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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题
第一章，温馨的家
1958年深秋，南锣鼓巷四合院。
夜凉如水，秋意凛然。
整个四合院都很安静，唯独中院有个少年望着天空的月牙儿，怔怔出神。
“少时，春风得意马蹄疾，不信人间有别离…..唉，回不去了呀。”
周济民眼神深邃有故事，跟他稚嫩的脸庞形成强烈的反差。
他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他只是刚好赶上了穿越者大军的末班车。
来到了情满四合院这个影视剧平行世界。
对于他一个经历了脱发、痛风、耳鸣、近视、肚腩等中年危机的人来说，来到这个缺衣少食的平行时空，在经历了最初的慌乱后，也慢慢接受了现实。
这具身体的少年也叫周济民，是红星轧钢厂的学徒工。
父亲老周在几年前抓特务时英勇牺牲，母亲在随后几年抑郁寡欢，在大半个月前也随之离开了。
留下周济民五个孩子，悲伤、迷惘、慌乱….
身为大哥的周济民，肩负起支撑家庭的重任。
可下面有两个妹妹和两个弟弟，最大的妹妹也才十三岁，最小的才四岁半。
而他自己也只不过是十五岁的少年而已，怎么养活他自己和四个弟弟妹妹，成为摆在他面前的难题。
最困难的还是四合院，几乎全是食人花。
地狱开局啊。
忽然之间，天空刮起了西伯利亚北风，滋滋作响。
周济民情不自禁地缩了缩身体，转身回房间睡觉了。
再不回去，第二天怕是要感冒发烧了。
要知道他之所以成功穿越，就是因为这具体原主人多愁善感，悲伤过度，才被他趁虚而入，鸠占鹊巢。
房里相对暖和了不少，床上的两个弟弟睡得正香。
“居然还皱眉了？难道是在做噩梦？”
给八岁的弟弟周济康盖好被子时，刚好看到小家伙痛苦的表情，周济民不由叹了一口气。
九岁的三弟，睡觉同样不老实，睡姿不雅就算了，还流口水。
有点费床单。
失笑摇摇头，周济民也上床躺了下来。
两个妹妹在隔壁房间睡觉，十三岁的二妹能照顾好四岁半的小丫头，倒是让他省心不少。
第二天，早上五点半，天空还乌漆嘛黑的，周济民就醒了。
这个年代的娱乐活动十分匮乏，所以不到九点，几乎都睡觉了。
年轻的身体，中年的灵魂，九个小时的睡眠时间，足够了。
打开袋子，周济民盛了雪白的面粉，准备做早餐。
原本这是周母的活，现在是他的了。
按照正常情况下，老周家根本吃不起白面。
老周还在的时候，是四级木器工人，工资49.6元，周母则是二级制面工人，工资34元。
对于双职工家庭来说，两个大人五个孩子，小日子还算可以，但肯定吃不起白面。
都说半大孩子吃穷老子，除了四岁半的小丫头，周济民四兄妹全都是半大孩子，天天都是干饭王。
这白面是之前办完周母丧事后留下的。
加水、揉面、烧火、蒸馒头，周济民动作娴熟，手法炫目。
原本他是一个南方人，习惯吃米饭，但娶了个北方姑娘，也习惯吃面食了。
特别是追他老婆的时候，特意学会了不少北方菜的制作方法，揉面蒸馒头、制作面条等都是基本操作了。
蒸上馒头之后，周济民推开门，准备去菜窖拿大白菜。
北方过冬，都会在菜窖里备上几十上百斤的大白菜。
不过，他刚出门就碰到了秦淮茹。
后者是贾家媳妇，生了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这会儿提着清洗干净的夜壶，刚从外面回来。
“周济民，早上好啊，你怎么起这么早？“
“婶婶早啊，睡不着就起来了。”
现在的秦淮茹，老公还在，儿女双全，全职主妇，日子当然不错。
之前周母丧事的时候，秦淮茹还忙前忙后，叫一声婶婶，说得过去。
简单寒暄过后，周济民就进了菜窖。
他的身后，秦淮茹收回了怜惜的目光，摇头回了她家。
没有父母的周家，以后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从菜窖里拿出两颗大白菜，剥开老帮子，剩下的嫩菜心直接切了。
老帮子也同样剁碎了，用来喂鸡。
家里的两只老母鸡可宝贝了，每天都能下蛋，偶尔可以改善一下家里的伙食。
从橱柜里拿出一块肉，这是昨天下班买回来的肥肉。
肥瘦分开，肥肉炼油，在锅里滋滋作响，香味飘了出来。
“谁家大清早吃肉啊？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好像是中院周家那边飘出来的，嘶，真香。”
“嚯，周家小子不过日子了？大早上就这么嚯嚯，往后的日子还怎么过？”
清晨的四合院，不少邻居都起床了，闻到空气中的香味，整个院子顿时热闹了起来。
门外的热闹，周济民纯当没有听到。
就算听到了，他也会一笑置之。
尽管在这个年代，需要低调一些，但并不意味着，不能吃早餐。
至于说早餐吃肉？
不吃肉，他们五个小孩怎么顶得住？
“大哥，开门，我要吃肉肉。”
大门被敲响了，周济民打开门，露出微笑，“小金鱼，早呀，你姐姐起来了没有？”
家里的老幺，江湖外号小金鱼，因为她生气、撒娇等时候会嘟嘴，看着特别像金鱼嘴巴，所以才有了这个外号。
在更早之前，她的外号是小懒虫，因为小时候特别喜欢懒床。
“起来了，姐姐在叠被子，大哥快让开，我要刷牙了。”
四岁半的小家伙挤开她哥哥，迈着小短腿往里面走去，非常熟练吃力地抱起小矮凳，然后站在矮凳上，取下放在橱柜里的牙膏牙刷，又从水缸里拿走水勺，跑到门口刷牙去了。
“把牙齿刷干净一点，不要急。”
看着小金鱼周淑敏，周济民眼神满是温柔，仿佛在看自己的女儿。
在后世，他就很想有一个女儿，可惜他老婆不给力，连着三个都是带把的。
屋里，两个弟弟也闻着香味爬了起来。
主要是小金鱼起床了，也就差不多开饭了，所以他们也不敢继续懒床了。
三十多平米的房子被分隔为一房一厅一厨，所谓的厨房，其实就是小客厅的部分空间隔断开的。
二妹周淑晴走了进来，帮忙端菜上桌后，也去刷牙洗脸了。
老周家门口，四个孩子排成一排，一起刷牙。
邻居看到这一幕，都笑着打趣。
前院的小屁孩们也凑近来打闹，特别是闫家几个，还想钻进房间里面偷吃，被周淑晴几个给挡住了。
第二章，仓库空间
四合院中院，周家。
周济民带着弟弟妹妹围坐在饭桌上，一手拿着雪白的大馒头，一手夹着猪肉白菜，吃得很香。
门外，院子的其他孩子，闻着猪肉香味，直咽口水。
大人们喊他们各回各家，可这些孩子全当耳边风。
回家又没有早餐吃，留在这里，指不定周家心软，赏一块肉呢。
可惜他们想多了。
老周家的五个孩子，全都是造饭机器。
吃过早餐，两个弟弟喂鸡，二妹洗衣服，小金鱼跑出去跟她的小伙伴玩耍了。
而周济民则是拿着军绿色的挎包，离开了四合院。
“大哥，你去哪里？可以带上我吗？”
刚走出前院，小金鱼就大声喊了起来，一边喊一边迈着小短腿跑了过来。
在她身后，还有好几个跟她同龄的小屁孩，也都跟了过来。
“乖乖在家呆着，我出去做事，不适合带你，快去吧。”
“哦哦，好的，大哥。“
周淑敏很失望，还有一点委屈，呆呆地看着她大哥远去的背影。
不过，小屁孩的情绪来得快，去得更快。
不大一会儿，就跟小伙伴玩起了跳绳，嘻嘻哈哈的，哪里还有半点委屈？
行走在京城的大街上，周济民内心感慨不已。
国家的年龄跟老四差不多大，面对国外的封锁，大家都愿意缩衣节食，共渡难关。
因此，大街上的人群，大部分都是带着菜色的瘦子。
这年头，想要看到一个胖子，不是一般难。
花了大半个小时，来到东直门附近，周济民便找了个没人的巷子钻了进去。
今天是星期天，不需要上班。
附近的鸽子市，人员肯定不少。
虽说相关部门在追查鸽子市，但在这个年代，还不算太严。
等到明年，三年大饥荒开始就很严了。
因此，尽管现在大家都缺衣少食，可不少人是不缺钱的。
有需求就会有市场，尽管被追逐围堵，可还是跟星星之火一样，可以燎原。
特别是在这个人多力量大的时代，很多家庭都是三个孩子起步，像老周家五个孩子，那可是太常见了。
人多，那就是巨大的需求。
这才造就了鸽子市的繁荣。
巷子里，周济民突然就消失不见了。
一处空间里，周济民突兀地出现了。
此处空间的来历已经不可考，但空间里的东西却让周济民开心又苦恼。
穿越到这个平行时空没多久，他就发现了这个空间。
空间不大也不小，因为这里是一个仓库，是他在原时空老东家的仓库。
老东家是老美的大型商场窝儿玛。
仓库有三层，每一层有四千多平米，整个空间处于静止状态，但水电什么的却依旧正常使用。
电器区、冷库区、鲜肉区等等，应有尽有。
照理来说，在这个物资稀缺的年代，他坐拥一个超大仓库，应该很开心才对。
可这个仓库空间里面的东西，大部分都不能拿出来使用。
甚至，连吃肉，都要小心翼翼。
因此，他需要来鸽子市冒险，找一条赚钱的路子，换点资金，换个住的地方。
如果一直住在四合院，他和四个弟弟妹妹是别想养得白白胖胖了。
此外，除了要找个独门独院的房子之外，还需要找个好一点且轻松一点的工作。
在这个年代，工人才是最光荣的身份，除此之外，干部则是大家尊敬的身份。
住在四合院后院的二大爷，就是一个十足十的官迷，至死不渝地追求一个干部身份。
而周济民已经想好了接下来要走的路，那就是参加明年高考，当一名大学生，等毕业后就可以成为一名光荣的干部了。
老实说，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是喜欢活在后世那个年代。
只是很可惜，真的回不去了。
从仓库中翻找出化妆品，在脸上涂抹之后，又拿了镜子照了照。
换上一身藏青色西装，戴上平光眼镜，然后就离开了仓库空间。
其实穿越之后，良好的视力也是他的收获之一。
中年危机之一就是视力下降，带着厚厚的眼镜，鼻梁都压塌了呢，生活很不方便。
把鼓鼓的挎包放在身前，周济民走进了鸽子市。
“兄弟，有票吗？”
刚走没多久，一个比他矮一点的青年凑了过来。
“没有，你有吗？”
“有的，兄弟你想要什么票？”
“自行车票有吗？肉票有吗？”
其实仓库空间就有自行车，可是周济民不敢拿出来用。
因为仓库里面的自行车老漂亮了，大部分都是山地自行车，就是没有这个年代流行的二八大杠。
“有啊，你要多少斤肉票？自行车票要多少张？”
口气真不小！
周济民看了看对方，又看了看四周，轻声道：“自行车票有证明吗？”
没有证明的自行车票，那就是天然的靶子，他可不会露出这个破绽。
因为这是情满四合院时空，有算计到极点的三大爷这个门神在，周济民不得不小心谨慎。
“这个有点麻烦啊，得加钱，五十五块钱一张票，如何？”
