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意外
（狗血预警）
长海一中。
嘈杂的教学楼一楼公告处，每个月的这一天都是格外的热闹，毕竟是月考发榜的日子。
顾华和秦阳刚好下课，优哉游哉地转悠到了公告处附近，大榜的中间一栏，就是高二的成绩。
“我去，秦阳你竟然又是第一，可以啊！”
顾华拍了拍秦阳的肩膀，笑着说道。
“你不也不差么。”别看秦阳在历史社放得开，但是在学校这种人多的地方，他的话还是挺少的。
顾华作为历史社的成员，成绩当然极好，一中这种重点高中，也能在五百多人当中稳定地排在十名左右。
顾华摇了摇头，说道：“不对啊，秦阳，我怎么感觉，你一个月之前昏迷了之后，成绩不减反增呢？”
两个人看完了成绩，离开了人流。
人少了之后，秦阳才缓缓说道：“我也不知道，昏迷醒来之后，感觉脑海清醒了不少，很多之前有些模糊的点，一看就懂了。”
顾华微微皱眉，说道：“秦阳，你不觉得上一次的昏迷事件，很奇怪么？”
秦阳眉头一挑，道：“我当然觉得奇怪，本来都快要忘了，你这一提，我忽然想起来，那天昏迷的时候，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你别说，你昏迷的那一天，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有那么片刻脑子就跟死机了一样，恢复过来之后，总感觉怪怪的。”
顾华也是回忆起了那天的事情，两人边走边聊着。
“我问了王海他们，你猜怎么着，王海和罗雨桐在上个月也有了类似的情况，只不过都是一闪而逝的大脑死机，在确认了没有影响后，他们也就没再多问了。”
秦阳摇了摇头，道：“这件事情，多想无益。”
顾华深以为然，说道：“不管怎么说，秦阳你如今算是稳住了你年级第一的宝座，这是好事啊。”
话虽如此，但是顾华的话，仍然让秦阳心中多了一丝疑虑。
傍晚放学，他提前跟顾华打了个招呼，一个人回家。
一路上，他的脑后中回放着顾华之前所说。
“王海和罗雨桐也都有类似的状况，这算什么，哪路神仙盯上了我们历史社？”秦阳口中喃喃自语，目光也有些空洞。
手中一边下意识地摇着折扇，秦阳不知不觉中，已经走上了错路。
漆黑的小巷之中，直到路灯的光照消失，秦阳反应过来。
想问题想得入了神，竟然连路都能走错。
就在他想要转身离开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少女的尖叫声：“你是谁，别过来！”
秦阳微微一愣，心道自己不会真的那么幸运吧，随便走到了一个小巷，就碰上这种抢劫的事情？
仔细分辨这声音，他竟然感觉有些熟悉。
是林瑶？
一个月下来，秦阳对于林瑶的声音还是颇为熟悉的，此时听出来了是熟人，自然没有放任不管的道理。
他哈下身去，快步走到了前方。
果然，在小巷的末端，一个魁梧的黑衣男子狠狠地揪着女孩的后衣领，恶毒地压低了声音说道：“别TM的吵吵，小心老子揍你。”
“你干什么的！”
此时此刻，秦阳知道再不动手林瑶就要出事，也没有想就喊了一声。
黑衣人只是微微一愣，看向了秦阳所在的地方。
像是一般的这种小贼，看到有男人来了，一惊之下也就跑了，但是这个黑衣人显然不是好惹的，目光冷冽，冷喝道：“小子，没你什么事，老子就是手头有点紧，不然不可能做这种事情。”
林瑶此时被衣服勒住，拼命挣扎，却是发不出一点儿声音。
秦阳实在是看不下去了，飞身冲上前。
