候都操北平口音，北平话也说得倍儿溜。当然从名字上看他出生在沪上，是十四岁的时候才随父转移到北平的。
陆沪上原名陆宇庭，十年前执政当局发动四·一二政变后，大革命失败，家人遭遇迫害，其母罹难，其父在组织安排下才不得不带着他转移出逃离开了上海，最终抵达的北平，一居十年。
后来公开盛行的说法是，其父因掌握着地下党的一批重要成员名单，后遇叛徒出卖，遭执政当局特工总部和军方密查组的联合派人刺杀牺牲。
但在临终前，说是为安全计给他改名了叫陆沪上。
不过其实这一年陆沪上已十九岁，早已是地下战线上的一个情报侦搜和行动老手。无论从那方面说，都已不存在还需要安全保护的问题。而到底他爹这番神操作为的啥？不清楚。至今也直令陆沪上大惑不解，完全不得要领。
陆宇庭虽然成了陆沪上，然考其履历，在对地下党的忠诚度上始终绝对可靠没的说。
当然这还不足以担当大任。在他从小耳濡目染根植在骨髓的信仰里，加入了其遗传和自身的机敏能干，十年白色恐怖年代下的生死历练，自然形成一身本领，让他在关键时刻才能直接进入了部门的最高层法眼。
不然此时不会出现在这。
“呃！上海花花世界，这场举世瞩目的大会战终究会结束，你去那里后可不要被糖衣炮弹袭击了哟！”首长洗完脸顿见精神涨起，拧干毛巾挂在窑洞壁上，乐呵呵一笑算是先提个醒。
“是！放心吧。我来给你倒水！”陆沪上见他始终不摆谱，接地气，心中喜欢，赶紧上前伸出手去。
不过对方摆了摆手拦住了他，呵呵一声笑道：“这水得留着洗脚用，倒了太可惜了。如今举国抗战，物力维艰，节约也得成一种习惯……”
“啊？”对此陆沪上佩服无比，看来首长的确就是首长，所思所想所为格外与众不同。
此时洗完脸后的首长再迅速点上一支烟，精神在涨起中更为大振。见陆沪上有些呆呆状，继续乐呵呵笑着道：“是不是觉着我有点怪异？”
“呃……”陆沪上没话说了，要说不觉得那是假的，要说有吧，又有点唐突冒昧。
“是就对了！我们总不能按常理出牌。”首长抽着烟，眯着眼边走过来边看着陆沪上，仿佛在研究着什么。
不知为何，陆沪上总觉着对方异常欣赏自己。嗯，不客气，算他有眼光。对方刚说的不能按常理出牌这话陆沪上听起来也觉着格外舒服，不停点头，心内对之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
“坐！”
首长过来后拉开办公所坐椅子，同时一伸手示意对面。那就坐！陆沪上同意。随后二人隔着一张堆满书籍文件纸张东西的长条形方桌，先后坐下。
首长的这眼窑洞空间大，且深。里面有很多的书，陆沪上目光锐利，早发现文史哲名著大部头的不说了，涉及面宽广，啥都有。
“小陆，我得要专门找你来谈谈！对了，上次，敌特精锐分队潜入被你们剿灭了，你侦察破袭冲锋在前，立了首功大功，可是我们的大英雄人物啊！”
针对陆沪上的彪炳战绩，首长带着精明洞悉和颇具权威的口吻侃侃而谈，一番表扬赞赏，硬是把他抬起置于了一个高位。
谢谢！对方话语里对他更充满着绝对的欣赏和信任，实在没话说的，这就对了，陆沪上很高兴。
双方心情都很愉快，陆沪上认为这个时候将来路上发生的事做个适时汇报，试探一下，时机上也很合适。既然对方都提到了这回事上了，是吧？
“首长，这次又有敌特渗透进入到了我们核心地带，不过刚被消灭了！在我们来路上。”陆沪上斟酌着词句，说得不轻不重，十分简单。
他注意着对方的神态变化，如今情况非比寻常，他得要从对方那里捕捉到任何能窥斑知豹的东西。
“哦？”首长目光里忽闪过一道格外锐利的光芒，不过对于这种事，他显然见惯不惊，只表示了寻常的好奇，没有什么特别的。
“对方身份特殊，从检查得来的结果看，穿木屐的。不过请放心，方子梅会去查个清楚明白，很快就有结果。”
陆沪上只能说到此了，昨晚灭掉龟藏一行六人的事，他选择保密。有些事，即便最值得信任的人也不能说。
如今发生的事只能交给方子梅去查，给多了信息，也许会令首长过多插手，反而影响方子梅的判断和行事。不过就汇报的情况，他特别突出了方子梅，把他塑造得也很成功。
首长看着他点了点头：“嗯！不管对方什么来头，这事如你所说的会搞清楚。方子梅也的确是个信得过的人才，战功累累！我们还是来说你……”
对方立即把话收了回来，令陆沪上心中一宽，没再有什么不安，当即回答道：“是！”
