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你凭什么
6号宿舍楼256号寝室，久未露面的陆道升和左文杏先后走了进来。
没办法，年末将近，总有那么一次班会不好翘掉。
另外陆道升和左文杏从年中开始就一门心思投入了游戏平台的研发工作中，高强度工作了半年，也是时候歇口气儿给自己换换氛围了。
大学生活就是个不错的切换。
开开班会，回忆回忆自己前世曾经的样子，感觉会挺不错的。
班会过会儿就要开始，再等十来分钟就应该要出发了，只不过史凯旋见人齐，变得很有兴致，开始滔滔不绝地八卦这半年来学校里的知名八卦和吐槽评奖评优没自己什么份儿，都让“混得好”的给占了。
陆道升和左文杏听得津津有味，王贤亮依然一副我要努力出国的样子，恨不得这点时间也抠出来装模作样地翻翻GRE单词红宝书。
侃了会儿大山，有搭没搭地边聊边走到开班会的教室，陆道升和左文杏自觉坐到了最后一排角落的位置。
平时都没怎么参见班级活动的，罪过罪过，就不跑显眼的地方膈应人了。
班里的谁谁谁让陆道升现在去认都认不全，还是低调点当个局外人、小透明、吃瓜群众更符合自己从前世开始就养成的习惯。
辅导员倒是认识的，真有点羡慕。
辅导员看着永远那么年轻，自己和左文杏进校的时候还算容颜青涩吧，现在在学校里走居然会被人当研究生……
惨不忍睹的被问路精力，好心帮忙还被扎心，真的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当然，陆道升也知道这是坚持锻炼的效果。
前世大学体育老师和他说过，坚持锻炼，会加速新陈代谢和机体成熟，让年轻人看着显老，比如让二十岁出头的人看着像二十六七岁的。
但是，等年纪大了，坚持锻炼能延缓机体衰老，反过来让人看着显年轻，比如三四十岁依然看着像二十六七岁。
总结一下，坚持锻炼，年轻时看着显老，中年老年时看着显年轻。
陆道升和左文杏显然处于年轻时看着显老的阶段。
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哭泣。
班会按部就班地开着，总算要到关键的部分了，评奖评优。
对于陆道升和左文杏来说，完全不在乎。
但对在坐的其他学生来说，这关系到对他们来说不菲的奖学金，对未来保研的加分，出国的简历好不好看……等等，没法不重视。
但有时候就想《新约》里马太福音中的寓言那样：“凡有的，还要加倍给他，叫他多余；没有的，连他所有的也要夺过来。”
正当陆道升准备全程打酱油等开完班会拉左文杏去女生楼附近的球场逛逛时，辅导员开口说道：“……陆道升。”
陆道升根本没注意前面在说什么，刚那会儿满脑子都在想学校附近有啥口味不错的馆子可以玩饿了去去，听到被叫名字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被点名了。
更奇怪的是，在辅导员的带头下，教室里响起了零星的鼓掌声。
陆道升快速冲左文杏眨了眨眼，用眼神询问：“老左，这刚才发生了什么？”
“好像你得了什么奖啥的荣誉？”
左文杏也就稍微比陆道升强一点，明显刚才也是心不在焉的，但好歹知道是宣布陆道升拿了个什么奖。
陆道升见辅导员示意自己走上前去，只能懵逼地站了起来，疑惑这到底咋回事儿。
走上讲台，陆道升冲辅导员憨憨一笑，问道：“那个……我是得了啥奖嘛？”
“噗嗤……”
下面有同学笑出声来。
辅导员刚想解释，讲台下传来一声愤怒的质问：“陆道升，你平时都见不着人，拿了奖还一副稀里糊涂的样子，你凭什么拿这个奖？！
徐悦比你优秀多了，明明应该她得的！”
陆道升面对突如其来质问觉得更加的疑惑，还是眨了眨眼，问了句：“徐悦是谁？”
嘘声和笑声在教室里响起，不过扫了教室一圈的陆道升大概也清楚了，应该就是坐第一排现在正低着头抹眼泪的同学了。
面对不知道为啥“正义感”爆棚的女同学的质问，还有满眼噙着泪水的优等生，以及被自己破坏了氛围的班会，陆道升抽了口气，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辅导员本来想出来劝住，但陆道升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来处理。
辅导员响起了教导处主任和自己的聊天，见陆道升摆手，犹豫再三还是停下了。
看到整个班会的氛围早已荡然无存，陆道升用很无奈地语气对这位义愤填膺的女同学问道：“这位同学，我拿个奖，你发这么大脾气干什么？”
“你成绩怎么样？平时有积极参与学生活动嘛？徐悦哪点不比你强？你知不知道她为了这个校长奖付出了多少努力？！凭什么不是她拿？！”
陆道升算是闹明白了，感情是浦外的校长奖啊，这是浦外学生的最高荣誉，堪称保研无忧船票，简历镀金神器，正常来说是个学生都想要，对个别优等生来说可能是特别想要。
最痛苦的未必是差个十万八千里，而是只差那么一点点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厉害了啊，陆道升心里赞到，平时都没什么机会让计算机系的人得的，自己班里看来出现了一个该奖项的有力竞争者。
当然，不能算自己这个挂十三。
教室里气氛有些尴尬，对于眼前的“幼稚”陆道升也没啥不能理解，丝毫没较真放对的心思。
看着被自己从天而降地一个奖项搅乱了的班会，陆道升心里不知为什么，响起了一句歌词：
“全都是泡沫，是一刹那花火……”
希望体味前世那般的校园生活看来终究是种奢望，自己已经很低调不找事了，只求能近距离围观，居然这样都树欲静而风不止。
觉得自己藏着掖着半天结果就费劲了个寂寞的陆道升再次叹了口气儿，凝神想了片刻，问道：“同学，你看报吗？”
对面憋着不说话，陆道升也没等着，继续说道：“你可以去看看最新一期的《中国青年报》，再来说我配不配得这个奖吧。”
说完就意兴阑珊地准备结束对话下讲台。
此时，台下一个声音响起：“我去！是说陆道升这个名字听着好耳熟……”
等被全班目光集中时，只好紧张地补充了一句：“他是浦江市的十大IT青年新锐……一同获奖的还有陈天桥……李光亚、李建华、梁建章……
这活动记得好像是共青团上海市委、上海市信息化办公室、上海市青联等联合主办的……”
……
第285章 算你狠
政府给你颁奖是不可能拒绝的，更何况是背后牵头组织单位来头如此不小的情况下。
陆道升只能十分感动然后接受，顺带感慨一下树欲静而风不止，自己想低调都不行。
也是因为这样，陆道升才会突然涌起了要抓紧体验一下大学生活，免得以后享受不了作路人小透明的快乐。
事与愿违，被校方的一个“跟风发奖”之举给搅乱了。
不过除了尴尬了全班同学加辅导员，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至少陆道升感觉自己想穿了，也不再追求那些追求不到的体验。
前世自己真的年轻的时候的那些体验，重生后并不会因为年纪的重置而重新获得，自己早已失去了能体验青春的新鲜灵魂。
一个成熟老旧的灵魂……唉。
陆道升莫名地想起了前世很喜欢看的《西虹市首富》电影中的那句台词：“本来打算以普通人的身份跟你们相处，可换来的却是疏远，不装了，我是亿万富翁，我摊牌了。”
笑了，算逑。
云淡风轻地呵呵过班会，离开了校园，陆道升振奋精神进入了工作模式，再次消失在了同学们的视野之中，很久都没露面。
不过陆道升的工作成果在班会后没多几天就大张旗鼓地出现了——宝开游戏平台。
网吧里，被朋友拉着过来一起玩的赵小虎无聊地扭了扭脖子。
对手实在是太菜，自己还没发力，对面就已经倒下，就这还配叫清江区扛把子？太搞笑了。
不过怎么也算高度注意力集中的情况下连续打了几场星际对战，松下来感觉还是有点脑袋发胀，得休息一会儿。
对赵小虎这样的年轻人来说，玩电脑的休息几乎不可能是站起来走两步或是做做眼保健操，那多没意思。
相应地，关闭《星际争霸》的游戏界面后，找找有没有休闲一点的游戏随意打两把才是首选。
网吧的管理系统无疑是嘉盛旗下海雀的网吧管理系统，拥有独步全国的下载技术支持，已经在几天前完成了宝开游戏平台的下载与安装。
而安装好的宝开游戏平台这次自带了几款由嘉盛游戏部门开发的游戏，囊括了大中小型游戏。
比如大型的有《刀剑封魔录》（像素工作室），中型的有《抗日·血战缅甸》（祖龙工作室），再有小型的如黄金矿工（就是往土里甩钩子拉大小不同的金矿的游戏）这样体量很小的小型游戏。
赵小虎看到了设计风格领先了少说几年的宝开游戏平台，颇有兴趣地点开，然后眼睛就被牢牢地锁在了宝开游戏平台的界面上。
精美的界面设计，有趣的游戏介绍，还配有好看的图片和小视屏，赵小虎只恨自己不能分身，看着都好好玩，都好想试一试！
怎么办啊，到底先选哪个游戏开始玩？！
不管了，《刀剑封魔录》，就是你了！
“碰！”地一个弹窗，提醒道：“请登录您的QQ账户。”
并且在弹窗的下方，有一段说明文字，主要解释为什么需要登录QQ账户，登录之后可以得到怎样的服务，并且希望用户提供更多的安全信息，以保障账户在遇到盗窃等风险时可以有效寻回。
赵小虎不是莽撞的人，饶有兴致读了起来。
见到说可以帮助用户在后台保存游戏存档，以使得用户可以切换不同的电脑进行游戏而无需从头开打，赵小虎再无犹豫，马上输入了自己的QQ账号密码要进行登录。
在点击登录按钮时，赵小虎还注意到有个选项是让用户选择是“家用模式”和“非家用模式”，默认勾选的是“非家用模式”。
陆道升知道目前大多数人还是在网吧上网的，所以特意要求开放团队实现了双重模式的支持。
如果选家用模式，那没什么好说的，就正常的一次登录长期有效。
如果选非家用模式，那么就会在退出游戏平台后很短时间内就将认证失效掉，必须重新登录才可以使用。
这样适合在网吧等公共上网场所进行游戏，减少了账户被滥用和被盗的风险。
后面的故事就很简单了，赵小虎拒绝了后面所有星际对战的请求，专心沉浸在宝开游戏平台的游戏中难以自拔。
并且在回去之后使用自己电脑时，看到hao123网址导航首页上出现了宝开游戏平台的广告，立马点了过去下载安装。
