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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几字微言     回到秦朝当皇子txt下载     回到秦朝当皇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八十六章;将军速至萧关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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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熹突然从校尉的亲为百将化身成为恐怖恶魔,转眼间将城门下面的守门军卒砍翻一片,三十余个文昌口的军士,最先反应过来的有十余个,当下一个个突袭便让将近十名守门军卒被突袭杀死***

    其后紧随其上的二十多个军卒,也都迅反应过来,或者是去拿死去城门卫的兵器,或者抽出腰间的短剑长戈,一齐都是厮杀过去,动作矫健竟是酒意全无

    甚至,那传令军官也稀里糊涂,在从众的因素或者其他乱七八糟的因素影响下,一齐也是跟着杀了过去

    三十多号精悍非常的将卒以有心打无心,以有备击无备再加上柳熹带领下,狂风骤雨般的配合进攻顿时便将城门楼下百十个守门军卒打得一顿发懵,没能反应过来

    城内厮杀声众,王贺哪里还能不反应过来城门洞却是在机关的操纵之下徐徐升起,将要完成王贺给身后周勃等人做了手势,随后朝着三十人一点头,手上的钩绳齐齐往上一抛

    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王贺带着的三十个强大的战士已经开始攀爬城墙

    就当王贺将要攀上城墙之时,周勃抽出佩剑,这柄佩剑乃是周勃临行之前扶苏亲自赐予的,由将作监大匠精心打造的神兵利器此刻,纵然是雪山临海里再如何严酷的环境,也未有让宝剑有一丝损坏

    迎风而斩,周勃吼出了战斗的音符:“冲锋,为了大秦”

    “喝”近千将士突然从山林之下冲了下来,度极快,而最快的,就是周勃以及身边的一干亲卫将卒

    将军用心,士卒用命当将军用命之时,那这支军队将士恐怖的尤其是,当这支由周勃带领用命进攻的时候,这支军队的杀伤力无疑将士巨大的

    当周勃领着这支精兵突袭杀到门洞前时,三十近乎死士的精锐由王贺的带领之下已经翻阅了女墙,一干人抽出武器,冷漠地斩杀过去动作干练,刀光之间,血色飞舞

    关城城门的混乱几乎是一瞬间便爆发了出来,以至于当在城门楼内驻守休息的军侯反应过来之前,前后左右,似乎都涌来了强大的敌人而唯一可以了解清楚的,似乎就只有在城门楼下,关城以内,那由柳熹带领的,三十多个由酒鬼装扮而成的文昌口军士

    三十多个文昌口战卒都是柳熹精心调教约莫有了数月功夫的强大战士,一个个,都是在特科特勤精锐战士的标准之下调教出来的强悍勇士三十个人,发挥的战力便是在平地之上,也可以轻而易举地击败一个百将,甚至面对五百人的进攻,也能抵抗一段不短的时间

    眼下,迅将城门洞搅乱,夺取短暂控制权后的柳熹便是扮演者对抗数百敌军进攻的指挥着

    也不知柳熹是如何将一干银枪拿进关城的,但当这一手出神入化的枪术在关城楼下施展出来的时候城门楼上楼下不断涌入的将卒便不能再近这一丈之内,三十多个人,将城门开启的机关保护得严严实实

    尤其是柳熹,当第十个自诩勇武,渴望军功的城门卫士被一枪挑杀之后,所有人看向柳熹视如怪物

    但这样的冷清没有持续多久,城墙之上的混乱很快便让军侯下了决心

    “关闭城门”军侯怒声咆哮:“无论多少代价,若是不能在一百息内关闭城门,百将以上将官全部斩杀”

    军侯十分清楚,眼下这股突袭的敌人来得十分蹊跷城楼之上的混乱让多的将卒不能下去支援,而城门楼下,被突袭过后的守军已经战力减弱,若是不能迅下定决心只怕加可怕的后果将要迎来

    一语成谶

    这是一个十分恰当形容眼下这城门楼军侯心情的字眼

    当城门上下无人能够迅关闭城门的时候,周勃来了,带着冲锋而来,悍勇无匹的奇兵从天而降没有人知道他是在崎岖的山路之上如何瞒过前面一个个烽火眼线,一直潜伏在了关城之前

    但已经不需要军侯知道了,迅冲进城门,带着一千余精锐攻占关城的周勃势不可挡

    当两个百将领着自家兵士冲上城门楼的时候,这位自知必死的中级军官拔剑自刎,刚刚破开守军的王贺见此,面色恭敬地行了一礼,命人战后收敛好其尸身

    随后,两个百将沿着城墙,一路杀向余下各个关墙要口

    而此刻,周勃早已领着一应千余将官杀向了校尉府所在

    这一番风云突变,说起来眼花缭乱可实际上,时间所过,却不过只是不过一刻钟便发生了下来

    从柳熹等人装作酒鬼强令开城门,到城门外王贺领着人翻上城墙,随后柳熹一举发难,控制城门,等到周勃领着精锐大军杀向关城之内

    须臾之间,数万兵马不可攻破的萧关便由此一只脚陷落到了敌手而此刻,方才过去不过看看两百息的时间这么短的时间内,甚至来不及让城内的驻军有所反应下来

    敌人准备不及,周勃是不会给敌人留下反应的时间于是一应千数首当其冲,杀向校尉府

    擒贼先擒王,作为城中的军事主官,甘棋并不常驻军营之中除了处理军务,甘棋也要负责其他一应事情于是自己开了一个校尉府,熟门熟路,柳熹带着手下刚刚出了校尉府,不过半日的时间,又重到了校尉府

    只是,前一日不过是柳熹下兵卸甲恭恭敬敬,孤孤单单地进了校尉府而此刻,他身后却是周勃带着的一千多大秦极其精锐的西路奇兵而这一路奇兵,攻克了十万大军都未必能够拿下的萧关

    而眼下,校尉府已经是人影嘈杂

    千数兵马冲击而来,甘棋没有打乱阵脚府中一干幕僚亲信却是慌张失措如同没头苍蝇那般,至于当初提出要重用柳熹的那位幕僚,会早早已经潜藏到了不知何处

    千数兵马杀了过来,甘棋则带着亲卫杀向军营,那里,有六千将卒只要这些人能够出营镇压,那么这次突袭只能成为他的军功

    一想到这一节,甘棋镇定心神,催动着战马,跑向了军营

    但军营门外,却已经有柳熹拿着他给的那校尉铭牌严令各曲不得妄动,违者,以军法论处

    甘棋当然不知道自己一招错步步错,依旧带着亲卫突围而去,丝毫不管在校尉府的一干幕僚亲信以及家人妻妾目光坚定,动作沉稳只是隔着军营尚有两三百步的时候,却忽然弩箭齐发,铁钉石子黄豆一应都是洒在了地上

    战马踏在铁钉之上,迅,蹄子坏掉,随后摔倒在地至于黄豆,是让一干亲卫在告诉运动之下难以保持平衡摔倒在地

    如此突袭,自然是王贺带着的两个百将两百如狼似虎的将官迅掏出大网,也不知特科在萧关内到底准备了多少奇怪的物件,这黄豆大网撒下去在萧关内说一不二,威震四方,还想着军功万世富贵的校尉甘棋百年不得不雌伏在一干北军的淫威之下

    这个北军,不是北岸军驻扎在银川镇的兵士,长城军团的老卒保留很多扶苏对银川镇也颇多宽容,上了年纪的老卒依旧不想退役的,可以在军中承担教官,纵然不能做事,也可以全部成为府兵故而,银川镇虽说兵力不及九原可论起战力,绝对不弱

    至于周勃领着的九千精锐,那是长城军团之中的年轻一辈那楚楠,也是仅此于涉间苏角的年轻一辈英才

    故而,看到而今这窘境甘棋十分清楚,自己已经败亡成了定局只好老老实实乞降,留着性命为先

    突袭成功捕捉甘棋,周勃的行动便顺利了许多领着主力成功将校尉府控制,周勃便已经截断了整个关城的控制中心随后一封紧急命令在刀枪的逼迫之下,被一干幕僚完成

    以校尉府命令,让军营之中一干将卒投降也就成了轻易的事情

    此刻的关城军营依旧还是摸不清状况,虎胆如斯的柳熹风轻云淡的和一干老友畅谈聊天随后,拿出依旧准备好的校尉令牌,加上紧急制作出来,墨迹未干的军令

    轻轻松松地笑道:“兄弟们,以后,就跟我柳熹喝酒吃肉”

    一干死一般的沉寂,中低级军官们死死地看着柳熹,看着那校尉府的令牌,看着那墨迹未干盖着校尉大印的公文

    所有人都是心中难以掩盖的震惊,当然,还有营内越发紧张的气氛,以及一干恐惧营啸又随时准备突围而出的军士当然,还有眼下突然冲进军帐,身为营内临时最高长官的一名军侯

    这名军侯十分亲切地,笑容满面地看着柳熹,笑道:“天使来临,末将却是不能早早过来迎接实在是罪过罪过”

    柳熹悄然送了一口气,心想特科的威力还真是强大的不过这天子亲军的名头,还真是太他么好用了天使……柳熹嘿嘿一笑,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由晋阳将作监特质纸张制成的特科证件,里面鲜红的大印,以及那银线写就的名字和职位:特科第八室银线科员:柳熹

    “请”柳熹侧身一让,成功降伏营内大半军官

    呼啦啦一干人齐齐出营,拜倒在晨光之下,缓缓走来的周勃齐齐面北,朝着扶苏所在,道:“吾等罪将,乞降吾王

第八十七章:龙旗变换固原城(上)

    【首送达,求订阅解释一下,微言现在在桂林,嗯,暑假玩一下所以有点晚了,抱歉,但赶赶,应该不会耽误多少的,放心,快一年了,微言哪次断过】

    “末将代天子”周勃手持天子剑,看着一干将官,道:“准”

    “吾王万岁”一干将官齐齐都是神色放松,在微熹的晨光之下,萧关,这座秦北的门户,由此失陷改换了门户主人

    萧关的失陷就如同九级大地震一般,迅传向四周其影响力之巨,波及万里

    而最先感受到这股震动的,自然就是西北大城,另一门户要地固原固原城内拥有驻军两万,人数实际上是过了周勃所带军队的但当萧关失陷,被几次三番确认无误以后

    城内一干人都难以接受了

    无数人惊诧莫名地看着东南方,那座雄伟的关城依旧屹立在了那里只是咸阳秦庭墨色的龙旗依旧换成了晋阳秦庭扶苏那明黄色的龙旗,在东方晨光的照耀之下,似乎一个强盛的帝国就此冉冉升起

    而咸阳秦庭,越发陪衬着暗淡无光

    城内将校为之惶恐,萧关断绝,那便意味着固原城孤立在外,将不会再有援助尽管眼下攻城的军队看起来并不强力,可一旦樊篱收拾了那些畏威怀德,只会贪便宜的外族那大军挥师南下,固原坚守,便成了梦幻

    毕竟,樊篱可不是一般人银川镇的驻军,也不是固原可以抵挡的强悍存在而一旦西北丢失固原萧关这个防御体系那秦北的门户便洞开,肤施也将面对敌军的直接袭扰

    而此刻,王离的大军还在向九原进发源源不断,从咸阳直道开往河南地的军需将再无保障

    若是王离败亡,那固原即便是能够最后坚守下去那么所以的坚持,都将成为虚幻为了不必要的东西去坚守,为了极小的产出去大额投入这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故而,当帅帐之中一应幕僚都是寂静无声的时候,这个以前从未有过特殊表现,平平淡淡的门客此时进入了帅帐之中,面对一干大人物,神色平静从容,道:“将军此刻若是继续坚守,那无疑是不智之举”

    “就如甘棋校尉”这门客怀中摸索,找着东西,一边道:“其占据萧关,拥有山川之险,可拒十万精兵故而,他的地位便不止是一个校尉可以说得清楚便是面对葛顺将军,他也是敢拍桌子,瞪眼睛的”

    这门客将两大军将的秘辛说出,一干人都是勃然变色这样的高层秘闻,只能存在于相当有限的范围内毕竟,这事涉两位高级将领的秘辛

    萧关和固原,虽然都是要地可自从前任萧关守将离去后,葛顺便开始对萧关的事务指手画脚老实说,作为固原的守将,的确是对萧关有指挥权力的可怪就怪在葛顺并没有扎实的军功作为升迁的依据,同样,也没有强硬的魄力和手腕收拾一干彪悍的部下

    若不是朝中有些背景,是胡亥看重的年轻将领恐怕早就站不住脚跟了,如此一来,如何能够压服住在萧关的将领何况,任的萧关守将甘棋对葛顺这有些懦弱怯战的上司也是不满再加上这指手画脚,那自然就是情绪酝酿

    直至前些时日,甘棋准备放开手脚,振奋士气的时候葛顺再一次做了拦路虎

    甘棋要振奋士气,那就不能什么都给不出来首要的,这金银酒肉,军功升迁都要有了准备而这些准备,后者甘棋能拿住一部分,可前者,那就是没办法了不得以,到固原找葛顺

    但葛顺是个守财奴般的人物,只许钱财往自己怀里拨进来,怎么会大方起来?

    于是两相一顿争吵,甘棋仗着自己本来就占理于是越说越是腰杆挺直,话语强硬而葛顺,也是理亏反击无力最后没奈何,葛顺起身怒视甘棋,拿起上司的体统,摆着上官的威风,就要教训甘棋

    前些,甘棋还忍着以为葛顺是想发发火,最后给出甜头可没想到葛顺一点都没这意思,反而以为用上司的威风拿捏住了甘棋于是越说越难听,甘棋哪里还会去忍

    当下一拍桌子,连佩剑都差点抽了出来惹得固原三部校尉连忙拉架,这才没让帅帐成了打架的地方

    自此,这便成了决定的秘辛城中知道此事的,除了那当事人,就只有三个部的校尉了

    一念及此,葛顺顿时怒视着三个部的校尉葛顺身为固原守将,可做事也不能随心所欲总要照顾自己部将的感受,再加上他也没甚强硬的手腕和魄力,于是只能示恩于下平常倒也没出问题,可没想到,眼下这三部校尉竟然有人出了问题

    一番怒视,葛顺冷冷盯着三人最后却只能是无聊地颓唐下来,因为三名校尉竟然都是面无表情,神色冷漠

    这样的表现,有两种可能一是他们三个都是冤枉的,葛顺这般看过去,自然不会得到什么好的反应当然,也有第二个可能,毕竟,如果三人是冤枉的,那么这消息怎么传出去的?

