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鬼门十三针
“奇怪，这活血针灸我们也试过，怎么就不见作用呢？”施老纳闷道。
哼！你们的针法只停留在肉身表面，又怎能和我相提并论，吕尘心想。
飞经走气的手法并不重要，关键的是吕尘给沈老走的气并不是普通的气，他调用的是天地间的灵气！
他目前虽然不能聚气，但并不影响他引气。他方才便是以金针为载体给沈国忠体内渡入了少量灵气，所以他才会瞬间死灰复燃。但若是体内的灵气消散一空，身体又会继续枯朽。
“天啊，真是不可思议！”
负责检测的医生发现，就在吕尘施完针后，年过七旬的沈国忠的生理机能竟然恢复到了健康人体四五十岁的水平！
“这简直就是回春针啊！”
“可我父亲怎么不见醒转？”沈建国上去查探了一番，发现沈国忠虽然身体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但依旧昏迷不醒。
“刚刚只是稳定一下，我还没开始呢。”吕尘无语道。
但就凭刚刚露的这一手，便无人敢再质疑他，甚至连刚被他整治的王翘楚都用炽热的眼神望着他。
“吕小友，你师从何人，能否代为引见？”
施老激动地红光满面，他已经确定吕尘刚刚用针的手法正是早已失传的针术最高境界——以气御针！
方才他看的很明白，吕尘的针根本不是扎上去的，而是运至穴位上三寸处，似有一股无形的吸力将金针引了过去，那便是传说中的气针！
吕尘不过弱冠之年便已掌握了这等绝技，其师尊该是何等人物啊，医仙之名受之无愧啊！
“走开，别挡着我确诊。”
吕尘淡淡道，他是真不想和这些老学究多扯皮，难道要自己告诉他们，我就是我师尊？
“是我孟浪了，您请！”施老这才想起这里还有个病人，于是抱拳退下。
吕尘方才施针稳定了沈国忠的身体，但却没有真正对症下药。他虽然能够初步判断沈国忠是中了魇杀之术，但具体是哪种却需要进一步的诊断。毕竟据吕尘所知，魇杀细分就有百余种。
“幸好只是风邪魇，若是拘魂魇我还真无可奈何！”吕尘心道。
风邪魇是魇杀中最低等的一种，类似降头、种蛊一类，在对方身上种下阴邪之气，引发之后便会形成“囚笼”将人的爽灵层层包裹住，造成昏迷休克等生理现象。
此时人体虽然不会立刻毙命，但由于阴邪之气的侵蚀，体内生气越来越少，死气越来越多，身体便会逐渐坏死。
风邪魇以科学手段无从查证，身体的坏死也是从“意识”层面起源的，任凭再多的营养供给、器材维护都是无用。
俗话说，没了精气神，便是一具行尸走肉而已。
确诊了病因，吕尘又对沈国忠的百会、印堂、太冲、合谷四个穴位各自进行了针刺，这是在为下一步奠基。
紧接着，只见吕尘深吸一口气，随后双手各拈五根金针，直刺沈国忠手周身各个穴位。运针速度之快叫人目不暇接，电光火石之间已用完十二根金针。
直到第十三根刺入沈国忠头部印堂处上星穴，吕尘方才歇了口气，伸手擦了把额头的微汗，心想真累。若是他步入练气期了，直接行气祛秽便可，何须这么费劲。
“鬼封、鬼宫、鬼窟......鬼堂！”
施老数着十三根金针的位置，嘴中叨念着。
“是鬼门十三针！”他突然失声叫道。
“鬼门十三针，什么东西啊？”
“是啊，没听过啊......”
周围的医师议论纷纷，十分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针法才会让一代中医大师为之失态至此。
王翘楚虽然不能言语，但却是目瞪口呆，想来他也知晓一二。
“中医自古发展至今，无数秘方手法早已失传。这鬼门十三针，我也是听我父亲谈起过，他说古谱本的素问经上曾提过这种针术，曾是上古轩辕之前的祝由科......”
施老的父亲是上个世纪赫赫有名的施神医，就连他都为之钦羡神往的上古绝技，居然在一个中学生手上重现！
众人正惊讶间，施老突然掩鼻啜泣起来。
他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绪了：“我施正光从医六十载，虽承父亲神医之名，却始终不得医学大道一毫，今日得见神针之术......死而无憾矣！”
吕尘被他浮夸的表现吓了一大跳，悄悄离他远了一点。
“这......”沈建国发现沈国忠还是没有醒来，疑惑地看向了吕尘。
“说出来你们可能不太相信，沈国忠根本不是得了什么病。只是风邪入体，我已用金针封住了阴邪之源，但若要根除，还需炼制一味丹药。”
如果不是吕尘之前施展的一手针术以及施老夸张的表现，沈建国绝对会认为眼前这个小伙子完全是在耍他。
“需要什么药，我马上让人去取。”
沈建国有这个自信，以沈国忠在华夏的地位，即便是要某些特供或者违禁药品，首长也会破例的。
吕尘摇了摇头：“沈老目前问题是不大了，接下来我便给他炼药，但需要你们全权配合。”
沈建国对沈建南道：“建南，资源调动方面你全力配合吕小友。”
沈建南无奈地点了点头，他若调动全部的资源，怕是都能买下一个小国家了。
“吕小友，你还在读高中吗？愿意来我这里做我的研究生吗？我给你一年六万的奖学金还有各种研究经费！”某医学研究院老教授道。
“呸，你可真是老不羞！人家这一手针法当你祖师都够了，你还想当人家导师？吕小医仙，你来我们二院挂牌，我聘请你做特邀专家，年薪百万！”某二院院长面红耳赤道。
“你们都闪开，吕神医，有没有兴趣到帝都去发展，御医团队需要你这样的人才啊！”
吕尘：......
吕尘感觉自己就像是荒岛上被一群饥渴老爷们哄抢的落难沙滩美女，此刻他只想打出三个字：
SOS！
“这些事情以后再说吧，我下午还有课，有缘再会！对了，等施老哭完后，记得让他给沈老去针。”
说罢，他赶紧溜了出去。
......
魔都某间不知名的地下室，伸手不见五指，隐隐只能听见女人轻微的抽泣。
突然，一点幽蓝的火焰亮了起来，定晴一看，点燃火苗的竟然是一盏头骨制成的油灯。摇摇晃晃的灯苗依稀照出一个有些佝偻的身影。
这是一个面容只有二十多岁的古怪老头，之所以说他是老头，是因为他那浑身上下无法掩饰的皮肤褶皱。那张脸，好像就是从别人头上割下来，然后贴在他脸上的一般。
在他面前摆着一个透明的小坛子，里面装着一个巴掌大小的人形胶状物体。
在淡黄色液体的浸泡下，本来已经快要彻底腐烂的胶人，此时表面居然出现了一层淡淡的微光。
“嗯？竟然有人敢动我的魇？”
他睁开眼睛，看了眼坛子。
“该死，居然还封住了我的魇！”
他挺起佝偻的身躯，走到了地下室的角落，那里有好几个铁笼子，每一个笼子里都囚禁着一个赤身裸体的女人。
他伸出惨白的手指，透过铁笼间的缝隙，抓住了女人的脖子，用尖锐发黄的指甲一下子划破了女人的表皮。
那五指利爪就像五张血盆大口，贪婪地吮吸着女人的鲜血。
他发出了愉悦的恻恻怪笑，仿佛一只夜枭。在幽暗的地下室里，伴着女人的哭嚎，此起彼伏。
13.元阳丹
“果然这世上也有异人。”吕尘心道。
魇杀之术虽然低端，但也是超然的存在。在苦星上凡是科学无法解释的，都属于异常。
也对，倘若苦星没有半个异人，又哪来那么多的灵异事件和诡异传说？
吕尘前十八年听过的各种民间传说中，什么降头、蛊术、茅山符咒层出不穷，无风不起浪。
不过如此也好，若是只有我一人，这修真之旅也未免太过无趣。没有道侣，多几方仇敌也是挺解闷的。
回忆起曾在仙域和人斗法的趣史，吕尘不禁发出了诡异的笑容。
“喂，你笑什么啊，笑得那么猥琐！”沈云曼瘪嘴道。
她也不知道监护室里具体发生了什么，一刻钟前万般阻挠的三叔沈建南出来后竟然要自己全权配合吕尘，并允许他调动沈家大部分的资源。
“我爷爷没事了吧？”
“emmmm......”
“说话呀！”沈云曼用肘子捅了捅吕尘。
吕尘一个趔趄：“你就不能温柔一点？这么凶，当心嫁不出去......好吧，知道你是富婆，不愁嫁！”
沈云曼调笑道：“我是富婆，金泰就是我家开的，要不你跟着我？包你吃香喝辣！”
“算啦，算啦，我们不是一个世界滴人！你也别跟我炫富了，像我这种名牌都不认识几个的人，你跟我炫富我感觉不到到的。”
沈云曼噗嗤一笑：“你这个人还挺搞笑的。”
她身为沈家长子的女儿，自小便被寄予厚望，从小就戴着面具，在其他人面前装出一副女强人的样子。
但其实她只想做个无忧无虑的富家小姐，每天也不用思考什么，花钱就行了，多快乐鸭，哪需活得像现在这么累。也只有在沈国忠面前的时候，她才敢露出自己任性的一面。
想到爷爷仍旧卧病在床，她又收住了笑容，严肃道：“接下来我们去哪里？直接去买药？”
“我也不知道魔都有没有我要的药材。”
沈云曼笑着说：“你是要龙肝凤髓还是蟠桃金丹啊，如果有什么魔都买不到的话，那世上也没几个地方有的卖了。”
吕尘摇了摇头，她终究不明白这世上有许多东西真的是花钱都得不到的。
“拿去看吧。”
沈云曼接过那张皱巴巴的纸条，摊开一看。
“这不是上次在同春馆，你拿出来的.....这上面的药材？”
“嗯，这些药材只是基础。”
沈云曼看着上面价值几千万的药材，无语道：“百年份的老山参、百年份的紫灵芝、白龙涎香、天山雪莲......你是打算炼十全大补丸？”
“你爷爷体内的阴邪之物必须以纯阳之气为引才能疏通出来，我要炼的药就是元阳丹，需要一些阳性的大补药材，名单上的中药也只需几味便可。”
沈云曼哦了一声，接着又察觉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你之前就打算买这些药材？”
“我身体比较虚，买来补补。”
沈云曼：......
一路驱车，二人很快便又到了同春馆。
“这是王翘楚王老名下的产业，背后倚靠的是华夏最大的药厂百药堂，你要的东西他们就算没有，也能以最快的渠道从其他地方调取。”
吕尘点了点头，刚下车踏上同春馆的门口，便看到了一个熟人。
“哎哟，怎么又是你！”这个伙计正是之前接待吕尘的那个。
“我来买药的。”
“走走走......那天你害得我被扣了半个月工资，你还来！”
“这次是真的。”
“管你真的假的，同春馆不欢迎你这种骗子！”
“怎么了......哟，怎么又是你！是不是上次没把你抓到警察局去，你心里不自在？”莫老板一出来就看见了穿着校服的吕尘。
“莫老板！”
“哎哟，是沈小姐啊！”莫老板谄媚道，却没注意到沈云曼故意站在了吕尘背后。
“莫老板，你按照他的吩咐备药吧！”
莫老板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沈小姐是说这小子？”
“莫老板，他现在是我家的贵宾。”
莫老板一惊，倏忽想起了几天前赶吕尘出去时候他说过的话。
自己真的不是在做梦吗？怎么这小子几天不见就摇身一变成了沈家的座上宾？
不等他回过神，门外又响起了一个年迈的声音：“吕小友，你跑的好快呀！”
只见满面红光的王翘楚和施光正走了进来，似乎刚刚进行了剧烈运动所以有些气血上头。
又是你们！吕尘心里不爽，谁想一天到晚和老头混在一起。
其实，这也不怪二人，他们痴迷医学之道大半生，如今方见了真正的医道神术，便是不顾脸皮也想窥得一二。
“老东家！”
莫老板对着王翘楚作了个揖，刚刚他听得很清楚，王老叫吕尘小友！这厮究竟是什么身份，该不会这是扮猪吃虎的大家少爷吧？
但无论如何，吕尘已经是他得罪不起的人了，他现在思考的是该如何弥补之前的冒失！
“吕先生，之前对不住了。”
“喂，我没骗你吧？”吕尘没有理会莫老板的道歉，而是转向了那个小厮。
伙计愣愣地看着向他眨眼睛的吕尘，他还沉迷在这戏剧化的一幕中。
王老发现了三人的腻味，便把莫老板叫到一边，粗略问过了事由，有些不悦地训斥了莫老板几句，然后故意朗声道：
“你个做掌柜的，竟还不如一个小厮有眼力！”
这事能怪我吗？莫老板心里委屈，但却不敢多说一句，只能默默承受王老的怒火。
只希望吕尘能够消气，毕竟王老这架势也是做给吕尘看的。
“以后你别做导购了，到内堂去做经理吧！”王老对那伙计道。
“啊？”那伙计刚从迷糊中醒过来，又被从天而降的馅饼砸晕了。
贵人啊！吕尘真的是他的贵人啊！
“吕小友，小莫年纪轻不懂事，你就别怪他了......你看有没有兴趣到我同春馆挂个名，我们的私人医诊业务也是很不错的！”
吕尘知道，私人医诊就相当于西方的家庭医生，但要比家庭医生高级得多。
基本可以认为是上流社会的御用医生，其报酬和地位也是不凡，但王翘楚的目的肯定是为了能和他深入交流。
“再说吧，先给我抓药吧！”
“得勒！”那伙计兴奋地蹦了过来，一把接过吕尘的单子，递到了莫老板处。
莫老板看了看圈起来的药材：“这些有的内堂就有货，个别几味年份不足，要的话就只能从总部调取了。”
“那就赶紧去调！”王翘楚急道，因为这些药材都是用来救命的。
莫老板被王老吓了一跳，也不知道为啥自己老东家这么捧吕尘，又恭敬地问道：
“吕先生，还需要别的吗？”
“哦，那个人参再给我来十几斤，品质无所谓的。”
莫老板：......
“吕先生，你可真幽默！”
“对了，你知道这附近有没有什么盛产灵草灵药的深山老林子？原始未开发的那种最好！”
“这......”莫老板有些迟疑地看向了王老，那种地方基本都是药厂的采集基地。
“我倒是知道几处，最近的便是宁海的西极山，那也是我们采摘野生灵芝的地点。”王翘楚直言道。
吕尘福至心灵，比了个OK的手势，又找了个理由，和沈云曼一起开溜了。
财法地侣，财字第一。有了沈家雄厚的资本做支撑，吕尘自可以放心大胆的炼药，就算无法聚气，嗑药他也能磕到筑基期，这就是炼药师的强大之处。
但往往这种强大都是徒有其表的，炼药师的境界大多只是为了与炼药术相匹配，极少具有实战意义。
沈云曼狐疑地看着吕尘，总觉得他行为相当可疑。只见他宛如在野外捡到狗头金的农户一般望着怀里那堆中药材，就差口水流出来了。
这货是穷到连中药材都想啃两口？
“这些药真的都是为了炼那个什么元阳丹的？”
“不然呢？我还能吃了不成？”
吕尘心道，自己给沈老爷炼药是真，顺带也补补身体，两全其美，岂不快哉！
“什么开始炼丹，我爷爷他......”
“安心，我给他施了针，他至少还能撑个半年。”
看着沈云曼杀人的眼神，吕尘只好如实道：“这些药材都是药引，还缺一味主药。”
“什么主药？我马上去弄。”
吕尘摇头道：“钱也买不到，因为那东西可能根本不值钱，所以也没人会卖。元阳丹之所以名为元阳丹，除了阳性的大补药之外，最重要的是一味至阳的药草。”
“什么药草？”
“我也不知道，但只要我碰到了，我就会知道。”
吕尘要寻的并非什么凡草，而是真正具有灵性的灵草！也只有灵草才能保证这些阳性大补之药在炼制过程中不蒸发不流失。
其实这也是不能使用灵力的锅，若吕尘是个练气修士，直接运用灵力便可化腐朽为神奇。
按照吕尘的推测，苦星既然存在灵气，那么在那些人迹罕至的老林中说不定就真的有灵草存在。他的直觉告诉他，宁海西极山有大机缘在等着他。
“走，去魔都的古玩街。”
“哈？”
“边走边说。”
......
符咒，于修士而言是极为重要的存在。甚至有部分修真法门是以符咒为核心，以符为道，修符求真，人在符在，符毁人亡。
世间有万千符法，而吕尘虽有法门，却身无半点修为，莫说御符了，就连用白纸画出张有用的符咒都困难。
符咒对于载体的要求是极高的，高阶的符咒也只有使用特殊材质的符条才能承载。
而符咒最为普遍的一种载体就是玉。玉作为一种导灵性良好的物质，可以有效地存储、传导灵气、灵力，对于修真者而言是一种容易获得、便于使用的廉价材料。
当然，在苦星上，一块品质良好的玉的价格是不菲的，廉价也只是对于修真者而言，毕竟对于真正的修真者而言，世俗财富真真如同粪土，钞票也不过是一堆花花绿绿的小纸片。
以吕尘目前的情况，只需寻上一些优质的玉料，他便可以雕刻某些法阵或者符文，注入灵气，制成简单的法器或者玉符。
“你是说，你买玉是为了制作可以感应灵草的东西？”
走在古玩街上，沈云曼感觉自己一路就像在听仙侠故事一样，什么护身玉符、感知玉符、养气玉符？
等等，刚刚听他说话含糊不清，敢情这家伙一路上都在嚼吧嚼吧的。
“你吃的啥啊？”
“没。”吕尘淡淡道，又塞了一口。
沈云曼看着他鼓鼓的衣服口袋，突然伸手掏了进去。
什么东西，皱巴巴的、还硬硬的？
她抓出来一看，顿时目瞪口呆。
“吕尘，你别告诉我你一路都在啃人参？！”
居然被发现了！吕尘选择了沉默。
“吕尘，你难道不知道人参虽然是补药，但过犹不及吗，你这样吃，就不怕把自己补死啊！”她心想：不行，你不能死，你还没治好我爷爷......