赵小虎还注意到，在游戏平台的游戏商场中，有一些游戏竟然需要支付1QQ币进行购买。
一个QQ币才几个钱……赵小虎的QQ账户上就有几十个QQ币，都是之前取消QQ秀时退回到账户中的，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居然要付费的都只要一个QQ币……全买下来也花不到自己的账户零头啊，买买买！
然后自然又是沉浸在新鲜游戏中幸福的一天。
直到第二天再次上线，赵小虎才发现有朋友给自己发消息，能不能赠予他几个QQ币，因为家里管得严没法用手机充值，最近也去不了网吧，等上学了请他喝汽水。
这有啥不行的，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
在赵小虎又一次沉浸在游戏的快乐中时，全国各地，类似的情景正在不断地上演。
而类似的场景要不了多久，也会在海外出现。
陆道升从来没有只做国内市场的想法，出海是第一时间就会干的。
当然，由于汉化需要稍长的时间，海外宝开游戏平台的发行会稍微晚点。
至于是否担心盗版……
宝开游戏平台第一批游戏大多数是免费的，少量是需要一个QQ币支付。
游戏平台提供更稳定的更新、不会引入各种流氓软件和病毒、还提供论坛和各种排行榜供用户发表观点及展现实力，整个的体验随便吊打任何盗版。
更狠的是，盗版能依仗的最大优势，即廉价，在免费攻势之下啥都不是。
我都几乎不收钱了，你盗版还有什么生存的意义？
真有用户为了不注册嘉盛QQ的账号而选择“高价”购买盗版？闹呢。
盗版商只能表示嘉盛算你狠。
陆道升正和员工站在写着数据的看板前为宝开游戏平台的攻城略地感到兴奋，陈天桥带着人找上门来了。
……
第286章 对比
和陈天桥一起来的还有阎焱，两人都显得有些行色匆匆。
来得突然，陆道升也没做过招待的准备，办公室里只有些饮用水、水果和少量零食。
不过显然陈天桥没心情关心陆道升平时喜欢吃什么水果零食，只顾得上喝了口水，就匆匆开口问道：“道升，你最近发布的游戏平台上的游戏都是嘉盛自己开发的吗？”
陆道升点点头：“对呀。”
陈天桥又问了句：“那背后的游戏引擎也是嘉盛员工自己研发的？”
“是啊。”
边说陆道升就边笑，这个是真的开心。
全中国的非外资游戏公司，目前唯一具备游戏引擎研发能力并且成功应用的就只有嘉盛一家。
果然，得到肯定回答的陈天桥陷入了沉默，阎焱坐不住开口道：“陆总，那我直接说了，嘉盛的这部分游戏引擎团队能不能也注入盛大？
盛大能有自研的游戏引擎技术在手上，上市的估值肯定会大幅提升，你也是盛大的大股东，这对你对天桥老弟都是大好事。
而且作价什么的好商量，我们从不亏待朋友。”
陈天桥和阎焱是从美国急匆匆飞回来的。
在陆道升带着嘉盛的整个游戏事业部干得昏天暗地的近半年时间里，由于太忙，没怎么顾得上和陈天桥他们交流，陈天桥一行也认为陆道升至少对软银投资不排斥，不必在显然沉迷写代码的时候逼迫太急。
为此，阎焱还私底下表达过，嘉盛做到今天，当老板的还亲自下场写代码抓产品，看来是个缺乏领导艺术，喜欢事必躬亲的人。
再这样下去，事业很难做得大。
陆道升不知道阎焱这么评价自己，知道了也会觉得他说得应该有道理。
但问题是自己技术男症状犯了收不住啊，不亲自下场咋办，憋死自己么？
而且陆道升也不觉得有啥大问题，陆琦大佬当管家真挺好用的，而且自己不下场很多超前的想法真的很难落实。
相比于陆道升黑夜白天地窝在嘉盛的办公室里写代码，阎焱和陈天桥则是曾经跨过山河大海也穿越人山人海了。
几乎走遍了美国，就为了给盛大找到一家拥有自主研发游戏引擎技术的合适公司进行收购。
对于目前的盛大而言，吸金强度毋庸置疑，但营收几乎100%都是依靠代理的游戏，在自研游戏方面显得毫无建树。
资本市场对于游戏公司的估值非常慷慨，但是对于游戏代理公司的估值相比而言就吝啬得很了。
通常来说如果一家游戏公司能给四五十倍的估值，那么一家游戏代理公司能给到二十倍估值就算是烧高香了。
市场上的投资者普遍认为，拥有游戏自研能力的公司更具备内生成长性，只依靠代理游戏赚钱的公司收成非常看天意，本身的业务可靠性并不强大。
一旦代理的某款核心游戏进入衰退期，而又没有寻找到下一个爆款，那么再好看的业绩也难以为继。
但对于找到下一个爆款游戏，谁又能保证自己总是看得准呢？
实际上，阎焱本和陈天桥来可以不用这么辛苦地满美国到处找可以收购的有自研游戏引擎技术的游戏公司。
和前世不同，这一世盛大获得了嘉盛（陆道升）的支持，实现了对《传奇》的收购，并在《传奇》的交接中，盛大和嘉盛都从韩国人那边学到了一些游戏开发技术和设计经验。
接着两家公司的游戏研发力量就开始了分化。
嘉盛这边，陆道升从来没有让这些人闲下来过，除了指定各种各样“奇怪”的开发任务，还让他们做了很多的烧钱练手项目。
就是摆明态度不在乎花钱，反正就是养着你们不断试错不断成长积累。
随后，在陆道升收购了像素工作室和祖龙工作室后，这批嘉盛最初期的游戏技术力量就被陆道升向工作室派遣，即学习融入工作室，又配合工作室调整研发流程和技术选型，向嘉盛的体系靠拢。
再之后，陆道升主持了嘉盛游戏部队的整编，推出嘉盛游戏平台，调动全员参与设计研发。
并在此期间派出了人员支持暴雪的《魔兽世界》开发，也学到了不少先进的研发经验和理念。
总之，在一系列的带头烧钱努力做游戏的表率下，嘉盛的游戏研发力量终于步入正轨，开始能自我生长，并且技术和游戏设计上出现了1+1+1（嘉盛本部人手、像素工作室、祖龙工作室）远远大于3的效果。
反观盛大，由于陆道升介入之前开发STAME2.0虚拟社区难以为继的惨痛经历，陈天桥当时给出了2年内不许提自主开发的说法。
而在接收《传奇》后，失去了控制权又被金钱所诱惑的韩国公司人员展现出了非常积极配合的态度，工作态度非常好。
这时候，让自己的人彻底接手，肯定会存在经验不足见识不足的问题，少不了采坑。
而保留韩国公司的人员进行维护，则能省不少事情。
主动权在握，没有如前世那般有被剥夺《传奇》的隐忧，陈天桥做出了更符合商业思维的选择，一直保留了韩国团队的业务支持。
其后，更是一路网罗各类韩国游戏进行代理，例如《泡泡堂》、《彩虹岛》、《热血英豪》等，以至于盛大的自有游戏团队一直是在进行代理游戏相关的工作，没有进一步向自主研发进行发展。
如今到了想争取上市的时候，方才发现自主研发力量对估值很重要。
多一个能自主研发的招牌，居然就能多拿一倍多的钱，这事儿谁会不干？
总之，在阎焱眼里，甚至是陈天桥眼里，游戏的自主研发还只是一个撬动估值的杠杆工具。
只不过目前这个工具的撬动能力让人十分动心，所以会不辞辛劳地一直寻找。
但是结果却令阎焱和陈天桥两人大失所望。
这期间还出现一个小插曲，那就是一次陈天桥在吃饭的时候听到员工谈论嘉盛在自主研发游戏引擎。
当时陈天桥过问了一番后，和阎焱说到了这个事情。
结果阎焱用很轻蔑又很自信的语气问陈天桥，你好歹也不是什么游戏行业的新人了，你真的觉得中国游戏公司具备自主研发游戏引擎的实力嘛？
陈天桥现在在游戏圈的地位和武林盟主差不多，平时有事没事找来的人是不少的，他也见得多了，没觉得哪个能入自己的眼。
想了想，只能一笑了之，抽空陪着阎焱往美国跑一跑。
直到在美国苦寻无果之时，看到宝开游戏平台的新闻，以及关于其游戏的盛赞，才意识到嘉盛真弄出来了自个儿一直在苦苦追寻的游戏引擎。
现在就看陆道升想开什么价码了。
……
第287章 碰撞
嘉盛在北京租用的科荣写字大楼的负一楼是配有食堂的，可供租户公司的员工就餐。
只不过嘉盛的员工没人去地下一楼的食堂吃饭，而是每天中午等着瑞安食品的人送来丰盛美味的热餐，在办公区的大开放空间摆好，供自己取用。
不仅不要钱，质量还吊打负一楼食堂的饭食，除了和自己的钱和胃同时过不去，实在是没理由去负一楼食堂找虐不是。
唯一稍微麻烦的是要提前说一声自己要吃饭，好帮助瑞安食品的人统计就餐人数，提前准备足量的饭菜。
附带效果，嘉盛办公区周边的公司员工都被馋哭了。
要和嘉盛员工打好交道，以便今后被带着体验体验嘉盛的工作餐，这成了大楼里里颇为流行的想法。
也不是没有其他的老板打听过瑞安食品做不做别家的生意，但都在听到报价后选择了知难而退。
太贵了。
瑞安食品，看就知道是陆道升舅舅张瑞安负责经营的。
由于业务范围小，陆道升对员工配餐的要求还贼高，食材的品质，卫生的把控，员工的培训等等，这个成本就低不下去。
而同时，陆道升认为只有保持一定的高毛利率才能促进企业不断升级发展，所以不仅拒绝了舅舅张瑞安压价的建议，还把价钱又给提了提。
至于会不会被人诟病说你这样是利益输送云云，陆道升只能表示你不看看嘉盛是谁的，我自己输送自己公司的利益给我自己？
目前瑞安食品的业务体量还不大，主要是嘉盛的员工数量还不算太多，其他公司也没哪家会为了确保员工吃好而大幅增加公司成本。
有意收购星海潮网吧的买家越来越多，网吧证和网吧的行情继续随着网吧管理政策的收紧而水涨船高。
陆道升是建议张瑞安早点脱手星海潮网吧，瑞安食品可以做成很大的事业，比网吧的前景打多了。
只不过现在嘉盛员工还少，连带瑞安食品的规模就不大，毕竟不需要那么多人手来照顾嘉盛那么些员工吃饭。
考虑到一些老朋友们可能在自己卖了星海潮之后没有着落，张瑞安希望等瑞安食品规模再大一些，接得住更多的人手再说。
陆道升虽然觉得通过星海潮张瑞安已经完成了救急的目标，后面不用太操心了，但是既然舅舅老人家想这么干，那就随他去吧。
只要嘉盛的员工能稳定吃上健康营养卫生的工作餐，其他的对陆道升来说都是小问题。
大开放空间的用餐点，几个游戏部门的员工正在边吃边聊天。
例行品评完今日份的菜品后，几人聊起了最近的八卦。
“哎，你们这两天有被盛大的人联系嘛？”
头发和胡须都很浓密，看着颇老气实际上很年轻的小程压低声音问道。
“嗨，你那么小声干嘛，这又不需要藏着掖着，陆老板说了啥你忘了。
有啊，最近盛大的人差不多把所有的游戏部门员工都骚扰了个遍吧，呵呵。”
陈天桥和阎焱和来的时候，满以为这事儿很好谈，毕竟你好我也好，有钱一起赚的事情，有什么问题。
不过是需要一个名头，一个中国研发能力第一的游戏部门的名头，人什么的根本无所谓。
