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妃：庶女策繁华全文阅读

第2236章 再陪陪你

    容辰有点无话可说，无奈地看了秀秀一眼。

    秀秀就挪揄地说：“对哦，哥哥，等你以后娶妻了，容哥还得叫嫂子呢。”

    卫楚秋下意识地看了暮烟一眼，这姑娘正聚精会神地打量容府的摆设，估计是没听到他们说话。

    “什么嫂子不嫂子的，想的真长远。”

    容老爷和容夫人已经在等着他们了，同卫楚秋见面后，气氛有点尴尬。

    当初卫楚秋疯了一样找他们家的麻烦，他是慕阙的得力干将，手中有实权，还曾经给容辰施压过。

    见到他们兄妹，仿佛血海深仇，浮现在眼前。

    比起容家二老眼神那样复杂，卫楚秋却是坦荡荡地弯腰：“小辈给二位见礼。”

    在卫楚秋的教导下，暮烟的礼仪学的也是不错的，她跟着卫楚秋一起行礼，听男人介绍她：“这位是我的学生。”

    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了，元锦玉从南疆带回来的那些人，可都是朝中焦点。

    她似乎很喜欢暮烟，如今把暮烟托付给卫楚秋，众位朝臣都嗅到了一点特别的意思。皇上这是要启用卫楚秋了啊。

    就不知道，会把他放在哪一部？

    众人猜的热火朝天，谁都没想到，卫楚秋会主动要求会北荒。

    容老爷面容平静：“都免礼吧，饭菜已经让厨房坐着了，咱们先到里面去说说话。”

    卫楚秋：“好。”

    进门后，容老爷和容夫人基本都是在对容辰嘘寒问暖，当然，也不算冷落卫楚秀。

    至于卫楚秋呢，就是容辰在同他讲话，两个男人有的时候意见一致，有的时候又针锋相对，往往会辩论一番。

    每当这个时候，卫楚秀都会听的很认真，这次她还抓了一下暮烟的手：“听着，他们辩论都极其精彩。”

    “辩论？”暮烟疑惑地问了一句，然后道，“我在茶楼中看过人辩论，嗓门很大。”

    “辩论是要以理服人，不是靠嗓门的。”卫楚秀现在也越来越喜欢暮烟了，这姑娘总是很可爱。

    果然，卫楚秋和容辰谁都没有激动，讲话有条理得很，甚至语气都是温和的。

    可是他们言辞犀利，最后听的容老爷都恨不得鼓掌称快了。

    一时之间，也分不出个胜负来，暮烟正津津有味呢，被卫楚秀告知要吃饭了。

    她马上遗憾地问：“那不辩论了么？”

    卫楚秋笑了：“没事，下次再战。”

    左右还有大好时光。

    暮烟没忘记她的“使命”，卫楚秋要她多蹭两碗饭呢。

    乖巧的孩子总是会很讨人喜欢，暮烟自从跟了卫楚秋后，野性被掩饰得很好，这会儿捧着碗，吃饭相当专注。

    容夫人总是给她夹菜，笑眯眯地说：“看她吃饭真香，喜欢就多吃一点。”

    暮烟把饭菜咽下去，捧着碗接过她夹的，甜甜地说谢谢。

    容夫人想，这姑娘比容辰以往那些侍妾都可爱太多了，好像也比卫楚秀讨人喜欢。

    吃过了晚饭，容家二老回去他们的院子了，容辰和秀秀，就陪卫楚秋和暮烟坐了一会儿。

    卫楚秋提起了前段时间她把鸟儿还有猫狗都招去的事情，容辰和卫楚秀都有些吃惊。

    秀秀问道：“你还能召唤别的么？”

    暮烟眨巴眨巴眼睛：“能呀。”

    “你试试叫我们两个的战马过来。”如今战马被养在马厩中，绳子并没有绑死，这也是他们一直以来的习惯。

    在边疆的时候，随时他们都要传唤战马，一声口哨吹响，它们就能自己跑过来了。

    但其中一个原因，是这战马也是千里挑一的好马，通灵性得很。

    暮烟站了起来，走到门口，这次喉咙中发出的，是一阵马儿的鸣叫。

    没多久，就听到院子外面就哒哒哒的马蹄声传来，正是容辰和卫楚秀的战马。

    看马的小厮跟在后面，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到了院子中后，还有些懵逼。

    “将军，夫人，是您们叫的战马？”小厮问道。

    “怎么了？”容辰反问。

    小厮指了指身后：“马厩中的其他马都像是疯了一样，死命要挣开绳子往这边跑呢，小的还以为是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就过来看看。”

    卫楚秋看了暮烟一眼：“你让它们先安静下来。”

    暮烟点点头，嘶鸣声变了，马厩果然沉寂下来。

    刚刚还在院子中来回走动的两匹战马，这会儿也都趴下了，还闭上了眼睛在休息。

    别说是小厮了，卫楚秀简直都目瞪口呆。她盯着暮烟半天后，才对卫楚秋说：“哥哥，你这是捡了个宝贝呀。”

    她的战马竟然能被别人使唤！而且从暮烟的反应上看，她至今还没有失手过！

    灵族和罗刹门的秘密，元锦玉没有同卫楚秀将太多，可卫楚秀原本以为暮烟只是在南疆才有那么大的本事，毕竟灵寒萧等人都被封印了。

    如果把暮烟带到战场上，让他操控一下敌人的马，那可真是逆天了，他们大周还怕谁呀？

    卫楚秋有点哭笑不得：“竟说胡话，她是皇后娘娘点名要我照顾的人，什么叫我捡的。”

    晚上卫楚秋带暮烟离开，在马车上还夸奖她：“今天咱们的小烟真是出风头了。”

    暮烟眼睛刷的一亮：“你还想我继续出风头吗？”

    “嗯，我觉得小烟这样很好。不过你的这能力是福气，也很危险，毕竟你不会武功，容易被人盯上，所以以后不要轻易施展。”

    暮烟点点头，小声说：“这是本事？”在她看来，操控动物，是本能啊。

    卫楚秋又没忍住，伸手揉揉她的头，傻丫头啊，身在福中不知福。

    容辰和卫楚秀晚上躺在床上，也在讨论这件事。好几天没见到卫楚秀了，想念得进，亲热了一番后，他把没穿衣服的她抱在怀中，还轻轻地揉着她的腰窝。

    “皇后娘娘身边到底有多少奇人异士，我已经数不清了。”

    “我也是啊。”卫楚秋有点困，“她还把这么厉害的暮烟，给了我哥哥。”

    “给？不算，是互相成全吧。”

    卫楚秀在他怀中点头，下巴轻轻地戳在他的胸膛上：“锦玉心善。暮烟这等能人，还喜欢跟着太子殿下，可是她没有把暮烟留在宫中，那日托付她的时候，锦玉两次强调她是个孩子。说明比起伺候太子，她更希望暮烟也能成长起来。”

    “你哥哥会是个好老师，不用担心她步入歧途了。”

    “我最感激的，就是有个人能陪着哥哥了。或许他们现在还只是师徒之情，久而久之，他们都会意识到对方身上的好的。”

    提起这一点，卫楚秀还有点担忧：“如果从师徒变为夫妻，是不是很怪呀？”

    “秀秀你忘了，咱们是要回北荒生活的，在那可不像是京城，讲究这么多。就算大周同北荒势力敌对，边疆子民还是能通婚的。”

    卫楚秀：“对哦，大周的百姓都能和北荒的成亲呢，哥哥和暮烟算是什么？”

    “只要他们足够坚定，相信大家都会献上祝福的。”

    卫楚秀期待极了：“好希望早点看到哥哥变成新郎官的那天啊。”

    容辰捏捏她鼻尖：“你脑子里记得我当时做新郎是什么样子就行了，不准想别的男人。”

    “可那是我哥哥呀！”卫楚秀嘟着小嘴和容辰撒娇，他怎么这样霸道的嘛。

    容辰轻哼：“哥哥也不行。”

    他还把卫楚秀搂得更紧了些：“别的男人都不行。”

    卫楚秋失笑，掐了他两下，容辰的眼神危险起来：“我看你的体力恢复了是吧？”

    一个翻身，把卫楚秀直接压在身下：“那我再陪陪你。”炙热的吻落了下来。

    ……

    第二天，卫楚秀揉着她有点酸的腰，心想，幸好容哥是几天才回来一次。

    宫中的日子平静如水，元锦玉不用银杏伺候的时候，她就会去看看红叶，风叶白是御医，能在这后宫走动，加上他和银杏的关系，大家是心知肚明的，所以银杏每次都带着他一起。

    吕应然和红叶如今就在一方小宫殿中生活着，在吃穿用度上，元锦玉不曾苛待过他们。

    失去了自由，却能换来和爱人的相守，吕应然觉得元锦玉这并非是惩罚，而是恩赐。

    只是他特别不喜欢风叶白这个男人，论起用毒来，他肯定不是风叶白的对手。

    他和银杏一道过来，就会给自己点苦头吃。他一边忍耐着，还得盯着他，别给红叶解毒。

    红叶的肚子还没怎么显怀，主要是因为她太瘦了。每天早上起来，红叶下意识地就服侍吕应然穿衣，洗漱。

    吃饭的时候，也爱给他布菜，房间中哪里脏了乱了，都会不自觉地去收拾。

    吕应然提过几次，他自己的事情都能自己做，宫殿更是不需要她来打扫。红叶却记不住，每次都腼腆地说：“总觉得自己像是做习惯了这些事情，看到就没忍住。”

    他握着她的手：“那我就把你牢牢地锁在我身边，这样你就不会去了吧？”

    红叶眼眸璀璨：“你心疼？”

    “当然。”

    “当然不是了！”银杏的声音从门外响起，进来后，她狠狠地剜了吕应然一眼。

    注意到两个人的手还牵着，银杏更气了：“你放开红叶！”

第2237章 姐妹之情

    吕应然将红叶的手握得更紧了一些，淡淡地对银杏说：“我想你还没资格同我说这话。”

    银杏对吕应然的态度差到了极点，瞪了他一会儿，嘲讽地笑了一下：“我倒是看看，你还能在红叶身边留多久。”

    红叶因为失去了记忆，莫名其妙地看着银杏。

    能留多久？他是自己的夫君，难道不应该一辈子陪着自己的么？

    可能是银杏太气势汹汹，这些话红叶也没敢说出口。风叶白就站在银杏身边，震慑着吕应然，他放弃了和银杏针锋相对，牵着红叶的手，就要往里面走。

    “外面凉。”一边说，他还一边扶着红叶的腰，免得她走路太累了。

    红叶乖乖点头，没忘记往后看了一眼，银杏是来看她的，当然不能这样离开。

    于是她也看了一眼风叶白，很快就追上了前面两个人。

    银杏每次过来，都会给红叶带不少东西。怎么说她也是见元锦玉生过四个孩子的人，经验还是很足的，吕应然虽然不喜欢银杏，但是看在她是一心为红叶的份上，每次都不拒绝这些东西。

    这会儿银杏走过来，正一样样地同红叶介绍着，叮嘱她要好好养胎。

    并非所有人都期待这个孩子，可银杏从红叶的眼中，看出了她的眷恋。

    红叶望着吕应然，见他没什么反应，点点头，小声说：“谢谢你这样照顾我。”

    银杏握着她的手腕，很是认真地说：“咱们是最好的姐妹，我不对你好，还能对谁好？你在这里如果受了什么委屈，尽管同我说，我来给你做主。”

    她的话说的吕应然怪不是滋味，自己的女人，什么时候用得着别人来关心了。

    如果不是为了红叶能平安地把这孩子生下来，在元锦玉要软禁他的时候，他定然会动用所有的势力来抵抗的。

    比起他来，红叶是自由身，只是她不记得之前的事情，所以认为这宫中的一切都很陌生。

    她每天都乖巧地跟在他身边，没有恶语相向，也没有猜忌难过，吕应然是真的很珍惜这样的日子。

    红叶现在虽然总觉得银杏莽撞，尤其是不明白她为什么爱插手自己的事情，但银杏的关系做不得假，红叶也是感动的。

    于是这天，她多和银杏说了几句话，给银杏都快感动哭了，她觉得自己这么长时间的努力，总算是有了回报。

    快离开的时候，银杏满是希冀地问：“红叶，你想不想恢复记忆？”银杏的眼中满是憧憬，“我不骗你，咱们之前的感情真的很好。”

    每当这个时候，吕应然的心中就会泛起阵阵凉意，这个银杏，为什么总是想拆散他和红叶？

    因为心寒，所以眼中也带着杀意，不过风叶白也不是省油的灯，他直接把银杏拽到了身后，隔绝了吕应然的视线。

    同时，他威胁似的看着吕应然，仿佛在告诉他，你想动我的女人，先想想后果。

    吕应然淡淡地别过了头，他还真的是不怕风叶白，只是不想红叶为难罢了。

    红叶此刻还在沉思呢，而且在做决定之前，她会下意识地看向吕应然。

    银杏注视着她的反应，心也凉了半截。

    红叶和以前真的太不一样了，她把吕应然当成依靠，或者说是救命稻草。

    任何有折断这稻草的可能，都被她给抹杀了。

    果然，红叶最终还是摇摇头：“我觉得现在的日子也很快乐。”

    言外之意，让银杏不用再劝她了。

    银杏很不理解：“但事情真相如何，你难道就不想知道么？你想这样被人欺骗下去？”

    红叶已经忍了银杏很长时间，这一次，她是真的忍不下去了，刚开口就带了哭腔：“你总是说我被欺骗，但是我相信我感受到的，他并非不爱我。如果回忆会揭开我的伤疤，让我变得比以前更痛苦，我为何要想起？银杏，我真的不懂，我和吕应然的事情，你怎么总是要插手？”

    银杏被红叶说的也一阵阵难过，她的好心好意，在红叶这里不值一文。

    有时她真想也给红叶放句狠话，比如你现在不想起来，等以后想起，照样会痛苦，那个时候，你会比现在更怪我。

    但如今，面对这样的你，我怎么会这样难受？

    最终，银杏还是因为心疼红叶，什么都没肯说。

    她疲惫地转身，带着风叶白从这里离开，只留下沉静的吕应然和红叶。

    树叶已经全部凋零，吕应然昨天还同红叶说，可能是要下雪了。

    窗外的景色太萧索，他起身走到窗边，将窗子关上，也隔绝了外面的凉风。

    之后他又走回来，握住了红叶的手。他的掌心温热，那温度从肌肤相贴的地方，一直延伸到了红叶的心中。

    因为他是蹲着，她是坐着的，所以红叶同他讲话时，微微低着头：“我刚刚的话是不是说重了？我感觉银杏离开的时候很难过。”

    吕应然摇摇头：“不重。你说的很有道理。”

    得到了吕应然的肯定，红叶绽放了笑容。她小女儿姿态十足：“我觉得你对我非常好，不想让她那样诋毁你，但是有件事，我说了怕你生气。”

    “什么事？”吕应然从心中祈祷，不要是关于往事。

    红叶开口：“我刚刚虽然和她生气，但是才过了这么一小下，我就不气了，我想，我以前一定和她感情很好很好。如果她以后不那么要求我，我还和她做好姐妹，你说好吗？”

    这本来就是个难题，让银杏不管她，是绝对不可能的。

    吕应然心中如此想，嘴上却顺着她：“当然好。”

    他慢慢地站起来，伸手摸了摸红叶的头：“你真的很懂事。”

    红叶靠在他的腰上，还用额头蹭了蹭他的衣服：“夫君，你以后不要负我。”

    因为我已经为了你，抛弃了过往，不想再也没有未来。

    “绝对不负。”

    红叶心满意足地笑了。

    ……

    银杏和风叶白走出宫殿，真是肺都要气炸了，偏偏她身边没有别人，这些话，苦水和牢骚，又不能说给元锦玉听，她就只能和吕应然说：“红叶变成这样子，我真是恨透了吕应然。”

    风叶白握着她的手：“不气，这样自私的男人，早晚会有报应的。”

    “我还觉得红叶不知好歹，明明我是为了她好。”想起红叶被吕应然骗团团转，她真是想一巴掌把她给打醒了。

    风叶白轻轻叹气：“可红叶依赖吕应然，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应该选些温和的方式的。”

    银杏噘着嘴：“我就是这个直来直往的性格，不会什么温水煮青蛙。”

    风叶白笑了一下：“是啊，这也是你的可爱之处。”

