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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不语星君     筑梦荣光txt下载     筑梦荣光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八章 舍生忘死

    一列平板车把石笼逐个投下,人群峰涌而上向决口投石。入水的石块沉在车皮、石笼上,交错着不断露出水面。

    随后,大量的碎石被大铲车倾卸到新路基上,专业队伍仅用20分钟就铺成一段新线路,每一个程序都在现场总指挥的约束下严格而有序地进行着。

    加大投石量,每天至少溜放两次车,铺两次轨。”为了正点通车,指挥部不断发出命令。

    加快进度就得加大投石量,加大投石量就得多溜车,溜放的车高出路基就得用气焊割掉多余部分,这是被知名人士称之为“堵门割车”的难题。车辆段负责“割车”的勇士们最知道它的难度,而红岸“熊师傅不熊”的故事说的也是这件事。

    “启机。”

    “开车!”

    “速度70公里。”

    “准备投放!”

    “缓解”

    “制动缸失灵。”

    “再次启动……”

    “还是失灵。”

    “老伙计……”

    “为了我们的下一代!”

    “让我们像战士一样。”

    司机齐义坚定的看了一眼身边的副司机段章,段章举起了手语。“目标前方决口冲锋。”

    巨大的火车机身犹如巨龙摆尾,连人带车砸向决口,又似一颗炸弹落入水中,岸上的人们焦急的等待着。现场指挥一边调集救援机车,一边指挥周桥部队准备打捞落水司机。

    正当人们忙碌着抢救时,段章从洪水的决口处夹着齐义,向岸边吃力的游了过来……

    工务段电焊工熊师傅穿着救生衣,系上安全绳,跳进车厢切割车皮。这十分危险,随时可能掉进水中,砸在车皮下。前线指挥把安全绳的另一头拴在自己的腰上,为他拽着安全绳说:“熊师傅!你放心地干!这绳拴着咱们俩哪!”干部职工同甘苦,共患难,生死与共的火热情感,火热的故事,在这里和那无边的浪潮一样,举目即见,比比皆是。

    指挥部决定用100公里的速度溜放,用后一辆车去撞开这种难题,这样往往两辆车一起沉入预定位置。

    距通车还有1天;距路基合龙还有35米,倒计时牌醒目耀眼。晨时决口仅剩下25米,一切按部就班地进行着,

    有17个小时,还有12个小时,还有7个小时,还有……,每一个人的心里都在倒计时,每个人的心里都越来越不平静,……

    机务段1741号机车鸣笛,起动。这是277公里的最后一次“崩车”了。装有100吨重块石的车体,带着风和震动,按照现场指挥员的命令,稳稳地准准地落在决口的预定位置上。一声闷响,水柱冲天。浪涛未息,手执乙炔切割机械的勇士们便冲上去,割掉“堵门”。第2438个石笼入水。8.5万立方米的最后一块石头落下。

    年近花甲、患有严重高血压的轨道车司机半个月来衣不解甲、马不卸鞍地吃住在轨道车上。自古忠孝不能两全,他们都顾不上家里的事,一心扑在了抢修上……

    抢修需要编石笼,12名离退休干部重返前线,都是六、七十岁的人呵!家属把抢救出来唯一的奶牛产的20公斤鲜奶,加上白糖送到一线。生活段的职工奔波于各水害现场。16天时间,他们供应前线的食品价值11.8万元。

    为了保证国际列车的安全迂回,许多人日而夜,夜而日,最关键的时候竟有6天6夜没回家,困了就在沙发上打个盹儿,超常时期,生理竟也会有超常的耐力。

    《人民铁道》署名文章《胜利抢通滨洲线的启示》称:各参战单位办起了战地宣传栏,图文并茂、生动活泼的宣传,形成了抢修攻坚的浓郁氛围。炎热的战地宣传,既鼓舞了广大参战者的积极性,也为领导加强指挥、正确决策、搞好协调提供了可靠依据。

    这一天,那个高喊着“我是工长,我是党员的老铁路人带领着工友们卸块石,扛砂袋,装钢轨,倒枕木。机车胜利开通的一刹那,他在岗位上突然“咣当”一声倒了下去,国庆节前一天凌晨,他终因突发性深度脑出血抢救无效,逝世于鹤城铁路中心医院,年仅47岁。铁路文工团来慰问演出时,在一幕歌舞联唱《抗洪英雄谱》中歌颂这位好工长。

    数不尽5000多姓名,道不完12亿个关心,都是为了线路的安危,为了国际大通道、经济大动脉的畅通,为了祖国和人民的利益啊!鹤城铁路人在解放战争的炮火硝烟中冲锋在前,在抗美援朝的战场上无私奉献,在嫩水狂澜中舍生忘死,都是为了把最后一根13.5米长的钢轨就位,把最后一颗道钉打完,都是为了那个神圣的时刻,而那个时刻来得是那么慢,又是那样的快…...

    喜讯传向铁道部、党中央,报告情况的人,心在剧烈地跳,手在瑟瑟地颤,声音在亮亮地抖……

    铁道部政治部郭副主任宣读了铁道部的贺电:

    ……参加抢险的铁路职工和解放军官兵不怕洪峰肆虐,不怕雨急水冷,顽强拼搏,昼夜奋战,克服重重困难,使中断了17天的滨洲线铁路终于开通。对此,特向你们表示热烈的祝贺,并通过你们向参加抗洪抢险的全体职工和解放军官兵表示衷心的感谢和崇高的敬意。……希望你们发扬不怕疲劳和连续作战的作风,再接再厉,继续做好线路整修工作,抓紧水害复旧工程,尽快恢复正常运输,为夺取抗洪抢险斗争的全面胜利再立新功。

    随着机车三声长鸣:开——通——喽——!

    沸腾的人群挥舞起一幅幅巨幅标语迎着风哗啦啦展开:“热烈庆祝滨洲线国际大通道胜利通车!”

    277公里通车了,没有庆功酒,没有祝捷会,经23昼夜奋战,溜放报废车233辆,投石2400多车。这片土地,从有铁路那天起,便有了一种精神和力量的萌芽。支援解放战争、北大荒建设、大庆油田、支援三江粮库、工业重工的发展,是多少代鹤城铁路人同心同德的努力!

第九章 北疆奇兵

    “给我一块砖”邵野睁开疲惫的双眼,对身边的李军说。

    “呼...呼...”贺翔头枕着一截被大风刮断的树枝憨憨入睡。

    “我这块砖都给你,”李军递过来一块红色方砖。

    “那你……”邵野看着好朋友枕着马路牙子睡着了,实在不忍心打扰他的睡眠。

    在这座大坝上,他们已经连续奋战了五个昼夜,在近百公里的堤坝上排除大小险情700多处,运土方87000立方米,为保卫大庆油田筑起一道道坚固的堤坝。

    忽然,一阵“嘟——嘟——”的喇叭声,传来,马路牙子上原本齐整熟睡的预备役官兵们如惊弓之鸟,恍惚的从地上站起,踩着“噗叽噗叽”的脚步声,迅速集结到一起。

    “立正”

    “向右看齐”

    “向前看”

    “报数”

    “稍息”

    韩连华站在队伍的前面,不断喊着口令,炯炯有神的目光,扫视着眼前这些被泥浆和汗水,装饰成雕塑一样稚嫩的面孔。

    “讲一下”

    预备役师集体稍息立正的声音。

    “请稍息”

    “同志们,军人是什么?军人是钢铁,是人民的保护神!军人是什么?军人是那顶天立地的巨人!军人是什么?军人是钢铁的纪律!军人是什么?军人是什么?军人是人民的儿子!”韩连华激动的演说着,他心中对军队的忠诚和对国家和人民的热爱。“你们虽然是没有军衔的预备役师,但是在我心中,你们依然是默默地战斗在祖国北疆亦军亦民的威武之师。此刻,洪水正在肆虐我们的家园,我们的人民正在洪水的包围中,我知道大家很累,但是人民的利益高于一切。希望你们继续保持和发扬我军的优良传统,坚决完成任务。”

    “坚决完成任务,让祖国和家乡人民放心!”鹤城预备役师三千余名官兵在震天动地的呐喊声中唱着嘹亮的歌声,扛着铁锹,跑步奔向杜尔伯特境内拉海大堤。

    “漏水了,管涌,快跑。”临时组织起来的农民大军如潮水般向四外散去,沙包扔的遍地都是。王忠汉坐在堤上一边骂着老天爷不公平,一边伤心的哭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韩连华和预备役师到了。韩连华将手一挥,预备役师的小伙子们似脱缰的野马扛起地上的沙包,拼命的冲向大堤。抢不到沙包的士兵们手挽着手,肩并着肩齐步走向洪水中,用自己的身躯抵挡洪魔的肆虐。一百多斤的沙包,每个战士是背起来就跑,有的人摔倒了,身后的战友没有考虑去拉倒下的兄弟,而是扛起他丢下的沙包继续向前,摔倒的继续爬起,接着向堤上冲,看着一群群的黄泥人,前仆后继的冲向大堤,逃散的农民大军被震撼了,他们自发的回到堤上,用自己的方式,默默的背着半袋子沙包,随着奔跑的泥人慢慢的移动着。

    两条平行线路上的队伍是有鲜明对比的,由农民大军组成的临时队伍是羊群式参差不齐;由预备役组成的突击队如下山的猛虎,咆哮着冲锋;经过三个多小时的奋战,管涌堵住了,所有的黄泥人撤到了大堤上,静静的坐成一排,等待着给养员分发水和干粮。几千人匆匆忙忙的吃喝以后,韩连华嘶哑着嗓子喊了几句。“几百万父老乡亲的希望都在我们身上,我们流血流汗不怕,但一定要保卫大堤的安全,所有人抓紧时间,原地待命,准备迎接新的战斗。

    王忠汉眼睁睁的看着几千官兵在几分钟之内进入了梦乡,就齐刷刷的睡在江堤边上。他的心更疼了。

    “报告师长同志,指挥部命令我部迅速赶往下段大堤。”邵野头带耳机,背着步话机跑过来,向预备役师长黄成林敬礼。

    黄成林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对着韩连华点了下头。几千官兵被集合哨声惊醒后,迅速集合列队。

    “全体带齐工具,出发。“黄成林下达完命令,转过身擦去眼角的泪水。

    “报告师长,大堤决口三处,石块不够用了,战士们正在用木桩和人墙抵挡洪水的侵袭。”韩连华心急如焚的向师长黄成林汇报着。

    “记录,立即向军分区求援,请求冲锋舟和民船运沙支援。”黄成林向通讯员邵野下达着电讯命令。“另外通知汽车连,把剩下的条石和沙包全部运上来。”

    三千人排成三列,等待着轮换扛沙包。一包一包的往洪水里扔,取沙包的地方离决堤口不足百米,但是道路泥泞,预备役师的官兵们一趟一趟的跑着过去,扛起沙包又跑回去。力气大的人都是扛起两包跑,左右肩各一个。随着时间的消逝,体力消耗大,只能一包一包的扛了,有的抱着沙包艰难的移动着。从取沙包的地方到决堤口,沿路每十米都会有很多矿泉水。预备役师的官兵们边跑边顺手抓一瓶,最多3秒钟就喝成了空底,可用不了10秒钟,水又变成汗流出。很多人喝完水便倒在地上,被医护兵抬到一边的帐篷里。

    一块条石,至少2,3百斤,四个人用两根粗木棒十字交叉的抬。还有的石头,百十来斤两个人抬,不一会,肩头就被磨破了,只要木棒一放上去,就火辣辣的疼,再抬就感觉像机器人一样没有了知觉,只有信念和意志支撑着他们行尸走肉般的往返。

