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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几字微言     回到秦朝当皇子txt下载     回到秦朝当皇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零二章:千金市马骨

    看着扶苏被月芷劝了过去,鱼澶抽出汗巾连连擦拭着额上的冷汗,语重心长地对着房翩道:“我说,房翩老弟,今日你也成了一介阶下囚,怎的还如此固执?敢情,你这四十多年的日子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房翩眼角斜瞥了鱼澶一眼,冷哼一声道:“你这反复小人,又有何颜面斥责与我?”

    鱼澶被房翩冠上反复小人两字,心中微怒,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反而笑吟吟道:“你说我是反复小人?一个效忠王师,忠国忠君之人是小人?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义正言辞的一段话说出来,鱼澶却看到了房翩眼中的一丝动摇,见好就收接着道:“我也不与你争论这些,想必,就是你心中也没将鱼家这清君侧的幌子给当真过吧。至于狄道的那扶苏公子……哼哼……”

    房翩知道鱼澶这些话语中的意思。他鱼澶一介偏房子弟也算得是鱼家人,却也不看好鱼家此次叛逆,纵然声势再如何滔天可咸阳京中尚有十万大军,对于秦庭而言陇西不过疥癣之疾,反手可灭罢了。

    对于房翩和鱼澶两人而言,尚且还没有那个本事能随时收到前线的战情速递。故而,也不明了前线的战情。只是看这些时日每日都有增加的对外输送的车队,两人就知道眼下前线情况未必犹如鱼家上层吹嘘的那般,战无不胜攻无不取。

    而且,关键在名分大义之上,鱼家都没有占到有利的制高点。且不说那不伦不类的檄文,就是扯起扶苏这具大旗的时候,真正的有识之士也是不信的。扶苏为何要离开咸阳京师到陇西一介边陲郡中充当天子之使者,任职监察御史?而且关键的是扶苏还有节制陇西军政的大权,只要嗅觉灵敏些的都能嗅出期间的异味,毕竟监察御史再强也只是郡中第三号人物。只要将鱼阳古离京的事情前后关联一下,就能才想到鱼家和扶苏之间定有故事。

    既然扶苏来势汹汹,怎么可能会突然之间在宴会之后又“收服”鱼家为之清君侧,造反换皇帝?扶苏本就是皇位的最有力人选,情理之上就犯不着行如此冒险之极,且极难有胜算的造反活动。疑点和说不通的地方实在太多了,房翩每次想到,都是头疼。

    鱼家的野心和猖狂在房翩看来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对于鱼家此次清君侧,房翩同样也不好看。从血缘上看,房翩跟鱼家没有任何牵连。只不过房翩以前曾经得到过鱼朴的赏识,这才能进入鱼家内做事,甚至是密牢看押墨家诸人的紧要之地。只不过房翩发挥才能的机会并没有持续多久便随着鱼朴西出使月氏人部落而被打压调离密牢,到了此处监牢,原本密牢牢头副手的身份也成了一介小小头目。

    要说房翩对鱼家有多忠心当然是没有,至多房翩对鱼朴感激其知遇之恩。可房翩也不愿意投降刚才那个年轻人,不过一个嘴上没毛的小子,碰巧监牢之内有扶苏亲卫在,这才能鼓动监犯暴动。若只单单几百监犯,两百狱卒无论如何也不会打不过这些营养不良,又无组织纪律的弱兵!

    房翩当然想不到被自己蔑视不已的小子竟然会是堂堂帝国皇长子:扶苏。毕竟,扶苏落入渭水又被陷入八卦死牢的机关中,运气武动乾坤 傲世九重天吞噬星空 神印王座 遮天 将夜 凡人修仙传 杀神 大周皇族 求魔 修真世界 官家 全职高手 锦衣夜行 超级强兵 仙府之缘 造神 楚汉争鼎 不朽丹神 最强弃少 天才相师 圣王 无尽武装好到爆棚没被机关弄死,也会饿死渴死在里面。而绝不会想到扶苏竟然能够逃出来,还会将整个武陵给掀翻掉。

    鱼澶说完这些,一直都在注意房翩的面部表情。对于鱼澶而言,别无长物,察言观色的水平绝对不差。看到房翩脸阴晴不定,再一联想,也猜到房翩对鱼家并无忠心。只不过鱼澶怎么也想不出房翩为何对扶苏伸出来的这支巨型大腿不抱,而去幻想着其余什么鬼东西。

    鱼澶种种叹一口气,道:“房翩,你自诩精明,我看你也不过如此,连一介小子都对付不过。”

    房翩此刻心思真混乱着,听到鱼澶这并无多少深度的激将法,也动了火气道:“不过一介嘴上没毛的竖子罢了,若不是碰巧运道极好,岂能如其愿?”

    鱼澶眯着的眼角一颤,质疑道:“你说是碰巧,你能组织起三百事先没有训练的监犯对抗两百久经训练,武备精良的狱卒吗?别的我不知道,可你手里的斤两我却清楚。这监犯羸弱,纵然对狱卒有怨气,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换做是你,能鼓动其一干被几个老卒吓得不敢动的千数监犯对敌两百犹若牛头马面的狱卒吗?”

    鱼澶说起来也是监牢的本管,只不过不常来罢了。监牢之中,狱卒的权威建立可不短,摧残的不仅是监犯的身体,同样还有监犯的精神。这些监犯常年在狱卒的阴影之下,寻常监犯对阵手无寸铁的狱卒都是战战兢兢,还谈何战斗?也就那些刀口舔血过的监犯和扶苏的亲卫能有战力罢了。

    鱼澶能想到亲卫的作用,房翩当然也能想到,犹自狡辩道:“还不是那些扶苏公子亲卫的作用?若不是这些百战精兵出身的亲卫,我阵列如何会被摧残如海风过境?”

    鱼澶猛然也想到了些什么,暗道自己竟然如此大意。眼角一转,沉重地叹口气,语重心长道:“鱼某实在想不到,为何你放着堂堂帝国皇长子不去投,竟然还幻想着去投靠那些乡豪土绅?”

    鱼澶说的这些乡豪土绅并非是寻常地主,而是六国遗族、六国过去的高官贵戚转换成的大地主,大世家,大豪族!

    房翩浑身猛然一震,眼睛瞪得老大。看着鱼澶,深深吸一口气,重重吐出。正要说些什么,却看到扶苏此刻已然换了一身白衣,宛若谪仙人。隔着老远,对房翩拱手道:“听得那些军卒说你为人不错,罢了,往事暂且按下,不去追究。你先随我去看看伤卒吧。”

    扶苏所说的军卒就是以前的监犯,房翩对于监犯还算和善,倒也博得了几分人缘。

    听了扶苏这般说,此刻房翩的心思却徒然混乱了起来,首先便是猜测到了前线那个公子肯定是冒牌货。鱼家此次冒天下之大不韪,想要造反却连陇西境内最大的那尾鱼都抓不到,此刻鱼化成龙,他鱼家必死无疑了!

    想了这些,房翩这才会回想起来他刚才对扶苏所言的狂妄,顿时面红耳赤,羞燥不堪。再仔细想想鱼澶所言,抛弃心中芥蒂,易位而行,他的确做不到扶苏这般本事。

    扶苏心中已经了却刚才的芥蒂,想要人才滚滚而来,光要自己穿越者的眼光去找人才是不行的。毕竟能如萧何这般好运到踩狗屎一般,实在是不可复制。既然如此,想要招贤,姿态就可以放低一些。作出求贤若渴的姿态,甚至弄个三顾茅庐出来千金市马骨。这些对于眼下的扶苏而言都是必要的,扶苏还没有掌握政权,没有做一任主官,没有资格通过国家的行政权力来招纳人才。而眼下秦朝的军功赏爵并不能为扶苏带来足够的内政人才,同样,即使眼下秦朝的人才选拔制度已经滞后,也不能为扶苏所用。

    扶苏想要招纳自己的幕僚,就只有靠声名,而声名哪里来?做出先例,千金市马骨,扶苏有了好老板的名头,那些有才学的人扶苏才可能遇到。

    而眼下,扶苏就是有将这房翩当做马骨来买的意思。

    心思飘得有些远,若是太远了,难免脱离实际。扶苏这般想着,心道还是将眼下的事情先做好。脸上做出和曦温暖的笑容,配上此刻扶苏风度翩翩的仪态,实在难以让人生出恶感来。看到扶苏不记前嫌的姿态,房翩越加为先前的孟浪感到羞愧。正要说些什么,却听扶苏感慨道:“伤卒和招降问题,历来都是将领头疼的问题啊。”

    看到扶苏这话题抛出,房翩心中有些凛然,心想扶苏这八成是要给自己考校了。心中急剧思索,开口道:“公子所言甚是。伤卒之患,在于军心不稳。而且伤卒于战场多是勇猛之士,若是抛弃掉,实在可惜。至于招降问题,晚生也有些想法,不知公子是否要听?”

    扶苏听出房翩话中表现之意,眼角瞥向鱼澶,轻轻点头。一旁的鱼澶顿时心中欢喜,跟着附和道:“公子,房翩杂学多识。想必对这招降之策多有准备,还请公子考校之。”

    扶苏轻笑,摇头道:“考校谈不上,互相切磋吧。”

    听了扶苏这话,房翩心神一振,道:“若要招降敌军。定然要当敌军军心动摇,意志薄弱之时。如狼与群羊,狼窜进了羊群之中,羊群危急,可狼只有一只,而养有数百。若群羊齐心协力,心志坚定,那么纵然是独狼牙齿再如何锋锐,群羊头顶上的羊角也不是吃素的。若是群羊心志薄弱,贪生怕死,纵然是羊有千数,而狼独一。羊也极难存活,被狼一一击破。密牢守卒便是如此,眼下鱼主事下落不明,那密牢牢首平日贪鄙,勾结外贼……敌的事情也做过。每每墨家人能找到密牢便是他的功劳。眼下密牢狱卒和牢首离心,牢首离德。公子大军过去,定能传檄而定!”

    扶苏眼角微微勾起,心想这块皇子牌子还真是好使。不过面上仍旧矜持道:“房先生果然博学。不过,还是随我视察伤卒、降卒之后再做论断吧。”

第一百零三章:伤卒凝军心

    看到眼下房翩言语之中急切的投效之意,扶苏心中自然是欣喜非常,眼角一瞥兴致颇高的鱼澶心中点头,看来自己的身份已经被鱼澶告之房翩了。不过说起来,扶苏的身份虽说不是机密,可也不是随便可以用来当做茶余饭后谈资胡诌的事情。故而,虽说扶苏已经明确在讨逆军中道出了自己的身份,可扶苏没有明确命令,也没谁将主将的身份告之一个阶下囚。

    虽说房翩得知扶苏身份后便已经愿意投效,可扶苏却并未顺势收下。毕竟,扶苏这般做了,难免有用身份压迫的意思。皇子招纳一介阶下囚,能够和颜悦色就已经是足够善意的姿态了,毕竟房翩不过一介阶下囚,并非是名满天下的名士。扶苏这个姿态做足够了房翩却仍旧摆起架子,那就不是清高,而是蠢笨了。

    心中这般想着,扶苏却另有别的念头。如鱼澶所言,这个房翩的见识的确不错。比起扶苏府中徒有其名的不少门客而言,这个房翩的的确有几分才能。既然如此,扶苏也有想着要真正将此人给收服了,而非用形势压迫,即使眼下一切无碍,可日后想起来心生芥蒂就不妙了。

    讨逆军人数不多,只不过三百人。不过这些都是扶苏手中主战力量,扶苏名义上也将整个监牢之中的监犯都纳入了讨逆军的旗号之下。只不过并不承担战斗职能,而是作为辅助力量支援后勤工作。毕竟,扶苏先是无偿给他们解脱了自由,又是好吃好喝好穿地供着,他们总不能一点责任和义务都不去承担。

    其余老弱妇幼,年老和年幼的男子扶苏都安排去做些简易的武器修补工作,还有做饭,看押等事物。一些懂得些医理的,不分老弱妇幼都被扶苏征调入了伤兵营。当然,伤兵营中女性居多,一来这些都是监犯的家属,有安定伤卒心理的作用。二来,也是女性性子细致,能够承担繁琐的医护工作。再分下去,其余留下的人,扶苏都安排去做了卫生工作,索性给整个监牢之中都做了一个卫生大清理。

    几百号人浩浩荡荡做清洁工作,声势的确惊人。不过传出来的味道却不好闻,扶苏提起衣袖轻轻掩住鼻息,对空气中传来的这股子恶臭扶苏却没有皱眉。而是侧身将道路让给那一列打扫卫生的大妈级妇女。

    那大妈级妇女做事倒是认真,仔仔细细将这片划出来做伤兵营的牢房打扫着。然后将垃圾放入手推车上,准备推出去,也没看到扶苏等人。

    只不过随着扶苏的侧身让开,这大妈级妇女也有了察觉,一抬头,顿时惊讶得无以复加,神情激动,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去。嘴里的话都说不利索起来:“公……公子……”几个原本也在忙碌的人,一听这原本说话利索干净,牙尖嘴利的大妈竟然结巴了起来。放眼望去,竟然看到了扶苏和身后的一众威武雄壮的亲卫。顿时齐齐大拜下来:“小人拜见公子!”

    扶苏挥手示意无需如此,却听得嘭一声闷响。顺着声源过去,原来竟然是那大妈级妇女载着的手推车倒到了扶苏这边。那大妈一下子懵了,两耳一阵轰鸣,心中满是惹怒扶苏后被咔嚓掉的结局。手抖得都不知道动起来,嘴巴更是结巴得厉害,连一句话都说不出。

    扶苏看得好生无奈,心想这官僚主义果然是历代结症。躬身将手推车,扶起来,正要自己推走。却见那大妈终于在其余人不断的提醒下醒悟了,看到扶苏的动作,顿时明白了过来,三魂没了七魄,连忙抢了过去。逃也似的推着手推车走了过去。

    扶苏挥挥手对众人道:“安生工作便是,将这卫生打扫好。也是让你们家里的父亲、夫君、儿子能够受伤后尽快好起来。尔等既然做了讨逆军的军属,我也不会亏待你们。你们家中的男丁做了讨逆军的军卒,军中也定不会抛弃他们!”

    扶苏挥退了众人过去工作,这才得空将刚才沾染上到衣袍上的灰尘污渍拍去。回首看着似有醒悟的诸人,抿嘴轻笑。领着几人,继续走过去。刚才扶苏遇到的这几个监房都是刚刚被打扫的监房。整个地下监牢,监房众多,空间广大。扶苏想要划出一边伤兵营的营地十分容易。不过扶苏也知道,按照监牢这个卫生标准,就是将后世的医疗设备搬过来伤卒医治也是没辙。

    所以,扶苏第一招当然是打扫卫生,清理环境。然后播撒石灰,清洁个干净。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扶苏心中清楚,看到几人疑惑着的神情也不解释,等会有了实例再看几人如何问。

    监牢之中的监房之用来关押犯人的,扶苏手下的将卒当然不是犯人。所以这些围栏统统被扶苏给拆了过去。烧起火堆,给当做柴禾用。

    监牢成了营房,一个个打扫得干干净净,虽说跟奢华一点都扯不上边,可叫人看着就是舒服艳羡。这些房间里的床铺一个个都排起来,短时间内扯不上井然有序,可也不杂乱,显得是有规章的。

    一些妇女护工给正在用清水给伤员的伤口清洗。扶苏手中没有足够的伤药,眼下扶苏不敢妄动,手中触角也不敢随便伸出去。不然,武陵之中库房众多,药材积累也是极多的。

    药材虽是没有,可扶苏的命令是尽量给伤卒的伤口清洗,将血污洗去,还伤卒一个整洁舒适。将伤口清洗以后,再用被开水煮泡后的布条包扎伤口。这些扶苏都是经历过的事情,一个个做下来,倒也条理明晰,规章有度。一时间,扶苏身后的鱼澶、房翩以及几个新提拔起来的亲卫都是瞠目结舌,心中暗自咋舌。羊牟还好些,跟着扶苏做事,这些见多了也不觉得如何神奇古怪,可房翩虽说被扶苏的气度身份折服,可心中还是有些傲骨的,眼前看到扶苏做的这些事情。先是惊讶于扶苏做事的干净利落,那水平绝对是不低的。再就是心中矛盾,这些事情若真的能将伤卒的治愈率增高,那当然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情。可也同样让房翩难堪,毕竟这些手段他当然是拿不出来的。一对比,如何去想也就不难猜了。想到心中的傲骨将要受到巨大打击,房翩看向这些举措的眼神也就有些飘忽了。

    给伤卒清洗完伤口,就是伤卒的家属去给伤卒洗漱,清洗全身。这些事情当然不能继续让这些兼职性质的妇孺去做。毕竟要是搞出个桃色事件什么的,这些妇女固然会给夫家不待见,扶苏这项新举措同样也会受到猛烈冲击。

    扶苏一路走过去,每过一地扶苏都将事情严明讲清楚。看着初成规模的伤兵营,扶苏开口道:“房翩,一路走来,有何感想?”

    房翩正想的出身,此刻听得扶苏所言,道:“公子意在深远。”

    扶苏嘴角轻轻勾起,心中对房翩把高一些,道:“哦?那你倒是说说。”

    房翩略一沉吟,开口道:“公子这讨逆军,从以精选,人数不过三百。此举,房翩深以为然,佩服得紧。”

    扶苏摆摆手,打断房翩的话:“这些恭维的话,我耳朵都要听出茧子来了。眼下时不待我,捡紧要的说。”

    房翩面色微微变色,心想扶苏果然不是好糊弄的。心中凛然,连连称是,据需道:“公子手中力量薄弱,故而要磨砺讨逆军这把刀。三百散兵游勇,若大战之下,正面对决,大军压上只需五十精锐便可碾压之如土鸡瓦狗。”房翩说道这里,眼角继续瞥着扶苏的表情。却见扶苏似笑非笑地看了房翩一眼,眼中凌厉的目光一闪而现。房翩心中猛然一跳,连忙止住其余试探的话语,还好此时扶苏目光又恢复了平常的柔和,也并未打断房翩的说话,顿时心中一松,背上却依然冷汗淋漓。

    一旁的鱼澶见房翩突然不说话了,心中留意,仔细看到房翩额上的细汗心中窃笑,面上却关怀道:“房先生这是怎了,这话怎么只说了一半就不说了,可是身子有些不适?”