正常情况下，一张自行车票也就是五十块钱，但现在多了五块钱。
娘西皮的，坐地起价啊。
不过，周济民也没有办法，谁叫他需要一辆自行车呢？
在汽车属于公家的时代，一辆自行车不亚于后世的法拉利，备受瞩目。
甚至，从行注目礼次数的角度来看，自行车比法拉利更牛比。
“请问您这边有二手自行车卖吗？”
思考了一下，周济民突然问道。
一手自行车太新了，需要一百三十元的现金和一张自行车票，这样算来，需要花费一百八十五元呢。
这不是一笔小数目了。
“有啊，九成新一百二十五，八成新一百二十元，不要票。”
青年舔了舔舌头，有点迫切地想要成交这一单。
“算上证明呢？”
“多五块钱，如何？”
“贵了，两块吧。”
看到对方还想说话，周济民抢先道：
“就这么说定了，对了，您手上有多少肉票？我全要了。”
对面的青年，气势完全被周济民碾压了。
良久才道：“兄弟您可真厉害，行吧，那就这么说定了。”
第三章，转角不一定遇到爱
跟青年商定好之后，周济民便和对方离开了鸽子市。
二手自行车需要到其他地方拿，所以他只能跟着青年走。
距离鸽子市不远的一处巷子，周济民独自等了大概十多分钟，就看到去而复返的青年，推着一辆九成新的自行车过来了。
简单扫了一眼，周济民就知道对方很实在。
这俩自行车很不错，保养得很好。
其实这也是很正常。
在这个年代，买了自行车的人，基本上都会跟伺候人一样伺候车辆，就像三大爷阎埠贵一样，天天给自行车保养。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交易很快就完成了。
“兄弟，您以后要是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来东直门这边找我，小弟名叫石头。”
临走前，青年客气了一句。
“好，如果有需要，一定找你。”
周济民深知鼠有鼠道蛇有蛇路的道理，也客气回应了一句。
等对方离开，周济民也骑着二手自行车，离开了巷子。
刚才的交易，大头是自行车，肉票倒是不多，肯定够用一段时间了。
购买自行车的证明也被他收入空间里面了。
有了这个证明，就不怕外界的目光了。
骑行不到几百米，周济民就收获了一路羡慕的注目礼。
这个回头率，秒杀法拉利。
关键还不扰民，必须赞一个。
百公里油耗只需几顿饭就可以了，经济实惠。
然而，周济民还是高兴得太早了。
别人都是转角遇到爱，他是转角遇到车祸。
在前方路口转角的时候，他本来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可奈何防备不了往自行车上撞的人啊。
猝不及防的撞过来，他也反应不及。
那人也是倒霉催的，因为避让行驶而来的大卡车，整个人往侧边移动，然后恰好撞上了周济民的自行车，死不死啊。
碰！
“不好意思，您没事吧？”
“对不起，对不起。”
自行车刚摔倒，周济民就赶紧跳开了，顾不上自行车，赶紧去扶人。
撞他车子的是一个小姐姐。
宽大的军绿色校服，这个时代的特色。
可再肥大的衣服，也掩盖不住她凹凸有致的身材。
太波澜壮阔了，她还用手去拍，抖得更厉害了。
对方十分有礼貌，知道是她自己不小心撞到别人的车子了，一直在道歉。
这年头，有自行车的都是大爷。
“对不起，您的自行车轮胎都变形了，这可怎么办？修车的话，要多少钱啊？”
认错态度诚恳，就是脸色窘迫，估计是囊中羞涩。
额，不对，她囊中可是一点都不羞涩啊。
“您人没事就好。”
周济民松开了对方的手臂，瞧对方没有受伤，松了一口气。
甭管对错，谁都不想出车祸，对方也一直道歉，就算心里有气，也去得七七八八了。
何况，她长得还很漂亮。
“自行车变形就变形了，就一代步的，它还能比人更重要啊？”
一句反问，让丁秋楠对他的好感直线飙升。
不过，做错事得有做错事的样子。
咬咬牙，她冲周济民道：“虽然自行车没有人重要，但你这车都变形了，也是因为我导致的，您说多少钱？我赔！”
如果太多钱，她接下来几个月，怕不是得喝西北风了。
刚才的事故发生得太快，那辆肇事的大卡车，早就跑没影了。
所以，她只能自认倒霉了。
好在她是一名医学院大学生，每个月都有国家的补贴。虽然不多，只有十多块钱，但也足够她日常生活了，甚至还有富余。
周济民抬头看了看，视力良好的他很快就看到了不远处的修车铺。
于是指了指那边，言说直接去修车铺问一问就知道了。
丁秋楠点点头，跟着一起过去了。
很快，修车师傅给出了修车费用，五块钱。
这个价格，让丁秋楠松了一口气，还拍了拍胸口。
顿时，平静的海面，波涛汹涌！
旁边的周济民一阵侧目，在对方察觉之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要是娶回家的话，以后自己的孩子倒是不担心奶水问题了。
修车师傅在修车，丁秋楠也在一旁等着，没有离开。
因为她身上没有那么多钱，只能让周济民先垫付。
等修好车之后，再一起回家拿钱。
在修车过程中，两人简单聊了几句。
得知对方是一个医学院大学生时，周济民在夸赞对方的同时，心里也在嘀咕。
丁秋楠这个名字好像是他很久以前看过的一部电视剧里的名字。
后世那个时空，激情燃烧的岁月这部电视剧可是非常火爆的，也因为这部剧，让周济民也跟着看了不少其他剧。
“你是轧钢厂的工人？”丁秋楠有点诧异，因为他穿着很像干部，一点都不像工人。
周济民正准备说话，修车师傅已经抢先说修好了。
他只好先给了钱，然后对丁秋楠道：“要不要我骑车送你？”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走。”丁秋楠顿时脸红拒绝了，坐一个陌生男子的车，她还没那么开放。
推着车的周济民也沉默了。
都说细节决定成败，这个年代，没有那个女孩随随便便坐别人的车，后世的惯性思维害死人。
但下一刻，正要迈开脚步的丁秋楠却一下子摔倒了。
痛得她眼泪都飙出来了。
“我看看。”
在医学院大学生的面前说这个，周济民又再一次被惯性思维控制，也不怕被人说班门弄斧。
而且，他在把丁秋楠搀扶到一旁的台阶坐下后，还主动脱了对方的鞋袜。
他完全没有注意到，此刻的丁秋楠直接宕机了，一张俏脸如同漂亮的晚霞，脑袋也完全埋在山峦之上，一动不动。
她本来就是逆来顺受的性格，遇到这种情况，只能装鸵鸟。
“问题不大，应该是扭伤了，有点红肿，抹点药就好了。”
跌打损伤这种症状，周济民不要太熟悉。
抬头之后，他又沉默了一会儿。
然后默默地搀扶对方坐上自行车，骑车离开了。
四周那好奇的目光，这才慢慢收了回来。
刚才那一抹雪白，太美了，尽管只是惊鸿一瞥，但却难以忘怀。
“往哪走？”
半路上，周济民突然尴尬地发现，他迷路了。
准确来说，他刚才忘记问路了，他根本不知道丁秋楠的学校和家在哪里。
噗嗤！
“下个路口左转。”丁秋楠的语气，欢快了不少。
第四章，先撤为敬
梧桐树大杂院。
距离大杂院还有几百米的时候，丁秋楠就想让他停下来，她想自己走路回家。
“您要是不想以后变成一个瘸子，那您就自己下车吧。”
周济民知道对方是害羞，怕邻居说闲话。
可相比这些，身体不是更重要吗？
再说了，现在是新时代，讲究自由恋爱。
实在不行，假装同学关系也可以啊。
自行车来到大杂院门口，周济民把车停好，就搀扶着丁秋楠往里面走去。
“哟，秋楠坐车回来了呀，这小伙子是您对象吗？”
大杂院门口，一个正在晒被子的大妈热情笑道。
在丁秋楠开口前，周济民便笑着说道：
“阿姨您好，我是她的同学，她这脚被我不小心撞伤了，这不，我得登门道歉呢。”
之所以这么帮对方，不是他圣母，而是他看上对方了。
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维护对方的名声，他很乐意。
再说了，放低姿态，还能赢得丁秋楠的好感，一举多得，何乐而不为？
丁秋楠闻言，愕然的同时，心底甜丝丝的。
旋即顾不上羞涩，跟大妈打了声招呼就进去了。
看着两人消失在门口，大妈眯着眼睛笑，“真是郎才女貌啊，还有自行车，啧啧，看来秋楠有福了。”
不一会儿，周济民把丁秋楠送到了她家，她爸妈都在家，还有一个妹妹和弟弟也在。
所以上药的事就不需要麻烦他了。
丁秋楠主动跟她爸妈交代了事情经过，并且上药之后她还主动把钱给了周济民。
“谢谢你送我回来，周济民同学。”丁秋楠把同学两个字咬得很重，“还有刚才门口的事，也谢谢你了。”
后者没有拒绝，接过钱笑道：“不客气。”
她爸妈很热情，特别是她妈妈，一边帮丁秋楠上药，一边还忙着跟周济民唠嗑。
其实也不算是唠嗑，而是打听他的消息。
“阿姨，其实我跟秋楠不是同学，今天也是第一次见面，既然她现在没事了，那我就先告辞了，下次再来看秋楠。”
招架不住的周济民，只好执行迂回战术，先撤为敬。
如果知道他家的情况，他估计很难再打丁秋楠的主意了。
毕竟从表面来看，现在的周家，一共有五个孩子，只有他周济民这个学徒工，每月二十三元的工资收入。
尽管老周之前还有五百元的赔偿，加上周母也是在工作岗位上离开的，轧钢厂也赔偿了三百元。
可是坐吃空山的话，仅凭这点家底怎么支撑？
还有一点，周济民才十五岁，可丁秋楠已经十八岁了呀。
甭管哪个时代，人都是现实动物，面对婚姻，必定有现实的考量。
谁也不愿意把自己的孩子推入火坑吧？
因此，为了避免这些，周济民只能先行离开。
看着他离开，丁家父母面面相觑，丁秋楠脸红地瞪了她母亲一眼。
丁秋楠拿起一旁的扁担当拐杖，把周济民送到家门口。
“赶紧回去休息吧，我过两天再来看你。”
“好。”她羞涩地点头回应，目光却看着他，直到他消失在大杂院门口。
从丁家离开之后，周济民抬头看了看，这都差不多中午了呀。
于是，赶紧回家。
骑着自行车回到四合院附近，还有两里地的时候，他就找个没人的地方，把自行车扔回仓库空间了。
在四合院生活，还得低调再低调。
“大哥，你回来了。”
四合院前院，周济民刚踏脚进来，正在玩捉迷藏的周淑敏就看见他了，顿时惊呼了起来。
一把捞起小家伙，周济民把她抱在怀里，笑道：
“饿了没有？要不要跟我回家？”
“刚才还不饿，现在有点饿了，大哥，我们中午吃什么呀？”
“哈哈哈，小馋猫，就知道吃，走着，回家做饭去。”
“真哒？大哥做什么好吃的呀？”
两兄妹的对话，引来其他小朋友的羡慕。
相比起来，四合院的其他家庭，可没有一个像周济民这样，如此宠自己妹妹的。
阎家的小屁孩，装着胆子，跑到周济民前面，“周大哥，你真厉害，我可以跟小金鱼一起去你家里玩吗？”
受阎埠贵的影响，阎解娣多多少少也会一点算计。
“可以啊，欢迎你们来。”周济民笑着说道，眼前这群小屁孩顿时欢呼了起来。