方子梅虽然是特工大队的头，领导有方，首长也给出了中肯评价，但陆沪上始终还是觉得对方对自己要更为欣赏些，这点完全不变。谢谢！
不然不会钦点自己去上海，还如此单独召见，方子梅门都不得入。受宠若惊啊！是不是？
咳！算对方的确有眼光，找对了人。如果是为了蚁穴，那就更对了，没有比他更适合的人选。
到底是不是，等会就知道了，这号事儿只能由对方提。
“这次去沪上，你要将伴侣一起带去。我看过方子寒档案，她也很厉害的，能帮到你，哈哈哈。”首长突然令方子寒感到惊愕和莫名其妙道。
不过说起这号事儿时他笑得十分纯真，像个无邪的孩子。
“这，不用了吧？”陆沪上发懵了一下，直搓了搓手，不过心内没来由的感到一阵的确是莫名其妙的惊喜开心。
看过去对方目光意志坚定，说一不二，不用问，陆沪上知道自个跟方子寒的这号事儿成了，就在这一刻。
梦寐以求啊！
但该要讲的东西还得要讲，也就是组织纪律规矩啥的还得坚守，千万不能得意忘形。否则麻烦，乐极生悲。
故他的应对得非常得体到位，将一切听从命令的绝对服从换个角度拿捏得死死的。
也许是见他谦虚，还有不十分肯定能否得成，首长就开始手痒，也一定要让自己的意志得到贯彻执行。
“不！你听我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何况潜伏敌后这种事夫妻档更容易掩饰身份。带她去，这是我的建议，也是要求命令。”首长继续乐呵呵笑着，显得举重若轻，带着了一种罕见而绝对的强力意志。
只见他说罢拿起桌上一份档案扬了扬，并让陆沪上坐正，二人喝茶，好好就这事深入聊一聊的意思。
作为首长，他就不信对方这号事儿他弄不成，没有任何别的拦路虎障碍，对方也必须得听他的意思。
第14章 都有点上火
“这是隐秘战线最高层的意思？”陆沪上内心里剧烈震荡，不过表面只淡定随口一问。
他竭力稳住自己心绪。
并决定孤注一掷，一定要克服万难，不惜生命付出也要完成上级交派的任务。
难得上方的这次终于开眼器重大用，陆沪上是个讲究荣誉感的人，这说法换言之叫士为知己者死知道吧。
不惜命的。
“你说呢？我说不是你信吗？”方子梅继续蹲着，跟之前相比表现得更为淡定。
对方这就有点意思了，至此陆沪上已不相信昨晚的事儿他不清楚不知情。
但方子梅始终没有任何这方面的表现，陆沪上也不由得不佩服他忒能装。
“可为什么事先我一点消息都没有，你这样也太注意保密原则了吧。”说这话时，陆沪上用油腻的手掌揩擦了一下脸上，看样子显得有些上火。
“啥意思？”方子梅看着他有种大为奇怪的感觉。
许多时候，方子梅都对他这个最得力的名誉上手下不太摸得准。
摸不准是因为陆沪上方方面面都要超过他。
另一个重要原因在于个人成长环境不同，造成差异化很大的特质没法兼容。
略一沉吟过后，陆沪上道：“这种涉及到我的事你应该先通个气，让我有个心理准备啊！”
显然这是责怪，不过这不是陆沪上的本来意愿表达，他只是没话找话，来个胡扯，一面继续装着修理着枪械。
但方子梅听得出他明显加重了语带的埋怨。
“呵呵，不然你动手打我咯！”对此方子梅倒没话说了，却也懒得找借口，干脆用最简单粗暴的办法岔开话题，跟陆沪上撒泼打赖过去。
“呃，我又没神经病，打你干什么，我有没有那么无聊？”陆沪上更显得大为不屑。
说到这不再蹲着了，率先站了起来。
一个半步踉跄间，他目光突地收缩，变得有了一种格外的阴沉锐利隔空搜索过去，直望向延河那边的山上很远很远地方。
呆了呆。
“你咋么了老陆？”方子梅对此见惯不惊地问道。
对方常这样，方子梅已经习以为常，变得太有经验，知道他必然会回答我脑壳晕眼睛花之类。
所以方子梅问了这话后耐心等着，要满足自己的精准判断得意渴望。
然而他失望了。
陆沪上这次没有回答，啥也没说，只是依旧在注目看着延河对岸方向。
寒冷风吹中，陆沪上总觉得那边某个地方有点问题，疑心会突然射来一枪，瞬间将他狙击干掉。
在眼下这不是不可能之事，从昨晚被他干掉的龟藏死前暴露信息看，不得不防，总之他有这么个担心很正常。
就算隔河太远，狙击无法成事，但在某个看不见的隐秘角落，藏着一双隐秘的在看着他们这边一举一动的眼睛，也终究不是好事。
同样非常要命。
然而方子梅不知道，顾自蹲着，抬头两眼直直地看着陆沪上，似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对方这神态模样，也的确跟往常不太一样，方子梅仔细注目着，眉头间也在不自觉渐渐皱起。