    房翩听了鱼澶的话,知道自己太过失态。连声道无碍,继续道:“讨逆军初成不过一日,虽说公子亲卫勇猛,也都是合格的武官却苦于没有足够的时间来凝合一支军队的军心。大战一上,恐怕不能堪用。故而,公子将目标找上了狱卒。狱卒战力不低,也受到过训练,军械较为完备若是击败,不仅可以锻炼新军同样也可以缴获一批军械物资。事情如公子所料,用战斗凝练一支军队的骨架。”

    扶苏此刻却看到一具被抬出去的尸体,扶苏设计了一种简易担架用来给医护兵使用。眼下担架之上,一名讨逆军的士卒重伤不愈已经死亡。听到房翩说道这里,扶苏身上而有些黯然道:“不得以所为罢了。”

    房翩心中忽然感叹起来,这个老板心性可真是不错。才能学识都是上等,而且度量也是不凡。真是一位良主啊!说到这里,房翩下面的话也就不说了。意思点到即可,没必要全部说出。扶苏用医护当然是顾惜伤卒,可也未尝没有用伤卒来收拢军心,凝聚士气的意图。只不过这些话语说出来就让事情变味了,房翩心里门清,当然不会去说。

    看到房翩神情肃穆,看着伤兵营诸多伤兵痛苦的样子。房翩心中下定决心,投靠到扶苏这万年不遇的良主下。弹一弹身上的尘土,房翩大拜而下,肃穆道:“末学后进房翩,愿以己身助公子谋大业。请公子成全!”

    扶苏此刻正看着一旁对几个手脚伶俐的姑娘讲学的月芷,看着月芷此刻认真专注的神态只觉得分外迷人。却不想神别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要来投效自己,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仍旧那般微笑。

    只不过这笑容再诸人开来就显得沉稳有度了,感觉到了不对劲,扶苏迅即回过神来,稳住心态,沉声道:“既然如此,那墨家诸义士就劳烦房先生了!”

    房翩心中猛然大定,恭敬躬身应下,随后拣选几名扶苏麾下的健勇便出了监牢。

第一百零四章:巧言归民心

    扶苏送别房翩,只是让房翩带走几名健勇。对于密牢,扶苏不熟悉。同样的,整个监牢之中,就算是鱼澶也不熟悉。冒然去领着讨逆军这三百疲倦之卒攻打,折损到那里的可能性最大。所以,扶苏这才要费尽心力领着房翩一路观摩伤兵营来收其归顺之心。毕竟,用武力强压可以收服鱼澶这种墙头草,却不能用武力来对付房翩这种傲骨铮铮之人。越是有本事的人,心中的傲气也越多。在古代这些人才待价而沽的本事就学得不错,房翩不降自己未免不是有待价而沽的心思。毕竟说到底扶苏一开始露出的底子就没镇住这个自视不凡的人才。

    等到扶苏露出了自己的本事,也用皇子的身份镇住了这个中年依旧不得志的山野麒麟。房翩心中待价而沽的心思就没了,换做的便是被扶苏嫌弃的担忧。

    眼下扶苏要收服房翩到帐下,也要把房翩这不甚强壮的小心肝也收了进来。到了这里,扶苏解决墨家诸人的进程也就完成了一半。为了进一步收拢房翩的心,扶苏也没有派出亲卫做监视之意。而是让房翩自己选健勇作为扈从。这些扈从是扶苏名正言顺配给房翩的力量,以后当然不会收回。事实上是显露了非凡的气量,毕竟敢于信任一名降卒并且迅速委以重任,这个气量和胆量不是常人具备的。

    扶苏从月芷说出那番话后就一直想着如何对付密牢。眼下扶苏通过降卒、鱼澶、牢头等人的口供扶苏算是有了一份救援墨家诸人的计划。不过扶苏心中计算的成功率并不高。若是没有内应,即使扶苏行险偷袭,成功率也不过半数。

    明后两天,扶苏就要对守陵军发起进攻,这时候,留给扶苏救援墨家诸人的时间并不多。最恰当的计划就是将两件事连到一起,突袭密牢之后,若是成功便可继续突袭守陵军。若是不能,只能强攻密牢,救出墨家诸人,然后在墨家武陵设计者的帮助下,游走于武陵之内利用对武陵机关的认识对抗守陵军。

    至于房翩所言密牢牢首和狱卒之间离心离德,扶苏却没怎么在意。任何内部矛盾的斗争在遇到外部压力的时候,内部矛盾都会被立刻压下,一致对外。密牢内部诸人毕竟都是鱼家这条大船之上人,若是扶苏要将整个船都掀翻掉他们还去争斗不休,那只能说扶苏遇踩了狗屎运,遇到了一个猪一样的对手。

    所以,扶苏对房翩所言勾结里间贪鄙之人援以为内应并没有多少在意。只是说了会支持,便让房翩自己去发挥了。领着四五名扈从,也不知房翩能否有那本事去对付密牢之中的狱卒救出。或者说,说服密牢狱卒投诚。

    扶苏继续巡查了一下伤兵营,感到身子有些吃不消。心里不禁苦笑,终究不是铁打的身子,必须要休息啊。但扶苏此刻却还不能休息,心中计算着还需要去巡视一次降卒营。

    降卒营就是扶苏为了关押两百狱卒的地方,刚一走入降卒营,一股子臭味便扑面而来。扶苏有些皱眉,却也没有言语。这些地方那些监犯出身的辅兵可不会仔细地认真打扫。虽说不算多脏,却也比不得伤兵营以及正卒所主的营地。

    巡视了降卒营的营地,扶苏却发现这些狱卒对自己的眼神并不如何友好。毕竟扶苏自己手下就沾染了好几条狱卒的人命,不受降卒喜欢也是正常。看着这些降卒眼中的戾气,扶苏知晓,短时间内这些人是不可用了。毕竟如房翩那种情况并不能复制。一来没有那么多有才能的人能让扶苏去做出姿态浪费不多的力气去对付。二来,大多数的狱卒毕竟还是跟鱼家利益一致,牵扯众多的,让他们叛离鱼家,极难做到。

    看到降卒营中的哀嚎着的降卒,扶苏心中有些不忍。心中计算着伤兵营的地方,却感到脑袋一阵眩晕。看着伤口隐隐有崩裂的架势,扶苏苦笑一声。看来自己就算再想如何敬业,这身子也撑不住啊。

    索性也不去想那么多得失利害,站在监房之外,对着里间的降卒道:“话,我不多说。我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和必要来和你们解释我的仁慈。你们只需要记住,你们是我大秦子民,是我赢氏的子民。所以,尽管你们效忠鱼家,效忠叛逆。但依照秦律,判决没有下来,你们也没有继续犯罪的情况下,我会给与你们大秦子民的待遇。鱼澶!”

    扶苏的声音不算重,甚至因为身子虚弱而显得有些轻。只不过听在鱼澶心间却猛不重锤,不断捶打。听到扶苏的呼唤,鱼澶猛然觉得心神一振。高声道:“回公子,属下在!”

    扶苏指着这些伤卒道:“你安排人,将这些围栏拆掉,既然解下了武器那便不是敌人,何需如此防范?伙食和衣物供比照辅兵降下一等,不过不可短缺了他们应有的那份。还有……”扶苏突然感到脑中昏沉沉的睡意,话语也慢了一份。暗暗用月芷的那把短匕再手指尖扎了一下,精神一振,继续道:“还有,这些降卒,都是我大秦子民。他们的性命在未判决之下,我要给他们都从老天里抢下来。你再从伤兵营划出来一部分,给这些降卒之中伤卒治疗。记住,都是我大秦子民啊!”

    在一众狱卒复杂的眼光中,扶苏转身离去。扶苏走得轻巧,去不知扶苏一番话在众人心中造成了多大的冲击。古来战事残酷,降卒不说杀掉也就算仁慈了,能如扶苏这般宽待甚至用本就不多的医疗资源救治降卒,千年以降也就扶苏一人了。

    而且扶苏死死扣住“大秦子民”四字更是让一众狱卒心中羞愧,面上发烫之余对鱼家的忠心也狠狠动摇了起来。扶苏来自后世,秉承后世的观点,心中没有这个时代轻贱人命,漠视民生的思想。故而,也不会想到他一番话能对众人心灵之中造成多大的冲击。

    后世讨论秦亡,众说纷纭。可有一种,也许是从小民的角度来最合适的。那便是秦庭失去了百姓的拥戴,百姓心中没有那份对秦庭的归属感!

    天下豪杰纷纷起义的时候,赵高仍旧幻想着秦土能够保存,以为既然六国故地都闹起来了最多那秦帝不做,换成秦王。赵高的这番幻想并未持续多久便被残酷的现实击破。从秦帝降为秦王,秦土却仍旧不能保存被汉所夺去。其间也许是秦命数已到,天亡秦了。可事实上,整个秦陇之地上的秦人已经对秦庭失去了信任。对于这个只能榨取他们最后赖以为生财富的政府不再去支持,秦庭在根底上失去了秦人的拥戴。再也不复六国伐秦时是数十万秦人自负武器粮秣援都城的盛况了。秦人对这个朝廷没了归属感,没了拥戴那么谁还会去维护这样一个王朝?

    秦朝在二世的时候税赋增加到了民众收成的三分之二,一年服役的时间甚至长达一半以上。统计下来的民众一生之中要无偿为政府工作二十年到三十年的时间。这样沉重的负担如何不让民心离去。

    眼下,虽说秦皇仍在,帝国的秩序和财政仍旧得以运转。比起前代以来最庞大的帝国仍旧一副天下皇朝的姿态,南征北伐,国威四夷。可帝国光鲜亮丽的外表下,已经开始显现出脓疮。

    陇西处秦陇西陲之地,距离咸阳心脏不过数百里,按说应当是中央直接影响威慑到的地区,地方豪族影响纵然再如何强大,普通民众也不会一下子都没了爱国之心跟随叛贼进攻秦国腹心。

    但事实上却非如此。鱼家短时间内拥兵三万便是例证。就算撇去一万人是鱼家势力集团内的兵士,可其余两万如何解释?只能说,秦庭不断加大的税赋,不断延长的徭役让陇西之民对秦庭的怨愤积累到了一个相当可怕的境地。只有这样才会让敢于为国赴死不回头的秦人反叛他的国家!

    而扶苏这原本并没有深思的举措,以秦庭保护大秦子民姿态为秦庭重新博取了一些失去的民心。让这些原本背离祖国的降卒对叛逆的信心发生了动摇,同样,扶苏这一举措开始挖掘鱼家叛逆最深处的根基。

    当然,扶苏这时候还不清楚自己的举动带来的深切影响。此刻的扶苏身子才刚刚贴到床铺便昏沉睡去,对于扶苏而言,已经有两天没有足够休息了。做出这些的原因只是扶苏觉得身为皇子,身为未来的秦皇他并不能漠视降卒在自己手中死去。无论如何,这些都是大秦的子民!简单的道理扶苏当然不会去浪费精力深思,就算有必要扶苏也没精力了。

    看着昏沉睡过去的扶苏,月芷眼中柔情溢水。轻轻叹一口气,替扶苏好生洗漱一下,将被子盖好,转身离去。

    此刻,房翩才刚刚抵达密牢,看到熟悉依旧的密牢大门,情况却出乎了房翩的意料。

第一百零五章:为国何惜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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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冀县。

    攻城进行到第十日,援军仍旧拖在未知的地方。冀县要面对叛军的攻城战也变得越发残酷,萧何屹立城门楼上。极目远眺,前有敌军数万,后无援军一名。这种巨大的落差一时让萧何有些难以接受,吐出一口浊气,萧何将这些情绪扫出去。面上依旧是那副从容的姿态,这让萧何身边的将佐也稍稍安心了些。

    萧何不善于战争,对战事之上并没有多高的天赋。论起指挥作战,萧何并没有统领两千将卒的庆倪高明。不过,比起作风严谨,意志坚定不移的军侯庆倪而言,萧何对冀县城的作用更大。

    庆倪统管守城事宜,身为材官统帅,庆倪善于野战争雄,但在农耕民族强项的防守上也不弱。秦人重攻轻守,庆倪却偏向全面发展。在守城之上手段不凡。故而,冀县并不雄伟甚至可以说残破的城墙之上能过依旧坚守到如今,庆倪功不可没。

    萧何也不弱于庆倪,身为整个冀县的最高长官。萧何每日出现在城墙之上都会让士卒守城之志越发坚定。萧何长于内政,对而今物资缺乏的冀县而言不啻于一大福音。政务的贯彻和顺利才会有每日不断运上城墙的守城战具,箭矢飞石,刀枪剑戟。也正是萧何的内政才能,这才使得冀县守军的抵抗意志能依旧延续至今。

    除去不过区区两千的边军强卒,其余本地守军的战斗意志并不强硬。并没有经过战事的部队在面对高强度的残酷守城战时,极容易出现怯战畏战的情绪。萧何安抚军心,维持冀县城内的后勤工作,甚至强拆城边民房为士卒限量供应柴禾取暖。正是萧何,这才有官员坚守岗位,城内秩序稳定,让守军心中有了胜利的信心。

    若不是萧何内政上的才能杰出,以冀县城内的物资不可能撑到今日。

    不过眼下这被视为冀县长城的萧何心中却是沉重。咸阳京师的援军已经在五日之前感到凤翔了,而南路的援军如今还只到了汉中郡。汉中郡和陇西郡间隔并不远,甚至可以说是诸路援军之中最近的。不过萧何却没指望这一路,汉中和陇西丛山峻岭阻隔,就算周校在蜀郡之中准备了万千的守城战具、武器钱粮,也不可能短时间内运到冀县了。至于东北路的援军,萧何已经收到上官牟的急件,北地郡的钱粮被治粟内史提前支用,钱粮在三日前就紧急运送离开北地郡。这一路援军也不能指望了,帝都财政艰难,东方六国故地蠢蠢欲动,为了加强对六国的压力。咸阳要准备的钱粮已经超过内史自己能提供的上限,被史腾打压下来的京畿物价又开始滕腾腾地往上涨。就算韩尝不是为了打击扶苏而做出这般决策,咸阳内也未必有那么多钱粮给援军了。

    萧何看着如山一般沉重的叛军敌营,面似沉水。

    攻守战到了眼下,比拼的便是两方的意志。不过比起叛军,守军所要面临的压力就要强大许多。叛军在军需上并不需要多么担心,源源不断从后方运来。而鱼阳古也是一个坚定的人,很清楚第一战若是最后狼狈离开会是怎样一个后果。所以,鱼阳古绝对不会放弃对冀县的进攻。

    而鱼阳古又通过攻城将这支初成的军队凝练起来,将不服从自己的那些世家私军派遣前去打了头破血流一时间让这些有些蠢蠢欲动的陇西豪族迅速安静了下来。鱼家掌握万余名军卒,而这些心有不轨的豪族却看着自己的子弟一个个倒在冀县这堵不甚厚实的城墙之下。尽管这些豪族心有不甘,甚至心中的异动更加强烈。不过手中的力量不断消耗,他们却不敢有何异动。说到底,眼下局势仍旧有利于鱼家。尽管攻城初期不断受挫,可鱼家仍旧牢牢掌握着胜势。

    一场攻城战,只要守军意志坚定。进攻方就要付出数倍于守军的战力、物资来博取胜利。所以,鱼阳古心中倒也没有什么阴影。攻城拔寨,拖到数月有可能。只不过眼下这冀县竟然能顶住十日来鱼家军队的猛攻强打,这让鱼阳古面上有些不好看。若是险关大城,攻城持续一月两月甚至数年倒也正常。可冀县区区一个县城,物资缺乏,城小墙矮,竟然能有两千精兵而且守城意志还是如此坚决。这让鱼阳古心中暂且埋下一些阴影。

    不过这些阴影并未持续多久,随着叛军庞大的人力开始一步步碾压守军仅剩不多的资源,战事进展到了有利于鱼家的程度上去。鱼家可以从武陵之中调集三万大军半年所需要的庞大军需,这半年鱼家只要将三万大军的脚步突破凤翔,迈入内史。整个天下的形势就会发生转变,到时候,鱼家在战略上就将获得相当大的主动。

    鱼阳古冷着一副苍老的脸庞,皱纹层叠的脸上看着冀县南门城墙,一丝冷笑浮现。这么多天用非嫡系的军队攻城,不知守军是否真小瞧了自己的手段!倒要叫守军看看鱼家精锐攻城的厉害。莫以为谁都如那些旁支的混蛋一般不济事!鱼阳古眼中冷芒闪现,干枯的五指捏的有些发白。

    攻城依旧在继续,时间进展到第十一天。仍旧如十天以来一样攻城节奏,攻守僵持在叛军蚁附攻城之上,数不尽的士卒如同无尽的蚂蚁一般架着云梯攀上冀县不甚高耸的城墙上。而箭雨和投石机也一直互相问候。非是鱼家蠢笨来来回回只有这么几招,实在是守军老道守城之事颇为拿手。尽管鱼家诸人不断献策,却一一被守城识破。叛军用地道攻城,却被守军用大缸储水,日夜监听四门。叛军想要用棚车掘开城墙,却发现死伤惨重之下也难以撼动城墙根基。冀县城墙本就是秦庭为了防备西部诸夷所设立,根基打得牢固,虽说城小却也坚实。

    而且城小虽说不能藏住更多的士卒,却也有诸多好处。城墙只有这般大,攻城能够展开的士卒不多,守军应付起来也不算如何艰难。便是棚车冲过去,挖掘城墙根基,城墙之上也能迅速调集火攻,泼洒火油燃烧。一时间,每每撅城之人必燃火而归,最后反倒落得无人敢去。

    其余攻城锤锤击城门,叫骂引守军出击,招降等等鱼家使了个遍也没见一点效果。这才只能将这些反反复复弄出来,不断缓慢地蚕食守军守城的意志和兵力。

    就如同前十日一般,同样的手段不断使用一直进行到了中午太阳高挂天空。

    就在守城士卒都以为鱼家又是这般手段没有新鲜玩意的时候,下午的进攻节奏徒然加速猛烈起来。四处城门频频告急,就连一直被作为围三缺一打击守军一直而不如何进攻的东门也出现了不少的敌军兵力。

    徒然猛烈地攻城节奏一时间让守军士卒心中都有些不妙起来。不过这时节也没有那个时间让他们为之疑惑不解了。进攻的鱼家叛军将卒已经出现在了眼帘之中。只不过这次要数倍于以往。

    于七心中默念着隔壁心爱的齐家姑娘,心想这次若是能侥幸活下来一定要拿着萧先生的赏钱去求亲!心中这般想着,于七手中的秦戟配合着其余同样被征发上来的民用一起挥舞向爬上城墙的六个狞笑着的鱼家叛军!

    “杀啊!”

    不断陨落的生命一幕幕演现在上天的视界下。

    一声巨响从南门城墙传来,更是让守军心中猛然一沉。城墙竟然被叛军日夜不休的投石机轰击之下倒塌了!

    城门楼上的萧何连忙下来,在城门楼高处之上,萧何屹立那是为了加强守城士卒的守城决心,表示萧何愿意与冀县共存亡,而非红口白牙说说便算了。不过眼下到了这个时候,萧何在城墙之上已经没了作用。

    城墙一旦被破开,整个南门的守城压力就要猛然增加。没了城墙的防护,大量兵力的涌入就会将守军拖入残酷的近身战,白刃战!而城内精兵不过两千,正规军不超过四千人。根本就不可能拼得起这残酷的近身战!