    那可能性最大的结果就是……三名校尉,都已经和城外的军队有了接触至少,这样没有军事价值却有足够分量的情报不会无缘无故传出去

    如此一想,葛顺便不得不看向眼前此人,压抑住惶恐和怒气,道:“还未请教,阁下的真实身份”

    这话一说,堂内的紧张气氛顿时悄悄放松下来若是葛顺执意不改,难度终究是要加大不少的

    “不敢,奉枢密院令特科八室室副周凯,见过诸位”说罢,周凯朝着一干将校见礼,惊得所有人都不得不齐齐起身看向周凯,惊诧莫名

    “竟,也是特科”葛顺双目圆瞪,虽说有了心理准备,可还是被吓了一跳

    扶苏创下的这个特科,可谓是活跃在各个战场之上极其重要的机构而那个在九原,在晋阳的特科总部分部,是让天下所有扶苏的敌人为之恐惧毕竟,特科的渗透能力,策反,甚至暗杀能力都是太过强大,强大到你自己根本想不到什么时候,身边的亲密朋友就成了你的敌人

    “特科八室”一干校尉也是吃了一惊:“萧关……”

第八十七章:龙旗变换固原城(下)

    【二完毕求订阅,桂林的漓江山水的确很赞】

    “不错”周凯神色温和,和众人想象之中,特科成员狰狞可怖的形象一点也不符合,继续道:“萧关行动,不才,正有在下参与而文昌口、萧关的柳熹,秦言也正是我的属下”

    这话一出,场内顿时便不淡定了所有人看着眼前这个男子,都不得不感叹特科之强悍

    特科是扶苏的亲军,尽管其编制在枢密院,作为枢密院的下属机构可实际上,喊来喊去,特科天子亲军的名声越来越大毕竟,就算是挂在枢密院下面,可枢密院的主官是谁?还不是扶苏

    故而,作为特科八室的室副,周凯的身份可以说是仅次周勃,和楚楠持平的

    而就是这么一个人,竟然不声不响,在固原潜藏成了一个门客谁也不知道这位普普通通,一点特点也无,丢在茫茫人海连个影子都见不到的科员,竟是特科之中的强力人物

    “先前说了萧关守将甘棋,也算是一个人物就算是在整个大秦的军界之中,说不得日后也能成为当朝大将便是曾经试图收服其人,也是难如登天可眼下如何?”周凯说得自信无比,继续道:“不过一阶下囚耳手握萧关之时,他若归降依着他的本事和萧关的地位,少不得那校尉的位置还能保留”

    “固原而今已经成了必死之地萧关陷落,樊篱将军的大军不日便能抵达到时候,固原何去何从?”周凯看着葛顺,言辞恳切:“将军自然是想做忠臣的可问题是,这忠诚是该给大秦正统,还是给窃据国都,倒行逆施之人?天下人都知道扶苏王上乃是正统,大行皇帝在晋阳之墓,也一日不曾忘记南迁这天下,终归正统归于王上而不是在咸阳,那个惹得天怒人怨的逆贼”

    “忠诚所在,当是帝国正统所在将军,甘棋背叛正统阶下囚之鉴,可要深思啊”周凯的话语强硬,却让葛顺难以反驳他本就不是性格坚毅之人,而今遇到这种大事身边也无甚商量之人,自然心中难以升起坚毅反对之感

    于是,葛顺神色不定,心中不知在想着什么

    手握三万雄兵,坚守固原,似乎是一个正常的选择但一旦樊篱大军到来,内部三校尉肯定不会放过这机会去博取大的军功如此看来,他葛顺坚守下去到胜利就只有一个可能

    那便是在樊篱到固原之前,黄河边上的大战能够落下帷幕而且这结局还得是王离能够大胜才行虽说黄河上的战局优势在王离身上,但战争这事情从来都不是根据优势可以看出胜负的

    有道是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谁也无法否定扶苏能够胜利,何况,眼下当王离还不知道萧关已经易主之时他葛顺可是清楚知道,这萧关已经易手到时候,西北银川镇的骑卒就可以长驱直入威胁到知道之上二十万大军的军需粮秣

    一旦二十万大军断粮,便是前面积累了再多的胜势,也要为之倾覆一空

    思来想去,本就性子不甚坚毅的葛顺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神色亲和地起身过来执着周凯的手,道:“末将身处敌营,每时每刻不曾望王师南下,而今终于见得天使正是末将之渴望啊”

    说着,葛顺一个眼色看向麾下诸将竟是一齐朝着西北遥遥一拜,神色恭谨,好似不得不跟着跪拜的周凯是那固原守将,而一干固原守将,才是扶苏坚定不移的支持者

    看着三校尉轻松的神色,周凯心中微微一笑再看向葛顺,心道:这厮不去做文官还真是可惜了,这脸皮厚的,或许晋阳不吃香,可放在咸阳那没道理添不上赵高的卵啊

    心中虽是腹诽,可作为特科十室中极其重要的八室室副,堂堂特科高级科员周凯的气度和忍耐力是极佳的,硬是配合着葛顺将一套冠冕堂皇的程序走完

    有了第一次葛顺的下定决心,接下来的固原受降的进程便也加快了许多

    本就被说服有些心动策反的三个校尉见此,立马扯开旗帜,找着自己一干下属就开始做思想工作

    固原城内闹茫茫,风风火火话归降而黄河边上的战情,是犹有过之

    数十万大军在这片坚冰之上厮杀,每时每刻都有倒在血泊之中的人腻滑的血液让冰面之上加光滑,因为滑到而被斩杀的将士是不知凡几

    从早上战至下午,两方的骑军都是米水未进,尽管占据兵力优势,可苦苦用人命堆上了优势,可苦于军械差距,苦于战术水准无论柳毅怎么用力也只能再不计损失的强攻之下让场面没有被期泽所掌握

    也正是如此,虽然骑兵的战局激烈无比,而领着五部骑卒三万骑军的柳毅看起来也是进展颇多可期泽所部,竟然一直保持着锐气无匹的姿态,毫无改这支部队,从上到下,尽管兵力差距不少可这支拥有军心,拥有军魂的王牌骑卒,却用自己的骄傲,用自己的鲜血让期泽所部的骑卒旗帜高高飘扬,往扶苏的明黄龙旗挺立笔直

    骑军上双方的差距不断被拉近,靠着大军压上,人命堆积的柳毅渐渐感到不支,而本就人数不多的期泽也只要见好就收,逐步扩大优势

    骑军打成平手,尽管被期泽几番试图翻盘,可都没有成功的战场之上,这便不能影响整个大局

    而整个大局最主要的部分,便是材官之间的争雄

    手握四万余材官的李左车面上风轻云淡,谁也不知道这位扶苏亲信的将官是如何在十万大军的环伺之下依旧让战阵守得固若金汤的的确,带着预备队及时赶到的李左车挽回了大军被分割包围后败亡的惨景

    不仅如此,在廖柯席品六万余材官的进攻挤压之下,在千余战车的冲锋之下靠着材官之中各个兵种的熟练配合,靠着战阵之上变幻的敏感嗅觉李左车每一个命令都是精准到了极点

    每一个战阵的变幻,是让己方防守变得破绽极小

    如此,硬生生地在十万大军的正面冲击之下,只以四万大军便硬抗了下来而且,看李左车的神色,竟是犹有余力

    廖柯、席品以及王负所领十万车兵正面冲击竟然不敌一群兵,这让王离面色越来越难看,也让一干大将为之赧然李左车的坚毅和其部材官的强悍让廖柯、席品以及王负动了火气,三人都是决定全力以赴

    于是三人十万大军车轮战法,每小时歇息两万人,却持续不休地进攻北岸军战阵打到这里,三人也已经知道再也不能保存实力了于是老底子尽出,车轮战法不休

    从中午达到帮网,一直到日落黄昏,这才休兵罢战

    而此刻,依旧犹有余力的廖柯、席品、王负十万大军撤退后留下的,只是一干精疲力尽的北岸军

    北岸军虽说锐气难当,勇猛顽强可面对这车轮战,不休不停,再加上早上列阵而出一直被对方车轮战黏住四万余大军,能够休息轮换的,微乎其微大部军,只能说是勉强得到了吃饭的时间

    尽管李左车指挥若定,轮换休息也竭尽所能可军队的体力依旧被迅消耗了下来

    对此,李左车等一干将领都没有什么好办法

    “等到第二日”李左车对麾下将卒如是道

    但清晨一晚,却是忽然战鼓轰鸣,杀声大作李左车反应迅疾,立马做出应对期泽骑卒是直接杀奔过去,却不料对方竟是虚晃一枪,根本不来接战

    如此大张旗鼓,整个营帐只怕一半士卒都没有能够安然入睡若不是扶苏对部下福利极好,只怕连营啸都要弄出来

    重回去休息,李左车却是对期泽附耳施计于是凌晨前夕,当千数兵马伪装成万余将卒声势浩大杀来的时候,直接三千骑卒杀奔出去千数北伐南军死伤大半,期泽骑军斩获三百,夜中伤敌无数

    虽有斩获,可王离敲锣打鼓的欢送,依旧让一干将卒难以吃消看着不少将卒眼睛通红,李左车心中一沉,看向北方,神色回归坚毅

    第二日清晨一起,王离如约而至,十万大军以及柳毅所部三万骑卒稳稳当当地列阵左右尤其是善于冲锋陷阵,攻坚打垒的王家狼卒,是幽幽地盯着李左车的营寨

    想来,若不是担忧出营时骑卒对狼卒的冲杀只怕一旦李左车今日保守自闭,狼卒便会立马杀来

    李左车辜负了狼卒的期待,尽管休息不大好,可李左车依旧列阵出击,没有半点胆怯

    六万大军列阵而出,十三万大军齐齐进发战况,如同昨日复制一般死死靠着兵力优势不尽填人命的四位大将将李左车和期泽仅有剩余的力气都榨干了下来

    尽管战损比上明显是北岸军要加合算,可如此下来,李左车所部终究是要陷入对方陷阱的

    “军打得不错”扶苏站在九原城门楼上,远眺着黄河上的战斗,忽而看向身后的将官,还有面如土色的九原郡郡守纪机,道:“下面,该我们上场了,您说,是不是?我的纪机使君”

第八十八章:招降纳叛碟中谍(上)

    【首送达,写手就是悲催啊没有存稿的写手,是悲催这是在宾馆里发的订阅不订阅,您瞅着办】

    扶苏似笑非笑的表情让纪机心中一个劲地打颤

    自从知道特科的大部机构往九原迁徙之后,纪机心中便有了不好的预感而就在前些时日,王离对纪机归降的热情回应也让纪机心中大感不妙

    自从在榆中城有了招降涉间成功的经历后,王离对招降扶苏麾下大将的兴趣也是越来越大而此后,有了表现积极降将涉间为之效力也正是如王离所想那般,作为曾经长城军团中威望颇高的年轻将领,涉间此去正是十分顺利

    王离二十万大军北伐,先克榆中,后陷河南地而今大军征伐到了黄河边上,已经临近了扶苏在西线最后的一个据点:九原

    尽管九原的兵力囤积不是河南地、榆中那般孱弱也有兵马七八万,可战局如此崩坏,就算扶苏亲至在王离看来,九原的驻军也当是战战兢兢,唯恐最后落败所有荣华富贵为之烟消云散

    何况,扶苏对长城军团的打压被王离大肆传扬,弄得人尽皆知后长城军团一系旧将已经是人心惶惶,王离麾下大部就是长城军团,尽管南北几成分裂之势,可内里之间的联系依旧不断

    而今又有了涉间这么一个威望颇高,人脉极广又用心办事态度积极的降将就算王离对此事不伤心,那招降工作也将顺顺利利何况,王离对此用心之重,还出了涉间等人的期望

    挟着大军威势,又加上长城军团旧将心中不宁纪机最后的归降,便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

    于是大军在扶苏明面上在九原的力量全部被王离得知有了纪机这个内应,对于王离而言,扶苏在九原已经没了秘密驻军多寡,兵将脾性都叫王离知晓了个大概

    于是大战一起,扶苏直接改郡兵为军,七万大军由李左车统领,尽数为训练完毕的大军

    对此,纪机脸上徒然一白

    果不其然,当扶苏将前线一应事务甩手给了李左车,转而专心在了九原郡后纪机的惊恐越发日增

    一干门客听得风声不对劲,竟是都有了悄悄离散的模样

    而今日,扶苏忽然升帐点将原本兵力空空的九原城忽然戒备森严,来往兵丁,至少有五个部而其中大半面容,都是纪机熟悉尤其是那张年轻刚毅的脸庞,是叫机机悔恨无比

    扶苏升帐点将,上官牟神色淡然地坐在了左下首而苏角,则堂而皇之地坐在了右下首

    一干将官,庆倪居上官牟其后羊牟,牛天照,上官泰等扶苏亲卫将官以及一应苏角部曲,分别列坐其后

    所有人都是神色兴奋,眼中战意盎然,不问自知只有九原郡郡守和几个个别的将官神色异常,眼下,帐内这唯一的文官是面色惨白终于,等到扶苏从帐内走出,看着纪机,似笑非笑说出这话后

    纪机再也没了精气神,瘫软在地上,道:“王上,微臣是受了奸邪蛊惑是受了奸邪蛊惑,这才做了这不智之事啊微臣不知王上对旧将依旧,而苏角也竟是……”

    “竟是成了王上克敌制胜,瞒天过海的关键之人”苏角神色不愉,冷哼道:“而不是你所想的,早就因为是王上精兵简政大业之障碍而最后被斩杀莫名,最少,也得是个发配不知所踪,在漠北流浪一生对?”

    纪机此刻神色已经一片木然

    扶苏看向此人,也是感到悲哀这些人本来是不必死的,扶苏对长城军团的旧将的敬重和分化使用,那都是有根有据的不说这支被扶苏雪藏了许久就是为了今日关键时刻的苏角所部精锐,就是银川镇这边关前线,就是漠北一干据点郡城,哪个长城军团的老卒没有一份安生满意的日子?又那个将官,被打压排挤了?

    所有的一切,不过只是根据王离的舆论宣传攻势罢了

    当然,还有扶苏刻意纵容埋藏甚久的一颗关键棋子

    若不是这一步关键棋没有行差踏错,就算特科再是厉害,可想要找到有谁人和南军勾结,有谁人确定叛变,有谁人犹疑不决,有谁人坚决不从这些,如何做的准?

    而一切的一切,在扶苏密令特科科首伏承绝密潜入榆中,和涉间深夜长谈后,才有了如此发展

    王离利用涉间招降长城军团旧将,利用部下和扶苏麾下长城军团旧将千丝万缕的关系传播不利于扶苏的消息,甚至直接诋毁扶苏而扶苏又可以纵容,让涉间加深度地进行招降,直至让涉间完全掌握住了王离的招降工作

    到了此刻,扶苏已经掌握住了自己麾下,到底有哪些人是意志不坚定之人

    故而,当对方的情报消息,招降纳叛之举全部成了扶苏开源利用的部分后事情,到这里便已经顺理成章了

    那便是净化

    “纪机张符,许缪……”特科科首伏承面无表情地念出这一个个的名字,冷冷看着这些人,又是拿出一堆文,命人传阅帐内诸将,道:“这是遵照王上命令,特科近月来,收集的这些人叛变的证据人证,物证眼下在特科都已齐全无误诸位将军若是想要去看的,随时可以散场之后虽伏某去看至此,可有异议?”