完全可以通过各种操作后，把名头交给盛大，等上市了把人再还给嘉盛，在这之前还是接着干嘉盛的活儿都行。
结果陆道升不上道，先花了老长的时间和陈天桥谈如何组建游戏研发团队，如何保障研发团队的技术发展，以及欢迎盛大派遣人员来，嘉盛可以负责帮忙培训，然后大家一起合作把国内游戏研发技术推向新高度。
然后被陈天桥、阎焱泼了盆凉水，闹半天才明白二人只是想做一个概念给盛大上市用，完全不是自己之前认为的，陈阎二人找上门来是因为想拔高盛大的游戏研发能力。
清醒了的陆道升内心一点都不感动，然后拒绝了二人。
很简单，哪怕前面是金山银山，敢这么折腾自家的员工就为换点资本市场的钱的事儿肯定不能干。
到时候钱看上去赚了不少，实际上会彻底失去嘉盛所有员工的信任。
你把员工当猴耍，把资本市场当猴耍，最后自己是不是猴可不好说啊。
对于阎焱，了解一点前世历史的陆道升不觉得他会对企业的长期发展有什么上心之处，老实说预期之内，除了感到不太喜欢人家那投资人风格，其实也没多大感觉。
但对于陈天桥，真的是一路走来费过不少力气，努力施加过影响了。
没想到，在核心问题上面还是没有看清楚。
不知道是本身人的思维方式就是这样，还是韩国游戏代理得太爽了，觉得现在就苦哈哈地搞技术而不去疯狂地抢游戏代理捞钱很傻。
陆道升觉得心里委屈，陈天桥恐怕也是。
最后看着要说着急了，阎焱估计觉得双方不撕破脸对后续的安排很重要，走出来当了一次恶人，说道：“陆总，你这样天桥很难做的，两家关系这么好，盛大也不能来挖嘉盛的人吧……”
陆道升直接一句怼了回去：“只要盛大开出的条件让嘉盛的员工满意，只管去挖，我没意见！”
阎焱当时心里暗暗讥笑，陆道升这人真是没什么城府，随便挖个坑就跳了。
既然你大话都说出来了，那就别怪我下手了。
更搞笑的是，陆道升居然还认真地对自己和陈天桥说欢迎试一试。
陆道升时不时就会和嘉盛的员工讲：“我不反对你们跳槽，如果嘉盛有不能满足你们的地方，离开也是个合情合理的选择，除了一些涉密情况，嘉盛不会卡着你们不放人。
但不卡人是不够的，你们都是嘉盛宝贵的人才，如果你有什么需要，我希望能在走之前表达出来，给公司一个解决问题的机会。
最后就是，希望各位决定离开嘉盛之前深思熟虑，我觉得嘉盛对待员工还是挺上心的，换个地方未必有这种好事，呵呵。”
对于盛大这波操作，陆道升也专门打过预防针，员工都有心理准备。
另外陆道升也想看看，金钱的力量和自己待员工的理想主义之间，碰撞到底是个什么结果。
……
第288章 给的太多
挖盟友公司墙角是个不太好看的事，但是他就是这么发生了。
陈天桥私下给陆道升通了电话，陆道升又一次很认真地表示了没有关系。
逻辑大概是这样。
嘉盛会不停做出新的成绩，嘉盛的员工一定会被各种挖墙角的，早有心理准备。
盛大不挖也有别家挖，所以……真没事。
如果盛大这次挖得顺利，那么自己还能早点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
反过来成了陆道升安慰陈天桥。
有时候陈天桥觉得陆道升这人挺奇葩的，但莫名地不难相处。
只不过陈天桥要是知道陆道升已经给他记小本本，以后有好事不打算带着盛大玩了，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餐桌上，小程惊讶地发现自己的藏着掖着很没有必要。
资历老一点的牛哥已经在边甩嘴巴边和同桌的人打赌这次盛大能挖到几个人走了。
小程不确定地说道：“起价就是两倍工资，还有几万块的签约费……估计想去的人不少吧……不知道对公司有多大影响……”
牛哥笑了笑道：“开得高又怎么样，盛大一个做代理的，要那么强的引擎干什么，自己研发游戏么？”
小程不明就里地点点头说：“对啊，就是做游戏吧……盛大的HR说盛大准备大力投入游戏研发……”
轻蔑地呵了呵，牛哥反问道：“盛大之前就怎么不想着大力投入游戏研发？为啥现在突然就想了？”
见小程一脸疑惑地样子，牛哥摆出了一副高深莫名的表情，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
牛哥资历老，时不时能透露些来自高层的消息，这点小程是知道的。
同样知道，这时候就是要把好学的表情摆出来，一副诚信求教的样子，牛哥一定会忍不住说几句的。
果然，牛哥那故作沉稳略带嘚瑟的嗓音响起：“小程你就是太年轻没有经验。
我问你，我们现在做的游戏其实还算单机游戏对吧，你要是不在嘉盛做，还能找到和嘉盛一样烧钱供你做游戏的地方？
别跟我说你看我们上线游戏平台后的数据好就觉得自己做游戏厉害哈。
没有免费政策分分钟盗版教你做人，没有陆总这样的老板养着，做单机游戏现在哪有什么出路。
盛大现在名气大赚钱多，那都是靠代理游戏赚钱，你觉得盛大的陈老板会和我们陆总一样，真心喜欢游戏，尊重游戏，愿意真金白银地烧钱没油水？
跟你讲吧，盛大这是想上市了，觉得只有游戏代理业务讲故事不好听，就想走捷径弄个游戏研发团队好撑门面，根本没有认真做游戏的想法。
你要是现在觉得钱多跑过去了，今后再想好好做游戏就难咯……”
坐边上一个打扮入时的年轻人以微不可查的声音嘀咕了一声，“给钱多还不好……”
不是所有人都喜欢嘉盛的管理风格，尤其是在技术部门。
形形色色人各不同，不同类型的技术人员在不同环境下的适应性是不一样的。
有些技术人员只是专业碰巧选了理工科类，但是主要的天赋在于沟通和做PPT，某些情况下更擅长把其他人的工作成果据为己有。
这种情况陆道升前世见多了，最初在管理考评制度设计的时候就有考虑，而且还在不断加码，对这类技术人员十分警惕。
基本的做法就是，陆道升亲自下场写代码，近距离了解程序员团队，并确认了一批有技术追求而不是PPT追求的，直接提拔。
于此同时，建立起了一套非常结果导向的管理习惯。
通俗点讲就是，就是你把事情做完，且质量够好，即后续没有出各种问题，那么恭喜你，等着发奖励就好了。
至于事情做完了后干什么，早点下班回家或者随便去哪里玩吧。
另一面就是，如果你是个嘴强王者，动手出活的效果不佳，陆道升也不说骂人批评，就是会显得没什么热情。
陆道升自己就懂技术，前世也积累了足够的见识分辨谁擅长做技术谁擅长演讲和做PPT，又是老板，这就让很多误入技术圈的交际天赋者很难受了。
有陆道升这样的领导，擅长交际表现不喜欢神研技术的人就很难受了。
其实陆道升本人很喜欢懂技术又会表达的人才，只不过落脚点永远在要在技术上。
不精研技术的人如果在嘉盛能顺利升职加薪，擅长技术的人就不想留在嘉盛了。
陆道升别无选择。
实际上，嘉盛游戏部门现在有人看到自己留着发展不大，被盛大高薪挖角即不磕碜还有好多钱拿，简直完美。
所以盛大这算不算花自己的精力和金钱帮嘉盛清理组织？
放下一份人力资源送来的资料，陆道升揉了揉眼睛，无奈地叹了口气。
嘉盛的工资水平本身就比行业平均水平高一倍左右，再被这么翻一翻就是三四倍的效果，加上不菲的签约费……人生巅峰的感觉真是只有一个点头的距离。
换句话说，有些人是本来不想走，但是盛大实在是给的太多了。
拢共不到七八十个人，一口气被挖走了三分之一。
对嘉盛的士气多少也有点影响。
很多人跑到盛大的工作室后，短期内就换上了大房好车，再不济一身行头也全部换成了更高档次，出来聚餐吃饭抢着买单。
陆道升也不可能拦着这些人和老同事私下叙旧（显摆），听之任之了。
有时候有些问题是无法靠主动出手解决的，只能熬时间。
陆道升在和游戏部门的全体人员开会时，谈到最近的盛大挖人，啥都没讲，就自信满满地说了一句：“感谢各位对公司的信任，向前看，我们要成为未来全球游戏的王者！”
会后，阮正问陆道升：“道升，你针不打算追究这些人吗？他们肯定把嘉盛的游戏引擎代码带到盛大了。”
陆道升陷在椅子里很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这背后主要是阎焱在使坏，追究起来主要惩罚的是陈天桥，现在并不合适和盛大翻脸……”
揉了揉眼睛，陆道升声音冷了下来：“但软银他们这么搞事情，是该收拾收拾了。”
……
追更难受可以养一养
近期加班过于厉害，更新会受影响，各位亲如果追更难受，就养一养，预计到春节之后能好点。
写书没有不希望自己成绩好的，不过更新不给力，咱也没那么大脸。
速度和质量，选质量吧，不然完本后会觉得自己写的什么玩意儿。
卑微打工人，日子会苦逼些，蛮正常。
但好的一面，不靠写书吃饭，只要自己书荒还在，还有愿意看的读者，坚持下去还是可以的。
题外话，在人口红利消耗殆尽之时，互联网的大厂们主动配合取消996，真的不是因为业务扩张乏力需要降低人力成本了吗？
更新少的日子，希望大家思考不少，哪怕学习工作繁忙。
第289章 地址栏战争
盛大那边没再找嘉盛搞事情，阎焱和陈天桥现在都忙做一团，根本无暇他顾。
陆道升对阎焱不是很爽，于是把凯雷投资集团找了过来。
这家全球性另类资产管理公司目前在中国名声不显，前世则是九城上市背后的推手。
陈大佬你不是想去美股上市么，找什么日本人，直接找美国人不就行了。
阎焱不得不费心费神地来笼络陈天桥，在对待嘉盛的态度上也明显改善，以求别被凯雷投资集团挤出局。
然后抽身出来的陆道升就有空歇口气了。
之前学校里的奶茶店已经关门大吉，陆道升也因为一次被搅和的班会懒得再当自己是大学生。
现在的陆道升也不去追求当什么围观者了，就一个人在图书馆的自习室找了个位置，找了本书当摆设，接着望着窗外发呆。
就像前世自己工作多年后回到大学后的那样……
“同学……”
陆道升被一个在自习室自习的女生打断了发呆，找帮忙看看电脑问题的。
陆道升看了来人一眼，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前的书，《现代日本经济》。
又抬起头，眼神中带着疑惑。
姑娘，你是怎么看出我会解决电脑问题的？
居然是一两年前在自习室碰到过自己，找自己处理过网络问题……
很快，陆道升就把这些疑惑丢到九霄云外去了。
因为女生请教的问题是……如何解决浏览器地址栏被3721和百度搜霸弄一团乱麻。