连周淑敏也开心到爆炸，在她哥脸上亲了一口，然后挣扎着下来，跟她的小伙伴一起蹦蹦跳跳地跑回家。
真是一个热情的小傻妞。
家里，二妹和三弟两人在写作业，倒是老四又不知道去哪鬼混了。
“大哥，你回来了。”
两姐弟看见周济民，眼前一亮，忙站起来。
“饿了没？”周济民摸了摸他们两的脑瓜子，“中午吃饺子，快去烧火吧。”
他身高一米七三，除了身材太瘦和脸嫩之外，跟大人也没什么区别了。
再说了，周家已经没有大人了，他就是家长。
懂事的周济康闻言，顿时开心地跑去厨房忙活起来了。
反倒是二妹周淑晴，面色担忧地道：
“大哥，我们天天吃这么好，以后没钱了怎么办？”
“你不用操心这件事，好好读书才是你应该做的。”
虽然周济民是这样安慰的，可她明显不相信。
糊弄谁呢？
瞧她的表情，周济民叹气。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这话不是没有道理。
以前没有父亲的呵护和陪伴，现在更是连母亲也离开了，不早当家的话都饿死了。
“去把门关一下，把老三喊回来。”
听话的二妹，很快就把老三给拉了回来，还小心翼翼地把门给关上了。
周济民看着他们两人，道：
“老四和敏敏还小，我担心他们管不住嘴巴，所以今天这家庭会议就我们三个人了。”
“不过，你们也给我记住了，等下的会议内容，不管什么时候，不管任何情况，只要我没有开口，你们都不允许泄露出去，听到没有？”
两人一听，连忙举手发誓。
老三很激动，按照大哥的话，他也是小大人了。
这是被认可的感觉，真舒服。
第五章，一颗大白兔奶糖
四合院周家，房间内。
周济民指了指炕上的书本，道：
“先让你们见识一下我的本事，这些书本你们随便挑，随便翻，告诉我页数，我能全部背出来，你们信不信？”
两姐弟连连摇头，目光满是不信。
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谁还不知道谁呢？
尽管周济民的成绩一直很不错，可炕上的书本太多了，除了他们兄妹几个的课本，还有他们父母留下来的书籍呢。
早在解放前，老周也是大学生，只不过后来去参军了。
而周母跟老周则是大学同学，周母的父母更是教授，只不过在很早之前就被害了。
“我知道，让你们承认我比你们厉害，很难。”
激将法是对付青春期最有效的手段之一了。
两姐弟一听，都瞪大眼睛看着，似乎很不服气的样子。
“别浪费时间了，快点随便拿一本书吧。”
周淑晴这才将信将疑地拿了一本书，随便翻了书页，然后就坐等她大哥的表演。
只不过，她的表情写满了不信，看着很认真的样子，实际上有点散漫。
而旁边的老三则是目光死死盯着他大哥，似乎在担心他大哥会作弊。
作弊？
这不叫作弊，而是开挂。
仓库空间是相对静止的，这意味着周济民的时间是无限的。
早在发现仓库空间的时候，周济民开始了各种尝试，所以他知道他可以比别人花更多时间去看书学习。
之所以考大学，底气就是来源于此。
他二妹拿的这本二十四史的书，他已经翻了很多遍了。
十几分钟后，两姐弟惊讶地看着他们大哥，惊叹道：
“大哥，你是怎么做到的？”
经过刚才的验证，他们两姐弟彻底被折服了。
不管是哪一本书，不管是翻哪一页，他们大哥都很快背了出来。
简直无敌！
甚至，老三还上蹿下跳，想要找到周济民作弊的证据，还尝试了蒙住他大哥的眼睛。
但不管如何，他们的大哥都轻松自如地完成了背诵任务。
太强了。
“只要你们努力，你们也可以做到的。”周济民笑了笑，安慰道。
等他们心情稍微平静了之后，他这才继续道：
“所以，不是我自卖自夸，而是你们大哥我有这个能力，让我们一家人吃饱穿暖。”
“我打算参加明年的高考，高考过后，我就是大学生了，到时候可以领补贴。”
“再过三四年，老二你也参加高考，一旦成为大学生，我们家就有两个拿补贴的大学生了。”
“现在家里还有点钱，等你们出来工作之前，我会让我们这个家的家底变得更厚。”
“现在你们都还小，不要操心赚钱养家的事，这些交给我就好了。”
“你们的任务只有一个，努力学习，天天向上，明白吗？”
随着周济民一阵输出，两姐弟也是感动不已，有模有样地学着站直身体，大声说明白。
瞧他们两人激动到脸红的样子，周济民心底满是欣喜和柔情。
“好，所以以后不要担忧家里的钱财问题，我吃啥穿啥，你们就吃啥穿啥。”
又叮嘱了一遍要保密，这才打开房间门，出去做午饭。
午饭倒也简单，速冻饺子。
湾仔码头版本的高原菌菇鸡腿三鲜饺子。
包装和塑料盒子都被周济民拆开扔回仓库空间了，用普通的盘子装着。
“咦，大哥，这饺子好冰呀。”
接过饺子的周淑晴，看着一个个圆鼓鼓的饺子，咧嘴傻笑，然后用手去拿的时候，才发现很冰冷。
正在烧火的老三连忙探出脑袋，凑近来看那些饺子。
就很普通的饺子，除了圆鼓鼓的身子让他很欣喜，冰？开水煮开了，好吃得很。
门外，耍得很开心的小金鱼，听到哥哥姐姐的声音，也钻了进来。
跟在她身后的还有阎解娣、鼻涕虫、丫丫等孩子，几乎都是三两岁到五六岁左右的小屁孩。
“哇，周大哥，你们中午吃饺子啊？”
几个小屁孩走进来，眼睛顿时被那一盘饺子给吸引住了。
全都直勾勾地盯着，哈喇子快流出来了。
饺子可是过年的时候才吃的食物呀，周家过的是什么神仙日子啊？居然在这个不年不节的平常日子吃饺子？
周淑敏抱着她二姐的大腿，撒娇想要看饺子，其实就是嘴唇。
可她二姐不惯着她，呵斥她一边去，别捣乱。
委屈巴巴的她，爬上了她大哥的大腿，在她大哥的怀里求安慰。
“等一等吧，这才开始煮呢，等你二姐做好了再吃。”周济民摸了摸她的脑瓜子，变戏法一样掏出一个大白兔：
“饿坏了吧？给，先吃一颗糖。”
刷！
全部小朋友都看向周济民手中的那颗大白兔奶糖，馋得不行。
小金鱼高兴坏了，撒撒娇居然还能收获一颗大白兔？
接过奶糖之后，她小心翼翼地放在鼻子前闻了闻，小脸满是享受的表情。
跟她同步的还有阎解娣她们这群小朋友，似乎她们也闻到了香味。
紧接着，周淑敏将大白兔珍重地放进口袋里，还特意地拍了拍，生怕没放好掉了。
这一幕让周济民心底一颤，眼眶瞬间红了，赶紧收敛表情，强装笑道：
“你怎么不吃啊？”
那么认真地藏好，可见这颗大白兔奶糖对她有多重要了。
“我要留着以后吃，以前我生病的时候，妈妈都会给我一颗大白兔奶糖，那时候我都吃掉了。可是，现在我再也收不到妈妈给的大白兔奶糖了，呜呜，大哥我想妈妈了。”
还没说两句话，周淑敏就掉金豆子了。
从晴转多云到嚎啕大哭，只用了短短几秒钟的时间。所以说六月的天，小孩的脸，说变就变。
搞得周济民瞬间破防，周淑晴和老三两姐弟也哭了。
家里没有大人，像无源之水无本之木一样，孩子就没有底气。
其他小朋友顿时面面相觑，看着周济民他们四人，阎解娣瞬间打退堂鼓了。
饺子虽好，大白兔奶糖虽然很香，可是眼前的场景，让她不由想起十多天前的那副棺材。
于是，她转身拔腿就跑了。
丫丫、鼻涕虫她们也有样学样，很快就跑光了。
“好了好了，别哭了。”周济民揉了揉脸，又用手帮小金鱼擦干眼泪。
“饺子汤都煮开了，差不多就捞起来吧，别一会儿糊了。”
漂浮的饺子，基本上就是熟了，再继续煮的话，饺子皮就要被撑破了。
周淑晴顿时手忙脚乱地抹掉眼泪，抓起勺子开始捞饺子。
第六章，阎老抠来了
在开饭前，老四回来了。
满头大汗地跑回来，似乎后面被鬼追一样。
“周济同你干嘛呢？赶紧洗手去，哼，说了那么多次，每次都不听，就知道敷衍我，大哥你说说他！”
刚进门就要拿筷子吃饭的老四，被他二姐举起的筷子吓住了。
为了尽快吃上热腾腾的饺子，周济同只好跑去厨房打水洗手。
然后又被他二姐一顿训斥。
家里的水都是从门口的水井提进来的，而这个提水工作，大部分都是周淑晴做的。
“老四你别老是记吃不记打，饭前洗手不是规矩而是讲卫生，你自己说跟你二姐保证，下次还这样怎么办？”
现在这个家，周济民不只是长子，更是家长。
所以他说的话，老四不敢不听。
“没有下次了，二姐我保证！”
老四这个调皮鬼，聪明着呢，半点儿惩罚都没说。
发誓完，还没坐下就拿起筷子夹了一个饺子。
可惜太烫了，嘴巴哈着气，但是再烫都好，就是不愿意吐出来。
周淑晴那叫一个生气，可这是自己亲弟弟，怕打坏了，又怕他烫伤了，操不完的心，只好给她大哥递了一个眼神。
看到老二投来求助的目光，周济民也是一阵无语。
这个家，吃个饭都不安生。
“定个规矩，以后不许吃这么快，慢慢吃，听到没有？”
“听到了！”周淑敏第一个应答，乖巧的她很懂事，很听话。
“真乖！”
然后就是一个摸头杀。
老三和老四两人，还是我行我素，吃得飞快。
真好吃，真香！
嘴巴不停咀嚼，话也不停，用周淑晴的话来说，就是联合国主席都没你们两个那么忙。
饭吃到一半，老三老四两人已经结束战斗了，躺在炕上摸着肚子，眼睛还看着盘子。
要不是周济民不让他们吃了，他们肯定还能继续造十多个饺子。
门口来客人了，是阎老师，前院的三大爷。
“三大爷来了。”
望着那盘饺子，阎埠贵的喉咙情不自禁地滚动了一下。
“济民啊，吃饭呐？”
“嗯，快吃完了，三大爷吃了吗？”
“没呢，你三大妈才刚开始做饭。”
然后眼巴巴看着周济民，后者根本不接话茬，而是转移话题道：
“噢，三大爷快进来坐吧，小晴，给三大爷倒杯水，小金鱼吃完没有？没有吃完端到你们屋里去吃。”
“三大爷喝水。”周淑晴倒了一杯白开水过来，恭敬道。
可三大爷的目光根本不在水杯上，而是看着那盘饺子。
但饺子却被周淑敏端着，迈开小短腿跑去隔壁的房间了。
“济民啊，不是三大爷多嘴，你们天天这样造，以后的日子还过不过了？”
等周淑敏离开了，阎埠贵这才收回目光，然后以长辈身份开始说教了。
1958年，五毛钱能买一斤半猪肉，能买2斤牛肉，能买15斤玉米面，可买8斤多普通标准面粉。
豆浆4分一碗，长油条4分一根，小学生的学杂费2元5角，中学生学来费4元。
而老周现在只有周济民一个学徒工，每月是二十三元的工资。
按照他们家每天一斤半的猪肉消耗，加上两斤面粉、五斤白菜等，平均每天就要霍霍掉七毛或者八毛钱，一个月下来就是二十一块钱。
这仅仅是日常伙食而已。
老周家还有三个上学的孩子，加上快到入学年龄的周淑敏，这里每年少不得要二十三元。
再算上平日里生病、食盐、衣服等其他支出呢？
仅仅凭借周济民那二十三元的学徒工资，根本支撑不起。
所以，阎埠贵的这番说教，不是没有道理。
旁边听着的周淑晴他们三姐弟，顿时慌得一匹，目光连连看向他们的大哥。
后者眼前一亮，打蛇随棍上，道：
“三大爷，您是准备支援一下我们家吗？那可真是太感谢您了，您不知道啊，我这个几个弟弟妹妹，他们每天吃得多，可把我给愁死了......”