实际上方子梅完全不知道，这是属于陆沪上独有的机能异变后对危险的感知力。
陆沪上从未跟他提及过，一直隐瞒着。
他必须得把这个秘密保留下去，谁也不能告诉。
方子梅等不来心中渴望，不知怎么地突然之间也变得有点上火：“我脑壳晕眼睛花！说啊！”
方子梅看似莫名其妙地带着了失望愤怒，也似在无故找茬，认为陆沪上这样显得忒不厚道和不靠谱，毕竟他还是自己的手下。
从需要被尊重的角度而言，方子梅需要重塑二人之间的上下级关系和相处方式。
陆沪上时常这样不给他面子说不过去。
但又不过，毫无疑问地，陆沪上看得出方子梅在刻意避开某些重大话题，需要用这个来顾左右而言他。
“呵呵，我偏不说，不然你动手打我咯！”陆沪上没看对方，却也懒得找借口解释，于是干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过去。
他必须得这样。
顺应对方顾左右而言他这招好使，大家都心照不宣，绝不挑破脆弱无法经得起信任检验的现实现状。
“有你的！你可以，你是这个！”方子梅没奈何了，撇了撇嘴角，不无轻鄙地竖起了手中大拇指。
方子梅始终没有涉及到当下最敏感的事，是的确一无所知？
陆沪上内心里充满眩惑起来。
不过在他看来，眼下是不得不屈从意志跟着对方走一趟的时候了。
去见大人物，看看对方有何话说。
到底此番东去目的何在，胜算有几。
上海，这个西方人眼中的远东魔都和冒险家乐园，陆沪上已经离开了整整十年，一直魂牵梦绕着想要回去。
哪怕只是一趟，浮光掠影地过身见见也好，了却一桩心愿。
去见大人物，当然先得要收拾一下。
不能马虎，给人不良好的印象。
那将影响非常之大。
去洗个当天当地光光身子的赤诚之心农民澡先。
这点很重要，陆沪上衣裤上手上脸上全都是油污，身上还一股勤锻炼的汗馊味。
加上枪油味火药味，数味并发，令他自己都觉得有些难堪，直至没法见人。
陆沪上拍拍身上，摊开两手左右瞧看。
他这么一动，方子梅跟着站起了身，旋即呵呵一笑。
“对了，老陆！先前刚说的那话，既然是保密原则，在没有得到允许的情况下当然绝对不能告诉你了，是不是？这还是个问题吗？”
“不是问题。”
陆沪上没看对方，回答得很干脆。完完全全没所谓不在意的大大咧咧，说完一瞬间忽又蹲了下去。
“嗯？这家伙难道要赖着不走了？那自己要带他去见大人物的这任务可没法完成。”方子梅眉头再次皱紧。
他极为担心对方发神经，自己不能掌控驾驭。
陆沪上倒绝没有如方子梅多心所想的那么多阴暗，面对自己的这个未来大舅哥，他通常情况下讨好都还来不及。
这番蹲下去，他只是将地上的拆卸零件迅速打包收起。
装进旁边一个草绿色弹药箱，扣上了安装的活动反扣。
然后再迅速将弹药箱抱起，不顾对方直迈开大步走进旁边窑洞。
第15章 深入较量
呵呵！眼下这事儿虽然看起来板上钉钉了，不过陆沪上还是琢磨着必须得对方好好再加强一下，不能最终只表现为一个口头提议，贵人事忙哪里说哪里丢，最后忘了这茬。
反正就是得要让他立即推行意志指令，落实下来才靠谱，别的都是个渣，没用。所以这见首长也是有技巧的。
“呃，是这样的，首长！我们毕竟还没有结婚，条件不具备，组织上不批准，现在还只是男女朋友关系……”
陆沪上搓了搓手，表现为一个弱者的无助和有点不好意思。总之这号事儿不能太直接表达，得这样迂回放一枪，让对方落入自己的意图圈套，就是把首长笼进来，为自己心甘情愿办事。
再说上级一般都喜欢谦虚而又能干的下属是不是？对此陆沪上当然一直都拿捏得死死的不用说。
还有，同时作为首长，一般为了显示对下该有的关怀，都会坚持自己的意见，而让下面想要的没得跑。所以，陆沪上认定不能强求，以自己的意志为转移去要求什么，一定要让这事成为对方的意志来实现完成。
放了这一枪后，陆沪上吁了口气，再不用担心对方会贵人多忘事，或就坡下驴改变了主意。
对方果然上道，哈哈一笑道：“哦？是哪个组织不批准？既然你老早想得美了，实现起来却又有拦路虎障碍，无能为力，那我批准了，特事特办！现在立刻给你实现完成美梦成真。”
“啊？”陆沪上看到对方大手一挥，拍在了放下在桌面的方子寒档案上，显得震惊了一下。