面对沈云曼的关切，吕尘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肚子饿了，随便抓了点来吃。”
“你以为这是山药吗！”沈云曼咆哮道。
“不对，你哪来的人参？”
“刚刚莫老板那里拿的啊，都是些残次货，没啥味道，跟嚼蜡似的......好像也就几十万吧。”
“看不出你这么有钱的！”沈云曼讽刺道。她知道三叔给了他一张一百万的金卡，作为给老爷子治病的报酬。
“不是啊，记在你头上的。后面记得去结了，不然人家还以为你堂堂沈家大小姐连几十万都要赖皮的......”吕尘无所谓地说道。
“你！”沈云曼听了想打人。
“哎，那家玉店的货不错！”
说着，吕尘便跑了过去，顺带又塞了口人参干。在这些残次品下肚的时候，吕尘已在暗自运转心法炼化了。
对普通修士而言，将天材地宝生吞活剥是最浪费的方法，因为人体往往不能全部吸收；稍好的处理方式是炼成丹药，但由于炼丹水品的差距，也会有不同程度的损耗。
而吕尘所运用的生吞药材法，看似和第一种一般，实则却有天壤之别。
这法门学自妖族，是将人体视作烘炉，于是所有投入的药材便都被体内的器官炮炼。运转心法将之彻底炼化，点滴不损。
14.玉符
这条古玩街是魔都最大的一条，除了古董文物，还有不少玉器首饰店。
在玉石区最热闹的便是赌石。
一刀穷一刀富一刀下去全家哭一刀下去披麻布。高收益也伴随着高风险，赌石往往是一秒天堂一秒地狱，有人一夜暴富，就有人一夜倾家荡产。
吕尘眼前这家店铺不大，但摊位前却围满了人。他们有的拿着强光手电在原石上照着，有的则仔细观摩着原石上的纹路。
“各位！小店今天有一块品质极佳的原石，各位有兴趣，里面请！”说话的是一个胖老板。
其他人被他调起了兴趣，纷纷往店内挤去。吕尘进去后发现这家店铺居然别有洞天，里面的空间要比外边看起来大了两倍不止。
而在四合院的最中央，摆着一大块东西，覆盖着红布。
“这是今年的石王，重达六吨，名为魔都之心！”
胖老板说着扯开了红布，露出了一快高达两米厚约一米的原石，部分破皮的地方已经展露出了鲜艳的碧绿和白绿色，石身在灯光照射下流淌着华光。
“哇！好大的原石！”一群人纷纷惊呼。
“各位可以尽情观摩，一会等人到了我们就开拍吧。”
胖老板话毕，不少人都迫不及待地上前去探究起来。
“这块石头，今天就在这里切，起拍三亿！”半小时后，胖老板朗声道。
“三亿，有点小贵啊......”
“是啊，风险太高了，这么大一块，也不一定全出绿......”
“你懂啥，就从这表皮来看，少说也能切出三大面，三亿绝对不亏！”
赌石客们激烈讨论着，他们虽然看起来和寻常人没什么区别，实际上却都是腰缠万贯的大户。
经得起赌石折腾的，没疯没死，剩下的都算是强者了。
“喂，大陆仔，你看什么看，买得起吗？快让开，别挡着我！”
吕尘正在查探这块巨石的灵性，突然被人粗暴地推了一把。
回首一看，是一个面容阴柔的青年，最显著的特征是他手中戴着的一个玉扳指。
令吕尘在意的是，那玉扳指上居然有一股灵气！
包裹着灵气的天然玉石几乎是不存在的，因为玉对于灵气而言只是一个流通介质而非存储场所。
只有通过后天加工过的玉，比如雕刻了法阵或者符文，才有可能达到聚灵的效果。
这个戴着玉扳指的青年可以说是除了给沈国忠下魇之人外，吕尘遇到的第二个疑似异人的存在。
难道他也是个修士？吕尘作出一副胆怯的样子，无声看了他一眼。
然后在擦身而过时碰了碰他的扳指，可是他注入的灵气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看来那扳指并非法器，否则任何法器只要接触到灵气都该会有反应。
“拍卖开始！”
“三亿！”胖老板话刚落下，就有人出价。
“三亿一千万！”
“三亿三千万！”
......
“三亿五！”
“哇！”众吃瓜群众向大佬看去，只见他双手抱胸，一脸桀骜。
“那人，好像是港岛翡翠大王的庄碧！”
“啊，竟然是他！”
“翡翠大王是谁？很出名吗？”吕尘不解道。
“玉石界的后起之秀，但在港岛的名声丝毫不逊赌王，那边叫他玉王，他自出道以来不过五年，但却是百赌百胜，在赌石界没有切坏过任何一次。”沈云曼介绍道，她虽然不玩玉石，但也听过对方的名头。
吕尘点了点头，心想眼前这块巨玉若通灵的话，用来作阵法的阵眼倒是不错。
“你对这玉感兴趣？”
“感兴趣我也买不起啊。”吕尘无奈道，三亿对他目前而言是个天文数字。
“四亿！”突然吕尘高举其手。
胖老板有些怀疑地看了看这个穿着校服的小子，但看到他身边的那位女士时便露出了宽慰的笑容，原来是她！
“喂，你疯了啊！”沈云曼被吕尘突然起来的一手吓坏了，赶紧把他的手拉下来。
“你哪有钱买这个？”
“我没说要买啊。”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乱顶价是要出人命的！”沈云曼低声道。
吕尘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庄碧狠狠地看了吕尘一眼，这不是刚刚被自己推开的小子吗？他那样子真不是来捣乱的？自己今天可是为了这块玉王特地从港岛飞来的，又岂能白跑一趟。
他刚刚已经用师傅传授的独门秘法查看过了，这块玉是整块，几乎没有断层，本身价值也就五个亿顶天，但是他买这块玉却不是为了钱。用这样一块玉去作一个非常重要的东西，其带来的价值可远超五十个亿。
“五个亿！”在庄碧顶价后，吕尘又一次加价。
胖老板的脸涨的通红，当然是兴奋的；如果不是那个女人在吕尘旁边的话，他早就叫人把吕尘拉下去了。
“哪来的神秘少年，看起来普普通通，竟然敢和翡翠大王叫板！”
“他虽然普通，但你怎么不仔细看看他旁边站的是谁？”
“咦，那是沈......”
这家玉石店虽然看似普通，但老板背后却站着大势力，没有人敢在这里玩阴的。胖老板既然没有把吕尘赶出去，也证明他确实出得起这个价。
这又是魔都哪号人物？庄碧常年待在港岛，崛起也不过四五年时光，对于大陆的上层圈子并不是很熟悉。
“六个亿！”庄碧对这玉势在必得。
吕尘沉默了。
“六亿，一次！”
“六亿，两次！”
庄碧挑衅地看了看吕尘，得意地扭了扭头：“论有钱你是比不过我的！”
“等等。”就在胖老板要拍板的时候，吕尘又发声了。
旁边的沈云曼已经在想等会付钱的时候是否要向沈建南通报，按理说全权配合，这个也算在内？
以沈云曼个人来看的话，十个亿之内她还是可以负担的，大不了以后让这家伙慢慢还？反正以他出神入化的医术这辈子应该能够还清吧？
“大陆仔，你要搞什么？”庄碧不爽道，他不信这小子还能继续加价！
“别紧张，我只是想说，这块玉是碎料，最多也就值两个亿。你花三倍价钱买回去，我是真的佩服，所以好意提醒你。”
“你还懂玉石？”沈云曼悄声问道。
“不懂。”吕尘摇了摇头。
“你唬我啊？我庄碧出道以来百赌百胜，没有一块好玉能逃过我的眼睛！你说这是碎玉？你是在说我瞎还是说大家都蠢啊？”庄碧说着看向了众人。
这些都是赌石界的老手，听了吕尘的论断也不悦地皱起了眉头。
“那你开吧。”吕尘作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沿着我画的线直接切皮！”庄碧刷过卡后豪气道。
伴着一层迷蒙的雾气，石屑飞落，一抹深绿浮现。
“啊，是帝王祖母绿！”观众惊呼道，只见石屑之下那一层玉肉晶莹剔透，绿色浓郁欲滴，。
庄碧得意地摸了摸自己的扳指，自己的判断怎么会出错。
“如果整片都是帝王祖母绿的话，这块玉至少值十个亿啊！”
“是啊，不愧是翡翠大王，这眼力和手腕，果然不能比啊！”
吕尘看着得意的庄碧，欢呼的众人，心道，好戏还在后头。
庄碧转头看向吕尘：“大陆仔，谢谢你的提醒。哎，可惜哟，我这个人就是运气好了点......”
他正说着，却发现观众的表情突然都静止了，然后瞬间由惊叹变成了各种古怪的表情，有叹息、有嘲弄。
庄碧回头一看：“这怎么可能！”
只见第二面切开后，竟然全是断层！密密麻麻的裂隙布满了原石内部，剖去表面那层薄薄的帝王祖母绿，竟然全是碎玉！
碎玉放在原石内部还看不出什么问题来，若是抠出来做玉料，就全部是废料！这种玉材质太脆，很容易折损，虽然和帝王祖母绿一样的熟绿，但却是熟过了头！
“这怎么可能！”庄碧抢过切割师傅手中的水枪，不信邪地割开了背面。
断层，全是断层！
这块玉比吕尘说的情况还要糟糕！如果他只是为了赌石的话他已经血亏了，但更重要的是这么一块上好的玉料就这样碎了？
那自己怎么向师傅交代？没了师傅的支持，他这个翡翠大王什么都不算。
“一定是你搞的鬼！”庄碧双目通红，疯狂地冲向吕尘。
吕尘侧身躲过了庄碧的袭击：“你今天给大家现场教学了什么叫做赌石有风险，入行需谨慎。”
果然这家伙的玉扳指有问题！吕尘的确动了手脚，但却是对他的玉扳指。
那个玉扳指上应该有某些感应系的符文，可以协助探知玉石内部的构造，但却太过粗糙了，就连法器的程度都没达到。而吕尘灌入了过多的灵气直接让它短路了。
至于那块玉料，本身就是快废料，吕尘通过对玉石输入灵气完全可以判断出玉石的内部构造。
“愿赌服输，不要输了气度。”胖老板道。
对于这个外来的翡翠大王，他当然选择站在沈大小姐一方。况且如果不是沈大小姐带来这个小朋友闹这么一出，庄碧也不可能这么大出血，反正他是赚翻了。
“你，跟他们一伙的？我要告你，你特么敢骗我？”庄碧怒急攻心道。
“放肆，敢在这里撒野？”
胖老板一声怒喝，随后几个安保人员便将庄碧连拖带拽地扔了出去。
“你真的会看玉？你刚刚是故意坑那个庄碧的？”
沈云曼不可思议的盯着吕尘，感觉自己好像发现了个宝，不但懂医术，竟然还会赌石。
“女人，别这样盯着男人看，很不礼貌。”
“小屁孩还故意装深沉！”沈云曼轻轻打了吕尘一下，没办法，谁让吕尘目前还没她高呢。
随后，在胖老板的亲切接待下，吕尘终于选到了极快还算不错的玉石，勉强可以用来刻制玉符了。
就他目前而言，由于并未步入练气期，所以没法将灵气用于实战，许多神奇的符文也无法刻制出来。比如最简单的火灵符，也需要筑基期修士才能制作。
练气期的修士同一般的内劲武者差距并不大，甚至由于练气期修士普遍身体较为脆弱且不擅格斗，一旦被武者近身自是不如。
感应符、聚气符、护身符，这是吕尘目前打算炼制的三种玉符。
感应符是对特定灵气或者物体进行本质刻画，达到一定距离就会产生感应效果，一般都是低阶修士用来寻宝或者避敌。
聚气符也是较为基础的符箓，天地中的灵气是分散的，有些地方浓郁，有些地方则稀薄，聚气符就是将自然界的灵气聚拢到一处，以供修士所用。
按照苦星的灵气分布状况，在筑基期之前都是不需要太多灵气的。而吕尘运用的是上古时期的引气方法，吞吐量庞大，但灵气却不够精纯。
不过好在修士较少，甚至可以说没有真正的修士，所以并不存在灵气不足的可能性。
护身符是低级符箓中最难的一种，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这种符箓虽然也只是辅助性的符箓，但制作却非易事。
它对修士本身的精神意志有极高的要求，一般只有筑基甚至更高境界的修士才能制作。但由于吕尘的神魂非比寻常，强大的第六感也让他制作起护身符来毫无压力。
回到沈云曼安排的别墅后，吕尘便将买回的玉石统统制成了玉符。
“这几个玉石，你拿去放在沈老病房里，万万不可拿走，否则出了事我可不负责。”
“哦。”看着吕尘神秘兮兮的，沈云曼还以为那些玉石是什么养生之物，也没多想。
“这个，给你。”
沈云曼接过吕尘手中那块外形粗糙的玉石，有些嫌弃道：“这块玉好丑啊！”
吕尘心里暗道她不识货：“这可是护身符。”
“啊？这么丑的护身符啊......”她表面似乎不大满意，心底却有小小的开心。
“别看它丑，关键时刻可以救命的。”
“啊？这么厉害，那能帮我挡子弹吗？”
吕尘：......
“挡子弹虽然办不到，但你随身携带，若是遇到危险它便会发出警示！对了，你生辰八字多少，我给你刻进去，才能起效！”
沈云曼有些犹豫，毕竟女人的年龄都是秘密，但又想这个家伙看似高人，实际上也不过是个十八岁的小青年，便如实报上了。
“行了，给你。”
“谢谢你了......对了，这感应符也制好了，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吕尘掐指一算，“明天吧。”
15.西极山
宁海逐步村被称作天空之城，沈云曼驾着阿斯顿马丁的超跑一路沿着弯弯曲曲的盘山公路来到山腰。
此时是十点左右，山上高高低低的房屋在云雾间若隐若现，宛若人间仙境。
“此处确实非比寻常。”
不光是沿途的美景，这一带的灵气都要比魔都充沛得多。
一般而言，群山之间往往更易聚拢灵气，因此大多修士都会选择于深山中修真悟道。
跑车停在山间最大的一家门口，前来接待的是村长，以前的采药队也都是村长接待的。
村长是个六十岁的精瘦老头，但精神矍铄，一见到那车双眼便是一亮，连忙跑出庭院来打招呼：“沈小姐！你们好！”
“武村长，我们今天想进山。”沈云曼早就把对方的信息弄清楚了。
“这......”
村长有些迟疑，之前采药队的老板打电话告诉他会有人进山采药，让他接待一下，但他没想到却是两个小年轻。
“就你们两个人，进山太危险了！”
逐步村背靠的西极山有大半是未开发的原始山林，其间有各种毒蛇猛兽。一般采药队都是十人一组，全副武装，沿着开辟的山路进山的。
“没事，武村长，我们就是去山区看一下药材情况，自己也备了东西，你不用担心！”沈云曼说着拍了拍鼓鼓的背包。
“要不然我让人跟你们一起吧？人工费给你们打八折！”
“不用了，不用了！”
沈云曼连忙道，他们之所以连保镖都没带就是为了保密，老爷子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怎么开得起跑车，人却那么抠？村长心想道，但说不听他们，便让人把他们带到了西极山的山路入口。
“早点回来啊，晚上很危险的！”
“好勒，老伯！”沈云曼朗声道。
“一会儿要是有什么野猪老虎的，你自己躲好，我来解决。”沈云曼拍着背包，自信满满地说。
她好歹也算是个武者，虽然没有达到宗师那种地步，但拿枪对付一般的猛兽还是绰绰有余的。在她八岁的时候，沈国忠就带她到西伯利亚猎熊了。
“那就靠你了。”吕尘淡淡道。
沿着山路往深处走，周围的植被越发茂盛，这是浓郁灵气的作用。而山路也只是一条宽约一臂之长的林间小路，没有铺石板，但定时就会有人打理，以免被植物覆盖。山路两边的树木间绑着铁丝网，虽然真正作用并不是很大。
和沈云曼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很快便步至了采药队常去的山头。
这里杂草丛生、遍地落叶，已然没有了道路。
“他们采药都是在这片原始丛林里。”沈云曼看了看手中的仪器说道，她手持的是卫星定位仪，不存在没信号的问题。
吕尘拿出背包里的工兵铲刨开了一些灌木，然后小心地下到了藤蔓地里，没一会便在一片石苔上寻到一只巴掌大的灵芝。
他粗暴地将其拔了起来，运气感应了一番。
“虽然有十余年份，却终究只是凡品。”
吕尘叹道，这片灵芝没有通灵，体内空空如也，没有一丝灵性，这样的灵芝还配不上灵字。
“喂，你怎么那么浪费，你知不知道这株紫灵芝值好几万啊。”沈云曼捡起被吕尘随意丢弃的灵芝，怒道。
“你那么有钱还在乎这点啊。”
“你这是暴殄天物。”
吕尘摇了摇头，这样的紫芝，即便长得再好看，没灵性终究只是凡品，算不上什么天物。
又看过好几处地方，仍旧只是些徒有其表的凡品，就连一株含有灵性的草药都没有。
“看来这块地方是不行了，你拿出我制作的感应玉符来。”
吕尘所要寻的是含有阳气的灵草。所谓阳气就是生长之气，为朝阳初升时照射于世间的第一缕阳光内所含的无形之物。
一般的草药接受阳气后用于生长发育，虽然能够长得茂盛高大，却未能保留下一丝一毫。而灵草在吸收灵气后并非完全用以反哺自身，更多的是精纯炼化、储备成形。
许多灵草看似普普通通、貌不惊人，其体内却蕴含着难以想象的能量。
吕尘运起心诀驱动感应符，只见那混不吝的玉石在吸入灵气后闪起了一阵微光。
“哇，你这个东西还会发光啊。”沈云曼惊叹道。
“往南。”
“可是......吕尘，南边未有人涉足过，不知道会有什么，你确定要去吗？”沈云曼担忧道。
“无妨，遇到危险不是还有你吗。”
沈云曼：......