    总是抱着一片赤诚之心，就算是办了坏事，也让人讨厌不起来。

    “反正距离红叶生产还有几个月，慢慢来，别急了。”

    两个人相伴走了一会儿，银杏就消气了，同时懊恼起来：“唉，我刚刚真的是太冲动了，下次你一定要阻止我说出那些话来。这回把红叶惹生气了，以后见她，她会不会不理我啊。”

    风叶白也说不清楚她会是什么反应，但是他心中有感觉，红叶自己都不提要恢复记忆的事情，恐怕不是吕应然给她洗脑了。

    而是她有预感，失忆是她最后一层防护，如果把这保护罩给戳破了，她和吕应然，就再也没有未来了。

    到时候，她会重新变得千疮百孔。有服侍的主子，有好姐妹又如何呢？

    元锦玉有慕泽，银杏有自己，红叶这辈子，恐怕就要孤家寡人了。

    加上她和吕应然还有一个孩子，父母分开，孩子才是最受苦的。

    如今怪只怪吕应然太自私自利了，他到底有没有把红叶当成人看过？

    到坤宁宫外，银杏和风叶白分开，风叶白叮嘱了她几句才转身。

    元锦玉在宫中处理一些事情，见银杏回来便问：“红叶今日的状态如何？”

    “被吕应然哄得很开心吧。”银杏有些失落地说。

    元锦玉抬起头，看了银杏一眼，就大概猜到是发生了什么。

    和风叶白一样，她也不可能怪罪银杏，如果让她委婉行事，她也就不是银杏了。

    “她不会怪你的。”元锦玉悠悠开口。

    银杏瞪大眼睛：“娘娘，您怎么知道奴婢心中在想什么？”

    元锦玉轻笑：“你也不看看，你跟着我多少年了。放心吧，红叶失忆，但是性格并没有多大变化，你要相信你们的感情，一定会在红叶记忆最深处给她暗示的。”

    如果是风叶白来安慰，银杏肯定不信，但换成元锦玉，她就深信不疑了：“多谢娘娘！”

    “嗯，以后你也尽管去看她，不过她怀着孕，还是让她开心些比较好。”

    银杏羞愧地点点头：“奴婢明白了。”

    她害红叶不开心，当然要吕应然来哄，其实现在的红叶就像是小孩子，给她点新鲜东西，转移一下她的注意力，她的心情很快就会变好了。

    陪伴着红叶，是他最长情的告白。

    晚上慕泽到锦玉这里来，看看她，顺便看看几个孩子。

    三娃四娃已经吃过奶水睡着了，慕连阳还没，正在和慕泽讲，他跟着夫子都学了什么东西。

第2238章 送走天天

    慕泽听这小娃娃说的头头是道的，眼中也露出了满意来，但是他只夸奖了一句，就说：“学无止境，千万不可骄纵。”

    元锦玉也赞同他的话：“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父皇和母后，都希望你能变得更优秀。”

    “儿臣明白了。”

    如今慕连阳晚上已经不会粘着元锦玉，要和她睡在一起了。

    父皇说过，他已经能上学堂，就是个小男子汉了，是不可能总跟娘亲一起睡的。

    如果粘着娘亲，等以后就会变成个软蛋，谁也保护不了。

    慕连阳很害怕这样，因为他不光是要保护元锦玉，还要保护灵念天呢。

    唉，可惜天天姐姐明天就离开了，他要送她出城。

    于是告退前，慕连阳问：“母后，明日是儿臣一个人去送天天姐姐么？”

    元锦玉笑着想，你这么小，我怎么可能放心你一个人。“我同你一起去吧，”可惜九哥没办法从朝堂脱身。

    慕连阳开心地点头：“好！”

    晚上的时候，元锦玉还和慕泽说了红叶的事情，满是感慨：“当初我也记忆错乱过，可是我身体对灵寒萧的排斥是存在的，红叶能这么依赖吕应然，说明她是真的很爱他啊。”

    “再爱有什么用。”慕泽和风叶白一样，非常理解不了吕应然的做法。

    爱一个人，难道不是希望她能开心快乐，不是事事为她着想的么。

    吕应然爱红叶的方式，恕慕泽真的无法苟同。

    “越爱一个人，越可能会被伤害得越深，吕应然现在是把红叶推到了悬崖上，还死不悔改。等红叶坠崖的时候，就算是他想挽回，也挽回不来了。”

    元锦玉靠在他怀中，有些难过地说：“情不敢至深啊。”

    “可你我还是深爱了。”清冷的冬夜，慕泽低沉的声音，从元锦玉的耳边响起。

    元锦玉抱着他的腰身：“纵然有天会因为爱你而粉身碎骨，我也从不后悔我做出的决定。”

    就像是人的一生，总会迎来死亡，但是不管寿命的长短，人们都努力地活着。

    他们早晚也会变成一抔黄土，但只要人心不死，这份爱恋，就绝对不会笑容。

    慕泽揉了揉元锦玉的肩头，郑重地说：“我会用一辈子去证明，选择我，是你做过最正确的选择。”

    “嗯。”元锦玉的眼角湿润了，心中道，我已经用上辈子证明过了啊，九哥，谢谢你让我的生命得到了延续，多姿多彩。

    我是有多幸运，能得到你的一整颗心。

    第二天元锦玉陪着慕泽早起，自从慕泽料理了不少人之后，早朝就那改成了三日小朝，五日大朝。

    今天正好是大朝，慕泽不能缺席，元锦玉认认真真地帮他穿好了龙袍，送他出门。

    他们的身份是那样尊贵，可是在他们身边伺候的银杏和宇公公，每次在看到他们两个是如何相处的时候，都觉得他们和天下间那些普通的夫妻没什么不同。

    有说有笑，日子琐碎，互相依靠，分享喜怒哀乐。

    走到宫殿门口，慕泽站定，给元锦玉整理了一下披风，才柔声说：“那我走了。”

    “嗯。”

    慕泽执意要看着元锦玉先进去，不想把背影留给他。

    用过早膳后，元锦玉带着慕连阳出了宫。他们换上了私服，马车也一点都不显眼，只是在暗处，有很多人保护。

    城门口，灵寒萧三人已经在等着他们了。

    他们将马车又往外送了一段路，这里正好就没有别人了。

    慕连阳从马车上先走下来，跑到了灵念天身边。

    他现在没有灵念天那么高，就抬头看她：“天天姐姐，你们在回灵族之前，还会来京城看看我么？”

    灵念天其实特别不舍得慕连阳，可是爹爹娘妻告诉她，慕连阳和她不一样，他身上背负着太多责任了。

    “我也不知道。”灵念天现在都不晓得他们会有怎样的路线呢。

    慕连阳有点儿郁闷，可还是绽放了一个笑容。

    路上的时候，元锦玉已经说过，如果很长一段时间不会见面，那告别的时候，一定要笑着才行。

    等以后想起来，才不会遗憾。

    “没关系，你要是能回来，就回来看看，一年以后，我肯定会更多东西，都讲给你听。”

    灵念天点点头，还伸手拍了拍慕连阳的头：“最好再长长个。”

    慕连阳有些不好意思：“那我本来就还小嘛。”

    灵南霜和灵寒萧对视一眼，也笑了。慕连阳这孩子长得太快，所以他们总是快把他真正的岁数给忘记了。

    灵念天犹豫了一下，最后伸手把慕连阳抱住：“阳阳弟弟，真的谢谢你。”

    “天天姐姐？”哇，姐姐抱我了耶，我好高兴呢。

    “嗯，阳阳弟弟，再见。”灵念天把怀抱松开，慕连阳很是不舍地看着她。

    元锦玉和灵寒萧二人也在说话：“江湖险恶，小心驶得万年船。”

    灵寒萧点头：“我怎么说也比旁人多活了那么多个年头，放心。”

    元锦玉又将一块令牌放到了灵南霜的手中：“这是玉箫公子令，若是你们有麻烦，便将它拿出来，江湖上的人，都会给他几分面子。”

    “好。”灵南霜收下了这贵重的令牌，感激地看着元锦玉。

    “我其实也有事情，想要拜托你们的。”

    “你尽管说。”灵寒萧和灵南霜都认真地听了起来。

    “二娃流落在外，若是你们有他的消息，一定要传给我。”

    原来是她心中的那一根刺，他们二人当然义不容辞：“自然。”

    最后，他们把灵念天叫来，三个人给元锦玉行了一礼，锦玉连忙摆手，表示这使不得。

    但他们还是执意将礼行完了：“锦玉，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

    一声锦玉，彻底拉近了他们的距离，元锦玉也动容地点头：“好。”

    有灵寒萧驾车，灵南霜抱着灵念天坐在车厢中，马儿慢慢走动，车门没关，灵念天看着慕连阳小小的身影越来越远，泪水渐渐地蓄满双眼。

    慕连阳真的很懂事了，元锦玉让他笑着告别，他就一下都没哭。

    但是面对这样的离别场景，慕连阳还是很伤感的，他总觉得和灵念天没告别够。

    于是他松开元锦玉的手，往马车离开的方向冲着：“天天姐姐！天天姐姐再见！”

    灵念天猛地一愣，也来到了车门边，对着慕连阳的方向招手：“阳阳弟弟，你要听皇后娘娘的话，等我回来找你！”

    慕连阳哽咽了：“嗯！姐姐你一定要回来啊！”

    “我会的！我会的！”

    一直到两个人的距离越来越远，慕连阳才站在原地没动了。

    元锦玉看他身子那么小，可是却满溢了不舍和悲伤。

    她在身后叫他：“连阳，咱们回去了。”

    慕连阳仿佛没听到，只是眼睛盯着前方不放开。

    半晌后，他才慢慢地转身，低着头，飞快地擦了一下眼睛。

    回到元锦玉身边，他仰头问了一个问题：“娘亲，是不是只有足够强大，才不会和喜欢的人分开？”

    元锦玉点头；“是的。”

    如果太软弱，这个世界会折断你的翅膀，打断你的腿，将你禁锢在狭窄的笼子中，让你感受什么是暗无天日。

    但是当你的羽翼丰满，双腿有力，你就会自己踹开笼子，飞翔到天际。

    慕连阳的双眼中，好像是燃起了两蔟小火苗，他的小拳头也捏的死紧。

    后面一段时间，元锦玉注意到，他真的比之前更懂事，也更好学了，而且他足够聪明，渐渐地，有关他是神童的消息，就传远了。

    京城的人都道，大周有这样一位太子殿下，真是太幸运了。

    天牢中，那些狱卒们在不审讯犯人的时候，也会讨论一些城中发生的事。

    慕翎和柳氏已经被关了很长时间，虽然没有被用刑，但是这样黑压压的地方，真的会把一个人逼疯。

    刚被关进来时，柳氏还闹过，说她身份尊贵，怎么能受这种苦？

    可是并没有人理会她，久而久之，她就麻木了。

    以往想要巴结讨好她的人太多了，她怎么会在意这些市井小民说了什么，可当孤独慢慢地侵蚀她的脑海，狱卒们每天说的话，她都回味又回味。

    她还自持着身份，从来都没插口过。

    直到今天，狱卒们说起太子殿下有多聪慧，柳氏的注意力又被吸引去了。

    她坐在牢门口，听那几个狱卒把慕连阳夸的天花乱坠的。

    “咱们皇上就英明神武，皇后娘娘贤良淑德，有他们两个教导，太子殿下以后也会是一代明君啊。”

    他们这些小百姓，不关心谁统治这天下，只关心他们能否吃饱穿暖。

    慕连阳给他们吃了一颗定心丸。

    柳氏越听越是激动，慕泽的孩子，那不就是她的孙儿么？

    虽然慕泽和元锦玉是很讨厌她，但如果让她能有机会和慕连阳见一面，她多疼爱一下他，等他长大，自己就是太皇太后了啊！

    柳氏想的很美，就没忍住：“本宫的孙儿，当然会优秀了。”

    太久没讲话，她的嗓音很是沙哑，乍一听，还有点恐怖。

    但几个狱卒很快就分辨出来是她说的，都嗤笑了一声。

    “没见过如此爱往自己脸上贴金的。”

第2246章 他的努力

    林林的眼睛有点酸，没有给他什么回应。

    但是她那无比复杂的心情，仿佛在告诉她，林林，恐怕你这辈子，都要被这个男人给套牢了。

    两个人在准备成婚的事情，自然也没有瞒过元锦玉和慕泽，她还让银杏去清点了一下库房，看看到时候给他们送点什么贺礼。

    宋叶既然是慕泽的下属，朋友自然不少，且都是上过战场，过命的交情。

    就算是没并肩作战过的李豫，在得知这件事后，也第一时间告诉了元翠玉。

    他们回到京城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可以说，有李豫和璃潇在，京城混乱的商圈，很快恢复了正常。

    等过了新年，明年开春，应该就是欣欣向荣的模样了吧。

    元翠玉在家中也没什么可以做的事情，她对生意一窍不通，本来想给李豫帮忙的，可是十个自己也比不上李豫，她索性就放弃了。

    吃过饭后，李锦州说他还要看会儿书，就去书房了，元翠玉和李豫在卧房中，慢慢地品着茶。

    元翠玉开口：“那贺礼的事情，豫哥哥就不用操心了，我会都办好的。”

    李豫这两年的性子比刚成亲那会儿更加温和，尤其是对元翠玉，简直是毫无底线的包容，而且他现在还特别会夸人。

    知道元翠玉整天无所事事，她稍微做点什么，李豫都会说：“家中有个贤内助可真好啊。”

    元翠玉被他夸奖的时候，当然也是很高兴的，不过她更多会说：“外面都是你在操劳，我也没做什么。”

    “怎么会？”李豫非常不认同元翠玉的话，“正是因为你在，才免了我的后顾之忧，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感激你。”

    元翠玉微微红了脸：“都老夫老妻了，就知道说好听的。”

    李豫原本就坐在元翠玉的旁边，看她这么可爱，倾身在她的脸上亲了一下：“我同我妻子说好听的，有什么不对？”

    元翠玉羞怯地推他，李豫一边虚虚地拢着她，一边哈哈笑着。

    “你也不怕孩子看到。”那她可真是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李豫淡淡地说：“不怕，他正在书房呢，一时片刻回不来。”

    “话说锦州最近很用功啊，是学堂中发生了什么事情么？”元翠玉也是派人盯着他的啊，她是皇后娘娘的姐姐，没有人会欺负锦州的。

    李豫倒是知道一些内情：“是因为太子殿下。”

    “嗯？”元翠玉疑惑地望着李豫，等他解释。

    太子殿下是锦州的弟弟啊，他可喜欢和太子殿下玩儿了。

    现在锦州是太子殿下的伴读，每天都能看到殿下。

    “太子殿下相当聪慧，如今不过两岁，已经比半晌六七岁的孩子学的都要好了，咱们锦州比太子殿下大了那么多，是不想被他比下去吧。”

    “哎呀，太子殿下那等资质，咱们是羡慕不来的，尤其是他小小年纪还被洗髓后，前途定然不可限量，咱们锦州这样用功，是想超过他么？”

    元翠玉站起来，就想去书房劝劝李锦州，被李豫给拦住了。

    “你是想同他说什么呢？告诉他永远都不可能像太子殿下那样优秀，所以不用这般用功？再不然就是他以后要继承的是我的家业，只要学会做生意就行了？”

    元翠玉被噎了一下，有些不高兴地嘟囔：“我怎么会那样说呢，那不是打消锦州的积极性么。”

    “你就算是换一种说法，给锦州的感觉还是这样。别看锦州小，他的心思很细腻，尤其是你……”李豫宠溺地看着她，“你儿子比你聪明，还能听不出你的言外之音？”

    元翠玉跺了跺脚：“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嘛？好像是我很笨似的。”

    李豫马上讨饶：“我李豫的妻子怎么会笨？翠玉最聪明了。我只是想同你说，锦州这样用功，也不是坏事。有太子殿下那一座高山在前头，锦州会越战越勇。这世间，大器晚成，厚积薄发的不在少数，锦州就算是如今追赶不上，想必以后也会有他的成就。”

    他站起来，伸手牵住了元翠玉的手，她的小手胖乎乎的，和其他姑娘那种手指纤细不一样。李豫特别喜欢她这一双手，看着就是养尊处优的。

    “如今做生意也是需要知识的，学的越多，以后用上的可能就越大，而且，你不觉得学富五车的商人，听着还挺高雅的么？”