陆道升有点冒汗……这半年都在猛攻游戏平台，真没怎么管搜索的事情，没想到百度和3721，也就是李彦宏和周鸿祎已经掐起来了。
或者说，流氓软件已经开始为祸人间了。
前世百度和3721的争端不断，为了控制上网入口的竞争趋于白热化，甚至闹到了李彦宏和周鸿祎在法庭外拳脚相向的地步。
2003年9月，百度起诉3721，控诉其从2002年6月份开始，3721插件就一直屏蔽百度IE搜索伴侣插件。
不仅导致数百万百度用户无法使用IE搜索伴侣，同时让诸多网民对百度提供的插件服务产生误解。
百度高层表示，针对3721同时提起诉讼，主要目的是希望3721立即停止这种不正当的竞争行为，维护规范公平的竞争秩序。
百度是紧跟在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IC）后面提起的对3721的诉讼，一副趁你病要你命的打法。
并最终取得了胜诉。
在此之前，百度也不是没直接下场和3721对刚，一度安装了百度搜霸地址栏就会偷偷把3721工具卸载掉。
但在耍流氓技术上，3721更胜一筹，很快弄出交叉修复机制，即按照3721地址栏时，会偷偷安装3721的地址栏搜索和搜索助手两套独立的程序，如果卸载其中一个，又会被其他俩软件自我交叉修复。
面对如此难看的吃相，以及流氓不过的情况，百度直接诉诸法律，进行降维打击。
在地址栏的控制力上，3721具备先发优势，市场占有率暂时超过百度，盈利情况一度优于百度。
但是百度具备更先进的产品形态搜索引擎作为后盾，并且技术优势明显，其他各方面业务增长迅速。
双方谁都不肯退让，竞争对抗持续升温。
直到2003年，雅虎中国为了整合中区业务，希望通过搜索做大门户，时任雅虎首席执行官的杨致远决定不走自建路线，而是并购中国国内领先的搜索引擎，继而向百度和3721提出了收购意向。
据说当时给百度给出报价为1.5亿美金，且李彦宏还十分犹豫要不要出售。
而周鸿祎这边，很清楚3721自身的技术水难以和百度抗衡，继续打下去很可能被百度越甩越远。
看到雅虎的收购要约，且根据某些报道称，雅虎当时还提出可以向周鸿祎提供不亚于谷歌的搜索技术支持。
周鸿祎最终给出了比百度报价更低的1.2亿美金报价，和雅虎走在了一起：接受雅虎对3721的收购，并成为雅虎中国区总裁。
有雅虎的资金品牌和技术，加上自己积累的渠道人脉和颇有战斗力的团队，周鸿祎可能觉得这种组合的威力会很大，灭了百度不成问题。
当时为了整合雅虎北京，周鸿祎自掏腰包请公司上下到三亚玩。并且在酒桌上豪喝牛饮来者不拒，醉得一塌糊涂，摔进游泳池里断了两颗门牙，让中国互联网界多了一个“两颗门牙”的梗。
只可惜雅虎痴迷于门户，做搜索引擎的目的是为了做大门户，搜索引擎在杨致远眼中只是一个辅助地位。
而周鸿祎做3721起家，和百度又掐得昏天暗地，自然清楚搜索引擎才是未来的流量王者，门户只是交差，搜索才是自己真正的心头好。
这就不可避免地产生了矛盾，进而引起越来越强的内耗，最终以周鸿祎和雅虎“不和平”分手告终。
但百度可不会等着周鸿祎，大踏步地前进，很快就彻底甩开了3721和雅虎中国推出的一搜服务。
看着昔日和自己旗鼓相当的对手一跃成为中国首富，而自己一番雄心壮志却被雅虎内部的内耗拖累，个中酸爽，也许可以从周离开雅虎后注册的FU域名窥见一二。
3721、百度、雅虎这些恩怨情仇可以放一放，陆道升现在比较担心的是，陆琦是从美国回来，可能不太能适应这种颇有本地特色的饱和式流氓竞争手段，自己得赶紧回去看看。
判断了一下眼前的情况，陆道升遗憾地向女生表示不好处理，要不重装，要不就等一等嘉盛准备发布的一些电脑安全方面的软件？
要是陆道升知道现在3721插件具体的安装位置，且有启动盘可以不用启动Windows就处理硬盘内容，那倒是还能弄。
但陆道升别说现在不知道且没有启动盘在手，就是知道，想搞定也得花些时间。
像这种帮忙，超出了举手之劳的范畴，陆道升选择只建议，就不动手了。
想想前世自己大学认识的一位热心老哥，帮一个不认识的女生解决一个软件安装的问题，结果女生在背后吐槽装个软件竟然要花那么长时间。
当时碰巧听到的陆道升恨不得抄起手上教科书就拍那人脸上，吼一句你那破电脑被你造得恨不得七八分钟才能开一次机，学长帮你解决了多少潜在问题你知不知道？！居然能有脸抱怨？！
有时候求帮忙的人根本不理解问题的复杂性，有时候电脑问题看上去只有一个，处理起来就会一个接一个蹦出来。
陆道升对这种事情要么不碰，要接手就要处理到底，除非最后发现超出能力范围，得找更专业的。
所以，为了不坑哭自己，想当勇者也要慎重。
另外看占座位的物件摆放，这女生明显有男朋友。
是姑娘你对自己颜值太自信还是嫌我老陆长得太像好人……嗯？
陆道升也不反对姑娘们呵护自家男友，但你不能为了呵护自家的就让别人免费劳动吧？
一点都认识不到问题的复杂性，给修理费的意思也没有……唉。
没有理会女生失望的眼神，陆道升起身走出了自习室，赶着回嘉盛。
之前陆道升就针对流氓软件的防护专门拆出了一个小组，准备后面进一步扩容，现在的积累应该也够发布一款产品处理这些流氓软件了。
地址栏战争硝烟弥漫，嘉盛该入场了。
……
第290章 人工干预
陆道升回嘉盛一看才注意到，搜索事业部最近士气不高，和其他几个事业部形成了比较鲜明的对比。
游戏事业部不用多说，刚发布了宝开游戏平台，正是看着增长数据能笑醒的时候。
QQ事业部已经度过了最初砍掉QQ秀的阵痛期，已经重新拿回速度快速成长。
功能精简在初期对QQ的用户增长、业务营收等方面都产生了负面的影响。
与之相对，腾讯却在增值服务方面进展神速，各种OQ秀则是各种新款装扮如井喷般出现，各种风格令人目不暇接。同时新玩法也层出不穷，如好友互赠、亲密套装，情侣装扮等。
此消彼长，腾讯OQ在长期和嘉盛QQ的对抗过程中难得地取得了一回优势。
不过随着嘉盛QQ各类核心功能在集中了注意力的技术和产品团队不断优化下，逐渐和腾讯OQ拉开了差距，不知不觉中开始成为各处办公室内的主要即时通讯工具。
用户增长曲线也得以恢复，更胜从前。
张小龙的部下还曾经提出过疑议，说会不会年纪小一些的就会喜欢闪亮新潮的聊天软件，QQ既然要朝着简约的方向发展，要不嘉盛再推出一款适合年龄层更低人群的聊天软件？
当然结果肯定是被拒绝了。
闪闪亮亮要花不少钱，关键是花了钱还得多花时间和人聊天才能彰显这钱花得值，陆道升想了想觉得有点耽误小孩子学习。
同时陆道升和张小龙都一致认为只有集中团队的力量把核心功能做精做专才能拉开和竞争对手的距离，QQ秀这种功能显然不核心。
账户防盗、音视频稳定性、群聊扩容和提高文件传输速度等等功能才是核心。
不说嘉盛现在人少人手短缺，就是今后人多了，也应该集中精力搞大的，卖卖QQ秀才能赚几个钱……
安全小组也在陆道升的支持下升格为安全事业部，近期就会有力作推出，会有效打击百度、3721等公司推出的流氓插件。
一群受到感召的员工们干劲十足。
文娱事业部的进展陆道升也觉得不错，虽然柯晓雯一直跟陆道升抱怨能不能再多给点钱自己出去买买买，抠门出不来伟大的艺术云云。
海雀情况趋于稳定，没啥新闻，技术上无盘部署技术已经成熟，随时可以进行大规模推广，业务上游戏点卡代理销售收入再创新高等。
唯有搜索事业部，颇有种凝重、士气不高的感觉。
用一位员工抱怨的话讲，感觉自己的手脚被捆住了。
早在陆琦进入嘉盛之初，陆道升就和陆琦划了一道线，硬性规定坚只能通过算法来计算搜索结果，不允许进行人工干预。（不包括违反相关政策的网站，如网站存在违法、色情、病毒、恶意软件等内容时，需借助人力进行识别）
有时候，可能由于搜集的数据存在问题，或是算法模型、特征设计不合理，或是代码有BUG等原因，导致通过算法计算的搜索结果质量不高，一眼看过去就觉得难看。
这时候，一种简单的方法就是直接修改线上服务的代码逻辑，把一些公认的好结果硬插入搜索结果中，以此达到提高搜索质量的目的。
（一般是对于一些热门的搜索词，由于其曝光度高被用户重复搜索的次数足够大，进行人工干预能取得较大回报）
这种“硬改”和基于人的经验干预而非算法计算的操作就是“人工干预”。
举个例子，通过解读人的经验或偏好，再调整算法中模型参数或是特征组合，从而达到改变搜索结果排序的目的，这还算是通过“算法”进行调整的手段。
而为了让金主满意，把搜索结果中属于金主的项目排名人为调整到靠前位置，这就算人工干预。
前世2008年，谷歌搜索算法技术团队首席工程师阿米特·辛格尔于谷歌官方微博发表的文章中公布了谷歌搜索排名的三项原则：
第一，成为全球相关性最高的搜索引擎
第二，简洁性和易用性
第三，不得人工干预搜索结果。
阿米特·辛格尔人为人工干预有两大问题。
一是互联网是面向公众而非少数群体，搜索结果的最后排序只有由互联网社区的使用情况以及算法决定才足够公平，人工干预无法避免受到施加者的主观偏好的影响。
二是人工干预无法有效提升整体搜索质量，尤其是在互联网内容进入大爆炸阶段。
改进搜索算法不只是提高这一次搜索查询结果，而是要提高整体查询结果的质量，否则很难适应海量信息的检索要求。
但人工干预说白了是种“具体问题具体解决”的方法，对点而不对面，是无法最终提高全局搜索质量的。
陆道升不仅知道以上两点，还知道选择了人工干预的百度最终在搜索质量上和谷歌差了十万八千里。
所以，对于嘉盛的寻知搜索引擎，陆道升上来就不允许人工干预。
只不过，理想很丰满，现实超骨感。
谷歌不是一天就变强的，算法的精度也不是一上来就很好的，这导致目前寻知搜索引擎的搜索质量不如百度的好。
百度一是本身技术不落下风，二是不排斥进行人工干预。
结果现在搜索质量看着就比嘉盛好一些，这让搜索部的人心里有些失落。
不是没人和陆琦还有陆道升反应过，希望能加入人工干预，每一次都被陆道升残忍拒绝。
如果嘉盛的技术不行，解决不了算法的优化问题，那就当没寻知搜索引擎这个事儿。
依赖人工干预很容易滋生腐败（参考前世百度的情况），这个风险陆道升要坚决杜绝。
人性最好别去考验，陆道升笃信这个观点。
不许人工干预只是一个方面，另一个让搜索部门员工感到挫败的，则是高层对于启动MP3搜索的抗拒。