    “王上,末将是叫住猪油抹了心,不知内情之下,这才中了王离狗贼的奸计王上,饶命,饶命啊”

    “王上饶命,末将冤枉,冤枉啊”

    “哼,人证物证俱在,哪里有半分冤枉?”苏角一拍桌案,想着一干昔日的同袍竟是如此恶意揣测自己想着自己去死去贬谪,心中老大不爽此刻一齐发泄下来,竟是让帐内统统安静了下来

    上官牟朝着苏角使了个眼色,苏角顿时朝着扶苏告罪

    扶苏摆摆手,道:“廷尉派员已经到了此处,随后验证无误,就拿去祭旗沉寂了这么久,在北疆威名赫赫六年的诸位,可还记得这军功该如何去取否?”

    “末将求战”苏角高声出列,其后呼啦啦的,一干将卒莫不争先,看着扶苏,狂热道:“末将愿为王上赴死求战”

第八十八章:阳光下那个男子(下)

    ? 【刚刚从桂林回来……然后我赶稿更新,好吧,亲们还有啥想说的?】

    当秦王扶苏元年的端月过去后,历经榆中被克,河南地沦陷,双方大战黄河后。《》 .

    在扶苏元年二月,激战十数日,双方死伤不断叠加的时候。李左车终于不支撤退,麾下四万余材官伤损过半,期泽所部骑军也在成功重创柳毅三万骑军后因为伤损太重被打残而失去战斗力。

    如此情况之下,在王离将精锐狼卒投入战斗之前。

    李左车一见期泽虽胜也残后,迅速命令己部和期泽的残部互相掩护朝着九原城方向撤退。

    见此,王离大笑三声,挥师领军继续北进。战力犹存的廖柯,席品,王负更是拼着伤损不轻的情况下,依旧挺近追击,打算将这战果收入囊中。

    可如此情况之下,养精蓄锐已久的王离如何会去放过。

    麾下一万两千余狼卒并着两万余亲军抢先一步出发,生生利用中军主帅的威势将追击之路领先一步。

    李左车奋力领着亲军断后,余下残部伤患互相搀扶徐徐后退。但终究因为伤卒拖累了速度而难以摆脱追兵,李左车的亲军不得不和狼卒血战为后方将士争取生路。

    不断提升速度撤退的李左车所部和期泽所部付出的代价的断后的士卒死伤越发迅速,为了能够摆脱追兵,一路之上,每时每刻都有李左车的材官战卒和期泽所部因为掩护而死去的骑军。

    撤退的道路成了血路,疲惫不堪却依旧用信念支撑着,为身后战友掩护的北岸新军战卒的断后不屈不挠。李左车的指挥艺术几乎到了极限,一个个简洁的命令下达下去,将一个个缺漏不断填充好,不断修复好,不断让一个个将卒用生命用鲜血为身后的大部将卒撤退而迎娶时间。

    王翳也在这一个断后的队伍中,作为新军的精锐尖刀部分,他们没道理在此刻脱离出去。

    于是搜索小队成了断后支援小队,王翳活跃在战场之上,只是身边的战友越来越少。一次次血战之中,靠着强悍技艺和难得的运气,王翳活了下来。如果没有意外,能够在最后关头一直活下来,那么他的军功爵就能递升到约莫官大夫的级别。然后,他可以当一个五百主,甚至去一个新成立的千人队中当一个千人主,也就是二五百主。

    对于底层草根的典型秦人王翳而言,这就是他最希望的事情。当然,他也不怕战死。王上的信誉无可置疑,更何况,作为王上的亲兵,一旦战死,他军功爵享受的一应待遇也会转赠到自己的亲属身上。他的家人依旧可以活得很好!

    只是眼下,战场上的残酷让他这个久战之人也感到有些心寒。

    就算是见惯了身边战友一个个战死,见惯了那血肉飞舞,尸横遍野的模样,听惯了滔天嘶吼,听惯了不甘怒喝。此刻见此,也都是心中一阵摇晃,他身边战友,冲杀在最前线,斩杀首级最是众多。

    而今战功卓著,可眼下也就三人留存。十人的队伍,就只有三个人在。如此惨烈,叫王翳坚如铁石般的心肠也有些颤颤了。

    “继续断后,为了王上!”李左车的口号响起,甚至,这位曾经的世家子,而今的坚毅军人也开始抽出武器,和敌人直接搏杀。因为,李左车身边所有的卫士基本上都上阵杀敌去了。

    屡屡有强悍或者运气极佳的王家狼卒突破重围,杀到了李左车身前。

    对此,李左车屹然不惧。手持天子剑,丝毫没有吝惜的感觉,挥剑直上刀刀入肉。剑光飞起,便是血肉飘洒之处。

    王翳看着李左车战斗的身影,心中的气血被不断撩拨得沸腾起来,此刻,更是听到李左车坚定沉稳的声音时王翳调整好心中状态。拿起缺口不计,却依旧寒光闪烁的长戈,看向身后,喝道:“随我杀敌!”

    三名老卒在短暂的休息之后继续奔赴了前线,用生命和鲜血的代价,李左车几乎将自己的亲军打光了,这才终于带着全军看到了九原城的影子。

    李左车手上的天子剑不再寒光闪烁神圣如不可侵犯之圣物,此刻这柄犀利的宝剑终于发挥了他最原始最直接的效用。用锋锐的剑锋刺进敌人的心脏,用锋利的剑面划开一具具狼卒坚固的甲胄,划开一个个脆弱的脖颈。

    李左车身上金光闪闪,代表高级军官的鲜艳颜色此刻也被暗红的鲜血所染,却更加透着一股彪悍。就在刚才,十数名漏进来强悍的狼卒被其亲手斩杀。

    踢开几颗首级,李左车右手高高举起,猛然用力并拢。周遭数百能够聚集的将卒再度凝聚到了一起,结阵迎敌的新军军阵是最让王离为之痛恨的存在。

    但此刻的王离,只觉得神清气爽。看着战场之上,十数万战卒追杀着李左车的战阵。尽管李左车奋力抵抗,无数次将崩溃的军阵试图重新结起来。可遭到狼卒冲击后,却依旧从未放弃,一次次重新凝聚,一次次将麾下战卒最后一丝战力发挥出来,将狼卒强大无匹的攻势拦截下来。勉励维持着战阵不被洞穿,让身后一干病残得以退后休息。

    无数次提速逃跑的代价此刻终于迎来了希望,冬日午后的这场对于李左车以及晋阳行在而言惨烈的撤退战中,撤退的这一方,在抛尸近万,伤损难以计数的这场撤退战后,终于看到了九原城的光辉。

    冬日午后斜阳的暖人光芒之下,王离领着亲军两万余,并着狼卒一万余精锐浩浩荡荡,一路追击,紧紧撕咬,不曾放松。北伐南军二十万大军,除去在后方留守的如涉间,王逄等人外。廖柯席品两部加起来七万余人,车兵偏将王负领战车千数,战卒三万,再加上柳毅所部五部骑卒三万人。

    当这些人将所有的心血精力用在了和北岸新军的艰苦厮杀后,当所有人都能清清楚楚看到北岸新军再难承受,疲惫不堪地撤退之后。王离带着剩下的四个部,两万余人,以及狼卒一万两千人养精蓄锐依旧之后,突然爆发。

    这些没有经历过惨烈厮杀,实力保存最为完好的战卒此刻看着前方军功无数之下,都爆发了强大的战力。

    军人的好战的,除了男儿血性里面的因子外。对于王离麾下这些大军而言,无论亲信与否,无论嫡系与否。最根本的原因,就是这军功。军功能够带来富贵,能够让自己的社会地位得到改善,改变一辈子的卑劣身份。这些男儿们向社会的阶梯攀爬的重要通道,而军功的来源,最最直接的,便是前方一个个尽管依旧强大,可依旧血气不足,再难维持的北岸新军。

    不错,这些新军的坚毅和强悍赢得了他们这些同行老卒的尊重。

    但尊重不能当饭吃,当战士们披甲执锐上了战场之后,直面这些新军的第一要务,便是战胜他们,收割首级!王离渴望战胜之后,攻克九原,甚至活捉扶苏的辉煌大胜。

    一个个将官渴望借此升官封爵,富贵万代。

    一个个将卒渴望成为更高一层的百姓,渴望通过军功改变这样卑劣的地位。

    于是王离的鼓舞之下,所有体力犹存的王离嫡系亲军三万余,包括万数强悍的狼卒,以及两万王离留存到底的嫡系精锐。这些全部身披铁甲,持剑挂戈的精锐战卒冲锋而上。迅速超越了廖柯、席品甚至大多战马口吐白沫的车兵,超越了依旧被打残难以成行的柳毅骑卒。

    将一个个前面呕心沥血,战斗到底的老前辈统统超越。

    直至,这些养精蓄锐的将卒将剑戟刺向李左车的断后部队,刺向这支坚韧不退,毅力强悍的天子新军。

    无论多么繁复的语言,无论廖柯、席品、王负甚至柳毅一干部曲看向王离的神色如何复杂如何嫉恨,简而言之,那边是。王离去摘桃子了,更通俗易懂的说法,那边是,他去抢功了,而且还是自己部下的功劳。

    这样的行为显然是不那么让人欢喜的,吃相太过难看,自然就不能吃太久。需要迅速吃下去,于是三万余战卒呼啸而去,速度极快。追杀着李左车和期泽,几乎是一步也不想让身后的部下追上来。

    王离对此尤为兴奋,倾天的功劳在此刻不多久后就可以收获。光是想想,就是极其令人兴奋的事情。

    过度的情绪化有时候会坏事,若是关键时刻,那更是会坏大事。

    于是,当三万余战卒一路从北岸大营追杀到九原城的时候。王离没有意识到一个问题,那边是和他们抢军功的袍泽们已经相隔的太远了。而尽管损伤惨重,可依旧组织不乱,撤退有序的李左车速度并不慢。

    这样的速度之下,王离实际上已经脱离了大部队。

    尽管前面李左车的部下已经看起来虚弱不堪,尽管狼卒依旧强大无匹。可当披甲奔波,追杀搏斗数里过后。李左车的撤退疲惫不堪,可体力消耗更大的王离所部,又岂会一点体力都没消耗?

    不过只是士气罢了。王离这般想着,他骄傲的就是这股胜势。

    只要继续追杀去,那胜势就会转化为胜利。

    直到,王离看到了一个人。

    从冬日午后,暖洋洋看不出杀伤力的阳光之中走出的这个男子。这个冠冕九珠,盛装之下,威伏天下的男子。以及,身后的四万余大军!看首发无广告请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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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新甲柔情去阿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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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恍如昨昔

    清丽逼人,一身干净简洁的长裙月芷悄无声息地带着一应大同军器监的随同婢女,捧起了一副金光闪闪,坚固威武的明光甲,到了扶苏身边

    在大同军器监,扶苏看到了帝国的式铠甲的出生这便是明光甲,这种十分漂亮威武的甲胄十分映衬扶苏那明黄色的龙旗,于是月芷带着自己的助手们,亲自千里迢迢赶到了九原郡

    也就是扶苏出征之前

    随同月芷来的,还有庆倪庆倪带着护兵和辎重队将晋阳军器监和大同军器监的辎重过来一路护送的,还有月芷这个原长城军团统帅之女

    月芷来了不仅温柔款款地给扶苏着了一身最是漂亮,最是坚固,最是柔情似水的甲胄

    还有九千具集合了扶苏麾下所有军器监人力物力财力的明光甲配备到了三营亲卫军中,而一百万支带着倒刺的三菱箭头的箭支也下发到了一应弩兵的手上

    而每一个百将级别以及以上的军官,都是齐齐配发了明光甲这些军官有了甲胄,那其原有的甲胄自然也不会浪费,枢密院大多会重配给下一级的屯长而屯长有了装备,旧的甲具自然就会给什长一级一级传递下去,就是整个军队的装备水平都是提高了一截

    故而,当这一万多明光甲下发下去之后扶苏麾下的装备水平已经高出了对方至少三成的战力

    战场之上,一刀躲不及就是一条命若是有一副上好的甲,那一刀之后别人杀不死你,你就有机会干掉别人何况,是在杀机遍布,谁也不知道哪里会来意刀子一戟的情况之下,一副上好的甲,那就加重要了

    于是,当九千金光闪闪,胸前光芒闪烁的三营亲军出现在战场上的时候其带来的震撼是令人心中发颤的

    王离麾下大军,能够每一个将卒都有铁甲覆盖的,只有他的嫡系中的嫡系,王家狼卒才能做到便是身边的两三万亲军,也不过只是有一半的比例能够配备甲具至于铁甲,是难得

    何况,大秦尚武不惧赤膊作战,大秦有这样的能力全部给自己的战卒披上铁甲却鼓励士卒不依靠甲具,敢于勇猛进攻于是沉重让人行动不便的铁甲自然就装备不广

    眼下大秦强军渐渐不再,长城军团经过分裂之后也是士气低落,尽管底子还在,但那股子天下强军的气度已经渐渐消亡故而,装备的重要性再次被抬了出来何况,还是在王离这位崇尚材官王道的统帅之下

    不然,恐怕连一半的铁甲覆盖都难以做到如文昌口处那般,一副铁甲就是一个屯里最值钱的物件

    而今,当扶苏的亲卫军竟是全部披上了这种在王离军中,至少千人主才有资格披挂的高等铠甲之后不少将卒,都是心中一阵眩晕每人都有甲胄,而且还是千人主才有的那种坚固铠甲如此漂亮,如此夺目,得砍多少刀才能劈烂,要怎么刺,秦戟才能捅穿?