    元翠玉被李豫的话给逗笑了：“你说，是不是平常总有人说他们一身铜臭味，所以你想把这个词洗下去？你自己办不到，就找你的儿子来办？”

    李豫装作很惊讶地看着元翠玉，对她伸出手，竖起大拇指来，夸赞着他：“知我者，莫若翠玉呀。”

    元翠玉抿唇轻笑，心房像是被浸泡在了蜜罐子中。

    李锦州果然是一个时辰之后才回来休息，回自己房间之前，元翠玉问：“明日你们是否放假？”

    学堂每个月会放四天假，李锦州点点头。

    元翠玉道：“那明日娘亲带你进宫吧，我已经许久没见过你锦玉姨姨了。”

    提起元锦玉，李锦州的眼睛就是一亮，除了娘亲之外，他最喜欢的女孩子就是锦玉姨姨啦！因为锦玉姨姨超级漂亮的！

    “好！”

    元翠玉也笑了：“看给这孩子期待的。”

    第二天，李豫是先把他们娘俩送进宫，才去处理自己的事情。

    元锦玉一早也接到了通传，将她们两个请到了坤宁宫来。

    九哥这会儿还在御书房处理公务，她们两个女子，正好带着各自的孩子。

    元翠玉先是盯着慕连阳看了一会儿，喜欢得不得了，然后又去看了三娃和四娃。

    现在他们已经会爬了，如果后面有靠着的东西，还能坐上一会儿。

    元翠玉还笑着说：“太子殿下像他们这么大的时候，已经能走能跳了。”

    元锦玉也说：“他们体质不一样。”

    慕连阳和李锦州相当熟悉，在学堂的时候，他就一直在叫李锦州为哥哥，在元锦玉面前也是。

    李锦州发现，慕连阳今天好像格外高幸福，他就问：“太子殿下，你为何如此开心？”

    慕连阳献宝似的，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信来，在李锦州面前晃了晃。

    他没有李锦州的个头高，还得踮着脚尖，一蹦一蹦的：“你看哦，天天姐姐给我写信了呢！她们已经离开京城好一段时间啦，这是我第一次接到信！他们好像在往南方走，母后说那边不怎么下雪的，京城的雪景，他们肯定是看不到了。”

    李锦州知道灵念天，但是却没机会和她见面，在京城的时候，慕连阳几次去找灵念天，都没带上自己。

    不过李锦州想，能让慕连阳这么喜欢的，肯定也是个小美人。

    “然后呢？”他问慕连阳。

    慕连阳就使劲儿指了指门外：“咱们去堆个雪人啊？然后画下来，给天天姐姐寄过去！”

    初雪后，李锦州还没堆过雪人呢，也兴奋起来：“好啊好啊！”

    元翠玉和元锦玉还要在宫殿中说说话，就不准备同他们一起出去了，让银杏给她嫩两个穿戴好，又叮嘱两句，就这样隔着窗子望着他们两个。

    元锦玉想起了一些往事，笑着同元翠玉说：“去年下雪后，我就在窗边给连阳摆一张桌子，让他站在上面，那会儿他还不会走呢，看到雪新奇得很，要是得了一个雪球，宝贝得不得了。”

    元翠玉指了指元锦玉身边的两个白团子：“现在他能自己去堆雪人了，你身后不是还有两个好奇的么？”

    元锦玉愣了一下，忍俊不禁，然后和元翠玉一人抱着一个，也来到了窗边。

    三娃四娃都是那种很跳脱的性子，看向窗外的时候，就不断地惊呼出声。

    慕连阳和李锦州已经在商量怎么堆雪人了，这院子中的积雪，元锦玉没命人请掉，是特意留给他们的。

    商量后，两个人孩子先滚雪球，都是胖乎乎的小身子，弯腰在地上跑着，看着就像是两个球。

    自从成亲有了孩子之后，元翠玉和元锦玉之间的话题，基本就没怎么离开过孩子。

    此刻不就是，元翠玉说：“你看他们俩相处的时候，主导的始终都是太子殿下，他会把分工告诉锦州，让锦州去执行，果然小小年纪，就已经有君主风范了啊。”

    历代王朝，这话可是不能讲的，会给小孩子带来杀身之祸。

    但是到了元锦玉和慕泽这里却不一样，慕泽又不会再纳什么妃子，储君已经定下了，未来的皇帝，就会是慕连阳。

    元翠玉也没有刻意恭维，和其他的百姓一样，她只是对慕连阳寄予了殷切厚望罢了。

    元锦玉这次也没谦虚，连阳的优秀，已经是超出常人一大截了。她有些欣慰，也有些担心地问元翠玉：“锦州同他相处，不会被打击到吧？”

    “当然不会，他更有动力了呢。锦玉，你要知道，李家先祖白手起家后，他们的基业，不是没动荡过，可是种种难关，都被他们熬过来了，豫哥哥的孩子，一定也会像是他一样，机警聪慧，锐意进取的。”

    “你们不会防备着连阳？”

    “自然不会。”

第2239章 再去天牢

    被嘲笑，她很是暴躁地站了起来，双手抓着牢门的栏杆：“我说的有什么不对的么？我是当今圣上的母亲！是太后！”

    狱卒有点不耐烦，用鞭子抽了一下牢门，牢门震动，咣当一声。

    那鞭子带着凌厉的劲风，差点没把她的脸给抽花了。

    狱卒还道：“柳氏，做人该有自知之明。“

    什么太后，她就是阶下囚，这些狱卒们对她都不用使用敬称。

    柳氏还想再喊，但是她又怕鞭子会抽过来，就往后缩了一下：“你们且等着，皇上总会来接本宫出去的！到时候，本宫要重重地治你们的罪！”

    这些狱卒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沉寂一瞬，互相看了看，之后就哄堂大笑起来。

    “你被送来京城也有几个月了吧？皇上可曾来探望过你一次？自我感觉倒是挺好，就怕啊，皇上真的来见你，你的命也就保不住了。”

    柳氏的脸色变得很差：“你们别胡说！皇上肯定是念着旧情的！”

    ……

    慕泽和元锦玉上次去天牢中，审讯了苏江涛还有蒋老爷，就始终没再去过。

    可是慕翎和淑妃的事情已经不能再拖，于是元锦玉琢磨着，什么时候同慕泽提一下这件事。

    前两日，天气变得寒冷很多，元锦玉身上的衣服都加了两层。

    这天她还在房中写字，忽然听到了落雪的声音。

    起初很轻很轻，她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让银杏开了窗，才知道不是幻觉。

    洁白经营的雪花，正从天空中飘扬下落，因为此刻无风，所以它们的身子显得更外轻盈。

    银杏也有些意外，盯着外面看：“娘娘，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

    元锦玉“嗯”了一声，也放下了手中的笔，跟着她一起看着。

    起初雪下的很小，没多久，天空中渐渐起风了，雪花团簇起来。

    元锦玉让银杏去拿了一件披风过来，算算时辰，他也该从御书房过来了，她想去迎接他。

    银杏给她系好后，还劝了一句：“娘娘，这么冷的天儿，您要不还是别出去了，皇上若是知道，肯定也不会希望您去的。“

    “可是我想去。”有的时候元锦玉也觉得神奇，他们的感情没有随着时间的沉淀，也变得平淡，反而越加紧密。

    银杏拗不过她，只好跟随在她身后。让元锦玉没想到的是，她急匆匆地刚出了宫殿，就看到慕泽从远处而来。

    显然慕泽也看到了她，脚步顿了一下，随即他马上给元锦玉做手势，让她站在原地别动。

    跟在慕泽身旁的人，都看得清清楚楚，他们稳重的帝王，步伐一下子快了起来。

    好像转眼间，就到了皇后娘娘面前。

    “锦玉怎么出来了？”慕泽心疼地问。

    元锦玉伸手，有雪花落在她的掌心，慢慢融化，带来一阵凉意：“见到下雪，就想来接你。”

    “咱们进去说，外面冷，你生病了怎么办。”慕泽握住了她刚刚用来接雪花的那只手，知道她走路不快，便顾及她的步调。

    元锦玉很喜欢在雪中漫步，就可以放缓了步伐，还同慕泽说：“九哥，你看这场雪下的多漂亮啊。”

    慕泽嗯了一声，对雪显然没很大的兴趣。

    “等明天早上，整个天地都会是白茫茫的一片。”元锦玉憧憬地说。

    慕泽的手指紧了紧，锦玉不过简单的一句话，他已经在心中勾勒了那场面。

    “九哥今日忙吗？”元锦玉歪着小脑袋问。

    “都是些琐事，你呢，在宫殿中都做了点什么。”

    “我呀，就是照顾照顾孩子，写写字，等雪停了，我想要画一幅画。”

    “好。”

    “对了九哥。”元锦玉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咱们什么时候再去一趟天牢？都已经初雪了，慕翎的事情，不能再拖了。”

    “明日吧。”正好明日不用早朝，慕泽有时间带着元锦玉。

    “成。我需要准备些什么么？”虽然知道这两兄弟早就反目，可元锦玉又怕处决慕翎，会让慕泽难过。

    他轻声叹气，看向元锦玉：“你在心疼我什么？我早就不把他们当成亲人了。”

    元锦玉放心下来：“那就好。”我希望我最爱的男人，永远都不会被这些事情所困扰。

    第二天慕连阳也不用去学堂，元锦玉和慕泽商量了一下，就把他也带上了。

    上一辈的恩怨，他们是不会让孩子们参与的，但是慕翎和淑妃，怎么说也和他有血缘关系，元锦玉想让慕连阳看看他们两个。

    早晨醒来，元锦玉发现慕泽还在睡，她就轻手轻脚地爬到床边，随便披了一件衣服，穿了鞋子，就往窗边跑。

    她伸手，将窗子打开了一个小缝，往外看去。

    雪整整下了一夜都没有停，此刻虽然很小，但还是能看到天空中飘扬的白色。

    有风拂过，将地上的雪花轻轻吹起，晶莹一片。

    慕泽对锦玉不设防，所以起初她离开，他是没发现的，伸手往怀中一摸，没碰到熟悉的姑娘，他马上睁开了眼睛。

    然后他就轻轻皱眉：“锦玉，你又不乖。”

    扑腾一声，元锦玉赶忙把窗子关上了：“九哥，我就是看了一下。”

    慕泽靠在床上，对锦玉伸出手：“到我这里来。”

    这次元锦玉听话地走了过去，慕泽把她直接抱到了床上，还用被子给她裹上了：“看看，不过就去窗边站了一下，你全身上下都这么凉。你这宫殿该多加两盆炭火了。”

    元锦玉其实还真没感觉冷，但慕泽的怀抱很温暖，让她有些贪恋。

    靠在他怀中，元锦玉小声嘟囔：“不用呀，晚上和你躺在一起，很热乎的。”

    慕泽嘴角浮现笑容：“嗯，那以后都陪着你。“

    低头亲亲她嫣红的小嘴，这里也时候微微凉的。

    腻乎了一会儿，两个人穿衣洗漱，慕连阳醒的比他们两个要早，已经都收拾好了。

    吃过早膳，他们一起往天牢去。

    慕连阳还从来都没去过呢，一路上都在想，天牢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是不是黑漆漆的一片，特别恐怖呀？

    等真的踏入天牢，慕连阳才知道，原来天牢和他想的不一样。

    虽然很压抑，但是通风不错，也不是很潮湿。

    为了给皇上和皇后开路，他们所走过的地方，都是不关押犯人的。

    只是有些牢房中有血迹，天长日久，味道就变得很怪。

    慕连阳这才有点怕，握着元锦玉的手就不松开。

    “别怕。”元锦玉宽慰他。

    慕连阳马上挺直他的腰板：“宝宝最勇敢了！”

    慕翎和柳氏不被关在天牢最里面，那是犯死罪的人会被关押的地方。

    柳氏他们两个原本还不知道慕泽会选择在今日过来，他们原本也是分开关押的，但是早上的时候，有狱卒给他们押解到了同一个牢房中。

    这牢房外面有一处空地，也是有灯盏的，但是从来都没见这些狱卒点过。

    脚步声传来的时候，狱卒们将所有的灯光都点亮，这里瞬间变得明媚起来。

    可是这种明媚，对慕翎和柳氏来说却是折磨，因为他们的眼睛已经习惯昏暗了，现在很是觉得很刺眼，泪水都要掉下来了。

    空地中，已经有人为慕泽和元锦玉准备好了椅子，慕翎敏锐地看到，旁边还有个小的。

    当他们一家三口，如同神祉一样出现在他视野中时，慕翎明白那个小椅子是给谁准备的了。

    元锦玉和慕泽双双落座，然后让慕连阳也坐了下来，才和慕翎柳氏对视。

    从东域被押解过来，一路上就吃了不少苦头，加上这么长时间的牢饭，他们的脸色都很差。

    元锦玉看到面黄肌瘦，差点就脱相的慕翎，有些难以相信，这会是上辈子那个登上皇位，意气风发的他。

    柳氏也好不到哪去，本来她长得非常漂亮，可是这两年的蹉跎，让她形容憔悴，似乎是苍老了二十岁。

    慕翎和柳氏何尝不是在看慕泽和元锦玉？慕翎心中很是嫉妒，他穿着最破旧的囚服，被关在这里这么长时间，活的不像个人样，但是慕泽却穿着他梦寐以求的龙袍，整个人都容光焕发。

    柳氏死死地盯着元锦玉，她的凤袍也非常华贵，那是你柳氏自从嫁给先帝后，就在幻想的东西。

    还有她身上的那些首饰，明明是那么艳丽的颜色，可仍旧被她倾城的五官比了下去。

    为何时光在她身上没留下任何痕迹？

    美貌是最容易一个女人嫉妒的根源，柳氏有些不屑地想，慕泽当初就是看中了元锦玉这张脸吧。

    越看元锦玉，柳氏越自惭形秽，她垂下了眼睛，看到那个小娃娃，眼前一亮。

    这孩子应该就是慕连阳了吧？那个神童？

    哈哈，她正愁没机会接近慕连阳呢，这就见到了！

    于是柳氏也不搭理慕泽和元锦玉，只绽放了一个她自以为最温柔最迷人的笑容，还对慕连阳伸出手：“太子殿下，我是你的皇祖母，你到我这边来，我好好看看你。”

    天牢中没有镜子，所以柳氏肯定不知道，她这样笑起来有多恐怖，看得的慕连阳不由往后退了一步。

    柳氏还一个劲儿地把手从牢房中伸出来：“来啊，让皇祖母好好疼你。”

第2240章 谁的孩子

    慕连阳更害怕了，下意识地往慕泽那边靠了过去。

    是元锦玉开口：“你只是一介草民，见了本宫和皇上不行礼就罢了，竟然还打小太子的主意？”

    柳氏很愤怒：“我怎么是草民了，我是皇上的亲生母亲！”

    元锦玉呵呵两声：“这话你是怎么好说出口的呢？在你心中，唯一的儿子难道不是慕翎么？九哥七岁开始，你就抛弃他了，后来的仇怨，我和你在这里说上三天三夜都说不完。柳氏，本宫只想问你一句，你有多大脸？”

    以前元锦玉和人争执，都是有理有据，像今天这样骂人的，还真是没有过，慕泽都听呆了。

    不过元锦玉觉得她已经很温柔了，慕连阳还在呢，她不能让孩子把这些话学了去。

    柳氏的脸气得一阵阵发白：“那都是误会！世上怎么会有人不喜欢自己的孩子呢？我当初是糊涂了，一心想让慕泽得到历练，才会这么做的！我从最开始，就一点都不看好慕翎！”

    因为要把空间留给他们。其他的狱卒早就退出去了，跟在慕泽身边的，都是他的心腹。

    他们听了柳氏的话，都嗤之以鼻，更不用说是元锦玉了。

    “头一次听到这么冠冕堂皇的话，你是把所有人都当成傻子吗？”

    柳氏只好委屈地看着慕泽：“老九，你告诉母妃，你是肯定不会怪母妃的是不是？要是没有那么多的委屈，你今日也不能当上帝王啊。”

    元锦玉听了一阵阵作呕，慕泽更是不可能相信。

    “不要给你的自私找借口了，你一心一意辅佐的孩子，就在你身边呢。”慕泽冷冷地说。

    慕翎看着慕泽，眼神复杂，最终却没开口。

    元锦玉有很多的事想问柳氏，今日便一个个地问了：“当初你设计让九哥去西海平乱，是不是已经知道了皇上和平亲王的计谋？”

    柳氏还在装傻：“什么平亲王，什么计谋？”