沈云曼手里捧着感应玉符，它吸收着周围的灵气，就跟个小彩灯一样一闪一闪的，只要沿着它闪光的方向一直走，就能走到它所感应的东西。
法器能够感应的肯定是带有灵气的物体，在这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里肯定就是灵草了。
“吕尘，你这个玉符一直闪光也正常吗？”沈云曼停了下来，用手抓着玉符给吕尘看。
不对！吕尘心生警惕。突然，一阵浓雾潮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自山林深处向他们冲来，眨眼间就蔓延到了他们身边。
在浓雾覆盖之下，光凭人的肉眼已经无法看清楚两步之外的地方了。
“这是......”
吕尘心中微微一惊，想不到在这所谓的原始山林中居然会有人布下了阵法！
虽然是极其简单的障眼法，但已经大大出乎了吕尘的意料。
看来苦星要比我想象中的更为有趣！吕尘心中暗道，他以为苦星上的修士在明代以后就逐渐消失了，而现代残留的也不过是一些微末伎俩罢了。
沈云曼被这突如其来的大雾给吓蒙了，如果是狮子老虎她都是不怕的，但这种诡异的自然现象还是令她大吃一惊。
如果是寻常人的话，恐怕只能被这障眼法困死在此了。
这迷雾虽然困不住吕尘，但吕尘也没法确定布阵者的具体实力和时间。
也许这是一座新阵，但也有可能是故人留下的，无论如何，找到阵眼便见分晓。
沈云曼见吕尘不惧反笑，心中也有了些安慰。这个人从外表行径上看，似乎是年轻气盛、举止轻浮。但当你仔细观察他的眼睛，你会发现他眼神里透露出自信是任何人都无法比拟的。
好像天大的困难在他眼中也不过是如此而已，谈笑间便能完成一件在别人看来堪比登天的大事。
吕尘，你究竟是什么人？
不知不觉间，沈云曼已经对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吕尘，我们怎么办......”
她依偎在吕尘身后，就像一个小女孩一样，这也是她除了沈国忠外第二个能够得到安全感的人。
“问题不大。”吕尘淡淡道，“跟着我走就OK了。”
事实也却如吕尘所料，这迷雾虽然可以遮蔽肉眼，但却只是普通的障眼法，对于拥有灵觉的修士来说根本无用！也就是欺负欺负普通人罢了！
“吕尘，我好像踩到东西了。”沈云曼说道，她感觉脚下的东西脆脆的，她动了一下，又发出“咯吱”一声。
低头去看，竟然是一具烂得发黑的尸骨，吓得她一个健步跳到吕尘右边去了。
“应该是以前不小心摔死在山里的人吧。”吕尘道。
“这里根本没有人走，怎么会有人摔死在这里。”
“那或许是被什么野兽吃了。”
不知道为何，自己明明身手比吕尘还要好，自己却比吕尘还害怕。
他应该是不知者无畏吧？沈云曼心想。
“问题不大，像这样的尸骨也没什么好怕的吧？”
吕尘刚刚说完，就听见沈云曼一声尖叫。
“吕尘，吕尘！”
沈云曼掐着他的胳膊，伸手指向前方。
只见远方的浓雾之中，无数隐隐绰绰的黑色虚影竟驾雾向他们冲来！
“是阴魂！”
阴魂，是人魂魄内属阴的一部分，人死后残留在世间的便是阴魂。阴魂可以理解为一种残留的信息，但要在物质界显形却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人死成鬼，但须知做鬼也没那么容易。鬼为人类可知，需三魂合一才是鬼。如果不是机缘巧合，或者修士刻意为之，凡人死后的阴魂是不可能显形到肉眼可见的地步的。
这也就是为何每天都有那么多人死去，但却极少有人见到鬼怪的原因。
吕尘可以肯定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阴魂绝对是有人刻意为之！机缘巧合不可能同时产生如此之多的阴魂，而且低级的阴魂根本没有主意识，不可能这么有组织地发动攻击！
“闭眼！捂耳！”吕尘对沈云曼道。
冲来的这些阴魂都只是些模糊的灰影儿，也是最低级的阴魂。
阴魂虽然在修真者眼里是十分垃圾的存在，但也分三六九等，越是厉害的阴魂显示的模样就越具体、越繁复。
灰影儿这等最低级的阴魂虽然无法真正伤害到人类，但是通过“精神干扰”式的攻击却可以让普通人被吓到失魂或者留下心魔。
如果吕尘是一个修士的话，他只需画一道金光咒，便可以驱散这些阴魂，但目前他却只能硬着头皮强行闯出这迷雾。
阴魂的精神攻击对他是完全没用的，唯一的问题就是身后的沈云曼，她仅仅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吕尘，我害怕！”
尽管她捂住了耳朵，闭上了眼睛，但她仍旧能够感应到周围那些鬼魂的存在，鲜血淋漓的它们在她脑子里张牙舞爪、凄声厉嚎。
“有点烦哎。”吕尘心道。
不入练气，就连最基本的驱灵符都画不出来，吕尘真是那么多次轮回以来最憋屈的一回了。
“我带你走，你想想那些好的事情。不要被幻觉所迷惑，挺住几分钟，走出这迷雾就没事了。”
沈云曼紧紧闭着双眼，点了点头。然后她就感觉自己被一只温暖的手拉住了，并且从那只手传来了一种很奇妙、很舒服的热流。
热流传导她身体里，就连害怕紧张而产生的僵硬颤抖都大为缓解。
16.老魔
吕尘拉着沈云曼疾步而行，起初那些阴魂只是在他们身边飘荡乱蹿。待到他快要接近迷雾的出路时，这些阴魂都变得疯狂起来。
真是自寻死路！吕尘心道。
原来那些阴魂竟然疯狂到了自杀式袭击的地步！它们是阴魂，畏惧阳物，而人本身也是阳物。
阴魂浸袭人体，遇到人体的阳气便会立刻消散，但也会给人体留下阴邪之气。
少量的阴邪之气会导致体虚多病，大量就会致死。
迷雾中的阴魂少说也是数以百计，此时它们都不要“命”地往吕尘体内钻，试图阻止吕尘走出迷雾，因为出路就是阵眼所在！
它们没有自我意识，显然是为人所驱使！
换做一般的练气期修士，这么多阴魂侵入体内的话，也有性命之忧。吕尘虽然连练气期都还不是，但他却丝毫不惧！
阴魂化作的阴气之所以能致死，是因为不可控制地在体内乱窜，以至于阴阳失调、百病丛生，甚至引发修士的心魔。
而吕尘对于自己身体的控制可以说是一般筑基期修士都无法达到的。
他暗自运转心法，调动外界的灵气将这些阴气自周身各处驱赶到一处。然后又以灵气为网，将它们层层困在体内。
“不过这样的话，我吸收灵气的效率又要降低许多！”
原本吕尘就是处于一边吸收一边漏气的情况，如今又要分出一部分去困住阴气，自然是雪上加霜了。
那只温暖的手掌松开自己的时候，纠缠自己的鬼魂也都从自己脑海里消失了。
她睁开眼睛，看着吕尘的背影，心底居然产生了一丝不舍，甚至希望这条路不要那么快走完。
“一定是错觉！”
她心道，自己不过是太过害怕所以才会产生那样的错觉。
“啊，怎么不见了！”
沈云曼转过身发现刚才穿越的浓雾居然消失了，身后只是一片郁郁青青的丛林。
“本来就是障眼法而已，若不是你，我早就出来了。”吕尘不悦道。
“好了，我知道你厉害了！”
沈云曼撇嘴道，心想这家伙果然还是一钢铁直男，自己一定是鬼迷心窍，才会产生那样的错觉。
“果然，这是前人布下的阵法，不过也太儿戏了。”
吕尘摸着迷雾阵外的树木。这树看似寻常，但却内含玄机，正是驱动刚刚阴魂阵的阵眼。
融万物于阵中，以不起眼之物或意料不到之物为阵眼，便是布阵的基础。
可能真正的阵法之道在这方世界已经失传了，所以那人才只能布下此等幼稚的阵法来迷惑人。
“不过，这阵基倒也还可以一用。”
吕尘想着，反正自己现下也是无物可用，这迷魂阵能够驱使阴魂，如何也该是件法器。
他拿起背包里的工兵铲便开始往下挖掘，挖了约有三十厘米，便发现了一个长方形的条盒，打开一看，竟然是一根骨笛。
在沈云曼嫌弃的眼神下，他用一块帆布拿起了那根骨笛。
“竟是件灵器！”吕尘略微有些惊讶。
修士所使用的法器虽然可以灌注灵力使用，但自身却不具备灵性。
而灵器则是通灵之器，能够自行吸收天地灵气，长久之下甚至可以诞生器灵。
“可惜只是最次等的灵器，而且还残破不堪。”
吕尘往骨笛内注入灵气后，失望地摇了摇头，看来是空高兴一场。不过看这骨笛的年份，应该是明朝时期的修士所遗留的。
只是它的前任主人也未免太不识货，竟然把灵器拿来作如此劣质阵法的阵眼。
他若是稍微有点本事，也不至于在迷魂阵中仅炼出些不成人样的灰影儿。
吕尘正感慨着，岂料那骨笛里竟飞出一道玄光，直射他双目。
吕尘双眼一闭，晕了过去。
“哈哈哈哈，我冯谈又回来了！”
吕尘的脑海中，一个长发披肩的墨影狂笑道。
“想我冯老魔纵横修真界百年，拳打南茅山、脚踢北全真，傲然一身、独孤求败，最终却被小人算计，毁我肉身、坏我道基......若非我机智无双，留下了分神印记，恐怕早已身死道消了吧。”
“哼，我魔门怎么会有此等废物！”
墨影仔细感应了一番附身的身体怒道。
“竟然连练气期都不是？不对，他是如何解开骨笛封印的？”
墨影虽然只是一道分神，但也是不可思议的存在了。须知他的本体和主灵早已消散，而他凭借一道分神竟然可以存活数百年，便已见不凡。
“不应该啊......我刻在骨笛上的封印若是失效了，那我早就该被放出来才对，可是......”
原来，冯老魔当年被人暗算之前就在自己的法宝中分别封印了一道分神，若是本体和主灵消散了，也不至于彻底身死。
而当年他封印的数件法宝中也只有这骨笛因为折损严重留存了下来，几经辗转，甚至被人当做普通的法器去做招魂阵的阵眼。
“真是气煞老夫！”
回忆起这些年在骨笛中的经历，冯老魔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在新婚之夜，被一群乞丐侮辱了一百遍的黄花大闺女一样委屈。
就在墨影正在跳脚的时候，脑海世界里突然浮现了一张大脸，吓了冯老魔一大跳。
来者正是吕尘的意识。
“你就是这具身体的主人？”
“你就是这根骨笛的器灵？”
冯老魔：......
吕尘：......
冯老魔心想，这小子怎么比自己还嚣张？
吕尘则觉得这个器灵有点不对劲，虽然说世间也有将修士灵体炼成器灵的，但这个器灵这么先入为主......
吕尘产生了一种不好的感觉。
“器灵？哈哈哈，你居然还懂器灵？我见你这具身体没有半点修为，还以为你只是机缘巧合解开了老夫的封印，想不到，你竟然还是个修士！”冯老魔笑道。
“我且问你，如今是何世？你又是我魔门哪一脉弟子？”
吕尘：......
“大明早亡了，现在是公元二十一世纪。”
吕尘总感觉这个墨影就像是玄幻小说里主角必备的那种送金手指的老头，可是，自己需要金手指？
“小辈，你怎么不说话？难道你不是我魔门弟子？”
“你说的可是黄易大师小说里的魔门吗？”
“那是什么？”
墨影一脸懵逼。
紧接着他掐指一算：“公元二十一世纪......五百年了？！我竟然把自己封印了五百年......”
墨影先是一阵失神，紧接着突然脸色大变，狰狞道：“小子，既然你不是我魔门弟子，又机缘巧合打开了我的封印，我便破例收你为弟子。”
“我方才查探了一番你的身体，发现你根本没有半点修为。只要你拜我为师，我便将我毕生所学传授于你！到时候你魔功大成，天下之大无处不可去，纵横人间、恣意妄为、为所欲为，岂不快哉！我且和你说......”
墨影唾沫飞溅，在这番谈吐间他已经暗自使出了迷魂术，定要让这小子对自己言听计从。
“啊？”
墨影费尽口舌却只换来那张大脸的一个字，他快气吐血了，他甚至怀疑这小子是不是脑子不好使。
“我说，你，把你的血，滴在，我的唤魂笛上，然后滴血认主，你就可以继承，我的遗产了！”
墨影手舞足蹈地说着，只希望这大脸能够听懂。
“我不。”
大脸无情地回应道。
吕尘当然知道，所谓的滴血认主是不存在的，因为这墨影根本不是这骨笛的器灵。滴血认主只是针对无主之物的说法，当然只有灵器以上才有效。
骨笛的主人仍旧是这个器灵，自己的血只会激活骨笛，而墨影想做什么已经很明显了。
“为何要拒绝老夫一番好意，我且告诉你，我这唤魂笛当年可是在修真界搅动过腥风血雨的......笛声一起，长江断流；笛声二起，圣女低头；笛声三起......”
墨影为了骗取大脸的信任可谓是绞尽脑汁、费尽口舌。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只是一道分神，他早就杀而代之了，何须费尽周折。
17.灵草
“你好烦啊，我都说了不要了。”
冯老魔在欺骗吕尘，吕尘何尝不是如此！起初这个墨影飞入他意识中，还吓了他一跳。毕竟那一身高阶修士的气息做不得假，而魔道中人行事诡谲。
吕尘如今连万分之一的实力都没有，面对高阶修士，即便又再多的知识、经验、心机也是无用！
轮回那么多次，他从来都是猥琐发育、低调行事！否则早就被人搜魂炼化了。
“你！气煞老夫也！”冯老魔嚷道，对方居然无动于衷。
“你为何如此，且说与我听听！”他强行压住怒气，平复心境问道。
他若是强行夺舍这少年，恐怕也会损坏这具肉身和灵性，到时就算成功了也是失败的。因为不契合的肉身很快就会腐死，而夺舍的机会便浪费了一次。
须知，夺舍之法一生只能用两次！
“你当我傻啊，我要是滴血了，恐怕骨笛第一个打的便是我！”
冯老魔一呆，紧接着面容畸变，嚎叫道：
“呀呀呀呀！你竟敢耍我！”
“耍你又如何。”
吕尘的大脸露出了不屑的表情，他已经弄清楚了这家伙是个纸糊的大神。
区区一道分神而已，还奈何不了自己，毕竟自己的意识还是很强大的。
“小子，今天我要你连做鬼的机会都没有！”
冯老魔感觉这张大脸就像当初陷害自己的那人一般可恶，他宁愿浪费一次夺舍的机会也要弄死这个小子！
只见他墨影化作了一把飞剑，直刺浮现在意识世界里的那张大脸。
在这里，比拼的并不是法力，也不是其他什么修为，而是精神力！他堂堂一个大乘修士，虽然只是一道神念，但不可能压制不住这个小儿！
“啪！”
那张大脸毫无表情地伸出手来拍飞了墨色飞剑，墨色飞剑掉落在意识世界的地上，又化作了墨影人。
冯老魔呕了一口墨汁，不可思议地看着那张平淡的大脸。
“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比我的意识还强！”
即便只是大乘修士一道神念，在经历五百年的损耗后，也足以击碎一名筑基期的修士神魂，而他居然安能够挡住自己的攻击？
“你是谁？你可究竟是谁！你怎么可能阻挡我的意志！”
面对墨影的素质三连，大脸仍旧面无表情。
“啊，我不信！我不信！”
墨色飞剑又被拍飞......
“我跟你拼了！”
“啪！”
......
最后，墨影有气无力地躺在地上，生无可恋地望着茫茫的天空。
自己一定是在心魔幻境中，肯定是。
“你很想知道我是谁？”
大脸在面无表情地殴打了他无数次后终于开口说话了，紧接着茫茫混沌之中出现一道乌光。混沌壁垒破开，一个黑色的小人正侧躺在那里。
“这是！”
冯老魔身体剧震，惊恐地看着那个黑色小人。
“这是......真灵？！”
......
吕尘被骨笛暗算后便进入了自己的意识世界，而那道自称是冯老魔的神念已被他锁在了意识世界里。目前的情况是，他奈何不了吕尘，而吕尘暂时也没法消灭他。
放他出去是不可能的了，就算吕尘不露出真灵。他迟早也会反应过来，否则一个没有半点修为的凡人怎么可能抵挡得住一个大乘期修士的神念？
所以吕尘选择了敲山震虎，反正它目前也就那样了。吕尘把它禁锢在意识世界里，未尝也没有等待时机收服它的想法。
“哇，你终于醒了！”
吕尘一醒来就看见一张凑在自己眼前的精致脸蛋，本来是粉雕玉琢的，此刻沾上了些灰烬。
不得不说，像沈云曼这样三代贵族的富家千金确实长得精致，但从容貌而言比之吕尘见过的仙人女修也丝毫不差了。
“你的脸花了。”
吕尘并说着，把手伸向了沈云曼的脸。
沈云曼不好意思地往地上看，他难道要......
只见吕尘伸出的那只手一把伸向沈云曼的脸，然后掠过她的脸颊，越伸越高，直到越过她的头发，够到她背后的背包。
“你怎么了？”
吕尘从她背包里掏出了一瓶水，一边咕噜咕噜往嘴里灌，一边问道。
沈云曼心中一万头羊驼：我就不该对这个家伙抱有什么期待的！
“没什么！”沈云曼噘嘴道。
吕尘心里暗笑她这女强人竟也有小女儿姿态，又道：“刚刚我是被那骨笛迷了......咦，那骨笛呢？”
“我给埋了！”
吕尘：......