百度已经于一个多月前推出了MP3搜索服务，根据市场调研部门的报告，其流量正在疯涨。
自然，最近人提出寻知搜索引擎也展开MP3搜索服务。
结果还是被陆道升摁了下来。
看着眼前面色不佳的搜索部门成员们，陆道升知道，又需要统一思想了。
……
第291章 欺负豆豆
90年代，互联网蓬勃发展，形成了一张遍布世界的大网，让信息数据的传播能力获得了前所未有的提升。
此时，音乐的主流传播载体依然是磁带、CD光盘。
在物理载体的限制下，音乐的发行传播依循着传统的渠道。
在此期间，即便有零星的音频编码格式出现。
但因为自身较为低效的压缩效率导致电子文件体积不小，加上当时全球的网速都低得吓人，音乐的网络传播依然困难重重，不足以对传统音乐生态造成威胁。
1993年，德国研究机构夫琅和费集成电路研究所（FrauutefratedCircuits）研发成功领先的有损压缩音频格式，并命名为MP3。
从此，音乐文件的体积被压缩到可以流畅地在互联网上传播了。
毫无知觉的传统音乐发行体系迎来了互联网凭借其恐怖传播能力的降维打击。
在美国，遭受严重冲击的传统音乐行业眼见形势不对，联合起来对抗互联网音乐公司，立足于法律对版权的保护，针对Napster等崛起的互联网音乐头部公司发起诉讼。
据记载，在1999年国际五大唱片公司联合起诉互联网音乐P2P服务提供商Napster，指其涉及侵权歌曲数百万首，要求每支盗版歌曲赔偿10万美元。
官司一直持续到2002年，以Napster的失败而告终，Napster宣告破产被贝塔斯曼集团收购。
然而，音乐行业的传统势力可以联手击败一两家新兴的互联网音乐公司，却无法违逆潮流大势。
在互联网的冲击之下，盗版的成本极低且便利，人们越来越少购买CD和磁带，而是通过互联网来下载音乐，音乐产业的颓势无可避免。
不过黑暗的时光并不会一直持续下去，技术冲击带来的无序在十数年的发展过程中，也赋予了音乐行业新的形势，即数字音乐流媒体服务。
国外的Spotify、Pandora，国内的QQ音乐、网易云音乐、酷狗等流媒体音乐公司出现，让在线听音乐的服务成为了现实。
与之同步的，是越来越多的用户从音乐下载服务转至流媒体音乐服务。
而在流媒体音乐服务的形式下，付费和版权保护得到了有效的保障。
而流媒体音乐取代下载音乐的趋势，也最终让百度MP3搜索这类服务淡出历史舞台。
当然现在还是百度MP3搜索的初生期，离成熟期还远，更别提衰退期了。
要不了多久，配合MP3播放器这类硬件在国内的铺开，百度MP3搜索将为其带来恐怖的流量和用户粘性。(2005年数据，MP3搜索流量占百度总流量的29%）
例如在通网不便的小县城中，小卖部的老板会花上不菲的通网和设备成本，为自己配上一台能联网的电脑，然后通过出售“帮忙下载MP3歌曲”服务日进斗金，赚得盆满钵满。
这种不发达区域的触达能力在当时的国内互联网公司中独一份，别无二家。
百度提供MP3搜索自然是极大便利了盗版音乐的传播，而且效率奇高规模极其恐怖。
别说国内外音乐厂商苦不堪言生活难以为继，就连昔日国内猖獗的音乐盗版组织都得跪下来唱征服。
要知道在百度MP3搜索出现之前，正规的音乐行业相关公司日子难过，但是盗版商还是非常大爷的。
根据某位音乐人的回忆，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初，当时颇有份位的他和朋友被盗版折磨得苦不堪言，苦寻一番后找到出版总署大院，好容易碰到了一个肯接待他们的人，也只能给出“研究一下”的答复。
用那位好心工作人员的话讲：“（别抱太大期望）……其实研究也没用，我们没法给人家（盗版商）罚款，没发票，也没有执法队……”
正规渠道维权打不通，音乐人只好南下杭州，和国内数个知名盗版商约见谈判。
并没有什么站在正版的道德高地上厉声谴责的戏份，大概过程就是：
“大哥们，让我们先卖10天（正版），咱盗版再上，行么？”
“不行！最多给你5天！”
“5天根本不够回本啊！把我们这些创作者都饿死了，你们盗版谁去？！”
“那就一星期，让你们先卖一个星期，我们就上！”
版权保护不完善，盗版商要多大爷有多大爷，连创作者都不得不找上门来低声下气的谈判。
但百度MP3搜索服务出现后，提供的盗版音乐下载服务过于便利，猖狂的盗版商大爷们也逃不过被消灭的命运。
面对百度MP3搜索服务这一新兴而强大的盗版音乐分发利器，传统音乐公司不针对百度同仇敌忾诉诸法律是不可能的。
2005年9月，北京市海淀区法院对上海步升音乐文化传播有限公司诉百度侵犯音乐著作权一案作出一审判决，被告百度公司败诉。
几乎在同一时期，五大国际唱片巨头（索尼BMG、华纳唱片、百代唱片、环球唱片，以及新艺宝唱片有限公司）并香港两家唱片公司（正东、金牌）也提起了对百度的诉讼。
面对败诉和纷至沓来的诉讼，李帅哥表现得不满且愤怒，说：“我想人们已经忘记了搜索引擎和下载网站之间的区别。我们仅仅为用户提供访问链接。”
百度方面官方的表态则是：从技术层面看，搜索引擎的原理即通过程序自动完成对互联网上公开信息的检索，将符合检索指令的信息抓取回来，提供给检索者。至于对搜索到的内容，不可能，也没有义务一一去检查8亿中文互联网页上的所有公开信息，并精确地判断出它们是否侵权。
诉讼有没有像在美国打倒Napster那样打倒百度呢？并没有。
作为搜索引擎而非内容提供者，当时百度得到了“避风港原则”的支持。（群内补充说明……）
舆论上，当时也有许多人支持百度，认为让百度这样的搜索引擎公司遭到败诉，一定是“历史的倒退”。
当时从全球有关互联网侵权的案例来看，被起诉而最终败诉的基本都是互联网内容提供者，而非互联网服务提供者。
自然也有一些反对声音，认为在明知有众多侵犯版权的网站的情况下，还为网民提供搜索引导，企业存在“社会道德”方面的风险。
面对会议室里的搜索部门员工，陆道升没有做什么道德、法律层面的论述，就提了个问题：“假设我们都是小学生，班里有个同学叫豆豆，很容易被欺负，没什么反抗自保的能力。
豆豆就是个爱学习的普通孩子，可能还有点才华。
但不知道为什么，有个特点，就是人欺负他的时候，容易有种莫名的快感。
好，这时候，你们来做选择。
要不要告诉其他人，欺负豆豆很开心呢？
只要你告诉了其他人，其他人欺负完了发现真的很开心，一定会送你糖果。
选吧。”
……
第292章 你是我的眼
会议室里没有了声音，陆道升问完要不要告诉别人欺负豆豆的问题后，搜索部门的人都没有再说话。
陆道升也没着急，而是把陆琦手边员工递交的方案拿过来慢慢看。
就这么无声地过了一会儿，陆道升把方案放下，看了看在场的一群人，叹了口气，对离自己最近的一个人说道：“麻烦你把市场调研部的负责人请过来……
顺带如果人都在，就把参与这次MP3搜索的市场调研的人一起请来，谢谢了。”
嘉盛本身规模也不大，没一会儿人找齐了。
陆道升的声音响起：“我就直接说了，我要指出一些问题，请你们做好心理准备。”
“市场调研部门是我专门成立的调研与决策辅助部门，负责市场上的各种信息情报，我们自己和竞争对手各类产品及服务的数据搜集，用户反馈的持续跟踪，等等等等……
站在公司的角度，对你们说一声‘你是我的眼’并不为过。
很多部门的决策需要透过你们的视线去观察评估市场，所以你们非常的关键。
这也就决定了，你们的关注点会引导其他部门进行决策时的注意力分配。”
陆道升用手指敲了敲眼前的报告，报告中前置的分析调研部分基本上就是基于市场调研部门提供的报告进行了进一步的分析（市场调研部的报告可以在附录部分中找到）。
能看到这么长篇大论的分析部分陆道升还是欣慰的，这本身是一个好现象，说明嘉盛已经形成了重视调研分析的产品决策流程。
陆道升一直在上心引领偏好思考驱动而非试错驱动的工作风气，目前看初见成效。
前世，如果说有什么词儿让陆道升看着不爽又无可奈何，那“人口红利”、“工程师红利”这些带“红利”的词儿一定榜上有名。
对某些人来说，红利意味着巨大的人力成本优势，在某些领域厮杀时能把海外的对手打得丢盔弃甲，进而在市场上攻城略地，属于自己的利润滚滚而来。
对另一些人来说，红利意味着就业市场供给过饱和，劳动辛苦所得廉价，意味着管理者不需要操心效率改进与待遇改善，意味着工作是青春饭，意味着提前报废和老无所养等困境。
没有人想当红利，但是身处那个时代，面对自己就是别人眼中的红利这一事实，无可奈何。
在陆道升前世作为“人口红利”中的一员时，碰巧了解到彼时深陷老龄化少子化、劳动人口短缺的日本的互联网、IT就业情况。
彼时日本（互联网、IT）就业市场的求人倍率在2.0附近，也就是说平均1个人求职者对应了2个职位。
这意味着，大量的岗位、或者说背后的公司根本招不到足够的员工。
这样造成了什么一个后果呢……那就是和国内的互联网、IT公司比起来，日本的公司简直就是员工们的“舔狗”。
早上必须几点几点到，然后开晨会。
不存在的，别到得太晚就行（指吃完午饭来公司也没啥问题）。
临时有事来不了公司的情况，请假走流程会很麻烦。
没有的事，家里有事儿你不会直接说一声我在家办公么，走请假是什么鬼，你确定你是完全不在电脑边上的情况？
办公空间不宽裕了，你们挤一挤。
别搞笑，赫曼米勒的办公桌椅配起来，各种高配IT办公电脑只需2年一更新可以重新申领（国内通常为4~5年，还都是基配），该有的付费昂贵的软件一个不少，生怕员工因为环境和工具干得不爽。
最近业务紧急，你们996吧。
去和日本程序员解释什么是节假日调休都能让对方一脸惊讶，就这“思想高度”哪能担得起996的重担。
就先不看外边的情况了，回到国内，（工程师）人口红利带来的产品迭代模式的底层逻辑就是基于“试错”。
反正咱们人力充沛成本还低，那就什么都做一做试一试吧。
自己公司产品人员拍脑袋的想法，万一是个爆款呢，可以，做。
国内外其他公司有的产品功能和特性，不能被用户说别人有你家没有啊，拿过来，做。
有时候仅凭一个对业务理解不深、对产品效果预估完全凭想象的产品人员的想法，就能让由多名资深技术人员带几个技术新人的团队马不停蹄地忙上个把月份。