    “装傻是吧？来到这天牢后，一次刑都没用过吧？”元锦玉冷冷地笑着，“来人，把刑具都拿过来，让柳氏好好看看，是怎么用的。”

    柳氏猛地往后退了两步：“你不能怎样对我！这是不孝！”

    元锦玉勾唇说：“本宫没见过哪个女人对自己的孩子，能像是你一样狠心，你真的是九哥的母亲？”

    柳氏猛地点头：“没错！”

    元锦玉摊手：“可是我不信呀。”刑具被一样样地抬了上来，“既然你不愿意说，就让这些刑具待日本宫问吧。”

    淑妃害怕极了：“太子殿下还在这里！你怎么能这样残忍！”

    “他是未来的帝王，早晚要知道这些事的，本宫就当做这是给他上一课了。”随手指着一个刑具，“先从这个开始如何？它会一点点收紧，把你的血肉夹破，再把你的手指一根根地夹下来……”

    淑妃猛地摇头：“我不要！”

    “那就是这个，贴在你脸上，让你一次次地窒息，最后把你活活闷死……”

    慕连阳抬头看着元锦玉，明明她的声音依旧温柔，但他还是觉得有点可怕。

    元锦玉拍拍他的肩膀：“怎么，你不想留下了？”

    慕连阳坚定地摇摇头：“要留下。”

    “可你不是害怕么？”

    慕连阳回答：“娘亲要用刑，一定是因为这个老奶奶做错了事，儿臣是不会给她求情的。”

    他们一家人都是元锦玉的迷弟，元锦玉做什么都有理由。

    柳氏被他一句“老奶奶”给彻底震惊了，她长得有那么老么？先帝都是贪图过她美貌的！

    元锦玉还用刑具，一样样地吓唬着柳氏，她可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而元锦玉也不是说笑的，摆手就让人给她用刑，刑具还没落在柳氏身上，她就已经发痛苦出声：“我说，我全部都说！”

    元锦玉使了个眼神，心腹退下，柳氏跌坐在地上。

    慕翎只是淡淡地看着慕泽，似乎是想谴责，想知道什么不能好好审讯，难道真的要元锦玉来为难她曾经的婆婆么？

    可慕泽就是纵容元锦玉到了极点，再说，她选择的办法，是最简单有效的。

    柳氏见她的手指还砸，颤巍巍地擦了擦眼泪：“我也不想的啊，是他威胁我，让我去和皇上求，把慕泽发配到西海去。我当时不知道皇上是要害你啊！”

    “就算是平亲王没明说，你肯定也猜到了，在九哥心中，最重要的就是我，没他在，你们就可以戕害我来，是不是？”

    “锦玉……”

    “回答我，是不是！”

    柳氏的嘴唇一张一合许久，才憋出了一个字：“……是。”

    慕泽坐在元锦玉身边，原本不动如山，但听了柳氏的话，他伸手把慕连阳抱了起来，放在了他的腿上。

    慕连阳察觉得到，父皇现在心情很不好，更是一声都不敢吭了。

    “皇上本就有害我们的意图，所以你去求，他就同意了，而且你还利用九哥心中最后的一点亲情，差点以死相逼。最后呢？你没死，我的孩子差点死了！”

    孩子和九哥，就是元锦玉的逆鳞，而这个女人，她好死不死地都动了。

    有些仇恨，会随着时光的流逝，渐渐淡去，但是有些，却会深入骨髓。

    平常它不会从你的心中冒出来，但，每次一提起来，都会痛彻心扉。

    淑妃给他们带来的伤害，就是这种。

    “我真的不知道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就是已经崩溃了，捂着脸痛哭着。

    不得不说，女人的眼泪有的时候是一种很好用的武器，可是能对她心软的，也只是爱她的那些人。

    此刻在这里，又谁是爱柳氏的，一个都没有。

    包括慕翎，听说了柳氏被平亲王威胁过的时候，都是眉心一跳。

    当时他真的以为是柳氏长进了，原来这背后另有其人。他们都成为了平亲王的棋子。

    “不管你知道与否，你已经造成的伤害。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们了，平亲王到底为什么，又拿什么威胁了你？”

    柳氏捂着脸的动作猛地停顿下来，一点声音也不敢发。

    她闭上嘴，不肯在为自己辩解，元锦玉和慕泽对视一眼，慕泽冷冷地说：“继续用刑。”

    柳氏猛地看向慕泽：“我是你的母亲啊！你怎么能如此狠心！“

    “你还知道你是我的母亲？”慕泽的语气，满满都是嘲讽。

    淑妃眼看着行刑的人越来越近，不断地往牢房中躲着：“慕泽你不能这样对我！我不能说的，说了不光是我，连你也是死路一条！”

    慕泽静静地看着鞭子抽在淑妃的身上，耳边响起她凄厉的叫声。

    最后是慕翎看不下去了：“慕泽，你有什么火，就冲着我来，别这样对母亲！”

    慕泽冷酷无比地道：“你也给朕闭嘴，还没轮到审讯你的时候。”

    元锦玉伸手，捂着了慕连阳的眼睛，慕泽捂着他的耳朵，将这一切隔绝在了他的世界之外。

    慕连阳这是第一次看到他的父皇和母后，还有如此凶残的一面，但是他竟然不害怕了。

    他很聪明，从只言片语之中分，就猜到了柳氏做过的那些恶事。

    尤其听说她还害过自己，慕连阳更加讨厌她。

    柳氏痛的在地上打滚，生生哀求元锦玉和慕泽，却没有人肯饶她一命。

    她只能把希望寄予在慕连阳的身上：“太子！你救救皇祖母啊！皇祖母当初真的不想害你的！”

    不管她怎么喊，看到的都是慕连阳冷漠的脸。

    淑妃真的是没受过这种苦，心中各种负面情绪爆发，她自暴自弃地想着，我原本是想给你留一条后路，既然你不要，那我就告诉你好了！

    于是她大喊一声：“住手！你们想知道什么，都通通告诉你就是了！”

    侍卫停下来，站在一旁，淑妃则是慢慢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元锦玉看得出来，她很用力，双手都使劲抠着什么。

    等她终于能站在墙边，用身后的墙支撑她身体重量的时候，那满眼的怒火，简直要将这里灼烧干净。

    柳氏开口前，先笑了出来，好像是发生了什么天大的喜事一样。

    “慕泽，你确实是我的孩子，但是你的父亲，不是先帝啊！”柳氏疯狂了，她想拉着所有人给她陪葬，“你的父亲是平亲王！他把我当成先帝的另一个妃子，占有了我！所以你知道为什么你从小我就不喜欢你，想让你去死了么？因为看到你，我就会想到我有多肮脏！你说，若是天下人都知道你不是皇室正统，会怎么推翻你呢？”

    柳氏说出这话，其实在元锦玉和慕泽听来，并不意外，他们也猜到了这个结果。

    其他的人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也不知道心中所想。

    但柳氏以为，他们一定会很害怕被慕泽灭口，她要利用这些人。

    “皇上七岁的时候被下毒，也是你一手操控的？”

    “那怎么可能。”柳氏还在笑着，“先帝也不是吃素的，他除了以为慕泽是那个女人生的孩子之外，其他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不过我在宫中树敌太多，那些女人没办法对我下手，当然要选我的孩子喽。”

    慕泽的拳头攥的更紧，元锦玉也盛怒非常：“所以你任由那些人，对一个七岁的孩子下手！那和你亲自毒害他有什么区别！柳氏，你好狠的心！”

第2241章 慕泽之言

    这些事情，连慕翎都不知道，所以他同样诧异地看着柳氏。

    面对元锦玉的诘问，柳氏半点都不在意的模样：“平亲王还以为这是他同那个女人所生的孩子，放在我这里养了这么多年，便想拿这是威胁我，我不同意，就让我身败名裂，却不知道，我只是将计就计罢了。”

    柳氏成功地支走了慕泽，只恨皇上无能，没有直接把元锦玉和她的孩子都害死。

    没有了元锦玉，慕泽会变成行尸走肉，掀不起什么风浪来的。

    说完后，柳氏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我能有什么办法？这个孩子是我一生的污点，我想要抹杀他，不是很正常的么？看他现在还能完整地站在这里，已经是我的仁慈了。”

    柳氏对慕泽讨好地笑着：“老九，以前都是母妃糊涂，如果母妃早就知道你能登上这个皇位，肯定会对你好的。”

    元锦玉一口牙都要咬碎了，她直接同身边的侍卫说，先将慕连阳带出去。

    慕连阳不想走：“母后，儿臣要留下。“

    这个老奶奶真是太恶毒了，不光是想害自己的母后，曾经还害过父皇！自己要看看，母后是怎么处罚她的。

    元锦玉却柔声说：“你乖乖的，之后的事情，小孩子就不要看了。”

    她带慕连阳来，不是为了把仇恨强加在他的身上，而是希望他能明白，柳氏是有多恶毒。

    如今目的达到了，也该送他走了。

    最终慕连阳还是被带了出去，他好像还有点不开心。

    等这里只剩下几个大人的时候，元锦玉终于开口：“你凭什么让九哥对你好？就凭你曾经做出的那些事情么？柳氏，但凡你心中有半点羞愧之心，就不会说出这些话来。”

    慕泽因为柳氏的话，始终都不曾讲话，看得元锦玉很是心疼。

    柳氏又道：“我们母子讲话，你别插嘴。”

    慕泽维护元锦玉：“你再对锦玉这个态度，就别怪朕半点情面都不留了。”

    柳氏很是崩溃地问：“我才是你的母亲啊！”

    慕泽扯了扯嘴角，不屑得很：“一个这么多年来，始终盼望着朕去死的母亲，还有什么可让朕留恋的？”

    柳氏瞪大眼睛，可能是因为太害怕了，所以心中始终在规避这个可能。

    慕泽看她，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这个认知让柳氏明白，慕泽对她，是真的不会再忍让了。

    元锦玉平息了一会儿，继续开口：“平亲王和先帝，是否爱慕同一个女子？那人是谁？”

    柳氏耸了耸肩膀，摊手说：“谁知道是谁呢？听说样貌仿若天人，只是先帝和平亲王把她保护得太好，后宫中的这些女子，大概也只有德太后见过她一面。”

    慕阙逃走的时候没有带上他的生母，那个女人已经死了，这条线就断了。

    元锦玉心中有个猜测，这个女子，很可能是和她有关系的。不知道是灵希音，还是灵希影？

    柳氏怀揣着最后一丝希望问：“我是真的知道悔改了，也把事情都告诉你们了，你们真的不能放我离开？”

    元锦玉嘲讽地道：“我以为你会想说，让我们带你进宫，给你无上的尊贵和荣耀呢。”

    柳氏的眼睛一亮：“这样也可以？”

    元锦玉脸上的冷笑更浓，柳氏不免心灰意冷起来。

    她逃过了一阵毒打，但是也没什么可以利用的价值了，她这么多年的偏心仿佛都在见证她这一刻的狼狈。

    手中没有筹码，她只能避免去想，慕泽会怎么处置她。

    元锦玉再开口前，看了一眼慕泽，望着她，她他的眼神变得很柔和，显然是已经从刚刚决堤的情绪中缓和了过来。

    她没在开口，由慕泽问慕翎：“你也是知道柳氏对我下毒的？”

    慕翎淡淡地摇头：“如果小时候知道这件事，肯定会劝说母妃放弃。”

    年少时的感情，比现在要真挚多了，你在对方的眼中，不是刻意利用的筹码。

    “也就是说，你当初接近我，也是真的想要照顾我。”慕泽问。

    “没错。”往事让慕翎有些缅怀，“可那个时候我还是太小了，等我羽翼丰满，发现我的弟弟，已经凌驾在我之上了。”

    他轻轻地笑着，看着慕泽，很是柔和地说：“当时我真是为你骄傲，觉得你这么多年的努力，终于有了回报。”

    “然后你变把我当成刀，帮你完成那些阴私的事情。慕翎，就因为我七岁时你待我的恩情，我还了你这么多年。”

    慕翎慢慢地站了起来，从牢房边站定：“老九，我们还可以回去么？我真的很怀念那段日子。”

    “那你觉得你后来做错了么？”慕泽抬头问他。

    慕翎对他招招手：“你到我面前来，我告诉你。”

    慕泽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了牢门口，慕翎那瘦骨嶙峋的手，从里面慢慢伸了出来。

    纵然如此，慕泽还是看到了他眼中的急躁，于是他躲开了。

    慕翎还在笑，情绪似乎已经紧绷到了极点：“怎么了，现在都不让哥哥碰了？老九，虽然咱们不是同一个父亲，但母亲是一样的，身体中留着一半相同的血液呀。”

    这是在指责慕泽不顾兄弟亲情了？

    慕泽慢慢地看向慕翎，只是一个眼神，就让慕翎胆寒起来。

    “你想抓住我做什么呢？把你指甲中的毒药，渗透到我身体中么？”

    慕翎震惊地看着他，慕泽怎么会发现的？他被关押了几个月，逃过了无数次的排查！

    慕泽淡淡地说：“你忘了，我之前都是和什么人打交道的。”

    赏金猎人，杀手组织。

    就说唐门，还是慕泽一手操控的。

    而且他年幼的时候还中毒过，为了能将毒解了，他这么多年所研究的毒药可不少。

    慕翎想让他放下戒心，却不知道，他对他早就没有心了。

    被慕泽拆穿，他还不承认，只是紧紧地握着自己的手：“慕泽，我知道你怪我，但是你不能这样揣测我！我是真的想和你重修旧好！”

    “慕翎，你比我大了那么多岁，怎么会越来越天真呢。”慕泽仍旧是站在安全的位置，冷冷地看着他，“如果你真的想证明自己，不如把手指放在你口中含一下，看看到底有没有毒？”

    慕翎紧绷的情绪，如同蓄势待发的火山，终于因为慕泽的这一句话，澎湃喷发了。

    他指着慕泽就骂道：“你这个狼心狗肺的！对母妃用刑不说，现在你还想害死我！”

    慕泽冷漠地表示：“不是现在，我早就想让你死了。”

    一句句地，他开始讲述慕翎曾经做过的那些事情：“你挑拨过多少次我和锦玉的关系，我已经不想深究，你还派人刺杀我们两个。咱们反目后，你和柳氏联合，将我骗去西海，然后趁着锦玉出事，皇上身死，在京城中造反，可你若只是单纯地想夺皇位也就罢了，你还要散播谣言，说我并非是皇上的骨肉，说我有心造反。若不是我这么多年来，在百姓中的威望高，可能真的要中了你的诡计。”

    他的话语，像是刀子一样，一下下地割在慕翎的身上。

    让他清楚地认识到，原来那些过往，他从未忘记过。

    也不是他靠卖惨，回忆往事，就能揭过去的。

    慕泽又说：“后来你兵败，逃亡东域，甚至还和敌国连横了，咱们两个的恩怨是小，你可曾想过，如果东域对大周挥兵，多少百姓会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慕泽重重叹气，“哪怕后来有沉俊旭震慑他们，还是有很多的人，因为你而死了。太皇太后是被你逼死的，你手下那些无辜的士兵，是为了保护你而死。你看我的连阳多聪明，多漂亮，难道就不会想起你自己孩子么？”

    想到慕连逸，慕翎的脸色也变了。自从他在东域登基后，对这孩子的关心就越来越少，而且因为宠爱元绣玉，还对慕连逸发火过几次。

    后来元绣玉那个贱|人背叛了他，还拐走了慕连逸。

    慕翎期待地问：“连逸他在东域如何了？元绣玉没有伤害他吧？”

    元锦玉作为一个母亲，此刻也坐不住了，她站起来，眼眸通红地道：“连逸是大周的世子，你说落到他们手中还能有什么好下场？你们被关在天牢中，没人同你们说过吧，连逸的双腿被废了。”

    “什么？”慕翎和柳氏异口同声地问着，表示他们的不相信。

    “连逸现在是他们的质子，东域的局势也很混乱，想要通过这个孩子挑起东域和大周战火的人很多，他自然就成为了牺牲品，如果他身边没人保护，很可能连命都丢了。”

    慕翎刚刚还暴怒的样子，忽然沉浸下来，面色惨白一片。

    慕泽说：“朕护不住自己的孩子，是因为你们的戕害，你们呢？同样也护不住连逸，难道就不羞耻么？现在你还想试图诓骗朕，让朕为你达成什么心愿呢？”