他的体质本来不强，武术什么也没有学过，但在冲上去的刹那，他几乎是下意识地一样挥出一拳，狠狠地砸在了黑衣人的下颚上。
砰地一声闷响。
下颚受击，黑衣人哼了一声，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林瑶的衣领。
女孩跌跌撞撞地跑到了远处，脸被憋得通红，一个劲儿地干咳。
秦阳反应极快，从刚才黑衣人看到他并不慌张的瞬间，他就大概认识到此人绝对不是一个小毛贼那么简单。
和这种斗殴，无疑于找死。
于是一拳奏效，秦阳无心就留，一手拉住了女孩，转身就想要跑。
“该死的！”
就在这时候，那黑衣汉子也是缓过神来，看秦阳想走，心中涌起一股闷气，合身扑了上来，一巴掌扇向了秦阳。
这一巴掌隐隐挂着点儿风声，看得一旁的林瑶忍不住一闭眼。
秦阳本也想等死，但当巴掌真的扇了过来的时候，他就像是有肌肉记忆一样，无心地那么一蹲。
随后，他下意识地扑向了汉子的双腿，微微往怀中一带。
也是这人没有留神，下盘失守，两只脚落在了秦阳手中，被这么一带之下，砰地摔倒在了地上。
这一下就跟一面墙塌了一样，黑衣人的后脑正好磕在了沥青地上，昏迷不醒。
秦阳深深地喘了几口气，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怎么就能这么连贯地将一个高他半个头的大汉摔晕。
此时，他也无暇顾及这些了。
“林瑶，你没事吧。”
他转身看向了女孩，只见她呆坐在地上，脸色从通红瞬间到了煞白，目光无神。
秦阳不敢再去动那个黑衣人，不自觉地拉住了林瑶的手，说道：“你别担心了，我看他摔得挺惨的，应该是起不来，快走吧。”
林瑶此时惊魂稍定，六神无主，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秦阳将她拉了起来，同时飞速地拿出了手机，没有丝毫犹豫地拨打了报警电话。
“喂，这里是大概是xxxx街附近，有一个黑衣人想要抢劫，被我不小心打晕过去了，您看这——”
也是凑巧，这附近刚好有巡逻的警察，林瑶在平复心情的空当，不过是三五分钟的功夫，就听见了警车的笛声。
“同学，不用害怕，我们是警察，是你刚刚报警，说的就是这个人？”
警车上走下来了两个看起来挺壮实的警察，让秦阳和林瑶的心略微放宽了一些。
秦阳点了点头，此时心中已经基本平复，回道：“是，我放学的时候就看到他好像意图劫持我这个同学，发生了争执，我情急之下无意将他打倒了。”
两个警察当中，一个明显年岁较大的警察冲着另外一个使了个眼色，后者去查看那个黑衣人的情况。
而那个年长的警察则是将秦阳和林瑶拉到了警车旁边。
“这位同学，他说的，是真的么？”
林瑶看到警察来了，也渐渐缓了过来，听到问话，点了点头。
“头儿，你能先过来一下。”就在这时，那边传来年轻警察的声音。
问话的警察给了两人一个放心的眼神，拍了拍秦阳的肩膀，来到了黑衣人身前。
只见年轻警察指着他，又冲着中年警察耳语了几句。后者很明显脸色一变。
警察局外的长椅上，秦阳和林瑶安静地坐着。
警察在问了一两句话后，就将那个黑衣人擒拿铐了起来，然后带着秦阳和林瑶去警察局做了简单的口供。
后来他们才知道，这个黑衣人竟然是政府通缉的犯人，手上有三条人命。
秦阳在听说这件事后，更是一阵后怕，真不知道自己当初是怎么有信心将他摔翻的，自己明明没学过武术，或者是跆拳道啊？
“你要水么？”
秦阳递过去一瓶矿泉水，林瑶抿着嘴接了过去。