如果新产品、新功能爆款了，那还算好。
如果新产品、新功能没有溅起什么水花……猿生好卖，从头再来呗，不就是让那群写代码的再多加几轮班么。
问题是爆款的概率才多高，千百次的试错能出一次爆款都要烧高香了。
至于产品方有没有什么问责机制，有没有什么反省机制……陆道升表示见过，但实在是太罕见了……。
基本上都在紧张不断的节奏中，似乎所有人都迅速忘记了之前的失败，马不停蹄地去追寻新的热点和赌下一个爆款。
程序员加班加得暗无天日，产品、运营人员同样不轻松。
老板和高管们可能已经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但打工人们谁都是人口红利的一份子，逃不掉的。
陆道升对这种堆人试错的产品迭代模式并不喜欢，如果靠人口红利能堆死所有的竞争对手，那陆道升会不会化身黑心资本家他自己也说不好，但问题是在竞争力上其实真不咋地，属于能大而不能强的情况。
能大指重复扩张容易，能强则是在面对竞争时能有效击败对手。
前世的腾讯、阿里等互联网大厂无不在鼎盛时期高调出海，结果都不太尽如人意。
在核心产品服务的海外扩张上，除开游戏和TikTok（抖音海外版），国内互联网大厂罕有成功案例。
即时通讯、电商这些领域都曾高调出海，但无一例外折戟沉沙，搜索领域似乎就没见人动过出海的念头，刀都没听说举起来过。
海外区域不方便996没有工程师红利可以随意取用，有些屋里看着横的大厂就没那么灵了。
所以，陆道升一直在强调，认真调研，慎重决策，不允许产品迭代方面产品经理张张嘴程序员跑断腿的情况发生。
现在看这一点已经有样子了，只不过决策环节的方向有点跑偏，自己必须给及时拧回来。
……
第293章 人才困境
“对于市场调研部的努力，我表示肯定，提供的数据质量超过我的预期了，再接再厉。
不过今后不要光盯着业务数据，也考虑考虑各方面的因素，比如法律、道德和长期影响。
我希望你们成为具备独立思考能力的决策辅助部门，而不是成为会单纯提供数据的工具。”
陆道升说得还是非常客气的，市场调研部的人工作不容易，而且存在大量的技术人员不禁批评，这陆道升是知道的。
以不重的语气提了一嘴，陆道升即宣布散会了。
这也是陆道升比较常见的做派，第一次遇到问题就说说自己的看法，并充分相信员工能够做出适当调整。
在嘉盛，不存在日报、周报、月报这类东西。
陆道升多次明确表态要相信员工有自我管理能力，不允许采取日报、周报、月报这类工作反馈形式。
与之配套的，陆道升不止一次和相关部门负责人交流，希望大家即要学习别家公司的经验，又要自己多思考，并多提出想法和推动实践，尽早摸索出一条独属于嘉盛的管理流程。
无疑，在管理流程方面陆道升是个坚定的自主派，宁可看着土鳖点，也会坚持以我为主的管理流程探索形式。
实在是因为互联网行业太年轻且发展太快，没有什么可复制的经验，咨询公司能提供的帮助有限。
想想偏硬件制造的华为可以于1998年开始，花4亿美金和5年时间，请来IBM支持，完成了集成产品开发和集成供应链体系的建立。
陆道升是真的有点羡慕，有现成的用真的能省不少事儿。
除开管理流程仍在摸索，市场调研部实际上也是陆道升的一块试验田。
前世互联网很流行一个概念，即数据驱动。
在数据处理技术得到了长足进步后，人们发现可以建立多维度的监控指标，并通过技术带来的便利对相关数据进行搜集处理和分析，来辅助决策。
逐渐的，数据驱动的决策方式大量取代了高度依赖经验主义的流程驱动决策方式，为多数人所接受。
根据陆道升自己的体会，数据驱动还是有其重要作用的，只要不要搞成数据迷信，眼里只盯着数据指标才行。
要避免搞成数据迷信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核心其实就是高层的态度。
只要高层懂行，不沉迷于数据，足够远见，公司就不大会陷入数据迷信。
这一点陆道升还对自己和嘉盛的高层还是有信心的。
基于这样的信心，先知先觉的优势，加上嘉盛QQ和寻知搜索带来了大数据的应用场景，陆道升率先在公司内部启动了对数据驱动机制的摸索。
此时，谷歌还没有发表那三篇著名的引爆大数据时代的论文（2003年~2006年，GoogleFileSystem、MapReuce以及Bigtable），这个时间点搞数据驱动，面临着技术不到位和人才匮乏的问题。
这也是陆道升感到难受的地方，嘉盛的人员规模已经取得了相当程度的提升，质量上在国内无疑是顶尖的水准，毕竟给钱多门槛高，但实在是缺少像谷歌的JeffDean大神那样的人物。
陆琦也挺神的，但突出在综合能力极强，能学术能管理，可以当大管家的那种。
JeffDean则是扫地僧似的人物，从坊间流传的段子就能窥见一二，比如：
“JeffDean在一个最高等级只有10的系统里升到了11级。
JeffDean的PIN密码是圆周率的最后四位数。（圆周率是无理数，有无穷多小数位，最后四位不存在的……）
JeffDean的简历上写着他没做过的事，这样比较简短。
JeffDean的同行评审意见让Larry晋升到了CEO。
贝尔发明出电话的时候，看到一个来自JeffDean的未接来电。
JeffDean提交代码之前会先编译和运行，只是为了检查编译器和CPU有没有bug。
JeffDean去斯坦福开讲座的时候，现场人太多以至于DonaldKnuth只能坐在地上。（DonaldKnuth是计算机行业最高奖项图领奖获得者，《计算机程序设计艺术》作者）
……”
总之呢，目前中美之间的计算机人才教育水平和人才储备情况根本没法比，陆道升本身也不是大神选手，有时候有些超前的想法，没有足够强的人来实现是个挺痛苦的事情。
现在JeffDean已经入职谷歌公司约3年了，肯定已经崭露了头角，按照谷歌创业早期的发展速度，这时候肯定已经重要性不低，股票估计也不少，陆道升觉得自己挖人的可能性不是很高。
但是没大神，整体人才素质又因为客观因素弱了点，这个感觉太难受了。
人才啊……
谷歌有JeffDean这样的大神坐镇，苹果有从帕罗奥多研究中心挖走的大量（近7成）研究人员，还有其他大公司，陆道升前世也有不少有印象的牛人在为其服务。
印象里模糊地记得国内大厂直到2010年左右才开始逐渐有比较有腕儿的大牛加盟新闻，还不是那种顶层大神。
嘉盛要去打世界大赛，人才如果不是世界级的，那问题就大发了。
国内发展速度再快，眼下2002年，计算机教育方面也还是个落后状态。
国内程序员智力上真不差，但是高校的教学水平没跟上，学生的时间没有更有效地使用，最后出现差距只能图叹奈何。
毕竟没法指望学国内《C语言程序设计》这本书的学生能对C语言背后的理念有多深的理解，想提高得学生自己花不少时间走不少弯路才能摸索得出来。
还好后面越来越多的学校开始采用英文教材进行教学，国内计算机教育水平快速提高，和世界顶尖水平的距离越来越近。
但陆道升等不及国内计算机人才培养水平的提升了，他决定尽快找陆琦谈谈，让他去美国主持工作，招揽人才，尽早实现一开始设计的嘉盛两地运作模式。
陆琦如果去美国主持工作，那么陆道升的担子肯定会重起来，也是没有办法。
没有足够的人才，嘉盛很难和海外巨头刚正面。
独自坐在散场后空空的会议室里，陆道升静静地坐着，琢磨着是不是该开启美国副本了。
……
第294章 盛大帝国
“我住的城市很少下雪~
记忆却堆满…冷的感觉~
思念的旺季霓虹扫过喧哗的街，
把快乐赶得好远~
落单的恋人最怕过节……”
圣诞节这天一大清早在浦江岸边纵声高唱忧伤情歌的……也就陆道升有这个神经了……
柯晓雯站在陆道升的身后，一边自己的口中呼出白气儿，一边看着陆道升站在岸边高台上的背影，手里拿着一份今天的《浦江晨报》。
“盛大网络于1999年12月由陈天桥和陈大年在浦江创立……”
退休的人民教师老张习惯起早，到街口的报亭买份报纸再去习惯的早餐铺子吃顿早饭。
冬季寒冷的早上，人总归要少上不少，自然就得了一份坐在餐店闲适读报的享受，而不必担心坐久了影响老板生意。
老张和早餐馆子的老板是老客熟识，刚出锅的油条，才煮开的豆浆，配碟儿油亮的煎包，不必言语，一会儿就给端了上来。
见老张沉浸在读报之中，餐店老板笑了笑见怪不怪，过会儿闻到香味就会自己醒过神儿来吃早饭了，不必提醒，转身走开也不打扰。
这老小子，就喜欢读完报纸去和几个糟老头儿吹牛，随他去了。
只是今天《浦江晨报》的头版文章颇有些“趣味”，对新鲜事物依然颇有兴趣的老张读得有些入迷。
头版醒目的位置，印着“盛大帝国”四个大字。
“……2002年7月，盛大的《传奇》同时在线人数突破50万，成为世界上玩家规模最大的网络游戏……
同年，盛大又引进了《奇迹MU》，同样获得了巨大成功。
不仅多次于权威游戏评比中获得最经典网络游戏以及最受欢迎网络游戏等大奖，同时在线人数也已突破30万，是目前国内第二大网络游戏。
同时手握第一网游和第二网游并没有让陈天桥和盛大失去野心和动力。
相反，据统计，盛大已确定将代理多款日韩精品网游，包括《疯狂坦克2》、《泡泡堂》、《破碎银河系》、《BuzzerBeater》、《Getamped》等，不论是数量还是金额均稳居全国第一。
据悉，本次投资后，盛大将获得嘉盛提供的游戏引擎技术，在游戏研发能力上更上层楼……”
就在不久前，盛大同时得到了软银、凯雷资本和IDG资本三家世界著名投资机构的投资。
前世，凯雷资本是九城上市背后的投资方，软银则是盛大背后的资本推手，IDG则无需多做介绍，和陆道升相亲相爱好长时间了，虽然只有陆道升自己这么“认为”。
单拿出一个都是大新闻，同时三家一起追捧一家公司，陈天桥和盛大引爆了互联网资本圈。
这背后，自然离不开陆道升的推动。
在三家重量级机构投资之前，盛大的股份分配比例为陈天桥家族持股70%，陆道升代表的嘉盛持股30%。
在凯雷和软银投资之后，盛大的股份分配比例为陈天桥家族持股60%，嘉盛持股清零，凯雷、软银和IDG各自获得了15%、15%、10%的盛大股权。
投资完成后的盛大，不仅仅是只有《传奇》和《奇迹MU》两款爆款网游的游戏代理公司，还同时得到了嘉盛将海雀注入，成为了具备从研发到推广的完整链条的游戏行业全能霸主。