于是，又一番灰头土脸，吕尘终于又把骨笛给挖了出来。
“我说你，这个死人骨头你都不放过？”
“你不懂，这可是个好物件。”
当然了，好歹也曾是件灵器，以吕尘如今的贫穷程度来说，自是不会放过的。
沈云曼作出嫌弃的表情，表示吕尘的世界她不懂。
迷魂阵破了后，前路再无阻碍，很快二人在感应灵符的指引下，穿过一片低矮的灌木丛，便到了一片向阳的林坡上。
这里稀疏长着一些高大的乔木，而在树木缝隙之间落下的点点余晖，照在地面上竟然闪闪发光。
得了！
吕尘心中暗喜，竟有这么多灵草！
他连忙往前，蹲下刨开树叶一看，果然，在浓厚的叶堆之下，立着一株豆芽似的深黑色小苗。
吕尘拔起这株灵草，放在阳光下一照，竟然发出了淡淡的微光，仿佛萤火一般。
仔细看，在日光之下，这灵草的脉络清晰可见，而在脉络之间还流淌着一缕缕深红色。当吕尘输入一丝灵气后，整株草药就由深黑色变成了火红色！
“是元灵草，想不到苦星也会有元灵草。”显然发现元灵草大大出乎吕尘的预料。
元灵草，是吸收灵气后形成的异种草药，看似平平无奇，却蕴含充沛的元灵之力，可以用以炼制元灵丹等基础丹药。
“真是一方水土一方物。”
吕尘叹道，元灵草虽然价值不高，但在仙域几万年前就绝迹了。
可能也是由于那边灵气充沛，所以也不需要使用这种补魔的药草，所以无人种植，最终导致绝迹。
“吕尘，你找到想要的灵草了？”
见吕尘点了点头，沈云曼竟然兴奋地冲过来抱了抱吕尘......
“太好了，爷爷有救了！”
“我知道你很激动。但请不要趁机占我便宜。我还是一个纯情少男......”吕尘面无表情道。
沈云曼：......
采集了足够多的元灵草后，吕尘竟然发现了一株异种。
“嗯？这是......九阳元灵草？”
他拿出放大镜仔细观摩着这株异常粗大的“豆芽”，只见在强光手电照射下，其粗壮的茎体上流转着几道纠缠的红丝。
“还缺些火候！”
吕尘有些失望，这株九阳元灵草只有八点几转，还差那么一丢丢才能蜕变为真正的九阳元灵草！
九阳元灵草，在万年以后的仙域也仅仅是一种只存在于古籍中的草药。
它虽然是元灵草，却是元灵草中的极品！其地位就像是地黄丸中的六味地黄丸，你只有一种味道，而它则有六种！
九阳元灵草最大的作用在于，它可以炼制九阳元灵丹，以秘法铸就后天火灵体。
后天火灵体，是人造体质的一种，对于拥有这种体制的修士而言，便对火行有着寻常修士无可匹敌的优势！而且这种优势随着修炼境界的提高也会越来越大！
拥有灵体的修士和普通修士的差距，就好比同一条起跑线上开着跑车的和骑着骑行车的。不但让你赢在起跑线上，还会让你越跑越快，越跑越远。而普通修士面对灵体修士只能是望尘莫及，徒然哀叹！
仔细观察了一下这片向阳坡，吕尘可以肯定这是前人种植的药园。每棵乔木之间的间隙恰到好处，正好组成一个迷阵；若非吕尘之前便将作为阵眼的骨笛挖出来了，恐怕以他们的肉眼是永远不可能找到这些灵草的。
“可惜种树前人不知去向，反倒便宜了我这个后来人。这株九阳元灵草且待一段时间再来采撷罢。”
此时天色欲暝，吕尘也不愿在此逗留下去，随手布置了几个障眼法，当然这些阵法对付普通的飞禽走兽和凡夫俗子是绰绰有余了。
真正的阵法大师，又何须使用什么通天法力，便是随手摆几个石子也能困住千军万马。
18.阴魂来袭
“喂，你是怎么办事的......那老家伙怎么这么久还没死？”
电话里是一个阴沉的声音。
“桀桀桀......老板，这可不是我的问题。”
阴暗的地下室里，佝偻的身躯伸出指甲触摸着女人颤抖的肌肤。
“你不是号称东南亚鬼王吗，怎么随便一个学生都能破你的法？”
指甲划破了女人的皮肤，鲜血浸透他的指甲，女人满脸惊恐但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我周青自出道以来从未失手过，你可以质疑那些虚名，但千万别怀疑我的能力！”
对方沉默了片刻，似乎调整了一下心态，才缓缓道：
“好。你尽快搞定这件事，时间长了，被他们发现了，对我们谁都不好。”
“你把那个学生的信息发给我，竟然能破我的法，我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
周青枯朽的手掌已经全部变成了血色，就像从红漆里捞出来的一般。
而一旁的赤**人早已没了气息，她双目圆睁，显然是在恐惧中死去的。
此时，一道淡淡的青辉从她的天灵盖飞出，就像一只小小的萤火虫。
周青伸出枯枝一样的手，一把将其抓在手心里。
“第八个纯阴女子的怨魄，桀桀桀......很快，冤魂就要凑齐了......”
“主人，那亡八但又来信息了......主人，那亡八但......”
周青擦了擦血手，拿起手机一看，正是老板发来的那个学生的信息。
“有趣，世间居然还有人会使鬼门十三针......医仙？桀桀，真是大言不惭。”
周青之前担心的是，这个名为吕尘的学生会不会是修真界哪家的子弟。若真是如此，他是万万不敢招惹的。
他们这些游离在俗世的邪道术士，最怕的就是遇到真正的修士。因为，以术法害人，在修真界是大忌！那些自诩为名门正派之修士，遇到他们这些邪术士绝对是手起刀落！
若仅是三两个正道修士，他周青也丝毫不惧，毕竟东南亚鬼王之名也非自吹。
但修真界正道修士却不似他们这些没有系统传承的旁门杂修，他们聚而成会宗，杀了小的来大的，一个打不过便群起而殴之，实在是遭惹不得！
况且，这些大宗往往都有真正的大能坐镇，若是惹出了那些真正的大能，一个眼神自己恐怕便要魂飞魄散！
周青能够游离在俗世那么多年而未被正道修士斩杀，其小心谨慎当居功第一。
“兴许就是个好运，习得古人遗存罢了！”周青心想着，盘坐入定。
只见他以指甲戳起坛中的不知名灰烬，然后在一张黄纸上写下了对方的生辰八字。
这是追灵符，通过写下对方的姓名和生辰八字就可以让画符者感应到对方的魂灵。
“若你只是个普通人，即便真是医仙传人，妙手回春又如何？医仙手段，也不过生人白骨罢了，又如何能抵挡住我这咒杀之术！”
咒杀，正是邪道术士必修的一项技能。只需要得知对方生辰八字，便可将其咒死于无形。
在科技日益发达的现代，咒杀才是邪道修士杀人敛财的最佳手段。
周青画符所用的灰烬并不是普通的烟灰，而是以怨骨捣碎配合尸油所制。他以追灵符锁定对方灵魂，然后再施下诅咒。
一般咒杀都是徐徐图之，一点点耗尽对方的气运，导致其最终气运衰尽意外身死，算是间接杀人之法。但周青可没有那么多时间和耐心，他打算采用更为直接的手法。
身为东南亚鬼王，养鬼才是他的看门绝技。
“对付你，一只怨鬼就够了。”
怨鬼，是比普通的阴魂也就是浮游灵稍微高级一点的阴魂，之前吕尘在西极山遇到的那些灰影儿就是浮游灵。
周青拿出一口笔盒大小的小棺材，拨开棺盖，里面放着一个青色的小纸人。
他口中念咒，指尖画符，对着纸人一戳。那纸人竟如同活物般腾空而起，盖在追灵符上。
随后，一道黄光自棺材飞出，没入地下不见。
过了片刻，周青似乎确认怨鬼已经到位了，便拿出一根骨钉，扎在纸人头部。
“先锁你生魂！”
人的生魂被锁就会精神恍惚、神志不清，怨鬼便可以趁虚而入，直接窜入他脑中，将他的三魂七魄吃个干净！
周青念咒驱使怨鬼，下了一道咒令，却发现好像没起作用。
于是他又下了一道咒令催促放出去的怨鬼，还是没反应，于是他又下了一道......
十分钟后，周青满头大汗地坐在蒲团上。
他发现那只怨鬼居然彻底失去了感应，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
“可恶！谁动了我的怨鬼？”
周青不相信那个吕尘有此等本事，要知道他的怨鬼可是百试百灵的，就连一些练气期的修士在毫无防备之下中了此招也是必死无疑。
炼制一个怨鬼就要花费他数年的时间和精力，他可不能对那只走丢的怨鬼不管不顾。
于是他入定祭出自己的阴魂，循着追灵咒直探吕尘而去。
“我倒是要看看你是人是鬼！”
鬼魂为至阴之物，入地可日行千里，只要感应到了目标，眨眼便可出现在目标身边。
周青的阴魂呈深黑色，已经是阴魂中的第三级黑影了，就是那种百年老鬼的状态。
他在二十岁时本是一个普通人，后为人所害、沉尸江底，不想因祸得福，意外得到了一部鬼修功法。为了复仇他狠心修行，变得不人不鬼，最终将仇人一个个折磨致死。
他曾经也是个中二青年，在报仇之后天真以为自己可以做一个惩恶扬善的侠士......
但在他第三次以鬼道手段杀害恶人后，却迎来了正道修士的疯狂追杀。
“究竟什么是正，什么是邪；什么是善，什么又是恶？”
他修了邪术，便一辈子都要被打上邪恶和警惕的标签，即便他在用邪术做善事......
后来他逐渐发现一个问题，自己为何要顶着邪恶之名去为善？
在他的亲人被他连累而死后，中二的周青再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令人闻风丧胆的东南亚鬼王。
在别墅外边，周青就感到了一股十分浓郁的灵气。待他飞进吕尘那间屋子，竟发现是一个瘦弱青年在烹饪食材！
而那浓郁的灵气就是从天然气灶上的高压锅中传出来的。伴随着高压锅气嘴旋转扑腾，一阵馥郁的灵气自锅内喷射而出，之后遇到冷空气便凝结成雾。
一阵阵的灵雾在普通人看来不过是普通的水蒸气罢了，但周青却从中感受到了高浓度的灵蕴！
“便是修真界的仙山福地也不过如此吧？”
周青曾经潜入过一个正道修士的宗门结界，方知这苦星上真有所谓的仙境。
不论其他，但就其灵气充裕程度，都可以使得修士事半功倍、进步神速，只可惜鬼道修士并非依靠灵气修行的。
弥漫在厨房里的灵雾并没有四散开来，而是被一层无形的气墙牢牢地锁在一个约为八立方的空间内。
只见那瘦弱青年摇了摇头，竟然张开嘴巴将周围的雾气统统吸入体内。
“餐露！”
周青一惊，他只听说过上古修士可以办到餐露饮风，也就是将灵气当做食粮直接吸入体内！
须知灵气虽然于身体有益，却如同人参鹿茸一般，过犹不及，能把灵气当做食物直接吸入脏腑内的，也只有上古时期的独特法门了！
“嗝！”
瘦弱青年打了个饱嗝，关了灶火，戴着手套小心地给高压锅泄了气，然后打开了锅盖。
只见偌大的一个锅肚内，竟然只躺着一颗黑不溜秋的小丸子。
“这是......丹药？”
周青怀疑地看着这品相糟糕的疑似丹药的圆球形物体，虽然相貌丑陋，但其散发的气息却不会假！
19.威胁
“真是灵丹！”
周青惊喜道，据他所知，在数十年前，华夏修真界的丹、药两脉便已断了传承。
这人是从何学得的炼丹之法？
“喂，我说你都在那瞅那么久了，什么时候动手啊，我等得丹药都煮熟了。”
周青一惊，他居然发现了自己？
不可能，他是阴魂出窍状态，他一个连练气期都不是的凡人怎么可能看得到自己？
“还在那瞅，等我来请你吗？”
周青虽然不知道他有什么古怪，但却不能失了高手风范，便徐徐从空气中现出真身来。
浑身漆黑的他阴恻恻地道：“你就是吕尘？”
吕尘早在这家伙放出怨鬼时就发现他了，只是没法反向追踪。毕竟目前还不是真正的修士，许多秘法都无法使用。
“你就是害人的那个邪术士？”
吕尘观察着这个黑影，明显这也是个阴魂，但却是比较强大的那种。
这种阴魂的话，差不多可以算作厉鬼级别的了。
“收人钱财，替人消灾。”
“有人要杀我？”
“那倒不是。”
“那你找我干嘛，你又不是什么漂亮女鬼。”
周青：......
周青虽然不懂这个人为何如此淡定，而且总在严肃时候说一些很出戏的话，但这并不妨碍他继续装X。
“你挡了我的财路。”
周青话语刚落，阴魂便化作一道黑光遁入吕尘身体内。
一般没有啥本事的阴魂，出窍最大的害人方式就是入体伤害人的魂魄。
如果是正面斗法的话，吕尘还真不是这个鬼修的对手，但他却自寻死路，要阴魂出窍来试探自己。试探也就算了，还轻视自己，居然想入体害自己的神魂。
“啊，怎会如此！”
周青的阴魂一飞进吕尘的意识世界中，就见到了令他万分震惊的一幕。
在这片混沌空间内，有一个墨影老头正在踢球娱乐，而他踢的球居然就是自己的怨鬼！
“放肆！竟敢把我的怨鬼当球踢？”
墨影老头一脚把怨鬼化作的球状物体射向了周青，周青大手一挥，已把怨鬼收入袖中。
“放肆！你是谁？胆敢这样和我说话？”冯老魔怒道。
之前吕尘丢了个小阴魂进来，穷极无聊之际他便揉做皮球，以当蹴鞠打发时间。
不想随后又进来个阴魂，却对自己破口大骂，还收走了自己的皮球，真是气煞人也。
周青见这个墨影浑身上下没有半点修士气息，还以为他就是个普通老鬼，便拂袖道：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区区一个老鬼也敢如此猖獗？”
他吞噬过的老鬼没有十个也有八个，又怎会畏惧？
冯老魔见他一个摄魂期鬼修说话竟然如此嚣张，这在他那个金丹遍地走的时代几乎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他反而气笑了：“你便是炼制怨鬼之人？马马虎虎也有几分鬼修的模样，可惜比起你们的前辈先人就差太多了。”
周青瞳孔一缩，心道难不成这老鬼还是什么高人？不可能，这厮浑身上下分明没有半点修为！
这其实也不怪周青眼拙，冯老魔本就只是一道神念而已，并不似周青阴魂那般全整，自然难以窥见。
“你所来为何？难不成是来杀这人的？”
冯老魔见周青低沉不语又问道，紧接着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疯狂大笑起来。
“疯老鬼，我让你鬼都做不成！”
周青心念一动，正要掐咒动手炼化眼前的老鬼，指尖刚动。
那老鬼竟然瞬息停下，狠狠瞪了自己一眼。
只是一眼，周青便感觉自己已经是个死人了！
这老鬼有鬼！
周青虽然是阴魂状态，却感觉自己汗流浃背。
那老鬼看似风轻云淡的一眼，却让周青感觉他绝对可以击杀自己的阴魂！
难道这老鬼就是吕尘背后的高人？不然从何解释吕尘那平白多出的一身医术和见识？
难怪！竟是如此！
“今日是晚辈唐突了，有缘再会！”
周青抱拳说道，佝偻的身影便要飞出吕尘的意识世界。他修习的鬼道邪术多是以肉身施展，在阴魂方面并无多少修行。
阴魂是他的薄弱点，他不会以卵击石，但若以本体斗法，这老鬼绝对奈何不了他。
他已猜到这老鬼自身出了问题，所以才需要寄居在吕尘的意识世界中，却未曾想过另一个可能。
“得罪了老夫还想跑？你跑的了吗？”
冯老魔心想，就连自己都逃不出这方意识世界，何况一个灵鬼阴魂？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对方居然还真得飞出去了！
冯老魔满脸痴呆地立在原地，然后尝试性地也往外飞，却被坚硬的混沌壁垒顶了回来。
“吕尘，你特娘的，你凭什么不关他，就关我！”
感受着在自己意识世界里暴跳如雷的冯老魔，吕尘也是万般无奈。
他封锁一个冯老魔就已经够累了，再加上这个周青的话，他可不敢保证会不会出意外。
目前，意识世界既是他最强大的地方，也是他最薄弱的地点。一旦出了问题就会万劫不复，他是不敢冒险的。
周青的阴魂从他体内腾出后，并没有动作或者言语，在沉思片刻后他才说道：“这位道友，我们本是井水不犯河水，我也是替人办事。不若我们打个商量，你也救过那人一次了，只要你莫在管他，好让我完成我的任务。”
紧接着他抱拳道：“给我周青一个面子，我周青欠你一个人情，你看如何？”
朋友宜结不宜解，周青也看出了吕尘体内老鬼来路不正，而且吕尘浑身上下毫无半点正道修士的气息。
既然同是旁门左道，他还是有自信对方会给自己一个面子的。
毕竟他可是大名鼎鼎的东南亚鬼王。
“额，周青？很出名吗？我为什么要给你面子啊......”
看着吕尘一脸纯良的好奇宝宝模样，周青几欲吐血。
“敬酒不吃吃罚酒！在圈子里没有人敢不买我周青的面子！小子，你是第一个！我也会让你变成最后一个！”阴魂周青怒道。
“你以为那老鬼就能护你周全？他都自身难保，出了你的身体便如风中浮萍！除了那老鬼，你还有何凭仗？别等我的本体来找你，否则定然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怎么，怕了？怕就对了。你若是肯交出你的炼丹之法和医术古方，我还可以饶你一命！甚至破例收你为徒，你要知道，有多少人跪着求着想要拜我为师，却不得门而入！我，东南亚鬼王，万鬼之王！只要拜我为师，你就能真正成为一个修士，呼风唤雨、为所欲为......”