    萧何迅速跑下城,却转身就往城内跑去。这般做当然不是为了逃跑,萧何厉声对身边的十几名护卫道:“尔等全部支援南门,叫庆倪军侯一定要坚守一个时辰,我这便去组织民夫,抢修城墙!”

    十余名护卫齐声作揖,朝着萧何一百,慷慨而去,毫无不怨。身为扶苏麾下的士卒,这些人既然食上之禄,便会忠于其事。

    十余名护卫高声唱着与子同袍的秦曲,一路上汇集诸多过来救援而来的后备士卒。这些跟随在萧何身边见识颇多的骁勇士卒知道,眼下冀县已经被拖入了命运道路的分岔口!

    萧何的护卫汇集着百余人增援到南门的时候,庆倪手中两百人规模的护卫队都已经上阵了。主将的护卫队最重要的职责不是上阵杀敌而是保护主将,眼下,连主将的护卫都要上阵,南门的局势可想而知。

    领头的护卫本是萧何的本家子弟,唤作萧喜。萧何手中利剑紧握,环视诸人,一声怒喝道:“城破必死,今日但求死,为冀县百姓谋一生!诸位袍泽,敢有与我赴死者否!”

    几名护卫与敢来救援的本地士卒都被萧喜这般神情感染,顿时齐声喝道:“为国赴死,有何不敢!”

    “杀贼啊!”庆倪此刻神情狰狞,手持一柄秦戟,领着身后仅剩的兵马向从城门处涌入的鱼家叛军发起反冲锋而去!冀县生死,在此一搏!

第一百零六章:才出地狱又陷绝路

    南门处城墙本就残破,又加之鱼家叛军得知后猛烈袭击,这下终于被轰击打开。城墙一破,数十叛军先行涌入。此时叛军中军军帐还未得知,而叛军历来主攻方向都在西门,南门并非是主攻方向,兵力不多。不过城墙刚一被投石机轰塌,南门攻城的主将倒也动作迅速,领着数百叛军朝着断墙涌入,和南门守卒当下就冲击到了一起。

    南门守卒本也不多,只不过四百余人。其中精锐不多,本地训练不足的士卒倒是多些。守卒抵抗意志十分坚定,却碍于人数实在不多,大半守卒还在城墙之上。这冲出来的守卒还多是轮换休息的士卒,本就精力不足,再加上人数上处于劣势。一冲之下,不过数十息之间便不得不且战且退,切退且战。

    等到城墙之上的守卒都下来支援之时,南门方向叛军已经就近组织了一波援军。四门的攻城叛军一见南门得手,怎的不会不贪这军功?一挨中军营帐发下命令,便迅速抵至南门。

    待到此时,守军士卒仗着地利在残破城墙处激战起来,算是稳定了下阵脚。然而南门守卒此刻一见敌军又来了数倍于己的援军,顿时士气大落。士气降低,阵脚上的破绽便也显露了出来。被敌将猛烈数次冲击隐隐有崩溃的危险。

    好在此刻叛军骑军还未抵达,三千人叛军士卒在宽不过数步的城墙破口处拥挤不堪,一时间竟也进展不得。不过叛军的增援一来,士气大振之下,眼见破城之日便在眼前,顿时如同打了鸡血一般猛烈冲击起来。

    一千士卒死死往断墙处冲进,兵力的优势得以渐渐散发。城墙之内的抵抗也显得越发无力。而南门城墙之上叛军的进攻也是越发犀利,守卒顾此失彼只坚持了一刻钟便被冲上了城墙,两方被迫在城墙之上进行残酷的近身战。而此刻,叛军在城下有着迅速攀上云梯的两千余援军。

    等到庆倪率领大队人马赶到南门城墙时,南门城墙上只余供士卒上下的道路两旁的城墙还在坚守,仅剩不多的战士和民夫拿着死去守卒的武器反攻跃上城墙的叛军。

    此时,南门守将宁死以身守南门城楼,被乱刀砍杀。越来越多的叛军涌上城头看得庆倪心中大恨,眼睛红得似要滴血。

    “迅速抢回城墙!”庆倪将手下一千人拨给副手,令其必须夺回城墙。城墙至关重要,尽管断墙处不断会涌入敌军,可数步宽的地方难以一下子涌入多少敌军。但城墙一旦陷落,整个冀县都难保存。冀县不同于大城有内城,整个冀县只有一道城墙。若是算起来,也是县署勉强算作大围子。只不过根本不能用其死守,故此,南门必须夺回。

    高亢的秦曲响起:“岂曰无衣,与子同袍……”庆倪领着手中两百亲卫往断墙处冲去

    此刻的断墙处已经成了一处绞肉机般的地方,两方总计不过六百余人占据的小地方已经成了方寸必争的血土。而断墙外更是随时有五六百人随时补充增援。

    两边士卒的血肉碾碎在了这小小一片地头,断墙处不断涌入的鱼家叛军要面对的是城墙内死死防守者的如林阵列,长达近丈的秦戟如同死神的镰刀一般高高举起又猛然扎下,不断的叛军被秦戟扎死在断墙处。

    然而城内的守卒情况也不好,人数不过两百余的守卒死伤严重少有补充。而城内尤其缺少强力的远程压制武器,秦人重弩,重弓,但城内物资缺少,有限弓矢强弩被城墙之上的守卒占用。稀稀落落的弓矢飞舞间,回应的却是叛军越发猛烈如雨的箭矢。

    断墙残骸处太过狭窄,数人走过已然挤成一团,人数的优势需要持续惨烈的近身战来获得前进的空间。如此惨烈的近身战让南门守将心间一阵阵绞痛,不过此刻已经由不得他怜惜手下不多的士卒。此刻鱼阳古车驾已经移过来,若是想在鱼阳古眼皮子底下耍花招,少不得战功没了还要吃一顿板子。

    南门叛军主将眼见城墙之上优势渐渐增加,心中稍稍松口气,将城墙之上互相对抗的半数弓弩对掉到断墙处进行远程支援,期望能够让断墙处惨烈的厮杀早些结束,救出一些嫡系。

    若是叛军主将得知此刻已经有一千人增援城墙之上时,就不会做出这小家子气的举动了。

    此刻,寡言少语的庆倪也显得激动起来:“为国一战,赴死今日。儿郎们,杀敌为国去也!”

    “杀敌卫国!”

    “杀敌卫国!”

    …………

    两百亲卫加上当先冲去的庆倪,如同一只尖锥一般猛然捅向挤成一堆仍旧不顾死伤冲进来的叛军士卒。

    主将冲锋当先,庆倪的示范作用此刻得到了最大最大的士气加持。守卒见此纷纷振作起来,阵列迅速整理起来,反攻冲向断墙处。而此刻源源不断的援军冲上城墙反复争夺,寸土不让。如此激烈的反攻很快便被南门叛军主将发现。

    这叛军主将一见反攻激烈,士气大振下的士卒迅猛又冲击过去抢回了一大块城墙。有了空间的守卒甚至开始操作起巨弩等守城战具,巨大如矛的弩枪一击过去穿透三人不止。逐渐抢回上峰的守卒在没了城下猛烈的远程箭矢压制的时候竟然又迅速打了回来,这让南门庞俊主将顿时心慌起来,连忙又将弓弩对调了回去,加强城墙远程压制。

    为将者,命令反复为忌,不然很容易让士卒产生失措的感觉。果然,被来回调动跑动劳累的弓弩队竟然有些难以接受,不知道哪个命令到底才是真假。一时间争辩起来,弓弩队反倒难以正常支援前方。弄得两处的箭矢都少了许多。

    城墙和断墙两处弓矢压制大大削弱,使得城内守卒境况大佳。

    庆倪心中大喜,哪里还不会抓住这时机?命令既下,震耳的大鼓响彻南城。壮烈的鼓声汇集着惨烈的厮杀声让南城守卒的反攻进入了**。

    “杀啊!”喊到嘶哑的庆倪猛然将手中的秦戟扎下,当头一名敌军百将斩杀。主将的勇猛将士卒的士气提升到了极点,反攻的热潮迅速传遍所有南门的守卒。一众喊杀声嘶力竭的士卒红着脸,赤着眼,紧握到手臂青筋暴起,武器狠狠挥向叛军。

    徒然加速的反攻节奏将叛军的进攻猛然打碎,精锐的亲卫汇集着本地守卒迅速将挤压在断墙处的四百余叛军打得手足失措。原本就不大的空间被迅速挤压下来,前后人挤人人压人的叛军此刻被打得手足失措,别说反攻就连整理队列稳定阵脚都不成。

    而后续又不断冲进来的叛军士卒更是加剧了眼下叛军的艰难。

    庆倪哪里还不抓住这等绝妙机会,领着两百亲卫一次又一次穿透敌军阵列,四百溃卒恨不得多生两条腿,在庆倪猛烈的冲锋下终于开始溃散逃跑。

    四百余人在不过五六人通过的断墙处挤压着后退,失措和茫然恐惧的表情浮现在一众叛军的脸上。此刻,叛军的弓弩队这才恢复起来,重新开始远程箭矢压制。

    不过城墙之上增加的千名援军已经让守卒恢复了控制权,不断掉落的叛军士卒如同下饺子一般连续不断掉下来,却没有足够的支援从单薄的云梯上攻上去。

    而断墙处的混乱与溃散沉重地打击了叛军的士气,近在咫尺的混乱如同魔鬼一般传染到了一众人的心间。

    傻眼的南门叛军主将在阴沉如墨的鱼阳古身侧瘫软做了下来。脸色难看至极的鱼阳古声音有些嘶哑道:“骑军压上去,将这几百人接下来。有多少就接多少吧。”

    “还有,四门统统都给我猛攻,我倒要看看他有一千人救南门还有没有一千人救东西南北四门!”鱼阳古猛然爆喝的声音如同惊雷一般炸在这寒风猎猎的冀县南门外,听得一众叛军将领心中发寒不已。

    若是那些豪族的士卒还好,纵然死的再多鱼阳古也不可惜。可这南门主将姓的可是鱼,这些都是鱼家牢牢掌握的嫡系军队!就是死的再少鱼阳古也心疼的滴血。

    冀县城内。萧何带着数十吏员组织着七百余民夫背负着石料等修补城墙的材料奔向南门。寒风凛冽下萧何额上却是沉沉细细冒出来的冷汗,如刀子一般的寒风此刻却好似能刮到心底一般。令萧何频频看向南城方向都是心有不已。

    眼下天气极冷,跑动起来身上却是冒汗。一阵热气冒出在空中迅速成为层层白雾。

    远方突然奔来一名神情凄惨的士卒,拜在萧何等人身前,话语带着颤音:“萧大夫,西门也猛攻起来了。人手短缺,物资匮乏。恐有不保,请萧大夫援手啊!”

    萧何心中一凉,还未来得多想。却见又从北门奔来一名伤卒,那伤卒右手浴血,脸上还带着泪:“萧大夫,城墙残破,又多了两千兵。还请萧大夫速速援军啊!”

    萧何心中此刻已经迅速下沉起来,身子一顿,脚步更加坚定地朝着南门奔去。路跑了不过百余步,眼见着南门城墙之上人影闪动。庆倪拖着沉重的步子过来,萧何看着身上战袍破碎的庆倪,重重一拜:“庆倪将军,西北两门已然危急。南门我定以身守!还请请你将军速去救援啊!”

    庆倪张张嘴,还未说话。此刻东门又响起猛烈的厮杀声,赫赫着嘶哑的声音从庆倪口中说出。看在萧何眼里却是一阵子心酸,左右环视眼巴巴看着的胥吏,看着所有人脸上的乌黑和疲色。

    一阵眩晕散发在萧何眼前,心口传来猛烈的剧痛,让萧何猛然栽倒在地,众人赶忙手忙脚乱地将萧何扶起。萧何借着众人搀扶扶起身,却不料地上薄冰湿滑,萧何又是滑倒在地。这下众人有了防备扶了起来,却见此时萧何兴奋得手舞足蹈:“冀县有救了,冀县有救了啊!”

第一百零七章:紫衣美妇人

    密牢是扶苏志在必得的地方,也关系到明日扶苏能否顺利领着讨逆军里应外合破掉守陵军的关键。故此,对于扶苏的坦诚和信任,房翩心中自然是激动不已,认为自己找到了明主,找到了一名能够重视并且信任自己的好老板。当然,心中同时多起来的便是如山的压力。

    扶苏的信任的确是给了他房翩,可若是他房翩不能将事情做好坏了扶苏的大事,不说扶苏会不会责罚他,就是房翩这个心底里藏着傲骨的人也没脸继续给扶苏干下去。

    故此,当房翩回到呆了几个月的密牢时,心中的紧张自是非常大的。

    不过当房翩进入密牢的时候,却是惊讶不已,一阵头晕。密牢所在地方在武陵颇为偏僻的一角。跟着监牢离得也不太远,一路上走去房翩也没有遇到什么闲人被诘问。保密性做的还是不错的。

    吩咐健勇待在身后,房翩走近密牢门口的时候重重吸气,沉一沉心境,这才故作平静地拍着大门。却不料,房翩这一力气用了不大的一拍竟然将大门给拍开了。

    大门是木制,虽说比起其余石制大门要轻上许多可也绝对到不了这种一拍就能开的地步。原因只有一个,那便是这大门是开着的,若是密牢一切正常,大门定然是死死关着的。此刻大门竟然诡异开着……

    房翩心中大骇,连忙沉稳心绪,手中佩剑也是抽出。其余健勇见此哪里还不明白,抢先围在房翩身前,看着前方左顾右探,却没有看见一人。几名健勇这下傻眼了,用剑身敲着木门,看着出咚咚厚实的响音,心中急剧想着问题出在了哪里。

    这些健勇本来对被到一名降卒身上心中并不满意心中怨气颇大,不过看到房翩一上来竟然就给扶苏安排了这么一个重要的任务,那些不满都暂且按捺在了心中。这房翩显然是给扶苏十分信任的,能够成为其扈从亲信,到头来也少不得要被重用。这般想着,这几名健勇倒也称职,护着房翩,小心翼翼走入了密牢大门。

    入了密牢之后,所见更是让房翩心底惊骇了。一地上,竟然都是倒地不动的狱卒。这些狱卒身上伤口不多,往往都只是喉咙之间一剑封喉毙命。手段干净利落,看这些狱卒死去的情形,竟然都是没有反应过来。

    一股子冰凉透顶的凉气从心底里透过尾椎骨传递到了全身,让房翩狠狠打了一个冷战。不过看在死的都是狱卒的份上,房翩倒也心中没有多少挫败感,反而多了一份惊喜和期待。

    身在武陵地下,房翩也着实见到过不少奇人异士。而墨家的侠客们为了救援这些身在地下的好友,也是费去不少心机手段。其中精明强干的几名墨侠竟然还找到了密牢牢的家人,通过或贿赂或要挟等等手段找到了武陵地下的这座监牢。甚至伪装成武陵地下的人混进来劫牢,密牢数次遭遇强大危机,不过都被守陵军围歼击杀。倒也始终没有一人逃出。

    跟那些只有孤身之力的墨侠相比,此次密牢遭遇的敌人就显得强力非常。门口的四名狱卒竟然连还手之力都没有便被封侯抹杀,这种手段令房翩心中一阵战栗。

    不过有句话说得好,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房翩未必知道这句话,却也能理解类似话语的真意。加上一想到扶苏的期许,顿时大步踏入朝着内间走去。

    有道是艺高人大胆,房翩眼下也是自持武艺不错,最重要的便是这来人未必是敌人。若能让他房翩结实推荐到了扶苏那里,他房翩也能与鱼澶一般有了举荐之功,毕竟,眼前这人的武艺可是高明得紧。

    皮靴踏在地上,滴答的响声已经掩藏不住。不过停在房翩耳中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为了隐秘走入,房翩脚步之声可是隐藏全无。眼下这声音还能是谁,当然不言而喻。

    走入密牢大厅,房翩刚刚踏入便刚好看到一人立在正中。而对面则是与之对峙者的密牢众多狱卒。

    房翩看着眼前的情形,感觉头皮一阵麻。密牢之中的狱卒原本人手约莫三百余人,可照着眼下自己目测留存下来的狱卒,竟然不足两百人。这么说,被眼前这莫名之人杀掉的就有了一百多人。这等手段和武艺,由不得人胆战心惊。

    清咳一声,房翩示意一下自己的存在。开口朝着正中紫色披风笼罩下的那名侠客,道:“这位大侠,在下是扶苏公子麾下房翩。也是前来救援墨家诸义士的,不知有何在下可以襄助的。”

    那孤立中心却站立如松凝然如岳的人听得这话,吐出几字听来竟是女儿声音,这声音魅惑倾城。柔软的腰肢一扭,好似灵蛇一般,媚笑着道:“小伙子想要帮忙,倒是有心。既然扶苏要来救人,那我也就不去麻烦那些琐事了。嗯,这两百人想杀掉也有些费事,你告诉扶苏,这就算我送给月丫头的礼物。”

    走到甬道门口,那柔媚的背影突然顿住,斗笠烟纱下的一双美目亮的锋锐无比,对房翩道:”可记住了?”

    房翩轻轻一眼唾沫,恭敬道:“晚生,记住了。”这一刻,房翩心中什么替扶苏招揽举荐的心思都没了。头低低的,唯恐惹怒的眼前此人。心中压力极大,竟然不敢正视这名容姿魅惑众生的美妇人。

    看着远去的背影,房翩只觉得背后一阵冷汗湿透了衣裳。人一离去,这压力也就没了。房翩顿时感到心中压力尽去,心中暗自琢磨了一下这人和扶苏的关系。想不出头绪,转头看去一众狱卒,这才注意到这些狱卒也都是瘫软在地,竟然比他还不堪。

    监牢,扶苏房间。两人对坐,扶苏一脸惊奇无比的表情,看着眼前之人,眉头频频皱起。

    扶苏只睡了不过三个时辰,此时的地上还是昏昏暗暗的黎明前奏。按照后世的时间计算也就四五点的样子。若是按照扶苏的作息时间,怎么也得**点醒来,然后再赖一个时辰的床。毕竟好些天连着不休息,还高强度的厮杀动作。扔谁身上都受不了。

    不过此时的扶苏却不能,还好,好歹休息了六个小时身上有了精力也能开始处理事情。对于今日的突袭,扶苏也不敢怠慢,又去巡视了一圈确认无误之后却收到了房翩回来的消息。

    这下就轮到扶苏惊讶了,听着房翩叙述者今日所见所闻。扶苏只觉得好似在听传奇鬼怪小说一般,苦笑道:“那人竟然有这么强悍的实力?”