“秦阳，今天，谢谢你啊。”
喝了一口水，林瑶才恍恍惚惚地开口说道。
秦阳摇摇头，说道：“没什么。”
林瑶很明显是受了惊吓，虽然没什么大碍，但是一时半会儿还是没缓过来。
秦阳绞尽脑汁，平时不怎么爱说话的他提起了好几个历史方面的话题，想要让她分散一下注意力。
他也知道，像这种事情，心态最重要，最好别留下什么阴影。
“小瑶，你没事吧。”
就在这时，一个中年妇人从车上下来，快步走到了长椅前。
不用问秦阳都知道，此人一定是林瑶的母亲。
女孩摇了摇头，说道：“妈，我没事。”
林母一把将女儿搂到了怀里，说道：“别怕，妈在内，别怕。”
林瑶看到了亲人之后，状态很明显是好了不少，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笑容，虽然有一些勉强。
这时，那位中年警察也从警察局里出来了，看了一眼林母，小声嘱咐了几句，应该是介绍了一下情况，让她多注意林瑶的心理。
“同学，今天多亏了你。”
林母安慰了一会儿林瑶，感谢地对秦阳说道。
“没关系的。”秦阳摇了摇头说道。
事情来得突然，加上时间也有些晚了，林瑶母女再次谢过了秦阳，在女孩的微笑中，离开了警察局。
又过了一会儿，秦阳的父母也来到了警察局和警察沟通了一下，在和秦阳确认没出什么事儿后，就将他也接回家去了。
第二百一十一章：变化
回家的路上，秦阳对于父母的问话都是嗯啊的应付着，脑海中忍不住地回想起刚才连贯的动作。
附身，扑倒。
他可以百分百肯定，在这之前，他对于格斗的技巧没有丝毫了解和学习。
忽然，这件事情似乎和另外一件事情关联了起来。
一个月前的昏迷事件。
“莫非，这是昏迷之后的后遗症，包括脑袋越来越清醒？反应越来越迅速，甚至还有这神奇的格斗技术？”
秦阳对于自己这个猜测完全不敢相信。
什么时候，昏睡十分钟，就有这么多的好处。
怀揣着一万个问号，他连作业都没写，就躺在了床上，倒头睡去。
此日清晨，夜色还是全黑的时候，秦阳猛然起身。
等到完全清醒过来，他看了一下闹钟，才凌晨四点。
“奇怪了，怎么感觉今天早上这么精神？”秦阳喃喃自语，发觉昨天晚上，他一个梦都没有做，睡眠质量爆表。
莫非，这也是昏迷之后的后遗症之一？只不过之前没有体现出来？
秦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双眼之中尽是不可置信。
趁着时间还早，他利用早起的时间，抓紧做完了昨天的作业，然后喝了一杯小米粥，出门上学。
一中和全国大部分高中政策相似，每个班级按照排名选座位，因此秦阳和顾华总能坐在同桌的位置上。
秦阳起得早，来得却只能算是正常时间。
一进教室门，顾华已经在等他了。
“秦阳，可以啊，一个人放学回家竟然是去英雄救美了。”看到秦阳报道，顾华立马是凑了上去。
秦阳满头黑线，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嘿嘿，你忘了，我叔就是长海市警察局的啊，昨天回家，就听见他说什么一个高中生竟然拿下了通缉犯。”
“我好奇询问名字，他说叫什么秦阳，在一中上学。这顺藤摸瓜，你仗义出手，制服歹徒，救林瑶的事情，自然是被本少知道的一清二楚。”
秦阳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当时是怎么了，就下意识地附身扑倒，可我明明没有学过格斗啊，真是稀奇。”