    元锦玉嘲讽地说：“他还能有什么心愿，最想要的不过你身上这龙袍罢了。”

    慕翎听出了元锦玉口中的嘲讽，可是他一个字也不想说。满脑子想象的，都是慕连逸此刻的生活有多凄惨。

第2242章 报仇雪恨

    柳氏已经痛骂出声了：“我早就说，这元绣玉不是个好东西，她可是能把楚王都害了，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你如果当初不贪图她的美色，现在也不会有这个下场。”

    慕翎轻呵一声，看向柳氏：“我什么时候贪图过她的美色？我看中的，是她身后的元清正。不过元清正也是个废物，在东域的时候，他就提出不了什么好策略，现在和元绣玉一起在东域，估计又要做出卖女求荣的事情了。”

    柳氏也痛恨极了元清正，和慕翎一道咒骂着。

    元锦玉极其方反感他们两个讲话，又听慕翎说：“我这辈子唯一贪图的美色，也不是元绣玉。”

    说这话的时候，他是看向元锦玉的，给元锦玉惹得更生气了。

    只见眼前一道白光闪过，连带拔剑声响起，慕泽已经用剑指着慕翎了：“你别以为朕不敢杀你。”

    慕翎因为太生气，现在反而不怕了，看慕泽的时候，都是痛恨和疯狂：“想杀了我？来啊，反正我现在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他张开双手，还往自己的胸膛上拍了拍，砰砰做响，“我烂命一条，你压根就没想让我活着，还妄想我会乞求你不成？”

    慕翎伸手指着慕泽，明明没有武器，却非要做出和慕泽针锋相对的样子来：“在我看来，你就是个可怜虫，一直没从七岁的阴影中走出来，穿上了龙袍，你就是真龙天子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龙，但我知道，你肯定不是。”慕泽把剑往前送了送，吓的慕翎急忙后退。

    纵然动作怂的要命，嘴上却不愿意让慕泽占了便宜：“我就是痛恨你！痛恨父皇小的时候就偏袒你，痛恨你能在南疆挣了将军回来，痛恨元锦玉这样聪慧的女人会爱上你！我还痛恨你和我抢皇位，将我圈禁在这里，折磨我抹煞我！你当初怎么不被毒死呢，就不会有这么多事情了！”

    慕翎幻想着，如果你死了，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肯定都是我的。

    元锦玉怒极反笑：“你别做什么春秋大梦了，就算是没有九哥，你也得不到这皇位。之前九哥不在京城，你不是已经和慕阙争斗过了？被他灰溜溜地赶去了东域，后来为了能赢过九哥，你竟然还和慕阙联手，结果呢？却一场仗都胜不了？可怜了跟着你的那些士兵们，为了你卖命，却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你住嘴！”慕翎已经彻底沉浸在了他的幻想之中，“没有慕泽，你会嫁给我！”

    元锦玉冷冷地笑着，上辈子她可不是被慕翎诓骗了么，但如果这辈子，慕翎就算是把刀比在她的脖子上，她也不可能嫁。

    “你死了这条心吧，我生生世世，都是九哥的人。慕翎，你摸着良心想想，没有九哥的辅佐，你能在这朝堂站住脚？你身边的女人能给你什么，出身低微，所以给你娶的王妃也是小门小户。恐怕在你心中，首选还是元绣玉吧，然后你让我给你当个侧妃？侍妾？慕翎，做人不要太自信了，嫁给九哥，我是名正言顺的宁王妃，如今我是大周的皇后，跟着你，我能有什么？”

    慕翎痛骂元锦玉：“你就是势力！从来都不知道以夫为天！”

    慕泽的剑直接就把牢门给劈开了，哐当一声，柱子从上面掉落，又重重地砸在地上。

    “越说越没谱了是吧？谁给你的胆子，敢妄想我的锦玉？”他缓缓地迈入了牢房中，慕翎吓得不断后腿。

    可是牢房就这么小，很快他的后背就贴在了墙上。

    随即他惊恐地问：“慕泽，你想要做什么？”

    “你觉得我是想做什么？”慕泽的眼中，燃烧着熊熊的怒火。

    他看向柳氏：“拿不出证据来，就把我的身世瞎说一通，怎么，你是想让天下人排斥我这个异类？你也太天真了，你没想过，我今日带来的，都是我的心腹么？”

    从慕泽和元锦玉刚进来到现在，让他们做事情的时候，他们很快就完成，之后便站在阴影中待命。

    对于主子的话，他们表示什么都没听到。

    柳氏的面色一变，没想到慕泽能这样戳穿她。她原本还想阻止慕泽对慕翎下手，现在终于明白，她是阻止不了这个杀神的。

    “至于你，”慕泽又看向慕翎，“说的都是心中真实的想法，你以为会激怒我，让我和锦玉陷于你构建出来的危险中。慕翎，你也同样很天真，你可知道，我从几岁就开始上战场，这些兵法，都是我用烂的了的，我会上你的当？”

    慕泽的剑端得很平：“而且你也太高估自己了，你现在在我心中，连尘埃都不如，我会在意你如何说？”

    慕翎仓皇地摇摇头，不是的，慕泽既然会恨自己，就一定会露出破绽啊。

    “既然我在你心中没有地位，那你就放了我啊！为何还要报复我！”慕翎声嘶力竭地喊着。

    “因为我要你把欠我的，通通还回来。直接砍了你的耳朵怎么样？”

    慕泽说完，慕翎马上用手把耳朵捂住了，“不可以！”他受不了一点声音都听不到的日子！

    谁知道，慕泽竟然把剑对准了他的膝盖，在慕翎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狠狠地划了下去！

    慕翎惨叫一声，直接就摔在了地上，剧痛让他浑身冒出了冷汗，泪水也从眼眶中滑落。

    他的表情很是狰狞，慕泽却仿佛没看到一样，只是提着还在淌血的剑，转头问元锦玉：“怕不怕：”

    元锦玉轻轻地摇摇头：“比这再血腥的场景我也见过，没什么怕的。”

    既然如此，慕泽就不用收敛了。他蹲下来，一把就拽过慕翎的手，把他的手指塞进他伤口那里，狠狠地搅和了一通。

    慕翎更痛了，在地上一直打滚，然后他就察觉到，伤口处不光是痛，还有一种仿佛被千万只蚂蚁啃咬的感觉。

    他把自己的手拿过来，放在胸|前，泪水模糊中，他痛恨地看向慕泽。

    “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他的嘴唇已经是青紫一片，那剧毒快要了他的命。

    但是在他马上咽气的时候，慕泽又给他服用了续命的药。

    然后他冷漠地说：“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就这样死了，这一双腿的账，是我替慕连逸讨的。”

    慕翎太痛苦了，根本就听不到慕泽在说什么，只是断断续续地骂着。

    柳氏没想到慕泽会这样狠心，刚刚她被抽的几鞭子，跟现在的慕翎比起来，真的不算什么。

    她同样难以置信，慕翎的双腿就这么废了？而且慕泽还不准备杀了他，这是要折磨他一辈子啊！

    然后，慕泽转头看向了柳氏。

    “以前天下皆传，朕是修罗将军，心狠手辣，残暴无比，可是朕觉得，同你们比起来，朕已经算是良善了。慕翎还了慕连逸一双腿，你就还朕一双耳朵吧。”

    柳氏惊悚地不断后退，哭求着：“不行，慕泽求求你，我不会武功，也不懂唇语，真是失去了双耳，我就听不见东西了！”

    慕泽却没给柳氏机会，他一只手提着剑，走到柳氏身边，另外一只手则是蓄力，然后直接震在了柳氏的耳朵上。

    他对内力的精准把握，是让元锦玉都叹服的，所以他将柳氏的两只耳朵都震聋了，以后也不可能恢复，却没有伤到她的脑子。

    柳氏只感觉到耳朵嗡鸣一声，一阵剧痛传来，她的世界，就只剩下一片寂静了。

    她好痛好痛，恨不得在地上打滚，可是又想确定，她是否真的听不到了。

    于是她死死地盯着慕泽，刚失去听力，她连自己说话都听不到，还以为是她声音太小，所以一直在拔高声音，震得元锦玉有点耳朵疼

    慕泽站定在柳氏面前，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发疯，随即冷冷地问：“这回你可知道，这么多年，朕过的都是什么样的日子了么？”

    柳氏当然不知道，因为她只能看到慕泽的嘴唇一张一合的，却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柳氏捂着自己的耳朵，极其大声地说：“你一定是只做了口型，没有发出声音来！你是在吓唬我！我的耳朵才没有聋，过一段时间就自己好了！”

    一边喊，她一边感觉到掌心手中有什么粘稠的东西滑过。

    慢慢地把手放在眼前，确定那一抹鲜红是血液的时候，柳氏崩溃地大哭。

    她原本就是跌坐在地上，现在不管不顾地朝着慕泽爬去，抓着他金色龙袍的下摆，不住地哀求着：“老九，母妃的耳朵受伤了，你快点给母妃传太医过来啊！再晚就来不及了！”

    慕泽却在腿上用了力气，将柳氏挣扎开来。柳氏听不到，他也就没再说话。

    走出了牢房，里面的慕翎和柳氏，还在不断哭喊着，那声音混合在一起，听的阵阵渗人。

    元锦玉心说，幸好已经让连阳出去了，这场景，他看到后，晚上一定会做噩梦的。

    慕泽站定在元锦玉身边，背对着慕翎和柳氏：“传朕的旨意，将他们带出天牢，念在亲情一场，给他们安置在宅子中，朕会派人养着他们。”

第2243章 痛打柳氏

    天牢中一片凄惨，元锦玉和慕泽已经不准备再留。

    慕泽金口玉言，吩咐下去的时候，自然会有人为他办到，他带着元锦玉离开天牢，重见太阳的时候，齐齐呼出一口气。

    然后两个人对视一眼，可能是心有灵犀，皆笑了出来。

    元锦玉还同慕泽道：“审讯他们一次，真是太费心情了，希望以后不用处理这种事情了。”

    “你累了，就都交给我。”慕泽微微笑着。

    元锦玉没回头再看天牢，感慨着：“也幸好没把他们叫到御书房去，不然你以后处理公务，会时常想起他们吧。”

    主动握住慕泽的手，像是在给他力量。

    九哥强大，已经不用她多说什么，她的陪伴，就是让他最高兴的事了。

    慕连阳也被带了过来，他都等着急了呢，离很远就兴冲冲地叫了一声：“父皇，母后！”

    元锦玉弯腰，对他伸出另外一只手：“宝宝跑慢点，地上滑。”

    下了一整天的雪，鞋子踩在地上，都能穿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慕连阳现在跑步已经很稳当了，小小团团的身子，没多久就来到元锦玉面前，捏着她的手心，撒娇卖萌地笑着。

    于是元锦玉在中间，她心爱的一大一小牵着她往回走。

    慕连阳仰头，好奇地问元锦玉：“那个坏奶奶还有坏叔叔怎么样了呀？”

    元锦玉道：“坏奶奶失去了双耳，坏叔叔失去了双腿。”

    慕连阳点点头，好像半点都不意外。元锦玉问：“宝宝怕么？”

    “不怕呀。”慕连阳走路的时候，还一蹦一蹦的，“宝宝又没犯错。”

    “嗯，他们犯了错，就要承担后果，所以连阳，做事之前一定要三思，想想失败了，你是否有承受后果的能力。”

    慕连阳认真地点头：“儿臣知道了。”

    只有足够强大，才有犯错的资本。

    自从慕泽回京后，三十就跟在他身边伺候，望着前面的三个身影，三十也陷入沉思之中。

    皇上和皇后娘娘果然不像是常人，教育孩子的观念，都和其他的父母不一样。

    他们并不是鼓励慕连阳犯错，也不会一味地和他强调，犯错会受到什么惩罚。

    他们给慕连阳的心中，栽下了一抹谨慎，时刻警示着他，这比吓唬他一万句都要管用。

    慕泽和元锦玉回宫后，又拟了一道圣旨，将对慕翎和柳氏的处置方法，公之于众。

    百姓们可都翘首盼望着呢，想着慕翎应该要被问斩了吧，谁知道慕泽竟然顾及兄弟之情，只是把他圈禁在了宅子中，还要派人照顾他。

    柳氏和慕翎作恶多端，身上又背负了那么多条人命，死上一万次都不为过。

    没想到，被百姓猜忌最深的慕泽，才是真仁爱之人啊。

    一时之间，歌颂慕泽的百姓更多了。

    慕泽还趁机昭告天下，表明只要慕阙能主动回京自首，他肯定也会像是对待慕翎一样对待他。

    百姓们这些时日聚集在一起，都在讨论这慕泽的决定。

    “慕翎和慕阙作恶多端，皇上却念着骨肉亲情，饶了他们一命，他们也是幸运。”

    “前些日子，章大人带着其他朝臣，还逼迫皇上退位，要拥护慕林当这个皇上，如果是其他人，肯定会猜忌凌王殿下，但你们猜怎么着？皇上在朝臣面前表示，他相信凌王殿下！”

    “皇上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啊，世间有多少人能像他一般？”

    “咱们的皇上真是深明大义，让我等钦佩啊。”

    过了许多日子，消息传到了大周的一个偏远小镇上。慕泽这是下决心要让消息传到慕阙的耳中，镇子上都张贴了圣旨。

    而乔装过的慕阙，在公布栏旁边站了许久，双拳紧握，恨不得现在就把这皇榜给撕下来。

    慕泽，你还真是唱的一手好戏，你明知道我不可能回去，说出这样冠冕堂皇的理由，是为了让百姓信服你吧？

    慕阙学着忍耐，转身离开，可是回到自己的住处，他找了纸张出来，狠狠地撕扯着泄愤，就像是在撕那皇榜一样。

    他也不相信，慕翎会是什么好下场，刚好给他打听消息的人，将书信秘密地传了过来。

    慕翎拆开看过后，冷笑出声。

    一个断了腿，一个聋了，慕泽真敢说，他会给自己一个好下场？

    慕翎离开了暗无天日的天牢，可是他在宅子中的日子，过得也并不舒心。

    原因就是他的双腿，再也没有痊愈的可能了。

    他每天只能坐在椅子上，看外面日升日落。

    他情绪非常暴躁，总是和他伺候他的人发火，一次两次，那些下人还不会同他计较，但次数多了，也就没人忍耐了。

    这次他又摔了一套茶具，负责打扫房间的小厮冷冷地说：“慕翎，既然你不愿意喝水，那你就渴着吧。”

    慕翎恶狠狠地骂着：“我要见慕泽！你去把慕泽给我找来！”

    小厮笑意更深：“我们只是个小奴仆，哪能见得到皇上呢？你也就别妄想了，你的身份也不比我们高贵多少。皇上把你安置在宅子中，可没给你什么王位爵位，说白了，你就是个庶民。”

    慕翎崩溃地大喊：“你这个下人胡说八道什么！我就算当不成皇帝，还是大周的王爷！”

    “我看您不光是腿断了，脑子也傻了，你可曾听谁叫过一声殿下？”小厮扣了扣耳朵，慢悠悠地说，“小的总觉得你精力旺盛，不想喝水，今天我晚饭也就别吃了。”

    还没等慕翎说什么，小厮转身就离开了，连地上的碎瓷片都没有收拾。

    慕翎气的跳脚，可他的双腿完全失去知觉，他更崩溃了。

    “你给本王回来啊！”

    晚上小厮确实没给慕翎送饭，第二天仍旧是没人来。

    慕翎就这么在椅子上坐了一天一夜，他双腿不方便，连自己出恭都办不到，加上又饿又渴，过的简直比坐囚车从东域来京城还要狼狈。

    第三天，小厮刚一打开门，就闻到了屋中的酸臭味。

    他一边捂着鼻子，一边皱眉说：“哎呀，昨天也忘了来伺候你了，不过我想你应该不想看到我吧？要不我今天也别来？”

    慕翎终于意识到，在这里，没有一个人真正地把他当主子，他要夹起尾巴，才能做人。

    于是他低下了他那高贵头颅：“给我收拾一下。”

    小厮走过来，看到了他椅子上的那一滩滩污渍，真是快吐出来了。

    谁能想到，当初那样意气风发的瑞王殿下，现在会活得连一只狗都不如呢。

    皇上不杀他，却要用这样的方式，折磨他一辈子。

    把他的雄心壮志，一点点地消磨干净，让他活成一幅行尸走肉。

    小厮最后还是给慕翎清理了，全程慕翎一句话也没说，小厮又让收拾了房间，给慕翎送了饭菜。

    这一次，慕翎不敢再摔任何东西了，干巴巴地吃着东西，等吃完后才问他：“我以后能和柳氏一起吃饭么？”