“别害怕！为了此行任务成功，只要你们情投意合有什么不能批准的？即便是强扭的瓜不甜，我也要让你尝到，纵算不甜也解渴啊！”
“啊！这，首长……”
“呵呵！首长什么？你首长我现场办公，立即让把方子梅叫来，他这家伙也是难得糊涂，还好我详细过问了你的情况，又让调来了方子寒的档案……”首长说罢又拿起桌面上那份方子寒的档案扬了扬，十分得意。
成了！陆沪上完完全全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止不住地眼里一亮，心中更亮，真正的体会到了什么叫惊喜无限。
天地良心，离开这里他最舍不得的当然就是方子寒。他们彼此情投意合，心有灵犀。只是自己这一去三五年，隐秘战线凶险，也许就牺牲挂在了那，从此天人永隔。
但这号事儿他之前完完全全没法跟方子梅说。
再说一切都来得格外仓促，甚至连见方子寒一面告别的时间都没有。眼下到了这还能有这种转机，陆沪上能不喜出望外吗？
看来首长就是首长，做事滴水不漏。不然在局势危险时刻他可撑不住，扛得住也扛不到现在。
对此陆沪上也是彻底服了！
在窑洞外的方子梅被叫了进来，不知道什么事，推门而入后屁颠屁颠地快步走近，举手敬礼道：“报告首长，第六特工大队大队长方子梅向你报到！”
“方大队长，你就别坐了，站着吧！陆沪上申请跟方子寒结婚的事，你不批？你糊涂啊！你是要留着你妹妹当老姑娘吗？陆沪上这么优秀的特工，你们又一起并肩战斗这么多年，知根知底的人……”
首长说着说着有点上火！可怜方子梅不知哪头火起，晕头晕脑地挨了一顿批，心想咋么地这陆沪上跑来这里把他给告了？为这事？首长也是糊涂，插手管上这号事了，这不姓陆的小子要去上海了吗？他不交待任务上的事，听他扯谈儿女私情还把他给叫来一顿批。
“首长，这……”方子梅心头一万个问号，却又无可奈何，只得十分无辜和不解道。
“你别说话！没让你说，我是让你来接受命令去做事的。”首长说罢，旋即让方子梅奉命去把方子寒叫来。“这事我命令你，立刻，马上！”
官大一级压死人！首长大手一挥，显得格外果断干脆。对他而言，发号施令的感觉妙极了。自己的意志能得到最彻底的贯彻执行，世上难道还有比这更爽的事吗？
“是！”
方子梅腰板挺得笔直，举手敬礼，心中却犯着巨大的嘀咕，真正万分叫苦不迭。如今上海那地方兵凶战危，自己妹妹跟着去了实在太过危险啊！
方子梅何等精明，当然已知道自己妹妹得跟着陆沪上去。
看着他顺势抠了抠脑壳，一脸懵擦擦转身小跑离去的背影，首长在窑洞里嘻哈大笑，显得格外开心：“哈哈哈！又撮成一对！看来今天是个吉日。”
除却隐秘战线上的事，平日里他就喜欢干这号成人之美的勾当，对此心中格外有成就感，也格外愉快。
事情必须成了！哼着快乐调，首长旋即亲自再泡上一壶好茶来，再伸个懒腰，舒舒服服重新坐下跟陆沪上聊开。
“我这么说吧，小陆！”
“嗯，我听着呢，首长！”
“这号事你其实早应该跑来跟我说，我老早为你做主，让你心想事成，已生儿育女一大堆了！”
“多谢首长成全！首长你是这个……”
陆沪上感恩戴德幸福美满地伸出大拇指，翘得老高。
“哈哈！说正事。是这样的，这次派你去上海呢是要开辟一条地下线，也就是新建一个独立的地下情报组织，直接跟我汇报。”首长收敛了笑容，一脸严肃认真起来，变得非常快。
“啊？”陆沪上这回张了张嘴，形成一个大大的鹅蛋形。不过内心里明白，看来的确是方子梅说的那回事，一点不差。
“别惊讶！你有这个能力的，我们仔细研究过，最终定了你。好好干！活动经费方面前期会有人跟你接洽。”
首长直盯着他，说的话信息量很大，暂停下来后仿佛在研究着陆沪上的脸。其实他那张脸没什么好看的，当然是在注意和研究着他的脸上表情。
陆沪上当然懂得听弦外之音，善于进行脑补，这个时候可不能认怂，或者有任何别的为难表示。首长都那么棒，帮了他一个天大的忙。
“嗯。”当下他也看着对方，不过只是淡定地简短回应。
不过心内却直一沉。也就是说，如今这号事儿在经费方面还没有着落，一切都得靠自己想办法？
没钱不好搞事啊！有道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如果启动资金都没有，两手空空去到那里后就得拼命跟敌人干……这饿着肚子，实在艰苦卓绝。
第15章 迂回促进