    密牢之中关押的人对于鱼家而言当然不是外面普通监牢可以比拟的,都是些重要的、威胁大的人物。相应的,参与看守密牢内监犯的人实力当然要强过扶苏眼下接手的这个普通监牢的狱卒。

    监牢里的狱卒实力如何扶苏已经有了数,至少可以比拟一般的郡兵。而密牢那三百狱卒,同样也应当是更加厉害才是。估计比起狄道城中李家掌握的郡兵实力也当弱不到哪里去。

    饶是如此,却被一介女流给杀溃大半。而且三百成建制的狱卒竟然被一人威逼到大厅角落几乎被迫投降,这种说法实在太过骇人听闻,令扶苏有些难以相信。在冷兵器时代,武力为王的世界里,扶苏一时间还是有些难以接受绝强武艺加持到一个人身上竟然会有这般大威能。

    扶苏心中平复一下惊奇,仔细想想,顶级水准的武将屠杀三百人的确不是难事。只不过扶苏还残留着后世的想法,对这种以一对三百的情况有些难以接受罢了。毕竟,侠以武犯禁,若是这种人盯上了自己,估计扶苏也不会睡得安稳。

    撇去这些遥远的事情,扶苏仔细听着房翩的话语。心中不住想着,却是多了几分喜色。不管会不会有武林高手来找自己麻烦,至少眼前这个彪悍到极致的女侠对自己是有好感的,帮了自己如此一个大忙,可算为扶苏省下了一大堆力气。

    听完了房翩的叙述,扶苏便让他去好生处理那些投降的事情,让起比照监牢狱卒事即可。又好生勉励了一番,让房翩赶紧去忙自己的事情。

    此刻木门吱呀一声响起,看着姿容秀美的月芷走进来。扶苏笑吟吟将刚才的事情一一道出,密牢之中的墨家诸人对扶苏和月芷都是十分重要的。月芷当然有权力知晓。

    听了扶苏的叙述和担心,月芷倒是不以为意,道:“一个人的武艺再如何高强也难以抵抗大军来袭的。那密牢之中地形狭窄,挪动不开,三百狱卒虽说精锐可突袭之下也容易一一击破。若是正面战场之上,堂堂正正,三百人便是累也能将一名武艺高强之辈累死了。更何况,一百弩具齐射,纵然腾挪转圜再如何迅疾,也难以不过必死之局罢了。”

    扶苏欣然笑着点头,手上却不老实地攀上了月芷柔软的腰肢。感受着手上柔嫩腻滑的美妙滋味,扶苏只觉得腹中一团热火燃烧。手中不自觉游动起来,月芷红着脸,跟着阻拦着月芷那只不停游动的手,却反倒助涨了扶苏腹中热火的燃烧。弄得扶苏一阵心痒挠在心中,只欲将月芷再次就地正~法了。

    看着月芷越无力的抵抗动作,扶苏心中的念头不住地萌。却被门外徒然响起的脚步声打断,一句熟悉的声音响起:“公子,有冀县急情来!”

第一百零八章:吾当有所为

    【裸奔一月,成绩也惨淡了。从九月份写到今天,能坚持下来实在不易,看到眼下这般成绩实话说,很心酸。希望淘宝网女装 天猫淘宝商城 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 淘宝网女装夏款 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裙子各位兄弟姐妹有空,来捧场一下,点一下书架上的回秦,头一张红牌,谢谢】

    扶苏听了门外羊牟这话,顿时打了一个激灵,心中情~欲之火猛然熄灭。暗恨地一咬牙奔了出去,末了歉意地看了一眼月芷,却被月芷一个白眼丢回去。

    看着扶苏跑出去,月芷整理了一下鬓角有些散乱的丝,犹若小鹿乱跳的心也渐渐平息安静下来,莫名地却感到一阵子空落落感觉。看着扶苏的背影,凝目而望,将心中的乱七八糟的东西扫出去。这般想着,月芷伸手招来一名健妇去问问监牢之中的状况,不多时健妇回来却带给月芷一个心间大跳的消息,失声暗道:“墨家诸弟子刚来还未安顿就要去打守陵军?”

    扶苏跟着羊牟走出房间,心中不住回想着陇西的地理地势。一边计算着事情的进展,同时也计算着此刻进攻武陵的成功率。走了许久,扶苏来到一处刚刚拆掉的监房。眼下,监牢之中正常的房间不多,以至于连营房都要用监房来改造。就是扶苏所住的地方也是原先牢头等人住的,救下来的墨家诸人当然也没有那么多空房来安置,一并都丢到监房之中。

    而此时这房子中住着的几人着实能让所有人都吃惊一把。

    不得不说,扶苏有一点成功领先了这个时代的所有人,那边是对情报的深刻认识。特科的建立便是让扶苏事事上开始占据先手,此次能够将军情传递进武陵地下,说来也是巧合。

    特科虽说初建不过半年,触手深入到陇西也只是不过两个月。可两个月的时间的确让特科在陇西做了不少工作,其中便有对鱼家的侦查。虽说初期没有传出多少有价值的消息,可扶苏还是让伏承按住性子埋下暗子在陇西。而等到扶苏到了陇西和花娘一番交谈后便觉察到武陵的诡异,于是派人将先前埋下的棋子伸出触手去查探武陵。

    很不幸的是有几名特科的科员竟然被武陵严密的防护体系给现了,救援不及之下也便被鱼家俘虏了。好在这两名科员伪装得体,没有被鱼家的守卫现异常,毕竟这时代若不是战争时期细作并不会满地跑。尽管如此,武陵鱼家的主官出于谨慎还是将这两名科员丢入了密牢,关押起来,打算再仔细甄别甄别。

    结果这两名特科科员就这样进了密牢之中。这些科员在扶苏陷入武陵之前并没有引起伏承等人的重视。只不过等到扶苏陷入武陵之后,伏承在狄道郊外动用特科力量仔细排查,这才开始对明面上的武陵留意起来。自然,特科也开始在武陵内部建立起联系,期间用掉的力气自然不言而喻。不过在特科的金钱攻势之下,特科终究是建立起了这下极其隐秘的联系渠道。而武陵对于此刻战局的重要影响也让特科上下十分振奋,再联合扶苏以前的猜测,特科和期泽对武陵的跃跃欲试也就不言而喻了。

    等到扶苏先夺监牢,再取密牢的时候。这几名特科科员也就顺势解救了下来,特科科员大多武力值不算顶尖,可智力值一定不能弱。看到有一股力量也准备从内部进攻守陵军,本着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法则,这两名科员当然要去联系尽可能合作。

    谁知一见在监牢之中巡视的羊牟,那几名特科科员便吃惊地跳了起来。特科说到底是为扶苏服务的,扶苏身边很多亲卫都是从军中调出先到特科训练灌输忠诚信念后才到扶苏身边做亲卫的。如此,很多特科科员和亲卫都是熟知。自然,对于羊牟这样一名亲卫之中的精英当然也是知道的。

    确认一下身份,羊牟却不敢决断了。只好带着几人找了个地方安顿一下,走了几步,打听了一下地上的消息。等听到鱼家反叛进攻冀县的时候,羊牟便坐不住了,生怕其他人喊不动扶苏连忙亲自跑过去,却也好巧不巧地将扶苏的好事给打断掉。

    扶苏在几名亲卫的簇拥下到了监房改作的休息室里,看到了那名自称特科科员的暗探。有些出乎扶苏所料,这几名暗探并非扶苏意想中冷酷的模样,看面貌都是普通之极乍看上去就是个老实巴交的小老百姓。

    心中暗暗失望了一把,不过转眼便也释然了。暗探暗探,若是摆出一副冷冰冰酷酷的样子,岂不是在脑门上写着我有鬼怪嫌疑的字迹?

    扶苏神情温和一点也没有被打扰休息的恼怒之情,笑着看着几人道:“不错,不愧是特科的精英,在地下也能办好事情。你们都辛苦了,唔,别紧张,好生坐着。有问的,你们好好回答便可,无需紧张。”

    听了扶苏这番安慰,两名暗探这才稍稍放松了些。扶苏可以神情温和,一点架子都没有,看上去性子十分温和。可上位者的身份加持在扶苏身上给他们的感受那便是不怒自威。因此,尽管扶苏再如何温和,他们也不能随便放肆,毕竟眼前可是他们的顶头上司。而且经历特科的训练,每日灌输的忠诚都是铭刻心中的。扶苏可是他们效忠的对象!初次见面,既有几分激动同样更多的便是紧张,唯恐做得不好。

    扶苏温言好语让两人情绪都放松了些,听着扶苏问话老老实实回答,也将他们的事情一一都说了出来,当然关于他们的事情核心便是地下与地上的联络渠道。

    扶苏陷入武陵地下到今天已经有了二十天。二十天过去,大约后世三周的时间。当然这个年代是没有一周的概念的,这是西方基督教的东西。事实上这时候基督都没生出来,更别谈基督教了。

    言归正传,在扶苏陷入武陵之后经过紧锣密鼓的准备,鱼家便正式宣告反叛了。鱼家在地道城的经营极深,而陇西李家在狄道的力量并不强,不然也不会出现自己田头佃户被鱼家子弟强掳的事情。而狄道城的多数豪门都因为西行商路从而和鱼家牵扯很深,利益纠葛之下半推半就也就上了贼船。上贼船容易下贼船难,鱼家统筹整合的事情做了三天便差不多搞定了这些豪门的资源,其后便传檄陇西诸县。陇西西半边的几个县都十分好搞定,毕竟是鱼家传统势力范围,也是鱼家贼船上豪门聚集的地方,基本上就是传檄而定没有什么麻烦的。不过鱼家的好日子到了冀县、西县就到头了,一并都被打了回去,连传檄的使者都被县令斩杀,脑袋悬挂城头。

    此时,就轮到萧何出场了。萧何领着两千兵从西县入驻了冀县,将檄文和奏章一并递到了朝廷,然后就紧锣密鼓准备着修补城防系统。不过鱼家并没有给萧何多少时间来准备。鱼家在扶苏来之前就准备造反准备了三代人的时间,核心子弟都以此为目标,事实上在狄道城所做的事情只不过是修修一些边角,大部分的事情在扶苏来之前都准备得差不多了。毕竟鱼阳古在京城意识到事情败露后便已经开始着手了。

    于是鱼家兵三万号称十万兵临冀县城下。鱼家动作很快,到了此时才是扶苏陷入武陵地下的第五日。而此刻伏承也才刚刚找到组织,联络了在陇西的特科科员们。特科的根本是为终极老大:扶苏服务的。所以,特科在咸阳的大部分成员都是跟着扶苏跑的。扶苏在狄道失陷,特科科员们眼见救援不及当然是先跑路。好在特科科员的组织纪律性是扶苏耳提面命多次加强的,伏承在逃出来后很快就将散落如泥沙的特科科员们收拢了起来。

    等到伏承找到期泽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扶苏陷入地下的第七天。鱼家动作很快,又占了咸阳修建西方驰道的便利从准备到兵临冀县城只大概三四天的时间。第七天的时候便是鱼阳古借助残酷的攻城战开始清理内部不听话的消极分子了。

    再说另一边,此刻的特科正在全力寻找扶苏的下落,至于陇西的军国大事伏承便管不到那么许多了,那是扶苏回来以后的事情。至于有何变故,那便让萧何顶上去,他是扶苏的要谋臣,那是他该做的事情。

    等到特科全力以赴汇集期泽手下探马找到武陵这个最可能地点的时候,冀县的攻防战已经到了第七日,这是冀县颇为重要的转折点。因为冀县的守城战具在第七天后便差不多不够消耗了,只能省着再省着。

    冀县的攻防战到了第七日,扶苏这边也才刚刚在监牢找到了突破口。而特科也正在全力打通武陵的联络渠道。各路神仙都在忙碌,而扶苏却还悠闲地傍着美人。扶苏回味着这些天来惊心动魄的事情,有点小小的羞愧。不过**oss的破绽当然不是诸多小怪能看得出来的。

    听到这里,这几名暗探知道的消息就不多了。最后从冀县传出来的军情说出来时整个监房周围的气氛都变得十分沉重压抑。

    冀县的攻防战打得极为残酷,鱼家没有料到冀县会如此难啃,竟然让鱼家磕破了好几颗牙齿。所以攻城战打得是一日~比一日血腥,鱼家耗费三代培养的精锐在这一战中都到了伤筋动骨的地步,却仍旧没有将冀县残破的城墙突破。一直到了攻城第十日,也就是扶苏陷入地下后第十五日才有进展。鱼家尽起石砲,征伐周边民夫数千用来操作石砲,调集了将近百余架投石机【石砲】集中轰击将南门的城墙轰塌。随后四门突增兵力,连围三缺一的东门都被堵了,摆明是要将冀县城内众人一个都不放过!

    到这里时特科也没有收到最新消息了,战场打得如此残酷,鱼家连精锐骑军的老底子都放了出来。整个战场都被鱼家的骑军遮蔽,一点消息都传不出去。也许后来特科有了消息,却没有传递到这几名暗探之中。毕竟在武陵之中找到扶苏的确有些难为人,谁也想不到会这般顺利,不过一步闲棋,换做扶苏也想不到竟然会奏效。

    扶苏听完冀县的军情,默然不语,轻轻一叹:“冀县危急,吾辈当有所为!”扶苏先是神情稍稍晦暗一些,随后便突然站起,左手按剑身上猛然绽放地是一股子决然的气势!

    羊牟听得扶苏这话,心中徒然平静下来轻语一声:战吧。

第一百零九章:打草再引蛇

    胸中的战意熊熊燃烧,扶苏知道攻占武陵势在必行,陇西的局势已经到了关键当口如果不能尽快攻占武陵,一旦陇西叛军进入内史地区,整个天下的局势都将因此生巨变。

    扶苏知道自己这支蝴蝶的翅膀比起其余穿越者而言定要雄壮的多,可扶苏也想不到自己将造纸术提前诞生的结果竟然会引起如此一番滔天大劫。心中不住的联想自不言而喻,不过此刻扶苏已经没有那么多闲心再去管这些了。

    决心既然下了,扶苏便开始准备两个时辰后的决战。监牢的保密时间不会太多,密牢的动作虽说因为那名不知名的侠客帮助而进展神,可难保不会有漏掉的狱卒去告密。尽管监牢还能有一段时间进行保密,可谁也不知道这个保密期限会是多久。若是被守陵军提前有了防备,扶苏要面临的事态无疑要艰难许多。

    各个屯、什、五开始集结。钱粮开始准备,武器迅分,扶苏将整个监牢之中最后的存料都拿了出来。在监牢中间不大的小广场上,扶苏也开始进行最后的整训。原本是用来公开刑讯的小广场此刻成了扶苏第一次领军出征的起点。

    目光凝视着众人,扶苏心中感慨颇深。尽管扶苏手中兵马最多时达到过数千近万人,可扶苏最初的班底除了那三百宫骑宿卫就只有特科了。前者成分有些复杂,足够忠诚却不是扶苏自己亲手建立的班底。特科也因为性质特殊而不能成为主战力量。只有这支讨逆军,是扶苏用短短不过三天凝聚而成的武装力量,尽管这力量此刻还显得十分弱小。

    “讨逆军,三百人。各伍、什、屯都到齐否!”扶苏眼光凌厉,此刻浑然不似面对伤卒降兵那如沐春风的样子。一眼看向那些心存桀骜的军官,这些原本出身大盗,强贼的军官心肝尖儿都是打颤。似乎扶苏这一眼能望穿心中的小心思一般。

    “第一伍到齐!”

    “第七什到齐!”

    “第六屯到齐!”

    …………

    雄浑的声音响起,出身扶苏亲卫和健勇的军官先大声说出。

    三百人,全部到齐。

    扶苏背负着的双手此刻有些捏紧,双眸平静地看着众人,道:“出征之前,我问你们几个问题。第一,你们在进这监牢之前,都是什么身份?”一眼扫视全场,扶苏漫步走到前列一名面像颇为老实的士卒面前,道:“你说,你在入监牢之前是个什么身份?

    那面像老实的士卒有些紧张,面对扶苏这种大人物的时候说话都有些艰难。不过经历过厮杀之后的士卒心气也高些,稳住场面道:“小人是鱼家的佃户。只是鱼家要缴的租子实在太多了,小人跟管事多嘴了几句说了要抗租的话,便被管事相好的一名头目给关了进来。小人……家里还有父母妻儿啊!”

    说到最后,这名士卒面带悲色,显然也是勾起了伤心事。

    羊牟跟在扶苏身后,不知扶苏要做这种有伤军心的事情。不过心中虽是疑惑,面上仍旧平静跟着扶苏身后,亦步亦趋紧紧盯着四方守护者扶苏的安全。

    扶苏拍拍这名士卒的肩膀,转向后列,看到一名身材颇为雄壮的什长问道:“你再入这监牢之前又是何营生?”

    那名身材雄壮的什长面相不善,脸上还有一条颇为凶恶的疤痕。嘴巴一咧,笑起来疤痕也如同一条毒蛇一般扭动起来:“某家做了妙手空空的营生。不巧偷了那鱼家一些钱财,便被投了监牢。而今关了数年,只盼着能多杀几个鱼家小子,尝尝血债!”

    扶苏轻笑一声,也不上高台俯视众人。而是声音平和地看着众人道:“这世间若是没有鱼家这欺压良善,为祸世间,尔等当是何光景?”

    扶苏刚问的那名身材雄壮,面色凶恶的什长有些缅怀道:“若没了鱼家那狗~娘养的小子,某家还在逍遥快活,大块吃肉,大块喝酒!”

    一名年岁不小,约莫也有三十四的壮汉道:“小人也当是跟着娇妻幼子,男耕女织好生逍遥的事情啊。”

    一个面色尚且带着稚色不过十七八岁的少年高声道:“那俺爹娘便都还在人世!”说完,眼眶红,手中紧握着那杆不甚锋锐的秦戟。

    扶苏眼光复杂地看着众人,深吸一口气,声调渐高道:“陇西鱼家,十恶不赦。若无这万恶的鱼家诸贼子,你们眼下就应当和家中娇妻幼子共叙天伦,就应当承欢父母膝下!就应当行走四方观一统天下江山之壮烈,就应当成家立业弄一个三世甚至四世同堂下来!可如今如何,若非我扶苏,尔等眼下都不过鱼家行一己之私下的阶下囚,狱中枯骨!”

    扶苏一通话说出,气势激越,语调越来越高,神情越来越激扬。说的三百讨逆军军卒都是呼吸粗重,扶苏这话说到了他们心间,每一字一句都如同重锤敲击在他们饱受创伤的伤口处,振聋聩!

    扶苏看着逐渐被勾动起来的气氛,高喝道:“尔等眼下衣谁给?”

    “扶苏公子!”三百张口,齐声高喝,声震四方。

    “尔等食谁给?军饷谁给?家小托于谁?”