    小厮笑得和煦，好像多喜欢慕翎似的：“当然可以啊，不过她的情绪可不像是你这样稳定，你想好了？”

    慕翎点点头。

    再次见到柳氏，他才知道，柳氏的情绪哪里是不稳定，简直糟透了。

    她这几天可能太想证明她自己没聋，一直在大喊大叫，嗓子就伤了，说话声音嘶哑得很。

    而且她每次说话，都非常用力，听的慕翎一阵心烦。

    柳氏一坐下，就和慕翎吐口水：“我怎么能听不到了呢？为什么没有大夫来给我看看？”

    不光是声音，有些字的发音，她都咬不准了，渐渐地，恐怕他都听不懂柳氏说话了。

    慕翎又想起了慕泽双耳没恢复时的样子，他虽然话不多，但是每一个字都音都咬得很准，音量也不大，只要让他看着口型，他就知道你在说什么。

    无疑，和慕泽讲话，是一件比较让人觉得开心的事情。

    柳氏完全不一样，她没有慕泽的韧性，只知道干着急，却不知道却学唇语，整天吵着让下人给她准备纸笔，她要写字和人交流。

    如今见慕翎不吭声，柳氏也收敛了一些，就在纸上鞋子：“我现在的声音是不是很难听？”

    慕翎淡淡地摇头。柳氏又写：“那你怎么不和我讲话？”

    他说：“不想。”

    柳氏看明白了他的口型，一下子就怒了：“你是我的儿子！连你都不和我说话，谁能？”

    慕翎失去双腿，已经更心烦了，拍着桌子之示意她坐好：“马上就要开饭了，你是希望以后都没吃的东西么？”

    他说的很快，柳氏根本就没看清楚，只是在桌子边上闹。

    慕翎对她的那点耐心也消融了，找来小厮：“你把她领走吧，我以后也不想看到她。”

    从她坐下来到现在，一句都没关心过他的腿，慕翎心灰意冷了。

    果然，孩子对于她来说是什么？难道只是为她挣名挣利？

    柳氏察觉到了慕翎的意思，却不肯轻易离开：“慕翎！你不能这样对我！你难道不应该孝敬我么？哼，等以后慕泽回心转意了，我就跟着他进宫，不留在这里看你脸色。”

第2244章 你行不行

    这话触动了慕翎身体中的逆鳞，他狠狠地拍着桌子，直接拎着柳氏的衣摆，给她往门外赶：“是，现在在你眼中，就只有慕泽一个孩子，你是想进宫，可是人家承认你么？死心吧，你的双耳都残疾了，难道不是警示？”

    柳氏没想到慕翎会这样粗暴地对待她，马上窜起来，要和慕翎动手：“你这个瘸子，还真的以为我会怕了你不成！”

    慕翎的眼睛猛地变红，死死地盯着柳氏：“你说谁是瘸子？”

    柳氏听不见，也没注意过慕翎的口型，还在乱蹦：“死瘸子！一点用都没有！”

    慕翎忍无可忍，抓着柳氏地衣服，让她踉跄坐在地上，一巴掌对着她的脸就摔了过去。

    柳氏被打懵了，倒在地上的时候，还满脸的不可置信。

    慕翎这段时间一直在压抑，于是他就爆发了，这一巴掌，显然不能让他解气，于是他揪着柳氏的衣领，左右开弓，一边打还一边骂：“你倒是说啊！谁是瘸子？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打瘸了！”

    柳氏眼前都在冒金星了，双颊肿得很高，口中也流着鲜血。

    她好痛，就哀声求饶：“慕翎我错了，你不要打我！”

    慕翎才不管她如何说，猛兽出笼，必须要见血才能平复。

    后来是小厮看柳氏已经奄奄一息了，这才把两个人拽开了。

    慕翎剧烈地喘息着，双手都在疼。他吩咐小厮：“把柳氏带走，我以后再也不想看到她。”

    小厮很是遗憾地说：“慕翎，这可由不得你啊，既然你都提出了要和柳氏一起用膳，以后的饭点，我也会把她带来的。”

    慕翎很想指着这小厮痛骂，到底谁才是主子？可是他不敢。

    许久后，他想清楚了一件什么事，竟然阴寒地笑了：“行，你带来吧。”

    就这么一次，柳氏就被慕翎打怕了，可是她不来到这，又没有饭可以吃。

    她不吵着让慕翎陪她讲话，也不吵着进宫了，奈何慕翎总来找她的麻烦。

    稍微有让慕翎不顺心的，她就会被毒打一番。

    渐渐地，她身上都是伤，眼神都麻木了。

    这次吃饭的时候，慕翎又对她不满意起来，伸手要来抓她。

    柳氏早就防着他呢，躲开后，跑去了墙角。

    那里距离慕翎非常远，她瑟瑟发抖，不住地摇头：“慕翎，我真的知道错了，你不要再打我了。”

    因为还是控制不好音量，她说话的时候，声音一阵低一阵高的，听的慕翎很是心烦。

    他便恶狠狠地说：“都已经聋了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还是说不明白话？你再用这样的语气，我还会狠狠地打你！现在，过来！”

    柳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慕翎你不能对我动手，我是你的母亲啊！”

    “母亲？你也配？从小到大，你都是在拖我的后腿，可曾为我做过什么？如果不是因为你给慕泽下毒，我会被他废了双腿？所以这一切，都是你的错！”

    柳氏不知道慕翎在讲什么，她只是无助地哭着。

    她不想再来到这里吃饭了，慕翎只要不开口说他用好了，下人就不会放她离开。

    “过来！”这次慕翎的口型，她看懂了。

    柳氏还是不住地摇头，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我不能去……”去了真的会被打死的。

    “你来不来？”慕翎顺手抄起桌子上的一个碗，就要往柳氏的身上丢。

    一直都在撞死的小厮适时开口：“这个碗要是摔了，你就再饿一天。”

    慕翎很气，但最终还是要乖乖地把碗放下。

    淑妃松了一口气，眼泪汪汪地看着慕翎。

    他已经绝望了，加上痛恨柳氏，所以她的眼泪对他来说，半点用都没有。

    恐吓了她恨不得两个时辰，柳氏才身心疲惫地回到她的房间。

    这样暗无天日的生活，她真的是不想过了，到底怎么样才能解脱？

    慕翎和柳氏虽然不会在元锦玉面前出现了，但是璃潇隔三差五，还是会和元锦玉禀告一下那两个的近况。

    得知慕翎竟然每天都动手打柳氏的时候，元锦玉心中对他的鄙夷之情就更重一层。

    “两个疯子凑在一起过一辈子，才是对他们最大的惩罚了。”璃潇淡淡地说。

    “是的。”元锦玉的目光投向远处，“这事就不要让九哥知道了。”

    家人就算是断绝了关系，也还是家人，九哥都够恶心他们了。

    “属下明白。”璃潇应下，然后他提起了宋叶和林林，“这段日子，他们都在自己的院子中思过，不过属下没去看过他们。”

    “说好的三个月，可真正让他们冲破心中的枷锁，不知道要多少日子。本宫累了，也没力气安慰他们了，但他们相处在一起，想必也会互相取暖的。”

    “属下听闻，林林已经在让她的下属整理她的财产了。”

    元锦玉一愣：“这是决心要嫁人了？”

    “可能是。”

    “我可真是恭喜她，收心了。”

    林林只是在和宋叶生活在一起后，重新审视了他们的关系。

    他和自己的年纪都不小，也没什么不良嗜好，唯一一次去花楼，还是因为伤心过度，喝多了酒。

    到这里后，宋叶就安排了其他的房间给她住，林林不愿意，想着他也太死板了。

    但后来她暗示几次，他都仿佛听不懂似的。

    这次用过晚饭，洗漱后，林林穿着中衣，躺在床上思索了一会儿。

    终于，她站了起来，只批了一件外袍，就来到了宋叶的房间外。

    叩叩叩，门口有声音响起。

    宋叶站起来问：“是谁？”

    “我。”林林淡淡地说。

    宋叶微微愣住：“都这么晚了，有什么事，你明日再同我说吧。”

    “你再不开门，我就要冻死在这里了。”

    宋叶登时紧张起来，跑过去把门打开，一看到林林的穿着，就火了。

    他直接把林林拽进了房间中，关上门呵斥她：“大冬天的，你穿这么少，是真的不怕冷？”

    林林悠悠说：“我懒得穿，反正也得脱。”

    宋叶还没弄明白她是什么意思，结果就见林林先把外袍脱掉，又把身上的中衣给褪了，上半身就只剩下一件肚兜。

    她伸手又要去脱裤子，宋叶马上抓住她，眼神慌乱，都不知道该往什么地方放了。

    手忙脚乱地把自己的外衫脱下来，给林林披上了，他连指责都说的心不在焉：“你是要做什么！”

    “你说我大晚上的来，是要做什么？宋叶，你到底是不是个男人，我都送过来了，你还不要？”

    林林的口气暗含鄙夷和失望，给宋叶说的一愣一愣的。

    “咱们现在还在思过！哪能像幽会过日子一样？”

    “怎么就不能了？来到这里后，我一步都没迈出过这院子，再说了，皇后娘娘也没说，我不能找男人快活。”

    林林的话，简直让宋叶叹为观止，他想了半天，才找出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林林，我对你是认真的，我想求娶你，让你当我的妻子……”

    “嗯嗯，我知道了，那咱们现在可以睡了么？”林林盯着他的眼睛，给他看得心中发毛，“你敢看着我说，你一点都不想要我么？”

    宋叶沉默了，任哪个男人看到想娶的女人，单薄地裹着自己的外套，都不可能太淡定。

    林林伸手，搂住了宋叶的脖子，在他的嘴唇边上轻轻哈气。

    因为刚才他只是把衣服披在她的肩头，所以直接就被林林给掀开了。

    如今她洁白如玉的身子，就这样明晃晃地出现在他的面前，让他想起了冬日的冰雪，晶莹剔透。

    林林更像是个冰雪化成的妖精，可以魅惑人心。

    一颦一笑，皆为风情。

    “左右咱们都有夫妻之实了，以后也会成亲，早一点睡在一起有什么？哥哥，人生苦短，要及时行乐啊！”

    都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宋叶要是再无动于衷，那可真是不正常了。

    他狠狠地咬了咬牙，一把将林林拦腰抱在怀中，给她摁在了床上。

    然后他黑漆漆地眸子盯着她：“妖精，你快要把我逼疯了。”

    林林咯咯地笑了起来，宋叶索性亲吻住她嫣红的小嘴，将她的声音都堵绝了回去。

    虽然动作有点粗暴，但林林喜欢这样的他，仰着脖子承受着，小舌头像是一只滑溜溜的小鱼一样，在他的口中不断起舞。

    宋叶一手捧着她的后脑，一手捧着她的腰，把她的身体狠狠地摁在他的怀中。

    担心太长时间没做这种事，太着急会伤到他，他迟迟都不进去。

    但林林的身体是天生的敏感，早就渴望他到骨子都疼了，扯着他的裤子，不满意地骂着他：“你行不行？还能不能进来了？”

    着急之下，她还捏了一把他的火热，宋叶直接倒吸了一口冷气。

    得，她都已经说可以了，那自己真的不用太怜惜了。

    分开她的腿，一个用力，就置身于其中，转瞬就剧烈地动作起来。

    “我行不行，你一会儿就知道了。”

    ……

    第二天快中午，林林浑身酸痛地醒来，懒洋洋地躺在床上，不愿意起床。

    她的承认，他太用力的时候，她是有些承受不住，但是给她带来的蚀骨快感，也是毋庸置疑的。

    她舔了舔嘴唇，觉得这感觉真神奇。她以前从不渴求任何男人的身体，只追求自己快乐。

    现在她觉得，宋叶非常美味，让她尝了还想再尝。

第2245章 她的诱惑

    水乳交融的曼妙，只有身处其中才能体会。宋叶对林林的诱惑力是致命的，但反过来，也从未有任何一个女人，能让宋叶感觉如此满足。

    他看得出来林林眼中那越加迷醉的神情，同样让他的心房也柔软起来。

    和林林在一起的时候，他可以不用去想以前的过错，不用去想未来，只要享受当下就好。

    林林说的没错，有的时候，他真是个懦夫，明明渴望，却不敢往前迈一步。

    林林仿佛就是冲破了这世俗礼教的星星，光辉如同穿透云层雾霭，直射在他的心上。

    宋叶枯燥的生命，就此被染上了名叫林林的清辉，再难以洗净。

    自从那天晚上后，林林顺理成章地住在了宋叶的房间中，他也再也没有提过将林林送走的事情。

    和宋叶相处，林林一直都很轻松，他这房间中的摆设，她可以随便动用，心血来潮，还会支使宋叶为她做点什么，俨然女主人的模样。

    宋叶也喜欢宠着她，在他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她想要什么，他都会给她求来。

    起初宋叶是担心宫中的人会插手他们两个的事情，比如他们明明就在闭门思过，现在却好像是在过柔情蜜意的日子。

    他清楚慕泽和元锦玉的势力是有多庞大，他们两个的事情，绝对瞒不过主子。

    但是宫里却始终都没有消息传来，仿佛那两个人，真的忘却了他们两个。

    宋叶在松口气的同时，也莫名有点伤感。

    林林看起来一直没心没肺的，可是渐渐和她相处久了，宋叶察觉到，那不过是她的伪装罢了。

    把自己真正的心，伪装在身躯之中，笑脸对人。

    只是嘴角勾着，眼神却是冷的。

    他认识到，自己或许从未走进过林林的心中，没人知道那里面是什么样的。

    他们的开始，只是因为针锋相对，然后她对有了兴趣。后来她沉浸在和自己相处的快乐中，宋叶有点担心地想，要是哪天这快乐没有了，是不是就要分开了？

    要是往常，他肯定患得患失，把林林看得紧紧的。

    但是这女人就是有一种魔力，把身边的人，同化成和她一样。

    所以宋叶纵然担心，却没有去克制林林。享受当下，是这三个月，林林给他上过的最深刻的一课。

    不能因为以后可能会分开，现在就不去开始。真心相爱一天，那么一天就不算是白过。

    哪怕有天真的不能再见，想到这段回忆，也不会有遗憾。

    林林就是这样柔软，也这样勇敢。

    有天宋叶问起了林林所在花楼的情况，那些姑娘是否有不愿意的？

    林林摇了摇头：“没有，我的花楼从来都不逼迫任何人。”

    宋叶有些吃惊，原来她竟然是这样的人？

    林林瞪了他一眼：“你是不是觉得我怎么会这样高尚？”

    宋叶急忙摆手：“不是，我只是不了解你们这一行。”

    林林轻哼，心想，还死不承认。不过她也没想和宋叶计较就是了，一边沏茶，一边用手轻轻地理顺她的头发：“不过你有一点想对了，我确实不高尚。”

    随即，林林就讲起了过往：“我不逼迫，但是我引诱。这世道太乱了，总是有家中养不起女儿，或者是被主人家发卖到我这的。大多数的姑娘一开始都很害怕，也把我当成是洪水猛兽。”

    “但是你看我，”林林抬头，看向宋叶，脸上那妖媚的表情忽然就变得温婉可人，给宋叶都看愣了。她再轻轻一笑，风范和气度，都不输给世家千金。林林继续道，“我用这样的姿态，很容易让人放下戒心来。”

    宋叶下意识地点头，如果当初林林是用这种表情和语气同自己说，她要到军营中找男人，自己可能……还是会阻止她，但是不会对她产生什么坏印象了。

    “我先做出知心姐姐的模样，让她们对我产生好感，然后我告诉她们，你们在花楼中，不需要去伺候客人，但是毕竟被卖进来了，当个丫鬟总是可以的吧。起初她们只是接引客人，做了一段时间后，我又说，那不妨开始端茶倒水吧，活差不多，还能赚多一些的钱。”

    “她们权衡之下，都会答应我。端茶倒水一段时间，我说不妨进去陪陪客人吧，只是坐着说说话，斟斟酒，客人高兴了，就会打赏你银钱的。”

    “之后的事情你应该能想到了吧？她们起先斟酒，后来就接受了被客人摸上两把，反正摸一摸她们还是纯真的。楼中陪客人们休息的姐姐赚的更多，活的更开心，也更漂亮，当她们经受不住诱惑的时候就会想，我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了，那不妨再往前走一步，反正有大把钱财和时光。”