    预备役师撤离时,因为没有军衔,只有左臂上一个黄色大写的Y字,让老百姓不知道他们是谁。但是王忠汉知道那个背着步话机的小兵,就是那个在大堤来回跑来跑去的传令兵啊。他领着黑压压的一片的老百姓,堵在军车的前方,一排一排的跪下。让预备役师全体官兵眼泪飞溅,铮铮铁骨也被融化。街道上挂满了“感谢人民的子弟兵”“是你们给了我们第二次生命”等横幅。

    鹤城预备役师连续奋战3昼夜,筑起长约20公里的3道大堤,有效地阻截了洪水对大庆西部油田的威胁。

第十章 人生路口

    树的方向靠风来决定,人的方向靠自己决定,人生短暂,岁月沧桑,生命就像寰宇中闪过的流星,稍纵即逝。

    多少人站在人生的岔路口,不知道如何的选择,到底哪一边才是康庄大道。

    上官宇,高中毕业希望考取公务员,但是愿望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他落榜了,他和他的父亲一样成为了环境保护者,默默的成为了城市水资源的守护神。

    圣勇,留级后奋发图强,考上了重点高中,继续在知识的海洋中遨游着。

    郝富、吕勇、孟亮退伍待分配,而邵野站在当什么兵种的边缘徘徊着。

    “儿子,当海军吧,去申城,正好你大爷大娘在浦东,我们也放心。”肖宝珍苦口婆心的劝着儿子,希望儿子可以顺着自己的意愿走。“去岛城也好,你大姑在那,免得你被欺负。”

    “妈,吕勇说海军苦,他说夏明就是海军,要当四年,要是分到好地方还可以,要是分到海岛,那得寂寞死,而且我还不会游泳,我可不想喂鲨鱼。”邵野撅着嘴,不满意的说。

    “这孩子,你说你能当什么?空军地勤你不去,狱警也不去,你看看你一起当通讯员的都当海军了。”肖宝珍看着儿子的样子,实在是不知道他的想法。但是她突然想起选兵地点还有一个时,急忙拉住儿子说。“你别告诉妈,你想去当野战兵?你爷爷和你姑爷,姑奶都是东野出来的,你不会也要去吧?”

    “妈妈,我决定了,要去野战兵,去锻炼下我的性格和耐性,我更想去看看黑土地上的王牌军到底是什么样子。”邵野眼中闪烁着坚定的目光,他从小就听爷爷说东野好啊,东野最能打啊……

    “好吧,去哪里你自己选,苦了累了,别埋怨我和你爸,这个是你舅舅的地址和座机电话,要是挨欺负了,找你舅舅。”肖宝珍拗不过儿子的执着,只好把弟弟的电话,写在一张硬纸上,放进邵野的兜里。

    “妈,我去领军装。”

    “好吧,别远走。早点回家,别惹事!”

    邵野走在职业高中的路上,他想周妍了,他想知道她怎么样了?

    “李玉!”邵野看着在学校门口买东西的李玉,赶紧大声呼唤着。

    “邵...邵野。你怎么来了?周妍知道么,”李玉像法官审问犯人一样,连珠炮似的发问。“你等着别走,我给你叫周妍去。”

    “她还好吗?考上了吗?”邵野拉住正要转身的周妍。“胖了还是瘦了?”

    “她很好,还没考那?胖瘦一会儿你自己看吧。”

    “周妍,快点,别收拾了,我看见邵野了。”

    “邵野,来学校了?在哪里?”周妍眼泪汪汪的望着李玉。

    “快跟我走,一会儿他该走了。”李玉拉着周妍的手飞奔到校门口。

    “人那?刚才还在这那,周妍,你别着急,刚才他就站在这里,我找找。邵野……”李玉看着楞在原地的周妍,有些不知所措了。

    周妍伤心的走回校园里,她不知道邵野为什么来了又不见她?难道是路过的?她心里想着,结果撞到了一个人的身上。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周妍,我是小奇啊!”

    “小奇,你怎么来了?”周妍看着葛小奇又惊又喜,惊的是小奇穿着墨绿色的军装,喜的是再次见到这位好朋友。“你不是在派出所当治安员么?”

    “我报名参军了,后天就走了。”

    “那恭喜你了!”周妍微笑的说。

    “噢,对了,周妍,邵野走的也是野战兵,和我一个部队,我看见他去领军装了,你就在武装部门口等他,他一会儿就出来。”葛小奇伸出两根手指,比划了一个胜利的姿势,走开了。

    “李玉,帮我收拾下书包,我去找他。”周妍说完,向武装部的路上跑去。

    “周妍,你自行车不要了吗?”李玉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高兴。“跑那么快,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真是见色忘友!”

    “你帮我看着吧,我一会儿回来找你!”周妍站在两百米外向李玉挥舞着手,说着只有她自己能听到的话。

    ……………

    武装部门口

    陈海和刘磊穿着深蓝色海军服与着墨绿色军装的邵野抱在一起,三个人互相倾诉着,久久不愿分开。

    “记得写信啊,”陈海和刘磊举起手向一起训练和抗洪抢险的预备役战友敬礼!

    “猜猜我是谁?”周妍出现在邵野的身后,用双手遮住了他的双眼,贴着他的耳边说。

    邵野猛的一下挣脱周妍的双手,一把将周妍搂在怀里。“我想你了。”

    “我也是。”周妍含情脉脉的看着邵野。

    “我送你回家,”邵野低头亲了下周妍的樱唇,随后他和她热烈拥吻。她突然想起了一句恋爱圣经戒律:不要相信睁眼睛接吻的人!于是她睁开了眼睛想看看对方的眼睛是否睁开。一瞬间,他也睁开了眼睛……

    “李玉还在帮我看东西,你和我一起去吧,然后你驮我。”周妍笑着跑开了,邵野在后面追逐着。

    初恋是酸酸的,涩涩的,苦苦的,甜甜的,美美的,酸中带涩,苦中带甜。

    ……………

    龙沙公园

    丁香树下

    一对情侣互相环抱着,看着劳动湖畔的美景。

    “后天,我来送你,我要看着你在我眼中踏上军营的征途。”

    “不好吧,我怕你哭泣,我却不能为你擦去眼泪。”

    “那我就去盛京上学,让我离你的心更近一些。”

    “好吧,你说的算,但是你要专心的考,不要光想我!”

    “我一定会考上的,你不相信我?哼!”

    “我哪敢不相信你啊?别生气,生气老得快。”

    “你就是故意气我的,好把我气死了,换个新的。”周妍说完这句话,听不到邵野的回音,有些纳闷,回过头看了一眼。“你怎么啦?是不是我说错话了?”

    “没有什么,我想一辈子这样,一直抱着你,听你说话。”邵野注视着周妍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到。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周妍用小拇指拉勾着邵野的小拇指,然后开心的将自己的头,埋进这个男人的怀里,幸福的闭上了眼睛。

第十一章 悲欢离合

    “儿子,起来了?一会儿你同学来,吃什么?”肖宝珍关切的问。

    “妈,买点肉和菜吧,赵军主灶。”

    忽地“笃笃笃”传来了三声轻微的敲门声。

    “谁啊?”邵野双手拽着门,隔着猫眼向外望去。

    “哎呀我去!他俩怎么退伍了?”邵野兴奋的打开门,让进一高一矮两个黝黑的汉子,然后紧紧握住两人的大手。“孟亮,吕勇你们两个退伍了?”

    “是啊,你都高中毕业了,我们当然退伍了。”吕勇呲着一口小白牙,抱着肩膀嘿嘿的笑着。

    “快进来,你们俩怎么来了?”邵野递过两双拖鞋,两条毛巾。“你俩快擦擦头发,别感冒了……妈,我同学来了。”

    “是孟亮,吕勇来了。快进屋,来吃水果。”肖宝珍端着香蕉、苹果、冻梨、冻柿子等水果进屋,招呼着孟亮和吕勇。

    “邵野,你明天就入伍了吧,有什么不懂的就问我们。”孟亮拿了一个冻柿子,咬了下。“这个柿子三年没吃了,馋死我了。”

    “馋就多吃点,到家了,别外道。你们小哥仨慢慢聊,我去买菜,中午在这吃饭。”肖宝珍拎着编筐,推门出去。

    “部队和预备役一样吧,都是队列和跑步,抢险类的?”邵野虚心的看着两个退伍的同学。

    “不一样,不光这些,很多不是你想的那么美好。你也去野战军是么?”吕勇从兜里摸出香烟,分给两个人。“我就野战军出来的,野战军累,而且规矩多,老兵和新兵不一样的待遇,这也是为什么野战军出来的人性格和耐心比别的兵种强的关键。”

    “怎么不一样?难道吃的不好?”邵野转回身将烟灰缸取过来,放在茶几上。

    “新兵三个月训练是要多苦有多苦,你还好在预备役有基础,但是部队绝对是磨炼人的好地方,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当兵后悔三年,不当兵后悔一辈子!你准备好吃苦就好了。”吕勇只是大概的说了下,没有详细说明,他知道如果说的太多了,怕眼前的同学会成为逃兵!

    “既然去了,我就准备好了!那个都有什么需要准备的?”

    “我教你野战军紧急集合快速打背包。”吕勇看着邵野坚定的目光,提议到。“把你背包绳和军被、军毯、军褥拿来。”

    “稍等一下,我去取。”邵野走进小屋,拿起武装部分发的东西返身回来。

    “睡觉前将帽子、衣服和裤子,分别放在左右两侧枕头,袜子放在鞋里,紧急集合哨响起,迅速戴帽、穿衣裤和鞋袜,首先把被子从两边向中间对折,再对折,注意把被子从两边向中间对折,注意留有一定空隙,把短背包绳放在被子中间的空隙上,并把背包绳两端留在被子外侧,把军褥和毯子放在被子中间,把被压实对折。然后将背包绳对折双线,从背包上方绕过,按压背包,保持一只手不松开背包绳连,将余下背包绳从连接处穿过,并调整背包绳并勒紧。手的背包绳绕背包前侧捆绑一周,勒紧。将右手背包绳从横着的背包绳底部穿出并勒紧,翻滚背包任意一侧打结,然后缠成三横,把两竖分开,将富余的背包绳塞入背包中。将盆扣在三横中间勒紧,将短背包绳从被子中拉出,一端从被子中穿入,从另一侧拉出,将背包背上,根据自己边下楼集合,边调整背包绳的另外两头并打结。”吕勇边做边示范着,邵野认真听完,反复学着做了多次,孟亮在旁边掐着秒表,直到三分钟内才结束。几个人认真的演练,连赵军等人和肖宝珍进屋做饭都没注意到。

    “饭好了,开饭了。”赵军上好了菜,李军,朱志强,曹阳,王铁,还有邵野的表弟肖波,坐满了桌子。

    “哎,你们什么时候来的。”邵野看着一桌子的同学,笑着说到。

    “在你练习打背包的时候,我们就来了。”肖波看着表哥,应声到。

    “人都齐了,开餐吧,这两个是我初中同学,孟亮和吕勇。”邵野拉过凳子,把两个同学介绍给兄弟们和弟弟认识。

    “你们来送我儿子,随意吃啊,我去帮他爸忙活熟食店。”肖宝珍满脸真诚的对一桌子小伙伴表达着自己的感谢。

    “我先敬同学们一杯,我也想当兵,但是我脸上这块胎记,哎……”朱志强伤感的叹口气,举起了酒杯。

    “志强,别泄气,你现在不是在饭店贴灶吗?以后你开饭店,我们都去捧场。”李军搂着朱志强的肩膀,率先将酒杯碰向朱志强的酒杯。

    “志强,还有我俩陪着你那。”赵军笑着和王铁举起了杯。

    “对,李军说的就是我们想说的。”邵野和曹阳等人也都站起来,与朱志强撞杯……

    饭后,一群人坐在一起,肖波为哥哥们照了一张照片。几个人互相抱着难舍难分,相互诉说着未来的美好,然后各自回家,邵野站到门口,望着同学们远去的背影,感叹着相聚的短暂。