吕尘：？？？
看着先是恼羞成怒随后开始疯狂自嗨的周青，吕尘真的怀疑他是不是脑子出问题了。
“说完了？快走，快走，别吓到别人。”
阴魂周青的癫狂又给他增添了一分恐怖气息，吕尘可不想让它吓到别人。
“你！你！你！”
“你胆敢拒绝我？！”
“好哇，好哇！吕尘，你等着，我会慢慢折磨死你的！”
阴魂周青在说了一大堆怨毒之语后才肯离去。
这是吕尘第一次见到真正的修士，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聒噪的修士，周青的存在再一次刷新了吕尘的三观。
“虽说是个筑基期左右的邪道修士，但似乎阴魂却弱得不像话，难不成这苦星的修士都是这样，还是说只有周青这个奇葩如此？”
吕尘寻思着。周青境界虽然比他高太多，但吕尘却是不怕的。他虽然无法使用任何法术，但是他却可以用灵气来炼丹和炼宝。
根据吕尘的观察，周青浑身充满鬼气，又自称鬼王，应该就是以御鬼为主。
而吕尘想起之前“捡到”的骨笛，正好可以用来炼制一样专门克制阴祟的法器：
拷魂棒！
拷魂棒，又名打鬼棒，乃是阴司官差拘拿魂魄所用。道家通常以桃木炼制，通过勾画特殊的符文炼制后可以达到以阳克阴，以正镇祟的效果。
所谓一棒打出，百鬼闪避。虽然在吕尘眼中是极其低端的器物，但在此时却大有用处。
而这骨笛以人骨制成，如此肮脏污秽，岂能用来演奏声乐？反倒是拿来拷打鬼魂，岂不美哉？
吕尘心想着，却感到意识世界中传来了一股深深的怨念......
20.苏醒
次日一早，沈云曼看着吕尘盛在碗里那黑糊糊的一坨，怀疑地问道：
“你确定这就是你说的元阳丹？”
吕尘很肯定得点了点头。
这是元阳丹无疑，是他以元灵草为主，辅以三十六种珍贵中药材在高压锅内炼制出来的灵丹。
之所以卖相不好，主要是因为高压锅不易控制，所以才会......
毕竟炼丹是需要修为的，光凭对灵气的简单控制，吕尘还无法以鼎炉来炼丹。
“也就是说光凭这个黑糊糊的团子就能救我爷爷了？”
“这是灵丹。”
吕尘再一次强调，炼了那么多辈子的丹。这也是他最瓜皮的一次，可以说是创造黑历史了。
“行吧，那我们现在就过去......”
吕尘回到华杉医院的特殊监护室时，发现一群医生正翘首以盼。
在施光正和王翘楚的宣传下，吕尘已然成了一位身负绝世医术的隐世高人。
之前施展失传绝技鬼门十三针封锁风邪，已经让一众魔都名医大开眼界了。
此刻吕尘携丹归来又会展现怎样的医学奇迹呢？不光是中医，就连那些西学医师都无比期待。
“吕小友，你终于回来了，可是炼好丹药了？”
施光正拉着吕尘的手急切道，他对传说中的丹药十分好奇。但并非质疑，毕竟就吕尘之前展示的种种而言。此人年纪虽小，但在医学造诣上却丝毫不下于自己！
吕尘有些烦躁但却不动声色地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和男人执手相言他总觉得十分男受，何况还是个老头子。
他上前去查探了一番沈国忠的情况，看上去十分平和，气息稳定，就像睡着的婴儿一般。
吕尘在他枕边发现几块玉石，看来沈家人没把自己的话当做耳旁风。
正是这几块灵石的聚灵效果才能让沈国忠那么多天仍旧保持“新鲜”，毕竟吕尘当时扎针渡給沈国忠的灵气也就一丢丢而已。
“吕神医，这就是所谓的仙丹吗？”
在沈云曼从一个古朴的木盒中取出那颗黑糊糊的团状物体后，看见的医师纷纷投来了怀疑的目光。
传说中的仙丹不应该是金光闪闪、仙气馥郁的东西吗？可是，这个仙丹怎么看起来，如此糟糕？
“哼！无知！当真以为仙丹就如电影中一般虚有其表？告诉你们，真正的灵丹是含而不露，精华内敛！那些气焰外放的不过是次品罢了！又如何和这枚丹药相提并论？”
施光正抢着解释道，吕小友所炼的丹药又岂会是凡物？须知世间之物都不可以貌相取。
比如眼前的吕尘，大家都以为他是个中学生？其实呢，他背后却是隐世不出的神医传人。
“老施，所言极是！”王翘楚应声道。
“应当如此啊！是我等无知了！”
毕竟谁也没见过真正的仙丹，既然两位泰斗都这样说了，这群医师也只好恭维道。
毕竟华夏中医界两位泰斗加上一个神秘莫测、医术超群又前途无量的年轻人，谁都得罪不起。
吕尘：......
我什么也没说啊，你们......吕尘腹诽道，不过脸上却一如往常般平静，似乎毫不在意外界的是非，这落在众人眼中又成了另一番光景。
年少老成！沈建国心道。
处变不惊！彭培处心中赞道。
高山仰止，高人风范啊！一众医师暗地竖起大拇指。
“看，吕神医要用药了！”一个医师悄声道。
唉，为何治个小病都能换来这么多世俗钦羡的眼光，吕尘心中十分烦闷。并非他不想低调，实在是实力不允许。
如果不是为了得到沈氏的财力支持，他才不会出面救治沈国忠，他修行素来喜静，最恶抛头露面。
吕尘将鸽子蛋大小的灵丹塞进了沈国忠的嘴巴里，然后再暗中灌注灵气助他消化。元阳丹可以补充元气，更重要的是其间蕴含的元阳之气可以压制阴邪之物。
邪道修士周青在沈国忠体内种下的阴邪之物应该也是类似怨鬼一类的东西，吕尘只需要借助这枚元阳丹产生的元阳之气压制住阴邪，然后驱针便可打散这股邪气。
众多医师都好奇地围在病床周边，仔细观摩着吕尘的一举一动。
只见吕尘在给沈老喂食元阳丹后，便把着沈老的脉搏，双目紧闭，似乎在感应什么。
其实他是在暗中运用灵气帮助沈国忠分解元阳丹，即便沈国忠可以自行咀嚼，他也消化不了这一枚灵丹。
灵丹只有以灵气运行的方式才能真正分解吸收！
过了片刻，只见他取出一根极细的金针，慢慢刺入了沈国忠的天灵盖。
“这......”
人的天灵盖岂能胡乱用针！
一众医师都大惊失色，他们行医数十年，还从未听说过有用金针直刺天灵盖。
“这难道是传说中的，一针定乾坤的——还阳针？”
施老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浑身震动，声音颤抖道。
“还阳针？竟然是还阳针！”
王翘楚显然也略知一二。
“还阳针，比鬼门十三针还要神奇，是传说中的针法至高秘籍太乙神针中的一项绝技！”
施光正激动道。
“在我父亲早年南下行医时，曾经遇到过一个跛足道士。他和我父亲对着一个垂死之人打赌，我父亲说那是绝症，无可救药；那道士却说事在人为，然后在我父亲束手无策的情况下，以一根银针便救活了那死去之人......父亲去世前，曾和我说，还阳针，一针定乾坤，阎王要的人都能留住！”
施光正说着泪眼阑珊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破旧布包，打开一看，在层层包裹之下静静躺着一根有些扭曲泛黄的旧银针。
“您难道就是那位的传人？！”施光正此刻就像一个孩子一样，用希冀的目光看着吕尘。
正是当年那个跛脚道士的一针之授，才会有老施神医之名！跛脚道士可以说是老施神医的半个恩师。若当真如此，吕尘还算是他的半个小师叔！
“我不是啊。”
吕尘赶紧躲到一边，擦了擦额上的微汗，他刚刚天灵盖一针正是直奔阴邪源头而去。
“怎么没反应？”
众多医师上前去，把脉的把脉，看仪器的看仪器，却发现金针刺入后，沈国忠仍旧没有醒转的迹象。
众人正不解间，沈国忠头顶的金针竟然慢慢变成了黑色。
“拔掉它！”
施光正听到吕尘的话，上前推开那些医师，轻轻拔出了那根变黑的金针。
金针一拔出来，一缕肉眼可见的黑气就从沈国忠天灵盖处散溢出来，围在沈老身旁观察的医生都吓了一跳，急忙闪开。
这缕黑气正是残留在沈国忠脑中的阴邪之气，这邪气一直压迫着沈国忠的命魂，所以沈国忠才会变成植物人。
“醒了，沈老醒了！”
沈建国摸了摸沈老的天灵盖，确认没被吕尘扎出一个洞来，才安下心来。
“爸爸......”
沈国忠虽然之前一直处在植物人状态，但他的五感却并非封闭的，前后发生的事情他都清楚。
他对着沈建国点了点头，然后在沈建国的搀扶下，坐起身来。
“吕......神医，谢谢你，救我一命！”说着他作了一揖
沈国忠已经确认吕尘不是凡人，但一时之间又不知该如何称呼他。
吕尘转过身去并没受他这一拜，毕竟自己也只是个十八岁的少年。若是心安理得受此一拜，未免也太过别扭。
“你不必如此，就算你这样客气，我又不是慈善行医的......”
面对吕尘如此红果果的暗示，众人都有些无语，不过紧接着想到他的年纪，便都有些释然，人不轻狂枉少年嘛！
更何况是身怀绝技的少年神医呢，他非但可以肆无忌惮的狂，甚至可以狂上天，谁让他有狂傲的雄厚资本呢。
单是他这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在华夏都难寻二人！这哪是什么少年神医，这是医术活化石、杏林国宝啊！
“沈老既已无恙，我等就先告辞了！”
众多医师都是善于察言观色的老江湖，怎会不懂功成身退的道理，更何况他们也没啥大功劳。
数十位医师都退去后，房间里就只剩下沈家几人和吕尘了。
沈国忠此刻精神矍铄，感觉自己的身体状态好似回到了四十岁的样子，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吕尘的功劳。
“我就托大叫你一声吕小友吧！”
沈老爷子一语，让沈家其他人心中大震。
这可是沈国忠啊，沈家的老太爷，竟然主动叫吕尘小友，而且还说自己托大？
区区一个神医而已，就算救了老爷子一命，也不至此吧？
“爸爸......”沈建国似乎想要说什么，却被沈国忠伸手拦住了。
“吕小友，不知你是出自哪家？”
吕尘还以为他在问自己的出身，便随意道：“吕家。”
吕家？！
沈国忠心中大震，竟然是......
紧接着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尽量保持淡定道：“原来如此啊，不知......”
“哎呀，别问我了，随便给我个百八十万出诊费就可以了。”吕尘可不想继续和他纠缠下去，兴许他是把自己当成了什么大家族的子弟？
不过都不重要，他最大的目标就是得到一笔修真启动资金。
沈国忠还以为吕尘是顾忌某些规矩所以不便多说，便欣然笑道：“好，钱都不是问题。你救了我的命，以后有什么困难，我沈家一定鼎力相助！”
可以说，有了沈国忠这一句承诺，吕尘只要不触犯法律便可以在魔都横行无忌、为所欲为了。
吕尘并不知道，在沈国忠这句话传出去以后，在魔都的上层圈子引起了怎样的震动。
一时之间，名流新贵、医道圣手、沈家私生子等等说法不胫而走......
“我感觉自己现在壮得能够打死一头牛！”
牛惹你了吗，又要打死人家。几乎每出现一本小说，都会有一头牛被打死。
生而为牛，真是凄惨。
吕尘腹诽道，又是一番欷歔，直到沈建国确认沈国忠再无后患后才肯“放”吕尘离开。
“爸爸，你怎么......”
“你是想问我为何对他许下如此之大的承诺？建南啊，有些东西你还接触不到，我也暂时不和你细说。我只告诉你，不是他需要我们沈家的帮助。这是我沈家结下的善缘啊！”
别人不懂他们，可沈国忠身为华夏经济界最顶端的大人物之一又岂会不知道。
像吕尘那类人，才是真正的大人物。他们看似不问世事、与世无争，实际上却是真正主宰天下风云变幻的存在啊！
沈国忠真正敬的人单是一个少年神医吗？不是，是他所代表的背后的一群人，一个翻手之间便可改天换地的大势力！
“沈老......”
就在吕尘离开数分钟后，高剑离带着一个神秘女子走了进来。
听完高剑离附耳所言后，沈国忠面色大变。
“你们先出去。”
怎么了？这个少女又是谁？
沈建国从来没见过沈国忠如此慎重，但沈国忠的话他也不敢质疑，只能满腹狐疑地乖乖退了出去。
“沈老，您好。”少女面无表情地出示了自己的证件。
“你是？”
沈国忠抬眼望去，只见那证件抬头上写着：
沈国忠不会怀疑她的真实性，因为在世界上没有人
“我沈家之人安分守己，可没做过什么坏事......你来找我做什么？”
沈国忠似乎被勾起了一些不快的记忆。
“沈老，放心，现在是文明社会。我只是想和你谈一谈关于，他的事。”少女说着拿起了一张照片。
沈国忠惊道：“他不是......”
少女点了点头。
“你查他做什么？他不是那家之人吗......”
“沈老，我想你可能有什么误会......据我们目前调查所知，他是个黑户。”
“黑户？天下间那么多黑户，你们不去抓，怎么就盯上个小子？”
吕尘对沈国忠有救命之恩，即便他真的是......沈国忠还是愿意帮他说话的。
“您还记得不久前发生在老西门的雷暴新闻吗？”
少女见沈国忠点了点头，继续道：
“这个人叫吴国栋，就是当时吕尘的主治医生。他一个普通人被雷击、车撞后居然毫发无损？所以我们怀疑他......已经不是本人了！”
沈国忠浑身一震，联想起吕尘那一身和年龄不符的本领。难道他真的是被人附身了？他虽然不是修士，但对修士之事也了解一二。
“你是说？”
少女点点头：“我们也是在调查雷暴事件中意外发现的。”
沈国忠沉思片刻，问道：“你们要我如何？”
“仙凡有别。沈老，有些事情你就不要再过问了。”
沈国忠知道她指的是吕尘。
小友，对不起了，唉......
沈国忠悠悠一叹，他知道，被异理会认定是异端的人会是怎样的下场。
21.打脸，又见打脸
吕尘最近有点烦唉。
自从几天前从华杉医院出来后，也不知道沈家是否是有意为之，各种谣言漫天飞。
什么自己是沈家私生子啊如此云云，最夸张的是说自己和沈云曼是什么指腹为婚的，最夸张的是沈云曼居然还没站出来反驳......
当然这些都是他听陆天保说的，这个家伙似乎认定了自己和沈家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所以使劲地抱大腿。让手下疯狂做舔狗，搞得老街方圆十里都以为吕尘去混社会了，而且还是当老大那种。
其他人他都懒得去解释，唯独周宁那边，真是费劲了口舌才让她相信自己真的是无辜的。
“吕尘同学，班主任找你。”一个漂亮女同学道。
在学校，是没人敢招惹吕尘了。原本以为他是个懦夫，结果人家一个打十个；原本以为他是个穷鬼，结果人家背后站着沈家......
这完全就是小说里的剧本，不但学习好，还是隐藏的土豪。话说你和我们这样不愉快地玩了三年，真的好吗......
这大概就是一干曾经看不起吕尘的同学最真实的心声了。
洪纤纤算是比较正直的了，没有在自己穷的时候看不起自己，也没在自己“富裕”以后像别的老师一样前倨后恭。
这也是吕尘颇为欣赏她的地方。
进到办公室里，他没看到班主任，却见到了一个瘦削的背影，居然是校长。
黄校长笑呵呵道：“吕尘同学，我今天找你来呢，是想和你聊一聊之前奖学金的事情......因为上面经费一直未发放的原因，所以一直拖欠着。不过现在好了，预算下来了，学校将会一次性补全发放，而且还有一笔额外的补偿......”
吕尘这三年来成绩都是名列前茅，但属于他的奖学金却从来没落到过他手上。
“另外，吕尘同学，学校希望你能代表学校参加市里面的优秀学生交流会，一共三个名额，我就给你预定一个了！”
黄校长拍了拍吕尘的肩膀，又给他整理了一下领子，亲切说道。
“吕尘啊，我见你就像见自己的孩子一样......之前你一直有点自闭，老师也替你着急啊！现在你好了，老师真的好高兴啊......说起高兴，我又想起了一件事情。听说沈老最近身体康健，我也算是沈老半个学生，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去探望探望他啊......”
看着黄校长一脸遗憾的表情，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和沈国忠有半毛钱关系。
吕尘知道他说这么多就是为了能在沈副书记面前露露脸，毕竟不想当教育局长的校长不是好老师。
“哦。”吕尘顿了一下，紧接着毫无波动地说：“黄校长，如果没事的话，我回去上课了。”
望着走出办公室的吕尘，黄校长有些后悔地拍了拍手。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都怪自己当时没那眼力啊！
“叮叮叮~”
黄校长看了看来电显示，是个陌生号码。
“喂？”
五分钟后，黄校长放下电话，脸色巨变。
......
时而入定冥想，时而看看周围正埋头苦干的同学，吕尘上学的每天都是这样过的。
放在别人眼里他就是个不用学习练题都能考第一的天才，但由于他隐形富家子弟的身份和高冷气人的性格，除了阎小惜外也没人敢招惹他。
没了那些同学的挑衅，吕尘是落得清静。自从那晚他帮助阎小惜后，阎小惜也不再躲着他，时不时还能说出一些很气人的话，吕尘发现她就是个天然呆。
吕尘的身份和实力加在一起，又有了校长的叮嘱，各个老师都对吕尘和阎小惜的“打情骂俏”视若无睹。
“看见了吧，这就是又有钱学习又好的下场！真的可以为所欲为唉，可惜我怎么就不是呢......”