顾华听后也是陷入了沉思，半晌害了一声，说道：“想那么多干什么，你这为民除害，总归是好事，比多想了。”
秦阳分析不出个所以然，也只能再次将这件事情抛到脑后。
虽然凭空多出了很多神奇的技能，但就目前来看，有利无弊，因此秦阳并没有再深思，就任凭这件事发展下去。
从那之后，他每天的作息更加的规律，十点半睡觉，四点半起床，六个小时的睡眠时间比别人七八个小时也不差。
而格斗技巧，他一直都没有再次展现的机会。
在现在这个社会中，只要不是走职业道路，用处也不是极大。
当然，在课余时间，秦阳也对自己之前擒拿歹徒的动作进行了复盘，发现在面临危机的时候，他的肾上腺素在刹那之间忽然提高，让他爆发出了远超自己本身的力量。
期末考试如期到来，秦阳按部就班的复习，最终的成绩也没有辜负老师们的期望，再次名列一中第一。
而历史社，也像往常一样热闹，每周五的研讨没有中断。
只是听王海和罗雨桐说，下半年，他们就要准备高考了，可能再历史社的时间，会越来越少。
“秦阳，假期，你有什么安排么？”家长会后，顾华和秦阳在历史社闲聊，顾华当然没有避开这个问题。
秦阳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安排，可能看一看高三的课本吧，争取让明年轻松一点儿。”
“那个，你要是有时间的话，想不想做一份兼职？”
顾华的话让秦阳心中一动。
他的父亲在公司做一个小主管，母亲是一个小学老师，收入虽然稳定，但家境也并非很富裕，如果他大学想要深造的话，攒一点儿总是没错的。
因此顾华开口之后，秦阳没多想，说道：“什么兼职，我倒是挺感兴趣。”
顾华早有预料，说道：“我听我爸说，他那个圈子里，有挺多人的孩子，想要找我们中考状元补习的，都是初三的学生，要不你看看哪个方便？”
秦阳听了之后微微一愣，心道这年头，找大学生补习的倒是不少，但是找就比自己孩子高了两届的高中生辅导的，还真不多。
“这样啊，我也行？”秦阳有些疑惑。
顾华微微一笑，说道：“秦大哥，你怕是还不知道你在长海市初中家长的圈子当中有多有名吧，不少人争先恐后想要找你补习呢。”
“哦。”秦阳知道顾华对于这种事情懂得比他多，所以只是点了点头，说道：“你要是觉得我坑不了他们的话，就帮我联系一个人，先试试吧。”
像这种事情，以他和顾华的关系，根本不用客气。
“喂，秦阳，我帮你联系好了，只见过家长，说是一个在英才初中的初三学生，成绩还不错，就是理科有点儿弱，我等会将她家长的微信发给你哈。”
秦阳还想在问，顾华啥都没说，就挂了电话。
片刻之后，一串微信号被顾华发了过来。
摇了摇头，秦阳只能先添加了看看，果然不一会儿，对方就验证通过了。
秦阳先是表明身份，然后语气也比较客气，问对方什么时候试一下第一堂课。
事情很快就谈妥，对面的家长说话很有分寸，秦阳也并非是没有情商的人，因此交流和沟通都没什么障碍。
没用三分钟，就发过来一个地址，是后天见面的地方。
秦阳见遇到的是一个通情达理的人，心情也颇为顺畅，连带着看顾华也是顺眼了不少。
闲着无聊，他随手划开了QQ历史社的七人群。
顾华正在抱怨父母给他报了一个去欧洲的交流营，一个假期又去不了历史社。司徒止偶尔出来调侃几句，每一次都能成功激怒顾华。
就在这时，一条消息引起了秦阳的注意。
林瑶：明年就中考了，我妈也非要给我请一个老师补习，不知道是谁。
这么巧？
秦阳心中一动，暗道不会那么巧吧，莫非联系自己的那位家长就是那天接走林瑶的她的母亲？
想到这里，秦阳赶紧找到了之前的地址，复制点开一开，顿时傻了眼。