    这是士卒最为直接的看法,而当扶苏汇集九千重骑,以及麾下三万余由苏角带领的五部材官后

    王离已经无暇去考虑那些无趣的问题了,他只知道,眼下,他有麻烦了而且,还是大麻烦

    看向身后,脱离了大部队的王离精锐犯了轻敌骄兵的错误尽管在胜利即将到来之前,看上去情有可原,但无论如何错误已经犯下,而且还被扶苏抓住了这个错漏

    扶苏没有怜悯,摸了摸身上这副最为威武的明光甲,想起了和月芷离别前的话语:等我胜了,在阿房宫娶你

    “来了”扶苏看向王离,冷笑闪过追杀而来的王离显然已经来不及闪躲停顿,布阵久待的扶苏看向苏角,苏角郑重行礼,走到自己军阵中间

    一万余狼卒呼啸而来,杀向了面露笑容,神色徒然轻松的李左车

    李左车所需要掩护的兵卒已经安然撤离成功,一万多伤卒互相搀扶着从扶苏麾下将卒让开的道路之中走过每个人昂然挺胸,他们知道,当扶苏这四万大军出现的时候,战卒的逆转已经成了不可避免

    果然,当李左车带着最后一支部队成功撤离到了掩护区内的时候

    苏角高亢的声音响起:“箭阵准备”

    吱呀……

    “喝”

    ……

    一队队弩兵听令之后,齐齐用力张开弩机寒光闪烁之下,这些和旧式羽箭不同的是一个个箭头都是三棱状的,并且每个箭头旁边,都有一个个的倒刺这些倒刺极难很难制作,若不是扶苏治下大匠极多,只怕还克服不了量产难关

    数千弩机高高举起,各个指挥的军侯看向苏角

    苏角则看着渐渐将要冲入射界的狼卒,看着一个个狼卒进入射程,苏角脸上浮起冷笑,高喝:“射击”

    一个个军侯将手上的红旗划下,机弦猛然发颤,一个个弩箭猛然脱离了约束,飞向天空

    对于这些箭雨的袭来,王离并没有在意这样的火力覆盖,对于满身披甲的狼卒而言,伤害并不是很大就算能够破甲成功,可有了甲胄防御一层,只要不是要害,战卒依旧能够无视伤害,继续进攻

    如此想,王离也就稳住心神命一应探骑快马急令身后的廖柯、席品、王负迅赶来一举将扶苏围歼在此,此次,王离措辞强硬无比,隐隐甚至都拿出了胡亥来压人,似乎心中已经预料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狼卒们继续冲锋,箭雨如飞蝗,在天上猛然升起,划破天际之后,坠落向一应狼卒将士

    面对箭雨如黄,狼卒骄傲地无视了这些而是继续披坚执锐,将秦戟长戈挥向了一干已经列阵完毕,代替了李左车断后部队的苏角所部材官

    “御”短短一个字,自苏角口中说出后这些历经裁军之后依旧留下的长城军团精华之辈齐齐将大盾提起

    这不是畏惧

    苏角如是想着,一干带着倒刺,破甲能力最佳的三棱箭头也是如是想

第八十九章:寡人剑锋天下易(下)

    【二完毕】

    当它携带着自高空而来的动能,划破铁甲上的铁屑,一头扎入战卒的身体内时,所有人看向这些箭雨,再也不复轻松的神色

    三棱的破甲箭头并非无敌,至少面对装甲厚实的部分并不能破开但面对那些装甲薄弱之处,却有足够的能力破开铁甲,撕裂肌肤,将箭头刺入战卒的身体

    一名狼卒奋勇地杀向苏角所部材官的盾墙,此刻的盾墙,已经被他前面的一名狼卒撞开了一点小缺漏

    但就是这么一个小缺漏,却仿佛让他找到了机会提起长剑,狼卒动作干练迅地避开了秦戟刺来的进攻,一脚踩在同袍倒下的身子上,就要跃起杀向盾墙内的世界

    然此刻,却是飞来一枚三棱羽箭

    一箭便将这名狼卒的动作打断,一箭射在手臂上让这名狼卒平衡失调,掉落在地又是此刻,天上箭雨延绵而下,叮当打在铠甲之上,多是声音一响便被反弹

    但也有少数,却是破甲而入血肉飞舞

    这名狼卒看着腹下透入省内的三棱羽箭,满目惊愕腹部尽管不是极要害的地方,却是极其麻烦的地方一旦受伤,极难对付这名狼卒不假思索,就要将羽箭拔出

    刚刚一动,却是神色突然变化脸上一阵发绿,痛的整个身子都难以动作倒刺在其腹内因为这一拔而猛然发作,刺痛的神经让人难以描摹,难以承受

    这名狼卒稍事思虑,便决定不再去管他琢磨着如何决然地去谋一颗首级,却不料伤患牵动之下,再加上三棱箭头的流血作用腹部已经血涌如泉,血色惨败的这名狼卒发疯似地冲向苏角所部的军阵,却再难躲开秦戟的刺杀

    长长的秦戟高高举起,随后猛然坠落这无论是割化还是扎击都是极其强悍的进攻,纵然是铁甲,也会被击破无碍

    当数万支破甲三棱箭在此战之中应用下来后,拥有强大技术优势的扶苏一方很快便收获到了战果而甲具水平被拔高一截的苏角所部,是不惧和狼卒的硬碰硬

    与狼卒这从天下强军之中精选出来的精锐之师一般,眼下这支同样在扶苏手中被大幅裁军而保留下来的精锐,也是不弱敌手蒙恬麾下的底子绝不弱于王离而从十数万大军之中精选余下的这三万大军,是不会比谁差

    两方强强争斗,又是扶苏挑准的,绝难遇到第二次的以多击少若是苏角再不能获得上风,那苏角也自由自缢于此,以谢天下了

    于是,当凌厉的三棱箭头落下,当三万如狼似虎的秦军战卒猛然和这一万余狼卒冲杀在一起的时候纵然狼卒依旧凶悍,可其攻势无论再如何奋力往前突进,却也再无一丝进展了

    狼卒毕竟不是神兵天将,被王离抢功心切之下,连续奔跑追击十数里后,体力已经大降

    而今穷追下去,本就是因为距离太近无法转回若是不然,王离早就带兵后退去了如此情况之下,狼卒之彪悍,狼卒之奋勇进击,最后却都成就了苏角的功名

    成就了三棱箭的威名

    整场战斗之中,十数万支三棱箭被不断泼洒而下越是奋勇进击,越是彪悍无惧这三棱箭的滋味,便品尝的越是深远

    此刻,王离再也无法保留一丝实力了所有的亲军都被他派了出去,一支支嫡系部队的上场,一次次战阵之间的挤压对拼整个战场之上,血腥无比

    只是,这次的血腥却是王离麾下亲军成了受害者,在三棱箭的泼洒之下王离的所有部曲首先要迎来一次战力的削弱只要被三棱箭击中破甲而入,除非伤害真的不重,不然一旦流血不止,整个人的战斗力都将大打折扣

    如此情况之下,王离这三万余部曲的战斗力已经堪忧何况,是在十数里追杀进击之下,体力自然消耗了不少

    而今一上来就是白热化的战斗,纵然是铁军,也要受不了何况,他们对面的这支军队无论从哪里还说,都不弱于对方一次次捅穿敌阵

    战场发展至此,而王离也爆发了战力,亲自上阵厮杀,鼓舞士气王离的出击动静不小,主帅亲自上阵,谁能不去用命?

    无数北伐南军战卒如同吃了药一般发了狂,毕竟是一路北上大战小战不计其数的精锐,不断战斗积累下的胜势不是那么容易抹掉的

    于是无论苏角怎么奋勇,可在王离不要命的疯狂之下,依旧没有办法王离的目的很明显,那便是拖

    拖到自己的主力大军赶到,拖到麾下十万大军来援

    一旦到了那时,无论眼下的苏角是保持着何等优势,只要王离的核心不垮,只要他的战阵不溃,那他就是最后的胜利者

    于是战场之上,出现了一幕奇怪的场景

    作为优势的保有者,看起来只要坚持到最后就能胜利的扶苏麾下偏将苏角急不可耐,彷佛要输的是他

    而作为被动挨打,每时每刻都有小部被分割包围消灭的王离,却神清气爽,好像最后的胜利者是他

    但所有人似乎都忘记了一个人

    这个人在午后的阳光之下如此耀人夺目,而在三万余材官身后的这九千骑是如同天兵神将一般这个人,便是当今的秦王扶苏作为世界上最有权势的男人,扶苏拥有着天下众所周知的强悍亲卫军

    青龙营,朱雀营,玄武营三营亲军,是名副其实的天子亲军

    这支曾经在枢密院内因为资历太浅而战力受到质疑的亲军之强大无可辩驳,因为,在受到如此质疑之后羊牟,牛天照,上官牟三人就立刻用破灭一国的胜利昭示给了世人,这天子亲卫的强大实力

    至此,再无人敢质疑这支军队的战力

    同样,也无人会去质疑这支军队对扶苏的忠诚自然,只要扶苏在,三营之中便至少会有一半护卫在畔若是在战场之上,那三营亲卫连一兵一卒都不会缺漏

    “曾经,有人质疑你们的能力”扶苏策马走到了三营亲卫的身边:“因为你们经历的战争太少,资历太浅没有战功”

    “寡人告诉你们,任何争论都无意义即便是你们携带着天子亲卫的光环,依旧在大秦内部不会通行因为大秦,重视的是实打实的军功”扶苏环视众人:“任何只会徒有其表的人,都不会赢得尊重于是寡人让你们去灭了伪赵王武臣”

    “你们成功了,上官牟将武臣斩杀在了王宫殿上”扶苏温和地看向上官牟,又看向其他两人:“这天下的军功,不会让上官牟一个人拿去现在,寡人再次命令你们走上战场去博取军功”

    “我告诉你们,我扶苏的亲卫从来不会只是在高墙大院守卫着一群宫娥的卫士,我扶苏的亲卫”扶苏此刻抽出佩剑,看向九千重骑,道:“是大秦的铁血男儿,寡人之剑锋所在,当叫天下辟易”

    咚咚咚……伴随着扶苏的话语,战鼓悄然响起,越发激扬

    扶苏挥剑向南:“杀”

    “喝”

    “喝”

    ……

    九千具明光甲不是别的,正是骑军之甲九千具重甲骑军在九原郡已经换装完毕,这个由月芷亲手送来的礼物,今日,被扶苏撕开了包装显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除了匈奴人的甲骑外,重甲骑军,在骑军弱势的历史上,第一次走上舞台

    一个个铁甲披挂,马头马身是环甲相加而一个个骑士,是如同铁罐头一般,上上下下,甲具完整不缺

    沉重的马蹄铁踏在冻得严严实实的土地之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一匹战马就是如此,当九千匹战马在土地上践踏之时,这样的声响已经简直可以用奔马若雷来形容

    的确,好似天神降下的咆哮一般九千重骑纷纷扬起马刀,沉重的铠甲之下,一双双冷酷的眼神盯着前方,盯着王离,盯着这一干北伐南军的核心精粹

    重骑的冲锋无与伦比,这无论声势

    可以想象,当沉重有数百斤的物件经过高运动,撞击在你身上时,那样的威势,当有如何恐怖材官的作战方式大多是结阵迎敌,尤其是面对骑军是如此

    一个人的勇猛在战场之上根本无用,只有有组织有纪律的军队才有战力,松散的战阵只能代表灭亡

    无疑,王离一方面对苏角死命进攻不散的战阵是紧密的

    而扶苏的重骑,要的就是紧密

    羊牟提起手中的马槊,身子低低伏在马背之上,身边,是如铁甲洪流般的重甲骑卒而今,前方苏角所部已经让开了一条宽敞的道路道路的尽头,是一个叫做王离的男子

    他此去,便是要杀王离

    于是九千骑卒分为三个方向,冲杀向了王离的战阵青龙营直插中军,朱雀营负责左翼,玄武营负责右翼九千骑卒,奔雷如洪流迎头撞上了一干同样铁甲披挂,紧急集结起来的材****阵

    羊牟的马槊高高举起,伴随着前所未有的强大冲撞力,一举撞开了连续三名迎接阻拦的狼卒

第九十章:天子鼓声定鼎时(上)

    强大的冲击力让三名狼卒为之鲜血狂吐,而紧随其后的马槊连刺,是将其后一个个狼卒挑杀殆尽

    重甲骑军的战力十分强大,对战阵的破坏是无与伦比无论结阵之士如何坚韧,在面对数百斤如同小山一般冲击过来的时候,依旧难以抵挡

    青龙营的骑士是天下最强大的骑士,青龙营发起的进攻,是开战之初,便将对方的战阵冲击得摇晃无比

    王离的狼卒依旧未退,余下亲军是死死顶住可战场之上,并非只要毅力便能扭转的尤其是当扶苏拥有了改变战局的绝对力量之时九千重甲骑军一个冲锋,便将王离苦心维持的战阵冲击的摇摇欲坠

    当羊牟从中路返回,牛天照和上官牟都侧翼浴血而归时沉默如洪水猛兽般的重甲骑军已经不可改地成了这场战局最耀眼的角色

    一次冲击,摇摇欲坠

    羊牟三人从来不会放弃这么好突击机会,第二次冲锋在整理完战争之后迅开始九千战卒再次发起进攻,而此刻,苏角也再次执锐上阵,领着秦军发起了最后进攻

    见到王离将手头之上所有的战力全部投入战场,王离面如死灰

    比起沉重的老式铁甲加轻便坚固的明光甲的出现是王离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同样,在出现了这种甲具,让扶苏有了组装重甲骑军的条件后

    重装骑军无疑是奢侈而昂贵的兵种,在连材官都无法完全列装铁甲的当下,让骑卒人马都有甲具,那耗费显然是惊人的故而,王离完全想不到扶苏会在这样一个兴兵种投入如此巨大的砝码一旦失败,对于已经拮据的财政而言,其代价将是恐怖的

    无论王离如何心中震惊,他无法辩驳的,便是而今九千恐怖的重甲骑卒完全没有辜负扶苏在他们身上的巨额投入

    恐怖的撞击能力和撼动战阵的能力让王离麾下的材官为之恐惧,密集的战阵尽管可以有效抵挡重甲骑军的冲击,却代价高昂只一次冲锋,王离便感觉自己的部曲已经损失上千战阵已经为之摇晃难以维持

    赵信此刻满身血污,这位武艺高强的狼卒统领此刻狼狈非常

    面对重甲骑卒的冲锋进攻,赵信没有前例可鉴,只好勇猛迎敌于是正对羊牟兵锋,两人大战一场尽管赵信也有马,可身边却没有骑卒扈从守卫一干材官,对阵骑卒吃力非常

    于是尽管赵信十分卖力,用尽周遭狼卒性命相填这才稳住战阵击退羊牟

    战场之上已经是乱战一片,被重甲骑卒冲锋打乱的战阵尽管被竭力维持,可赵信已经看出了自己的窘境他无力指挥其他部曲,在王离的越级指挥下也无力反抗于是只能用自己的血气之勇,领着精干将卒试图打退一股又一股的重甲骑卒

    但重甲骑卒本的强悍出了赵信的预料,这些甲骑不同于以往遇到的匈奴甲骑匈奴甲骑顶多只能算得上是轻骑兵,尽管自命甲骑,军官士卒也多有甲具保护,可大多是皮甲能够用铁甲的,非高级将领和重要军官不可得