某江姓同学一边擦玻璃，一边和旁边的同学指指点点道。
吕尘自然听见了他的钦羡之声，但他又能说什么呢？真正的修士，又岂会在乎这些世俗的看法。
吕尘擦着玻璃，摇了摇头。今天轮到他值日，洪纤纤并没有因为他的特殊就给他优待。
打扫完毕已经是下午六点了，他背着空空如也的书包走出学校正门。刚刚走出一个转角，就看见不远处几个熟悉的身影。
“你不过是个永远也抬不起头的小贱婢，你以为真的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你以为你装清纯弱小，吕尘就会喜欢你？他不过是可怜你，他真的会喜欢你？人家可是要做沈家女婿的人，你就省点心思吧！”
是陈美玲，她身边还跟着几个头发染得五颜六色的女生，貌似是附近职中的。
“我警告你，以后离吕尘远一点！不然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陈美玲刚刚说完，一转身便看见向自己走来的身影。
“吕尘，你怎么在这里......”
吕尘满脸平静，笔直走到陈美玲身前，吓得她连忙退了几步。
“我是不是也警告过你？你还敢找她麻烦？”
“吕尘，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说，我这也是为了你......”
这些天陈美玲有意无意释放的“好意”都被吕尘冷脸拒绝了。
本以为这个女人只是有些小心机，但没想到却是这种两面三刀的人！
“啪。”
吕尘又打了陈美玲一巴掌，这次是另一边脸。
陈美玲颤手捂着脸蛋，声音都在发抖：“你又打我，又打我......”
此刻她整张脸都泛起了异样的绯红。
“我们走。”
吕尘拉起阎小惜，转身正要离开，却听见陈美玲嘶吼道：
“吕尘！你不准走！”
她冲上前来伸手拦在吕尘面前。
“吕尘，你知道吗......我喜欢你，我爱你......我求求你了，你喜欢喜欢我，好吗？哪怕就一点点，我就满足了。我知道我配不上你，只有沈家大小姐那样的人才行，但是我不在乎，我可以做你的情人！只要你给我一点点的喜欢......”
看着如疯似癫的陈美玲，阎小惜惊呆了，吕尘却发现她不对劲。
这个女人的精神状态，有点问题！
“我有哪点不如你，凭什么吕尘就是喜欢你？”陈美玲像个疯婆子一般拉扯着阎小惜的衣服。
吕尘直接一手将她推开，她跌跌撞撞地摔倒在地上，边哭边笑。
“吕尘！你在干嘛！”
乔兴路过这里，看见这一幕，急忙跑了过来。
“吕尘，别以为......你是大少爷，就可以随便打人！”
他扶起陈美玲，有些吞吐地说着。
“嗯？你怎么会在这里？”吕尘闻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没等乔兴回答，街道上突然飞驰而来一辆面包车，下来五个手持木棍的混混。
“就是他！”
“吕尘，你完了，他们是来找你的！”乔兴幸灾乐祸道。
吕尘本也以为他们是冲自己来的，都做好打架的准备了。却不想这五人跑到他面前，齐刷刷一鞠躬。
“吕少爷，我们来迟了。”
不待吕尘反应过来，他们直接越过吕尘冲向了乔兴。
“你们是？吕尘，你！”
乔兴正疑惑间，最前面的混混已经一棒子打来了。好歹他也是体育委员，练过散打，身手灵活，躲过了这一击。
“吕尘，你妹！你至于吗！”他骂了一声，转身就跑。
五个混混就追着他打，还没跑出几步路他就被缠上了，被混混围在中间打。
“让你得吕少爷，打死你！”
五个混混一边打还一边高声嚷着。
其中一个混混看准了乔兴的太阳穴，正打算一棍子下去，却发现自己的木棍被人拉住了。
“你们是谁派来的？想做什么！”
吕尘阻下了这一棒，否则乔兴被打这一棍，不死也得残!
“吕少爷，我们这不是替你出气......”
“我根本不认识你们。”
“吕尘，你好狠啊......”
被打成了猪头，满身都是淤青的乔兴蜷缩在地上，说完这句话就晕了过去。
“咣、咣、咣”
突然，街头响起了警哨声。
“快跑，是条子！”
五个混混扔下木棍就跑，可是他们刚往反方向跑出去，就发现另一边街头也有警察！
街道两边都是警车，似乎早有埋伏一样。
抓捕五个混混，却出动了一个大队的警力？
吕尘暗道不妙，但为时已晚！
“全部抓走！”
为首的警长怒道，然后吕尘就被两个警察反手逮捕了。
“吕大少爷，你也太狠了！”
郑扬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钻了出来。
“就是你报的警？”
“是我，警官。我刚刚出校门，就看见吕尘在打女同学，然后这个同学见义勇为，要阻止他的恶行。然后吕尘就叫了这些人来......”
“好了，既然你是报案人，又是证人，那也跟我们走一趟。”
“好的，警官。”
郑扬笑着，摸了摸自己的手机。刚刚发生的一切都被他“巧合”地记录了下来，照片、视频应有尽有。
“吕尘！”阎小惜虽然不明白事情的缘由，但是她知道吕尘是冤枉的。
“没事，你先回家吧。他们奈何不了我。”
“还嚣张！不要把法律当儿戏！”
扣押吕尘的警官一看吕尘这“世家子弟”的做派就来火，正想给他一拳，却被警官拉住了。
“他身份特殊，别乱来。”警官悄声道，显然他知道自己抓的是什么人。
22.陷害
“你们知道吕少爷是谁吗？竟敢抓我们？”
长方形的警车车厢里，一个混混刚刚说完这句话，就被一个警察在肚子上狠狠地打了一拳，疼的他眼泪鼻涕都流出来了。
“你不都说了吗，吕大少爷？”警官充满嘲讽地说道。
吕尘静静地坐着，眉头一皱，暗中想要掐算，然而左手却被铐住了。
根据常识，一般的疑犯是不会上手铐的。这种情况的话，吕尘怀疑他们是针对自己有备而来。
到了派出所，五个混混被分别羁押走了，而吕尘也被单独提审。
最气人的是，那些混混在分开的前一秒还在以他“吕大少爷”的名义叫嚣着，傻子也看得出来他们是在栽赃自己。
“姓名。”
审讯室就和电视里看到的一样，是一间幽暗的小黑屋。
只有警官的桌子上有一盏台灯，背后的墙壁上依稀可以看见“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八个大字。
“吕尘。”
“性别。”
“男。”
“职业。”
“学生。”
......
看着眼前和谐的一幕，周警官有些傻眼，这个家伙怎么这么配合？这样他还怎么给对方挑刺？怎么完成上级的指令？
没错，他在抓捕吕尘前就已经知道了此次的行动。
吕尘将会指使混混打死同班同学，然后那些混混又会悬崖勒马，指出真凶——主犯吕尘。
而在这一切进行之前，尽可能给对方多罗列些罪名，比如袭警什么的，也是极好的。
“让我来！”周警官抢过队员手中的记录本。
“你家有几口人？”
吕尘伸出两根手指。
“你祖籍哪里？......你喜欢男的还是女的？你喜欢吃苹果还是橘子？你是白羊座还是金牛座？你为什么要指使他们殴打同学！”
“不知道，都不喜欢，都不吃，都不是，我没有。”
面对周警官逐渐无厘头的问题，吕尘都一一作答。
嘶，周警官倒吸一口凉气。这和说好的剧本不一样啊，不是说这个吕少爷生性暴躁高傲吗？
他不是应该在自己的刁难之下暴起伤人吗？亏自己还故意给他卸了手铐。
“头，他们招了！”
一个警员拿着几份口供跑了进来，周警官往桌子上一摊：
“吕尘，他们已经认了，你还不坦白吗？”
“我不认识他们。”
周警官猛地一拍桌子：“简直猖獗！事到如今还在抵赖，我看你是丝毫不把法律放在眼里。哼，像你这种冥顽不灵的人我们也有办法对付！”
周警官心中暗道，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说罢使了个眼色，旁边的警员就上前去准备给吕尘上手铐，然后带到特别小黑屋去严加审讯。
“哎哟，周警官，怎么那么大火气，是谁不把法律放在眼里啊？”
周警官和警员羁押着吕尘正要走出审讯室，却撞倒一个中年人，正是派出所所长。
“廖所。”
廖所长本来是在外边巡查的，结果半路上接到了一个电话。电话那头的人正是沈云曼，她只说了一句话，派出所抓了她朋友，她朋友是无辜的。
“小周，这位小朋友就是吕尘吧？”
周警官心中暗道不妙，他不是出差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所长，他就是吕尘。他指使手下将同学打成重伤，情节十分严重，且抗拒执法......”
廖所长摆了摆手：“小周，你是怎么办事的？我们做警察的就要秉公执法，你怎么还没确定案情，就主观臆断给人家定罪了？”
这话说的已经很严重了，这是在质疑周警官的办案能力和执法原则，再往上一点就可以摘掉他的警帽了。
可惜派出所不是他一人说了算。
“老廖，我说你怎么急匆匆赶回来，原来是为了一个小朋友啊，他不会和你沾亲带故吧！”
这次来的是一个胖胖的中年人，吕尘觉得他之前遇到的陆天保长得十分相似。
“陆副局长，我看有些人才是别有用心。”廖所长道，他有自己的后台，并不怕这个比他大半级的副局长。
果然，他就是陆天宝的舅舅陆佑福，但他明显不是来帮自己的。
“我知道，他和沈家关系匪浅，你廖所就是想抱上沈书记的大腿嘛！”陆佑福一副你知我知的样子。
“哼，是非自有公断！他的律师已经在外边等着了，他有申诉的权利！”廖所指着吕尘道。
来到办公厅里，吕尘便看见沈云曼和一个职业OL打扮的女人，应该就是她找的律师吧？
“廖所长！”沈云曼淡淡地笑着打招呼，此时的她浑身上下都充斥着魔都第一女强人的气势。
她只向廖所打了招呼，却选择性忽视了一旁的陆佑福，气得他暗自咬牙。
“沈小姐，我们派出所是不会冤枉一个好人的！”
沈云曼点了点头。她在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给廖所打了电话，以她对吕尘的了解，这件事他绝对是被栽赃的。
“沈小姐，我也只是秉公执法......”
陆佑福刚说话，沈云曼就对他竖起了巴掌。
“别和我说话，我最近有点伤风感冒，有什么和我律师讲吧。”
“你好，我是余静。”
余静！陆佑福心中一惊，这个女人的名字他听过，在律师界可谓是如雷贯耳。
看来吕尘在沈云曼心中的地位真的很重要，否则也不会这么迅速就找来了世界级的大律师，这次的行动很棘手啊！
没错，陆佑福也是受人所托，才会给周警官权利“秉公”办案。托付他的人他得罪不起，可沈家他一样得罪不起！说起来，他外甥陆天保和吕尘还有那么一丝丝的关系。
“周警官，在这里，我要提出几个问题。第一，吕尘为什么要伤害同学，他的作案动机是什么；第二，根据当时的监控显示，这五个混混的带来未免太过蹊跷，而警方早已在街道设伏，是否又是早有预谋；第三，在我的当事人尚未定罪之前，你们就对他使用了手铐、刑审等一系列非法拘押，已经严重侵害了我当事人的权利。”
周警官面对余静的强大气场，也有些头皮发麻，真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大到魔都最大两个家族之间的博弈，小到公安局副局长和派出所所长的较量。
片刻之后，余静在休息室里向沈云曼汇报情况。
“他的情况而言不怎么乐观，对方既有人证也有物证，而且还有视频和照片......这一切都没法证伪，而那五个混混又一口咬死就是吕尘指使他们的。”
沈云曼皱了皱眉，似乎已经猜到了幕后主使之人。
“唉，是我害了他。我不该和他走得那么近，结果他就被刘家给......”沈云曼心想。
魔都刘家，正是沈家在军政商三方面最大的竞争对手，两家三代仇敌，有化解不开的恩怨。之前沈国忠被人下咒，最大嫌疑人就是刘家。
“不管怎么样，一定要把他给救出来。”
......
然而，事实证明，她沈云曼的面子不一定好使。让吕尘立刻洗刷冤屈是不可能的，目前只能依靠廖所给他换个有监控的单人拘留室。
“放心，我一定会救你出来的。”
沈云曼虽然脸上没有太多的波动，心中却满是愧疚，毕竟吕尘这无妄之灾也是因她而起。自己对他，大概就是把他当成弟弟了吧。
“我肯定是有惊无险。”吕尘掐指道。
看着他那副处变不惊的神棍模样，沈云曼反倒轻松了一些。
她从派出所出来以后就给老爷子打了个电话，他们不卖自己面子，敢不理沈国忠？
“喂，爷爷。吕尘出事了......”
沈国忠静静地听完了沈云曼的讲述，实际上事情的来龙去脉他早就了如指掌，在吕尘被警察带走的时候他就从高剑离处得知了。
数十年前曾有一句话，上海滩的每个黄包车车夫都是沈老爷的眼睛，这句话放在二十一世纪仍旧有效。
吕尘对沈国忠有恩，但那个国安局神秘来者的警告也犹在耳边，不是他沈国忠忘恩负义，他也是爱莫能助，这不是他能够管的事啊！
如果吕尘只是个普通人就好了，他绝对可以保证他一辈子衣食无忧、平安富贵，毕竟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只可惜呐......
“唉，云曼，你回来吧，这事情我们管不了。”
沈云曼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久久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爷爷，你......”
沈国忠没有说话，电话聊天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沈国忠！你不是从小就教育我要知恩图报吗！你就是这样知恩图报的？还有，你当时给人家许诺是怎么说的，如今一点小事你就爱莫能助了？”
面对沈云曼的怒火，沈国忠简直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
“你！没大没小的！”
他也知道孙女是真的生气了，自她成年以来还没有哪次愤怒到直呼自己姓名的！而这次是为了吕尘，吕尘......
一个不妙的想法出现在了沈国忠脑子中。
“云曼你，该不会......”
沈云曼咆哮过后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的失态：“爷爷，我......我只是，不想做一个忘恩负义的人，而且他真的是冤枉的。”
“我知道......”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紧接着说道：
“行吧，这次我帮他，但也是最后一次，此次以后我们沈家就和他两不相欠了。你赶紧回来！我有事情要告诉你。”
“在他安全之前，我是不会回去的。”
沈云曼说着挂了电话。
......
在沈国忠表态之后，案子很快就结了。五个混混为了报复吕尘，蓄意打伤吕尘的同学，然后栽赃。吕尘被无罪释放。
前后仅仅两小时，沈云曼就开着跑车将他从派出所接了出来。
“对不起，吕尘，是我连累你了。”
吕尘摇了摇头：“该来的始终会来，我们那儿管这叫做劫数。”
“你们那儿的人都像你一样，那不是神棍之乡了？”沈云曼笑道。
快要到虹镇老街的时候，沈云曼突然放慢了车速。
此时公路上只有这么一辆车，满大街都是寂寥。
“吕尘！”
“嗯？”
“你知道吗！”
看着沈云曼满脸深情的样子，吕尘有点方。
“你知道吗，其实，我......”
“我一开始特别讨厌你！因为第一次在药店见到你的时候觉得你就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混球，后来吧觉得你就像个小老头，明明不到二十岁，却像个五六十岁的人一样。”
沈云曼说着伸手掐了掐吕尘的脸。
“不要危险驾驶啊，女人。”吕尘挣扎着推开了沈云曼的魔爪。
“我在想，如果我的弟弟没死的话，也该有你这么大了。那一年，我的父母和弟弟一起飞往加拿大，飞机却在太平洋失事了......”
沈家老大飞机出事那一年，吕尘依稀有些印象，好像他刚刚好三岁。那一年华航空难，沈氏痛失长子，半个魔都都在默哀，就连鹿家嘴的摩天大厦都挂上了挽联。
“喂，你是死人吗，你会安慰人的啊！”沈云曼戳了戳无动于衷的吕尘。
“啊？”吕尘说：“你别那么想，也许他们没死呢。或许只是不想见你，也许他们此刻正在太平洋哪个小岛上晒太阳、吃椰子？”
（太平洋某不知名小岛上，一对正在编麻绳的女人猛地打了个喷嚏，然后拿起瓜瓢就敲在旁边男人的脑袋上：死鬼，你是不是又在心里骂我！）
“如果你少说点这些怄人的话，也许我们还能做朋友。”
“算了吧，做沈大小姐的朋友。说不定明天又要被抓紧派出所了，我可是个玻璃心，天天这样折腾谁受得了啊......”
沈云曼：......
“好了，我就送你到这里了，再......再见吧。”
“谢啦！”
看着吕尘扬手而去的洒脱背影慢慢消失在夜色中，沈云曼却有些感伤。
她有一种预感，也许以后她和吕尘就真的只能做陌路人了。
沈云曼回到沈家，沈国忠便告诉了她一件事，沈云曼听后如遭雷击。
而几天后，在一次名流聚会上，沈建南更是公开站出来辟谣，明言吕尘和沈家毫无关系，不想再听到任何有关吕尘和沈家大小姐如何如何或者吕尘是沈氏谁谁谁私生子的谣言。
原本被大大小小一干人视作权富新贵、明日之星的吕尘，在他们心中的地位也一落千丈。
23.开除
“你们听说了吗，吕尘把乔兴打进医院了......”
“是啊，太狠了。听说骨头都打断了，说不定乔兴下辈子都得坐在轮椅上！”
“乔兴不就那天威胁了他几句吗，都是同学，至于这么狠吗......”
“我以前好像得罪过他，会不会......”
“那你死定了......”