因为那个地址，正是历史社所在的茶馆。
秦阳此时的表情相当得精彩，二话不说就拨打了顾华的电话。
“喂，秦阳，怎么了，给你联系的人应该还不错吧。”
“顾华，你知不知道那个学生叫什么？”秦阳的语气严肃。
“不知道啊，怎么了？”
“那她家长为什么约我在历史社见面？”
“这，我，我也不知道啊，得，大哥，我帮你问一下还不成么？”
秦阳果断挂了电话。
不出三分钟，顾华在历史社的QQ群里冒了出来。
“我去，真巧，林瑶，你妈约的补习老师，就是秦阳。”
此言一出，QQ群立马是沸腾了。
后日，秦阳老早就起床来到了历史社。
钱老爷子今天没在茶馆，交给了一个伙计搭理。
秦阳和他也认识，没有阻碍地约了一张茶几，位置在室内，噪音比较小，不会受到外界的影响。
“秦阳，你们历史社一般不都是周五傍晚在这儿活动么？怎么今天周六你还来了？”伙计有些困惑地问道。
秦阳尴尬地笑了笑，有点儿不好意思，说道：“我，我给人补习，对方，约我约在这里了。”
“哦，是么。”伙计没有多想，自顾自地忙乎去了。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秦阳约了人家早上十点，可是八点就做到了茶馆中，这两个小时，让他真切地体会了一把度秒如年的感觉。
数着秒针终于到了十点，茶馆外，林瑶如约而至。
今天的林瑶没有穿校服，因为天气凉的缘故，裹着一件羽绒服，围着围巾，进了茶馆之后，脸色红润。
“秦阳，你，很早就到了啊，让，让你久等了。”
虽然两人之前因为历史社的缘故很熟悉，但是私下，还是第一次，之前小巷遇贼不算的话。
“没有，我也是刚到。”
秦阳口不应心，让林瑶坐在了茶几的对面。
一旁的伙计看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目光和秦阳碰上，偷偷地竖起了大拇指。
秦阳知道他应该是误会了，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只能是越解释越黑。
“那个，还真挺巧的，我之前让顾华联系一个兼职补习老师的工作，没想到竟然是你。”秦阳率先打破了僵局。
他自己也觉得有些许尴尬，不过毕竟是熟人，聊两句也就可以进入正题了。
林瑶本来脸色就有些红润，听到秦阳的话顿时更囧了，轻声说道：“我也没想到，我妈找的补习老师会是你。”
秦阳深呼吸，拿出了之前面对歹徒临危不惧的心态，强行忍住尬意，说道：“我觉得你成绩很好的啊，为什么会想到要补习呢？”
话题一转到学习上，沉闷的空气顿时是略有消散。
林瑶咬了咬嘴唇，说道：“那个，我的理科相对来说还是有点儿弱，今年六月不就中考了么，想要在假期时间再补补。”
秦阳点了点头，这个回答在他的意料之中。
“那，我们就开始吧，希望我能让你的补习有收获。”
说着，他从旁边的口袋当中拿出了一裸试卷和几本笔记，解释道：“这几张卷子，都是历年的中考真题，而这几本笔记，是我整理了我们一中几个理科高手留下的初中笔记，你就权当借鉴吧。”
第二百一十二章：礼物
秦阳的雷厉风行，让两个人的气氛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林瑶专心做题，又不会的地方，秦阳就很根据笔记进行讲解。
两人一个是真教，一个是真学，进度很快，效率也很高，两个小时的补习课，很快就过去了。
女孩心思聪慧，虽然理科不是她的长处，但是学得也不是很吃力。