    “扶苏公子,扶苏公子,扶苏公子!”

    扶苏沉住血液之中的狂热涌动,喝道:“鱼家注贼子,尔等当如何处之!”

    “杀,杀,杀!”

    扶苏手中佩剑猛然售出,高举直指天上:“我供给尔等粮米衣帛,供养尔等家小高堂。今日,再为尔等报大仇,诛大贼!回师之时,我与尔等一同大块吃肉,大碗喝酒!”

    “杀,杀,杀!”三百军卒面色赤红,紧握手中武器,高高举起!齐声大喝!

    “杀向守陵军!”扶苏佩剑指向监牢门外,三百军卒顿时在亲卫武官等人的带领下迅跑出。有了初步组织纪律下的三百讨逆军尽管人数比上次狱卒还要多出一半,可此次出门却比两百乱糟糟的狱卒进门要迅许多。

    高声喝着的口号传出监牢,响彻整个武陵,三百人齐心协力犹若一只山中幼虎初觅食!

    不多时,三百人便跑了出去。扶苏领着十余亲卫,吩咐好羊牟留守。便大步踏出,临了,扶苏突然一回头,只见青丝几许飘荡,却未见人影。

    决然看向监牢外处宽阔的广场上深处的武库,已然人影绰绰。

    扶苏如此大张旗鼓地在监牢的小广场上进行战前运动,为的便是勾出守陵军!守陵军在武陵之中人数多达一千余人,除去必备留守的三百人。有将近七百人的有生力量可以随时打击武陵内部的任何敌人,这是扶苏最大的拦路虎。

    武陵地下本来有将近五千人的武装力量,不过因为武陵主官的贪心军官带去了三分之二强的兵力使得武陵的力量空虚到最甚的地步。扶苏对鱼家知之甚深,鱼家人胆敢造反便说明了鱼家内部就绝对不会是胆小者占据大多数。而且鱼家人自持武陵地形隐蔽,防卫完善,一千人便可抵抗数倍于己的强军进攻。而武陵又是穷尽墨家诸人智慧结晶的作品,其间防御设备之完善纵然是陇西第一大城狄道也是不及。

    在这样的心思下,这一千人的鱼家军队绝对不会容忍内部有强力的反抗势力存在。而一旦武陵地下的监牢和密牢有了异动,守陵军绝对不会安安心心守在外面却不来镇压。

    因为在鱼家人看来武陵的对外防御绝对是固若金汤,突破点只会出现在内部。毕竟谁也不会小瞧了那些墨者的能量和智慧,所以,处于对内部威胁的顾虑,一旦武陵内部有了异动守陵军绝对会从坚固的防御设施上撤下来对内部任何危险分子进行强力镇压。

    而扶苏在监牢小广场上大张旗鼓地誓师讨逆便是要吸引讨守陵军来。眼下守陵军未必知道武陵内已经出了一支成建制的敌对力量,而扶苏手中对阵守陵军最大的底牌便是守陵军对自己底细的不清楚。只要守陵军现在不知道监牢内的详情,误以为只不过是寻常的监狱暴动,扶苏就有把握重创掉守陵军!

    三百讨逆军要的目标当然是攻占武库。武陵是鱼家费尽心机埋下了三代积累的积蓄,这海量的钱财转化成的武器、粮秣不可计数。而对于扶苏而言,眼下最重要的当然就是攻占武库。讨逆军的武器军备想必守陵军差了不止一个档次。像样的甲具只够扶苏将武官配备齐全,很多武器都不够精良,只能用狱卒的二手货!

    三百讨逆军步子跑得不快,高声的口号喊得激扬,而为了在节省体力在冲锋之前只是以行军度奔向武库。扶苏在监牢的西北方向,整个武陵有三条主干道,而只有西北方向的这条主干道才是通往地上的道路。守陵军在武陵之上,即使监牢之中的声音传了出去,想要调兵前来,少说也要费去一两个时辰才能赶到。

    扶苏眼下还有约莫两个时辰的时间尽可能增加自己的力量,既然已经失去伪装,扶苏绝对不介意在有墨家机关高手的帮助下降守陵军重创一次!

    武陵之中各处机要地区都有守备力量,其中以武库的守备力量最为雄厚。不过就是最为雄厚的武库也是有不过区区百余人。而且武陵之中长久没有经历战事,大多只是训练后便被扔了进来的士卒。这些士卒与其说是武装力量,不如说是武库主事下的吏员,大多干着搬运工和监工之间的角色。

    扶苏三百人喊打喊杀的声音响彻云霄就连地上守陵军都听见了,何况武库之内?三百讨逆军在将近百步的时候便迅冲了进去,武库的一百人严正以待结着队列。却被扶苏一股之下士气提升到极致的讨逆军瞬间冲击在了一团。

    讨逆军以完整的队列冲击一支反抗意志不甚强烈的守备军,其结果便是并没有费去多少功夫便将武库守军的阵列给冲了个四散,乱成一团。

    看着三百如同猛兽咆哮般冲进武库的讨逆军,扶苏稍稍松了口气,心中有些小骄傲道:“见过血的效果就是不错。”

    一旁的一名亲卫此刻脸色仍旧有些苍白,心想,若是每一个人杀人后都能如公子一般白衣飘飘面不改色,那当然是好的。只不过,昨天杀完人吐的一地,实在难受了些。

第一百一十章:大秦男儿敢战否?

    初步任务达成颇为顺利,三百讨逆军军卒占领武库之后要便是配备武装。强弓硬弩当然是先,扶苏单独划出一百人的弩兵队归到扶苏手下亲自任用,

    相比弓手训练的繁琐和大规模投入,弩兵对士卒的要求就要显得低许多。一名合格的长弓兵大多需要一年乃至三年的时间来训练,而一把好的弓同样也要相当长的时间来制作,许多动物筋角制成武器都需要长达年许的时间。相对于弓手,弩兵的成本就要简便许多,弩机大部分的构建都用的是木制、铁制,动物筋角成分反而较少,在恶劣条件下大多也能使用。而弩机使用所需要的技术含量相比弓手而言也要少许多,一个农民拿上弩机只要学会将箭头对准敌人,然后扣动扳机便能杀死一名成长数十年的武士。

    扶苏划出来的这一百人其中基层军官素质都颇高,至少是手下沾血的枪兵。虽说大多数兵卒都没有操纵过弩机,不过只要学会上弦放箭,扣动扳机便能达到扶苏的要求。虽说如此,可扶苏看着这一百弩兵心中却有些打鼓,毕竟没有专业的军事化训练,这些基层军官能挥多大作用还真是难说。

    扶苏的担忧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相比弓手更加重要的兵种:材官也要快完成换装了。

    在扶苏观看这一百弩兵进展的时候其余两百人已经完成了换装,一百弩兵,其余两百当然都是材官,而且还是重装材官。材官便是步卒,随着战场形势越复杂多变,战车已经不能适应战场的节奏和环境,地位不断降低。而材官作为新兴的兵种也逐渐成为6战之王,成为秦朝的主战兵种,相对于此刻尚未完全展起来的骑军而言,材官在军队之中的重要性举足轻重。

    材官,也就是步卒,一共大致分为两种。一种是轻装材官,这种材官着甲多是轻甲也就是皮甲或者布甲,甚至干脆不着甲。这类兵种大多是弓弩兵、长枪兵。第二种便是重装材官,重装材官一般都是一支军队之中的王牌尖峰。重装材官大多着甲,而且多是全身披挂铁甲防御很高。不过材官在秦军之中展较为滞后,但鱼家却一直以来都是十分注意。因为,相对于东方六国其余国家而言,秦朝因为倾重进攻而不喜防守所以在重装材官上并不普遍化用。不过随着秦一统天下,在军备上缴获大量甲具以后,精锐部队材官的重装化已成为普遍。鱼家出身楚国,十分用心与重装材官的建设。故此,扶苏此次占领的武库让扶苏收获可谓极大!

    扶苏攻占了武陵的武库,里面甲具武器一大堆,光是精良的铁甲就有三千余副。扶苏调了两百具上好的铁甲给两百材官装备便实现了手下材官的重装化。在步卒有了良好的防御装备后,实力上便会有了极大的提高,毕竟战场之上良好的防具可以让士兵多出两三条命出来。

    战初捷,讨逆军三百军卒的士气不错。此时,哨探已经传来了消息:守陵军已到广场。扶苏着重情报工作,此时扶苏虽说掌握了可以沟通地上的联系渠道,不过扶苏却没有足够的时间和期泽一直协调进攻武陵了。两名暗探名字都被消磨,用代号做区分。一人代号飞狐,一人代号烈猫。扶苏让烈猫用掉那条十分珍贵的联系渠道直接回去禀告期泽,内外夹击一举大破武陵!

    而另一人飞狐则被扶苏留下用作主持哨探事宜,领了几名手脚伶俐的墨家侠客入了武陵四通八达,难以数计的小道之中。扶苏此刻救下墨家诸人的好处便显现了,扶苏只是一众生客在犹若地下迷城一般的武陵之中根本不敢跑远了。因为地理不熟悉,不敢乱跑乱动唯恐迷路或者被现。而有了墨家等人的帮助以后便全然不同,墨家诸人只要存活的都是参与了武陵修建的人,干活的性质都是相当于今天的工程师。

    只是令扶苏十分可惜的是因为鱼家在武陵一举建成后便杀了那名“总工程师”,这使得即便救出了这些墨者也只能当做雷达使用,不能从根底里将武陵之中种种妙处收为己用。

    武陵设计十分精妙,各种机关暗道都在鱼家的掌握之中。武陵内部小道密布,可谓是打埋伏打伏击的绝妙好地方。若是扶苏没有熟门熟路的墨家诸人当向导用,光是避开那些机关就能让扶苏费去老鼻子力气。

    哨探消息传来,广场之上的密集的脚步声便紧接着响起。因为没有战马代步,哨探传递消息只能依靠双腿,而为了躲避守陵军的耳目当然要走小道,这样不可避免就要拉大路程。以至于哨探消息刚刚传来,守陵军便已然跟上出现在了远处广场的另一头。

    “列队整装,重装材官,列队,列队!”几乎不用扶苏的招呼。经验丰富的基层武官便开始紧急列队起来,材官之间的比拼若是阵型散乱极容易被人堂堂之阵给击败。这已经不是春秋时期打仗如打架,大家捉对厮杀便可的情况了。兵法兵略展演化到而今时候已经有了相当高的程度。

    而且讨逆军处于劣势,更加要注意阵列在对战之中的作用。

    得利于扶苏将亲卫健勇等有经验的勇士大规模充任基层武官,尽管这群没有进过完备军事训练的新兵蛋~子面上仍旧有些紧张带着赤色的潮红,可三百讨逆军因为人少而且也不慌乱很快便形成了阵列队型。

    扶苏排的阵列便是方阵。

    孙膑兵法认为:中将阵完整系统地分为八种阵型,既:“方,圆,锥行,雁行,钩行,玄襄,疏阵,数阵,及火阵,水阵,”扶苏所用的阵型便是这八种阵型中的第一种。也是冷兵器时代中军队战斗的最基本队形。大的方阵都由小的方阵组成,这就叫“阵中容阵”,孙膑认为方阵应该“薄中厚方”,就是说方阵中央的兵力少,四周的兵力多。中间兵力少,可以虚张声势。四周兵力多,可以更好的防御敌人进攻,方阵是一种攻防比较平衡的阵型。指挥等金鼓旗帜一般部署在方阵的后方

    扶苏手头兵少,并不能学孙大家那本弄得东西太多,不然就算基层武官能够明白可普通士卒没有经过完备军事化训练的情况下并不能如扶苏意摆出太多的东西。

    三百军卒出来武库,背靠武库这座坚固的小堡垒,众多士卒出了武库大门时频频回显然是打算着纵然前方败了也可以回到武库坚守。不过扶苏却打破了他们这种希冀,嗡……嘭。一声巨响,三百军卒出去之后仅留下几个的士卒便将武库大门给关了下来。

    轰然的声音从方阵中传了出来,扶苏眉头微皱,让亲卫上前压住阵脚。走到方阵前头面对众人道:“今日,敌众我寡,若不能以必死之心、必胜之决心战之,只能是溃败。你们若是不堪一击,那便只能在奔向这座大门之前被敌人杀死,若是我们败了那你们的家人在监牢之中也别妄想着能独存己身!若我们胜了,只要现死时面朝大门者,家小为奴婢,取消军属资格!你们若是担心我畏战怯斗,那我告诉尔等,我扶苏,进我定当在阵前,若败,我定当在阵尾!尔等大秦男儿,可有敢战者!”

    “尔等大秦男儿,可有敢战者!”

    “尔等大秦男儿,可有敢战者!”…………不大的空间内回荡地回声将一众嗡嗡吵闹不停的军卒镇住安静了下来。每个人都凝视着扶苏,听着扶苏所言的每一个字,心中涌起的情怀顿时让这群人静心起来。

    阵脚稳住,原本因为后路断绝而产生的混乱顷刻之间便被扶苏一番话给强制打散。一众人看着扶苏,回味着扶苏最后一句话,面色赤红。

    “某家第七什什长,旁师愿以大秦男儿身战一曲秦歌!”

    “战!”

    “战!”

    那名面色凶恶,脸上一条疤痕抽动的什长率先响应,顿时三百大秦男儿的鲜血犹若燃烧,血液之中好战嗜杀的因子流入四肢。两百杆秦戟敲击在地上出嗡嗡的响声,全身披甲的铁甲衣角碰撞之间铿锵的声音汇集着三百男儿嘶吼的战意冲霄云天。

    扶苏果然依言带着三十余名健勇之中选拔出来的亲卫站立阵前,一声冷喝暴起:“变阵!锥形锋矢阵!”

    锥形锋矢,便是以主将居前全军突击进攻的阵列。扶苏以弱兵姿态,三百弱卒反攻至少五百以上久经训练的强卒!

    守陵军此次领军而来的并不是军侯鱼绪,而是守陵军校尉手下头号干将的鱼制。鱼绪身为一曲之军侯长官对军务这种没意思的事情向来不大用心,而是专心于武陵周边大笑村庄掳来的美人儿。一见武陵之中监牢方向竟然杀声震天,要反应竟然是差点从床上了滚了下来。好不容易将盔甲套上那副严重福的身体,鱼绪这才想到一干监牢之中虚脱变形的监犯战斗力应该是渣渣样子的。

    这般想来,便才意识到将众将召集来,分派军卒前去平叛。毕竟,鬼知道狱卒是不是太差劲了竟然监牢之中有如此大声的嘶吼喊杀之声。若说要平叛,应当是主将领着大半军卒去才是,不过鱼绪却连连借口头疼硬是将事情丢给了千人主鱼制。

    鱼制心中冷笑鱼绪竟然如此昏聩无能竟然被区区几百监犯给吓破了胆,心中既是有出兵机会捞军功的幸福同样更多的便是对鱼绪的不屑。于是,先便狮子大开口要将绝大多数军卒约莫九百人带去,鱼绪纵然再傻也知道手中有兵才是老大的道理。于是头疼立马痊愈,气势滔天硬生生只拨给了六百军卒予鱼制。

    此刻红毛大氅威风凛凛的千人主鱼制看向不自量力进攻而来的三百“暴动监犯”冷笑连连:“有点胆量,竟然是锥形阵。好,三百人、锥形阵。有点意思,哼……”

    “锥形变阵!”

第一百一十一章:第一道血光

    扶苏出阵进攻,以锥形锋矢阵列向守陵军起进攻。主将的勇气和血性激起了一干军卒被狱卒折磨到快要麻木心底中的血气。有道是,将为军中胆,主将有了胆气士卒才会敢于不畏死不怯战。

    三百士卒单薄的阵列上响起的却是冲天的战意,三百步卒,号子吼出,一干人冲向至少有六百人的守陵军卒。

    三百人,一共有六屯,三十个什的兵力。扶苏以什为基本的战斗单位,三十人阵列排起距离隔着并没有多远。扶苏声音大喊便能传递到三十名什长身上。人数少,同样也有人数少的好处。三百人在扶苏的命令之下阵列稳稳压上,并无多少混乱。

    武库大门门口外广场极大,因为要运输储存在武陵地下的粮米,所以这片广场便被推平用来堆积粮米以便运输到武陵地上。而此时零零散散堆积的粮草上更是衬出广场之广阔,也为两边将近千人的厮杀提供了广阔的空间。广场极大,横宽少说有六七百步。

    讨逆军出了武库,面对前方的守陵军间隔便约莫有四百余步。一步大约是后世的一点三米,四百余部便是五百米将近一里路的样子。五百米,看似不甚远,抬眼望去便能看到。不过相对于两支军队而言却绝对不算一个短的距离。

    扶苏手中的强弩最远的射程是三百步,除非能将武库中那种至少要八名士卒操作的攻城巨弩拿来,否则这四百步对于扶苏而言就是一个不能打击到的距离。四百步,两支军队行进中跑起来也要用掉不短的时间。而其后两支军队碰撞后的反应更是对指挥官的一大挑战。

    激起战意,却不能血气上涌便不管不顾领着三百人冲上去。这不是勇猛,而是白痴。扶苏冷静地指挥,将火一般的战意通过冰冷的指挥命令传递到每一名基层武官身上。三百材官在各个基层武官什长、伍长的约束下先是以慢的步子前进。锥形整列下始终在前方的扶苏更是给了军中三百人莫大的勇气,无人再去回看向武库那坚固的大门。若不是武库守卒的自大和慌乱,绝不会如此轻易地将这么一个重要据点丢失掉。

    重甲覆上带来的沉重步子汇集着铠甲交错碰撞间产生的铿锵之音更是让一众讨逆军军卒感觉血液都在燃烧一般,火热的感觉从心底散,一种狂躁闷热的情绪由内散,急需一场酣畅淋漓的厮杀来宣泄内心的躁动。

    慌乱过后士卒们沉默着踏步走向至少有六百人的守陵军军卒。

    扶苏这三百军卒狂妄的锥型反击阵列让守陵军千人主鱼制心头火大,既是对面这群暴徒竟然胆敢反抗的惊怒,同样也是一丝残忍的杀意心间油然而起。区区三百监犯竟然胆敢以锥型阵列反击堂堂正规武陵守备,这是对他鱼制的侮辱!鱼制誓要将这群暴徒的主将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鱼制嘴角盯着锥形阵列为的那名身材略显单薄的战将,一丝残忍的冷笑勾起。紧接着,便是重甲材官沉重地脚步不断地响起。

    “鱼家儿郎,随我杀光着一干暴徒!有斩将夺旗者,官升一级。赏钱两千!一个级,一百钱!”鱼制心中暴戾不减,却并非没脑子的人。若想让手下这一干老兵油子厮杀而非裹布,便要足够的诱惑吸引他们才行。不然,这群鱼绪手下带坏了的悍卒未必买他鱼制的帐。

    果然,原本神情还不怎么在意的一干守陵军军卒顿时双眼亮,眼冒绿光,盯着最先的扶苏,全是贪婪。

    “变阵,锥形锋矢,杀!”