    “叮铃铃……叮铃铃……”悦耳的电话铃声传来。

    “喂,你好,找哪位?”邵野接过电话询问着。

    “我找你,晚上我们一起去看雪景好吗?”周妍温柔的声音,从电话的另一端传进邵野的耳中。

    “好的,老地方见。”两个人一同说出心中所想。

    两个人手拉着手漫步在龙沙公园,看着灰蒙蒙的天空,满天飘散的雪花如浩瀚拥挤的人潮,街上的行人如一朵朵雪花,眨眼间只留下灰色的背影。两个人站在雪中,互相对视了很久,就像婚礼策划一般共同说着同样的话语。“遇见你是今生最大的幸福,我会好好珍惜,爱你直到永远。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直到我们老得哪里也去不了,你还把我当成手心里的宝。不管是偶然,还是奇迹,引你翩翩走进我生命,用那沾满柔情的爱意,挥洒永不褪色的诗句。用了世界上最轻最轻的声音,呼唤你的……”

    “崩苞米花喽!”“响喽!”老师傅两声大喊。“砰的一声响后,苞米花和雪花就像两个情侣拥抱在一起。

第十二章 亲情之声

    清晨的火车站很空旷,空气里弥漫着雨后的味道。从候车室入口开始,五步一岗,十步一哨,一身威严的武警战士站在警戒线的外侧,让人感觉庄严肃穆。

    候车室的长椅上,2500名身着各色军装的新兵,在等待登车的命令。长长的月台前,站着一群焦灼等待的身影。两根石柱中间迎风飘扬着一条红色横幅。“男儿有志挥金戈,火红青春献国防。”

    呜...呜呜...哐珰哐珰,绿色的东风4B型机车拖拽着15节绿皮车,缓缓的驶进月台。

    “全体都有,起立、登车。”史红波扯着沙哑的嗓子,大声的向新兵们发出登车命令。

    “同志,请稍等,市长有话说。”一位着深蓝色制服,秘书样的男子走到史洪波的身边。

    “新兵同志们,今天我仅代表鹤城567万父老乡亲,向你们表达家乡人民的拥军热情。”市长一头花白的头发,看起来很疲惫,但是目光却神采奕奕。“军营是培养锻炼有志青年的大学堂、大熔炉,是培养和造就人才的摇篮。对从军入伍的人来说,进入军营是宝贵的人生历练和难得的成长机遇,不仅能学政治、学军事、学文化、学科技,而且能锻炼强健的体魄,培养良好的心理素质,养成吃苦耐劳、不畏艰难的坚毅品格,让人终身受益。同时,适龄青年参军入伍是法律赋予的责任,也是应尽的义务,各位新兵同志,响应国家号召,积极应征入伍,履行保家卫国和参与经济建设的神圣使命,充分体现了鹤城儿女的殷殷爱国之情和拳拳赤子之心,这不仅是每个新兵的光荣,也是每个新兵家庭的光荣,更是鹤城人民的光荣与骄傲。我希望新兵同志入伍后要牢记家乡父老的殷切嘱托,继承和发扬我军的优良传统,努力把自己锤炼成新时期的合格军人,早日把立功喜报寄回家乡。同时,请全体新兵放心,家乡各级党委、政府和相关部门一定会关心新兵同志家里的生产生活,保证把各种优扶政策落实到位,给予更多的关心和帮助。我的讲话完了。”

    雷鸣般的掌声响起,新兵们热泪盈眶,家长们替自己的孩子应征入伍感到自豪。

    20名军警站列两旁,无情的将送站的人群挡在警戒线外。各色军装的新兵迈着整齐的步伐,带着亲人们的嘱托,登上长长的军列。

    新兵们全部登车后,军警背向绿皮车,拉起警戒线,而站在警戒线外的他们的父母却难掩离别的伤感,不少人悄悄抹着眼泪。有的双眼通红,有的强忍泪水但还不停地叮嘱着“儿子,在部队好好干“、“好好照顾自己“、“到了部队记得给家里打电话“······一声声叮嘱难以表达此刻送兵亲人们的离别深情。

    车厢内已经就座的新兵们纷纷打开上层车窗,与月台上的亲人挥手告别。

    “老亮啊,小豆啊。”一胖一瘦两个中年妇女,撕心裂肺的喊着。

    “老亮和小豆是谁?”邵野眯着双眼,扫视着车厢里的战友。“是谁那?小名?”

    曹阳和计算机班的窦申快速的奔向窗口,恨不得从狭窄的窗口钻出车体,回归母亲的怀抱。

    “老亮是曹阳?小豆是窦申?原来如此。”邵野恍然大悟。

    机车一声长笛后,军列缓缓的开动,月台上哭泣声阵阵,新兵车厢里也传来哽咽的声音,火车的笛声,亲人们的哭声,新兵们的哽咽声交织在一起,奏响亲情之声。

    周妍泪花围着眼圈转着,手捧着玫瑰花,踮着脚站在月台的最高处,寻找邵野的踪迹。肖宝珍站在周妍的身旁,焦急的向紧闭的车窗望去,始终未见儿子探出头来。

    车厢里的邵野踱步到车厢连接处,点燃香烟,深吸一口。他没有靠近月台的车门,既不想看到妈妈和女友的泪水,也不想让她们看到自己难以压抑的心情。

    “你为什么没有去和亲人告别?”史洪波走到邵野面前,也点燃一根香烟。

    “我喜欢四海为家,泪水是懦弱的表现,我小时候哭多了,现在没有眼泪了。”邵野淡定的说着,忧郁的目光掩饰不住内心的悲伤。

    “你说的对,当兵就意味着坚强的人生即将开启,妈妈的怀抱不会是永远的避难所,我很欣赏你的表现。”史洪波没有狠心的撕下面前这个年轻人,刚强的面具,因为他也曾有过类似的经历。

    火车很快的驶出鹤城车站,月台上的声音渐渐地随着风声消失殆尽,车站也慢慢模糊不清。

    “大家静一静,我只提两点要求:一是不要随便离开所在车厢,离开要请假,因为别的车厢里的新兵和我们不是一个部队;二是不要在车厢里吸烟,并保持车厢的卫生环境。离目的地还有17个小时,困了就睡会!”史洪波清了清嗓子,宣布完纪律,坐在紧挨门口的座位上,看着车厢里还在抽泣的新兵们,笑了笑,从随身的挎包中取出一本书,津津有味的阅读起来。

    “咳...咳...战友们别流眼泪了,下面由我为你们讲几个故事,来缓解你们的悲伤。”葛小奇在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来,双手合十。

    “一只小兔子去池塘钓鱼,钓了许久都没有钓到…..第二天,小兔子又去池塘钓鱼,钓了一天仍没有钓到鱼……第三天,小兔子仍然坚持在池塘钓鱼,还是一无所获…….第四天,小兔子还是去了池塘钓鱼,一只鱼蹦出水面对着小兔子咆哮:“你丫再用胡萝卜当饵,老子抽死你!”

    葛小奇说完之后,一阵阵笑声充斥着原本悲伤的气氛,每个新兵战友的脸上再也没有了阴霾。

    “还想不想听?我这知识啊学杂了,古今中外,千奇百怪,没有我不知道的。”葛小奇排着胸脯,自豪的夸奖着自己的博学。

    “真的假的啊?”

    “不会是老王卖瓜,自卖自夸吧!”

    “我看是黔驴技穷了。”

    新兵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完全忘记了刚刚经历过什么。

第十三章 开心大师

    “你们那,别小看人,我就故事多。”葛小奇凭着三寸不烂之舌,将整个车厢的气氛调动了起来。

    “有只鹦鹉很好斗,经常把主人家的小鸟弄死。主人忍无可忍,就把鹦鹉跟老鹰关在一起。一小时后主人回来,鹦鹉已经被拨光了毛,而老鹰也已经被鹦鹉弄死了。这时只听鹦鹉说:小样还真厉害,不光着膀子还真打不过”!葛小奇声形并茂,吐沫星子满天飞。

    史洪波看着葛小奇身边越聚越多的听众,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冲着葛小奇竖起了大拇指。

    某人把自己养的鹦鹉拿市场卖,对人说:“我这只鹦鹉,能唱歌背诗经,你拉它右腿上的绳,它就唱歌,你拉它左腿上的绳,它就背诗经”。好事的人问:“那我同时拉两条绳时它会怎样”?这时鹦鹉叫:“你他妈的想摔死我啊”。葛小奇又一经典笑话脱口而出,顿时整个车厢沉浸在欢乐的海洋。

    “邵野,在这干嘛那?里面那谁啊?”李军和一个黑瘦刀削脸的新兵从隔壁车厢走了过来。

    “李军,你不是昨天半夜就走了么?怎么也在这个车上?葛小奇在给他们讲故事那!”邵野看见好朋友的出现,意外惊喜。

    “别提了,到乡下转了一圈,又给我们拉回来了,原来是海伦那边还有我们部队一批兵。邵野,这是我新认识的哥们,叫肖尘。”李军边恼火着吐槽着自己的遭遇,边把黑瘦的肖尘介绍给邵野。

    “你好,我叫肖尘,北海舰队潜水新兵!”肖尘主动伸出手,冷冷的说到。

    “你也好,我叫邵野,是李军的高中同学,盛京军区王牌军野战师新兵。”邵野羡慕的看着眼前的肖尘,热情的握着肖尘的双手。“潜水员啊,全市才5个名额,兄弟你行啊!”

    “过奖了,只不过运气好,里面在干什么?像马戏团似得,这么多人挤在一个车厢。”肖尘不好意思的摆摆手,冰冷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葛小奇在讲故事,其他车厢的新兵也都来听了,所以比较拥挤。”邵野开心的向新朋友介绍着,里面正在发生的事情。

    “邵野,你把曹阳喊出来,我看看他,”李军从背包里拿出两个大头梨,塞到邵野的手中。“拿去吃吧,我妈买的。”

    “那我可不客气了,曹阳……李军找你!”邵野一声大叫,像刺耳的防空警报,热闹的车厢霎时鸦雀无声。

    “李军,我靠你个死鬼,想死我了。”曹阳听到邵野的喊声,循声望去看到了李军的笑呵呵的站在车厢的门口。

    两个人就像久别的恋人一样抱在了一起,互相盯着彼此。不到十秒钟,两人哈哈大笑起来。

    “那两个神经病别傻笑了,过来我身边,让葛大师给你们讲述老百姓自己的故事。”葛小奇冲着门口的李军和曹阳调侃到。

    “走,过去,听小奇讲故事,老着笑了。”曹阳左手搂着李军的肩膀,右手拉着肖尘的大手,返回座位。“郑忠你先站会,坐那么久,不怕得坐骨神经痛是吧。”

    “你这死胖子,让我让座就直接说,还诅咒我,刚才白给你苹果了。”郑忠黑黑的脸庞,突然呲出的白牙,此情此景,立即惹来身边战友又一次连绵不绝的笑声。

    “你们部队的新兵都不错啊,这么快就团结到一起了,不像我们那车厢死气沉沉的。”一个海军军官坐到了史洪波的对面。

    “开始都差不多,不过我们这有个开心果,带动了集体的气氛,就是这帮新兵围在中间的那个小帅哥。”史洪波指着车厢中间,站在座位上,眉飞色舞正在讲笑话的葛小奇。“人才啊,他的出现,让我们这些接兵干部都省心了。”

    “邵野”

    “到”

    “王方舟”

    “到”

    “郑忠”

    “到”

    “文泰”

    “到”

    “你们四个去餐车把盒饭领回来,快去快回。”史洪波看了看手表的时间,大声的念着新兵的名字并下达了命令。

    “去吧,同志们,哥们的肚子正在受煎熬,你们一定要完成这个光荣的使命,我晚上再单独给你们讲一遍。”葛小奇喝了口水对领饭的四人高声疾呼。

    四人领命的同时,回头望着还在继续演说的葛小奇,恋恋不舍的前往餐车车厢。穿过一节节装满新兵的车厢,路上不断有人和他们打着招呼,有武警的、海军的、空军的,不管熟与不熟,就是为了多认识个朋友罢了。