    故而,面对匈奴甲骑材官只需要结阵相对,弩阵泼洒便能从容应对

    可面对重甲骑卒,赵信一个个办法却都是落空

    王离大军的制式弩箭是大秦传统的羽箭,破甲能力一般,既没有三棱箭头也没有倒刺设计尽管面对当初东方诸国的军队,大秦的弩机十分强大可面对重甲骑卒,却难以奏效

    大多数的羽箭击打在了重甲骑卒的身上,都只能发出叮当叮当的响声

    军器监生产的明光甲不仅轻便可以方便骑卒装备,而且防护作用也过了以往的老式铁甲这样普通而没有破甲能力的羽箭对上明光甲,只能说是挠痒痒

    面对匈奴胡人等草原民族的骑卒进攻,大秦有三**宝一是材官列阵进攻,二是车兵摧锋杀敌,三,便是大秦的弩箭应对面对防护能力薄弱的外族人,弩箭划破肌肤便代表的就是一个伤敌

    而今,赵信依样画葫芦地对付车兵王负被抛下没有追上,无法用而列阵对攻,却是重甲骑卒屹然不惧的事情重甲骑卒冲锋进攻,如撼艾草这样强大的破阵能力下,除非赵信也能凑出一支三千规模的重装材官列阵对攻,不然,盾墙再是高耸坚固也无法抵挡

    而今,箭支不能破甲之下赵信心中已经感到绝望

    既然绝望,赵信也不吝这条性命去报答上司的厚爱提起长剑,拿起小盾赵信看向那个身着精甲的青龙营将官,竟是以步卒直接杀了上去

    赵信有其自持,身边扈从紧跟之时,赵信竟是一跃而上手中长剑如光,迅疾在羊牟身边武牟还未反应过来之前便一剑封喉,随后一脚踹开,身子如燕翩翩落下

    竟是转眼之前,杀人夺马,一气呵成

    贴身相对,羊牟反应不慢一夹马腹抽身而退,从容调集一干扈从,作势要将赵信围杀在此处

    但赵信对此焉能没有后手,数百赵信的亲卫神色冷漠竟是都以必死之心,要来缠住羊牟的扈从见此,羊牟也毫无畏惧,轻喝一声,腰上弯刀抽出划去,从下一撩,竟是对准了赵信胯下的战马

    赵信左臂提盾一档,手上长剑刺来,尽管马上长剑使用不便,可用在赵信手中,却让羊牟心中微寒,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险

    一念及此,羊牟在马身之上猛然跳起,手中弯刀在手中迅疾脱手砸向赵信而赵信忽然袖筒之中竟是一副弩机深藏,朝着羊牟激射而去,吱呀的声音响起,电闪雷鸣之处,叮当一响,却是弯刀正中弩箭,叫羊牟跳过一劫

    羊牟脸上微微发汗,怒喝一声,马鞍上的马槊入手,横扫而去,力若千钧

    赵信手中青铜古剑竟是丝毫不惧,劈斩应对,两人马上你来我往,转瞬之间,就是数十招过去

    正当羊牟发力想要占据上风压制的时候,忽然鼓声大作,猛然竟是多了几分别样意味

第九十章:天子鼓声定鼎时(下)

    【二完毕,最近是越来越卡了_&&】

    扶苏赤膊持锤,亲身敲打在大鼓之上

    健美的肌肉和扶苏严肃的表情让这一刻宛若神圣,大王亲自击鼓为将士鼓舞士气纵然是千百年来,也极少有过听闻而今,扶苏不能亲身上阵杀敌的情况之下,天子鼓声响起,每个人既是感觉心血涌起,又是感觉面上羞燥得发红

    四万强兵,迎战一干已经半途磨去了体力又是孤军独战的疲兵如此情况,竟然还是不能战胜这叫一干将卒如何不能羞燥?

    眼下,扶苏击鼓亲自为众将士鼓舞士气谁人还能干不去用命?就如王离亲身击鼓的时候,北伐南军士气大振

    而今,身为大秦之王天下最有权势的男子,亲自为众将士击鼓这已经不是让一干人士气鼓舞,而是让一干人为之发狂了

    感受着最甚的正是赵信,此刻的赵信犹自还未明白为何敌军忽然发狂不要命地冲杀而来原本稳扎稳打的苏角为何拼了命地赶着战卒进攻,甚至亲自带着兵将冲杀在了最前

    而羊牟、牛天照以及上官牟是如同打了鸡血一般,疯狂地进攻进攻再进攻

    铁甲奔涌,三棱箭头寒光闪烁无视北军将士奋勇进击,将庞大如山的压力一举压在了已经摇摇欲坠的王离亲军身上

    扶苏的鼓声如同一同轻若鸿毛的稻草一般,不能给赵信一点伤害但赵信却感觉自己已经命不久矣,羊牟的发狂进攻让两人之间身上的伤患急剧增多

    但赵信身边的战卒伤损,却是巨大扶苏的鼓声一起,无数甲骑嗷嗷叫着冲杀过来,再也无视任何赵信扈从的阻拦

    当最后一名扈从被斩杀后,赵信冷漠地看了一眼远处击鼓不停,犹如不知疲倦的神人一般的扶苏,忽然发狂地冲了过去却在百步之外,被扶苏身边的亲卫百支弩机齐射击杀

    扶苏的鼓声和赵信的死亡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将已经再难负重的这只骆驼彻底压垮,带着亲信拼命逃亡的王离看向南方,此刻心里肠子都悔青了

    若是他能够稳扎稳打,攻克北岸大营后稳步推进,再怎么也不会被扶苏如此伏击

    就算是伏击,掉落陷阱的也绝不至于会是北伐大军的嫡系核心而应该是如廖柯、席品那样的杂牌军想必,就算是扶苏,也想不到最后落入陷阱的,会是如此一条大鱼

    不然,扶苏的吞食不会这么辛苦甚至要扶苏亲自击鼓,才能压垮王离这头骆驼

    王离眼下真是如同一头骆驼一般,带着百十个亲信仓皇如狗地跑在退往南岸的道路之上根本无视身后失去了赵信统领依旧在苦苦坚守的狼卒,也无视了为王离逃生辛苦奉献着力量的两万余亲军

    这些失去最高长官,失去嫡系长官依旧忠勇奋战的士卒大多在各自基层长官的带领之下各自为战尽管被不断分割包围消灭,却依旧有反抗之火燃烧

    如此境况让苏角和羊牟、牛天照、上官牟的追击工作十分艰难九千重甲骑卒面对一层一层的拦截尽管砍杀起来犀利无比,可大鱼逃脱,一干小虾纵然再多也无意义

    一直到扶苏亲自出马,招降纳叛,这才软化了这些将卒抵抗的决心但当羊牟将麾下重甲骑卒褪去重甲转化为轻骑的时候,王离已经回归到了柳毅所部的保护,凑出一个部的骑军拦截的柳毅为王离拦住了羊牟的追杀

    一番厮杀,稍得斩获的羊牟耀武扬威地回到了九原余下一干震惊莫名,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余下大将

    廖柯、席品、王负、柳毅所有人怔怔地看着强作镇定的王离,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朔方城

    曹参刚刚巡视了一遍朔方城,赵天牛便急匆匆赶了过来神色古怪,却难掩喜色看到这喜色,曹参也是一愣朔方城被围久矣,从扶苏元年十月王离北伐开始,到其后不过旬月朔方被围曹参在这里已经坚守了两月有足

    历经廖柯席品、赵信王离等精兵强将的进攻朔方城也从当初那个布置河南地棋局网络廖柯席品大军的中心点,成为而今在河南地上苦苦坚守,只余下微弱光芒的最后一个据点

    朔方城是聚集了整个河南地府兵精锐的地区,拥兵将近两万可面对携二十万大军的王离,依旧还是不够看最后外城被破,靠着苦苦坚守内城,这才将河南地最后一丝生气保住

    但这样情况下的朔方城,就算是最为乐观的人,恐怕也不会将笑容总是挂在脸上

    故而,看到了赵天牛脸上的喜色曹参竟是破天荒地紧张了起来,的确,朔方城已经太久没有迎来好消息了光是为了稳定被围困下朔方城内的军心,曹参便已经心力交瘁

    “都督”赵天牛喜色显露,将那古怪抹去,恭敬行了一礼,道:“城外来了消息”

    “哦?”曹参先是一愣,后是大喜过望,看向赵天牛道:“确认无误?可真是来了消息?是特科的,还是枢密院的?难道,是王上的亲卫?”

    “都不是……”赵天牛的喜色褪去,脸上露出了震惊惊疑的表情悄声道:“是外面那个人的”

    “什么?”曹参眼睛一瞪,有些难以置信:“人在哪里?”

    “都督府”赵天牛严肃回答

    “跟我走”曹参连声命令,迅赶到了都督府在街上,曹参来不及细问毕竟谁也不知道会不会泄密可对于那个人竟然会联系城内,实在是太过诡异了

    都督府

    作为朔方城的中心,政令军务尽出其中的地方在王务看来,比起肤施大营一个军侯的排场都是不如要知道,曹参的职位是绝对高过校尉的也就比起苏角差了点,可就是这么一员大将,在朔方城内的都督府却连个军侯的排场都不如

    都督府修建得十分简陋,除了一应必要的设置,什么都是没有可以用清苦寒酸来形容,但战时,谁也不会将心思花费在享受至上

    很快,脚步匆忙的曹参和赵天牛便赶了回来见到王务,曹参已经坐实了先前的那个猜测

    “竟然真的是你们”曹参盯着王务,眼中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朔方城外,连角军营

    朔方城守军尽管已经被打残,连伤兵都无法对付反击的威胁被削弱到了极点,可无论如何,出于兵家的谨慎王离还是在朔方城外留下的布置

    于是朔方城外边有了一个部多一点的军队,约莫八千余人其中,还有两千十分精锐的材官再加上驻远堡、红水淖一路上的驻军足可以保障王离的后路安全

    这朔方城外有一员高级将领,有一员中级军官可这指挥设置,却颇为奇怪但叫人知晓了内情,那就不足为奇了

    这城外名义上的最高指挥官是涉间,也就是那个引起扶苏麾下长城军团集体猜疑受怕的叛逃将领,也是北伐之上,在捕捉俘获的将领之中,级别最高的人

    作为降将,地位自然是不高的可级别却是足够,于是便挂上这指挥官的头衔可实际上,主持对朔方围城任务的,却是一个小娃娃名副其实,不到二十岁的小娃娃此子,名作王逄是北伐南军的少帅

    经历王离刻意冷藏躲避风声后,再次悄然启用领着两千精锐材官,一方面协助围城朔方,防止曹参真就领着余下的战力,拼死一搏一方面,却是监视涉间所部的材官

    涉间所部的降卒大多沦为了民夫,和副将沈舍所部,一齐成了后勤上的主要贡献者

    不过比起沈舍要好的是,涉间因为招降纳叛功劳卓著,故而还是保留了一个部的战力这个部,是而今围城监视曹参的主要战力

    眼下,城外军营之中名义上的统帅,涉间闭目沉思

    恐怕这世间,除了刚刚那个神出鬼没,谁也抓不住痕迹的天子亲军头领外,就再也无人知道刚才涉间的失态了

    “等了这么久,忍辱负重,总算等到了这一天”涉间长长呼出一口气,刚才从伏承手中拿到枢密院的正式命令,以及扶苏的亲笔批示之后涉间就重重的松了一口气,扶苏这动作不是多此一举

    那是为了涉间身上的耻辱

    作为此战之中,叛逃的最高级别的将领涉间不仅要承受在北那些同僚的不解和愤懑,还要承受晋阳中枢御史台以及清流们的抨击光是口水,就能将他淹死

    而今,有了扶苏这一系列的安排质疑之声自然是还有的,可无疑代表了中枢,代表了朝廷的态度毕竟,涉间是扶苏钦命之下,当高级间谍去忍辱负重的,不能让忠臣寒了心

    “将军王逄得了消息,去查王务去了”此刻,忽然亲卫队长急报涉间

    听此,涉间脸色一变王务是进城去沟通曹参的,此刻竟是被王逄给察觉了这事情若是让其发展下去,只怕到时候大事不妙

    心中急转,涉间凛然冷声道:“传令诸人,本将要升帐点将,谁敢不至,军法处置”

    “喏”

第九十一章:剑斩王逄解朔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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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涉间虽然不是实际上的指挥官,却终归是有这一分名义而且由涉间升帐点将,也并非没有前例

    故而,当涉间着亲卫召集一干众将过来点将的时候众人也不疑有他,况且,这六千降卒也多是涉间的心腹毕竟是长城军团威望颇隆的年轻一代将领,这人望非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纵然成了叛将,可依旧有许多人中心追随

    至于王逄一方的将领,也不疑有他心中还琢磨着,是不是涉间要为王逄造势

    只有王逄心中疑惑不过事到如今,尽管心中疑惑,却也还是要按下来虽说王逄疑心王务不知去了何处,但涉间若真的有意再次叛逃也不能逼急了,搞不好一个军法处置,王逄被假戏真做斩杀了首级,那就不妙了

    于是王逄暗藏软甲,带着数百心腹亲信,一齐都是到了涉间的帅帐

    只见当王逄刚刚入了帅帐,见了涉间

    涉间却是勃然大怒,喝道:“放肆,觐见上官升帐点将,如何隆重之事你竟敢披甲执锐上阵,还带众多武牟王逄,你这是要造反吗?”

    王逄呆了一呆,接着顿时反应了过来历喝道:“涉间,放肆的你是本将为北伐大军少帅,岂会反叛,贼子你竟敢私通北军,来人,给我拿下”

    “哼”涉间目视左右,悄然一点头,从怀中拿出枢密院的命令示众,冷然道:“本将乃是吾王钦命为卧底之人,本来就未曾有过判敌之心眼下吾王英明,已经在九原城下大破王离狼卒亲卫北伐大军困顿不前,正是我涉间用命之时如此名正言顺,诸将可敢与我谋取惊天功勋?”