阎埠贵一阵目瞪口呆，窝草，世上还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回过神来的闫老师，赶紧罢手表示误会了，连连解释一句，然后赶紧转移话题。
雾草，这个周家小子惹不起。
“是这样的，济民啊，你看我们家的解成，年纪比你还四岁，到现在都还没有工作，你三大爷我啊，也是愁死了。”
话题一转，就是先卖惨一波。
真不愧是阎老抠，这算计，也是没谁了。
周济民无语，这阎老抠居然盯上了之前周母留下来的工作岗位，太欺负人了。
都说一个萝卜一个坑，在这个年代体现得淋漓尽致。
制面工人这个工作机会是周母留下来的，自然是周家的孩子顶上。
但是现在老周家，可以顶岗的人选有四个，但全都没有到年龄。
就像周济民自己，顶的是老周的岗位，但因为不到十六岁，所以也只能拿学徒工资而已。
“那解成哥怎么不去找工作啊？我记得轧钢厂、棉纺厂、电厂等都有招聘工人啊，街道那边不是有贴出来吗？”
那这个话来堵住阎埠贵，就是无声的拒绝。
没工作，那就找工作，这是很正常的基本逻辑。
阎老师一听，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心里暗骂周济民这个小狐狸，怎么还学会骂人了呢？
他家的阎解成，今年十九岁，跟大多数京城青年一样，无所事事，又眼高手低。
街道办那边确实有招聘，可都是需要持证上岗的工作或者学历要求的，不管是电工证还是大学学历，阎解成一个都达不到。
或者说大部分京城青年都达不到这样的要求，要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待岗在家的青年了。
所以，周济民刚才那句话，就是指着和尚骂秃驴。
偏偏阎老抠还不能生气，没办法他这不是正在谋求老周家的工作嘛？
“呵呵，济民你就是爱说笑。”
尴尬地笑了一句，阎老抠接着往下说道：
“之前你母亲刚走，我没好意思提，现在也过去大半个月了，我想问一问济民，你对于你母亲留下来的工作是怎么安排的啊？”
第七章，玩抓迷藏吗？
三大爷的话一出，周淑晴他们三姐弟顿时紧张了起来，同时也冲前者怒目而视。
虽说他们年龄不够，但这是他们母亲留给他们仨的工作机会。
可是现在，阎老师居然登门想要打这个工作的主意？
他们仨能不紧张？能不对三大爷生气吗？
“还能怎么安排？我们家五兄妹，等年龄到了，都能顶上，而且还不够分呢。”
听到周济民的话，阎老抠顿时急了。
“济民啊，你三大爷我呢，是一位人民教师，勉强也算得上你们的长辈吧？”
“对对对，您是人民教师，但三大爷啊，我们家现在可没有长辈了啊，您要是真愿意当我们家的长辈的话，那可真是太好了。”
周济民拍掌大笑，阎老抠顿时欣喜若狂，周淑晴仨小急了。
“这样，三大爷，您作为我们家的长辈，您说您是不是应该替我们五兄妹扯几匹布做几套新衣服啊？还有他们几个的学费您帮忙交一下？我们五兄妹每天吃的也不多，也就一天一顿肉，三大爷您应该没问题吧？还有我结婚的三转一响....”
一瞬间，阎老抠的表情立马凝固了，周淑晴仨小也笑出了猪叫声，动作一致地直勾勾盯着前者看，三大爷瞬间头皮发麻。
算计失败！
自己接二连三地抛出话茬，可周济民这小子，每次都轻松破解。
没办法，破罐子破摔的阎老师只好这样说道：
“济民，三大爷就不跟你兜圈子了。我知道你们家困难，你这样，你把你母亲的工作机会先让给你解成哥，反正你妹妹这几年也没法工作，总不能浪费了对吧？”
“到时候你解成哥拿到工资了，每月分你们家八块钱，怎么样？”
此话一出，周淑晴他们仨顿时皱眉思量。
似乎这个提议还不错啊。
毕竟未来几年内，刚上初中的周淑晴肯定没办法工作的。
与其浪费，还不如把这个工作机会借让出去，补贴一下家里呢。
但周济民却摇头拒绝了。
“三大爷，我知道您是为了我们好，但很抱歉，我答应了我父母，要好好照顾弟弟妹妹，所以这个工作我不能让。”
让个蛋蛋啊让。
尽管每月能分到八块钱的工资，可这也太少了。
而且周济民并不需要这八块钱。
他情愿让周母留下来的工作机会，束之高阁，也不愿意让出去。
因为这不仅仅能让周淑敏他们几个安心，也能减少一些麻烦。
几年时间可不短。
别到时候阎解成因为每月要分出去八块钱或者一半的工资，心生埋怨，把这当成是对周家的施舍。
更别说，到时候阎解成鸠占鹊巢，那才是得不偿失呢。
“为什么不让？”阎埠贵顿时急了，这是他再三让步了啊，周家小子怎么就油盐不进呢？
“您跟我母亲说吧，这是她叮嘱我的。”周济民摊手无奈道。
把锅丢给已经去世的周母，他这操作也是无奈之举。
这可把阎老抠气得不轻。
他怎么跟周母说？去地府找吗？
“济民你！！！”
三大爷气呼呼离开了，身后还传来周济民的声音：
“三大爷，您不再坐会儿吗？”
“不了，我回家吃饭！”
“好嘞，慢走了您嘞。”
一场风波总算过去了。
不过，老周家的这个工作机会，还是被人惦记上的。
四合院可不止阎解成这个待岗青年呢。
后院的二大爷刘家也有，中院和前院也还有几家。
但不管他们的窥视目光，周济民相信，有了三大爷这个先例在，其他人多多少少也会望而却步吧？
至于说逼迫他把这个工作机会让出来，就算四合院的几个大爷屁股是歪的，但，不还有街道办、工厂吗？
这年代的工厂可是有自己的武装卫队的。
隔壁的周淑敏已经把剩下的饺子吃完了，小肚子滚圆滚圆的。
“大哥，你下午还要出去吗？”
“咋了？你有事情吗？”
“你不出去的话，可以陪我玩抓迷藏吗？”
吃饱就玩或者吃饱就睡，这是小屁孩的生活。
周济民想了想，这年头的儿童娱乐几乎为零，算了，还是带他们出去耍吧。
“我准备去河边钓鱼，你们要不要一起？”
他这个提议，得到了四小只兴奋的认同。
小金鱼更是跟在他身后，闹着要一起制作鱼钩什么的。
钓鱼设备无非就几样：鱼钩、鱼线、鱼竿和饵料。
鱼钩很简单，直接拿家里的针来制作。
反正周济民本身就是轧钢厂的学徒工，上了大半年的班，多多少少也懂得如何制作。
前院三大爷就经常钓鱼，鱼钩也是自给自足。
“大哥我们不挖蚯蚓吗？”
五兄妹一起出门，老三看了一眼，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不用，到了河边再挖。”
到了前院门口，刚好碰到后院的许大茂。
“哟，济民你们一家人出动，这是干嘛去呀？走亲戚吗？”
“大茂哥，我们去河边钓鱼哦。”
迈着小短腿的周淑敏，喜滋滋地回了一句。
然后，就被阎解娣等小朋友给围住了。
一群小朋友叽叽喳喳的，听着钓鱼好玩，于是都吵着要一起去钓鱼。
这可不是周淑敏能决定的，所以她看着她大哥，大眼睛眨呀眨。
“看我干嘛？”
被小金鱼和阎解娣她们这群小朋友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周济民有点头疼。
“你们应该去问你们爸爸妈妈。”
小朋友们顿时恍然大悟，然后叽叽喳喳地让周淑敏等一等他们，接着转身跑了。
一边跑一边喊着爸爸妈妈，咋咋呼呼的，还以为发生什么事了呢。
大人们赶紧从屋里出来，得知事情来龙去脉之后，顿时哭笑不得。
然后，拒绝了他们想要一起出去玩的提议。
去河边钓鱼可不是开玩笑的。
万一不小心掉河里了怎么办？
虽说现在是深秋，天气寒冷，可是河面还没结冰呢。
再说了，周家全是半大小子，周济民都顾不全他的弟弟妹妹，怎么照顾其他小孩？
所以，一群小屁孩顿时释放两大杀招：一技能撒娇和二技能嚎啕大哭。
就一个目的，就是要去钓鱼。
见到此情此景，周济民抱起小金鱼，喊上周淑晴他们仨，静悄悄地溜了。
再不溜的话，就要被缠上了。
第八章，一只傻天鹅
去往城外河边的路上，周淑敏心情很不高兴。
因为小伙伴没有跟着她一起出来。
“大哥，我们坐公交车呀？”
没走多久，刚好遇到一辆公交车，周济民二话不说，直接带着弟弟妹妹上车了。
3分钱一张车票，这是不出二环的公交车价格。
另外一种是双节公交车，路程属于郊区与市之间，票价是5分钱。
交钱上车，第一次搭公交车的周淑敏，看哪都觉得新奇。
所以，也顾不上不开心了。
公交车比就是比十一路要快很多，还不累。
到了城门口附近，五兄妹下车往城外的河边走去。
一路上，有小金鱼在，热闹是少不了的。
到了河边，老三和老四两人，一个人挖泥鳅，一人挖蚯蚓，忙得不亦乐乎。
周济民忙着穿针引线，把鱼钩扔下去。
还有照看周淑敏这个小家伙，不让她去危险的地方。
“大哥，这么好的泥鳅，拿来钓鱼也太不划算了吧？”
河边处，看到大哥熟练地把泥鳅剁成几段，然后挂在鱼钩上，周淑晴有点犹豫。
泥鳅那么肥美，虽然只有一大一小两条，可也能当早餐煲粥喝了呀。
老三和老四也眼巴巴地看着，至于周淑敏则是两手捂住小脸，从指缝中露出好奇的目光：
大哥好残忍啊，小泥鳅好可怜啊。
“哈哈，等下你知道划算不划算了。”
卖了个关子的周济民，心情很好。
鱼钩扔进河里，没多久，就有鱼儿上钩了。
“大哥我来帮你。”
看见有动静，小金鱼就咋呼着要来帮忙，被周济民给喊停了。
她那不是帮忙，而是捣乱。
随着大鱼被拉出水面，周淑晴等人全都欢呼了起来。
因为这鱼看着就不小，等拉上岸，四姐弟都蹦蹦跳跳起来，围着那条五六斤重的大鱼大呼小叫起来。