    “你好,餐车长同志,我们是野战师的,我们来领盒饭。”王方舟个子虽矮,但步速很快,率先到达指定车厢。

    “好的,请稍等。”餐车长将盒饭递给王方舟四人,继续装着饭盒,等待下一批领盒饭的新兵。

    四人拎着盒饭,返回车厢的途中,看到他们四人的新兵纷纷自觉的站起身、让开路,让他们四个快速通过。

    “同志们,饭来了,先填饱肚子,再继续听大师讲经说法。”郑忠四人将盒饭,分发给车厢里的战友们。

    “同志们啊,我再给你们讲两个笑话,你们慢慢吃,别着急。”葛小奇端着鸡蛋汤,边说边往车门方向走。“飞行员新兵训练,没一个敢跳伞,教练脸色难看,这时只见一个在偷笑,教练说:我让你笑话老子,咣一脚把他踹下去了,这时一个个跟下饺子一样,接二连三往下跳啊,教练纳闷了,拽住最后一个问,刚才让你们跳都不跳,怎么踹出去一个,你们都跳呀!新兵回道,教练你也赶紧的吧,你把飞行员踹下去了……”

    第一个笑话说完,葛小奇淡定的看看战友们的反应,只有不到十个喷饭的。他笑了笑,继续讲着。“有一个男人去纹身,纹了个唐僧,结果第一天丢钱,第二天离婚,第三天让单位开除了。于是他上山去找高僧给算了算,高僧算完说,你回去等着吧!男人不解的说,高僧,你到是给老子破破啊!高僧说:破不了了,你纹啥不行,纹唐僧,他九九八十一难,你这才三难!回家等着去吧。”

    “噗...噗...噗噗……”车厢里葛小奇原来坐的位子、车窗喷的到处都是鸡蛋汤和饭粒子,制造这起笑话的元凶居然蹲在门口哈哈大笑……

第十四章 别样仪式

    清朗的无边夜空,月亮的光芒让邵野脑海中的烦恼忧愁,悄然烟散。千里干线上,一条火龙风驰电掣而过,如流星雨般绚烂,穿梭于浩瀚的星空。

    深夜的车厢里鼾声如雷,大部分新兵在温柔乡里回味着,葛小奇半睁着眼,仍在断续着讲着他的笑话。曹阳和郑忠围在他的身边,聆听着他那富有磁力且声形并茂的声音,邵野和王方舟相互依靠着打着盹。

    空气中飘来复杂的气味,文泰不断地用鼻子闻着,似乎想证明自己的嗅觉超乎常人。

    “邵野,醒醒,一会儿我就下车了,曹阳起来告诉他一声。”李军背着背包,轻拍着熟睡的邵野,爬在他的耳边叮嘱着。

    “几点了?”邵野微微睁开双眼,看着李军眼中闪烁着不舍的晶莹。

    “快五点了。”李军看看手表,立即回答。“我们军列晚点了,你们要到10点才会到站。”

    “我送送你,这次分别,只能退伍再见了。”邵野一手接过李军的行李,一手掏出干瘪的香烟盒,递给李军。“再吸一根家乡的烟吧。”

    “邵野,到部队板着点性子,别像在家似得,下面的路该靠自己了,想家了就给我写信。这是我们部队地址,接兵干部给我的。”李军絮絮叨叨的嘱咐着邵野,邵野不断的点着头。

    晨早的雾气,从小城镇里涌进车窗……李军背着背包着拎着行李,挥手和邵野告别。

    每一列火车总有自己的轨迹和终点,时间如白驹过隙,五个多小时转瞬即逝。

    “全体起立”

    “整理背包”

    “全体下车”

    史洪波对新兵下达一系列命令。

    辰州位于渤海辽东湾东岸,依山傍海,物产丰富,是东北的著名的水果之乡。

    “稍息”

    “立正”

    “新兵同志们,欢迎你们来到野战师新兵营,按照野战师传统入营仪式。”史洪波对辰州站前集结的200余名新兵下达了新的指示。

    “宗峰”

    “到”

    响亮的声音后,一个佩戴中士军衔的老兵,“啪”的一声向前跨了一步。

    “全体都有,以打旗的宗峰为目标,跑步走,加快你们的脚步,新兵营的生活即日开启。”史洪波一向平和的口气,似翻书般变得严厉起来。

    还未从绿皮车的颠簸中恢复过来的新兵,就像一群待宰的羔羊,被一道道命令驱赶着向前跑去。

    崎岖的山路绵延不断,脚下的厚土在寒冷的冬天显得格外僵硬,步履蹒跚的新兵,举步维艰。

    葛小奇和邵野紧跟着宗峰,跑在队伍的前面,两人的步伐始终如一,从未出现疲惫。曹阳和郑忠相互鼓励着紧随其后,王方舟因为行李中的零食过多,而落到了队伍的末尾。

    新兵们抬头仰望山路的尽头,那忽隐忽现的军旗,有种欲哭无泪的痛感。一阵寒风吹过,浸满汗水的军装贴在身上,让每个人浑身都不自在了。

    “同志们加油,快跑、炊事班飘香的饭菜已经准备好了。”宗峰踏着矫健的步伐一路领先,一声高呼。

    “是啊,快跑吧,我肚子都饿了。”也不知道是饭菜的诱惑,还是人体极限的突破,新兵们快似狸猫,越跑越快。

    “这批东北兵的素质还算可以啊,十公里山路居然没掉队的。”史洪波与营门口的新兵大队长杨长生握了下手,袒露自己的心声。

    “这只是头道菜,还有两个硬菜没上那。”杨长生似笑非笑的脸上,让史洪波深知面前这个特务连出身的团长留有后手。

    “全体新兵都有”

    “立定”

    “向右看齐”

    “向前看”

    “稍息”

    “立正”

    “大队长同志,野战师东北籍新兵集合完毕,应到200人,实到200人,请指示,值日班长宗峰。”宗峰高声的汇报着,坚毅的脸庞丝毫看不出十公里的艰辛。

    “欢迎你们来到野战师新兵营,现在听我口令,俯卧撑准备。”杨长生严厉的眼神在冬日阳光折射下发出道道光芒,似乎下一秒,就像张开血盆大口的怪兽,将面前惊魂未定的新兵们一口吞下。“我们部队对俯卧撑没有要求,我说到一的时候,你们将身体向下端平,我说到二的时候,你们就可以起立了。听明白没有!”

    “明白了”新兵们开心的答应着。

    “一……双臂分开,与肩同宽或者比肩略宽,两臂俯撑,伸直,脚尖着地,头稍微抬起,眼看地面。收腹,背部保持自然弧度,肘关节微屈。缓慢下降身体,身体离地面2公分,身体下降时,吸气,还原时呼气。脊柱要伸直,头和脊柱在同一条直线上,不能塌腰,也不能弓腰。”杨长生站在队伍前方大声的说着动作要领,宗峰和另外七个老兵班长,分布于八个角度扫视着每个新兵的动作。

    新兵们原本以为很简单的动作,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似乎凝固了一样,每个人都在咬紧牙关坚持着。

    “报告”

    “说”

    “我们什么时候结束?”

    “刚才,我忘了补充一点,什么时候你们的身下,出现一个和你一模一样的汗水人形,就可以自行起立。”王方舟忍不住的一声询问,得到了一个令所有新兵都胆寒的回答。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新兵们军装已被汗水浸透,“滴答...滴答...”汗水延着额头向两鬓缓慢的滑下,汇聚到下颌滴到水泥地面上。

    四个多小时后,宗峰的一声哨声结束了新兵们的梦魇。

    “下面,开饭。”杨长生示意宗峰带着新兵们吃饭。

    “坐下,开饭。”宗峰一声令下。

    两个炊事班的老兵将一大锅面条和一锅碗筷放在队伍面前,新兵们没有动。不是不想动,是没有了力气。

    曹阳迈着沉重的双腿第一个走到大锅前,用颤抖的右手拿起旁边的碗筷,盛了一碗面条,蹲坐在原地吃了起来。

    “只有一个人饿了吗?给你们五分钟时间吃饭,吃完站军姿四小时。”史洪波一声厉吼。

    剩下的新兵们疯狂的跑向大锅,争抢着面条。

第十六章 艰苦奋斗

    风寒雪飘地,时光席卷着青春的足迹,无情的野战营,磨砺着青春的傲骨悠然长去。黎明的曙光撕开漆黑漫长的冬夜,新兵们一个、两个……悄悄的拿起自己的军被,铺在昏暗的长廊里,对折,用哑铃、用木板、用全身力气不断地挤压着军被中的棉花。

    “邵野,过来。”曹阳一声轻轻的呼唤,邵野放下自己的军被,蹑手蹑脚地向楼梯边移动。

    “曹阳,你几点起来的?这被子压的够薄的。”

    “嘘!别吵吵,我这里放了帆布,想不想和我这个一样啊,中午休息我带你去弄。”

    “噢,原来这样啊!曹阳,中午吃完饭操场见。”两人跟做贼似得,交头接耳嘿嘿的笑着。

    “嘟”的一声集合哨响起。

    “起床”

    “早操”

    长廊里、宿舍里顿时像热锅上的蚂蚁,发出杂乱的声音。

    “报数”

    “整理着装”

    “停”

    “立正”

    “报告中队长同志,全体人员集合完毕,请指示,值班班长高山。”高山跑步上前,“啪”地一个敬礼,向赵福汇报着。

    “出操”

    “是”

    “向右看齐”

    “向前看”

    “右后转弯、跑步走。”

    “一、二、三、四。”

    “一二三四。”

    新兵机械的随着高山的口令,喊着参差不齐口号。

    “大点声,一点不响亮。”高山重复着行进口号,赵福边跑边训斥着。

    野战军的早操是四点出操,轻装五公里,上下海拔500多米山坡二十次,俯卧撑一小时,然后爬上山顶,深呼一口气高声呐喊。

    “团结就是力量、预备唱”高山扯着高分贝的嗓音,领着新兵们唱着早餐的歌声。任何部队的新兵都是一样的标准,唱的不够响亮,就要反复的唱。

    半个小时后,赵福站在炊事班的门口,满意的一挥手。

    “坐下”

    “起立”

    “坐下”

    “我听不到一个声音,你们的饭就别吃了。”高山一遍一遍的喊着,新兵们心里咒骂着。

    “坐下,好,开饭。”高山喊了七八次之后,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报告,班长。”程斌拿着半生不熟的馒头说到。“这馒头没熟,没法吃。”

    “怎么就你特殊,他们两个都能吃,为什么你就不能吃。”高山愤怒的吼道,环视下周围,只有邵野和七班的曹阳在大口的吃着那半生不熟的馒头,其他人都在喝着只有几颗米粒,所谓的粥。

    “班长,我……”程斌本想说点什么,看着邵野吃的那么香,把剩余的话咽下了。

    “还有三分钟,吃完下楼集合出操。”正当新兵们为难时,宗峰的一句提醒,让新兵们不得不抓起馒头,大口的咀嚼起来。

    “邵野,刚才你吃了几个馒头?我看你吃的真快。”雷浩拍着略瘪的肚子,从兜里摸出一块饼干。“我吃不惯馒头,让我粘墙上了。”

    “我才吃14个,怎么了?”邵野平静的说。

    “哇噻!你是饿鬼转世吗?那不熟的馒头,你五分钟吃了14个?”雷浩眼睛瞪的大大的,嘴巴成“O”状。

    “队伍里不许说话,墙上的馒头是谁扔的,自己站出来!”高山指着炊事班门前,牢牢粘在墙上的馒头,大声的询问。“男子汉大丈夫,怎么敢做不敢当啊?”