“今天，就先到这里吧。”秦阳笑着拿出了一本文件夹，道：“这个文件夹给你，以后凡是补习的卷子，就放在这里吧。”
林瑶点头，将今天讲解的几张真题收好。
秦阳率先站起身来，道：“林瑶，你想好了么，我不会妄自菲薄，中考的知识，我确实很熟悉，但我毕竟只是高二的在读学生，辅导的效果不一定比那些专业的教师好。”
林瑶笑逐颜开，说道：“秦老师，我觉得你教的很好，今天卷子上的那些难点，在你的讲解之下都变得浅显易懂了不少，这样的话，以后我们就定每个周六周天补习怎么样？”
稍稍一愣，秦阳没想到林瑶对他有这么高的评价，心中难免有几分喜意，说道：“好，那就这么定了。”
两人都默契地没有谈价钱的问题，将这个尴尬的话题留给了顾华和林母。
秦阳的假期生活，因为补课和备课，充实了不少，空闲的时间，他也能够多陪一陪父亲母亲。
这天，秦阳正在读书，手机铃声忽然响了。
“喂？”
“秦阳，我是林瑶。”
林瑶？秦阳眉头一挑，将手机在瞬间调成静音，然后咳嗽了几声，又再次调回，说道：“有什么事么？”
“我明天上午可能要回老家一趟，补课的时间能不能改为晚上七点啊？”
“晚上七点？可以，没问题。”秦阳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原来只是改一个时间而已，他现在只给林瑶补课，假期又没报什么补习班，时间还是比较灵活的。
“好，那明晚见。”
“行。”
电话挂断，秦阳的嘴角不自觉地露出了一抹笑容。
第二天的傍晚，林瑶比定的时间略晚来到了茶馆，略带歉意地坐在了老地方。
秦阳心中一动，发现她的神情有些疲惫。
表面上不动声色，秦阳和林瑶闲聊了几句，只不过话题却被他引向了别处去：“林瑶，你今天为什么突然要回老家啊？”
他和林瑶这一个月的补课下来，两人中间的隔膜已经渐渐破碎，谈这种无伤大雅的事情还是不介意的。
林瑶抿了抿嘴说道：“我爷爷过寿辰，我们这些子孙都得会老家吃酒宴，不然的话，我们老家离市区还是挺远的，平常很少有机会去看看二老。”
“这样啊。”秦阳没有多想。
林瑶看似漫不经心，但是秦阳很明显地感受到，她今天的状态有点儿不对。
秦阳提问的时候，她也是心不在焉，偶尔还会愣神。
“林瑶，你是不舒服么？如果不舒服的话，我们休息一会儿？”秦阳知道这样下去，补课的效率会大大降低，于是委婉地问道。
他以为是女孩亲戚来了，状态不好。
林瑶赶紧摇了摇头，回过神儿来，说道：“没，没关系，就是今天聚餐有些累了，我们继续。”
秦阳眉头微蹙，说道：“这样吧，你要不要喝点儿什么，我去给你弄点儿。”
“柠檬茶吧，谢谢。”林瑶也没有客气，知道茶馆上到老爷子下到伙计和秦阳都很熟，没有拒绝。
秦阳站起身来，看了一眼林瑶，转身去后厨要柠檬茶。
这个点儿，茶馆剩余的客人已经没有几个了，秦阳只是等了片刻，柠檬茶就准备好了。
可是当他回到茶几前的时候，林瑶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看来，她今天是真的累了，害，你说这都这样了，还为什么逞能来茶馆呢？”
秦阳摇了摇头，想要将她吵醒，又于心不忍，这样让她睡着，也不是个办法，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
好在林瑶趴下没有几分钟时间，就自己醒了过来。
她歉意地看了一眼秦阳，说道：“秦阳，不好意思啊，我今天实在是有点儿不在状态。”
秦阳微微抿嘴，说道：“我看，今天就先到这里吧，这节课就算一个小时，你今天太累了，还是先回家吧。”