还好附近没什么人，要不然别人还以为他们傻了呢。
相比前面钓上来的几条一指宽的小鱼，现在钓上来的大鱼，可是太惊喜了。
所以，接下来，周淑晴也跟着老三老四一起去摸泥鳅了。
最开心的要数周淑敏了，她什么事都不干，就围着那条大鱼打转。
时不时地还用手指戳几下，生怕它死了。
有一回儿刚好戳中了大鱼张开的嘴巴，吓得她哭了起来。
还摔了个屁股开花。
她的哥哥姐姐们，不仅不扶她起来，还在旁边幸灾乐祸地大笑。
然后，她就更加生气了。
只不过她很快又被转移注意力了，因为她大哥又钓上来一条大鱼了。
三斤多的大鱼。
几兄妹都乐得咧嘴笑，嘴角一直都是上扬的。
“二姐，我们再摸一会儿吧，等会儿泥鳅够了，我们也一起钓鱼。”
老三很开心，干活也认真。
“嗯嗯，如果今天钓的鱼多的话，我们就卖掉一些。”周淑晴也有自己的小算盘。
“虽然大哥说钱的事不用我们操心，但如果我们能靠钓鱼卖了补贴家用，也能减轻大哥的负担。”
“嗯嗯！”老四只有点头的份。
到了下午四点多的时候，周淑敏守着的小鱼塘已经看不到水了，全是鱼。
少说也收获了五十多条鱼，满打满算最少有一百多斤。
那些一指宽的小鱼，周济民本来说不要的。
可精打细算的周淑晴，都没舍得扔。
在这一点上，老三他们几个小的，都站在周济民的对立面。
“老三，差不多就收杆了，都四点多了，等会儿就天黑了。”
西边的太阳已经渐渐西陲，深秋的北方，六点半的时候就会天黑了。
可是周济康和周济同两人却还继续钓，不乐意那么早回家。
“大哥，急什么呀？太阳还那么高呢，再等等。”
正说着，周淑晴突然指着前方，张大嘴巴，却说不出话来。
因为太惊讶了。
她拉着鱼竿，正准备把刚钓上来的鱼收回来。
可天边一只飞禽从天而降，很快就咬住了那条鱼，还把鱼儿拉上半空。
回过神来的她，顿时呼叫起来。
此时的周济民已经快步上前去帮忙了。
老三老四和小金鱼仨小也惊得目瞪口呆，也赶过来帮忙。
拉着鱼竿的周济民，稍微有点吃力。
半空中的那只飞禽也真够执着的，居然不愿意放手到嘴的鱼儿。
“老三老四快过来帮你二姐拉着鱼竿，我来拉鱼线。”
大喊一声，周济民随手把自己衣袖退到手掌，然后裹着鱼线用力拉扯。
如果这飞禽非要较量的话，那么今天就把它抓回去炖了。
这年头可没有野生动物保护法，所以可劲儿抓了就是。
鱼线拉扯了一会儿，随着距离不断缩小，飞禽终于慌了。
鱼儿已经吞进嘴里，鱼钩却卡在它嘴边了。
完犊子了，想要吐也吐不掉了。
眼尖的周济民瞧见这一幕，顿时乐开了花，大声吩咐老三他们抓紧鱼竿，然后他自己一手拉着鱼线，随后突然高高跃起，用另一只手把飞禽给拿下了。
把飞禽压在地上，周济民眼疾手快，瞬间就把飞禽的两只大翅膀给扭断了。
老三他们这时也高兴地跑了过来。
小金鱼更是嘴里流着哈喇子，大眼睛直勾勾盯着那只飞禽，“大哥，今晚我们炖大鹅吗？”
没错，这只飞禽就是白天鹅，一只十斤重的天鹅。
估计是掉队的天鹅，没能跟上返回南方越冬的傻鹅，盯上了周淑晴钓的鱼，就这么落网了。
天鹅种类很多，大小不一，一般都是十斤到二十斤左右。
周济民手中这只傻天鹅，估计是饿瘦的天鹅，要不然不会这么轻。
钓鱼还能抓到天鹅，这运气也是没谁了。
“就知道吃。”
老二瞪了小金鱼一眼，旋即看向她大哥道：“大哥，你说这只天鹅拿去卖了，能卖多少钱？”
十多斤重呢，按照现在五毛钱一斤半猪肉的价格，一块三毛钱一斤的老母鸡，这只天鹅如果可以下蛋的话，肯定得一块五毛钱一斤起步吧？
就算不下蛋，少说也得一块钱一斤吧？
毕竟天鹅肉跟猪肉，那可是不一样的。
周济民无语，家里的两个妹妹，一个就知道吃，一个就知道打小算盘，也不知道随谁的性格。
第九章，菜市场卖鱼
要说天鹅肉好吃，其实也不尽然。
可价格能卖多少钱，周济民也无法确定，这事还得看买家。
当然，相比起炖大鹅，他更倾向于把大鹅卖掉。
最主要还是怕麻烦。
这年头，虽然捕猎天鹅不犯法，可就怕四合院的人说闲话。
要是被人说天鹅是它自己吃鱼饵钓来的，谁都不会信，可假如有人说是偷的，那大家更相信这个说法。
至于说买的，这年头还真没多少人养。
于是，有了决定的周济民，就跟弟弟妹妹们说了他的决定。
并且叮嘱他们，不要跟人说天鹅的事，就当做没有发生过这件事。
“等过几天，我把卖天鹅的钱，去买一只大公鸡，到时候我们吃鸡腿好不好？”
一听可以吃鸡腿，周淑敏顿时两眼放光。
可旋即，目光又盯着天鹅，颇有不舍。
“可是大哥，我还没尝过天鹅肉呢。”
“小金鱼，你看这只天鹅多傻啊？直接落到我们手里来了，你要是吃了它，你以后不也变傻了吗？你想变傻吗？”
“不想！”
“既然不想，那就卖了，卖了换钱，我们吃鸡腿，等过年的时候，大哥再买大鹅好不好？”
“好！”
两兄妹一问一答，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
周淑晴和老三他们都没有插嘴，笑看着大哥哄骗小金鱼。
看了看山边的太阳，周济民道：“你们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附近的村子借辆车把鱼拉回去。”
四姐弟自然点头同意，然后就看着他跑步离开了这里。
这里是城外，附近有不少村庄。
只不过周济民可不会真的去村子借板车，而是找了个没人的小树林，直接从仓库空间里推了一辆板车出来。
甚至，为了保证活鱼，他还特意在板车底部和四周钉上铁皮。
并且，为了让别人相信，板车和铁皮都特意复古了一番。
隔着老远，四姐弟看到他推着板车回来，欢呼地跳了起来。
“哇，居然还是铁皮的，那是不是可以防水啊？”
“对，不过这样的话，等下我们回去的时候，可有的忙了。”
“不怕不怕，大哥我力气大。”
活鱼和死鱼的价格，还是有区别的。
虽然板车上放点水，把活鱼拉回城里，会很累。
但若是可以多卖一点钱，他们也愿意啊。
四姐弟一个个都展示自己的肱二头肌，想要证明自己很有力量，连小金鱼都是有样学样呢，让周济民乐不可支。
“行了，你们别这些有的没的，再有力气，能有我有力气吗？”
摇头笑了笑，周济民指了指板车和小池塘的鱼说道：
“赶紧把鱼弄上来吧，回城了。”
五人合作，很快就把那五十多条鱼给捞到板车上了。
“老三，去折点树枝过来，放上面盖着，防止洒水。”
板车四边又不高，就这么推着走，水肯定会洒一路的。
但弄点树枝盖在上面就不同了，水就不那么容易洒出来。
一切弄好之后，一家人终于踏上了回城的路。
那只傻天鹅放进了原本用来装鱼的麻袋，被老四扛着呢。
来的时候只花了半个小时，回去却花了一个小时。
进城之后，路相对好走了，但一路打听，最后花了半个小时才找到差不多要散场的菜市场。
供销社已经下班了，所以只能找到菜市场这边了。
也是周济民他们没有经验，就算供销社没下班，人家也不收鱼。
管理菜市场的工作人员，看到周济民几人和板车上的鱼，惊得目瞪口呆。
现在半大小子都这么厉害的吗？
还没开口说话，一个想要买鱼的中年人却急匆匆地走了过来。
“同志，你们这鱼怎么卖？”
周济民都被问懵了，他没打算零售啊。
反倒是工作人员凶巴巴地看向那个中年人，道：“这位同志，你怎么这么没礼貌？没看到这里正忙吗？一边排队去。”
原本快要下班了，还有这么多事，就一肚子火。
所以，他对周济民也没有太好的脸色。
“菜市场马上就要关门了，你明天早上六点再送过来吧。”
“菜市场不是六点半才关门吗？现在也还没到啊？”周济民可不惯着对方，直接对中年人说道：
“我这里有三种鱼，一种是五斤左右的，还有三四斤左右的，以及两斤一下的，一条鱼的价格分别是一块、七毛和三毛。”
这个价格，太便宜了。
要知道，猪肉是三毛一斤的价格，同样是肉，菜市场的鱼一般都是两毛五左右一斤。
按照周济民这个价格，五斤以上的大鱼，才一块钱，真的太便宜了。
“好，给我拿两条五斤的大鱼，给你两块钱。”
中年人也不废话，直接掏出两块钱。
周济民直接捞出两条大鱼，放进对方的篮子里。
这年头买东西，都是要自备篮子或者网兜的，卖东西的可不会准备这些玩意儿。
由于要赶着回去做饭招待客人，所以，中年人丢下钱之后，拎着两条鱼就离开了。
这边的周淑晴呆呆地接过两块钱，心里还是很懵。
工作人员也是瞠目结舌，反了天了还？
“小同志，我记住你了。”
愤愤不已的工作人员，又不能做什么，只好丢下管理票据，撂下狠话，站一旁盯着他们。
“到点就离开菜市场，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说着，工作人员还掏出手表看了看时间。
还差十二分钟。
对此，周济民没有搭理对方的话茬，只是简单接过票据，并说了句谢谢。
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可菜市场的人并不多。
这个时间点，大部分都回家做饭了。
也就是菜市场特殊一些，才会天黑才关门。
然鹅，周济民他们是幸运的。
才过去没多久，就又来了一个穿着体面的中年人，骑着自行车过来了。
刚看了看板车里的鱼，马上就说了：
“麻烦同志帮我把这些鱼都送去旁边的棉纺厂，我全买了。”
棉纺厂明天需要招待客人，中年人也是特意下班来逛一逛，看看运气。
毕竟明天早上可不一定能买到这么多鱼，而且还是活鱼呢。