    宋叶凝视着林林，再一次刷新了对她的认识。能说林林自私么？不，他从来都不这么认为。

    一开始，林林就给了她们很多个选择，是他们一步步地成为了花楼的女人。

    而且这样下来，她们不光不会怨林林，更感激她带给她们的好日子。

    在家中的时候，她们可能是被人嫌弃的女儿，在主人家的时候，她们是最低等的奴仆。

    但是在这花楼中，她们却是被人捧着宠着的，可以整日过着纸醉金迷的日子。

    加上林林的想法，也同这世间大多数女子太不一样了。

    凭什么只准男人左右拥抱，她们难道就不能睡遍天下美男了？在林林看来，这种事，她可一点都不吃亏呢。

    “我花楼中的姑娘，是可以自己挑选客人的。她们看中了谁，陪一段时间，不喜欢了再直接踹掉，所以宋叶你说，到底是谁更可悲一些？”

    宋叶想了半天，才摇了摇头：“没有什么可悲不可悲的，都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个人选择罢了。”

    林林欣赏地笑了笑，这些话，她很少会和其他人讲，因为在正常人的角度看，如果没有自己最开始的引诱，花楼中肯定不会多出那么多无辜的姑娘。

    但林林很想问，她是强迫谁了？这些女子给自己攒够了赎身钱，想要离开，她随时都能放人。

    送来她那里的姑娘不断，她还是京城的花魁，没什么可留恋的。

    但是如今在楼中，很多的姑娘腰包都是鼓鼓的，却从未提过要离开，为什么？因为她们在这里开心快乐，有钱花，有男人陪着，谁还要受世俗的指指点点？

    林林若不是遇到了宋叶这样一个男人，肯定也不会萌生要成亲的念头的。

    好在宋叶没有让她失望，他看出了他的理解，这一点，让林林在在心中又给他加分了。

    宋叶或许是担心被再一次拒绝，一直都没和林林提过成亲的事，不过他那已经把一切都摊开给林林看的架势，他们也就只剩下一个成亲仪式，或者说一个名分了。

    他说了那番话，林林久久都没再开口，她给宋叶倒了一杯茶。

    宋叶是有点慌的，和林林解释着：“我真的不是在恭维你，我说的都是我的心里话。”

    林林忽然就笑了，她走到他身边，慢慢地跪坐在旁边，然后伸手抱住了他。

    宋叶的身材很高大，她这样都抱不拢他，姿势也很怪。

    但是林林非常喜欢，就像是在床上，她也喜欢上位，似乎能主导宋叶一样。

    她软呼呼地和宋叶说：“三个月的禁闭怎么还不过去呀，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和你成亲了。”

    宋叶身子一顿，许久都没反应过来林林在说什么。

    林林已经在憧憬以后的日子了，她既然成为了宋叶的妻子，只要他不背叛自己，不辜负自己，她就一定不会离开他。

    她不会再伺候什么其他的人，不会想着游戏花丛，若是不能重回玉煞的顶端，她就老老实实地看着她的花楼。

    唉，虽然她也算是了解主子了，主子可不要杀她灭口啊，毕竟她知道那么多的事情。

    宋叶一直都没吭声，林林笑着问他：“怎么了？是太激动了，说不出话来了？”

    他动了动胳膊，摆脱林林的钳制，然后张开双手，把她抱在了怀中。

    “嗯，太激动了，不知道说点什么才能表达此刻的心情。“

    “那就说点好听的啊。”林林柔柔地笑着，用鼻尖在他的胸膛中蹭啊蹭的。

    宋叶将头埋在她脖颈处，那里有这淡淡的馨香，和她妖媚的面容不一样，很清爽，让人闻了就心旷神怡。

    “林林，我会好好照顾你。”

    她笑出声来，好吧，这也算是一句好话了。

    她明白的，他一直都在等她松口，明明从他们第一次睡在一起，到现在，也没多长时间，怎么好像已经过去了半辈子那么长呢。

    是不是因为天生太契合了，是不是半辈子的寂寥，都是在为等这样一个理解自己，忠于自己的人出现。

    军人的天性，此刻在宋叶的身上显露无疑，他有力地说：“林林，我永远都不会背叛你。”

    “嗯，接着说。”甜言蜜语，她听过太多了，那么多华丽的辞藻堆砌在一起，却没有宋叶的两句话来的有力。

    最终，宋叶做出了一辈子的承诺：“如果有天你厌了我，倦了我，我会放手，让你自由飞翔。”

第2247章 吃烤地瓜

    元翠玉这几年成熟了不少，一方面是年纪大了，另外一方面嘛，是和李豫相处多了。

    她看着窗外，感慨道：“既为君主，不光是要力克群雄，还要让手下的人臣服，而这两点，非自身强大不能办到。锦州同连阳现在学的东西可能还一样，但慢慢的，连阳就要学习为君之道，锦州则是为臣之道。锦州这一生，都是注定要辅佐连阳的。”

    她慢慢将目光收回来：“我要他对连阳绝对的忠心。”

    元锦玉颇为动容地看着元翠玉，这个姐姐，真的成长了。

    “谢谢你这样想。”

    元翠玉失笑，之前那严肃的气氛，荡然无存：“有什么可感谢的，这不是应该的事情么。”

    慕连阳这会儿和李锦州堆雪人正专心呢，转头一看，母后和翠玉姨姨都在看着他们，豁，她们怀中还抱着两个弟弟！

    于是慕连阳更来劲儿了，一定要好好表现。

    他和慕连阳忙活了一个多时辰，一共堆了五个雪人，三个身子稍微大一点，另外三个小一点。

    虽然都是雪球摞列起来的，但当给雪人装点上嘴巴眼睛后，看着还是挺和谐的。

    那三个大雪人在一起，和另外两个小雪人有一点距离。

    慕连阳还准备了三个小帽子，两个深颜色的，一个暖色的。

    等他给雪人戴上后，元锦玉就明白了，那三个雪人，应该就是他，李锦州和灵念天的。

    至于另外两个小的，难道是她怀中这小家伙？

    把三娃四娃放下，元锦玉站在窗边叫两个孩子：“外面冷，进屋来暖和一下。”

    他们应了一声，拍拍身上的雪，就往这边跑。

    鞋子上也沾了雪，在门口，有宫女上前，替他们把鞋子脱下来，换上了干净的。

    两个孩子的手套也摘下来了，被递给了银杏，然后他们一起跑到炭火盆边，一人搬了个小凳子，坐下来烤火。

    慕连阳的小手一直在翻啊翻的，元锦玉看他专心得很，就问他：“你在想什么呢？”

    他很认真地回答：“母后，要是这炭火用来烤地瓜的话，会不会很好吃呀？”

    李锦州吃过烤土豆，还是元翠玉给他弄的，他一直盼望着才吃呢。

    于是他马上接话：“那咱们来试试吧！”

    周围有这么多人看着，元锦玉也不担心危险，只是没答应让两个孩子玩火。

    找了伺候的人，从小厨房中取了土豆和地瓜，让他们架起来，放在火上烤着。

    两个孩子都稍微离远了些，但是看得目不转睛的。

    元锦玉和元翠玉说：“说起烤东西，九哥的手艺是一绝。”

    元翠玉“哦？”了一声，“不知道连阳遗传到了没有？”

    “哈哈，他能遗传什么，他就是个小吃货。”

    别看慕连阳专注，实际上，他还是支棱着耳朵在听她们两个讲话的，闻言马上说：“我不是吃货！宝宝要吃饱饱，才有力气给天天姐姐画画！”

    元锦玉急忙点头：“嗯嗯，宝宝最厉害了。”

    没用多长时间，大殿中就飘散出了烤地瓜和烤土豆的香气，元锦玉原本不饿的，闻到后，都觉得想吃东西了。

    元翠玉更不用说，她之前就是在看热闹，结果现在这两个孩子跟小饿狼似的，直勾勾地盯着炭火盆看，不住地问什么时候能好，勾的元翠玉都想尝尝了。

    元锦玉担心他们摔了碗，就一个人准备了一个小铁碗，他们拿着短短的筷子，捧着小碗，如果不穿锦衣华服，就冲这样子，恐怕都会被当成是小要饭的。

    有了这想法，元翠玉就忍不住笑了出来。

    慕泽走进来时，最先听到的就是元锦玉的笑声，然后他闻了两下问：“你在给孩子们烤地瓜？”

    “是啊，连阳提议的。”元锦玉站起来，迎接出去，元翠玉和其他两个孩子，都要给慕泽行礼，被他阻止了，“不用多礼了。”

    慕泽笑着摇摇头，这炭火盘啊，还真是被利用个彻底。

    关键那味道太香了，床上还躺着两个小馋虫呢，都在嗷嗷地要吃。

    现在他们能吃一点软乎的东西了，但是在元锦玉的记忆中，他们都是最喜欢喝奶水的，还没这样期待过其他的。

    慕连阳听说不用行礼，就重新坐了回去，然后不耐其烦地一遍遍问：“还要多长时间啊。”

    烤个地瓜而已，给那小太监急得是满头大汗，生怕烤不好，让太子殿下不开心了。

    回话的时候，他不住地弯腰：“您再等等，马上就能好了。”

    在这种期待的心情下，第一个地瓜被从画中翻出来，小太监一掰两半，分别给了慕连阳和李锦州的时候，可想而知，他们是有多高兴。

    两个孩子都双手捧着小碗，接过来后，迫不及待地先闻了一下。

    地瓜的表面已经被烤糊了，但是里面是黄橙橙的，正散发着香气。

    闻过后，他们没着急吃，而是捧着小碗，来到了各自的娘亲身边。

    慕连阳先孝敬地说：“母后，您先尝尝。”

    这孩子自小就很知道惦记父母，元锦玉虽然不贪他那点东西，但是这份心情，她希望慕连阳能一直保持下去。

    于是慕连阳给她的东西，她都会象征性地吃上一小口。至于慕连阳给九哥递过去的时候，他都是拒绝的。

    元锦玉知道九哥怎么想的，无非他是个大男人，怎么能抢小孩子这点口粮。

    她和他说过几次呢，你要是一直都不要，以后连阳可能就不会惦记你，不给你吃了。

    慕泽似乎一点都不在乎，元锦玉也就不讲了。

    今日他破了例，和元锦玉一样，都在上面轻轻地咬了一口，还是对着元锦玉的牙印咬下去的。

    一边咀嚼，他一边看向元锦玉，笑意吟吟地：“是挺香挺甜的。”

    元锦玉转过头，表示真的是没眼看了。

    元翠玉也吃了李锦州的地瓜一口，转眼就看到慕泽和元锦玉在秀恩爱，她表示有点心塞啊。

    我的豫哥哥呢？我的豫哥哥怎么没和我一起进宫啊？

    大人们都是象征性地吃了一点，就不肯再动了，两个孩子就信以为真，然后把剩下的吃掉了。

    如果是慕连阳一个人，吃东西可能还没真香，有其他孩子抢着吃，真是担心不够呀，于是吃的还比之前快了。

    三娃和四娃还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呢，但不管怎么使劲儿都不行。

    哎呀好气呀，这两个哥哥把我们都给忘啦。

    李锦州和慕连阳当然没忘记他们，是这地瓜太烫了啊，他们都要吹了又吹才能吃，等凉了一些后，他们挑了最甜的地瓜瓤，喂给了两个娃娃。

    他们抿抿嘴，吃的也特别香，等吃完后，像是嗷嗷待哺的小燕子，一直张着嘴，表示他们还要。

    于是四个孩子分了两个地瓜，元锦玉见慕连阳还要再喂，同他说：“两个弟弟不能吃了，你们吃。”

    不光是有地瓜，还有烤土豆呢，烤土豆也超级香的，和地瓜是两个味道。

    从厨房带过来的土豆都不大，李锦州和慕连阳一人一个，送去给家长品尝，但是被大人们婉拒了。

    那个烤东西的小太监，还从他的口袋中翻出了一小包酱料，恭敬地和慕连阳说：“这是小的特意配的，蘸上烤土豆吃，特别美味，太子殿下要不要尝尝？”

    慕连阳登时来了兴趣，元锦玉先是派银杏去验毒，确定只是厨房中最普通的酱料外，就放心了。

    慕连阳先是用小手把土豆掰开，登时冒出了一股白色的热气，然后他用筷子蘸了一点酱料，涂抹在土豆上，再一口咬下……嗷嗷嗷，真是好吃的舌头都要掉啦。

    两个孩子像是发现了什么新玩具一样，你一口我一口的，还不忘交流一下感想，很快就把土豆给吃光光了。

    元锦玉还和慕泽说：“要不晚上让御膳房做点烤土豆？我怎么觉得这两个孩子吃的这么香呢。”

    慕泽平常总担心元锦玉没胃口，今天元锦玉的话，正中下下怀：“好，我吩咐下去。”

    距离晚膳还有一段时间，李锦州和慕连阳让银杏准备了纸笔，他们要对着外面的雪人作画啦。

    这么小的孩子，当然还没好好学习过怎么画，所以一笔一划，都透出童真童趣来。

    等画好，元锦玉勉强能看出来，上面是有五个雪人。

    慕连阳要给灵念天写信，有些字不会的，还会请教一下李锦州。

    也就是这个时候，李锦州才恍然地想，原来还真的有太子殿下不会的啊。

    写好了，晾干，两个孩子亲手把信封起来，慕连阳期待无比地说：“天天姐姐看了信，说不定会非常想回来的呢。”

    元翠玉晚上留下和他们一起用膳了，主子们每天多吃了两口什么东西，御膳房的人都知道。

    他们准备饭菜，都是非常用心的，有些甚至要十天半个月之前，就要开始搜集材料了。

    谁知道，今天主子们吃最多的，竟然是烤土豆？是他们想象中的那个烤土豆吧？

    问了御厨，那人道：“我就是很简单地把土豆给烤熟了啊，皇上不就是这么吩咐的么？”

    众人很是不解，既然不是烤土豆有多特别，就是主子们特意的喽？

第2248章 甜蜜枷锁

    是不是大周今年经济萧条，不少地方的百姓吃不饱穿不暖，冬天只能考烤土豆，主子为了体察民情，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宫中的这些下人，对慕泽和元锦玉相当服从，自然就把他们的行为给美化了。

    谁也没猜到，正是因为他们喜欢，才吃这么多的。

    晚上李豫在家中，又是一个人用膳，他都已经习惯了。他放下筷子没多久，元翠玉也带着李锦州回来了。

    李豫问起他们今日在宫中都做了什么，李锦州一一回答，听说他还和太子殿下一起吃了烤土豆和烤地瓜，李豫哈哈笑着：“那你和太子殿下，也是有深交的人了。”

    李锦州嘻嘻笑着，“今天我好高兴呢，爹爹呢？已经用过饭了吗，用不用孩儿给你烤地瓜？”

    他摆摆手：“那东西也就你们小孩喜欢吃。”

    李锦州马上反驳：“才不是呢，今天晚膳，娘亲和锦玉姨姨也吃了不少呀。”

    李豫笑眯眯地看着元翠玉：“你是被孩子给勾馋了？”

    元翠玉有些不好意思：“豫哥哥，你快别说了。”

    一家人在一起说了会儿话，李锦州还要到书房去看书，元翠玉就心疼地劝了一句：“时辰不早了，要不然早些休息吧。”

    李锦州却坚定地摇摇头：“太子殿下那么聪明，我今天教给他的字，他写一遍就记住了，第二遍就写的比我要漂亮，我如果再不努力，肯定要被他甩的更远的。娘亲不是说过，我是太子殿下的哥哥，也是他的伴读，我要保护他，如果我不能强大起来，就是太子殿下保护我了，我不想这样。”

    元翠玉心有戚戚，她现在啊，怎么还说不过一个孩子了。于是最终她还是把锦州给放走了，又和豫哥哥嘟囔：“咱们真是生了个好宝宝呀。”

    比起李锦州，李豫倒是更想知道，元翠玉都和元锦玉说了什么。

    她也没什么好瞒着的，复述了一遍她的话，见李豫正用欣慰的目光看着她。

    元翠玉被看的怪不好意思的：“豫哥哥，你想什么呢？”

    “想我的翠玉，原本是一块璞玉，现在已经是晶莹的美玉了。”