    “杀!”

    “杀!”

    “杀!”

    似乎是因为刚才对面这一干暴徒的杀声沸天激怒了六百久经训练的老卒一般,这挑衅似的杀声在六百人集体大吼下声音震天,远扶苏讨逆军军卒的气势。

    鱼制有些满意地看着身后六百军卒,心中似乎觉得少了些什么。不过来不及想这些,此刻慢步而来的三百暴徒已然跑了百余步,鱼制不想落后于人,他也丢不起这个人!

    鱼制右手高高举起。身后士卒应势准备,右手猛然放下,随着这手势放下身后六百军卒停歇的脚步声又密集响起。只不过比起刚才整队时稍显凌乱的脚步声而言,此时六百士卒的脚步声就要整齐许多。

    整齐踏步的声音显示了这六百步卒训练之勤勉,显然不是弱军。步子初时不快,不过队型却极为严整。能够资格留守的士卒显然都不会是弱者,毕竟武陵地位极其重要,鱼家上下谁都不会漠视这个地方。

    队型严整,重装材官手中紧握的重剑大刀寒光闪烁。而中队的弓弩手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前方,身在阵前的鱼制一双嗜血的眼眸盯着同样冲在最前方的暴徒领。而原本形如漫步的步在两军距离越相近时开始渐渐加,快步行走的武陵守备军卒带起地上烟尘飞扬。越密集沉重的脚步声如同重鼓敲击在心间一般,六百步卒疾行如风,声势浩大。

    扶苏听得这六百步卒因为重甲披身而显得沉重的脚步声,面上一如以往平静如水。只有眼眸深处燃起的一团热火让人看得心底里颤。再看步卒行进之间仍旧不显得散乱的队列,扶苏心中有些微微沉重。这是敌将给扶苏的心理上的攻势,这六百老卒显然不同于在监牢之中碰见的狱卒。狱卒要面对的是散乱繁琐的监牢管理工作,未必是成建制的厮杀。而这守陵军都是职业军人,限于声势鱼家只能在暗地里训练中和谐士卒,所以鱼家手中仅有的这一万余老卒都是久经训练的精锐。

    心中虽说如此想,不过扶苏去没有一丝害怕的意思。扶苏从来就不是一个胆小的人,既然敢一战,扶苏就绝对要战得酣畅淋漓一下。否则,这群笨拙的铁罐头又如何让扶苏去重创?

    眼神一沉,扶苏伸手让三百讨逆军军卒停顿,此刻守陵军军卒还在像个百步以外的地方。此时已经到了弓弩射程内,不过却不是有效射程。扶苏眼睛一动不动盯着百步外那名眼神狠厉浑身披着重甲的敌将,眼睛微眯,心下一狠,喝道:“变阵。变圆阵!”

    三百军卒骤然一听,有些愣。不过十余名亲卫出身的屯长什长根本不会给军卒们愣的机会,看着手下愣连忙喝道:“愣着作死,还不快变阵。军令如山,变阵!”

    “变阵!”

    “变阵!”

    ……

    扶苏将令一下,却没有退后到圆阵中心。按照常例,圆阵就是用作防御的阵列,身为主将则被保护在中心。不过扶苏先前便有了誓言,战前不在士卒身后,战后必在阵尾断后。扶苏言出必行的动作果然让军心顿时大定,迅开始布起圆阵。重装材官身披全身精良重甲,这些重甲都是鱼家叛军什长以上军官才能有机会披上的重甲。防护效果优良,而长达丈许的秦戟长矛闪着寒光斜着志气四十五指向地方。三百人,围成圆阵对敌守陵军。如林而起的秦戟长矛如同一道不可逾越的高山一般矗立在扶苏的身前。

    虽说扶苏誓言绝不退于士卒身后,不过在扶苏身边的十余名亲卫却自觉将扶苏保护在中央。扶苏正对阵列中央面对守陵军的地方,除了严密厚实的矛林对阵外。扶苏身后便是一百弩兵。除了外面立着的重装材官,扶苏手中还有一张王牌便是这个轻装材官弩兵。严格说只有冲锋陷阵的陷队之士才有资格被称为重装材官,手持长矛秦戟的只是轻装材官。不过到了扶苏这边为了有效抵抗,将轻装材官完成了百分百的重装化。而弩兵因为是远程兵种,加之作战需要只是换了较轻的披甲,腰间悬挂重斧佩剑作为近战武器。不过论装备,定是扶苏这边胜过一筹!

    扶苏这边变阵并没有用去多少时间,因为扶苏这个身份尊贵的主将在这里稳住军心。在基层武官有效的调控下阵列迅调整完毕。不过此刻守陵军已经到了不过六十步的距离。

    两方已经进入了战斗状态。先动的当然是处于进攻方的守陵军。守陵军的重装步卒开始冲锋,提升的步带着沉重如击在人心上的脚步声斜着以绕开中央的路线冲向扶苏圆阵的侧翼。。

    扶苏心跳有些加过快,吸入此刻显得有些浑浊的空气。扶苏大喝:“换盾!”

    如同预演好的一般,正当外层两百重装材官从背后取下背着的大盾放置地上,尾相接层层防御时。讨逆军刚刚摆好盾阵集体蹲下掩在盾阵下面,此时密集如蝗飞驰如雨的弓矢弩箭便激射而来。

    咚咚……连绵不绝的箭矢激射在大盾上出的沉闷声音传来,这些蒙着牛皮的大盾上响起炒豆子一般的声音,延绵不绝。守陵军显然不缺乏战斗经验,尽管出乎他们意料这群暴徒竟然能反应过来换上大盾。约莫两百余人的弩兵却没有因为激射在大盾上没有建树而放弃继续射击。而是手头弩箭上弦完以后扣动扳机激射,用完也不停留,接下身后辅兵递上上好弦弩机,瞄准、扣动扳机……咻……短短不过两百人的弩兵射向区区三百人的阵列却形成了至少五百人规模弩兵队才有的激射规模。

    噗嗤……终于在连续不断的激射下,有些不堪用的大盾被击穿薄弱处。弩箭透盾而出,带起一道道血光。

    扶苏眼帘微沉,讨逆军此战第一例死亡出来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初战临阵决

    有了第一例,就绝对不会缺乏第二例。尽管扶苏挑选的是外蒙牛皮的优良大盾,不过仍旧66续续有士卒中箭倒在地上。好在除去第一个正中脖颈的倒霉蛋以外,其余中箭士卒并没有几个伤中要害的。而且,一有士卒中箭到底,便会有后队的士卒补充上去换上另一块厚实崭新的大盾。那名受伤的士卒也会尽快被拖到后队接受留守在那里的护兵的治疗。

    说到医护,扶苏当然不可能将月芷带到这种危险的地方,于是抽调了几名手脚伶俐的女辅兵到了军中作为护兵成为扶苏医护队最初的骨架。好在这讨逆军是扶苏一手建立,而武陵这里也不会有哪个御史化作长舌妇来弹劾扶苏如何如何。而军中其余军卒更是对扶苏信服,女兵进入军中也被扶苏成功撕开了一个先例。

    撇去这些,激射的弩箭几乎插满大盾。两三百块大盾上面覆压着的弩箭几乎都快过了大盾本身的重量,集中爆出来的弓矢弩箭让扶苏此刻失去了至少三十人的战斗力。

    箭雨大约持续了一刻钟便被迫停止。没有一种弩机能够连续不断进行高强度的运转,限于工艺和材料,足够良好使用的弩机需要严格的保养。而不惜代价的鱼制显然没有多少吝惜弩机的意思,于是两百弩兵先是将整个武陵守备的存量都拿了出来。将近五百具弩具被两百人这数刻钟下高强度不间断的使用中废掉四分之三。如此高昂的代价只不过换取了暴徒区区数十人的伤亡,尽管如此,背景雄厚的鱼制并没有多少遗憾。

    弩兵们因为手指上弦扣动扳机太多而红不已,手臂酸软如麻已经不能在继续射击了。而鱼制一次性压上的三百重装材官,左右分两路进攻这群暴徒的左右两翼已经掩护成功。爆烈如雨的箭矢将扶苏三百人压制得不能抬头,使得鱼制手下的重装材官轻而易举接近了这群暴徒。

    尽管圆阵之上四处都是两翼,几乎没有破绽。不过因为扶苏的坚持,坚守在了军中前列,使得圆阵中扶苏所在的地方自然而然成为了中军所在。而左右两军分队的两翼也同样显现了出来。

    三百人,左右两百不过区区五六十人。当三倍于己的兵力压上去的时候,鱼制心想这暴徒领到时候会不会跪下来请求自己的饶恕!眼中勾起冷意,鱼制残忍地笑了起来,似乎想到暴戾泄后的舒逸。

    箭雨停歇,处于守方的讨逆军在次交手之中并没有抢到先手依旧被压制在后。而当三百余名铁罐头一般的重装材官左右压上的时候,扶苏终于变了颜色。

    “重装材官!”扶苏咬牙切齿地看着这群铁罐头从左右两边压了上来。扶苏身边这两百人尽管也可以成为重装材官,不过扶苏清楚地知道。秦军之中精锐之士才会配备昂贵可以全身披挂的铁甲,这些精锐之士往往就是陷队之士。以前秦军没有足够的甲具同时也碍于重甲的重量导致行动缓慢而没有采用重甲。不过当击败中原几个富庶的大国之后,秦军缴获到足够的精良甲具就使得秦军的陷队之士实现了重装化。这些全身披挂铁甲的铁罐头一个个都是人形猛兽,拥有极好的防护力的同时也拥有极强的攻击力。对付扶苏这种弱师正是恰当,因为这群人形猛兽迅即奔涌而来拥有的强大冲击力能够将扶苏这不甚厚实的圆阵砸个稀巴烂。而又是瞄准相对薄弱的左右两翼,极容易接兵不久后便让扶苏全军崩溃!

    扶苏细牙暗咬,看向笑容诡秘的敌军主将。扶苏胸中犹若燃烧着一团怒火却不得散,明明同样是锥形锋矢,敌军主将竟然留在最后守着两百累的瘫软的弩兵!想到此刻,扶苏便明了了敌军主将的意思。这守陵军的主将竟然是要开阵不过稍许就要一举便击溃自己!

    想到此节,扶苏先便是滔天的大恨。

    敌将竟然小觑自己如斯!

    紧接着,扶苏却是嘴角勾起隐秘的微笑。好像是山中看到露出尾巴的护理以后惊喜不已的猎人!

    扶苏手中锋锐无双的佩剑出鞘,出龙吟一般的剑鸣。看着那跑动度由均匀缓慢渐渐提到奔行的守陵军重装材官,扶苏没有握剑的左手伸到伸手,迅变换着莫名的手型!

    近了,此刻守陵军的重装材官已经冲近不过二十余步的距离。逐渐提的重装材官一个个都全身披挂铁甲,连面部都着有面甲,看上去十分凶恶狰狞,如同一头头怪兽般的存在冲击而来。

    一个壮汉将近两百斤,加上沉重厚实的铁甲便有约莫两三百斤。健壮的身躯披挂着沉重精良的全身铁甲,沉闷的步子一个个汇集起来延绵不绝的闷声听在三百讨逆军军卒耳中,犹若大锤在心。军卒们紧紧盯着这群人形怪兽,紧张不已。不过被扶苏提起的士气并没有让军卒们有多不安,手中秦戟长矛紧紧握着,长达五步的秦戟长矛往前伸出顶住,尖锐的矛尖给了士卒无穷的信心。

    “杀!”

    “揍死这群杂碎!”

    “上官有令,杀一个赏百钱。取了人头换酒肉!”

    吼动的守陵军重装材官带起一阵烟尘冲击而来,这群手持短剑重斧,大刀重剑的猛士带着奔跑积蓄上的冲击力冲撞在如林而列的矛林秦戟上。

    矛尖固然锋锐,可这群重装材官配上身上的铁甲一身算上去便有三百余斤重,猛然冲上的冲击力纵然讨逆军军卒死命抵住不得不背靠身旁袍泽互相依靠来分去强劲的冲击力道,而讨逆军左右两方圆阵上树立起如林的矛阵已然弯起一片。

    没有战车阻挡,没有车阵防护。一切只有肉身彼此依靠连接而成的防线坚守,左右各自一百五十名重装材官带着庞大的冲击力和惯性撞击在树起的矛阵上。不尽的吱呀声带着金属特有的声音让一众人心血上涌。

    近战一起,两边的士卒纷纷大吼激扬士气。进攻的重装材官靠着强大的冲击力撞击在矛阵之上,用重斧大刀劈开矛林秦戟,全身着甲下的身体不惧两边戳来的矛尖锋锐。最长将近五步,最短也有丈许的长矛隔开了两方短短的距离。

    战场之上当然不是如电视剧里一般混战捉对厮杀,而是整个军队集体之间的对抗。

    扶苏此刻稳稳调度,守住圆阵阵脚。任由三百重装材官冲击上来,此刻扶苏不敢全力反击这股重装材官。先重装材官本身实力极强,扶苏必须全心全意防守的时候要留有余力应对不测,其二便是敌军主将。或许敌军犯了骄兵,不过敌军主将仍旧有至少百人的卫队。敌军主将除去六百主力,还有一百人的卫队。身为千人主的敌军主将肯定有百人级别的卫队,扶苏十分清楚将领对亲卫的重视,一旦敌军主将领着这群精锐在扶苏全力反击重装材官的时候从背后捅一刀过来,扶苏只有溃败的下场。

    身后一百弩兵按住不动,近战之时弩兵基本没有。扶苏也不想这群本来近战就弱的弩兵折损在这无谓的战斗之中,这不多的弩兵是扶苏不多可以倚重的手段。

    圆阵侧重防御,当两边三百重装材官冲击上矛林阵列的时候,层层的冲击力便被内外几乎三层的士卒互相依靠袍泽相守分散掉。高高的秦戟举起的时候积蓄力量,重重咂向重装材官的甲具缝隙,头脑、脖颈间、以及心脏等部位。

    当矛阵如林而起抵抗着重装材官的突击时,扶苏也没放弃反击的手段。秦戟一面尖锐的锋利高高举起扎下来对准冲来的敌军扎去,若是两军都是这种矛兵轻装材官,基本就是彼此之间互相捅。

    不过手持长兵器的兵种本来就在防御战中占据优势,一旦进攻就抓瞎。重装材官配备的武器只是大刀重斧,长剑短戈根本不会配备这种至少丈许长的长矛秦戟。

    嚎叫着冲向稳当阵列的重装材官示威般挥舞着武器劈开两边挥来的长武器,冲击向盾牌之内的这群暴徒。不过出于他们意料,这群暴徒显然水平不低。“暴徒们”仗着盾牌防御,身体躯干部位有长矛抗拒,身体躯干以上的头部同样有秦戟偷袭,甚至脚下还有秦戟勾出来,将人勾倒在地,随后便是不尽的秦戟扎下,一扎一个准,一扎一个死。

    而且因为圆阵的防御优势,重装材官们尽管人数众多,拥挤在一起冲击而来也能抵消掉正面迎来的如林矛阵。尽管如此,却仍旧因为圆阵的缘故需要面对左右两边支援而来的矛阵。以及头上地下偷袭迅猛的致命威胁。

    噗嗤噗嗤入肉的声音延绵不绝,血肉飞舞之间才是战场残酷之处。所幸三百名讨逆军军卒都已经接受了一次伏击狱卒的经历,有过见血的前例之后仍旧能稳住阵脚不被重装材官接连不断冲击下,越强大的压力给压垮。

    圆阵守军在初期的优势之后,很快便迎来了战场上最惨烈的时刻。随着越来越多的材官涌入,第一线要面对的材官越来越多。如林而起的矛阵尽管威力不俗,却不能在连续不断的冲击之下仍旧能将敌人抵抗不使其前进。

    三百重装材官对抗两百矛兵材官,血与肉的悲鸣合奏结果却是圆阵不得不后退。尽管不断旋转起来的圆阵轮流上阵分散着圆阵所受到的强大压力,但这杯水车薪,圆阵的抵抗显得有些混乱起来。

    没有收到良好训练的新兵们抵抗的意志尽管再如何强烈,也敌不过先天上战斗技能的稚嫩。

    这群“暴徒”途尽了,鱼制舔一舔有些干裂的嘴唇。被族中老人配到这苦闷无趣的世界让鱼制心中闷几欲狂。而今日,军功就在面前,一旦有了军功,鱼制就可以动人脉关系脱离这个令人难受的地方。况且,说不定这群暴徒里还有什么大鱼可以摸摸!

    “卫队准备,全军突击!”