一听这话，周济民一家可高兴坏了，但菜市场的工作人员却脸黑了。
看着周济民他们走出菜市场，工作人员嘀咕了一句：真是走了狗屎运的家伙。
第十章，勤俭持家周淑晴
棉纺厂门口。
卖完鱼和天鹅的周济民五兄妹，兴奋地四合院方向走去。
刚才在棉纺厂，周济民顺道把天鹅也给卖了。
中年人直接按照老母鸡的价格给收了。
一块三毛一斤，十二斤半，收入十六块两毛五。
五斤的大鱼有六条，三四斤的鱼和两斤以下分别是十八条和二十七条。
留了一条五斤大鱼和五条两斤的小鱼，剩下全卖给棉纺厂了。
渔获是23元2毛，加上傻天鹅的16元2毛五分，今天总共收入是39元4毛5分。
就这个收入来说，比周济民一个半月的学徒工资还要多呢。
所以，回家的路上，五人别提有多高兴了。
推着板车回到四合院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前院，阎解娣一群小屁孩不乐意回家，吃过晚饭就一直待在院子里玩耍。
主要是等小金鱼，想看看他们钓了多少鱼，好不好玩等等。
因此，周济民他们一家回来，顿时被这群小屁孩给围住了。
“呀，周大哥，小晴姐姐，小金鱼你们回来了呀，哇，钓这么多鱼？”
“好大的鱼呀。”
“小金鱼，钓鱼好不好玩啊？你们去了哪里呀？为什么现在才回来呀？”
小孩子们就跟触发了十万个为什么的机关一样，小嘴巴上下一碰，巴拉个不停。
见到小伙伴们，周淑敏开心到差点原地爆炸。
这是她第一次受到这么多小伙伴的欢迎和恭维，可让她高兴坏了。
兴奋的同时，也有些发愁和沮丧。
她觉得自己应付不过来，小伙伴们的每个问题她都好想回答呀，跟她们分享自己的喜悦。
院子里的热闹，把前院几家大人都吸引出来了。
三大爷眼尖，瞧见了周淑晴和老三两人手里提着的鱼，瞬间脸就变了。
下午回来的时候，他从其他邻居口中得知，周济民全家出动去钓鱼了。
当时，三大爷就嘀咕了一句，这四合院呐，论钓鱼技术还得看他，济民他们肯定就是去玩的。
没想到，打脸来得如此之快。
更让三大爷难受的是，周淑敏声音特别大，说了她和哥哥姐姐们钓了五十多条鱼回来，卖给棉纺厂，卖了好多块钱。
钓鱼卖钱了！！！
河里的鱼都是笨蛋吗？
怎么这么容易上钩的？
于是，阎埠贵不开心了，顾不上算计，冷哼一声，回家生闷气去了。
其他邻居也送上了恭维声，周济民谦虚地回应了几句，领着弟弟妹妹回家做饭去了。
中院和后院那边也来了不少邻居，站在周家门口凑热闹。
看周济民蹲在水井旁边，娴熟地杀鱼，大家都看得津津有味。
有邻居眼热不已，打听周济民怎么钓鱼的。
“嗐，论钓鱼技术，我还不如前院的三大爷呢。”
砂仁猪心啊这句话！
三大爷听到这话得原地爆炸，然后回家自闭。
手起刀落，给大鱼开膛破肚之后，周济民飞快地清理内脏，嘴里也不闲着：
“钓鱼还不简单嘛，就是挖点蚯蚓、虫子什么的，实在不行，弄点野果，今天是运气好嘛，刚好遇到大鱼群了。”
说点大家都爱听的话，毕竟邻里和谐最重要嘛。
果然，他这么一说，大家都相信了。
毕竟前院的闫老师，几乎每周都会去钓鱼，补贴家里。
可闫老师钓了那么多年，也没像周济民这样疯狂的。
只能归结为运气了。
“小民你这运气可以啊，改天有时间也教教大茂哥呗？”
许大茂这个嘴炮王者，特别能来事，“哪天你要是想看电影了，只管找你大茂哥，保证给你安排最好的位置。”
“好嘞，那我先谢谢大茂哥了。”周济民接了一句，被吵醒的何玉柱推开门出来了：
“教个屁，就许大茂你的脑子，能学会才怪了。”
“傻柱你一边儿去，阴魂不散的。我怎么就学不会了？我可告诉你，下周开始，我就能独立放电影了。”
两个生死冤家，见面就吵架，几乎四合院的一大娱乐趣事了。
对于这些事，周济民不参与。
刚好他的鱼也弄干净了，便端着回家做饭了。
“小晴，大米饭做好了没有？”
刚进家门，周济民就问了一句。
为了犒赏家人，所以今天晚上吃米饭。
米是优质东北大米，粒粒饱满，十分好看。
之前他拿出这十斤大米的时候，周淑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想拿鸽子市换钱。
真不愧是勤俭持家周淑晴，家里有她，绝对饿不着。
“快好了。”
家里只有一个炉子，只能先做饭再炒菜，所以很不方便。
等明天，他说什么也要带一个蜂窝煤的炉子回来。
身为一个南方人，不说天天吃白米饭，至少也得是一半一半开吧？
“那行，你注意看着点火候，可别糊了。”
米饭糊了的味道，那是真不好吃。
反倒是黄灿灿的锅巴最香，可惜不能使用电饭煲，靠木柴的话，得时刻盯着才行。
案板放好，周济民继续切菜，准备酸菜鱼的配菜。
一条五斤大鱼和两斤的小鱼，再加上两斤米煮的饭，也不知道够不够五个人的分量？
换做是后世那个物质充足的年代，一家五口人，根本吃不了这么多。
但在这个没有多少油水的年代，加上又基本都是半大小子，周济民也无法确认。
如果不够的话，那只能饭后再整点奶粉给他们喝了。
反正仓库空间里，进口和国产的奶粉有不少。
很快，大米饭做好了。
接着，就是起锅烧油，先把葱姜蒜和泡椒炒香，然后再放酸菜。
这么一炒，整个房间都是香味。
十分浓郁。
外面还在跟小伙伴们聊天的周淑敏，闻到香味之后，瞬间就跑回家了。
恰好看到她大哥已经开始熬鱼骨汤了，因为用的是热水，加上火力充足，很快就弄好了。
豆芽菜是没有的，所以直接把酸菜和鱼片都倒进去，然后大火烧开就完事了。
尽管十分粗糙，但这香味，直接让周家的大门都围了个水泄不通。
阎解娣她们一群小屁孩也就算了，关键是二大爷、何玉柱、许大茂、贾东旭和秦淮茹等人都直勾勾地盯着呢。
大人都快要被馋哭了，连何玉柱这个轧钢厂食堂大厨都忍不住吸鼻子，可想而知这酸菜鱼有多么吸引人了。
第十一章，腊肉和工作
周济民年龄太小喝不了酒，二大爷他们这群人也没法张口，加上周济民脸皮厚，也不知道礼貌客气地邀请，真小气。
“爸爸，我也想吃酸菜鱼。”
贾梗和小当两兄妹都哭了，抱着贾东旭的大腿哭着闹着要吃酸菜鱼。
望着大门紧闭的周家，贾东旭也沉默了。
倒是秦淮茹心软，搂着小当对贾梗道：“乖，别哭了，妈明天去买好不好？”
“不嘛不嘛，我就要现在吃。”
得不到就哭，就闹，就撒泼打滚三件套。
这下，秦淮茹没有办法了，只好把目光投向贾东旭。
后者被这个目光看得头皮发麻，可现在怎么吃？
今晚肯定吃不上了，先不说能不能买到食材，就这大晚上的，也不知道上哪买啊。
再说了，他贾东旭虽然是一个四级工人，每月有四十九块工资，可他一个劳动力要养活一家五口人啊，也是很勉强的。
听到他拒绝的话，贾梗哭得更伤心了。
“这个周家小子，也不知道分点给我们，早知道当初就不让他们家在中院办丧事了。”
炕上的贾张氏，碎碎念了一句，语气尽是埋怨。
她的话，注定是传不到周济民耳边了。
他家的一扇门，把周家跟四合院隔绝开了。
屋里的一群半大小子，把造饭机器这个四个字贯彻到底。
他们一家人吃得香，四合院的其他邻居，可就遭殃了。
后果就是第二天早上，邻居们看周济民一家的目光都充满了幽怨。
基于这个情况，周济民马上决定，以后还是少刺激这帮邻居为妙。
于是，吃早饭的时候，小金鱼望着冒热气的杯子问道：
“大哥，你给我们喝的是什么呀？呀，好甜啊。”
“这是奶粉，不过可不许你跟其他人说，要保密，听到没有？”
“为什么呀？”
小金鱼咬了一口馒头，鼓着小包子脸道。
她二姐瞪了一眼，“吃饭就好好吃饭？哪来的那么多问题？昨晚你没听到贾梗、阎解娣她们哭着要吃酸菜鱼吗？你要是说出去了，下次大哥就不给你吃酸菜鱼，也不给你喝奶粉了。”
“啊？”小金鱼顿时瞪大双眼，两只小手捂住嘴巴，拼命摇头。
然后，还加快吃饭的速度，差点没噎着。
吃过早餐，该上学的上学，该上班的上班，该玩的就玩。
四岁半的小金鱼，就自己呆在四合院，跟她的小伙伴玩耍，反正不能离开四合院。
周济民步行前往轧钢厂，一同上班的还有四合院的其他邻居。
比如说许大茂、何玉柱等等。
跟周济民同一个车间的贾东旭，还是住在中院的邻居，却很少有话聊。
主要是年龄代沟，加上贾东旭一个注定要死的人，周济民更加没有聊天的欲望了。
轧钢厂在城外，步行大概需要五十多分钟的时间，如果是骑自行车，估计也就十几二十分钟。
有自行车也不能骑，这日子过得真憋屈。
不过，这年代确实应该低调。
整个轧钢厂，上万的工人，可是骑自行车的真不多。
甚至，周济民还看到好几个车间小组长、主管这样的领导，都是步行上下班呢。
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周济民开始了一天的摸鱼工作。
中午吃饭的时候，大家去食堂，他则是溜出工厂，到了没人的地方，拿出自行车直接回家了。
回到家，在仓库空间里把午饭做好，这才打开门，让隔壁的弟弟妹妹过来一起吃饭。
仓库空间做饭的好处，就是肉香和米饭香味，没有飘散到外面。
“哇，大哥今天有腊肉啊，嗯嗯，真好吃。”
关上门的周济民，转身就看到小金鱼他们已经坐在桌上，小金鱼更是第一个动筷子夹肉吃。
“没礼貌，大哥都还没坐下你吃啥？”
她二姐看不下去了，拿起筷子就打她。
吓得她哇哇大叫地躲避。
家里虽然没有太多的规矩，但长辈还没动筷子，其他人是不能动筷子的。
“小晴，你注意一下你的脾气。”周济民苦笑。