呵呵！眼下这事儿虽然看起来板上钉钉了，不过陆沪上还是琢磨着必须得对方好好再加强一下，不能最终只表现为一个口头提议，贵人事忙哪里说哪里丢，最后忘了这茬。
反正就是得要让他立即推行意志指令，落实下来才靠谱，别的都是个渣，没用。所以这见首长也是有技巧的。
“呃，是这样的，首长！我们毕竟还没有结婚，条件不具备，组织上不批准，现在还只是男女朋友关系……”
陆沪上搓了搓手，表现为一个弱者的无助和有点不好意思。总之这号事儿不能太直接表达，得这样迂回放一枪，让对方落入自己的意图圈套，就是把首长笼进来，为自己心甘情愿办事。
再说上级一般都喜欢谦虚而又能干的下属是不是？对此陆沪上当然一直都拿捏得死死的不用说。
还有，同时作为首长，一般为了显示对下该有的关怀，都会坚持自己的意见，而让下面想要的没得跑。所以，陆沪上认定不能强求，以自己的意志为转移去要求什么，一定要让这事成为对方的意志来实现完成。
放了这一枪后，陆沪上吁了口气，再不用担心对方会贵人多忘事，或就坡下驴改变了主意。
对方果然上道，哈哈一笑道：“哦？是哪个组织不批准？既然你老早想得美了，实现起来却又有拦路虎障碍，无能为力，那我批准了，特事特办！现在立刻给你实现完成美梦成真。”
“啊？”陆沪上看到对方大手一挥，拍在了放下在桌面的方子寒档案上，显得震惊了一下。
“别害怕！为了此行任务成功，只要你们情投意合有什么不能批准的？即便是强扭的瓜不甜，我也要让你尝到，纵算不甜也解渴啊！”
“啊！这，首长……”
“呵呵！首长什么？你首长我现场办公，立即让把方子梅叫来，他这家伙也是难得糊涂，还好我详细过问了你的情况，又让调来了方子寒的档案……”首长说罢又拿起桌面上那份方子寒的档案扬了扬，十分得意。
成了！陆沪上完完全全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止不住地眼里一亮，心中更亮，真正的体会到了什么叫惊喜无限。
天地良心，离开这里他最舍不得的当然就是方子寒。他们彼此情投意合，心有灵犀。只是自己这一去三五年，隐秘战线凶险，也许就牺牲挂在了那，从此天人永隔。
但这号事儿他之前完完全全没法跟方子梅说。
再说一切都来得格外仓促，甚至连见方子寒一面告别的时间都没有。眼下到了这还能有这种转机，陆沪上能不喜出望外吗？
看来首长就是首长，做事滴水不漏。不然在局势危险时刻他可撑不住，扛得住也扛不到现在。
对此陆沪上也是彻底服了！
在窑洞外的方子梅被叫了进来，不知道什么事，推门而入后屁颠屁颠地快步走近，举手敬礼道：“报告首长，第六特工大队大队长方子梅向你报到！”
“方大队长，你就别坐了，站着吧！陆沪上申请跟方子寒结婚的事，你不批？你糊涂啊！你是要留着你妹妹当老姑娘吗？陆沪上这么优秀的特工，你们又一起并肩战斗这么多年，知根知底的人……”
首长说着说着有点上火！可怜方子梅不知哪头火起，晕头晕脑地挨了一顿批，心想咋么地这陆沪上跑来这里把他给告了？为这事？首长也是糊涂，插手管上这号事了，这不姓陆的小子要去上海了吗？他不交待任务上的事，听他扯谈儿女私情还把他给叫来一顿批。
“首长，这……”方子梅心头一万个问号，却又无可奈何，只得十分无辜和不解道。
“你别说话！没让你说，我是让你来接受命令去做事的。”首长说罢，旋即让方子梅奉命去把方子寒叫来。“这事我命令你，立刻，马上！”
官大一级压死人！首长大手一挥，显得格外果断干脆。对他而言，发号施令的感觉妙极了。自己的意志能得到最彻底的贯彻执行，世上难道还有比这更爽的事吗？
“是！”
方子梅腰板挺得笔直，举手敬礼，心中却犯着巨大的嘀咕，真正万分叫苦不迭。如今上海那地方兵凶战危，自己妹妹跟着去了实在太过危险啊！
方子梅何等精明，当然已知道自己妹妹得跟着陆沪上去。
看着他顺势抠了抠脑壳，一脸懵擦擦转身小跑离去的背影，首长在窑洞里嘻哈大笑，显得格外开心：“哈哈哈！又撮成一对！看来今天是个吉日。”
除却隐秘战线上的事，平日里他就喜欢干这号成人之美的勾当，对此心中格外有成就感，也格外愉快。
事情必须成了！哼着快乐调，首长旋即亲自再泡上一壶好茶来，再伸个懒腰，舒舒服服重新坐下跟陆沪上聊开。
“我这么说吧，小陆！”
“嗯，我听着呢，首长！”
“这号事你其实早应该跑来跟我说，我老早为你做主，让你心想事成，已生儿育女一大堆了！”