林瑶沉吟了片刻，点了点头，道：“好吧，也只能这样了，给你添麻烦了。”
“没事儿。”秦阳并不在意。
忽然，他心中一机灵，想到之前林瑶夜里回家被通缉犯意图绑架的事情，脱口而出地说道：“要么，我送你回家吧，时间有点儿晚了。”
说完之后，他就有点儿后悔，毕竟二人不一定顺路，晚上夜深人静的，一男一女也不是很方便。
没想到林瑶只是犹豫了一会儿，就点了点头，说道：“好吧，如果你不嫌麻烦的话。”
秦阳这才放下心来，问道：“那个，你家在哪，这个点了，是打车还是坐公交？”
林瑶微微一笑，道：“不用那么麻烦，我们家离茶馆很近，走个八九分钟就到了。”
离茶馆不远，那就是离我家也不远了？秦阳暗暗想到。
“好吧，那看来就算不顺路，离得也不是很远。”秦阳轻声说道。
两人收拾好东西，跟伙计道别之后离开了茶馆。
秦阳手不离扇，一只手握着扇子，一只手拎着口袋。
一路上，两人的气氛略显沉闷，每一个找到话题。
“看来，我们还是挺顺路的。”秦阳想了半天，终于憋出了这么一句话。
林瑶虽然有些疲惫，但听到秦阳的话之后，仍然是有些诧异地抬起了头，说道：“你也住在这一带啊。”
秦阳点了点头。
这句话之后，两人虽然没有在继续聊，但是走在夜色之中，并没有那种尴尬的感觉。
秦阳跟着林瑶，越走越奇怪，这明明就是他回家的路啊？
看来他们二人住得确实不远。
直到林瑶进了秦阳家所在的小区，秦阳的脸色已经开始古怪了起来。
这，也太巧了吧。
等到女孩直接进入秦阳他们单元的大门，后者已经彻底无语了。
“你，确定你住这里？”
林瑶奇怪地看了一眼秦阳，道：“是啊，有什么问题么？”
“没，没有。”
“哦，对了，我这就到家了，时间不早了，你也快点儿回去吧。”林瑶有些抱歉地看了一眼秦阳。
秦阳眉头一挑，说道：“没关系，我也到家了。”
“你也到家了？”林瑶脸上的睡意消散了几分，说道：“你，你也住这里？这栋楼？”
看到秦阳肯定的眼神，她露出了和秦阳之前类似的表情，说道：“这，这也太巧了吧，你住几楼？”
“十一楼。”
林瑶这才松了一口气，道：“我住十楼，不过，这也够巧的了，我还真没想到，我们竟然是上下楼。”
之前他们从茶馆回家的时间，总是有些偏差，因此还真没有在这栋楼前遇到过。
至于再之前，秦阳听说，十楼的两户人家，搬到这里的时间都不是很长，根据林瑶家很有可能是想要搬到一所方便林瑶上下学的情况来看，她大概率是两年前在这里定居。
这样算的话，也就说得通了。
两人都在感叹缘分的奇妙，电梯也到了十楼。
“那，你好好休息，我先上去了。”秦阳摆了摆手，林瑶微微一笑，下了电梯。
秦阳看着电梯门缓缓合上，脸上也是情不自禁地露出了笑颜。
回到家中，翻来覆去地想着楼下住着的就是林瑶，秦阳的心中还觉着不可思议。
就在这时，房间外忽然传来了敲门声。秦阳推开房门，将大门打开，同时自然而然地喊道：“谁啊？”
当门打开他这一看，竟然是愣住了。
敲门的，正是林瑶。
女孩散发披肩，衣服还没有换，双颊微红，看起来似是有些害羞。
“林瑶？你上来了啊，有，有事么？”
虽然二人已经很熟悉了，但是像这种场景的相遇，还是第一次，因此都略显尴尬。
“秦阳，是谁啊？”房间里面传来正在看电视的母亲的声音。
秦阳心中一颤，赶紧回道：“没，就是一个同学，住得挺近的。”
“那个，林瑶，你是有什么事啊？”
女孩上牙咬着下唇，缓缓开口，说道：“哦，就，就是，谢谢你今天送我回家，还有谢谢你那天帮我，不然的话，不然的话。。。”