自从周母离开之后，周淑晴就越来越像周母了，哪哪都要操心。
“小金鱼，现在家里没外人，随便你怎么样，我们都不会说什么，但是有外人的时候，你得懂礼貌，大人没动筷子你就不能动筷子，知道吗？”
“哦，知道了，大哥。”
她还是有些怕她二姐，特别是她二姐瞪眼的时候。
“吃饭。”周济民说着，就拿起筷子，给小金鱼和老二都分别夹了一块腊肉，对老三老四则是让他们自己夹。
“谢谢大哥。”
两个妹妹特别容易知足，但周淑晴还是有些担忧。
最近这段时间，天天吃肉，今天还是腊肉和白米饭，吃这么好，这得是什么家庭啊？
尽管昨天周济民已经给她和老三解释过了，昨晚还赚了39元，可她心里还是没底。
不管她有底没底，周济民只是耐心解释几次，再多就没有了。
吃过午饭，叮嘱弟弟妹妹不能跟人说中午吃了啥，然后周济民就回工厂继续上班了。
学徒工的工作，就是学习。
周济民所在的工作岗位是焊工，这玩意儿很考验技术。
只不过，他对焊工的工作实在无感，所以来上班就是磨洋工。
反倒是对电工比较感兴趣。
因为电工的工作简单，除了每天的例行检查线路，其他时间就是在办公室里摸鱼，简直不要太爽。
他打算抽时间去考个电工证，然后换一换工作岗位。
毕竟从现在到明年七月高考，还有大半近一年的时间呢。
所以，他现在一边磨洋工，一边分精力在仓库空间里复习电工知识。
仓库里也有不少书本，却没有电工方面的书。
但是有电脑啊，而且有不少电脑里面有很多基础科学方面的书籍。
更别说，以周济民远超这个时代的见识，应付一场电工考试，还不是手到擒来？
好不容易抗到下班，他把充满时代感的军绿色水壶放进挎包里，然后拿着一本笔记本往工厂外面走去。
这是他自己在仓库空间里抄的电工基础知识，之所以拿出来，就是为了装装样子，提前打个预防针。
总得让别人知道，他准备考电工证，以后换工作的时候，也好说话啊。
第十二章，大公鸡
走出工厂没多久，就又遇到许大茂了。
“济民你拿的是什么书呀？”
“笔记本。”
“哦。”许大茂顿时没兴趣了，他的人生只对两件事感兴趣：女人和怼傻柱。
对于女人，他不是真爱，但怼傻柱，他是真爱。
没兴趣归没兴趣，但这不是下雨天大孩子嘛，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瞎几把聊了起来。
半路，又刚好遇到二大爷、一大爷等人，聊天队伍更加庞大了。
从许大茂口中，一众四合院邻居也都知道周济民想要考电工证的事了。
电工证这件事，在轧钢厂上班的就没有不知道的。
毕竟街道办那边，还挂着招聘电工的通知呢。
跟周济同同龄的新中国，现在啥都缺，人才是最为紧缺的。
乡下农村很多地方，不少人都还不知道电是什么呢，城里人也说不出清楚这电到底是个啥。
更别说电工证了。
所以，大家听说周济民要考电工证，有支持赞扬的，有羡慕的，还有认为他好高骛远的。
一大爷就是这么认为的，他觉得周济民一个初中没必要的毛头小子，懂个屁的电工知识啊。
要是随便看几本书就能拿到电工证，那满大街都是了。
京城不少待业青年都是初高中学历，前院的阎解成，后院的刘光福，都悄咪咪地去考过，但都没能通过考试。
倚老卖老的一大爷，仗着他七级工人的身份，忍不住开口说教。
瞧对方越说越来劲，周济民也忍不住了：
“一大爷，您身为长辈，不鼓励我们这些后辈上进就算了，您怎么还尽说丧气话呢？现在可是新社会，我为努力建设好我们的国家贡献一点微末之力，我有错吗？值得您这么激动？”
“我也没阻止你去考，我就是建议你多学习学习，沉淀沉淀。”一大爷有些后悔嘴快了，赶紧打马虎眼：
“嗐，你这孩子怎么还急眼了呢？”
“您哪看我急眼了？就事论事来说，我这不是正在看书吗？”
“年轻人啊。”一大爷面子有些挂不住了，摇摇头，先走一步了。
“切，年轻人咋了？又没吃你家大米。”周济民冲对方的背影嘀咕了一句，才不惯着对方呢。
见一大爷吃瘪，二大爷还挺高兴的。
“周济民，你真的能通过电工证的考试？”
“不是，二大爷，您也来添乱不是？谁能保证通过啊？”周济民不敢肯定，就算他有完全的把握，但话不可说太满，容易着道。
“别误会。”二大爷赶紧罢手道：
“这不是想问问你有没有信心嘛，如果你有信心的话，我想问问你看的是什么书，回头我也推荐给你光福哥。”
住后院的二大爷家，一共有三个儿子，大儿子就是刘光福。
在二大爷家，大儿子才是亲生的，刘光天和刘光当两个小的，就天天挨打挨骂，就跟不是亲生似的。
可惜，原电视剧中，二大爷家的仨儿子，就没有一个是孝顺的。
棒棍出孝子这句话，也并非真理啊。
“哦，这些都是我自己在图书馆抄的笔记，光福哥可以自己去图书馆找来看的。”
撇撇嘴，周济民没有再多说其他了。
回到四合院，晚饭自然少不了肉。
跟中午一样，做饭的时候，就把弟弟妹妹赶出厨房，去隔壁写作业。
而他自己则是关上门，在仓库空间做好饭，然后才端出来。
如此一来，也算是规避了被邻居闻到肉香味的风险。
虽然这样并不能完全保证，但能避免还是避免一下吧。
“大哥，你要考电工证啊？什么是电工证啊？”
吃饭的时候，小金鱼就问了起来。
顿时把周淑晴他们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一听这个，周济民就知道这事估计都传遍整个四合院了。
也就是周淑晴他们几个在写作业，所以不如在外面玩耍的小金鱼消息灵通。
简单解释了一下，周济民突然对小金鱼说道：
“从今晚开始，你就跟你四哥开始读书吧，小晴，等下吃完饭，你就把你之前一年级的书给她。”
“小金鱼，以后你要保证每天都有一个小时的学习时间，就看看书，连连写字，顺便背一背乘法口诀表。”
“啊？”
莫名遭殃的周淑敏，小脸顿时苦了起来。
刚才就不应该多嘴，看，大哥生气了吧？
看她的表情，周济民他们都乐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周济民就早早起床，去鸽子市了。
凌晨的鸽子市，才是最热闹的。
不过，大家都很谨慎。
不同于白天，凌晨这个时间点，最容易被一网打尽了。
因此，大部分时候，大家都是把需要卖的东XZ在鸽子市附近不远的地方，等真正需要交易的时候，才会离开鸽子市完成交易。
“老伯，您这卖的是什么？”
瞧见一个老伯面前摆放着一根羽毛，周济民顿时有点嘴馋了。
“六斤的大公鸡，四毛钱一斤。”
相比可以下蛋的老母鸡，大公鸡的价格反而十分便宜。
可相比猪肉的三毛钱，四毛一斤，还是有点贵啊。
不过，比起辣子鸡、大盘鸡、烤鸡、椰子鸡等美味，周济民还是可以接受这个价格的。
当即，他便跟随老伯离开鸽子市，走了将近一里多的地方，碰见一处破败的院落，这才停下来。
一个十多岁的少女紧张兮兮地守护着货物，看到她爷爷过来，这才开心地站起来。
总共有三只大公鸡，两只野兔和一只大鹅。
稍微仔细一看，周济民就发现不对了。
那三只大公鸡可不像是家养的啊，这长长的尾巴，这是猎物吧？
而且，老伯刚才说的六斤，原来说的是三只总共六斤啊。
野山鸡一般就是一两斤左右的重量，虽然有些可以长到三四斤，但比较少见。
所以，那只大鹅也是打猎来的咯？
从老伯口中，无疑是印证了周济民的猜测。
不过，那只大鹅还真不是野生的，而是家养的。
完成交易后，周济民对老伯说道：“您能猎到野猪吗？如果可以的话，我能去您村子附近的山头打猎吗？”
明年就是特殊时期了，所以他得想办法储藏一些肉食才行。
第十三章，茶叶蛋
“您还喜欢打猎？”
老伯和少女都有点惊讶，同时也有点羡慕。
这年头，每家的日子都不好过。
大家都忙着赚公分养活一家老小，谁愿意去冒打猎这个风险？
不是说进山打猎，就一定可以满载而归。
有可能是半根毛都捞不着，或者受伤，甚至是丢掉小命。
毕竟山里面的野兽，都不是善茬，随随便便就落入你设计的陷阱或者被你击毙。
也就是不愁吃喝的城里人，才会有这个闲情逸致地想要去打猎吧。
“不是喜欢，而是逼不得已啊，家里人多，得想办法才行。”
周济民的这句解释，倒是让老伯恍然大悟，可少女不能理解。
毕竟城里人吃的是计划粮，不需要赚公分，每月拿的工资可不少。
在农村，一个壮劳力每年赚的公分还不够一个城里工人一个月的工资高呢。
所以，在少女看来，不管怎么样，还是城里人幸福。
“好，您有时间就来城外秦家庄吧。”
老伯也没有说太多，留了个地址，就带着少女离开了。
周济民也随之离开，把刚才的收获放回仓库空间，他又再次返回鸽子市了。
此时天空已经有点鱼肚白了，距离天亮已经不远了。
又逛了一圈鸽子市，收获了不少，钱花了不少，但没有赚到钱。
有了这三十多枚鸡蛋，周济民就想着制作茶叶蛋。
想要吃上好吃的茶叶蛋，就少不了香料、红茶等，还有冰糖、老抽等等。
不过这些东西，仓库空间里多的是。
现在他也就只是兑换了很小一部分而已，还是省着点花。
毕竟坐吃空山，可不是好习惯。
回到家四合院，弟弟妹妹还没起床，他就在仓库空间开始制作茶叶蛋。
有电饭煲在，做这个倒是简单多了。
除了制作茶叶蛋，还有就是炒河粉。
河粉的制作相对复杂一些，不过仓库空间里有包装好的干河粉，拿出来泡水之后就可以下锅炒了。
配菜是豆芽、韭黄和牛肉，不过后面两种都是被替换了成了蒜苗和猪肉。
不正宗的干炒牛河，很快就出锅了。