“多谢首长成全！首长你是这个……”
陆沪上感恩戴德幸福美满地伸出大拇指，翘得老高。
“哈哈！说正事。是这样的，这次派你去上海呢是要开辟一条地下线，也就是新建一个独立的地下情报组织，直接跟我汇报。”首长收敛了笑容，一脸严肃认真起来，变得非常快。
“啊？”陆沪上这回张了张嘴，形成一个大大的鹅蛋形。不过内心里明白，看来的确是方子梅说的那回事，一点不差。
“别惊讶！你有这个能力的，我们仔细研究过，最终定了你。好好干！活动经费方面前期会有人跟你接洽。”
首长直盯着他，说的话信息量很大，暂停下来后仿佛在研究着陆沪上的脸。其实他那张脸没什么好看的，当然是在注意和研究着他的脸上表情。
陆沪上当然懂得听弦外之音，善于进行脑补，这个时候可不能认怂，或者有任何别的为难表示。首长都那么棒，帮了他一个天大的忙。
“嗯。”当下他也看着对方，不过只是淡定地简短回应。
不过心内却直一沉。也就是说，如今这号事儿在经费方面还没有着落，一切都得靠自己想办法？
没钱不好搞事啊！有道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如果启动资金都没有，两手空空去到那里后就得拼命跟敌人干……这饿着肚子，实在艰苦卓绝。
第15章 情况不对
方子梅愣愣地看着陆沪上迅速动作，眼见他抱着弹药箱走了，不知为何心中突又显得极为没底地伸手一抓。
但却啥也没抓着，这倒直令他心中再突变得极为紧张。
当然方子梅手中也不是啥都没有，至少抓到把空气。
陆沪上没招呼他进去，方子梅也不强行跟着，只在外面等。
没必要进去，眼下的这个时候他需要在外面看着点，陆沪上也不会躲在里面不出来。
如果他要抗命不从，躲避也不是办法。
何况，陆沪上也不是那样的人，对于这点方子梅有绝对信心。
方子梅在外面不自觉间转过身，再警惕如狡猾的狐狸般到处张望。
他的目光扫视过那边废弃羊圈方向……
突然，他感觉不对劲，身子猛地一震。
从这里看去，废弃羊圈只现出一角墙体轮廓。
不过，方子梅不是对那有所发现起了疑心，而是扫视过来后，对面隔着延河的一个草黄色山头令他目光专注，看得格外仔细。
那是个制高点。
“不对，不对！”方子梅在注视着时变得格外疑心，感觉那很有点问题。
跟陆沪上一样，方子梅也感觉到那有一双窥视的眼睛在盯着这边，掌控着一切地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嗯？”方子梅再眯着眼，凝聚成一道锐利如鹰的光芒直视过去。
可惜距离过远，没有视力借助器，目力总不如望远镜。
但那地方绝对有问题。
对这点方子梅很肯定。
是的，没错！难怪刚才陆沪上有那般反应，可不知为何他啥也没说？
方子梅蹙着眉头，心中对此充满着更大的疑惑。
好在他也不是吃素的，不然做不了陆沪上的顶头上司。
方子梅下了决定，一会带陆沪上去到最高层大人物那后，返回时绕道包抄去那看一看。
实地摸一遍，是人是鬼，逮住后就有他好看。
呃，这点不用怀疑，弄不好就直接将对方一火干掉。
一念及此，方子梅没二话的，摸了摸腰间别着的两把被衣服遮住的二十响手枪。
这是吃饭家伙，保障着他们追求胜利的最终达成。
枪在，方子梅顿时心中底气大增。
腰间这东西又叫盒子炮，亦称驳壳枪，弹匣二十发子弹。
对于他们秘密战线上的特工队，都是这种配备。
这型手枪轻便，射程可观，火力连续性强。
有一点方子梅不得不服的是，陆沪上作为特工队第一行动队队长，能双枪左右开弓，百发百中弹无虚发，是圣地最著名的神枪手。
不是之一，他就是最著名厉害的。
双枪开道，多少次他生死出入，指东打西，弹弹要命，表现得旋风一样快准狠。
总之，陆沪上在这点上绝对没话说，厉害得是个神一般存在的大英雄级人物。
提到他，总无比长自己人志气灭对手敌人威风。
射击这种事需要讲天分的。
尤其在枪林弹雨的混战中，指东打西，要靠着手中的枪支武器活命，来不了虚的。
枪法必须得超实在过硬。
如今陆沪上要离开去上海了，第一个不舍得的当然就是他方子梅。
直少却一员大将啊！缺了左膀右臂一般。
没办法。
方子梅继续在外等着，没有进行任何形式的催促。
反正他知道陆沪上一旦做了决定，会用最快的速度实现完成，催也没用。
这样单独在外，方子梅还能趁机多思考点问题。
凭经验，他们特工队应该是被外来的某神秘力量盯上了，方子梅很肯定。