或者换句话讲，成为了国内游戏领域独孤求败的超级印钞机。
“……网络游戏已经成为国内互联网产业中最赚钱的细分行业，被业内人士称为‘连睡觉都在数钱的产业’，而这其中，盛大吃下了绝大多数蛋糕……
2001年，中国网络游戏市场规模达3.1亿元，占电脑游戏总体市场规模的60%，首次超过单机游戏。
预计2002年国内互联网游戏市场规模接近11.5亿，2003年将突破25亿……”
（前世真实统计值为9.1亿元，受陆道升和陈天桥的影响得到15%左右的总体增长）
“全国范围内网络游戏运营商超过百家，运营的网络游戏产品网络游戏产品多达130种，根据权威机构的统计和相关公司披露的公开信息推测，保守估计超过八成的市场份额都被盛大一家独占。
预计2002年，盛大的总营收将有望突破9亿，净利润利润或将超过2亿。”
陆道升自己估算过，盛大前世上市估值就有10亿美金，这还是只有《传奇》一款游戏处于代理状态，不具备完全控制力和游戏开发商扯皮的情况下拿到的。
这一世虽然要给嘉盛分上不少钱，但是加上了吸金不遑多让的《奇迹MU》和海雀接近垄断全国的网吧管理系统，以及远比前世好的发展形势，陆道升认为这一世估值翻一番是毫无问题的，保守估计20亿美金起步。
就假设陆道升这次把海雀给陈天桥只要10%的盛大股份，嘉盛这部分盛大股票如果一直捏在手上，等盛大上市陆道升的身家就能有8亿美金，富豪榜上面可以坐很久了。
陆道升并没有选择对于盛大权益的最优解，最终只要了5亿美金。
按照前世的路径，盛大于2004年4月25日登陆美股，这一世或快或慢，一年多的时间肯定还是要的。
但是一整年太久，为了只争朝夕，陆道升选择把海雀交给盛大，同时退出全部盛大股份，只为快速获取大笔美金现金。
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想开美国副本，没有大笔美金是没法搞的。
而如果再多等一年，天知道自己会错过多少搜刮美国地区计算机行业大牛们的机会。
由于退出得过于彻底，陆道升不得不花了很多时间和陈天桥沟通，并且商量出了一套能最大化保持其控制权的方案。
即多引入投资机构，比如三家投资机构几乎平均地瓜分40%，不集中的股权就无形中加大了小股东唱反调的难度。
加上海雀的注入，以及同意引擎技术的交流帮盛大打造中国游戏行业航空母舰，陆道升取得了陈天桥的全力支持。
对于陈天桥来说，一个独立的大股东变成几个分散的小股东也是求之不得的好事，没理由拒绝。
还能和这么多海外知名投资机构做朋友，感觉很香。
老张还在读今天的报纸，眼前的豆浆油条煎包散发的气息也很香。
……
第295章 边吃边聊
陆道升自重生以来绝大多数决策要么是经过充分地调研，要么是能依靠前世经验进行有目的有规划的行动。
这一次就比较“草率”了。
这么快和盛大彻底分开多少还是出乎陆道升预料的，计划没有变化快。
陆道升还没完全制定好未来的发展规划，但和盛大及三大投资机构（软银、凯雷、IDG）的合同都签完了，钱也到了大部分。
陈天桥想消除当前的二元股东结构，变成一超多小的结构以便保障自己对公司的控制力，并且通过引入资本来对盛大进行各方面的升级。
三大投资机构则是面对稳赚不赔还能刷声望的投资机会更怕夜长梦多，也要提防彼此抢跑。
整个过程快是必然的。
到手5亿美金，其中1亿多点要用来给兑现几个海雀股东（包括陆道升在内的四位创始人和投资人），加点嘉盛的盈余，总计4亿美金，如何照顾好已有的业务，并且在美国打开局面，是个需要仔细思考的问题。
背负着“花钱”、“花对钱”的压力，陆道升心里一点也不轻松。
这也是为什么圣诞节这天跑江边鬼啼狼嚎的原因……就是忘记前世因为啥发型大清早江边适合鬼哭狼嚎了。
嚎了一会儿，陆道升转手走下了高处，一旁的柯晓雯非常体贴地问要不要找地方吃个早饭。
不一会儿，陆道升和柯晓雯就在一家早餐店的饭桌上讨论起吃甜豆腐脑还是咸豆腐脑的问题了。
柯晓雯叹了口气儿，对陆道升说：“道升，阮正最近有点不开心啊，海雀的人留下的太少了……”
陆道升看了柯晓雯一眼，怎么也没想到这位姐竟然关心起阮正同志了，难道是马上阮同学要成亿万富翁，两个本来就互有好感但家境差距有点大的看到希望了？还是阮正钱都没到手就开展凶猛攻势了？
压下疑惑，顺带感慨下阮正真要是修成正果，嘉盛公司内部不禁婚恋的传统就算是定下来了。
高管带头内部解决，员工八成有样学样。
陆道升说：“海雀里大多数人这次都被盛大留下了，好多是他带出来的，兴许是舍不得……他是因为这个不开心？”
柯晓雯点点头：“嗯，是这样……道升，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平时就见你说招人培养人不容易，海雀那么多人你怎么就放任盛大挖走呢？”
陆道升喝了口热豆浆，砸了咂嘴，没放糖的味道一般般吧，放了糖估计也一般般，猜测用的是进口转基因大豆，胜在成本低廉。
要是能喝上黑龙江那片儿本地种植的大豆磨出来的豆浆，那才叫一个香呢。
不过豆浆想不想不重要，重要地是要通过柯晓雯去给阮正做思想工作。
阮正这佛系哥有时候有点油盐不进的意思，但同样的话，陆道升讲感觉接受起来就慢一些，柯晓雯去说分分钟就接受。
这段时间忙太狠，连和阮正几个高管的交流都只限于工作上，私下时间不足，后面得找补找补了。
“首先肯定是要尊重员工自己的意愿嘛。
你做一个系统做熟了，做久了，肯定有经验的积累。
更何况我们说的是海雀网吧管理系统，不论是技术领先程度还是市场排名都是全国第一，在海雀的员工都可以说是网吧管理系统领域的技术专家，拿出去说很值钱的。
这次嘉盛出售了海雀，如果这些员工想留下，那么就得换工作方向，以前的业务经验基本清零，需要掌握的技术也要重新学习。
虽然以我的看法，去做即时通讯，去做搜索引擎，去做游戏啥的，都比做网吧管理系统有前景。
但是不能否认现在正是网吧管理系统火热的时候，你不能指望所有人都像我这样想。
留在海雀给盛大打工，继续做原来领域的专家，盛大还给大幅度涨工资发好多签约金。
离开海雀继续留在嘉盛，那就重头再来重新学习，工资和福利待遇是基本没有变化的。
让我选我可能是看长远，而且觉得不停学新东西挺有意思，但对大多数人呢？”
叹了口气儿，陆道升继续说：“我其实都和海雀的员工谈过这些想法，希望他们能留在嘉盛，可以暂时在海雀交接一段时间，然后就回嘉盛选自己感兴趣的团队加入就行了。
但是盛大给的多啊，工资直接翻倍，能有什么办法。
不过还是有三两个跟公司感情好的，留着了，也算是板荡识忠臣吧……
留嘉盛发展前景多好……唉……还是公司还是太低调了，名气不够……”
目前为止，嘉盛虽然有在即时通讯和搜索这样的领域颇有市场，但一直以来和媒体接触得很少，有限的次数也大多是当盛大的背景板，名气低自然某些时候对员工的吸引力小了点。
不过陆道升在进一步反思之前，又再次对自己的反思进行了反思，觉得说到底还是盛大给钱给太多了的问题，自己没必要反思之前的韬光养晦策略。
如果和盛大竞价，那么会给少部分员工的工资过高，加上所谓的薪资保密约束在实际操作层面和形同虚设没啥两样，基本上很快嘉盛内部其他员工就会发现海雀的人啥都不用干得到的报酬就远高于自己，这个很伤士气的。
陆道升也不可能为了挽留海雀员工把嘉盛其他员工都搞得离心离德，也只能选择让盛大承受这个风险了。
当然，以陆道升对陈天桥的了解，这些员工大概率不会有“善终”，迟早要面临降薪或被裁员的困境。
陈大佬不是善男信女，也不是不知道给高于应当的工资存在问题，只是为了海雀业务的平稳交接，这些人暂时对陈老板有价值，为了争取他们死心塌地地干，才会有给钱多的操作。
陆道升记得前世自己听过一个事儿，就是某工厂为了竞争，三倍出价猛挖当地另一家工厂的员工，直到把人挖光让对手关门大吉了为止。
但竞争胜利后，这些被挖过去的员工没过多久就被找各种理由裁员掉了。
嘉盛和盛大在海雀的问题上不存在什么竞争关系，但是有些海雀员工的“短视”却和故事中的工厂员工差得不多。
陆道升能说什么呢，在他的立场上只能闭嘴看着，最多说明下嘉盛的前景很好，留下来今后会不错，但难以和眼前唾手可及的利益相比。
晃了晃脑袋，陆道升准备换个轻松点的话题。
想了想，似乎嘉盛的娱乐业务最娱乐了，说道：
“晓雯姐，说说你和各大唱片公司谈合作的进展呗，有没有什么困难？现在嘉盛手里有钱，可以分一些给你花……”
第296章 版权布局
盗版音乐没有未来。
即便是百度能借助百度MP3搜索在国内数字音乐领域一度如日中天，但是在时代的滚滚车轮之下，站错了边也只有被淘汰的命运。
借助避风港原则，百度MP3搜索在几乎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惩罚的情况下，以提供盗版音乐链接的方式获取了天量的流量，为百度的搜索生态的快速壮大成熟立下了汗马功劳。
但要不了几年，当百度习惯了通过提供盗版音乐链接轻松获取流量，再借助占绝对大比例的流量来掌控国内数字音乐市场时，变化悄然而至。
首先是随着国家互联网基建的不断升级，网速越来越快，在线播放音乐不仅成为可能，还逐渐成为主流。
很快，下载、mp3、单纯的播放器，都会成为被时代淘汰的物件，靠提供音乐文件下载起家的百度音乐如不迅速转型很快会面临掉队困境。
而随着移动互联时代的到来，3G、4G网络的发展，更是加速了这一进程。
据公开数据显示，2007年百度占据音乐搜索市场92.8%的份额，2009年这一份额已经下降到45%。
面对风向的剧变，吃多了盗版“红利”的百度却显得步履蹒跚，改变艰难，生生将自己从国内数字音乐市场一哥给耗成了掉队者、出局者。
究其原因，盗版“红利”吃得太爽，在百度内部形成了路径依赖，在需要改弦易辙走上正版之路时，即缺乏对正版路线的紧迫感，又缺乏版权方（唱片公司）的认可，还缺乏对盗版得利痛下杀手的决心。
例如前世2011年，百度音乐曾宣布将于该年6月底全部删除其提供搜索的盗版音乐链接，但最终无疾而终。
到2015年，后起的海洋音乐、QQ音乐与阿里音乐成为国内握有音乐版权最多的三家音乐平台，百度直到此时仍未有效建立起自己的正版曲库。