“别说了别说了，他来了！”
吕尘今天来学校的路上，就发现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很奇怪。如果说之前是敬畏他的身份的话，现在就纯粹只剩下畏惧了。
在同学们的传言中，他已经成了一个残暴凶恶的混混头子。
现在，他一走进班级，全班要比班主任来了更加安静。
这一切都是郑扬的功劳，如果不是他的大力宣传，消息也不会传的那么快、那么广。
但吕尘的出现，显然出乎了郑扬的意料。他昨天也是接到了提前消息，才会提前埋伏在那里取证。
没想到这样都没能把你送进去！
郑扬心中狠狠道，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特别憎恶吕尘。以前他是个书呆子，郑扬反而没那么针对他。
要怪就怪你太装了吧！
郑扬心中想着，已经走到了吕尘座位前。
“喂，班主任找你。”
吕尘深深看了郑扬一眼：“这件事你出了不少力吧。”
郑扬心虚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班主任找你。别人都怕你，我可不怕，我没招惹你，你不能无缘无故动手打我的......”
说着他还做出了一副大义凛然、舍身就义的模样，似乎吕尘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魔头一般。
班主任找自己肯定是因为昨天放学的事情，沈云曼可以动用沈家的势力把他从派出所捞出来，但却没法完全摘掉他身上的恶名。
进到那间熟悉的办公室，里面仍旧是那个熟悉的身影——黄校长，以及学校德育处、教导处、政教处三个主任，可以说学校的诸多大佬都聚齐了。
吕尘对着她微微一笑。
房门一关，黄校长便开口道：“吕尘，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找你来吗！”
“无非是要说我蓄意殴打同学、严重违反校规云云，既然都定下了，还卖什么关子，我说我没做过，你们会信吗？”吕尘无所谓地撇了撇嘴。
“吕尘，你简直目中无人！方主任、刘主任、车主任，你们都看见了，他就是这种态度！”黄校长怒目圆睁道。
“校长，我觉得其中肯定有隐情。既然公安局都判定吕尘无罪了，我们又怎么能肯定那些人是他指使的，他不过是个学生啊......”洪纤纤说道，吕尘是她的学生，她自然要尽力维护。
“哼！他还知道自己是个学生？他有当自己是个学生吗？每天上学晚到早退，仗着成绩好就可以为所欲为？”黄校长指着吕尘骂道。
“校长，吕尘他家境不好，所以他的情况我是了解的，因为奖学金也没发下来，所以他只能自己在外边打工挣学费......”
“洪老师！你自己看看这个录像！”
黄校长说着，打开了电脑，画面中播放的正是昨天下午发生的事情......
根据这份录像来看，那些混混确实像是吕尘叫来的，而且吕尘之前也确实动手打了陈美玲......
“郑扬，进来！”黄校长指着郑扬道：
“洪老师，这是你们班学习委员，郑扬同学昨天下午意外录下的视频，还有照片！郑扬，你告诉洪老师，昨天下午你看到了什么！”
郑扬假装畏惧地看了看吕尘，并没有做声，俗话说，做戏要做足。
“你大胆说，我们老师都在这里，没人敢把你怎么样。”黄校长鼓励地拍了拍郑扬的肩膀。
“校长，各位领导，洪老师。昨天下午，我走出校门正要回家，突然看见街头有一群人。仔细一看，竟然是吕尘和一群职中的女生，我心想，她们该不会要欺负吕尘吧？
于是我就拿出手机报警并且准备录下证据......可没想到，吕尘竟然先动手打了陈美玲。然后乔兴路过想要见义勇为，却被吕尘叫来的一群混混按在地上毒打......
之前乔兴就是和吕尘同学有些口角纠纷，可没想到吕尘同学出手竟然这么狠，直接叫人把人家打残了......校长，你可要为我做主啊，我现在说出了真相，还不知道吕尘会怎么报复我啊！”
黄校长拍了拍桌子道：“他敢！”
洪纤纤听完郑扬的话，满脸失望地看着吕尘，叹息道：“我本来以为你......唉，事到如今我也没办法帮你了。”
“那么依照校规的话，该怎么处理......”德育处主任试探道。
“开除！必须开除！”政教处严肃道。
“车老师，没那么严重吧！况且现在距离高考就二十多天了，没必要这样吧......”
洪纤纤不想看着这么一个优秀的学生因此断送前程，她知道对于家庭贫困的吕尘来说，高考是唯一改变他命运的机会。
“洪老师，我们学校明，育人教书，先育人再教书。像他这样的害群之马，成绩再好又有什么用？对同班同学都能下此毒手，我们二中不能亲手培养出这么一个社会毒瘤！”教导处刘主任凶厉道。
“方老师，你看......”
德育处方主任一向没什么意见，见校长和其他两位主任都已表态，便说道：“那就这样吧。”
“等等！”
就在大家都以为尘埃落定之时，却有人突然推门而入。
“校长，各位主任，我恳请你们再给吕尘一次机会。”
郭碧然闻讯立刻就赶到了办公室，她相信吕尘是不可能做出这种事的，结果刚到办公室外就听到了“开除”二字。
“郭老师，你怎么在这里？”黄校长不悦道。
“校长，每个学生寒窗如苦十二年，就为了一朝高考。如果因为不确定的事情就开除学生的话，未免对学生太不公平了！”郭碧然道。
“不确定！什么叫不确定，什么叫不公平？”黄校长大怒，什么时候一个实习老师都能质疑他了？
“这里，人证物证俱在，还有什么是不确定的！郭老师，你不了解就不要乱发言！为人师表，不是光靠笼络学生就可以了！”
黄校长还以为郭碧然是因为吕尘的特殊“身份”，所以才前来求情的。
“校长，这录像上只有图像没有声音，又怎么确定是吕尘指使他们打人的？就连警察都判定吕尘无罪，难道学校比警察还会断案吗？”
郭碧然也不知道哪来一股锐气，小小的身体里似乎隐藏着巨大的能量，在此刻全然爆发出来。
“郭碧然，我看你是不想混了！”黄校长呵斥道。
“如果是黑白不分的学校，当了校长又有什么用？只会误人子弟而已！”
“郭碧然，你知道你在和谁说话吗！”车主任用力睁大他的眯眯眼，尽量让自己显得怒目金刚。
“小郭，别说了......”洪纤纤拉着郭碧然的手劝阻着。
“好，既然郭老师不服，那就拿出证据来，现在是法治社会，什么都是要证据的，不是空口白话就有用！”刘主任指着录像说道。
“咚咚咚！”
阎小惜在办公室外听着屋内的争吵声，险些打了退堂鼓，但一想到事关吕尘的终身大事，便硬着头皮走进了办公室。
“校长，我可以证明吕尘昨天没有指使那些混混殴打乔兴......”
听完阎小惜的说明，黄校长还没说话，郑扬就抢先道：
“谁不知道你和吕尘的关系啊，你的话不能信，你肯定会帮吕尘说话的！”
“你胡说！我说的都是真的！”阎小惜争辩道。
“好了！”
刘主任出声道：“目前来看，就算你作证算数，那五个混混加上郑扬，有六个人都指证吕尘就是主使之人，以少胜多的原则来讲，吕尘也是最大的嫌疑人！”
“我......”阎小惜心中堵着话，却不知道该怎么分辨，可惜陈美玲今天没来学校，不然的话她应该会帮吕尘说出实情吧？毕竟她......
“小惜，谢谢你。你回去吧，我自己处理。”
一直沉默的吕尘终于发声了，不就是学校要开除他吗？他早就看出来了，黄校长是铁了心要搞走他，怎么说都没用的。
不过在此之前，他能看到洪纤纤、郭碧然站出来帮他说话，他已经很是欣慰了。
“不用你开除我，我自己退学！”
吕尘朗声道，他还不信不在二中他就参加不了高考了？学校对他而言，最大的价值不是获取知识，而是拥有参加高考的资格。
“不准退学！”
吕尘话音刚落，突然又一个人推门闯入。
“妈，你怎么来了？”
周宁怒气冲冲地说：“我要是不来，这学你还上不上了？”
黄校长看着眼前不过三十多岁模样的年轻少妇，知道她便是吕尘的母亲。虽然衣着朴素，但却掩盖不了她的天生丽质。
“黄校长，我只有吕尘这么一个孩子，他爸爸也死的早，我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他早退晚到也是为了在外打工挣学费、还债，为我分担压力。校长，请你看在我们母子两孤苦无依，吕尘他一片孝心的份上不要开除他，好吗？校长，就算我求你了！”
周宁低声下气地恳求道，说着居然微微曲下了膝盖。
“妈！我不准你这样！”吕尘挡住了周宁。
“吕尘！你想怎么样！好好说话，向校长求求情，你不读书还能怎么样？和我一起在街头摆摊吗！”周宁急得都快要哭了。
吕尘这孩子以前是自闭，现在不自闭了，居然变得无法无天起来，有时候她都怀疑这个人到底还是不是他的儿子。
“周女士，不是我们无情，而是吕尘作出的事情实在是太过分了！更令人愤怒的是，吕尘在指使混混殴打同学后不但没有丝毫悔意，反而处处出言不逊......他这是丝毫没把我们这些老师放在眼里，没把校规校纪放在眼里！”黄校长严正言辞道。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吕尘只是有些自闭，但他的本性绝对不坏！”周宁辩解道。
“周女士，你可能不知道他被带去派出所的事！”车主任故意提示道。
“什么，派出所！吕尘，你给我说说，你究竟怎么回事！”周宁扯着吕尘的膀子，满脸怒气。
“妈，你听我说......”
吕尘一直以来基本都是瞒着周宁在做事情，一来是不想她担心，二来则是因为多作解释太过麻烦......
“你不用解释了，我来告诉你母亲，你儿子指使混混把人打成重伤躺在医院里生死未卜。如果不是因为沈家人出面，你儿子还出的来吗！”黄校长添油加醋道。
周宁一直以为吕尘也就是和同学斗殴而已，万没想到居然把人打得这么严重......
“吕尘你别怪学校不给你机会，如果你肯认罪，并且签下这份悔过书的话，我们就再给你一次机会！”
黄校长说着摊出了一份早已准备好的纸张，只要吕尘签下这份悔过书，就等于变相承认了他的犯罪事实。
“我没做过，我为什么要认？”吕尘说着，拿起那张悔过书直接撕成了粉碎，一把撒在地上。
“周女士，你也看见了，这就是你儿子的态度！”
黄校长指着吕尘：“从现在开始，你就不是二中的学生了！”
“吕尘，你......”周宁刚想骂吕尘，却感觉怒火直冲天灵，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妈！”
吕尘连忙扶住周宁，切脉一看，原来是怒火攻心。过度通气以致脑血管收缩缺血，从而导致晕厥，简言之就是气晕了。
这一刻他才发现自己一直以来只是尊她敬她，却未曾真正关心过她，做事也未曾考虑过她的感受。
也许对于吕尘来说，周宁不过是万千次轮回中承担他母亲角色的一个女人而已；但对于周宁而言，吕尘却是她唯一一世唯一的孩子。
对不起。
吕尘心中暗道，转而怒视黄校长。
此刻他是真的生气了。
“你要做什么！”黄校长被他看的发憷，那眼神就像亡命之徒似的。
“记住今天，记住她这一拜，你受不起。”
吕尘淡淡道，抱着周宁转身离开。
“吕尘，等等我！”
郭碧然紧追而去，方才周宁晕倒她也吓了一跳，此时只想帮吕尘一起把周宁送到医院去。
洪纤纤已经拖着阎小惜回去上课了，不然这孩子非得跟着吕尘一起跑出去不可。
“郭碧然，你要是现在离开，以后就别回二中了！”黄校长怒道，这个郭碧然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
“这样无情无义又不公的学校呆下去也没什么意思，黄校长，我回来就办辞职手续！”
听着郭碧然的回应，黄校长几乎要气炸了。
“真是太放肆了！”
“就是啊，这个吕尘以为自己是谁啊，就一个混混，还敢出言威胁校长，真是太不像话了。”
“开除的决定是对的！”
几个主任讨论着。
24.我能救你
“吕尘，真的不用去医院吗？”
“不用，我妈就是气晕了。”
“吕尘......”郭碧然有些犹豫，但还是说出口了：“如果你钱不够的话，我可以帮你垫上。”
魔都这边随便上个医院都要四位数，她还以为吕尘是因为没钱所以才不去医院。
“真的没事，我看过了。郭老师，谢谢你。”
郭碧然为他申辩已经是仁至义尽，吕尘没想到她会宁愿不要工作也不肯向校长低头。
“没事，我只是担心周女士而已。”郭碧然笑道。
“郭老师，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啊，什么啊？我只是因为看不惯校长那种人，才帮你的。我早知道他收了别人好处，在故意针对你！那天我路过校长办公室，听见他打电话......”
难怪，郭碧然之前的反应那么激烈，原来是她发现了校长的秘密。
“是我连累你丢了工作。”吕尘道。
“没事，那种校长在，学校呆下去也没意思。”郭碧然笑嘻嘻道。
“不过你放心啊，你念书的事我会帮你想办法的。大不了就换个学校，然后参加高考，以你的成绩，找个学校还不是易如反掌。然后你就好好考，考个第一名，狠狠地打那些人的脸！”郭碧然捏着小拳头道。
郭碧然的话吕尘也没往心里去，在把周宁送回家休息以后，他就孤身前往了协和医院。他要去看乔兴，乔兴虽然并非是他所伤，却算是被他连累。
乔兴这人，本质不坏，就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典型，太容易被人利用。吕尘仔细一琢磨当天的情形，便将事情猜了个大概。
“你是谁？”
吕尘来到病房的时候发现乔兴双腿打着石膏正高高吊起，而一旁坐着一个中年妇女正是他的母亲。
见到吕尘的到来，本来还情绪稳定的乔兴一下子激动起来：“怎么是你！你，你要什么！”
他以为当时殴打他的人的确是吕尘叫来的，而吕尘此刻前来一定是来害他的。
“你就是害我儿子的凶手！”乔母明显也从乔兴的语气和表情中读出了吕尘的身份，她警惕地盯着对方。
“不是我干的。”
“我和小兴都走那么远了，为什么你们还不肯放过我们。”乔母显然把吕尘当成了其他什么人。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乔兴这事不是我干的，我来只是想看看他。”
“你别过来，我会信你吗！你要是再进一步，我就报警了！”
乔母说着打出了手机，另一只手却偷偷按下了呼叫按钮，这是单人病房。
“怎么了，怎么了！”
两个护士很快就赶来了，毕竟单人病房的费用是很高的，服务自然也是优先级的。
乔母指着吕尘，有些神经兮兮地说：“这个人，他想害我儿子。”
两个护士都有些无语，心想光天化日，人家一个瘦弱的中学生怎么害你儿子啊。
“我就是被他打伤的！”乔兴补充道。
两个护士猛地一呆，心想那罪犯不是已经被抓了吗，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是越狱？想到这里，二人转身边跑，刚出门却撞到了医生。
“吴医生，有坏人啊！”
吴国栋：......
紧接着他进门一看，屋中站着一个中学生，那瘦弱的身影总觉得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但又想不起来。
“你是谁，在这里做什么？”
看来他是没认出自己？可吕尘却知道他是谁，他就是当时给自己抢救的医生。不过这样也好，避免了许多麻烦。
“我叫吕尘，是乔兴的同学，我是来看望他的。”
“不是，他不是。他是害我的人——吕尘，我现在两条腿都废了，你还不满意，你究竟要怎样！”乔兴咆哮着，一个一米八几的男人竟然说着说着哭了出来。
毕竟是个十八九岁的少年而已，得知自己下半生可能都要坐在轮椅上，而仇人却在你面前耀武扬威，任谁都受不了吧。
“你就是害人的人，警察怎么没把你抓起来？”吴国栋怒道，他亲自为乔兴诊断的，知道那伤势有多重。
真是人不可貌相，谁知道这么一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瘦弱青年竟然能这么歹毒？
“等等。你确定他双腿不行了？”
“他双腿严重骨折，以后恐怕走路都有困难了。”
“嗯，原来如此。”吕尘瞄了眼乔兴的双腿，淡淡道：“我看你这腿还有得救。”
“你说什么！”
吴国栋和乔母同时诧异道。
“不可能，他这情况就是放在世界最先进的德国骨科医生手里也没得救！”
吴国栋以为这个年青人是在胡言乱语，正准备叫保安赶人，却听见他又说道：
“你救不了，世界上最先进的医生救不了，不代表我就救不了他。”
“你以为你是谁？我建议你去隔壁精神科看看脑子！”乔母怒道。
“吴医生，你可以自己去问问你们医院院长，你问他我吕尘是谁。”吕尘看着吴国栋的铭牌说道。
协和医院的院长，那天也在华杉的监护室内。
“我真是疯了，才会相信那个小子的话！”吴国栋在打通院长电话时心想。
“喂，小吴，有什么事？”
“院长，这里有个叫吕尘的，让我问......说他认识你？”
“什么五沉六沉的，不认识，我正忙着呢，你打电话就为了这个？”刑院长正准备大发雷霆批评一下吴国栋，却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问道：
“你说谁？”
“吕尘啊......”
“吕尘？是他！你万万给我把人留住，我马上过来！”
电话那头的语气变化让吴国栋一愣，难道这个年青人还真认识院长？
“吕神医！”
邢院长从会议室一路小跑赶到病房也不过几分钟，此时他还喘着气。
“您能光临我们医院真是蓬荜生辉！”
吕神医！他是吕神医？！吴国栋大惊失色，邢院长从华杉回来后就一直在说的神医就是他？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
吕尘淡然地点了点头，又对吴国栋道：“我没骗你吧。”
紧接着也不顾呆愣的吴国栋，直接走到了乔兴面前：“你真相信，那些人是我叫来打你的？然后栽赃给自己？”
乔兴正想反驳，却好似想起了什么，凝眉思考起来。自己那天本来是要直接回家的，却被郑扬拦住了，然后告诉自己吕尘在欺负陈美玲......
如果真的是吕尘要对付自己，那报警的又是谁？难道说......