到底对方什么来头？
目标具体为谁？
怎么渗透进入圣地的？
一系列的问题应运而生。
尤其对方联系方式是什么，暗线组织体系又怎样，怎么建立起来的？
这些都需要他去一一破解，然后清除。
然令方子梅头疼不解的是，陆沪上既在刚才有所发现，为何却不做声？
到底他在隐藏什么，连他这个上司都不可说？
对此方子梅一脑壳问好和雾水。
不过他尽量保持着镇定，告诫自己不能乱，行事必须得有方寸。
陆沪上离开后，许多事他都得自己一力扛起，不能指望别人太多，现在即是适应的开始。
窑洞里，陆沪上倒没想那么多，思维变得格外简单纯粹。
也没感觉脑壳再晕。
若时时刻刻分分钟都这样了还了得？
刚大步进入里面时，陆沪上便在自己床铺上放下抱着的修理箱，没有直起腰身，直顺势从床头储物箱里翻出一套崭新的军装。
制服能带来荣誉感骄傲，陆沪上非常在意这点，脸上即刻莫名其妙地带着了迷之自信微笑。
这套新发的国民革命军装连鞋帽武装带都一应俱全，他还从没穿戴过。
这次得派上用场了。
不过迅速拿着出来后，陆沪上脑壳里忽又不合时宜地晕了一下。
“不好，任务很危险！”陆沪上心中直犯着嘀咕。
看来至少今天不会太顺利。
从最近这两年得出的经验判断看，噩梦和头晕都是一种即将面临生死危险的预兆。
陆沪上对此绝对有把握。
然管不了那么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
窑洞里面相对阴暗，陆沪上大踏步走出去时感觉外面有点晃。
方子梅还在，看着对方身影时，陆沪上忽然发现对方倒悬过来，再晃动了那么两三下后才立正现出了原形。
“他又成了妖怪了！”陆沪上速度不变，也没理对方，而是直接从其身边快步走过。
然后下坡。
加速度一溜小跑到门口河边，脱光衣服，他“噗通”一声跳入冰冷彻骨的河水里，用肥皂洗起了冷水澡。
“姓陆的，你要不要这么拼？就为了给首长一个精神抖擞的好印象？很舍得下老底本钱啊！”方子梅过去院子边上大声叫着，从上面砸下去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
“咚！”
随着一声沉重的响声，石头在陆沪上身边打入水中，瞬间溅起一片白亮的寒冷水花。
他也算老没正经，闲起来时像个顽童。
不过这倒很符合陆沪上胃口，二人平时相处得来，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这个。
第16章 英雄崇拜
“怎么样？是不是感觉有难度？不过请放心，人是铁饭是钢，吃饱肚子这方面不是问题，相信我。”首长吐出一口烟，沉吟着眯着眼看着他。
“有得吃的那我就放心了！只是给组织添麻烦了，那边的压力应该很大啊！”陆沪上正正腰身，说出口的话展现出了一种格外超凡的，显得处处为组织着想的高度。
反正都是上级首长非常想听和喜欢听的话。
“嗯！这救国救民的事嘛，都不是靠一个人在战斗，相互间的协调配合很关键很重要，我这话你懂得起不？”首长一手夹烟，一手拿起茶缸来示意陆沪上也喝茶。
眼下方子梅得要好一阵才能回来，这里慢慢喝茶慢慢聊的意思，不着急。
“嗯！首长指示的是！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直至最终取得胜利，赢来光明的未来！”陆沪上端起茶杯，脸上布满坚定的信心表达。
“哈哈！我没看错你，说得真是不错，相当令我满意。”首长越聊心情越显得舒畅，再次愉快开心不已。
陆沪上当然明白，此去启动资金方面应该不是问题了，组织上已经在着手想办法，只是首长得要看看他的表现。
没什么不可克服的，万事开头难，何况国难当头的非常时期，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不能等到什么都准备好了才开干啊是不是？
又道是车到山前必有路，老天爷饿不死睁眼的野鸡和四条腿的狼，只要愿意想办法，一切都总会有的是不是？
“不过，到底有没有信心啊？”不知为何，首长盯着他忽然来了这么一问。估计是看到陆沪上的心路转折有点多，不经意间都显示在了脸上。
在对方突变得分外殷切的目光注视下，陆沪上立即一脑门的热血上涌，在瞬间不受控制的冲动下弹起来，一拍胸脯后敬上一个标准军礼。