    元翠玉谦虚地说：“因为我身处美玉之中，被你们给同化了。”李豫哈哈笑起来。

    不光懂事，还比以前更会说话了。

    平常不光是元翠玉，偶尔林泉也会进宫去看看元锦玉，卫楚秀就更不用所了，她是宫中的常客。

    真的要说谁来的最少，应该就是凌王妃孙梓珊了。自从上次章大人的事件之后，慕林在朝堂上，变得寡言很多，虽然品质没变，但是作风没那样激进了。

    因为他明白，自己和慕泽的差距有多大，既然是想要一心辅佐他，就别给其他朝臣任何幻想。

    慕林还派他的心腹盯着这些大臣，但凡他们想利用自己，第一时间就要让自己知道。

    慕泽虽然有些可惜，可也没有强行要求慕林回到以往的模。

    他长大了，总会有些改变的，或者是为人处世，或者是思维品德。

    如今慕林圆滑了些许，也是换一种方式在为他尽忠，而自己能做的，就是尽量打消慕林的疑虑。

    孙梓珊的行为，也是比照着慕林来的。那日慕林去上朝，结果却带了一个重磅消息回来，真是要把孙梓珊给吓得半死。

    她都不敢想，如果慕泽猜忌了慕林，她说不定连他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还有这凌王府上下，孙家上下，都会受到牵连。

    孙梓珊脾气那么好的人，这两年若是生气，都是因为慕林。可偏偏慕林从来都不惹她，而是总有些痴心妄想的人，要把他们的幻想，强加在慕林的身上。

    晚上关了房门，孙梓珊气的脸都白了：“走了一个元氏，又来了个章老，这些人是不是上辈子从咱们有仇？”

    那会儿判决还没出来，孙梓珊都恶劣地想，让那个章大人趁早被砍头，大周留着这种冥顽不灵的老臣有什么用啊。

    慕林握着她的手宽慰他：“只要皇上相信我，我就不会有事，梓珊你别气，我没办法封锁这消息，才主动讲给你听，你若是生气，我下次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

    孙梓珊悠悠叹气：“我怎么能不起气啊，这些人，欺人太甚了。”

    慕林也苦笑着：“以后这种事，必定不在少数。如今我只希望皇兄不要太重用我，让咱们过一辈子安安稳稳的日子，等以后咱们的孩子长大了，让他继承我的王位，我就带你去游山玩水如何？”

    他竭尽所能地勾勒外面的世界有多曼妙：“咱们会一起走过青山，横渡河流，航海到漂亮的小岛，去看从未见过的植物；咱们还能到沙漠中漫步，去草原上看慢悠悠吃草的牛羊，在星空和云海下许愿，你期不期待？”

    孙梓珊脑中勾勒出一重重的画面，景色确实很美，但是她同慕林强调的却是：“只要有你跟着，哪怕我只能和你看日升日落，也是美的，十五，我期待的安稳生活，其中必须要有你在。所以答应我，在朝堂上，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她的夫君，清廉又正直，虽然身居高位，却从不欺凌弱小。

    他刚正不阿，敢为百姓沉冤昭雪，只是这般行事，总是会得罪人的。

    这重重选择，不像是吃东西的时候，先吃哪个那样容易，一步错，就步步错了啊。

    慕林郑重又郑重地保证：“梓珊，我一定会竭尽全力保护你。”

    爱到了深处，是你明知道这个人非常强大，却还是会不自主地担心他。

    孙梓珊就是如此。

    她将府中治理得清明一片，孙家的人自从慕泽成为皇帝后，就有心思同她的爹娘和好，是孙梓珊前后走了两次，让他们全部消停下来。

    她的告诫也很简单，你们可以把自己当成皇亲国戚，但谁要是犯错，她和凌王殿下也不会姑息。

    所以你们别把本宫和殿下当成是求荣符，我们也不能为你们带来什么。

    真作死，我和殿下还会推你一把。

    那些有歪心思的亲戚们，登时就歇了心思。这个孙梓珊，已经不是当初在孙府那个沉默寡言的小姑娘了。

    蒋子翠是和她一道出嫁的，起初她成为皇后的时候，孙家的人还埋怨过，这慕林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尽忠于慕泽，还要带上孙家。

    结果现在呢？蒋家满门被灭，蒋子翠不知所踪，孙梓珊虽然不是皇后，但是慕林当过摄政王啊！他在朝中深受皇上信任，权势滔天。

    整个大周，除了元锦玉外，孙梓珊就是最尊贵的女人了！她现在还没有子嗣，日后为慕林生下小世子，最起码在凌王府的地位，就是不可撼动的了。

    所以她的话，非常有分量，孙家的人，直接夹起尾巴做人了。

    慕林还是在几日后，才知道孙梓珊为他做了这么多，免去他的后顾之忧，一时之间，更加感激这个王妃。

    孙梓珊从来不求慕林和她道谢，她真是温柔地说：“元氏的事，始终是我心中的一根刺，你在冰雪中跪的膝盖都要断掉的场景，我永远都不能忘怀。当时我一遍遍问自己，后宅既然都是我做主，怎么还能放任元氏这样大逆不道？如今我懂了，那个时候，我的目光太狭隘，性格也太随遇而安了，以为别人没欺凌到我头上，我就不用出手了。”

    “现在我不这样想，我必须防范于未然，”孙梓珊主动地握住慕林的手，“殿下，有我在，你且大步地往前走吧。”

    慕林动容地，重重抱住了孙梓珊：“谢谢。”他的声音，笃定又温柔。

    孙梓珊紧紧地抱着他，眼神渐渐凌厉。

    这是我最在意的男人，谁也别想动他一根手指。谁敢毁了她的幸福，她必定毁了他全家人。

    之后慕林出去时，孙梓珊都会送他到门口，如今冬天这么冷，慕林心疼她，总不想她出来，可是孙梓珊执意，他又劝不了。

    这次，两个人又一起走到门口，侍从都站在远处，将独处的空间留给他们俩人。

    孙梓珊伸手，帮慕林整理了一下披风：“殿下，一路小心，臣妾在府中等你回来。”

    慕泽点点头，用手背试了试孙梓珊脸上的温度，果真有些凉意了，他把事先准备好的暖炉，放在她手心上：“我记得了，你快回去吧。”

    孙梓珊没再行礼，见慕林翻身上马，还看着她进门后，才转身离开。

    每日每日，都是这般告别，下人们可能听习惯了，只会觉得，凌王殿下和王妃真是伉俪情深。

    但是慕泽清楚，孙梓珊是有目的的。她那一句“臣妾在府中等你回来”与其说是叮嘱，不如说是枷锁。

    她没有其他的本事，不能像是元锦玉一样，处处帮慕泽筹谋，所以她把自己当成了筹码。

    你不谨慎，就会永远失去我，这是慕林不能忍受的。

    当然，她的枷锁，慕林一向觉得甜蜜，身上背负的，是他作为一家之主的责任，而不是负担。

    晚上的时候，孙梓珊也会来门口等他，只要见不到人，再晚都不回去。

    而当见到他的时候，她也会开心地笑着，说上一句：“臣妾等到你了。”

第2249章 她在北方

    偶尔慕林回来的晚，在衙门的时候，就很心急，因为孙梓珊一定不会乖乖听话，进屋去等他。

    不光如此，她执意要和自己一起用晚膳，慕林很是心疼她饿肚子。

    只有自己出现在她面前，她严肃的脸上才会绽放出笑容来。

    有天|朝中出了点问题，他就比平素晚回去了半个时辰，见到孙梓珊后，他第一反应就是去握着她的手。

    果然那个小暖炉已经冰凉冰凉的，她的指尖也一点温度都没有，慕林低声求她：“梓珊，咱们约定个时间，如果我超过了时辰还没回来，你就不要等了，好不好？”

    孙梓珊听出了他话语中的心疼，但是她却道：“虽然我手凉，但是我真的半点都没觉得冷的。”

    “你身体本来就不好，外面又是刮风又是下雪的，你生病了怎么办？”慕林在心中叹气，梓珊啊，你怎么这么执拗。

    孙梓珊一边被他拥着往里面走，感觉到这男人正在用体温来给她带来温暖，她也认真地说：“我会注意不生病的。”

    生病了，还怎么来等你呢。

    “梓珊，你真是倔强得让我不知道说你点什么才好……”

    她笑了出来：“很无奈？殿下，我也不想的，只是我要看到你，才算安心。”

    慕林登时自责起来，是他把一个安分于室的姑娘，变成了一只惊弓之鸟。

    晚上抱着她在床上，她先睡去了，靠在他胸膛上，呼吸很平稳。

    慕泽在心中默念一句：“梓珊，从京城到南疆，又到京城，这些日子苦了你了。”

    虽然孙梓珊进宫没有林泉那么频繁，不过也不可能一次都不来，毕竟她要表现得是中庸，不让朝中大臣，还有天下百姓猜忌慕林。

    早早请示了元锦玉，孙梓珊来之前检查了几遍穿着和妆容，确定半点纰漏都没有。

    在坤宁宫中，孙梓珊恭敬地给元锦玉请安，虽然她没有刻意表现出来，但元锦玉还是看出了她的局促和谨慎。

    尤其是她这一身让人挑不出错处的衣服，更让元锦玉酸楚。

    逃亡的时候，都是怎么轻便怎么穿，哪里会动这么多的心思。

    坐在帝王之位，就不是想亲近谁，就能亲近谁的了。

    元锦玉面容舒缓，微微一笑：“凌王妃，平身吧。”

    “谢皇后娘娘。”孙梓珊还是坚持行礼完，才站了起来。也是元锦玉让她坐下后，她才乖乖坐好。

    “许久不曾进宫看望皇后娘娘，还请娘娘恕罪。”

    孙梓珊低着头，着实有些羞愧。其实在她心中，元锦玉仍旧是奇女子，但是她却不敢亲近了。

    元锦玉摆摆手：“你府中也有的忙，得空就来进宫看看我就成。对了，一会儿连阳也下学了，你许久不曾见过他了吧。”

    提起慕连阳，孙梓珊的眼神变得很柔软，可能每个成亲的姑娘，都幻想过和自己夫君所生的孩子是什么样的，慕连阳长得漂亮，聪明伶俐，又他被会讨这些长辈们喜欢，孙梓珊怎么可能不喜欢他。

    “是啊，臣妇想念太子殿下得紧。”

    闲聊了一会儿，两个女人谁也没说起朝堂上的事情，仿佛那一片男人征伐的天空，同她们没有半点关心。

    至于后宅，她们可聊的就更少了。

    慕泽已经明确表示了，他除了元锦玉之外，不会再纳妃，慕林那边……孙梓珊虽然没问过，但是他连个侍妾都没有，更不用说侧妃了。

    她们是大周最尊贵的女人了，不仅拥有让人羡慕的身份地位，夫君还如此珍惜她们，这天下间，有多少女人都是极其羡慕她们的。

    没有多余的女人，也没有什么阴私之事，甚至孙梓珊现在还没有孩子，元锦玉就和她讲讲诗词歌赋，讲讲最近看的那些话剧本子。

    她若是想和人聊天的时候，是很会投其所好的，孙梓珊听的阵阵笑出声，也是捧场了。

    不过渐渐的，情况就变了，以往孙梓珊在元锦玉讲话的时候，并不怎么插话，可是这次，话题竟然被她带动着，最终变成了是孙梓珊一直在讨元锦玉开心。

    元锦玉心有戚戚，看来元氏的事，没让慕林和他们离心，章大人那样一闹，反而是让他们回不到过去了。

    而她清楚，这背后的操控者，是九哥，所以对孙梓珊，就更多了包容。

    两个都在为对方着想，都在忍让的人，说话的时候，气氛也很融洽。

    时间过得很快，慕连阳回来了，他从外面匆匆走进来，最开始还没看到孙梓珊，只一眼就盯住了容貌倾城的元锦玉：“母后，儿臣之前给天天姐姐寄的信，她已经收到了吗？”

    元锦玉笑了笑：“先不提这个，你看看谁进宫了。”

    慕连阳这才发现了孙梓珊，这个十五皇婶他也很喜欢的，因为也好漂酿呀！

    虽然他是太子，但他毕竟也是小辈，便先给孙梓珊行礼了：“参见十五皇婶。”

    孙梓珊马上站起来，还亲手去扶慕连阳：“太子殿下使不得，该我行礼才是。”

    慕连阳仰头对她绽放出了一个笑容，由衷地说：“十五皇婶今天可真漂亮，比之前还要漂亮的那种。”

    孙梓珊也被慕连阳给逗笑了，这小子，小嘴怎么这么甜的。

    元锦玉见她这么喜欢慕连阳，就让慕连阳到她身边去坐，孙梓珊就问起了他之前说的那件事。

    “灵念天不是随着父母离京了么，前段日子，他和李锦州堆了几个雪人，还画下来，说是要让灵念天看看。我已经把信寄出去了，算算脚程，应该能到他们手中了。”

    慕连阳还有点小惆怅：“等回信的日子真是难熬啊。”

    孙梓珊和元锦玉皆愣了一下，对视一眼，哈哈笑起来。

    这话她们曾经也感慨过，但当时和爱人分别，着实难过，再到慕连阳这，怎么就这么可爱呢。

    其实慕连阳写给灵念天的信，早就已经到了。他们三个人没有走原本的路线，而是临时改道，往北走去了。

    原因是灵念天说，他们本来就是从那边过来的，一路上的景色她都看过了，为什么不去北方看看呢？

    灵寒萧和灵南霜什么都由着她，而且以他们两个的本事，保护好灵念天也不是什么难事，当天就掉头了。

    他们本来给元锦玉送了消息，但是路上出了点纰漏，所以那消息就遗失了。

    好在他们的联系没断，之后送的信，都到了元锦玉手中。

    灵念天拆开信，看到上面五个墨疙瘩的时候，还疑惑了好一会儿，然后她拿着信去问灵南霜：“娘亲，这写的是什么意思呀？”

    她也是懂不少字的呀，这几个实在是看不明白。

    灵南霜也端详了好也会儿，才不确定地说：“这应该不是字吧，好像是画？”

    灵念天见信封中还有一张纸，抽|出来看了，点点头说：“确实是画，他还说……”她指了指其中一个黑疙瘩，“这个是我。”

    灵南霜：“……”我闺女长成这样？

    灵念天越看越觉得好笑：“他给我写信的时候，京城初雪没多久，想着我没看过雪，就画了雪人给我。”

    如今他们在一个山水秀丽的小镇子上落脚，只是入冬后，这小镇子就像是被冰封了一般，从里往外都是白色，还一直蔓延到远方。

    山上树木的叶子都已经掉落了，枝丫光秃秃的一片，和南疆着实不同。

    灵念天当初还会天真地问灵南霜，这么冷的天，树木不会被冻死么？看看，树叶都冻掉了。

    灵南霜虽然也没来过北方，但该懂的还是懂的：“这是北方特有的树木，等明年开春，就会绽放出新芽了。”

    灵念天惊呼一声：“可真神奇，那等明年，我一定要好看看看树木是怎么复苏的。”

    因为没见过雪，所以她自从来了北方后，就不想走了。

    慕连阳还和她显摆雪人，要是灵念天在他身边，肯定要说，你不用显摆，雪人我见的多啦。

    镇子上也有不少小孩子，如今没有战乱，百姓的生活安逸起来，日子虽然紧巴巴的，但节俭些，也不至于活不下去。

    最重要的是，大家心中都怀揣着希望，满满都是努力。

    当一个人连肚子都填不饱的时候，自然没工夫想其他什么东西，于是大人们忙于冬天的生计，小孩子们除了帮家中干点活，就没什么事了。

    北方的庄稼是一年一种，冬天都休养生息。小孩子们没当这个季节，都变得很活泛，明明那么冷的天，大人们都只想围在家中的火盘边烤火，但是小孩子们好像不畏严寒似的，总喜欢往外面跑。

    这样一来，灵念天还高兴了呢，因为她多了不少玩伴。

    南疆人的长相，同北方人还是有些不同的，看着有些像是极为漂亮的异族人，水灵灵的。

    这些整天总往外面跑的小孩子，脸上也不擦点什么，北风一吹，个个都是黑眸子，红脸蛋。

    所以灵念天这花骨朵一样的小姑娘一出现，简直给这些小朋友都看呆了。

    她这么漂亮，大家都喜欢跟她玩儿，她有什么不懂的，大家都会争先恐后地和她解释。

    灵念天被慕连阳的信勾的有些心痒痒，没着急给他回信，而是去找了新认识的玩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