    “如何不敢”

    “喏”

    一干将校,心中纵然是再多惊疑,此刻听此,也都是齐齐应下

    噌……

    涉间一把腰间佩剑,电闪雷鸣之间,整个帐中的节奏已经被涉间掌握在了手中拔剑声一起,帐外忽然响声大作如同地上猛然发颤一般,千数刀斧手齐齐奔涌而来

    砍杀之间,根本毫无阻滞见此王逄眼中不甘之极,看向涉间,神色怨毒无比

    涉间对此屹然不惧,领着一干部将三下五除二将王逄身边亲卫斩杀殆尽厮杀搏斗之间,齐心用力,一剑取了王逄首级

    王逄既死,帐外三百王逄的亲卫也顿时发狂,在一干刀斧手的围杀之中,被屠杀了个干净见此,涉间轻轻一叹,命人厚葬了这些忠义之士王家经营如此之深,自然是其一大帮子亲信忠臣追随的而今能够杀掉一批,也是为日后的隐患少掉一些

    朔方城外战鼓擂,以有心打无心,以有备击无备王逄麾下两千精锐材官,被涉间领着一举击溃,余部逃亡被追杀五十里,一直到远远见到了黄河的边缘,这才收兵回营

    没能将这些逃卒全部击杀让涉间有些可惜,但心中却无多少紧张之色围歼逃卒封锁消息固然是好的,可若是能让在前线已经军心不稳的北伐大军知晓后路出了问题,连北伐大军少帅都被击杀河南地中心点朔方城是解围,再加上涉间竟然是如此高级别的卧底

    一桩桩一件件消息传到王离口中,纵然不去深思,也能想到王离当是如何难过的神色

    想到这里,涉间畅然一笑

    此刻,朔方城中河南地都督曹参带着诸将过来迎接涉间

    曹参过去看着涉间衣甲未退,血痕未消的模样,郑重一礼:“将军此役,天下事变矣”

    “终究是王上的深谋远虑”涉间遥遥朝着北方一拜

    曹参对此深表赞同,又道:“将军重归正道,那孙甘校尉?”

    “他自有王上钦命”对于这位闹翻的副手,涉间神色复杂因为此次卧底,以榆中城的代价取信王离他和孙甘前番情义都是断绝,虽说后有王务过去透露了天机,可到底如何,谁能知道?

    驻远堡外三十里

    驻远堡有大人物,这人物的级别论起来,就是已经挂掉的那个所谓北伐大军少帅王逄见了,也得表面上恭恭敬敬地见礼,口称:“见过副将”

    大秦军制有正副设置,大军出行除了正印统帅外,往往还有副将辅佐一般而言,除了庶务处理外,自然是有代表朝廷监视的意思

    而北伐大军二十万兵,这无论如何是不可能没有副将设置去监视王离的这副将,便是沈舍

    沈舍原本是咸阳城内的中尉,在国都中也是一号响当当的人物后来稀里糊涂因为部下蒲鑫参与进了当时旧老臣的权力之争,最后得了胡亥赏识,便进了城外主持兵训练

    一晃半年训练出了十万大军后,却是成就寥寥自己训练的十万兵除了在李斯手中抵抗山东群匪有些功劳外,在函谷的那些兵竟是叫周文给打破,一路杀到了咸阳戏地

    如此一来,沈舍很是沉默了一段时间

    直至后来,王离执意北伐咸阳国库是勒紧腰带,凑出二十万兵,北上伐扶苏到了这时,沈舍又一次成功搭上了赵高的线,再次得了胡亥的认同

    于是带着自己从函谷那里的四万余兵,进了肤施大营成了王离的副将,成了北伐大军的第二把手

    只是在王离面前,沈舍这几乎一辈子都在内史打交道的老官僚很是不适应对上这样的边关悍将,而且还是家中背景极其惊人的悍将那沈舍最后争权夺利的结果,不问而知

    在王离时不时敲打之下,沈舍最后认了命再也不去管那军中事务,便是最后大军在黄河,和扶苏大打出手的关键时刻这位堂堂大军的第二把手,竟是带着三千亲卫,在驻远堡住了下来

    比起前一次有进步的是,这次沈舍终于能够入住堡内原折冲都尉府要知道,这以前可是王离住的地方

    到了驻远堡的沈舍比起以前加显然淡然无争了,麾下嫡系三四万,竟然和一干降卒成了王离的辎重队兼职押运推车扛包,简直就是后妈养的

    对此,沈舍只是在驻远堡笑笑,喝茶而已

    九原城下乱战刚刚结束不过三天后,驻远堡内的沈舍依旧在喝茶,只是这一次,他神色有点紧张因为他身前的那个黑衣人也在喝茶

第九十一章:剑斩王逄解朔方(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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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他一起喝茶的这个黑衣人手法熟练,动作优美自然_&&而且举止气度之间,毫无一丝烟火气息

    推杯换盏,如同此道老手不多时,在此人手中,一杯清香四溢的御贡龙井便鲜出炉黑衣人轻轻一嗅,笑道:“秣陵镇两位夫人得知王上好茶,于是便命山越营攻入东南越地寻访野生茶种,最后历经年许于龙形胜地井边得了这上好茶种王上爱喝茶,天下影从,于是官宦士大夫,尽数好茶再加上饮茶的确美妙,于是众生为之效仿而这龙井御供,伏某若非公务,也难的尝之啊”

    沈舍慢慢品茶,脸上逐渐露出了享受的神色听着伏承讲述这嫌少人知的秘闻,饶是沈舍这种身居高位,见多识广的人听了,也不由赞叹:“两位夫人果然心诚意坚如此一来,倒是叫天下好茶之人为之欣喜”

    伏承轻笑一声,心想若不是有这卖茶一大进项光是秣陵镇每年巨额支出,就叫晋阳行在一干御史清流抨击不已了那些自命忠君忠国的年轻人哪里会管两个女人的心意?

    这样的想法伏承终究还是不敢多说的,笑道:“不知这都尉府比起西城楼,哪一出能叫沈将军睡得香?”

    伏承这话一说,一边还在沉醉地品茶

    可沈舍却是神情一僵,手上的动作也是稍稍一顿随后极强的控制力下,风轻云淡地将茶放下,笑道:“心安处便是酣睡之处”

    伏承笑笑,似笑非笑地看着沈舍

    沈舍看着伏承的眼眸,似乎看到了在北伐大军里面,一直以来受到的耻辱和难堪他是朝廷任命,正儿八经的副将有四万嫡系撑腰,可到头来,还没有一个降将得用,可以让一干长城军团内的宿将心服

    到最后,他这个副将几乎都成了大秦军人里面的耻辱

    在军中久了,他也知道大秦内部的确是有派系划分按照人为因素,可以划分为一个个将门世家比如蒙家一系,比如王家一系甚至陇西李信之后李家一系也可以算得上再推之,在岭南扎根的岭南任嚣、赵佗一系也可以算得上这人为因素,却是没有沈舍的分他虽是老官僚,在内史地区分量响当当,可在大秦整体的军界里面,依旧是分量不足,资历浅薄

    毕竟,沈舍没有拿得出手的军功一个管治安的,哪里会有什么军功?

    而且,沈舍要算起派系他是属于京师卫戍军一系的,蒙恬、王贲、上官牟、王离、任嚣、赵佗这些人全都是边军一系的而叫沈舍尴尬的,是京师卫戍军有几个部,都是在蜀中驻扎,在汉中驻扎

    蜀中汉中是谁的地盘?是扶苏的地盘,是晋阳行在的副相,汉中太守周校的地盘至于另外一大派系郡兵,则十分麻烦复杂,也很是孱弱能够出头的,如孙甘,都是在扶苏手下

    所以,沈舍要在大秦的军界之中找靠山,只能找到敌人头上

    有时候,沈舍自己也哭笑不得若不是靠上了赵高这个中丞相,得了胡亥的认可只怕他早就被排挤到天涯海角去了

    也正是因为沈舍的难堪历史背景,再加上沈舍于军事之上和王离十分相左,于是最后王离连番施压下,终于成了一个背景图以至于而今沈舍想起王离,每次都逃不开王逄败军那一场景

    王离为了给自己儿子逃罪免去处罚,竟是要沈舍去分担压力弄得一副是沈舍坚持为王逄开脱最退一般,最后传出去,沈舍一见王逄都是脸色发紫

    如此情况,伏承才会对沈舍所言:心安处便是酣睡之处大感好笑却不做辩驳

    “这是,副相的一封信”伏承终究还是打破了沉默,因为他已经感觉到沈舍心中思想的转变

    沈舍眉头紧皱,看着这蓝皮封面,似乎心中受了多大的挣扎良久,还是咬牙接过

    拆封下来,一一浏览里面是周校命一干部将写的朋友之间正常交往的信件,从头到尾没有说降的意思只有最后末了,周校自己提了一句,欢迎沈舍去蜀中游览

    见到这一句话,沈舍沉默了

    这些老友的文字并无差错,可以确认是本人无疑而话语之中,全是叙旧的意味这让沈舍心中十分复杂,既是旧情萦绕感到了体贴,又是因为显然扶苏麾下的军界并不欢迎他,而感到难过

    直至到了周校末尾一句,欢迎去游览,这才神色轻颤似乎理解了其中真意

    游览而不是去任职,这是有大差别的说明扶苏给出的招降条件并不是给他荣华富贵,实际上,就算给了沈舍也不敢接毕竟他是北伐一役的副将,眼下接了,日后也未尝会有好果子到时候大起大落,还不如平平安安地做个富家翁

    不错,周校给出的招降承诺就是:富家翁

    这是周校身为副将给出的条件,也是扶苏以及晋阳行在认可的条件

    “罢了”沈舍长长呼出一口气,道:“心安处,应当是吾乡若能归乡享天伦之乐,何惧解这兵甲?何况,四万男儿随我北上一求军功我却耽误他们数月时光,如同劳役本就心中不安,而今归顺大王正是应有之义”

    “好”伏承大笑,又道:“如此,肤施一事,有劳沈舍员外了”

    “定不敢忘”沈舍满脸轻松

    服饰城外,一处隐秘的山谷中

    一队破破烂烂,如同乞丐一般的人马行走在山路之上最后在山谷仅有的平地之中集合,此次,面对老熟人,孙甘脸上没了那份生疏而是用力拍着王务的肩膀,大笑道:“榆中骑卒能够活到现在,多亏了你们帮衬以前,是我错怪你们了”

    面对孙甘的豪爽,王务摸摸头,憨笑了一声

    孙甘没有那么多酸礼,而是主动转移话题道:“这次涉间那家伙把你派过来,可是王上南下之计已经有了进展?”

    此刻的孙甘已经从特科派员的口中得知了极小的一部分计划,虽说很小的一部分,却不妨碍他猜想扶苏那庞大的计划

    对此,王务脸上笑容满面,道:“正是王上在九原城下使用计策,以逸待劳将王离的嫡系王牌狼卒消灭,王离的大部亲军也被击溃收服自此,王离对麾下众将的掌控力度大为消弱,只能依靠柳毅所部的骑卒而涉间将军也已经在帅帐之中剑斩王逄头颅,解了朔方之围”

    “太好了”没有让王务把话说完,孙甘便拍掌大笑,道:“朔方解了围,那河南之地盘活便指日可待到时候,王上挥师南下,又有河南地为之迟滞王离动作将王离这次大军全部消灭在北,将并非奢望哈哈”

    听此,一干人都是畅然笑了起来

    打仗了将近半年,还是第一次能有如此怅然快意的消息

    王务也是跟着欢笑,他是能够理解他们这种心情的稍后,这才道:“此次涉间将军命我前来,是为肤施之事”

    “肤施?”孙甘双眼忽然有些泛红,背负着的双手捏拳十分地紧,肤施,可以说是榆中军将上下为之努力的目标甚至可以说,榆中之所以会在军界的版图之中设立,目的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克复肤施

    以前榆中在时,孙甘和涉间上上下下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大侠榆中而努力眼下涉间降了,孙甘几乎成了丧家之犬这样的念头渐渐也就淡了,毕竟军人重视务实,遥远和不切实际的念头都要放放

    可这并不代表着他们不去想了,放弃了

    反而,每个人都将这个念头藏在心底深处,根植在骨子里

    一念及此,孙甘有些不大相信,道:“真的,要克复肤施?”

    王务重重一点头:“是”

    身边的特科派员牧晨此刻也过来沉声道:“如校尉所言,卑职刚刚收到消息的确如此”

    “将士们?”孙甘转身看向身后一干如同捡破烂的一般的将卒,高喝道:“随我,复肤施”

    ……

    “喝”

    “喏”先是死一般的寂静,随后,怒起如惊雷一般的滔天应和

    肤施

    此刻的肤施城外来了一支军队,作为军镇,尤其是王离后方最为根本的大本营肤施往来见了这么多军队,还是第一次这么古怪地迎接这支军队

    说是迎接,因为这支军队是北伐大军副帅沈舍的护军做大帅的,如蒙恬王离这个级别那按照规矩是可以有忠于自己的亲卫护军的,一般是自己部曲规模的十分之一比如百将有直属的一个什,千人主一般有个亲卫百人,校尉有个亲卫六百人,偏将或者独领一军的主将有千五百人到三千人不止

    而作为主帅,如王离,就有一个五千人甚至高的亲卫队比如狼卒,编制上算是王离亲卫的

    此次,来的就是沈舍的亲卫护军,规模有三千人浩浩荡荡来了,叫肤施城内一干军阵官员摸不着头脑

第九十二章:肤施城外变幻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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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确是叫人摸不着头脑,这眼下还是战时。前方激战正酣,身为副帅,王离的副手,北伐大军的第二把手。沈舍怎么就能退了下来呢?

    一干闲人的确是不懂,够不上那个层面的,也对沈舍在这个时候回肤施十分不解。毕竟,按照正常的消息传递速度,黄河边上那场惨败是不会这么容易传到肤施的。

    而作为北伐大军的中转地。军心士气都是需要注意影响的!一旦败仗的消息传来,肤施也跟着一阵动摇,那王离就要更加焦头烂额了。

    于是,除了肤施的头头,竟是无人知晓其中内里。

    眼下肤施的守将是王离的亲信,名作焦府。这焦府对沈舍临战而退的根底虽说不知道完全,却也自己猜了个大概。

    前线的惨败已经传了出来,王离失去了嫡系部队,失去了王牌战力。压制其他大将的能力自然大幅度降低,不过一时半会儿,北伐大军还不会出什么岔子。

    毕竟,王离打得再差。自己一干亲信嫡系被杀得再干净,他终究是胡亥认可,咸阳秦庭支持的大将。临战之上,军法无情。这大秦又不是军阀时代,还没有谁能拥兵自重过!纵然是蒙毅,自己的蒙家精骑打光了,其他部曲要听命,也不会楞一秒钟!

    王离或许这样的威信差了点,但其他部将也不会因此而怠慢太多。顶多就是临战之中,吝惜了一点部下。

    故而,北伐大军虽说有了第一次惨败。可还不到临战自溃的地步,十余万大军的根底,还是在那里的。更何况,就算扶苏想要抓住机会。可李左车部和期泽所部都已经损伤过大,急需休整,短时间内已经无法再行使用。

    毕竟,光靠着长城军团旧将那三万余人加上自己的九千重骑。扶苏并没有那个实力能够彻底扭转乾坤,所以,北伐大军并非没有希望。而十万大军的底子还是在王离手中的,只要指挥好了,将河南地消化下来是不成问题的!