下次说什么也要在空间里常备牛肉，什么肥牛火锅、铁板牛肉等等，想想都流口水。
“咦，说起牛肉，有机会去小日子过得不错的国家逛一圈，搞几百头神户牛回来，到时候嘴馋了可以天天吃煎牛排了。”
从空间出来，周济民没等多久，弟弟妹妹一个个都起床了。
外面的天已经亮了起来，小金鱼第一个洗漱完，爬上炕坐好。
“大哥，今天吃鸡蛋呀？大盘子里面装的是什么呀？”
饭桌上，除了昨天的奶粉，还有被铁皮盖子盖着的大盘子，空气中没有香味，她也猜不到是什么。
“等下就知道了。”周济民没有直说，很快周淑晴他们也进来了。
房间门关好，铁皮盖子掀开，几个小家伙顿时惊呆了。
好香呀！
虽说是猪肉炒河粉，可花生油没少放呀，加上料酒、老抽、胡椒粉、鸡精等调味料，能不香吗？
“吃吧。”
虽然几天都吃得很好，可他们五人的脸上，除了气色变好之外，其他变化都没有。
想要养好身体，还有需要不少的时间和营养啊。
就是因为之前家里穷，老周当兵留下的老寒腿，还有周母本身也是个药罐子，双职工也顶不住啊。
当然，周母本身也是很节省的人，所以之前家里都是窝窝头、棒子面，每月只有那么两三天的白面馒头和肉。
对于正在长身体的周济民五个孩子来说，营养当然不够了。
接下来几天，周家的伙食没有变差，只是邻居们再也闻不到了饭香味了。
这几天，四合院发生的头版头条就是许大茂成为正式的电影放映员了。
其次就是阎埠贵居然在周五这天下午，在城外钓到了一条六斤重的大草鱼。
接着就是四合院比较关注的下一周三，电工考试。
周六下午，周济民刚下班回到家，小金鱼就急匆匆跑过来，询问明天去不去城外钓鱼的事。
小金鱼对上周钓鱼的事，念念不忘。
她还想吃大鹅呢，还想吃大鸡腿呢。
“去，明天吃过早餐，我们就出发。”
“真的吗？那太好了，钓大鱼咯。”
说着，小金鱼就蹦蹦跳跳去找她的小伙伴炫耀去了。
也不知道这钓鱼，有什么好炫耀的？
想起上周钓的鱼，明天也不知道能不能钓那么多了。
如果还是钓那么多，估计还得借板车呢。
上周借人家的板车，周济民在第二天早上就借口说还了。
转过天，吃饱早餐的一家五口，拎着渔具就出门了。
前院，阎埠贵也背好渔具，带上他女儿阎解娣，准备一起去钓鱼。
“济民，今天要不要跟三大爷打个赌，看看谁钓的多？”
“当然是三大爷您钓的多呀，听说您昨天又钓了几条大鱼？”
昨天是周六，阎埠贵身为老师，休息时间多，昨天也去钓鱼了。
相比周五只有一条大鱼，周六的阎埠贵可是钓了五条鱼，其中两条还是五斤多的重量呢。
寒暄了一会儿，阎埠贵又悄咪咪地提议，要不要跟他一起去他的秘密钓鱼基地？
不过，他分享这个基地可是要收费的，按照钓到的鱼来计算，收百分之二十。
他还舔着脸问周济民，这收费不过分吧？
就对方这个算计，周济民都无语了。
脸皮咋这么厚呢？
“不了不了，三大爷，我怎么能抢您的钓鱼基地呢？”周济民连连罢手，催促周淑晴她们走另一边的路，又对阎埠贵道：
“三大爷，我们就此别过吧。”
又跑了！
阎埠贵都气死了，原本还想着这次跟周济民一起钓鱼，应该就可以知道后者用的是什么饵料。
可这小子愣是不上当。
早知道的话，他就不收，不对，少收对方的渔获了。
唉，失算了。
这边的周淑敏则是有点小郁闷，又不能跟小伙伴一起钓鱼了。
昨天还说好，今天一起去钓鱼呢。
只不过，她这个小郁闷来得快，去得更快。
来到还是上周的钓鱼地点，这里依然没有什么人。
城外的河流有不少，永定河、潮白河、北运河、拒马河等，而周济民他们在的这地方就是永定河。
有了上次钓鱼的经验，这次都不需要周济民说话，周淑晴他们就主动开始忙活起来了。
第十四章，训斥老四
为了缓解钓鱼时的无聊，周淑晴还带了课本，并且要求老三他们也要看书。
今天的太阳有点大，为了遮阳，周济民就借口去附近村子借来镰刀，砍了一些树叶，在河边搭建了一个临时的遮阳所。
好在现在是深秋，刚好有太阳，看书累了还能晒晒太阳，身子暖洋洋的。
一边钓鱼，一边看书，这日子倒是很悠闲。
老三和老四是坐不住的，挖了五六条泥鳅之后，躲在遮阳所下面坐了一会儿，就又跑出去了。
特别是鱼儿上钩的时候，两兄弟最来劲。
都不乐意让周济民和周淑晴两个哥哥姐姐帮忙，他们两个小就全忙活好了。
相比上周，今天的运气也还不错。
上午九点多的时候，遮阳所旁边的小池塘，就有十多条鱼了，其中五六条都是四五斤的大鱼。
等到了十一点多的时候，小池塘就快满了，已经有了将近四十条鱼了。
“大哥快看，我钓上来一只王八，好大呀。”
周济民还在翻看电工书籍的时候，老三周济康突然大喊了一句，把大家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小金鱼顿时把语文课本扔了，兴奋地迈着小短腿跑了过去。
每次有渔获的时候，她都这样。
正是爱玩的年纪，怎么可能坐得住？
很快，一只七八斤的大鳖就被老三和老四两人联手给捞了上来。
大鳖可是大补的食物，这玩意儿拿去鸽子市卖，值老鼻子钱了。
因此，想要吃大鳖的小金鱼，再次失望了。
原因是她二姐说要把大鳖给卖了换钱。
她不答应，还拉弄老三和老四一起反抗，并且跟周济民撒娇。
但没用，周淑晴一人就镇压了他们仨。
“你以后上学不要学费吗？你每天吃肉不用花钱的吗？大哥赚钱那么辛苦，你不知道体量就算了，还在这捣乱，想挨打是不是？”
小金鱼顿时扁着嘴，委屈巴拉地靠在她大哥怀里求安慰。
“不许哭！”
看到她还想用哭这一招，周淑晴顿时释放瞪眼技能，她瞬间就把眼泪给憋了回去。
等她二姐不再注意她的时候，她才跟她大哥小声打报告道：
“大哥，二姐太坏了，她老是凶我，哼，我不喜欢二姐。”
“你为什么不喜欢二姐呀？就因为她说你馋嘴吗？”
“嗯嗯，人家还小嘛，肯定需要营养才能快快长大，以后才能帮大哥呀。”
“那你为什么想帮大哥呀？你能帮大哥干什么呢？”
“我想帮大哥赚钱呀。”
“就你这个小懒虫还帮大哥赚钱？能顾好你自己就不错了。”
旁边的周淑晴忍不住讽刺了一句，小金鱼顿时怒了。
小懒虫这个外号，已经很少被提起了。
可她刚瞪眼，对上她二姐的眼神，她瞬间就怂了。
突然，老四插嘴说了一句：“我听阎解旷说，阎老师说过，新人新事新国家，自己挣钱自己花，要是我们家都这样的话，小金鱼你以后怕是要饿死，还赚钱呢？切”
他这句话，直接引来了周济民和周淑晴两人的呵斥。
小金鱼：→_→
“老四你皮痒了是不是？什么话都说？”
周济民可不惯着老四，男孩子就不能娇生惯养。
“咱们家要是跟三大爷一样，你们几个还能天天吃好穿好？小金鱼以后能不能赚钱先不说，老四你以后敢再说这些挑拨离间的话，我第一个收拾你。”
这可把老四吓得不轻，加上周淑晴也严厉呵斥他，他更害怕了。
连连认错，这才让大哥和二姐放过他。
瞧见四哥这样，小金鱼这才露出了得意的笑脸：看你以后还敢惹我不？
然后又听她大哥继续问她：
“那你赚了钱之后呢？”
“赚钱之后呀，我不知道。”
“所以你要好好听话，努力读书，以后就知道了，听到没有？”
趁机引导一番，周济民给了她一个摸头杀，然后开始准备午饭。
既然是出来钓鱼，肯定不方便回家吃饭了。
好在上周多买了几个锅，今天也背出来了。
在野外，搭建灶台不要太简单。
柴火更是方便，至于食物嘛，直接从小池塘里捞一条鱼上来就是了。
午饭的主菜是水煮鱼，直接一锅炖就是了。
配菜是大白菜和榨菜，再加上点辣椒、食盐、鸡精等调味，绝对胃口大开。
“大哥，这个是什么菜呀？”
做饭的时候，旁边围观的小金鱼，一直上蹿下跳的。
因为嘴馋，所以迫不及待。
可又怕被说，还怕自己流口水，所以就在一旁叽叽喳喳个没停。
见她指着榨菜来了十万个为什么，周济民摇头，懒得搭理她。
榨菜的包装被撕开了，放在一个玻璃瓶里面，味道闻着挺香的。
跟着一起放到铁锅翻炒的时候，就更诱人了。
“小晴，看看米饭，别继续烧火了，等下该糊了。”
“噢，好的大哥。”周淑晴乖巧地应了一声。
家里不怎么经常吃白米饭，所以火候应该怎么控制，周淑晴还在学习。
偏偏又不能一直掀开锅盖来看，只能靠经验。
今天时间多，所以，周济民想吃点锅巴，就让周淑晴早早把火灭掉，剩下一些火炭慢慢焖煮。
等她把火灭掉了，周济民又变戏法一样，从挎包里掏出一根油纸包裹的广式腊肠。
此肠一出来，四个小家伙全都瞪大双眼，直咽口水。
老三和老四两兄弟都顾不上钓鱼了，就盯着他们大哥在案板上切腊肠。
切成薄片的腊肠，放在已经煮好的饭上面，又重新盖上锅盖。
乞丐版的煲仔饭，就这么开始了。
“大哥，什么时候可以开饭呀？”
由于要等煲仔饭，其实是周济民想要吃锅巴，所以等了大概五六分钟，小金鱼就有些等不及了。
这期间，老三老四还捞上来两条三四斤重的鲢鳙，都没能引起她的注意呢。
活脱脱一只小馋猫。
“快了快了，别急啊，都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再等等。”
在炭火的炙烤下，锅巴很快形成，弥漫着淡淡的香味。
而且，这个过程中，周济民还把烧菜用剩下的炭火，也给弄到饭锅下面，继续废物利用。
千呼万唤始出来，十分钟后，午饭总算可以开吃了。
香喷喷的煲仔饭，底部黄橙橙的锅巴，搭配水煮鱼，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