第一百一十三章:弩兵现狰狞

    重装材官的强大难以想象,因为有良好甲具的防护,秦戟长矛扎进去未必能造成多大的洞穿效果,很多时候只能在甲具上留下一道凹槽和深痕。为数不多能带给重装材官伤害的只有长矛秦戟扎在甲具的细缝之上,或者偷袭的秦戟在头上给重装材官狠狠敲一下才行。若说能给重装材官致命威胁的,那就只有讨逆军军卒在地上勾出的秦戟将重装材官勾倒失去平衡,然后众多的秦戟迅即跟上去将这铁怪物扎死在地。

    短短不过数刻钟过去,战斗已然趋于白热。两方的战斗意志都是不弱,即使怕死怯战的懦夫在面临死亡的威胁时,也不会在生死一瞬的战场之上放弃勇气。而三百全身披挂重甲,犹若人形猛兽一般的重装材官似乎源源不断地冲击上来,强大的冲击力带来的压力同样源源不断压上,讨逆军这不甚厚实的圆阵已经有了摇摇欲坠的架势。但这些仍旧不能动摇讨逆军两百军卒战斗的信念。因为,他们的主将,身份尊崇却爱兵如子的扶苏公子就在中央坚守。而他不多的亲卫也已经分拨到左右两翼加强防守。

    战斗趋于白热化,重装材官一上来便是不依不饶架势压上。依靠着良好的防御,两方都没有太大的伤亡传来。但是,任谁都知道如果这样的战斗继续下去,吃亏的只会是讨逆军。讨逆军只有为数不多三百人的主力,其余人最多只能算作辅兵根本不能当做正规战士来使用。若是扶苏坚持在这样的境地下去和守陵军死拼,到头来吃亏的只会是兵力单薄的扶苏。

    然而,扶苏却好像没有想到这一点一般。仍旧将自己身边中军不多的士卒一点一滴向左右两翼分派。好似添油一样的往左右两边增加兵力加强防守。

    讨逆军正卒额定人数不过三百人,即使将扶苏手中三十人的卫队算上去,中军也只有区区不过一百余人。除外,就只有许多不能计算为战斗人员的辅兵了。

    也就是说,除去扶苏左右两边不过两百人后,扶苏手中能够使用的只有这区区一百多人,即使算上不是正卒的辅兵也只有不过两百出头的兵力。

    或许是天佑扶苏,添油一样的增兵竟然让左右两翼的防御稳定了下来。压力一点一滴不断增加的攻势在一干战斗意志坚定的讨逆军将卒下被不断消磨,而得益于扶苏将精英人员填充进基层武官的举措,稳定下来的圆阵开始挥阵型下对防御战斗的利处。人数处于劣势的讨逆军尽管一再被压迫到阵列紧缩,甚至有时还被打得后退难以前进。可一旦重装材官在最初猛烈的冲击下没有将扶苏这圆阵冲破,失去了冲击力的重装材官不得不面临在散兵状态下对阵一个处于整体协作的军队团体。

    强大可怕的重装材官好似一颗颗重达三百斤的巨石一样撞向扶苏这个不甚厚实的圆阵,没有防御战具的讨逆军却依靠手中长矛如林的阵列和秦戟的有效配合硬是将这股难以承受的冲撞接了下来。一旦冲击没有建树,重装材官将要陷入尴尬的境地。

    因为要冲破敌军的阵列,一举将扶苏这单薄的圆阵搅个稀巴烂,所以鱼制并没有选择稳扎稳打让重装材官阵列完整地冲击扶苏的圆阵。鱼制选择了锥形锋矢阵,自己却没有上阵而是让重装材官分出左右将扶苏的圆阵向两边拉扯。而失去鱼制完整有效指挥的三百重装材官在突击的时候并没能保持良好的阵列,使得基层指挥官只能尽可能让自己建制下的士兵挥出更好的战斗力,而不能兼顾两方的配合。

    这样的情形事实上使得重装材官在一阵威力迅猛强劲的左右钩拳后,并不能继续将更加强劲的进攻施展下去,重装材官即使再如何逆天,可被抓住了痛脚死死抵抗住了第一波凶猛的勾拳后,没有后继的强力进攻事实上让鱼家守陵军失去了从两边突破的可能。

    堪堪稳定住阵列的讨逆军兵力被不断平铺,让中央扶苏所在地区反而成了空虚之地。守卫在扶苏身边的军卒们心中疑惑,有些微微不妙的感觉,不过他们并没来得及仔细想就已经知道了不妙的感觉来源于何方。

    敌将鱼制咆哮着赶着两百腰挂短戈利刃的轻装材官开始前进,这些原本手持强弓硬弩的步卒在换上长矛秦戟之后同样有着足够的战力。而跟随敌将鱼制身侧的近百名面甲狰狞的卫队更是让地面都出一阵阵轻颤。

    “全军突击!”

    堪堪不过百步的距离,彼此都能看到面上的表情。在鱼制狰狞残忍的狞笑上,三百余守陵军卒似乎看到了胜利就在眼前,纷纷狂热着大吼冲向前去,目标正是扶苏这单薄孱弱的圆阵中部。似乎不过区区百余人的单薄阵列上一阵风就能吹去,而他们手中的利剑和矛尖便能轻而易举地刺穿这群暴徒的躯体,绽放出血色的地狱之花。

    三百人,在百步外的地方迅冲击而来。彼此都能看清面上的表情,甚至细微之处的毛孔。而又一次出乎鱼制预料的是这群暴徒的领面上竟然没有惧怕绝望的表情。反而一脸平静,甚至漠视地看着自己,直到距离近道六十余步的时候终于变了颜色,只不过仍旧不是鱼制所想的惧怕和绝望,反而是……一丝不甚明显轻蔑的微笑。

    轻蔑?鱼制心中有些茫然地想了想,却不知这群猖狂的暴徒怎么会有这样的笑容。

    然而,扶苏的动作很快就告诉了他答案。

    扶苏右手抬起,五指向左右一次迅的摇摆。紧接着两边守护在扶苏身侧的士卒迅撤开,而中央的难以躲避的士卒则迅低头附身。这些士卒身后几乎同时便站立起一众轻装材官。

    与在左右两边的材官们不同的是,虽说都有甲具加身,不过那些坚守在两侧的同袍们穿着的是全身披挂的铁甲,而这些站立起来的士卒却是轻甲,皮甲甚至是内着丝绸外披厚重粗糙布衣的布甲。这样的装扮在鱼制眼里迅变成了两字:弩兵!

    竟然是弩兵,这群暴徒竟然持有弩兵!

    鱼制双眼猛然睁大,看向这群暴徒身后的武库,一个令他难以置信的事实浮现心中:这群暴徒竟然攻占了武库!一群暴徒,竟然能够攻占武陵地下如此重要的一个据点,而里面的守卒竟然连区区不过三刻钟的时间都坚守不了!!!巨大的惊骇迅充斥了鱼制的心怀,这让原本还有些勇猛狂傲的鱼制脚步稍稍一顿,然后越来越慢,领着卫队越来越落后身前的三百轻装材官。

    鱼制,怕了!连他都想不透自己怎么会惧怕一个暴徒头子!

    但讨逆军百名弩兵并没有给鱼制安稳思考的时间,一百人,变作四排。皆是强弩上弦,箭头正对这群迅猛冲击而来的守陵军。当先冲在前面的不是鱼制和鱼制身边的卫队而是那些身着皮甲甚至无甲的轻装材官。一来是鱼制和鱼制身边的卫队甲具披挂整齐,一个个铁制甲具沉重得压得人喘气不已,行走奔袭之间哪里比得过只是身着轻甲轻装上阵的轻装材官?至于第二,当然是鱼制身为鱼家嫡系子弟上层通天的关系,身份尊崇,战场之上刀枪无眼,谁会让主将上去冒这风险?

    两百名原本双手上弦扣动扳机累到瘫软的士卒此刻手持长矛秦戟而来,原本以为对付的不过一群孱弱不堪一击的弱兵。虽知道他们一来送过来的竟然是一击大礼?

    五十支弩箭上弦正对着这群鱼家叛军,因为紧张带来微微颤动的箭头瞄准着一个个叛军的头颅。在扶苏一声怒喝之下,齐齐激射而去。空气之间撕裂的空鸣声带来的却是一支支致命的弩箭。

    咻咻……噗嗤……

    破空之声之后传来便连着弩箭入肉之声随后更是带起一朵朵妖冶血花,不过六十余步的距离正是弩箭能够挥最大威力的距离。当先冲来的两百人一波便被扫到了二三十人。噗嗤入肉之声不断响起,将一个个原本就体力不济的弩兵射杀在地。

    一百人,一轮弩箭怎么会只有五十支弩箭?扶苏当然也想一次一百一百地射,不过弩兵毕竟没有经历过专业完整地军事化训练。一轮射出以后和第二轮之间的间隔时间必会长许多。于是,扶苏将人员分作两队。弩兵操作水平好的瞄准射击,水平差的则当做辅兵给正卒上弦上箭。一前一后,正卒站起来射,辅兵蹲下上弦。不过两百余具弩具,扶苏却达到了几乎不断的射击次序。

    一时间,弩箭如雨,狠狠将两百弩兵的的势头打退了下去。这些身上甲具单薄的守陵军士卒一旦中箭,必伤难躲。而密集的箭雨打击之下,这些深刻知晓弩箭厉害的守陵军弓弩手不由胆寒,步子也迟疑起来,甚至还有胆小地向后撤回而去。

    但鱼制岂会善罢甘休?

第一百一十四章:牵头再打尾

    身在士卒之后,鱼制安然无恙,却咆哮着愤怒不已,喝道:“都给我冲啊,冲啊!这群暴徒一轮只有五十架弩机,无需惧怕。快冲!”咆哮之后,鱼制却羞怒地现弩兵并未有多大前进。刚才数刻钟的集中射击几乎抽空了他们的力气,眼下若不是胜利的引诱和级的勾引,他们几乎都不会跟上来厮杀。此刻现原本的软柿子成了硬铁球,哪里还会傻乎乎不畏死地冲去?更何况,连主将都怯战畏敌,他们何必冲锋陷阵?

    鱼制心中稍稍猜到这群士卒的想法,顿时眼前一阵闷黑,左右一挥手,一百手持着利剑的卫队便用剑背抽向三百弓弩手:“冲啊,将军有令,敢有后退者,杀!”

    果然,在刀剑死亡的威胁下,弓弩手们知道主将鱼制已经压抑着怒火到了爆的边缘,不敢再有迟钝,冲向前方。

    似乎鱼制心中不能示人的祈求有了应验,这群暴徒的弩兵威胁开始减弱,在一轮五十枚弩箭激射一段时间后竟然停顿了下来。这下,守陵军的弓弩手顿时眼前一亮。

    鱼制原本的忧惧顿时消散,胜利的诱惑犹如一只剥光衣服后鲜嫩娇媚的美人一般,扭动着身姿在远方招手。鱼制心中虽说藏着胆小,却不会一直胆小下去。这种人,面对强大压力的时候会小心谨慎,面对弱小敌人的时候便会张狂无忌,一看到难以拒绝的诱惑便会徒然变得“勇猛”起来。

    “全军突击!”鱼制忽然想到什么:“真真确确的全军突击,卫队跟上!”

    鱼制想要极力分辨着什么,好像是要表达自己此次战斗的决心一般。赶着身侧的一百人规模的重装材官组成的卫队冲向了弩兵的后背,的确,就是后背。鱼制当然不会想当什么劳什子的英雄,只要能够将这群暴徒击溃,级割下,他就有了足够的战功脱离这个该死的鬼地方。年方不过三七的鱼制正值壮年,却被家中老人配到这个鬼地方说要做什么历练。这种连找个女人都不能的鬼地方鱼制已经待了太长的时间,对于他而言迫切需要一个足够分量的军功来脱离这个令人难以忍受的地方。正是如此,鱼制才会如此极力想要下来剿灭一群所谓的暴徒。

    然而,这群暴徒的实力和坚韧远远出了他的预料,在他看来,这群暴徒在一个个犹若天神一般的铁块头冲击之下就应当迅溃败然后仍由自己斩杀。然而,出于他的意料,这群暴徒竟然用低于守陵军的兵力硬生生扛了下来!尽管圆阵因此一次次几乎要崩裂,尽管这群铁块头的进攻甚至迫使扶苏将手中最精锐的亲卫拨付过去支援,然而无论如何,他的王牌力量重装材官就是没有将这个在他看来薄若蝉翼的圆阵给击破掉。

    这让鱼制原本狂妄的心一下次就此冷滞,脑中思考的度都似乎因此变得缓慢起来。鱼制不是傻瓜,相反,在一个百年世家的基因下,鱼制头脑相当聪明。同样也正因为聪明,让鱼制感受到了危险的味道,那是一种腥咸的味道,如同鲜血一样。当然,越是聪明的人就越是怕死,鱼制就是一个自以为十分聪明的人,同样,他的怕死也越了这其中的所有人。

    也正因为此,鱼制才会让身边的卫队都换上了普通军官都难求一件的重甲,这种覆盖全身甚至连面甲都有的全身重甲。因为,卫队是他鱼制保命的最强手段。

    然而,当鱼制现了这群暴徒的破绽时,期间喜悦是难以描摹的。就像原本你现一座高山,其壮丽让你倾折,于是你涌然而其一种征服的**。然而当你走进这座高山的时候,却突然现这座高山竟然是如此高耸入云,以至于你根本无从攀爬,甚至接连吃了个大苦头以后现根本就不能征服成功。于是你心凉了,心底晦暗了,自己心中的坚定也动摇了。可正当此时,你却突然觉,原来这山中有一条小道,通过这条突然现的小道,你能够迅登上去,成功征服这一座壮丽的高山。

    此时的鱼制如同那个登山者一般,他原本以为这是一桩唾手可得的军功,于是兴匆匆带着六百军卒以及全部的一百卫队到了武陵地下的武库。然后,迅交手。但是现实一次次击破了鱼制心中原本的遐想,将鱼制想要获取军功的美梦一次次幻灭。然而,当鱼制以为自己根本不可能战胜这三百出奇强大的暴徒时,这群暴徒竟然如同作茧自缚一般将王牌给隐匿了!

    眼下鱼制手中三百重装材官正在跟扶苏分在两翼的轻装材官胶着在一起,短时间内两方都不可能从中抽调出兵力来支援其他战事。即使是占据优势一方的守陵军也不行,因为扶苏在两翼的兵力尽管不够,不能将这三百重装材官击退。可一旦对方撤兵,在没有掩护的情况下在胶着状态撤兵,对守陵军而言只有攻势崩溃然后被两百人在屁股后面狠狠戳菊花的下场。

    守陵军不能撤兵去进攻扶苏的中军阵列,同样扶苏这边讨逆军也不能去撤兵来增加扶苏的防御,就是零零散散的撤兵也不行。因为一旦撤退的势头一起,坚守的意志就会生动摇。此刻扶苏能够将初成的三百监犯变成可以对抗训练数年之久的老卒,秘籍就是军心可用,士气极高。若是这坚守的意志生动摇,定然会影响到军心,士气也就相应徒然降低。因为两翼的一个疏忽,最终的结果就是扶苏这小小的圆阵崩溃,由点到线然后到面的崩溃。

    两边的主将都清楚,守陵军的三百重装材官不能用了,扶苏在两翼的同样全身披挂重甲手持重武器的材官也不能用了。两边决定身负的地方不在两翼,只在中间这一路,将对将的对决。

    一决生死!

    鱼制不清楚这群暴徒中的弩兵为何会突然停止进攻,但鱼制也不需要知道其间对这群暴徒能有多大的坏处。因为,鱼制只要知道此次的破绽能够一举将这群暴徒一举击溃便是了。

    当然,光是这区区三四百暴徒并不能熄灭鱼制心中的怒火,也不能掩盖鱼制在面对扶苏强势反击时的狼狈。所以,鱼制要用鲜血来洗刷刚才这群暴徒给与自己的耻辱。

    要,当然就是这群暴徒的领,那个敢对自己轻蔑不屑冷笑的白甲暴徒头子!

    原本一共只有不到百步的距离,弓弩手先行冲了一段距离已经将距离拉近到只有区区五十余步的距离了。五十步,大约六十余米样子。然而,这短短不远的距离就在刚才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内已经成了一干守陵军军卒最恐惧的噩梦。那突袭而来如暴风密雨般的弩箭在横宽不过而三十余步的地方倾~泻~了至少一千支弩箭。也就说,为了对付这一干三百名由弓弩手转化成的枪兵,这群暴徒埋伏的弩兵为每人准备了至少二十支弩箭。若不是这群弓弩兵见机不妙跑得快,脚底抹油后皮甲也能防御住这些准头不算很高的弩箭。就算排除掉射偏打飞的弩箭,一千支弩箭足够将两百名士卒射杀个干干净净了。可即使如此刚才不过一刻钟也至少让守陵军两百余名轻装材官倒下了至少六十名士卒,轻伤者更是难以计数。

    但是,似乎上天给他们开了一个玩笑一般。原本阎罗招来的令牌突然收了回去,一干心惊胆战的守陵军轻装材官突然现对方的弩箭竟然射不出了。尽管这群讨逆军弩兵们仍旧保持着射击的姿势,甚至还将空空如也的弩机对准着他们。可这些叛卒在刚才的打击下几乎都已经肝胆具碎了,在这种极具嘲讽的姿势下却仍旧没有敢抬头去看——这些暴徒早已收起了弩具!

    然后,当鱼制觉了这个“绝妙”破绽纠集起了手头过三百人的兵力重新起进攻的时候。他们突然现……上天开的这个玩笑对他们而言似乎并不那么美妙。

    扶苏竟然抛弃他们,支援左翼去了!

    这群该死的暴徒,还有,还有那个暴徒头子脑袋里究竟在想着些什么。他的对手明明是自己,这刚要将对将王对王的时候竟然跑了去对付自己的小弟?这群暴徒似乎从来就没有按照规矩出牌过,就像交手时第一局时他以为这群暴徒要起瓦碎型进攻却突然改成了圆阵防御一般。受够了这种嘲讽的鱼制终于鼓起了不知遗落到哪里去的勇气嚎叫着赶着身边一百披着沉重铁甲的卫队冲向了左翼纠缠在一起的混战。但此时溃退下来的弩兵们和弩兵身后的卫队似乎离得有些远,收拢好那些溃退的弩兵似乎就要至少一刻钟的时间……

    扶苏手中有两百人,除却不算正式战斗人员的辅兵。扶苏还有亲卫十余人,以及放下弩具重新拿起重斧重剑的轻装材官一百余人。原本纠缠混战的左翼是较右翼稍差一些的方向,这边进攻的重装材官也要凶猛许多。不过当扶苏徒然将阵列抛徒然支援过来的时候,对方一百五十余名重装材官都懵了。

    扶苏这个圆阵虽说是圆阵,可因为扶苏身处中央。事实上几乎成了一个方阵。扶苏在中军,左右两翼分列左右。唯一和方阵区分的也许是左右两翼前面的弯曲,犹若一个弧线形状一般的阵列。

    怪异的形状在扶苏支援左翼的时候崩溃了开来。在敌军来袭的情况下,最多不过百余息的时间内,扶苏竟然抛弃了即将袭来的鱼制主力而去救援左翼!