与此同时，国家相关部门也开始对盗版加大了打击力度，2015年7月，国家版权局发布《关于责令网络音乐服务商停止未经授权传播音乐作品的通知》。
即为“加强对音乐作品著作权人权利的保护，规范网络传播音乐作品版权秩序”，要求各网络音乐服务商在7月31日前将未经授权传播的音乐作品全部下线，否则将依法从严查处。
在这一严令下，迟迟未建立自有曲库的百度音乐不得不一口气下架了64万首盗版歌曲，下架数量位列当时各大音乐平台之首，百度音乐用户立时陷入无歌可听的境地。
这让本就掉队明显的百度音乐的情况雪上加霜，大量用户流失，昔日如日中天的业务彻底沦为百度手中的鸡肋。
嘉盛不走百度的老路，陆道升老早就在搜索部门重点强调了自己的态度，明确了寻知搜索引擎将不会提供基于盗版链接的音乐服务，不要眼红百度MP3搜索的狂飙猛进。
但仅仅干看着肯定不是陆道升的风格，嘉盛同样要涉足数字音乐市场，还要走正版路线，现在就是靠柯晓雯带队的娱乐部门开路了。
实际接触下来，唱片公司不能说很好说话，倒是也不太难说话。可能Napster的冲击和百度MP3搜索的崛起已经让这些版权大厂意识到了危机。
如果能再等两年，那时候唱片公司的态度能更加跪舔，因为整个行业都会在盗版在线音乐的冲击下显得岌岌可危。
那时候跑去临阵磨枪捡便宜是个方法。
不过陆道升和芮青、柯晓雯合计了一下，决定还是早接触早准备，慢慢谈，时间站在自己这一边。
“最近进展比较明显……”
柯晓雯也挺干练的，几句话把情况介绍清楚了。
简单来说，之前嘉盛名不见经传，知名度不高，虽然在打击盗版的态度上很得唱片公司的好感，但唱片公司的态度并没多重视。
最近通过盛大的投资案，嘉盛着实露了一把脸，加上之前业务方面的积累，大家总算不再把嘉盛当做盛大背后的一个“小弟”，而是一个拥有很强实力并且有前景的互联网公司。
并且真金白银拿到的几亿美金也让带来了“财大气粗”的印象，唱片公司知道你兜里有钱的时候态度总是更好的。
“嗯……不仅要和几家大的版权公司谈，咱们还得自己种田，成为版权的提供方，不能仅仅作为渠道方。”
陆道升边点头边点评道。
别以为作为版权方的大小公司都是孱弱的羔羊在互联网技术浪潮的冲击下艰难求生瑟瑟发抖，很有必要未雨绸缪提前防一手。
前世过了几年苦日子后，随着监管趋严正版化趋势无可逆转，各大音乐平台掀起了一轮又一轮的版权大战，为了独家音乐版权打得烽烟四起头破血流，最后监管部门不得不多次出手干预降温。
而版权方的公司们则是在音乐平台的厮杀过程中成为了最终的受益者，手里版权的价钱一天一个样，说躺着赚钱都嫌不够。
前世2011年，百度和全球三大唱片公司（环球音乐、华纳唱片、索尼音乐，可谓地球上最大的版权方）签署版权合作时，加起来掏了3000万。
2015年，虾米音乐购买台湾华研唱片这一家区域性唱片公司的独家版权时，出价就高达2000千万。
到了2018年和虾米的合同到期，网易参与竞价，同样是这家公司的版权授权，原本2000万的版权费被炒到了5亿元，3年25倍，这资本收益率简直骇人听闻。
据统计，各大音乐平台的版权成本，自2013年到2019年，总体飙升了50多倍。
随着音乐平台之间的版权大战白热化，加上国内版权结构较国外更为分散，一度还会出现大量专门薅音乐平台公司羊毛的版权公司。
（注：国内版权集中在头部公司的比例仅为50%~60%，海外则是头部唱片公司掌握了接近90%以上的版权，国内的版权分散情况给了一些公司在特定情况下的套利空间）
在音乐平台大战烽烟四起战局未定之时，各大音乐平台为了争夺版权扩充军备，给出了保底加分成的支付模式来进行版权购买。
由于有保底的存在，一些版权公司开始以几千到几万块不等的价格四处收购音乐版权。
星散的音乐版权资源绝大多数都不是什么“能火”的抢手资源，留在音乐创作者手中根本没有变现的可能，绝大多数人在面对版权公司收购时也乐于出售（至少还能变现一点）。
也因此，这些四处出击的版权公司能以低廉的成本快速扩充自身曲库规模，然后转手卖给“冤大头”音乐平台，一年拿到百万授权费轻松，远超成本投入。
最终这些不走大道的“薅羊毛”版权公司过上几年好日子后也逐渐衰微，但陆道升可没有纵容他们薅嘉盛羊毛的“善心”。
既然零散版权会造成较高的成本支出，而且基本上不会有什么流量，除了堆高曲库规模的数字看着好看点，那么避免做冤大头的同时，嘉盛也需要未雨绸缪，提前在版权供给端布局，自己来做版权供给商。
一方面提前部署大量收购零散的版权，一方面自建造血能力，让自身成为具备优质版权生产能力的上游。
实际上，前世反应过来的各大音乐平台早晚都会进行自身造血的尝试，只不过起步较晚，陆道升重生之前起色不算太大罢了。
想到造血，陆道升又问了一句：“晓雯姐，你韩国那边JYP的事情推进的怎么样了？”
……
第297章 阳刚之气
前世韩国三大娱乐公司SM、YG、JYP，陆道升口中提到的JYP就是其中之一。
当然，眼下JYP离三巨头的地位还差得老远，目前能拿得出手的艺人除了其创始人朴振英自己、朴志胤（代表作《成人礼》，韩式舞曲的鼻祖之一，风靡日港台）和刚出道不久还没有登顶的RAIN（郑智薰，后封神亚洲舞王），尚需继续努力。
早在RAIN没出道之前，柯晓雯就被陆道升“驱赶”到了韩国对JYP进行投资，核心目标是建立合作并派遣员工支援学习，然后带回来先进的经验带动嘉盛娱乐事业的发展。
其实陆道升并不熟悉娱乐行业，想派人去韩国学习先进的娱乐行业经验主要是来自前世的两个个人感受。
第一是觉得国内的艺人水平不咋地（隐含背后整个产业链水平有待提高）。
比如曾经有一些很火爆的舞蹈综艺视频被推荐到陆道升眼前，看了几眼陆道升就感到，就这舞蹈水平……怎么会这么火的……完全不能和看过韩国女团的舞蹈水平比啊，还是好几年前看过的。
第二是相信工业化、体系化的力量。
这个主要是吴京《战狼2》的成功带来的触动。好莱坞大片模式不仅可以用来拍美国大片，也可以制作中国内容，那同理，韩国娱乐产业的经验和体系照样也能用来制作以中国文化为内核的文娱产品。
基于这两个比较朴素的想法，加上嘉盛之前逐渐摆脱了和腾讯的贴身肉搏的情况，陆琦的加盟极大缓解了陆道升的压力，陆道升在进行游戏布局奠基的同时也有一点精力顾一顾文娱事业了。
当初被陆道升“逼迫赴韩”还满心不情愿的柯晓雯现在干劲儿大得很，两眼放光地说道：“和JYP的投资已经谈好了，你希望达成的合作协议全部搞定。
韩国的文化产业发展水平确实不错，派去的员工肯定能学到不少东西，今后嘉盛的文娱领先国内同行几个身位不成问题。
不过……”
见陆道升一副你说我听着的样子，柯晓雯继续说道：“不过道升，你到底为什么不支持我多争取点股份和控制权呢？”
陆道升咧了咧嘴，答道：“假如JYP会如我之前所说，真的成为韩国的顶尖娱乐公司，那你觉得我们控制权大了不会有问题嘛？
韩国财阀大佬们不可能坐视自己国内一只下金蛋的鸡被中国资本抱走的，我们可不是美国爸爸的资本，占多了的结果最终也是吐出来，想要的控制权最终也只会竹篮打水一场空，因为在韩国我们没有足够的力量来守住这些利益。
你别看我在国内投几家游戏公司的时候非要全盘掌控，在国外不一定玩得转的，至少目前还不行。
哦，另外晓雯姐你也别对韩国的娱乐行业太有好感，该混乱还是会混乱，该黑暗还是会黑暗的，做好心理准备啊……别到时候背后太骨干，表面太光鲜，对比太强不适应了。”
其实向JYP的投资和合作也是陆道升给柯晓雯的一个梯子，做好了，今后文娱事业部的头把交椅就归她了。
陆道升的考虑是，从对娱乐行业的兴趣热情和事业心上来看，柯晓雯其实是强于芮青的。只是一开始自己无法像信任芮青那样信任柯晓雯，毕竟两人之前接触有限，所以需要芮青坐镇一段时间做个缓冲。
等柯晓雯证明了自己并赢得了自己更深的信任，那就可以上位了。
而芮青那边，多的是新领域可供其选择去坐镇拓荒，就看对什么方面感兴趣。
“再一个，学习了韩国经验，也不一定就能领先国内同行，还是要本土化做得好才行，前往别轻视本土文化生命力……”
例子就不太好举例了，总不能拿还没有出现的事物举例吧。
但是想想也知道，韩国团体再火，可能国内的知名度都不如一个凤凰传奇，还是需要充分地立足本地化才能做得足够好。
当然，做不好也没啥，陆道升对自己不擅长的领域不抱有过高期望，能好则好，好不了也能接受，反正嘉盛今后想以技术立身，做动画做游戏啥的可能更符合陆道升个人的想法，而不是走真人艺人路线。
毕竟真人实在是……太容易翻车，不稳定因素过多。
不能没有，但也不好一味地依赖。
相比之下虚拟人物IP的稳定性要高上不少，只要在安全消防上用点心，别被人放火团灭了创作团队就行。
“还有个事儿啊……晓雯姐，记得和RAIN搞好关系，不要吝啬投入，尽量加速他的登顶过程。再一个国内的推广也要尽早做起来，争取让他也能在国内快点火起来。”
陆道升不是RAIN的粉丝，对RAIN比较多的好感并非RAIN本身带来的，而是多年后比较后对比出来的。
对比之下，拥有亚洲舞王之称的RAIN至少在力量展现和身材上没啥毛病，非常具备男性该有的阳刚之气，虽然还是比陆道升白净不少。
陆道升不知道这种娘化风潮背后到底是个啥原因，凭什么亚洲男性的流行印象会被往娘化的方向推动，同时欧美男性的流行印象一直保持在肌肉猛男硬汉线条方向上？
反正陆道升个人是文明其精神野蛮其体魄的支持者，所以既然不一定能拦得住娘化大潮，那么就提前来个阳刚一点的，就算是抢占第一印象打预防针吧。
到时候再多排几部硬汉电影电视剧……嗯……
就是不知道会不会被人恶意举报血腥暴力，搞得嘉盛拍的硬汉题材作品被各种整改下架之类的。
考虑到世界没那么美好……陆道升觉得多赚好多钱钱才能顶得住硬汉题材系列作品的制作品……一下子又有事业上干劲了。
不过看了看柯晓雯一副欣然接受加大对RAIN投资建议的表情，陆道升又暗暗感到RAIN同志的魅力还是很大的，自己这段时间锻炼时间受到了挤压，感觉身材有点退步，赚钱的事情先放一放，是时候拉着老左再燃起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