“不管你明白与否，我只告诉你，这腿我能治。”
“你真的能治？”如果不是双腿被吊着的话，乔兴几乎要蹦起来了。
这世上没有什么要比你告诉一个即将失去双腿的体育爱好者，你的双腿有救了更好的消息了。
吕尘轻轻地用手触摸着乔兴的双腿，暗中运气灵气查探他的伤势。
“还好，不是很严重。”
乔母看向院长：“邢院长，他真的是......神医？”
邢院长点了点头：“如果这世上还有什么病是他救不了的话，估计也就只有耶稣能救了。我当时也不相信他这小小少年懂得什么医术......但他教会了我一个词，什么叫做人不可貌岁！”
“你按照这方子去拿药煎敷于伤处。”
邢院长偷瞄了一眼药方，问道：“这是为何治？”
“经脉。”
邢院长倒吸一口冷气，骨科有一句老话叫做，骨伤易治，经脉难疗。经脉的研究在古代以后逐渐失传，至今已成了虚无缥缈的传说。而吕尘随手便能拿出一方单子，若是真的有效，那可是价值万金啊！
25.大排档
“另外，把他们的医疗费也给结了吧，这是我的卡。”
吕尘知道乔兴也是单亲家庭，所以才起了同情心。
“吕神医，既然是你的朋友住院，这医疗费自然是可以尽量减免的，这单子......”
见邢院长欲言又止，吕尘便直说道：“院长若是有意，自可用去匡扶众生。”
邢院长登时双目放光，大喜道：“大善啊！吕神医不但医术高超，更是宅心仁厚，真是我辈杏林楷模啊！”
见邢院长一把年纪了却在那里拼命吹捧赞许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小年青，无论是吴国栋、乔母还是两个小护士都觉得有些梦幻。
自己真的不是在看小说吗？
“行了，就这样吧。”
吕尘淡淡道，这方子于他而言不过是随手一掷罢了，若真能在邢院长手中发光发热、救人于水火也算是一桩好事。
“小吕，对不起，我刚刚......”乔母有些抱歉地说道，她可不像儿子一样呆笨，怎会不懂情况。
这世上哪有先害人，再费钱费力救人的事！
吕尘摆了摆手：“你好好照顾他吧，他虽不是我所伤，但终究因我而起，我如此只求问心无愧。”
......
吕尘回到家中，周宁早就醒过来了，奇怪的是她并没有吵闹，只是静静地在厨房里做饭。
“妈......”
吕尘已经做好挨批的准备了，本以为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没想到周宁却意外的平和。
将饭菜端上桌后，她没好气地看着吕尘：“愣着干啥，还不过来吃饭？”
“哦。”
吕尘心想以不变应外变，乖乖地坐了过去，拿起碗筷刚吃几口，就听见周宁一声叹息。
“唉，命苦啊！”
来了，吕尘心中暗道。
“妈，吃块糖醋里脊就不苦了。”
这是吕尘第一次给周宁夹菜。
周宁苦涩道：“糖醋里脊虽甜，但解不了我心里的闷啊。”
“妈，你放心，不就是高考吗，学校就是给个考试名额而已。之前郭老师你知道吧，郭老师说她会帮我找个学校，然后我一样可以参加高考。”吕尘只能扯郭碧然的虎皮来竖大旗了。
“郭老师？郭老师一个实习老师，哪来那么大本事啊......”
就在吕尘费尽口舌终于骗过周宁后，她突然又想起另一件事情：
“你把人打成重伤又是怎么回事？”
吕尘：......
周宁这个女人吧，哪都好，就是啥事都要刨根问底，尤其是事关吕尘。也许，天底下所有的大能修士在年少时候都有这么一个又爱又恨的母亲吧！
......
“喂，吕尘，是郭老师！赶紧麻利的！”
没几天，郭碧然还真得来找自己了！本以为她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她还真去帮自己找了出路？
在周宁的催促下，吕尘就像做错事的猫咪一样被她扔了出来。
“喂，麻麻，现在是晚上啊，郭老师会晚上带我去找学校吗......”
尽管吕尘一万个黑人问号，但耐不住周宁把门一关便万事大吉。
郭碧然笑嘻嘻地望着吕尘道：“小吕尘，我帮你搞定了！”
看着这萝莉身御姐心的小姐姐，吕尘无奈问道：“郭老师，你这么晚找我出来不会就为了这个吧。”
“当然不是啊，我帮你找好学校了，怎么样，高兴不！”
“高兴。”吕尘面无表情道。
“那你不请我吃一顿？”郭碧然亮晶晶的眼睛一闪一闪的。
“走吧，你要吃啥。”吕尘那张一百多万的银行卡办点小事是足够了。
当郭碧然把吕尘带到江边的大排档后，吕尘有些惊讶，本以为她会去什么高级餐厅，再不济也是大饭馆吧，可谁知道她会来大排档。
“你什么眼神啊，你那么穷还看不起大排档啊。告诉你，大排档你是吃不起的，一只大虾就得一百块！”
“姑娘，你说笑了！那是绿岛大虾，我们这都是平价烧烤，好吃又不贵，两位不来几串？”一个笑盈盈的矮个小伙热情招呼着。
“行吧，上菜单先！”郭碧然爽声道。
对于烧烤，吕尘是不怎么吃的，一来价格稍贵且不卫生，二来他总是一个人。
烧烤这种东西，吃的并不是味道，而是情调。在夜风徐徐的江边，一群光膀子撸串那叫兄弟，一对男女对食那叫浪漫。
“保哥，是他！”
这桌是四五个正在喝酒的汉子，其中一个指着吕尘那边说道。
“我去给这小子开瓢！当初那么嚣张，现在没了沈家的庇护，他算个屁！”
胖子荣醉醺醺地拿起啤酒瓶，正要疾步冲向吕尘，却被陆天包拦了下来。
“保哥，你这什么意思？”
胖子荣不解道，陆佑福打过招呼了，让他们都和吕尘划清界限。
“算了。”
“为什么？”胖子荣还记得当时吕尘是怎么当着众人打他手下脸的，也是不给他面子。
“你特么打得过人家吗？”陆天保心中想到，却没开口说话。
胖子荣还想冲过去，直接被陆天保一带，坐到了板凳上。
“我说话不好使了？”
胖子荣被这么一拽，酒劲也醒了几分，才想起他保哥始终是他保哥，便猛地灌了一口酒，没再出声。
过了一会，陆天保看着那桌前瘦小的身影悠悠道：“你们知道我这个人最大的优点是什么吗？是会做人！”
说着，陆天保指了指吕尘，又道：“别看他此时落魄如丧家犬，谁知他日会不会一飞冲天。俗话说，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但也有话说，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我们和他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又何必自讨没趣？”
这时胖子荣才想起吕尘那诡异的身手，如果自己刚刚真的拿着酒瓶过去的话，恐怕这个瓢儿是要开在自己头上了！
“老板你过来一下！”
听见陆天保的吆喝，大排档老板战战兢兢地走了过去。
“你这样这样......”陆天保指着吕尘那一桌，在老板耳旁说道。
老板有些意外地啊了一下，然后练练点头，走向了吕尘那一桌。
“小吕，怎么是你啊！”
这个人吕尘当然认识，是他之前打工洗碗时大排档的老板，除了抠门以外其他都还行。
“是文老板啊！”
大排档文老板笑了笑：“哈哈，我说你小子怎么不来打工了，原来是交女朋友了啊！”
郭碧然听见这话脸都羞红了，不知道是不是江风太大了，吹得她张不开嘴，她居然没有反驳。
“不是，是我老师。”
“这样啊！”文老板饶有深意地瞥了眼坐在那里一脸娇羞的萝莉，心里感慨自己怎么就没这福分。
“对了，小吕啊，你以后是不来了吗......”
吕尘以为他要找茬，毕竟按照小说里的剧本，此刻就应该是他嫉妒自己能和漂亮妹子吃饭然后羞辱自己......
岂料文老板从白色围带里掏出了油滋滋的几张红票子。
“这是你之前的工钱，既然你以后不来了，那我就一次性给你结了！”
文老板说着暗中指了指另一边的一桌人：“你们吃完早点走吧，那边是几个混混，别等会惹上事。”
吕尘看了眼，发现都是几个熟人，于是就懂了文老板是在暗示自己，但他仍旧不慌不忙地吃完了这顿饭，然后才和郭碧然扬长而去。
在他们离开后不久，一个留着八字胡的蓬蓬头漫不经心地走到了大排档。
零碎的刘海遮挡住了他半边眼睛，另一只暴露在外的眼神中只有懒散和冷淡，看样子他似乎是个三十多岁却一事无成的废物大叔。
他走到吕尘之前坐过的那一桌，用手指摸了摸桌子。
“三分钟。”
他把烟丢在地上，还没忘记用脚踩灭。
26.突发事件
郭碧然本来是打算明天就带吕尘去学校报道的，结果在江边吃完饭，还没走几步路，她就接到了一个十分突然的电话。
是她老家打来的，乡长说她奶奶生病了。
郭碧然的父母在很小的时候就带着她弟弟外出了，然后十多年来一直没有过音讯，她是她奶奶一手带大的。比起遥远陌生的父母，奶奶才算是她真正的至亲之人。
“让我和你一起去吧。”吕尘说道。
现在是晚上八点多了，一个女孩子在外奔波总是不大好的。
“不行，你明天要读书啊......”郭碧然话说了一半，拍了拍自己的额头，真是急糊涂了。
“走吧！而且我是个神医，你奶奶要是真有什么，我也能给她看看。”
吕尘讲的是实话，但郭碧然却全然当做是他在说笑：“行吧，你跟我一起去，顺带给你办手续！”
原来，郭碧然给吕尘找的学校就是她老家那边的一所中学，虽然比不上二中，但是参加高考是肯定可以的。
从魔都打车到隔壁嘉城田乐乡花了七百多块钱，在两个小时的颠簸后终于到达了郭碧然老家。
这里是典型的江南水乡，村落都是沿江傍湖而建。在一片片洼塘间种植着许多的果蔬，嗅着青草的芬芳还能听见一阵阵虫鸣，一点都不像城市里的夜晚那样死寂。
郭碧然用手机照明，心急如焚地往自家老宅走去，还没进屋就听见一阵喧闹。
“郭大娘，你怎么这么倔，跟你说了，你这病得上医院！你怎么就不信！”
“咳咳，我没事，你走吧......”
“我还不了解您，不就是钱嘛，只要您答应那家一声，大家就是一家人了，您日子不过得比这周围谁都舒坦？”
那中年女人还想说话，却听见木门咯吱一声被推开了。
“哎，然然，你这么快就回来了呀！”中年女人谄笑道。
“林婶。”郭碧然打了声招呼，直接掠过了她走向坐在床上的郭老太太。
“奶奶，你怎么了？”
郭老太太拉着郭碧然的小手道：“然然，你怎么回来了，奶奶没事......咳！”
她刚咳了一声，又憋了回去。
郭碧然轻轻拍着郭老太太的背：“奶奶，我们去医院！”
郭老太太突然想起了什么：“然然，你明天不是要给学生上课吗？怎么跑回来啦......奶奶不要紧，你别耽误工作啊！”
郭碧然还没告诉过她自己已经辞职的事情，郭老太太也一直以为她还在二中教书。
郭碧然父母在走了以后就没有给她寄过一分钱，这些年完全就是靠着奶奶一手把她拉扯大的。好在她爷爷在离世之前留下了一笔不菲的保险金，不然二人恐怕就只有饿死在这穷乡僻里了。
林婶见二人叙话也不搭理她，呆下去也是无趣：“然然，你明天赶紧送奶奶去医院吧，我看她情况不大乐观，都咳了一阵子了，今天还晕了一回......钱不是问题啊，之前我给你说的那个事儿，你好好考虑啊！”
林婶一转身就看见了正站在门口的吕尘。
这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是？
尽管心里有些疑惑，但此时却不方便问出口，林婶只能带着疑惑走了。
“然然，你别听她的。这种事情要看你自己，如果不是找到自己喜欢的人，又怎么能为了钱财牺牲自己的幸福啊！”
郭老太太拍着郭碧然的手说道，那语气一点都不像是七十多岁的人。
“对了，然然，那个小伙子是谁啊，你把人家带来也不招呼人家。”
郭老太太虽然眼睛眯着睁不开，但眼色却很好，她早就发现吕尘了。
“哎呀，我怎么忘了！”
郭碧然心道，急忙给吕尘找了一张小木凳。
这间不到三十平的小木屋里，虽然家具都很陈旧，整体环境却十分干净整洁。在微弱的黄色灯泡照射下，郭老太太似乎正望着自己微笑。
“郭奶奶，您好，我是......”
吕尘还没说完，郭老太太就伸手抓住他的胳膊，一脸慈祥道：“好，真像我孙子小虎。”
郭老太太似乎已经知道了吕尘的身份一样，并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你虽然年轻了点，但人很精神呐，就和当年我老头子一样！”
吕尘在郭老太太抓着他手的时候，也悄悄运气在查探她的身体状况，发现她体内淤积着一股寒气，这也是为何她一直咳嗽的原因。
她见到吕尘后精神状态也不大对，絮絮叨叨说了一会，竟然睡了过去。
“你奶奶之前也这样吗？”
“没有，她之前都很健康的，这咳嗽病也是老毛病了，但是从来没晕过。”郭碧然也发现奶奶有点不对劲，见到吕尘后居然一点不生疏，她该不会把吕尘当成弟弟小虎了吧？
她弟弟郭碧虎比她小两岁，却有十多年没见过了......
还好是夏天，天气不是很凉，吕尘在凉椅上凑合了一晚，这也弄得郭碧然很是内疚。
她虽然也有二十三四岁了，有时候做事却和小孩一样。
“啊，奶奶的额头怎么这么烫！”
第二天一大早，郭碧然就发现郭老太太在发高烧，吕尘过去一看，发现她情况有点严重，便道：“我来背她出去，你去外面叫车，送她去医院。”
吕尘虽然可以治某些绝症，但就他目前无法运用灵力来说，对这些病毒性的疾病还是束手无策的。
他能够大致看出对方的病因，但真的要治好，还是需要医疗手段。他不是神仙，不可能吹一口气就能包治百病。相比于大费周折去炼药，还不如直接送医来得高效。
......
“谁是郭梅冰的家属？”
“我我我！”
郭碧然在一群排队的家属中跳着摆着手，她奶奶经常给她说她和爷爷年轻时候的浪漫故事，她说嫁给爷爷后就给冠上了夫姓。
“去把费用先结了吧。”医生拿着医疗单，又接着道：“幸好送来得及时，晚来一分钟人就没了。”
吕尘知道这是医生的习惯性用语，也不会傻到去揭穿他。
“啊，两万？怎么这么贵啊！”郭碧然看着诊单上的费用，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她是重感冒引起的急性肺炎，后期要进行病毒性治疗的，你要是去大医院，这价得翻倍！”
医生说完就走了，他不管病人家属缴不缴费，也不管他们缴不缴得起。做医生的人，大多见惯了生老病死，有些事情不是光靠同情就能解决的。
上这一趟医院，几乎花光了之前全部的积蓄，此时她又没找到新的工作，接下来真的是穷到只能吃土了。
郭碧然正打算去缴费，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她转身想走，对方却冲上来抓住了她的手。
“碧然，你往哪里去？我有这么可怕吗？”
“你放开我！”
这个人是郭碧然的高中同学田光，之前一直苦苦纠缠她，直到郭碧然上了大学才暂时摆脱。
“碧然，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你干嘛一直躲着我？我知道你奶奶病了，我是特意来探望她的！碧然......”
田光蛮横地拽着郭碧然的手，丝毫不顾及她的感受以及周围人异样的目光。
“看什么看，这是我女朋友！”
“谁是你女朋友，你放手！”
“喂，傻大个，你够了。”
随着这淡淡的一声，田光感觉自己抓着郭碧然的手一麻，便再也使不出力气了。
吕尘提着两包中药材，一脸不屑道：“人家都不把你当朋友，你还要强扭瓜，真是不要脸皮。”
说着，他还做了个鬼脸。
“小子，你特么是谁？管得着吗！”
田光话语一落，便见郭碧然躲到了吕尘身后。
“好哇，你们......”
他指着二人，感觉自己头上绿油油的。
深吸了两口气还是止不住自己胸中的闷屈，便提拳打向吕尘，却不想对方一个闪身一个顺手把他甩到了地上。
“和你有关系吗？”吕尘反问道。
“好，你很好！你们给我等着。然然，你是我的，跑不掉！”
田光吃了瘪，但也不好在这里继续闹下去，放了句狠话就气冲冲地走了。
“吕尘，刚刚真是谢谢你了。”
郭碧然说道，她也没想到看似瘦弱的吕尘竟然能够一手甩开人高马大的田光。
吕尘摇了摇头：“郭老师，你这么帮我，我可不能袖手旁观。”
“对了，你别叫我郭老师了，我也不是你老师了。而且老师，听起来老气横秋的。”
“行吧，然然姐。”吕尘随口叫到。
“这个称呼倒还勉强可以接受，你拿的是中药？”
吕尘提了提手中的中药材：“这些熬成汤汁服用，就可以解决郭奶奶的老毛病了。”
“这是谁开的方子啊，这边医生没有开中药方啊......”郭碧然说着，却突然想起吕尘说自己会看病的事情，不可思议道：“这是你自己开的？你真的懂医啊？”
郭碧然心想，如果不能用的话，岂不是浪费钱了，但她又不好拒绝吕尘。
“刚刚那个人是谁。”吕尘好奇道。
“村长的儿子，也是我高中同学，一直对我有那方面想法。之前林婶来我们家也是为了这个，但是我又一点都不喜欢他......”
实际上，郭碧然不单是不喜欢田光，甚至可以说是厌恶。
田光根本就是个毫不讲理的流氓，仗着自己家里有点钱就在乡里胡作非为。每次郭碧然回来都要避着他，不然绝对会被骚扰得不得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