    焦府终究是没有得到朔方之围已经被解的消息。这般想着,对于沈舍临战自退的模样,还是有了几分清楚。毕竟,王离眼下正是火头上,指不定拿了软柿子沈舍这个大猴子去震慑廖柯席品几只鸡。更何况,北面的战阵谁也说不准会不会败。提前转移到安全的地方,总是符合沈舍的习惯嘛!

    想到此处,焦府对于领着服饰文武出来迎接沈舍也有些不耐。虽说他瞧不上沈舍,也不会真是巴结他。可这面子上的功夫,是万万不能少的。不然内里生出了间隙,最后可就是焦府的过错了。

    谁叫在肤施城内不少当做民夫苦力的军士是沈舍的部下呢?沈舍在王离面前横不起来,拿捏一个焦府,却是可以!

    于是焦府礼节之上妥妥帖帖,铺张香案,清水洒道,一个个都是不曾稍减。

    三千亲卫护军远处走来,说快不快,说慢也不慢。正当焦府这般愣神的时候,这护卫着沈舍的亲卫已经走了过来。老远瞧着,数千人的威势还是颇隆的。

    看了护军来临,焦府弹了弹衣上的尘土,走过去轻声对那沈舍的护军头领,道:“这位校尉可有些面生,可是不知道肤施的规矩?服饰城内,不驻扎大军。故而,还请沈舍将军安营扎寨,就在外头了吧!”

    “哦?”那护军浓眉大眼,带着川蜀方言的官话顿时透着不满,冷声道:“我家大将军可是大营的副帅,我虽是新上任的护军军侯。可也知道断然没有自家军营拒绝自家将帅入驻的道理!这位将军,可好生恼人!”

    “呵呵!”对于这位军侯的怒气,焦府毫不在意,一挥袖,身边一个文吏模样的人便知趣地拿出了一张由王离签署的命令,递了过去,道:“这是大帅的命令,肤施城内除守军之外,一律不许外驻他军。你也知道,这周遭有一部匪徒为祸,那原榆中守将孙甘带着一干部下成了马匪。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疯了来攻城,故而,还请副帅见谅!”

    听到这里,那亲卫头领一脸古怪,好在掩饰得不错没有被发觉。正要开口,却听得身后马车内一声冷哼,顿时闭口不言。

    “哼!”沈舍此刻听到这里,顿时一脸怒容,看着焦府,冷声道:“少拿王离来压我。本将乃是天子任命,又不是他王离任命。本将的命令,难道就不是军中将令?焦府,你好大的胆子!”

    “非是末将大胆,实在是眼下军情紧急。容不得半分轻呼!”焦府依旧那副风轻云淡的神色,纵然是沈舍来了,也丝毫未见退缩。

    见此,沈舍似乎也是着恼。压抑着怒气,凌然道:“焦府!既然本将的亲卫护军都入不得肤施大营,那为何本将三万余部曲却进的?既然如此,那本将也不让王离为难。来人,持我将令,入城去把那三万儿郎领出来。我倒要看看,谁敢阻拦王离大帅的命令!”

    “喏!”听得此言,沈舍的亲卫将官顿时昂然挺立,接下命令。

    见了这情况,焦府顿时额上冷汗连连。他没想到,一想懦弱如斯的沈舍竟然会如此强硬。心中同时也是暗骂,你自己惹不得王离也别找我发火啊。

    的确,当初王离为了打压沈舍。将沈舍麾下三万余将士全部打发到了肤施大营去负责后勤辎重事宜!

    这后勤辎重,看起来是个油水很足的事情。可实际上,就是推车扛包的活计。兼则,因为北伐大军军需一向供应不畅。若不是直道,只怕军需供应难度还要翻倍。故而,这油水再足,也得有命敢拿才行!

    于是到最后,这也成了沈舍失势的重要例证。不然,你让廖柯席品带着自己的大军去推车扛包试试?

    长城军团的一干旧将,包括焦府都是拿这事情说笑惯了。欺负欺负一干新兵蛋~子再加上沈舍这个副帅,感觉还是蛮不错的。可想不到,今日沈舍竟然骤然强硬起来,拿捏起了这件旧事!

    一旦这些大军入了沈舍手里,到时候又是一个有实力的大将。而今时刻,王离要处理就要难了!

第九十二章:肤施城外变幻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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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念及此,焦府如何能不冷汗连连。《》 .他本来是想试探一下沈舍,若是可以,踩一脚也是蛮爽可以立威的事情。

    只是未曾想,眼下竟然惹了如此反噬。顿时也顾不得什么颜面,挤出笑容,道:“是末将的过失,是末将的过失。请将军以及校尉入城,末将这就安排营房!”

    “哼!”冷哼一声,沈舍看都不看焦府转身入了马车,只是谁也不曾看见沈舍背上冷汗连连,已经湿透了腹背。这双拳握紧,显然很是紧张。

    倒是这护军军侯显得颇为镇定,笑着焦府笑了笑,只是在焦府眼中,这看起来善意的笑容凭空多了几分捉摸不定的嘲讽。

    心中恼怒,可终究还是没敢过去顶撞。如若不然,真要惹火了沈舍。不说出一个有实力且对王离不满的大将,就说去了这三余万军士去推车扛包,谁来补这后勤的缺漏?

    一旦耽误了二十万大军军需后勤的事情,焦府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三千余护军在焦府的指示之下开始进城,见此,车内的沈舍也终于松了口气,朝着车内的伏承一拱手,轻松道:“幸不辱命!”

    “沈员外如此大功,可喜可贺啊!”伏承笑着调趣,看向巍峨的肤施城,纵然到了他这个级别有了如此深的城府,也不由心神激荡。这肤施城,对整个战局的影响,实在是太大太大了!

    “都是王上圣明,沈舍不敢居功!”沈舍谦逊了一句,又是焦虑道:“伏先生,肤施城墙高城厚,内里兵马更有数万之巨。而且焦府对王离忠心耿耿,极难策反。沈舍虽为部曲长官,却因为前事多无威望。光是这三千兵马,恐难奏效啊!”

    “三千兵马,图谋如此坚城。自然是极难的!”伏承听了,稍稍点头,又道:“当初榆中守卒两万余,精锐战力不计数。可面对肤施,也只能期待变数,而不敢奢望能够攻破。眼下三千人兵微将寡,自然也不会做奢望之事!”

    “那这……”沈舍听了,顿时紧张了起来。

    此刻,马车外忽然上来一人,竟是那亲卫护军头领。只见这疏朗汉子笑道:“王上谋划,何曾出过差错。某孙甘不成,难道就没有援兵?”

    伏承和沈舍相视一笑。

    服饰城外十里,一处人影遮蔽,却是藏了洞天景观。

    “三千人马?如何能够攻克肤施那等坚城?”楚楠看着远处巍峨的城池,感慨道:“终究还是得看我们的嘛!”

    “如此自满,小心成了骄兵!”周勃神色严肃,对楚楠道了一声,又道:“若不是科首以及孙甘校尉几位同袍遮掩,如此藏兵之所。根本不能寻到!”

    楚楠躬身应下,对治军严谨的周勃,楚楠可不敢违逆。再说,能够将城外十里的地方掩藏下九千兵马,可不是谁都能做到的事情。这般想着,楚楠看了看周勃身边的特科派员,神色有些复杂。

    特科这天子亲军,可着实有些强大得让人害怕。而且,此次谋取肤施的行动。据传还是那特科科首主持,看来王上对此,真是下了必得之心啊!

    “人噤声,马衔枚,诸曲,集合战备!”周勃看了看远处已经渐渐将要进入城门的孙甘部,心中一片宁静。

    楚楠听此,凛然应下。

    大战,将起。

    肤施城门。

    这里是肤施的西城门,城开四门,今日的西门因为要迎接沈舍这一个大人物而显得十分繁忙而宁静。繁忙是因为人多,宁静却是因为这一个个大头兵都是默然无声!这样的情形很寻常,作为军镇,肤施已经遇到过太多这样的状况。

    数千兵马走过,也不过只是寻常。

    一应迎接的官宦士绅都无多少恭谦,看着这支缓缓走入的亲卫护军。不少人,甚至还犹有闲余彼此聊着天,说着俏皮话。议论议论北方的战局,谈谈王少帅王逄的趣事。甚至说着那些从咸阳跑到肤施来做生意的青楼女子!

    说起这花丛中事,犹以焦府最为激动。这位在安全大后方呆惯了的将领生活十分安逸,每多去处,不是军营帅帐,而是青楼酒肆。说起城中花坊,最是激动:“如若不是王帅北上攻伐叛逆,这肤施一辈子也不会来了那么多大家!”

    “哦?这是为何?”在沙场之中打滚了一辈子的孙甘,也就是眼下沈舍的亲卫护军军侯,那个被北伐大军后勤路线视为眼中刺的原榆中守将。

    作为一个老兵油子,孙甘对这些丝毫也不陌生,一谈起来,顿时眉飞色舞,却装作一个新嫩菜鸟跟着问道道:“战场前线,烽火狼烟,怎的一群女儿家,都是过来了?”

    “女儿家?”焦府嘿嘿一笑,道:“不过一群娼妓罢了。眼下内史征收频繁,苛责百姓。这青楼酒肆的日子,自然也跟着萧条了许多。恰逢北伐一起,数十万儿郎汇聚北地。这么多汉子,赚了军饷没处花销的。见了女人,哪里能不眼开?哈哈!”

    孙甘嘿嘿一笑,对肤施城的军事管制却是尤为看不上眼。也不知道这么多青楼酒肆在肤施城内开了,有多少是特科控制的。虽然王上仁慈,对使用女子做细作探子不甚欢喜,可特科该用的,可不会少了一分。

    这肤施之中的情报,只怕早就让车内那位知晓了一清二楚。

    这般想着,孙甘忽然听到了车内一声清咳。心神一凛,果然,一应人马已经到了城门。心神一转,孙甘对焦府道:“焦府将军,副帅有请!”

    焦府看了一眼马车,心中琢磨着沈舍喊自己过去为何。倒是没想到会有什么歹念,抬脚走了过去。

    却不知此刻,五百动作干练,老远便瞧着精干劲儿的老卒先一步步入城门。

    “可以动手了!”面对迎面而来,热情满面的焦府,沈舍面无表情,直接无视了焦府而是看向焦府身后的孙甘。

    听得沈舍如此怪异的话语,焦府神色一僵,忽然感觉浑身发凉。因为是面见上官,所以他并没有携带亲卫只有一柄佩剑在身。反应迅疾的焦府刚要动作,却不防孙甘早就钉牢了,一柄短刺直接正中焦府后胸。

    焦府身子一挺,惨败间杂着血红的血花便盛开在了胸口。惊愕怨毒的眼神无力地溃散,最后身子软软摊在地上。

    而此刻,一声雄壮的号角忽然吹响。大部已经走进城内的将卒忽然齐齐发难,五百精悍军卒更是直接杀向城门一应守卒,负责控制城门的更是被直接斩杀。

    与萧关如出一撤,只是上次三十余人此刻变作了三千人。三千护卫,具是孙甘所部精选出来的将卒。这些榆中镇的老卒对肤施的怨念极大,从新兵训练开始,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克复肤施。而今有了机会,哪里还会去手软。

    于是三千将卒,如狼似虎奔向了西城门。

    与此同时,一直深藏在马车内的伏承从怀中掏出一个圆筒形状的东西,用火捻子一点,丢掷窗外。只听窗外一声极其尖锐的声音响起,猛然窜高上去,一朵彩花绽开。

    十里外。闭眼沉思的周勃猛然睁开眼睛,疾声道:“全体都有,出发!”

    “喏!”

    九千轻骑齐声应和,一应将士纵马向肤施开始出发。十里路程,于材官而言也不过急行军两刻钟的事情。对于骑军,急行军十里更是小菜一碟。若不是担忧九千骑卒靠的太近会让肤施城内的守军感觉到,周勃甚至想直接就贴近地掩藏下来了。

    九千精骑奔行如雷,远处烟尘扬起,顿时便叫城内一片哗然。

    沈舍的亲卫护军忽然大打出手,一路斩杀杀向了西城门楼。这已经让城内一干守军有些晕头转向,更间杂焦府已死。没有一个领头人可以出来,贴近的一干城内头头,更是被孙甘率先斩杀。

    但凡有不听命不顺从,还未反应过来,恐怕便已经化作了那冤鬼。什么郡守郡尉监察御史,齐齐成了阶下囚。

    对此情况,沈舍大喜过望。伏承却不敢轻乎,继续催促分派兵马攻占西城门。以而今扶苏在肤施周遭的能力,能够汇聚出这么多兵力已经到了极限,若是不能以快打快,占据既成,只怕对方反噬一来,谋夺肤施之事就要落空。

    果然,一语成谶。

    西城楼一见慌乱,城内顿时便警戒起来。肤施大营并非没有留守大将,很快,一个部的材官就派发了出来。余下三门紧闭戒严,六千肤施大营的守卒齐齐杀来。

    这肤施大营的守将,正是那原先萧关主将胡荣。此人心思灵敏,一见西城门杀声大作,顿时便感觉到了危险。一瞬间将指挥权接管了过来,一面派了一部先锋去平乱,一面整顿部下,领军出击齐齐出迎向西。

    显然,这胡荣是打算着,若是一部材官看押解决,那便压阵不出。若是不能解决,那大军压上,也正好解决。

    胡荣算盘不错,却不知道西城门陷落之后,已经叫孙甘守了个严严实实。纠集千数骑卒,竟是一个冲锋便将准备不及一头雾水的这先锋材官给击溃打散。

    等胡荣领着大军来时,却见端坐在城门楼上的沈舍高声呼喝,让自己在城内推车扛包的部曲反正投降。

    自己上司下了命令投降,那自然是军心大坏。趁此时机,刚刚敢来的周勃毫不停歇,命令九千轻骑提速冲锋,一举在城内杀溃这已经混乱的肤施大营守卒。

    胡荣在乱战之中被沈舍部曲斩杀取了首级,自此,城内再无成建制的抵抗力量。

    至第二日清晨,大秦扶苏元年二月初九。肤施探骑四处,正式宣告易主。看首发无广告请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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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大河两岸胜负事(上)

    ?【首更送达,我讨厌停电。《》 .真的!!!小城故事多,停电也不少。。。】

    河北大营。

    大秦扶苏元年,二月。

    在北疆二月的冷风依旧,吹得河北大营也是一片萧瑟!

    的确,此刻的河北大营,也就是原北岸新军的驻地气氛萧瑟不减。自从王离在追击一战,将自己的主力丢失殆尽,狼卒覆灭亲卫逃存不过三一后。大营内部的气氛便越加冷冽萧瑟,主帅王离变得敏感猜疑,动辄拷问缉拿。

    一万两千狼卒,以及将近三万亲卫。这不仅是王离在北伐大军之中支撑威望的基础,更是将门世家王家根植朝廷,安生立命的基础。没了这些在下面遥相呼应的实力基础,王家将门的声势就会大为衰弱。

    更何况,单纯就军事角度来说。这些精锐,也是对抗扶苏不得缺少的利器。

    扶苏有长城军团的精锐老卒,有三营亲卫重甲骑卒。这些用寻常兵士去抵抗,需要付出数倍的代价甚至还不能奏效。而今失去了这些可以对抗扶苏的精锐战卒,王离拿什么抵抗扶苏的重甲骑军集团冲锋?