    雷浩就像没事人一样,始终没有站出去,邵野和江润生看着雷浩的样子,叹了口气,默不作声。

    “好!好!好!”

    “既然我们班这么团结,我给你们一个表现的机会。”

    “六班全体人员注意,武装越野二十公里,边跑边背内务条例。”

    高山连说了三个好字的时候,邵野就感觉不详的预感,听完班长说话,连这个经历过抗洪的预备役士兵都头皮发麻。没办法,谁让他们全班战友,团结如一人那。

    “你们都给我听着,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者,爬雪山、过草地的事,你们一定都知道。为了中华民族能够繁荣昌盛,人民能够挺起身板做主人。他们吃的是野菜、树皮、皮带,穿的是单衣,而你们吃的是白面馒头。我们军是全军闻名的喋血先锋,从红军时期开始,就没出过像你们这样不珍惜粮食的兵。你们当兵是为了什么?是为了我们身上这件迷彩吗?是为了唯有来当兵才能触摸到的钢枪吗?还是为了军徽、肩章、领花所给你带来的一种象征?……不,当兵只是为了祖国!男儿的生命中有过当兵的这页是种荣誉,当兵让你们的生命更完整,让你们的青春更加绚丽多彩,让你们的人生更加辉煌。”高山义愤填膺的振臂高呼,大声的向新兵宣示着他的哲理。

    听到高山的话,新兵们的内心都有一种无地自容的心情。他们自觉的走向自己的宿舍,背起背包,扎好武装带,跑向崎岖的山路。

    每个当兵的人曾经都拥有一些美好的东西,因为当兵而失去,却也因此收获了更多遗失的美好。当兵让他们明白了一个人的价值体现是在于他的奉献精神,而不是光宗耀祖的额外财富;当兵让他们明白了男人的优雅风度,并非靠的是娇柔造作的表演才能,而是经过磨砺后所表现出的一种自然。也许在大众眼里,每个从部队中走出来的人都多少会有些举止粗鲁。但在他们埋头苦训时,在他们累倒便睡时,偶尔那会心一笑的风度是军人的风度,是甘于吃苦,乐于奉献的自然风度!当兵是男儿志在四方的一个信念,有太多年轻人都为此而奋斗过,有的甚至为了坚守信念,而失去太多本该属于他们的东西……然而事实上,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现实社会中,已经似乎不再需要榜样的力量去存在。尽管报纸上、电视里一直都在播报着这样或那样的好人好事,但在平时我们有遇见过太多雷峰吗?

    当兵到底为了什么?这是个谁都说不清的问题,但可以肯定一点的是,保卫祖国绝对不能没有一支伟大的军队!

    当兵不是为了享福,而是为了老一辈艰苦奋斗的传承。

第十八章 大跌眼镜

    冬日的暖阳似辛勤的蜜蜂,天空还未完全脱下黑色外套,它便迫不及待的晃着肥胖的身躯从东方探出圆圆的头来。

    “向右看齐”

    “向前看”

    “报数”

    “整理着装”

    “讲一下”

    “请稍息”

    高山黝黑的脸庞没有了往日的笑意,多了些威严的神情,他的吐字虽然不是那么清晰,但是新兵们还是知道今天又是新的课目。

    “课目:单个军人的队列动作”

    “内容:正步行进与立定”

    “目的:使同志们学会正步行进与立定的动作要领,了解组织训练的基本方法,为分列式训练打下良好的基础。”

    “方法:讲解示范,个人体会,分组练习,全班合练,评比验收。”

    “时间:50分钟”

    “地点:训练场”

    “要求:认真听讲,认真练习,不明白就提问。”

    “下面我为同志们做动作示范。”

    “听到“正步—走”的口令,左脚向正前方踢出约75厘米(腿要绷直,脚尖下压,脚掌与地面平行,离地面约25厘米),适当用力使全脚掌着地,同时身体重心前移,右脚照此法动作;上体正直,微向前倾;手指轻轻握拢,拇指伸直贴于食指的第二节;向前摆臂时,肘部弯屈,小臂略成水平,手心向内稍向下,手腕下沿摆到高于最下方衣扣约10厘米处,离身体约10厘米;向后摆臂时(左手心向右,右手心向左),手腕前侧距裤缝线约30厘米。行进速度每分钟110-—116步。听到“立——定”的口令,左脚再向前大半步着地,两腿挺直,右脚取捷径迅速靠拢左脚,成立正姿势。”

    “提问”

    “常伟,正步行进时,步速是多少?”

    “报告班长,正步行进时,步速是每分钟110--116步。”

    “雷浩,踢腿时,脚掌离地面的高度是多少”

    “报告班长,高度25厘米。”

    “黄宇,向前摆臂时,手腕离身体的距离是多少?”

    “报告班长,手腕离身体的距离是10厘米。”

    “口令:原地摆臂练习。”

    “听到原地摆臂练习“一”的口令,按要领右臂向前摆,左臂向后摆;听到“二”的口令,两臂交替摆动,尔后按“一”;“二”的口令反复实施;听到“停”的口令,两手放下,恢复立正姿势。动作要点:“摆、平、直、松”。小臂带动大臂,轻擦身体摆动。前摆定位后,小臂略平。前摆定位后,小臂与大臂略成直角,后摆时臂要伸直,两臂前后摆动时肩关节要放松。”

    “一”

    “二”

    “停”

    “江平,别耸肩。任奇,手腕别弯屈。”

    “一”

    “二”

    “好”

    “原地踢腿练习准备”,“左腿练习,一、二”,“右腿练习,一、二”,“停”。

    “听到“原地踢腿练习准备”的口令,两手后背(左手在上握右臂,右手在下握左肘),同时,两脚并拢;听到“右腿练习”的口令,右胯上提,右脚跟离地,脚跟下踩,脚尖上翘;听到;“一”的口令,右脚按要领迅速向前踢出,腿绷直,脚尖下压;听到“二”,的口令,右脚收回,使脚内侧的弯曲部位靠在左脚的踝关节上。尔后按“一”、“二”的口令反复实施。听到“左腿练习”的口令后,进行交换练习。听到“停”的口令,恢复立正姿势。动作要点:“踢、压、绷、挺”。脚尖向正前方踢出,脚踢出的同时压脚尖,踢到位压到位,踢压的同时膝盖和脚面要绷紧,支撑腿和腰杆要挺直。”

    “一”

    “二”

    “停”

    “江润生,别掏腿,要用小腿带动大腿,脚尖下压绷脚面。程风,腿抬高。”

    一个小时过去后,高山示意新兵们休息,他靠在训练场的障碍板上,看着眼前的新兵们,眼角上扬,嘴微张,似乎在感受寒风的洗礼。

    “邵野,你过来,我想知道你入伍前是不是培训过?”高山双手交叉在背后,缓慢的踱步,轻声的问道。

    “报告班长,我入伍前在预备役当过通讯员。”邵野“啪”的一个立正,标准的军礼。

    “难怪你动作那么标准,我刚一看,以为你是二次入伍的。一会儿训练的时候,我把一个班分成两部分,你带四个人去障碍场直接训练行进与停止,我在这边带剩下的四个人,怎么样?”高山提议到,希望得到邵野的回应。

    “班长,我是新兵啊,这么重的担子,我怕......”邵野犹豫不决,不知道如何是好。

    “没事,年轻人大胆点,部队吗?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说你不行,就不行,行也不行!”高山脑袋一转,说出了一句部队的名言。“我给你个表现的机会,你要珍惜。”

    “好的,班长,我尽力。”

    高山将队伍一份为二是有想法的,既然班级里有个预备役出来的新兵,为什么不好好利用下,一是可以节省训练时间,二是可以为整体合练创造先机,三是可以在所在中队成为优秀的新兵班长,这样岂不是一举两得。心动不如行动,他打定主意,就开始布置任务。

    经过邵野和高山的分批训练,果然六班在整体合练时,进步了很多,而且得到了赵福的高度评价。高山像个孩子一样露出了甜甜的笑容,但是赵福却提议全中队每班出一名新兵来演示正步的行进和停止,以表现各班的单兵训练成绩。高山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邵野,他认为只有他是第一个知道邵野是来自预备役的新兵。

    邵野在新兵示范时,慷锵有力,掷地有声,让所有新兵的脸上都洋溢着羡慕的神情,尤其是高山得意的笑容已经写满他黝黑发亮的脸,但是人生无常,有得意就必然会有失意,尽管高山自信满满,认为此次会操,掌声和夸赞势在必得,可是意外的情况却发生了,赵福一句“立定”的口令下达后,邵野还是保持着正步走的姿势没有动。高山在远处望着,心里想“兄弟,你为什么不立定那,没听见中队长的口令吗?99难都过来了,最后一哆嗦你没挺住,这不是打我的脸吗?”他想到这里,快步跑到邵野的身边。

    “怎么不立定那,踢上瘾了?”高山想解开心中的谜团。

    “班长,我腿抽筋了,放不下来了。”邵野痛苦的回答,高山苦笑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第十九章 豆腐人生

    “腿好点了么?怎么会抽筋那?”曹阳在训练场的厕所门口看见了邵野,关心的询问。

    “可能是缺钙吧,小时候家里吃的不好。”邵野抖了抖刚刚恢复的肌肉,从兜里摸出一根香烟递给曹阳。

    “明天开始都是战术科目了。”曹阳点燃香烟,深吸了一口。“我们班长说的。”

    “我们一起努力。”两个人的拳头碰在了一起。

    “邵野,你新兵连结束下连队吗?我可能要留在教导队。”曹阳不假思索的一句话,让邵野愣在了原地。

    “当然要下连队啊,等分配吧。你留在教导队做饭吗?”

    “是啊,不留在这里做饭,我的二级厨师不是白考了吗?”

    “我做菜没你厉害,我羡慕嫉妒恨那!”

    两个高中一起玩耍的伙伴在厕所前匆匆的相聚,吸了一支烟后,分别跑向自己的新兵班。

    军营像一条波平如静的河流,蜿蜒在巍峨的深山里,只有那些因寒风沙沙作响的杨树枝,似在回忆着白天的紧张训练和一声声呐喊。明镜般的月亮悬挂在天空,把银色的光辉谱写到洋溢着青春的军营中。

    偶然一声悠扬的熄灯号响起,冲破冬夜的宁静,接着又陷入无边的静谧。疲倦的月牙儿躲进了空中云阁,只留下点点星辰流动于夜空。

    邵野依然继续做着同样的梦,和周妍在梦中相偎。雷浩微笑的脸孔,舌头舔着嘴唇,在他的梦里,他发现自己躺在奇怪的世界里。抬起头向四周望去,“哎呀我去,我到了天堂吗?”头顶上的灯罩变成了奶油面包,灯泡是薄荷糖,床铺是巧克力,军被变成了棉花糖,暖水瓶是一个冻柿子做的。他刚要伸手去抓,突然发现班长站在他的身旁,手里拿着棒棒糖,雷浩擦了下口水,张开嘴咬了下去......

    “啊,松开你的嘴,咬我手干什么?”高山的一声惨叫,惊醒了正在熟睡中的新兵们。“你昨天没吃饱吗?”

    “对不起,班长,我刚才做梦那。”

    高山看着红肿的手指,又气又笑,惊醒的战友们,哈哈的笑个不停......

    “既然都醒了,就自己整理下时间吧,今天不出早操,八点训练战术了。”高山一本正经的说到,接过雷浩的热毛巾,敷在手指上。“我要养下伤,黄宇一会儿你把饭给我打回来。”

    “是,班长。”黄宇大声的回答,然后又笑着捂了下嘴。

    晨曦在雾色的伴随下徐徐拉开白色的外衣,又是一个绚丽多彩的早晨,大团的雪花带着清新不请自来。

    “哇,好美的景色,这就是我来东北当兵的初衷,终于被我看到了。”江润生像个小姑娘一样含羞带怯,对着漫天的雪花欢笑起来。

    “那你怎么不去我们家那边当兵,冬天下雪是常事。”邵野站在江润生的旁边,俏皮的说到。

    “今年只有这边招兵啊,你们家那边比这里还冷吧?”江润生一听到和雪有关的事情就两眼放光,就像狼看见了兔子。“和我说说你们家那边冬天怎么好玩?”