“请首长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呵呵，坐下来坐下来！你这样就显得拘束了。”
“呃，是！”
陆沪上赶紧坐下。
“我跟你说，干大事的诀窍就在举重若轻。”
“受教了，首长！”
“激情热血和谨慎仔细装在心里面就好了。所有的困难都会过去的，再说了我们就是解决一切困难的，不然革命干什么呢？是不是？”
“是！”
陆沪上弹起来又要敬礼，不过在对方目视下会心一笑停止了。重新坐下后，窑洞旁边忽掀帘走进一个十分机敏干练的军装干事来，向首长敬礼后双手递上一份电报，朗声道：“报告首长！沪上来电。”
“哦？”首长两眼里陡然一亮，立即接过电报去看了看，然后迅速拿起桌上铅笔来再仔细端详着电文，又然后放下在桌面上，旋即落笔画了个√，微微一笑。
“这就对了！呵呵，我们再另起炉灶的经费有着落了！小陆，看来你是员福将啊！”
“首长，怎么说？”
陆沪上盯着对方，目光里满是期待。按对方的说法，应该是上海方面的筹备资金有消息了。毋庸置疑这绝对是个大好消息，看来一大堆的好事在等着他。
果然，首长在再次显得无比愉悦的状态中沉声说道：“我们的人不赖啊！大收获，绝对的大收获！”
“哦？请说说！我爱听这个。”陆沪上看着对方，受到极强大感染。
“哈哈，他们跟踪打劫了侵略者一个战利品运输车队，搞到几箱大黄鱼和十几箩筐银元。”首长伸手做了个捞取的姿势，然后五指紧握成拳。
“发达了！发达了，大手笔啊！”陆沪上也止不住地兴奋叫好。
“哈哈，我们历来就善于打劫对手，以战养战，是不是？从无到有，从有到强，这是一个过程，哈哈哈。”首长仿佛压抑不住了，笑得异常开心。不等陆沪上回应，接着又道：“这样吧，他们请示要运来这里，不过我决定了，全留在那。”
说罢他看着陆沪上，等回答。
这能怎么回答呢？对此陆沪上没有话说，在等首长示下。
“很好，你不争，那么你一半我一半。”首长表现得异常满意，这个手下的确相当可以，谦虚又能干。人品更是没话说，见色不上，见利不争，难得啊难得。
“啊？那么多！”陆沪上见首长做了决定，立刻兴奋满足不已。几箱大块金条和十几箩筐银元，这个数量级的财富即便一半也是发大了！
“不多啊！听着，我们这边的暂时先留着不送过来，必要的时候你也可以全部动用的嘛！一切视特殊情况而定。”首长再来了个大手笔，他愿意给怎么了？反对无效。
“这……首长，不太好吧……”按首长说的数目，经费方面在启动阶段已经很富余，绝对够了，不能贪心不足，故陆沪上赶紧推辞。
至于以后，像首长说的，要善于以战养战，没钱了就跟敌人想办法，问他们要去，这还有什么好说的？
一切都非常好地在愉快的状态中实现着美好，不得不说这是一次最为愉快的会见，陆沪上觉得自己的好运来了。他完全知道，现阶段这已是战线最高层给到他的最大力支持。方方面面的，个人的，地下阵线的，都绝不含糊。
单经费方面来说，有钱没钱都必须得好好干。而有钱好办事，陆沪上变得很有了底气，没话说的，立刻行动大干一场就是。
他相信有了这么大一笔启动资金后，在他的光辉英明带领下，今后方方面面必然越滚越大，越做越强，对得起自己，对得起组织。
尤其要对得起首长今日的这番格外关照是不是？这事儿实在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眼下在经费方面陆沪上虽然表面上推辞不全盘接收，但还是那样，首长还是会给到他最特别的关怀关照，不会就坡下驴打算给他的没了。
绝对没得跑。
“放心吧，小陆！我说的算数。现在你有了那么大一笔启动金后，放手搞，要做大做强，做到令敌人心惊胆颤夜夜晚都睡不着觉就对了。”
说到这首长又大笑起来，哈哈哈地再次像个孩子一样天真无邪。
“嗯。必须的，请首长务必放心！我办事，绝对令组织满意，不会让首长失望……”陆沪上不停点头。
“那就这样决定了，我们很依赖你的工作。记住，上海十里洋场，龙潭虎穴之地，十年前的四·一二你是经历过的，你明白我意思吗？”首长说到这突然神色凛然一变，眼里陡然有了一种罕见的阴沉锐利之光。
“报告首长，当然明白！”陆沪上领会首长精神意图方面当然没话说。
“你说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