    又拿什么去抵抗眼下战力强大,士气正锐的长城军团旧部?而且,还有正在恢复调整,补充兵力的李左车部和期泽部。这两个,没一个是好对付的。

    一念及此,王离顿时觉得四处看向自己的表情都是嘲讽和轻蔑,纵然外表上再如何恭谦,王离却觉得他们内里都是冷眼看着自己的笑话。

    的确,王离这次失败太不应该了。也太过丢脸了,让王离最后连一些缓和挽救的手段都难。

    王离这次失败的缘由,是因为他去抢功劳的。大秦军士好战不畏战,就是因为首级军功能够改变糟糕的社会地位,能够获得荣华富贵。简简单单的功利,却能让一个个男儿为之抛头颅洒热血。

    故而,军中抢功劳实在是在平常不过的事情。

    这是这次王离的抢功劳规模有点大,而且吃相也太过难看。让麾下大将去打生打死,耗费他们的战力,消耗部曲的体力。好不容易一干部将舍生忘死,麾下实力折损不少,眼见可以收割军功获取果实了。王离却趁着大家没力气跑的时候,一股脑地命令自己的嫡系过去抢功。

    若是前头,这些自命不凡的所谓狼卒、亲卫都有过参加战斗那倒罢了。毕竟是一起扛刀浴血的,好歹有一个抢功劳的资格。

    只是王离麾下一干亲卫、狼卒,都是好整以暇,保存了几乎所有实力的。如此一来,这吃相如何不难看?放在廖柯席品、王负柳毅等人眼里。自然不会有什么好印象!

    更何况,最终结果王离并不是抢功劳成功。而是让煮熟的鸭子飞了,还把自己的老本给折在了里头。

    换做是谁,恐怕也会暗地里嘲讽嬉笑。如此,倒也怪不得王离此刻敏感猜疑,觉得看向自己的目光怪怪,故而心情激荡了。

    且不论王离如何作想,北伐大军到此已经是失去了继续前行的力量。没了王离麾下精锐主力的开路,能够守住后方的既成功勋就已经足够了!

    故而,眼看着大胜来临,却被主帅的昏庸行径而不得不功亏一篑。这北岸大营的气氛能够好起来,那才叫怪了。

    军营之中气氛古怪,可终究还是要运转起来。每日大营运转,那都是十分繁琐重要的事情。批复着一个个公文,王离终于感觉到自己还是掌握住了这大军的。如此一想,不禁有些稍稍放松。

    但就当王离如此放松的时候,却忽然探马急报,金牌快马直闯营帐,直抵王离帅帐。

    见此,营中一干将官都是齐齐过来查探。

    王离看着眼前脸色惨白,熬着一口气的探骑,急急道:“快说,固原出了何事?”

    “报,报王帅。关外来了一路兵马,主将名作周勃。领万数兵马来袭,致使萧关被偷袭失守,固原守将,也尽是降了扶苏!”说完这些,那骑手也终于松了口气,眼前一黑,晕乎乎地倒了下去。

    这骑手松了口气,王离却是如遭雷击,久久有些没有反应过来。直至看着这骑手晕了过去,才涩然地挥手让人待下去好生休养。

    “律律……”

    又是一起快马奔来,马上金牌闪烁,直入营内,直抵帅帐。这金牌快马的骑手显然比起刚才萧关来的那骑手气色要好得许多,看装束,竟是王逄的亲卫。

    一路上急急赶过来的廖柯、席品、王负、柳毅几人都是面面相觑。心中忽然都是有了不好的预感,难道,王帅的那个惹祸精的儿子又是生了什么不测?

    廖柯对此最是敏感,忽然想到了前些时日在驻远堡时,看到的王离处置亲子王逄时的事情。那会王离强压着副将沈舍给自己儿子开脱,弄得沈舍十分不爽。那会儿,他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此刻见此,顿时一阵凛然,快步走向帅帐,竟是多了几分急促。

    其他人见此,都是停止说话,快步跟上。

    快马骑手先一步进了帅帐,看到刚刚被拖出去的骑手模样之人。心中也是有些惴惴,但还是一咬牙,报到在地,也不看王离,直接道:”报大帅,朔方城……被解围了!”

    “什么?”王离腾地一下起身,双目圆灯,看着这探骑,气势勃发如同怒目天神。那探骑见了,双膝一软,更是趴在地上。颤颤地将余下的话说完,道:“涉间那叛将又是降了北边,竟然设计杀了少帅,少帅战至力竭而亡。余部溃散大半,而今……而今朔方之围被解了……”

    “……”王离只觉得胸中血气上涌,强硬地压住那股子血气,这才没有冲顶晕倒。

    看向身边的亲卫头领,怒喝道:“快去给我找,去给我找。肤施情况如何?”

    亲卫头领慌不择路逃也似地出了帅帐,此刻,掀开大帐,瞥了一眼那报信的将官。廖柯神色凝重,看着王离,轻声道:“末将刚刚接到在肤施的老人的情报……肤施,失守了!”

    “噗!”王离听了这话,胸中那股子血气怎么也压制不住了,怒极攻心之下,砰然一口心血喷出,喃喃道:“败了……败了!”

    刚刚步入帅帐的席品、王负、依旧柳毅面面相觑。帐中死一般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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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大河两岸胜负事(下)

    【首送达,唔,明天的会很稳……虽然我今天吃坏肚子了有点身子虚,可却成功赶出存稿了**(不容易啊】

    “如此一用,只怕,天下盐价要涨了三成”看着一车一车的雪白白拉向西方,负责后勤辎重的庆倪不由感叹

    调集了千数大车,由庆倪的辎重队负责往河道之上倾覆食盐暮色之下,庆倪亲自监工施行为的,就是能够将王离大军撤往黄河南岸的道路给全部撒上食盐,而且还得反反复复,在王上规划好的地方上撒盐

    忙忙碌碌的庆倪一边监督着辎重兵们的工作一边还得注意着北岸大营的动静

    虽说这边动作是静悄悄,绕了大圈子过来可该小心的,一点都不能轻忽了

    好在,扶苏为了支持这次行动命令苏角摆出了围攻大营的架势,彼此剑拔弩张,虽说最后没有开打可饶是如此,也让双方紧张不少最后北岸大营的注意力大多集中在了北面,也着实想不到为何会有人在难免,做着偷天换日之举

    扶苏端坐在大营内,一边听取着一应将官的汇报,一边琢磨着地图上的机会

    在混战之中受了点轻伤的李左车见此笑道:“王上如此大手笔,到时候若叫王贼看了,定能瞠目结舌,塞得下三个鸡蛋”

    帐内众人顿时哄笑一片,每个人看向扶苏,心中半带惊异半带敬仰非是不信服扶苏,而是这计策,着实有些诡异扶苏自那日天降大雪之后,便密令樊篱出兵向西,当时谁也不知道扶苏这道命令之中到底是否还有其他的意思

    纵然是想到了,也琢磨着,是不是扶苏要为周勃的行动打掩护让固原,萧关的守卒放松放松,做出其不意之击

    于是满朝文武,竟是无人猜到,扶苏早先的谋划原来是为了而今黄河封冻,断绝王离后路之举难道,王上那会儿,就已经料到王离必败?如果真是如此,那扶苏也太强悍越鬼神了

    将扶苏比作鬼神当然有些不当,但不这么想谁也不知道,樊篱主力西进威慑月氏人的目的竟然会是盐,海量如山一般的盐

    在这个盐铁尚未收归国有的时刻,朝廷掌握的盐并不多尽管扶苏有此意向要插手盐铁专卖事宜,可最后思来想去,除了以私下收购作坊试图控制盐路以外,便没有动作眼下战时,扶苏并不想太过急躁,惹得一干盐商推向了敌人的怀抱

    但此次樊篱的行动,绝对是为扶苏盐铁专卖走了先行不算其他,这也是朝廷第一次能够获得如此巨额的盐,西北有盐月氏人是能够靠着这盐井以及一应产盐收入来养活部族,甚至快步发展

    此次樊篱突袭盐井,搜刮了这些月氏人的存量,随后是强硬地占据了在后世柴达木盆地上的盐路控制权

    靠着齐氏以及其他西行商路商人的情报刺探,再加上明里暗里的支持此次樊篱的行动颇为顺利,不仅加大了大秦在河西走廊的控制权,是控制住了大量盐井

    这些远在西疆的事情要穿透千山万水到中原,甚至到北疆,那都是颇为不易故而,除了扶苏的中枢,其他人并不知道天下产盐的地方已经被扶苏占下了结结实实的一部分

    而且,此次樊篱如此贪恋地抢掠盐,并非是为了贩卖获取巨额利润

    而是通过秘密途径,绕了一大圈子到了庆倪的仓库了一路躲避诸多眼线,一直到如今这才显露在世人的面前

    “这么多食盐,若是给我拿去控制盐路实行食盐专卖,那也是极好的了此次如此浪费,恐怕诸位爱卿心中都有疑虑”扶苏用了千数车食盐倾倒在河面之上,任谁做了,恐怕都会受到连篇的质疑

    何况,还是晋阳行在这个财政收支十分巨大,而且内里外里都是一派生健康的政权朝内并非没有质疑扶苏的臣子,相反,还十分多尤其是得知扶苏如此浪费后,晋阳行在的诸相还派了萧何亲自前来,试图阻止

    只是谁也不知道,为何萧何来了之后被扶苏一通话说得,反而半信半疑地支持起了这桩事情

    “微臣不敢”帐内文武都是齐声否定

    扶苏笑笑,命人拿了一块坚冰又拿了一袋子食盐,道:“不敢,那就是说还是有疑虑的既然有了疑虑,这么重大的事情总是要让你们明白清楚才是国孥我不会浪费,此次行动,也并非是一次浪费诸位,看”

    扶苏将一袋子盐倾倒在了坚冰上,待食盐缓缓侵入坚冰后,坚冰上面不多久便冒出了一层冷水至此,食盐溶化的情况越来越快直至最后杯中已经只是一杯清水

    见此,一干人都是连声惊叹只有少数几人颔首不语,这些人都是怀疑过后,并没有耍嘴皮子,而是直接实验验证过的

    此刻上官牟皱眉,问道:“王上的法子的确可行,只是千车食盐,于深达数丈的黄河坚冰可否足用?何况,这化水之后,是否会再次结冰?王离是否会退尚在异数,纵然他只是想着守住眼下打了的地盘,可一旦坚持驻扎十日,这庆倪将军的库中,还有多少盐可用?”

    这问题一提出来,帐内彼此面面相觑都是疑惑了,的确,食盐化冰已经证明可行,但谁又能确定,这千车食盐,能够够用呢?

    扶苏慢悠悠地重拿了一个陶瓷杯,将里面倒入一碗清水,随后加了十勺子盐此外,扶苏又拿起了刚才那个盐化坚冰的妹子两个拿着,对上官牟微笑道:“上官爱卿这般顾虑,自然是有道理的不过想要看是否能够成行,那不如动手检验一番,如何?”

    于是扶苏笑着走出了帐外,扶苏一动,哗啦啦的整个帐内都齐齐动了起来每个人谨守自己的次序,走在最前的上官牟和萧何两人看了一眼萧何微笑地朝着上官牟一礼,上官牟失笑地一摇头,喃喃道:“这世间,果然是年轻人的世界了”

    “总还是要前辈们多多把关才是”萧何笑着应对

    一干和谐的笑容中,众人跟随扶苏到了帐外

    呼……

    帐外没有遮蔽,尽管帅帐周遭,是最为缓和少风的地方可北风冷冽,饶是如此依旧让一干裹得严严实实的大人物们纷纷紧了紧衣服

    扶苏却是年少火足,身上明黄色的简装衬着英武不凡将两杯水放置在了一躲风遮雨的地方,见着一切无误这才拍手朝着众人道:“萧何此战后,不,眼下你就可以让尚省行文天下告知我倾覆千车食盐入黄河的事情”

    “喏”萧何躬身应命

    一干人彼此相望,都是理解了扶苏的意味眼下扶苏胜势已成,尽管一干普通大员还不知道南面已经陆续取得惊天战果可饶是这击溃王家精锐核心的胜利,依旧让扶苏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最后的结果,只会是看扶苏本事,能够捞回多少失地罢了而今借着大胜之势,扶苏在政治上,也会施政顺利许多任何战争从来都不会只是军事层面上的问题,究根问底,军事是政治的延续反过来,军事上胜利了,政治上就能获取巨大成果了

    扶苏眼下几乎歼灭了王离的核心战力,打溃了北伐大军继续前进的根本基础那扶苏就能凭借此战获得空前的人望,获得政治上施政的强大威慑力

    这时候,扶苏借着势头实行盐铁专卖,谁能说个不字出来?

    “吾王圣明”一干大臣哪个不是人精般的人物,听了扶苏这一句话,便猜出了其衍生的诸般意味齐齐过来拍马屁,扶苏笑笑摆摆手对此有些颇为受用

    萧何在一边捻须笑道:“盐铁事关国本,若能收归朝廷管辖自然于国事稳妥许多,况且,此役以后这盐铁之效益,十倍百倍于此役中所用啊”

    “哈哈”

    一干人都是轻笑了起来,萧何是扶苏文臣之中才干最佳之人也是最为得用之人,而众所周知此子,也是极其斤斤计较之人,工作十分认真干练不然,恐怕也成就不了那般威望

    几人回了帐内,这般说着,时间也悄然过去了小半个时辰扶苏见此,又一次带队出去见了两杯水的情况

    众人见这含了盐水的杯子,在冰天雪地之中,竟是没有重完全结冰的迹象纵然有部分没有盐融入的地方有结冰,但这般情况,已经很能说明问题

    扶苏见此,道:“盐水入冰能化水,此事众爱卿可以休矣至于上官爱卿所言,盐够不够的事情这也不必担心,凌汛这么快到来,对下游可不见得是个好事何况,前番李左车、期泽两位爱卿和王离在大河上交战良久难道对冰层的一点影响都没有?”

    李左车笑道:“自然是担心这冰层随时断裂,到时将士魂归大河”

    “不错”扶苏点点头,继续道:“寡人不盼着能够让这大河全部化成水只要能让这大河坚冰的硬度稍减,到时候十数万人南下,车马无数哼”

    所有人听到这里,猛然感觉到了一股子凉意似乎感觉到了调入冰河之下,那彻骨的寒冷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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