    “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那里有森林煤矿,还有那满山遍野的大豆高梁......”邵野深情的高歌,眼里闪烁着对家乡的思念。

    “你俩别在狗扯羊皮了,赶紧拿除雪工具,我们要清理训练场。”高山打断了两个文艺青年的遐想,随手拿起一把铁锹。

    满山遍野一片银白,一片洁净,而雪花仍如柳絮,如棉花,如鹅毛从天空飘飘洒洒落在训练场上,六班全体新兵在班长高山的带领下清理西北角的积雪。

    “班长,雪这么大,等停了再清吧。”雷浩小跑到高山面前,指着正在飘落的雪花,提议到。

    “让你清雪就清雪,这么多废话。一会雪停了,就不好清理了,你也不是不知道东北的天气,雪下完就上冻了。”高山使劲铲了一锹雪,拍在旁边的雪堆上。“还有啊,一会大家都按我这个标准,把雪型拍成豆腐块,部队除雪的特点就是面要平,线要直,雪要白。”

    “是,班长。”九个新兵齐声应答。

    雪随着风越吹越猛,越下越密,雪花也越来越大,像织成了一面白网,军营的每一栋房都披上了银色的外表,阻塞了训练场通往宿舍的山路,漫天飞舞的雪片,使天地溶成了白色的一体。新兵们顶着寒风和雪花,在零下20多摄氏度的低温下,新兵们挥汗如雨,继续清理着,他们此时只有一种信念,那就是让绿色的军营重现。

    一个背着相机的阿妈妮从训练场的边上走过,高山上前唤住了阿妈妮,为新兵们照下了一张张以雪为景的照片。

    “点评”

    “稍息”

    “今天是你们入伍以来的第一场雪,同志们表现的非常好,尤其是后期整合雪型,配合密切,我希望同志们在今后的日子里继续发扬我军的优良传统。鉴于今天下雪,全体放假一天,明天开始战术科目训练,各中队带回。”杨长生站在主席台上,拿着扩音喇叭大声的说着心中的感慨。

    “向左转”

    “齐步走”

    “过硬的连队,过硬的兵,预备唱。”

    “过的硬的连队过的硬的兵,过的硬的思想红通通,过的硬的子弹长着眼,过的硬的刺刀血染红,前进像狂风,坚守像铁长城,过的硬的战士不怕苦,过的硬的连队样样红。”400名新兵行进中的军歌,震撼着雪后的军营,也震撼着每个新兵的心灵。

    雪停了,天晴了,阳光又一次照射着大地。一阵寒风吹过,把地上、树枝上的松雪吹起,在蓝蓝的天空中飞扬,阳光使它变得更加晶莹。新兵宿舍内所有的军被都摆放在木床上的同一位置,站在军被前面朝前看去,所有的军被连成一条直线。门口的洗漱用具,杯子和杯子之间的空隙都一样宽度;杯子全部是同一款式、同一颜色;杯耳、牙刷全部朝着一个方向;毛巾平平整整都挂在毛巾架上,一条一条紧挨着,没有叠罗汉,下垂的长度全部一样,毛巾下沿连成一条直线。宿舍外的训练场被齐刷刷的雪块包围着,雪块的四周平平整整,有棱有角,各条边像刀切一样,从远处望去,就像一个巨大的夹心豆腐。

第二十章 人无完人

    教导队战术训练场

    四周山石陡峭,巍峨峻秀,主山脉海拔700多米,山中遍布苍松翠柏,四季幽郁,宛如一条青龙,横卧山脉中,美丽壮观。

    战术训练场场地大多都是碎石、泥坑,只有正中间投弹训练场,是柔软的沙地,山脚下一排排战壕前,堆砌着砖头和沙袋,沙袋和砖头中间立着一个个胸环靶。

    山脚的四周,站着四个手握信号旗的老兵,像雕塑一样纹丝不动。

    “向右看齐”

    “向前看”

    “报数”

    “整理着装”

    “立正”

    “报告中队长同志,新兵集合完毕,请指示。”四班班长陈威下达完一系列指令后,转向赵福敬个礼,汇报到。

    “请稍息”赵福回个军礼。

    “是”

    “稍息”

    “讲一下”

    “啪”全体立正的声音。

    “请稍息”

    “孙鹏、陈威出列,示范战术动作。”随着赵福高声呼唤,三班长孙鹏和四班长陈威一人手持一把81式自动步枪,从队伍中向前跨了一步。

    “战术连贯动作”赵福的口令下达的同时,陈威左脚向右脚尖前迈出一大步,“啪”的一声响,左腿弯屈,上体前倾,两眼注视前方,左手顺左脚方向伸出,掌心向下,手指稍向右,以左膝、左手、左肘的顺序着地,迅速卧倒,左小臂横贴于地面上,右手腕压在左手腕上;两手握拢,手心向下,两腿伸直,两脚分开与肩同宽,脚尖向外……

    三班长孙鹏则用两小臂和两膝支撑身体前进。将枪托向右,两手托握枪前进。

    半小时后,两位班长演练完所有战术动作,从投弹、验枪到据枪瞄准,行云流水的动作,让新兵们掌声雷动,赞不绝口。

    “同志们,今天我们的科目是单兵战术训练,目的提高同志们的战术素养,培养同志们英勇顽强的战斗作风,根据两位班长的演练,希望大家谨记要领,各班带开验枪,然后据枪瞄准四小时,没发到枪的同志们投弹训练。”高山在赵福的示意下,对全中队的新兵下达了命令。

    “报告班长同志,为什么老兵示范战术动作,而我们要练别的科目。”黄宇问出了所有新兵心中的疑惑。

    “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一会儿你就知道了。”高山一脸坏笑着。“咱们野战军和别的兵种不一样,慢慢你就明白了。”

    “验枪”随着班长高山的一句口令,“咔”的一声,邵野快速的向后拉开枪机,高山一声“好”字后,邵野送回枪机,装上空弹匣,扣扳机,关保险,持枪到颈部。

    “除了邵野以外,六班全体注意,目标前方150米处,低姿匍匐准备。”高山一声大喊,黄宇等人目瞪口呆。

    “太狠了吧,这一个动作慢了,就匍匐150米?”雷浩边爬边嘀咕着。

    “战术训练中,不许说话,继续匍匐前进。”高山咬着牙,心疼的踢了雷浩屁股一下。

    雷浩顿时被火辣辣的痛感,刺激的默不作声。

    高山看着新兵们快速的匍匐,双手攥着拳,心里想着“兄弟们那,别怪哥哥狠那,我也是这么过来的。”

    新兵们一遍又一遍的演练着那一气呵成的声音,一批又一批的匍匐来匍匐去。为了不再让自己的身体遭罪,新兵们渐渐地验枪动作勉强告一段落。

    “讲评,稍息。通过训练,我们对验枪动作的要领进行了学习和训练。在训练中,大家一不怕苦,二不怕累,继承和发扬了我们野战军特有的精神风貌,同时仍有不足之处,个别同志连贯动作不熟练,协调性不好,希望可以向训练好的同志学习,发扬优点,弥补不足,休息五分钟。”高山整个中队的新兵做了简洁的点评之后,便快步走向中队长的身边,讨论下节课的内容。

    “累死我了,邵野帮我揉揉肩。”曹阳龇牙咧嘴的说着,使劲掀开和裤子粘连在一起的半月板。“肿了么?”

    “青的没出血,赶紧揉散,不然一会该淤血了。你别动,秦奇,过来这边。”邵野一边安抚着曹阳,一边呼唤着秦奇,秦奇是个外表憨厚的小伙子,虽然不如曹阳长得帅,但是憨厚中透着精气神。

    “我来看看,伤的不重,就是有些淤血,上点红药水,就好了。我先帮你揉揉,忍着点!”秦奇猛地一按,曹阳“啊”的一声蹦起来,将邵野掀翻在地。

    邵野虽然是预备役训练过,但是人无完人,邵野机灵乖巧,队列突出,动作迅速,投弹训练的他出尽了洋相。

    正常的投弹是右脚迅速向后用力蹬地伸直,同时向前送跨、转体,以大臂带动小臂,用力挥臂,收腹扣腕,将弹投向目标。而邵野则是始终处于撇弹,挥臂时肘部没有往上翻,小臂没有从肩上方向前运动导致每次均在十米以内,就因为这个,每次投弹训练,邵野不是匍匐回中队,就是扛着弹药箱,蛙跳往返于中队的途中。高山又急又气,不但被中队长训斥,而且还和他引以自豪的新兵一起被罚。

    就在邵野准备放弃的时候,宗峰出现了,他不厌其烦的带着邵野去练投弹,早也练,晚也练,每天十箱。教邵野投弹要领,纠正动作,象猛转身和扣腕动作,有时就练几十次,甚至上百次。练的邵野腰酸腿痛,胳膊比腿粗。吃饭时,筷子都拿不起来,邵野想不练了,宗峰就给他讲述自己当新兵的故事,鼓励他坚持到底,经过一个月的苦练后,邵野在新兵考核时居然投出了48米,也让宗峰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实弹射击也是邵野的弱项,预备役毕竟不是现役部队。邵野的爷爷在世时总是告诉他,战争年代很多人打心脏是打不死的,要打就打头,也许是此子愚钝,没有领会祖父的意思,导致他每次打靶都是不及格,直到新兵考核时才勉强及格,但是包括中队长在内的十多年老兵,都很佩服邵野的弹道,枪枪爆头,同时邵野的战术动作也是最快的,或许是因为经常爬回中队的缘故吧。

第二十二章 魔鬼尖兵

    一千天的野战师新兵营生活结束了,葛小奇分到了公务班,郑忠和秦奇分到无线连,曲齐和邵野分到了有线连,至于窦申和曹阳留在了教导队的事,直到退伍返家,邵野才知道。

    野战师的师部位于市郊的一片水塘中,那里原来都是苇塘,据说是一批又一批的老兵自己动手修建的营房。

    邵野这批赶上了好时候,直接住进来。新兵分到连队,老兵高兴得跟过年一样,因为有了新的血液来接替劳动了。这一点当邵野成为老兵时才有体会。

    “快跑,加快速度。”秦川操着浓郁的山城口音,鼓励着曲齐。

    曲齐也是真长脸,背着9斤重的络车,一趟又一趟进行500米收放线训练,每天全力冲刺8公里,这只是单项作业。

    邵野因为体质弱,处于第二梯队,也就是预备队。一直在通往师部的大道上,负重两个七八斤重的络车,以俯卧撑的姿势撑着。

    “弱不禁风的孬种,还当什么有线兵?”付亮看着眼前这个瘦弱的新兵,倔强的苦撑着,也是不住的摇头,但是他天生的耿直的嘴却把好心搞砸了。“我要是你撒泡尿淹死得了。”

    “我不和没素质的人说话,你说你的,我练我的。”邵野不敢示弱的嘴,吐糟着心中的积怨。

    “你个小新兵蛋子,怎么跟老子说话那?”付亮也是第一次遇到敢这么顶撞上士的新兵,怒火中烧的他似乎忘记了军营里的军规铁纪。

    “咣”的一声,付亮一脚踩在邵野的背上,看着脚下的新兵说。“你给我再说一遍。”

    “我说你没文化,咋的?咬我啊!”邵野忘了自己新兵的身份,直言不讳的顶撞。

    “姥姥的,我让你损我!”付亮彻底被激怒了,用足力气猛踩下去。“哎呀,我的脚,人那?”