    突如其来的救援出乎这一百余重装材官的意料,攻势迅猛的一瞬间便让讨逆军取得了大幅度的优势。当鱼制疯狂地领着手下三百人追着扶苏的中军来到左翼的时候,迎接的,却只是被击退回来的一百左右的重装材官。

    短短不过百余步,近在咫尺的距离却让鱼制感受到了一回什么叫透顶的失败!无尽的羞愧如同世间最恶毒的羞辱一般蹂躏着鱼制不甚强大的心灵。

    而正当鱼制收拢着重装材官想要重新起致命进攻的时候,似乎想起什么的鱼制回看向身后也就是原来的右翼……

    那个白甲飘逸的暴徒头子正在领着撤退下来的两百号人救向了不过三十余步外的右翼……

第一百一十五章:断后为袍泽

    鱼制几乎要崩溃了,当他现战局危险的时候因为胆小怯战而失去了战场转折时反攻的最佳时机。同样,当他徒然回归勇猛的时候,却现他的对手对他根本就是不屑一顾,这种漠视带来的耻辱让鱼制几欲狂。

    不过数十步的距离,却好像世间最漫长的道路一般。赶着三百人进攻而来的鱼制却现对方竟然将自己的一群小弟在不过数十息之间就给揍得满头是包踢了回来。虽说这一百余名重装材官死伤不过二三十人,连伤筋动骨都算不上。可这一百余人重装材官被击退后,这群暴徒手中已经有了可以倚重的力量,至少他鱼制想要短时间内击杀对方主将已经成了泡影。而对方这干净利落的一招在短短不过数十百息的时间内边将这群重装材官击退,通过田忌赛马一般的手段迅将战场的天平扳平了回来。

    扶苏手中三股力量无论如何都是弱于对方的,但扶苏突然将最致命的地方掩去,然后冒着天大的危险返身领着手中最后的有生力量支援左翼。其间,若是扶苏不能迅将这一百余名重装材官击退的话,扶苏要面对的就不光是区区一百余人的重装材官了,扶苏要面临的是己方阵列混乱,同时敌人两倍于己的进攻。到时候,扶苏连招架之力都未必齐全。当然,这些担心眼下已经不需要了。扶苏舍去了最弱的一匹马,将两匹马的度加持到了一匹马上,于是,开战一来头一次兵力过对方的战斗在数十息的时间内就完成了,结果当然是扶苏疯狂支援后守陵军重装材官的后退。

    此刻,第一局扶苏中军对决的将对将被扶苏主动弃权,而第二局中扶苏则以优势兵力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取得了胜利。战场事态展到这里的时候已经被劣势已经被扶苏止住。

    然而,这还不够。扶苏第一巴掌拍在鱼制脸上并不响亮。事实上扶苏这一巴掌也许未必能让鱼制吐血。扶苏要用更加强势手段来蹂躏鱼制不甚强大的心灵。

    打脸,扶苏还不满足。尽管已经让对方主将到了几欲狂的地步,但不给鱼制弄点内伤吐血三升扶苏岂会满足?要知道,扶苏可是清清楚楚看得到百步外鱼制眼中那抹残忍地狞笑。这种残暴不仁的货色,可是扶苏用来泄龙困浅水的最佳出气筒。

    于是,扶苏在第二局迅猛快地击退一百余名重装材官后,并不满足这第二局短暂的胜利。扶苏又迅即领着手中已经到了两百余人的兵力又增援去了右翼。

    而此时,鱼制也终于现了扶苏的“阴谋”,轻敌冒进之下的鱼制收到了当初轻狂后的反制后果。不过鱼制心中认为胜算还未断绝,左翼还可以说是暴徒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但只要右翼撑住,哪怕只能撑一刻钟,鱼制也能收拢推下来的重装材官前去支援!前后夹击,不信这群暴徒能翻天!

    若这是一场两方都有数千人交战的战局,莫说坚守一刻钟等到鱼制收拢兵力救援下来,就是半个时辰,这右翼的重装材官也能坚守下来。但两边拢共加起来也只有一千人的战斗,与其说是会战,还不如说是一场短平快地战斗。人数少,就意味着战局的展极其可能在瞬息之间被逆转。

    当扶苏领着两百余士气高昂,战斗意志坚定不移的援军来时,右翼这明明兵力占据优势却被迫防守起来的的重装材官几乎就要崩溃了。战场横宽不过两百步,左边生的事情抬眼就能看到。当中军的这群“暴徒”突然出弩箭的时候,右翼的五百主就心中咯噔一声暗道不妙了。对方主将如此隐忍,明明有硬弩装备却不在重装材官袭来的时候亮出来,反而硬是等到鱼制这个战场瞎子挪挪蹭蹭进攻的时候才拿出来,其心之坚韧,其眼之清明令人叹服。再到这群暴徒的主将突然转支援左翼的时候,右翼重装材官的五百主心中已然有些沉重了。这群“暴徒”的果断和决绝让右翼的五百主心中大跳,他当然是不希望淘宝网女装 天猫淘宝商城 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 淘宝网女装夏款 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裙子扶苏能够顺利击退左翼重装材官的,可他心中直觉的判断却是自己的同袍已然凶多吉少。果然,扶苏的支援就是秉承了一直以来羚羊挂角的风格,短平快的节奏十分顺利地将用两倍的兵力将这群重装材官打得满头是包地退了回去。

    因为,将近两百人加上右翼原本就和守陵军重装材官纠缠在一起的一百余讨逆军军卒,扶苏在右翼的力量已然三倍于对方。

    可这名唤作鱼布的五百主面上却没有什么颓丧的表情,平静甚至漠然地看着左翼的溃退,盯着这些明显只是刚刚接触厮杀的“暴徒”一丝坚定的笑容浮现。这些暴徒难道会以为自己跟左翼那个白痴一样会被突袭之下连一刻钟都坚持不到吗?

    左翼被突袭之下措手不及才会被这群暴徒顺利击退,可此刻,这群暴徒既无时间来围攻,又没有突袭的突然性,拿什么在一刻钟不到的时间内就将自己击溃。

    心中一阵冷哼,鱼布下达了阵列收缩,密集防御的命令。原本一个个进攻迟疑的重装材官一听,顿时面露喜色,迅回防。

    领着两百余人支援而来的扶苏脸上并没有得色和轻松的笑容,扶苏十分清楚地知道眼下讨逆军还没有足够的力量击败守陵军,如此就更别谈难度更大的击溃战和歼灭战了。这些守陵军可是正规军,而不是那些武库如同劳役一般的卫兵或者监牢中半退化的狱卒。

    整个战场要说宽广的确能够容纳一千人在地方厮杀,然而相当于四五个标准足球场大小的广场事实上却没有什么可以依靠延缓行进的地方。扶苏虽说用爆性的弩箭射击将对方最后力量给打得不敢前进,但那时两方间隔的距离也已经近道只有六七十步了。秦制一步大约一点四米六十步可以说一个冲刺就能冲过来。若不是这些弩兵从远程兵种转化成近战兵种战斗意志并不强烈,也许扶苏早就陷入了和这两三百人的纠缠之中。

    饶是如此,事实上箭雨停歇后给扶苏留下的时间也不过区区一刻钟不到的时间。就算鱼制是个傻子在一刻钟时也能判断出此刻扶苏中军的空虚,三百人对付一冲即破的中军,扶苏下场如何不难想象。

    就是这般险之又险的境地,扶苏侥幸用一刻钟的时间击退了左翼的重装材官。然而,右翼却并不是那么好啃的。无论这些重装材官因为左翼同袍被击退受到多大的消弱,重装材官优良的防御仍旧是一个难以逾越的关口。同样,刚才那样一波弩箭击退的弩兵和左翼推下来的重装材官不会再因为战斗意志的问题而退缩。扶苏最多只有不过数十息的时间,也就是区区两三分钟的时间。

    鱼制手中的兵力都是成建制的,在这紧要关头,鱼制不会去忙着整理收拢,而是用最快的度来突击此刻没有形成阵列的一干“暴徒”。

    这样残酷的事实决定了扶苏此刻已然不能去歼灭右翼的这些重装材官了,无他,时间不够。

    此刻留给扶苏去救援右翼的时间绝对不会太多,尽管被迫击退的左翼重装材官能够阻拦一下追击而来的鱼制,但绝对不会留给扶苏多久的时间从容地再次击溃甚至歼灭右翼重装材官。

    两百余人,由三个屯长领队从左右两边攻向右翼的重装材官。而扶苏,则领着最后一个屯开始接应右翼退下来的一百不到的枪戟兵。

    战事进展并不顺利,出乎扶苏意料的是右翼的指挥官竟然出其意料地下达了回防的命令。初始听了这些重装材官防御自己,扶苏面色稍喜,可紧接着扶苏就瞧出了不对劲。若是单纯防御,自当一步不出死守阵地。可右翼的这名指挥官显然不是笨蛋,竟然始终有五十人游动在阵列之外寻找着进攻的机会。若是扶苏欲领着人集中将这区区五十人打掉,这五十人立马就缩了回去。可扶苏一旦要将人接应走,这些人立马又跳了出来接战拖延。

    若是轻敌大意,强令将人接应走,扶苏毫不怀疑右翼的这名守陵军指挥官定然会领着原本的一百人支援而来,趁着扶苏撤退时阵列散乱的机会一击击打在扶苏此刻不能用力的腰眼上。

    心中暗恨,可扶苏对这一百多名重装材官却没有办法。这种敌进我退,敌退我进的办法扶苏在短时间内根本没办法完美破解。对方显然触摸到了自己的痛处,若是自己真的不管不顾撤退肯定会遭到这一百余人的追击,到时候撤退不成反要折损大半留在这里才行。若扶苏去进攻这五十人,那就正是中了对方的奸计了。扶苏此刻忙着后撤整合手中的兵力,若不能及时将这一百号人给接下来,到时候扶苏两百人如何能硬抗对方的将近七百人?

    心中焦急,急剧开动着大脑思考计策。眼前扶苏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看向那黑黝黝悬挂全身甲具的重装材官,心情要多恶劣便有多恶劣!

    突然有如神助一般,扶苏回一看,恰好看到武库大门顶端细缝处,竟然有一条丝巾飘荡。扶苏神色肃然,眼睛眯成一条细缝,一咬牙,喝道:“亲卫集合,第一屯到第五屯,所有军官集合到我这里断后。第六屯率人撤退!”

    “敢有与我为袍泽断后者否?”

第一百一十六章:断后回马枪

    男人之间,有三种友谊弥久珍贵。一起同过窗,一起嫖过娼,最后一种便是一起扛过枪。同学关系或许会因为时间的流逝而疏远,嫖~娼的关系也会因为女人而反目。然而,战友关系却会让一个男人记住一生。

    战友袍泽,那是可以将后背安全交给你的人,也是你的后背可以安心交付的人。扶苏手中的这个讨逆军成立之间短短不过一日,可一天之内已然经历过了三场战斗。第一场是监狱暴动围歼狱卒,第二场便是有惊无险地击溃武库守卫占领武库。第三场,便是眼下局势险之又险的广场之上的战斗。

    白热化的战斗弥合了原先的冷漠,将一个个原本不想认识而同病天涯的人整合到了一起,成为一个整体,彼此依托互相守护,用生命见证胜利!

    所以,尽管仍旧有留恋亲友不想赴死的,可更多的便是感恩于战友守护、扶苏相救、忠诚于这个国家的战士。于是,当六十名军官脱离自己队列将指挥权交给副手的时候,更多的战士也愿意为其余人断后同时守护扶苏这个让他们感恩一生忠诚守护的主公。

    心中感触千千万,可此刻却由不得扶苏故作矫情。

    扶苏凝目而望,冷声道:“此刻不是你们逞英雄,现忠心的时候。时间已经不多,你们尽快回武库接应与我,那才是最大的忠诚。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军官集合,士兵撤退!”

    最后八个字扶苏似乎想要将心底里隐藏的情感全都泄出来,看向众人,毅然决绝地领着六十余名武艺高强阵列娴熟的军官上前。这些军官,严格上来说并不是朝廷承认的现役军官,甚至连现役军人都算不上。不过每一个秦国人从心底里都有忠诚报国的信念,当年东方列强数次挥师于秦都栎阳,是数十万的老秦人喊着“赳赳老秦,复我山河”的口号,从家中拿出最后的口粮,以及用来耕地犁田的锄头当做武器,汇集着数十万人自地涌向秦都,复我山河!

    所以,尽管他们每个人都未必能得到朝廷的承认,或许仅仅是被放些许奖赏的钱粮便要继续去为帝国服役交纳沉重的赋税。尽管眼下国朝的税赋越来越沉重,劳役越来越频繁,可每一个老秦人心底里对这个国家的忠诚仍旧没有变过。这个国家眼下已经成为天下唯一的一个大国,统一天下的霸业成就在了他们顶礼膜拜的陛下手中。复我山河到天下一统,多么壮丽多么激动人心的字眼。也许太多的词汇在他们的理解中已然是累赘,可对这个国家的忠诚只是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他们依旧能够拿起武器为这个国家去守护。

    六十人名军官,皆是全身披挂铁甲的重装材官。再加上扶苏身边三十余人的亲卫,这区区一百余人便是扶苏用来断后的最后手段了。

    六十人,配起重剑吴戈,举起秦戟长矛面向同样重甲披挂眼冒绿光的守陵军。而在这六十人身前的,则是扶苏以及三十余名亲卫。扶苏实现了当初的诺言,冲锋定然在前,断后定然在最后。扶苏当初为了稳定军心而下的诺言而今却成了此刻扶苏陷入险地的原因,因果循环莫过于此。

    当然,若是扶苏没能将士气鼓起,身先士卒的话,也许重装材官来回几波冲击就能将左右两翼统统给冲破了。撇去这些往事,此刻扶苏要面对的就是来此守陵军七百人的进攻了。

    历史上不乏以少胜多的战力,期间倍数之高难以想象,如官渡之战如赤壁之战如淝水之战,这些不一而足。但是,当战场上的数字从数万一下子降到几百人的时候,变数就要少了许多。数万人对阵数十万人,可以因为战略战术上的成功使得三万人有可能击败八十万大军。可当三千人对阵八万人的时候,以少胜多未必能够了。再将人数降低,当三十人对阵八百人的时候呢?当三个人对阵八十人的时候呢?结果不言而喻!

    此刻,扶苏就是要面对一百人对阵七百人的险境。而且还是空旷平坦的武陵地下广场,此刻扶苏手中的弩箭早已射空,而弓手更是没有几个。扶苏箭术是不错,可眼下一只手处于伤病状态下的扶苏根本不能保证箭术的准确度。搞不好还得将伤口崩裂。

    一百人,战成一团不过横宽十余步的样子。而七百人,排成方阵横宽也有数十步。从头顶上往下观看,就如同一只大象在走向一头幼龙。尽管幼龙法术滔天,可此刻龙困浅水的扶苏能否抵抗住“大象”的一次次冲击还真是难说。

    说时迟那时快,正当扶苏将军官团集合起来接应下其余士卒的时候。右翼守陵军残存的一百二三十余名重装材官率先压了上来。原本他们打得算盘就是趁着这群暴徒撤退的时候进攻,一拳打在对方撤退时使不上力的时候。

    不过,出于他们意料的是竟然有三分之一的人留下来断后!而且还是对方的主将断后,这个还真出乎鱼布的预料了。不过惊讶归惊讶,手上功夫却不会慢。一百余人皆是全身披甲,犹若天神力士勇猛而来。当然,后面几个形容是在鱼布自己看来如此,事实上激战许久,谁都是灰头土脸污垢血渍一身的,看起来好似一群丐帮污衣派弟子在打架一般。

    一百余名重装材官率先冲上来,看在扶苏眼中,却是不愁反喜。一百余人对阵一百余人,在鱼布看来当然最不济也是守陵军不吃亏。可事实却又一次并非他意料。

    此次扶苏并没有结阵防御且战且退,反而是开战一来第一次主动领着人进攻而来。的确,就是进攻,不是虚晃一枪也不是另有图谋。而是真真切切的猛攻。

    扶苏若是要进攻当然会在阵列后,再怎么也不会有防守的时候将主将放在阵前的。果然,扶苏这一进攻顿时让一众守陵军的重装材官有些无所适从。实际上除了短暂地当扶苏来援时他们后退处于防守后,就再也没有遭到过这群暴徒的进攻了。而且就是那点时间的被动,这群暴徒进攻也是显得疲软无力。这样的情况下给了他们一种暴徒不善于进攻的假象。

    然而,此刻当一群武艺不俗同时又有较高水准有纪律性的军官团突然猛攻时,这群守陵军的重装材官终于意识到他们忽略了一个多么致命的事实。

    一百人,以扶苏等三十名武艺高强又百战余生的亲卫组成的先锋率先冲进重装材官的人群之中。扶苏被护在中间,一路摧锋而去,战力下降一半的扶苏依旧有虐杀小卒的实力。而这些亲卫在面对以前讨逆军束手无策的重装材官时也经验丰富,一刀一枪砍去精准非常莫不正中那些盔甲细缝之间。而且这些亲卫多是武艺高强,一剑刺去盔甲也未必挡得住剑锋。

    特别是原本是扶苏那些被打散的原装亲卫,这些随同扶苏一起落入武陵地下的是扶苏最忠诚的卫士。这些人本就是百战余生的老兵,而且还是从军中精锐精选入特科之中经过训练的级精锐。有这些人在,除非有数百人将扶苏团团围起来,不然三百人以下的围攻,这三十人能够有效将扶苏保护起来而且从容退敌。以至于扶苏在杀了几名小卒子以后竟然现人都被身边亲卫抢光了。

    扶苏心中清楚一个合格将领不应该执拗于上阵厮杀,所以也十分痛快地将战斗的事情放手开始调配其余兵力的进攻。

    扶苏手中三十余名亲卫大多都是百战余生的精兵,就算不是,也是监犯之中武力高强之辈。这些人就算不用扶苏的指挥也能将这群重装材官的阵列一次次捅破,来回刺穿。

    但另外六十余名军官团就未必能这般手脚利落了。扶苏之所以喊出有些违背常理的军官断后士兵撤退的命令,并非是不经过大脑的作秀式决断,而是扶苏仔细考虑之后的决定。

    扶苏知道一支正常的军队之中等级森严,无论如何军团的价值总是要高于士卒的价值的。但扶苏手中的讨逆军并非是一支寻常的军队,倒不是这军队有多特殊,而是成立的时间太短,军官在一天之前和普通士卒都是一个起点差别并不大。而且军官的价值未必过士卒的价值。且不说这个,无论是否作秀,扶苏让军官断后的举措还是十分得人心的。人心都是肉长的,扶苏能够给出众人一个公平正直的决定,而不是留几十人送死断后,大家看在眼里,心里自然是感激感动的。当然大家都清楚这种事情只是只此一次的特例,不会重复,可扶苏眼下撤退之时军心不乱是肯定的。

    再说从扶苏的角度考虑,这个决定也是十分正确的。扶苏手下这三百人刨去战死受伤的,战斗力都不强比起一般狱卒也强不到哪里去。若不是扶苏诸多手段施加下讨逆军士气高昂军心稳固,根本就难以抵抗守陵军的强攻。打仗到了这里,体力上大多都消耗很大了。没有就能过专业地军事化训练的普通士卒比起守陵军差的不是一星半点,扶苏想要安稳断后就不得不领着战斗力相对高上许多的军官断后。

    于是,当扶苏三十余名亲卫上阵率先突破右翼重装材官进攻时,这六十名军官团也有了用武之地。毕竟,寻常士卒打到现在估计早到手脚酸软了哪里还有厮杀的力气。而且军官的纪律性比起士卒就要好上许多,扶苏指挥之上同样的一百人却是扶苏领着断后部队狠狠将右翼这一百余重装材官打得满头是包,难以招架。

    前面精锐强悍的主将亲卫势如破竹,犀利非常。后面的军官团也不是吃素的,同样拎着狼牙棒、重斧、大刀重剑上阵敲得一众如同铁罐头一般大重装材官晕头转向。

    小弟们干活漂亮至极,作为大Boss的扶苏也没有放松。不过好日子……似乎要到头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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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唏嘘的帝国将要步入迟暮,夕阳的黄昏洒在咸阳巍峨的城楼上。 一个年轻人来了,以皇子的身份。 决意挽回帝国的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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