    付亮本以为会让邵野害怕,结果发现邵野消失不见了。付亮东瞅瞅、西望望,眼前一亮。

    “藏在通信车下,我就抓不到你了,有种你给我出来。”付亮气急败坏的嘶吼,引来老兵们的驻足,一阵哄声响起,付亮的脸挂不住了。

    “我就不出来,有能耐你进来。”邵野趴在通信车下,冲着付亮勾勾手。

    两个人就定格在那里,你一言我一语的对峙着。

    “都围在这里干什么?不训练了?”有线连长李志新从宿舍楼里走出来,看见了这一幕。

    “报告连长,新兵顶嘴,不服管。”付亮恶人先告状,指责邵野。

    “连长你别听他瞎掰,他先埋汰我的,还打我。”邵野一看自己处在下风,直接参与争辩。

    “新兵都搞不定,以后别当班长了。”李志新看着眼前的一老一新,也不好说什么。“但是要注意方法,别打兵。”

    付亮狠狠地瞪了邵野一眼,用手指了一下,跑向了训练场。

    回到宿舍的邵野不以为然,以为没事了。

    “邵野快藏起来,付亮找你班长要罚你那。”曲齐跑到邵野面前,说出了惊人的消息。“他俩是老乡。”

    “这小子藏哪去了,跑了和尚跑不了庙,我就不信他不回来。”付亮坐在邵野的床上,抱着肩膀静等羊入虎口。

    “列兵,你过来。”一个中校军官发现自己的吉普车后面蹲着一个列兵,好奇的叫过来询问。

    “你藏我车后面干嘛?”中校质问邵野。

    “报告中校同志,我在踏青。”邵野“啪”的一个敬礼,严肃的回答。

    “踏青踏到我这里来了?你是哪个连的?叫什么名字?”中校继续问话。

    “报告中校同志,我是有线连的,我叫邵野。”

    “列兵,我记住你了,你的普通话很标准,嗓音很洪亮。”

    “向后转”

    “目标有线连宿舍”

    “跑步走”

    中校点了点头,对邵野下达了遣返口令。

    邵野回到宿舍后看见班长程旭和付亮站在门口。

    “列兵邵野,负重三个络车,十公里越野,跑完再回来。”程旭没等邵野说话,直接下达了命令。

    “班长,为什么?”邵野知道这是变相体罚。

    “因为你顶撞老兵,去吧,天快黑了,希望你能赶上晚饭。”程旭没有隐瞒,直接说出缘由。“跑不完,让曲齐捎个话给我,我让小值日把饭给你打回来。”

    “是,班长同志,列兵邵野保证完成任务。”邵野尽管有些不情愿,但是班长的话有礼有节,他深知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付亮,95年兵,全师比武尖兵,辽河抗洪模范,盛京人,天性耿直的他从来不会做作,本应提干的他,因为在军区技术比武中自创空中抛线接力,而被判违规,结束了超期服役,带着遗憾退伍,这些都是后来程旭告诉邵野的。

    当过新兵都有体会:下连后不管因为什么理由来参军,都有一个信念,那就是好好干,当个好兵,给父母争气,为国争光。为了当个好兵,就不停地吃苦,无形中便培养出一种勤劳的习惯,无论被动还是主动的。脏、累、苦都不怕了,也就成长了。虽然部队里变相体罚很多,但是人是有惰性的,体罚只不过是催化剂罢了,吃亏是福,吃苦是补。顶撞老兵,就要重罚。

    当一个个怀揣着梦想来到有线连的新兵,准备大展宏图的时候,却意外的发现,黑色的木头杆和千米综合作业将是他们的噩梦,老兵都说“苦侦察,累有线”,有线兵素有“通信兵中的特种兵”之美誉,是通信专业最苦最累的兵种,“晴天一身汗、雨天一身泥”每天背着七八公斤重的络车,攀高架、越堑壕、穿铁丝网、过铁轨、穿乡间石路、跳弹坑、翻高墙,十余分钟时间里要上攀下挖完成铺线,并调试线路畅通。一连串科目下来,其运动量不亚于全副武装五公里,像这样的训练,他们一天要重复无数次。

    有线连的老兵,严厉而有风度,每个人都有一段不为人知的荣光,但是他们很少在新兵面前流露,因为他们是“魔鬼尖兵”。

第二十四章 同学小聚

    “谁啊?这么猖狂。”一个魁梧健壮,佩戴着下士军衔的年轻士兵,从门外走了进来。“吃饭还耍横,知不知道这是法制社会。”

    “你小子谁啊?臭当兵的,滚远点?”李猛一听来人说话更来气了,本来自己也是受害者啊。

    火冒三丈的李猛从座位上站起,一米八十多的大个挡住了来人的相貌。

    “你站起来也没用啊,傻大个,不服就出去练下,欺负我姐算什么能耐?”年轻士兵说完这话,转身走出了饭店。

    李猛是直性子的人,哪能受得了这般挑衅,不顾身后两人的劝阻,一大步迈出饭店,跟了出去。

    “小子,别说我欺负你,我让你先出手。”李猛蔑视的看向年轻士兵,他心里自信满满。

    “傻大个,小心点。”年轻士兵嘴上说着脚下瞬间加速,李猛一眨眼的功夫,面前的年轻士兵没了,猛的一惊,双手想后一抓,年轻士兵用力抓住他的右腕,向上一抬,伸出右脚,向右一转身,进肩、拉臂、身子一拱,将李猛背起。

    只听“啪”的一声,李猛摔倒在地面,李猛只觉眼前一阵眩晕,眼中出现无数个星星。

    年轻士兵正欲下一步动作时,饭店里走出的两人齐声喝止。“时佳,别打了,是同学。”

    “韩斌、小宇。你俩怎么在这那?”年轻士兵快跑几步,奔向出来的二人,激动的握住二人的双手,久久不愿分开。

    “不是,那个,你俩能不能安慰下病号,我身上好痛。”李猛趴在地上看见突如其来的变化,有些接受不了,但是他身上痛啊。

    “快扶起李猛,怎么把他给忘了。”上官宇光顾高兴了,忘记李猛了。

    四个人重新落座之后,韩斌抢先介绍道。“时佳,我们小学同学,四年级转走的,你五年级转来的,所以你俩互相不认识,没见到面。”李猛这才恍然大悟。

    所谓不打不相识,很快刚才还一脸阶级仇恨的两人迅速变成好哥们了,推杯换盏后,郑洁端上后续的菜肴,让几人吃的更加有味道,冯硕的出现,让异常兴奋的四人再次将同学之情推向新的高峰。

    “哎呦,小妹子长得不错,来坐这喝两杯。”一个醉醺醺的酒客看着眼前等待结账的郑洁,不怀好意的伸出了手。

    “那个犊子调戏我姐。”时佳酒气冲脑的同时,失去了理智。

    “给脸不要脸,我……哎呀,我靠,谁呀?”醉酒客刚想伸手摸向那令他心旷神怡的身躯时,眼前出现了一个白脸壮汉和一个浑身都是疤痕的青年。

    “限你五个数,从我身边消失。”醉酒客“啪”的拍了下桌子,周边方桌上迅速站起四个尖嘴猴腮,眼露凶光,满脸横肉的家伙。

    “我要是不消失那?你们几个还不够我塞牙缝的。”一身疤痕的杨骏,一双凶神恶煞的双眼,两臂粗壮无比,阴森的面孔,没有一丝颤抖的表情。

    “行啊,哥几个,今天碰上硬茬了,咱们出去会会。”醉酒客冲杨骏一摆手,走了出去。

    “封戈,你们先吃,我收拾完他们就过来。”杨骏说完话转身就走,没有一丝拖拉的意思。

    “杨骏,封戈。”上官宇等人听到这边响动,凑了过来。

    “今天是什么风,把你们都吹我家里来了,老冯,你出来看看。”郑洁看到外面的同学,高兴的嘴都合不上了。

    冯硕左手拿着勺子,右手拿着菜刀,奔着封戈冲了过来。

    “哎,我说老冯,你放下东西再过来,我可不是牛羊。”封戈看着冯硕过来是又惊又喜。“我们等会儿再喝,先出去看看杨骏。”

    小吃外面的街道上,杨骏站在门口,李猛和封戈等人站在身后。

    “有能耐咱俩单挑,人多欺负人少算什么能耐?”醉酒客一看到自己这边人单势孤,气势瞬间低了大半。

    “单挑就单挑,你选地方,我奉陪到底。”杨骏看看醉酒客,冷哼了一声。

    “明天上午八点,公安处门口不见不散,不敢去就是这个。”醉酒客说着,伸出一个小拇指。

    “好的,不见不散。”杨骏面无惧色的应着。

    “好小子,有种。今天算我栽了,看走眼了。”醉酒客扔下饭钱带着人扬长而去。

    “走,我们喝我们的,都好久不见了,快进屋。”郑洁谦让着拉住杨骏的手,众人相继进店落座。

    “同学们,东风吹、战鼓擂,今天喝酒谁怕谁,干。”上官宇出口成章的一席话,让举起酒杯的众人激情四射。

    “辣酒刷牙,啤酒当茶,给我来杯饮料,这青椒太辣了。”李猛一句俏皮嗑说出,一桌年轻人都傻笑起来。

    酒过三巡之后,大家欢声笑语,兴致盎然。郑洁提出唱歌去,众人一致同意。

    “姐,有别的衣服吗?去唱歌,我要把军装换下来。”时佳拉过郑洁,小声的说着。

    “你们谁有便装,借我弟弟一件,让他把军装换下来。”郑洁一语说出,众人争抢着拉着时佳,弄得时佳不知道去谁家好了。

    “命运就算颠沛流离,命运就算曲折离奇,命运就算恐吓着你做人没趣味,别流泪,心酸,更不应舍弃……”几个人相互搭着肩膀,咿咿呀呀唱着东北人不懂的歌曲,郑洁听得忍俊不住。

    “先生,要花吗?”李晓彤借着昏暗的灯光推门进来。

    “不要,出去,谁让你进来的。”封戈正喝得开心,似乎被搅了兴趣。

    “哎,你是……对不起,认错了。”走廊里从卫生间回来的杨骏,与李晓彤擦肩而过。

    歌厅昏暗的灯光,遮挡住了李晓彤的俊美的容颜,杨骏稍微楞了一下,拍了拍被酒精刺激的大脑,推开包房门,走了进去。

    “哎,我说各位,先别唱了,我刚才好像看见李晓彤了。”杨骏好像回忆起什么一样,止住了正在欢笑的众人。

    “李晓彤,在哪里?”

    “我怎么没看到?”

    “你看花眼了吧?”

    “中队长这时候应该在上大学,你看错了。”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讨论,让杨骏再次陷入沉思……

    翌日,公安处门口站着两个慷慨赴死的年轻人。

    “今天谁先跑,谁就输。”醉酒客“唰”地一下,抽出腰间的匕首,恶狠狠地准备生死搏杀。

    杨骏看着来往的人群,笑了一声。突然大喊,“救命啊,杀人了!”

    醉酒客一听,吓了一跳,撒腿就跑。杨骏哈哈大笑,“怂蛋,这智商还出来混那?”

第二十五章 北极之光

    “呜、呜呜……”气势如虹的内燃机车,飞驰在漠河的铁道线上。

    “段哥,把我的大衣也穿上吧,外面太冷了,一会儿区间停车,等待齐义他们的车头,拉我们爬坡。”钟林将自己的棉大衣递给段章,怜悯的望着这个比自己大几岁的副司机。

    “不用,我这腰上啊,有你嫂子给做的热水袋。”段章拉开棉大衣,露出腰间盘着的布袋。

    段章拉开车门,抓紧机车的把手,缓慢顺着机车的铁梯爬下。踩在齐腰深的雪地中,从腰上掏出手锤,低头将机车感应器上的冰柱敲掉,延着机车下部容易结冰的地方逐一排查。

    钟林站在机车里拿着无线通话器,呼喊着车站。

    “段哥,先上来暖和下,车站暂时联系不上。”钟林将头伸出车窗,向外喊着。

    “小林啊,把水壶拿来,我装些干净的雪,一会儿喝。”段章来回挪了挪埋在雪里的脚。

    铁道线两侧山岭的青松的针叶上,凝着厚厚的白霜,像是洁白的棉花。

    “嗙...啪...哗哗!……”声音在空旷的山野中回荡着,段章循声望去,六个雪人出现在两侧的山岭上。

    “这边挺平坦,老林站这边。”孙彬指了指,靠近电缆架的一块没有雪的圆石头。

    “老林小心,那边不能站,没看见下面是空的吗?”魏波站在坡下仔细观察后,大声制止老林即将落下的脚步。

    “孙彬,你和老林用伐木斧和砍刀,把两边超限的桦树和柳树都放倒了。燕姐,你和铁姐把缆线递给我,我爬上去接线。”魏波顶着刺骨的寒风,接过一大团线缆,套在自己的身上,戴着那双补了又补的军用棉手套,双手抓住满是冰雪的铁梯,艰难的爬上去。

    “小心啊,大魏,滑啊!”李燕站在下方心有余悸的看着上面一步一滑的魏波。

    “老林,你俩怎么不用油锯?这么砍多慢那?”铁玉洁看着两个砍树的工友,心疼的问询。

    “哎,不是不想用,油锯冻上了。”老林用力抡起斧子,“咣、咣咣……”砍着一棵棵桦树。

    “燕姐,你看铁道线上有个火车头,拿油锯去车里热乎下。”站在电缆架上面的魏波,突然看见远处停靠的一辆拉着几十节物资的火车头。

    “我去问问吧,人家不一定能同意那?”李燕抱着试试看的态度,自言自语到。

    “嘭嘭……有人吗?”李燕用手敲打着火车的车门,边敲边抬头望着。“我是电务通信的,来维修通信线路的,工具冻住了。”

    “谁啊,大姐,快上来,外面冷。”段章打开车门,伸出手拉了铁燕一把。

    “小钟,快把油锯放到机械间,那温度高,一会油锯就能用了。”段章热心的接过李燕手中的油锯,递给钟林。

    “太谢谢你们了,我都不知道说啥好了。”李燕笑着坐在工具箱上,一脸的微笑。

    “大姐,您们维修线路要多久恢复啊?你们还多少人,一会来车里吃饭吧,我们一时半会儿走不了。”钟林放好油锯,关上机械间的车门。

    “不了,我们一会儿在雪窝子对付吃口就行,都是铁路上的,我们不能耽误你们运行。”李燕谢绝了钟林的好意,不断地搓着快要冻僵的手。

    “大姐,来喝热水,这是我新发的杯子,还没用那。我们和车站中断联系了,这不等救援那吗。”钟林递过一杯热水,向李燕解释着临时停靠的原因。

    “不早说,我来给你看看。”李燕将热水杯放在机车操纵台上,拿起送话器,从兜里掏出螺丝刀,仔细检查……

    “好了,你们再试试。”十多分钟后,李燕指着送话器,让钟林试着通信。

    “漠河车站有没有,49002次机车请求交路。”钟林满心欢喜的,对着无线电台喊着。

    “漠河车站有,你们稍等三十分钟,29021次机车正从我站发出,前往你处。”漠河车站值班员回复着应答联系。

    “大姐,太感谢你了,没有您,我们不知道在这等多久那?”钟林握着李燕的手,感谢的热泪盈眶。“噢,对了,大姐,我这有来时在家买的四盒牛肉罐头,您拿去给同志们改善下生活。”

    “这怎么行啊,你们也不容易,我们有饭吃。”

    “大姐,我家也是这里的,我爸是你们工区的老钟师傅啊,我还不知道您们吃什么嘛?冰雪拌饭,您们太艰苦了,拿着吧,我本来就是打算给我爸送去的,正好您来了,拿去吃吧。”

    “啊?小钟啊,你都当上火车司机啦?我说怎么看着你这么像老钟那。”李燕仔细打量下眼前的钟林,笑着拍拍这个小伙子。“行,姐拿着,以后回家到工区去啊,姐给你炖好吃的。”

    “好的,大姐。多坐会吧!来喝热水。”

    “不了,把油锯拿来,我得给同志们送回去,山上还有五个人那。”李燕推脱了钟林的好意,她知道山上的同志们还在坚守着。

    “慢走啊,大姐!”段章和钟林看着远去的李燕戴着红围巾、灰棉帽踩着咯吱作响的积雪,深一脚浅一脚的背影慢慢融入茫茫林海之中……

    漠河通信工队,是中国铁路最北端的通信工队,承担着嫩林铁路210公里的线路检修工作。这是一支仅有八人的小分队其中还有两名女队员。

    4200多根电线杆、20个无线通信铁塔、7个车站以及无数的光缆铁线拉线,都是他们的“职场范围”内。通信线路如果出故障,信号传输就会出现问题,会影响行车闭塞、危及列车行车安全。

    在林木茂密的大兴安岭,铁路两旁的树木尤其需要“关照”。如果树木砸到线路顶上,会影响列车的通行。因而,对侵入通信线路的树木进行剪枝、砍伐也是这支工队的任务。

    漠河,中国的最北端,一年中无霜期还不到百天,冬季最低气温可达零下40多摄氏度。然而他们依然坚守着,为了安全行车履行着平凡铁路人的职责。

    雪域星辰斗风霜,热血青春铸寒窗;

    冰雪拌饭英雄框,千里道线北极光。

第二十六章 全能新兵

    “邵野,过来一下。”李志新唤住正在收放线的年轻士兵。

    “连长,你叫我?”邵野跑步到李志新身边,“啪”的敬了个军礼。

    “你收拾下,去接力连,你的体质太弱,训练任务紧,我向上级请调了。”李志新阴阳顿挫的发音,抬头望了望满脸汗水的邵野,意味深长的说出了一番说好不好,说坏不坏的话语。“去吧,好好干,在哪里都一样。”

    接力连是野战师作战指挥中枢的关键部位,立杆拉线训练强度大,架台发文科技含量高,全面素质不过硬的兵也无法完成任务。

    邵野就这样被成了有线连的弃卒,光荣的成为了一名接力兵。

    接力兵比有线兵稍微轻松些,没有那么多次演练,但是天线头14斤,升降器90多斤,这两样东西可是相当费体力。

    “同志们,奉上级指示,我连现地开设,负责保障接力A站的接力通信,上级要求我们在九时十分准时开通。架设位置在我前方约四米处,天线架高七米,极化方式水平极化。要求动作迅速,密切配合,注意人机安全和保密。以上任务,同志们是否清楚。”接力连长刁杨向全连布置了科目任务。

    “古明亮”

    “到”

    “负责打地钉,并协助我安装天线头。”

    “陶勇,金智。”

    “到”

    “负责挂拉线盒,挂拉线,并协助古明亮打地钉。”

    “古明亮负责沟通联络,陶勇负责架用户线和警戒伪装,金智负责供电。”

    “分工完毕,开始作业。”刁杨亲自参与演练,并指派三名排长协助,让新兵老兵大开眼界。

    “邵野,你新来乍到,先扛天线头跑一周五公里吧。”刁杨也没正眼看这个年轻士兵,心里想着。“有线连淘汰的兵,也不能好到哪里去,我可不费那个心教个笨兵。”

    “是,连长同志,保证完成任务。”邵野倒也识趣,也没说什么,扛起天线头跑了出去。

    一周后,刚刚学会架线技巧的邵野,又被调到无线连学习无线报务。邵野三天背完所有密码,没等班长夸奖。就被调到了通信连的总机台站,而这次是那个中校军官,也就是营教导员直接下令调走的。

    部队的总机话务员和医护兵一般都是由女兵担任的,但是在野战师没有例外,清一色棒小伙。但是训练内容是一样的,勤务用语和电话号码都是以万来计数的。

    “你们都给我好好背号码,尤其是你何昌吉,普通话不标准。”柏威是现任总机班长,他长得白胖胖的。圆圆的脸蛋上挂着一对好看的小酒窝,短而黑的眉毛下镶嵌着一对机灵的大眼睛,如果不是魁梧挺拔,朴实健壮的身躯,初次见到这张脸的人,一定会认为是倾国倾城的美女。“你们也是,谁能在一周之内,背会所有电话号码和勤务用语,我这个总机班长就让他来做,相反,背不会的就滚回连队当大头兵,总机班只要最好的兵。”

    也许是柏威口出狂言,也许是柏威想给新兵们来个下马威,总之,邵野是那么认为的。但是新兵不知道的事,柏威也有自己的小九九。“培养出一个和自己旗鼓相当的总机班长,他就可以退伍回家,实现自己当警察的梦想了。

    柏威的野蛮手段,也是驰名整个总机台站的,背错一个电话号码,200个蛙跳。背错一句勤务用语,200个俯卧撑,一天下来,背不下来他的课时内容的,则会跑到废。

    “报告班长,我会背了。”邵野一本正经的站到柏威的面前,说着令班长惊讶的话。

    “别开玩笑,才三天,你就背下来了?”柏威不相信有比他还强悍的兵,因为他自己可是97兵里,唯一一个打破一周出师神话的特例。“你确定你倒背如流了?”

    “是的班长,你不相信,可以随便考问。”邵野坚毅的面庞让柏威不可思议的信了。

    经过一番考问,柏威忧虑的眼神渐渐地演变成惊喜欲狂,他突然发现自己捡到宝了。

    “好小子,明天教你手功,我一定将你培养成最出色的总机班长。”柏威兴奋的说出了心中所想。

    “班长,我……”邵野说了一半的话,又咽了回去。

    “想说什么直接说,不用扭扭捏捏的。”柏威一改屠夫似的冷面孔,语气平和的微笑。

    “没什么,班长。”邵野对柏威突然转变的态度,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自从邵野出色的表现后,他每天除了野战兵的军事五项训练外,多了项训练——“四功”。脑功、耳功、口功、手功,“脑功”是指要熟记部队代号、电话号码、话务勤务用语和人名、地名,这些都是话务兵的必修课,屠夫柏的魔鬼训练,让每个新话务员都承受着心里和体力的煎熬。石宇是个非常刻苦的新兵,他的记忆力仅次于邵野,当铁流演习两人再次相遇时,石宇已经是副班长了。

    对于从小没上过几天学的何昌吉来说,近千个枯燥的数字号码,背起来简直要命,可是想当话务员,必须得过这一关,他只有比别人更加刻苦。他是白天背,晚上背,走路背,睡觉也在背。

    邵野的“手功”,是柏威从军以来见过的最快的,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他每分钟插塞和撤塞都是16个左右,双手的速度快速准确,就像华尔兹的节奏一样。邵野的耳功就像顺风耳一样,对面一句“喂”之后,他就能快速的接好,他的口功也很厉害,一句错字之后还能绕回来。

    进入台站一个月后,邵野就已经把通信兵的四功、五能,运用的炉火纯青。成为野战师历年士兵中,下连不足百天的全能新兵,曾经的弃卒成为全营的骄傲,不同的凡响让有线和接力两位连长捶胸顿足。

    一纸调令从军部下到营里,让所有新兵羡慕邵野幸运的同时,也终于让后悔的连长们和自命不凡的柏威,知道了这个兵入伍前来自预备役师通信部门,更有内部流言该兵是红三代。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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筑梦荣光介绍:
小说以退伍兵邵野的人生经历为主题,烘托一批热血青年,从懵懂到励志,从混日子到实干,为了祖国经济腾飞甘愿奉献一切。
他们曾经是共和国的忠诚卫士,在改革大潮中,有的成为铁路一线的业务骨干,有的成为国家法规的反面教材,有的成为铁血卫士。
通过一系列故事,展现社会最基层的小人物们的悲欢离合以及情感写照,以及对未来的憧憬。
筑梦荣光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筑梦荣光,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筑梦荣光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