林瑶没有说下去，但是两人都知道如果真的落入了那个逃犯手中，后果不堪设想。
秦阳没想到这件事情她还记得这么清楚，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这本来就是任何一个看到的人该做的。”
林瑶轻轻地嗯了一声，说道：“还，还有，我看你好像挺喜欢扇子的，这，这个是我从老家那边拿的，送给你了！”
说完最后一句，女孩的脸色已经是绯红。
她迅速地将手中的一把扇子塞在了秦阳手中，然后飞快地转身，顺着楼梯蹬蹬蹬地走了下去。
秦阳看着林瑶“逃离”的背影，又看了看手中还残留着少女手掌余温的扇子，同样笑了出来。
“扇子，嘿嘿。”
第二百一十三章：开学
秦阳一溜小跑地回到了自己的卧室，仔细地端详起手中的折扇。
他喜欢扇子的这件事情，其实一直饱受诟病，顾华都好友也都一直打趣秦阳耍帅没有底线。
但事实却是，习惯成自然。
久而久之，秦阳对于扇子也算是有那么点儿研究。
这把折扇一看就知道，不论是扇骨还是扇面，都是制作精良，虽然并非什么名家题字，但也不是那等工厂糙制的破烂货可以比的。
秦阳手腕轻轻一动，扇面划开，然后微微一提，折扇在一声脆响中合上，一丝不差。
越看越喜欢，秦阳对于林瑶送的这柄扇子，简直是到了爱不释手的地步。
直到十点半左右，长期作息规律的秦阳才恋恋不舍地将扇子收好，闭目休息。
自从昏迷之后，秦阳睡觉就基本不会出现做梦的情况，一般都是质量极好，然而这一夜，他竟然出奇地做了一个梦。
梦中，他身在山林，在读一本医书。
上面似乎是记载了几个药方，秦阳被一个老者要求背诵。
年幼的秦阳竭尽全力，仍然没有记下药方，气得他连夜逃出了深山，被一个好心的小姐收留。
阐述经过之后，秦阳在那位女子的鼓励下，背下了药方。
梦境有些怪诞和不切实际，但是梦中的女子，却让秦阳的心中第一次生出了一种异样的感情。
一觉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这和平常他六点起床的习惯相差甚远。
秦阳深吸一口气，努力回想起梦境当中的场景，然而越是努力地想要回忆，梦中的一幕幕离他却是越来越远。
直到他完全清醒之后，只能隐约记得几个画面而已。
秦阳紧缩双眉，虽然早有预料，但心中却有一股念头，让他有一种一定要将这个梦记下来的感觉。
不过，梦毕竟只是梦，和现实不同。
秦阳呆坐了片刻，尝试回想数次而无果后，也只能先暂且放下。
他稍稍整理了一下昨天没有收拾的书桌，一张字迹凌乱的笔记出现在他的实现之中。
奇怪，这字体虽然和自己相似，但是他什么时候做过这么乱的笔记？
秦阳心中疑惑，随手将笔记抄了起来。
“人参，淡竹叶，牛膝。。。”
这些，不都是中药的名称么？
秦阳古怪地看着这张笔记，脑海中忽然回想起梦中他朗诵药方的场景。
这，不会是我梦游写下来的药方吧？
脑海中情不自禁地出现了这个奇怪的念头。
仔细一想，也只有这种可能。
他之前并没有系统地学过中药材，更别说写这些复杂的药方，唯一能够解释的，就是他在梦中学习了这些个药方，并且记了下来。
秦阳本来想着将这鸡爪子挠的一样的笔记扔了，但是仔细想了想，却是将这些药方认认真真地摘抄了下来，并且将原稿收在了柜子中。
“谁知道这玩意有没有用，万一是什么金贵的方子呢？找时间，去钱老爷子那里问一问也行啊。”
秦阳心细如发。
他可不相信，从来没有梦游的自己，会没有来由地利用梦游乱写一通。
联想到之前昏迷做梦，醒来之后的种种变化，他猜测这个药方是真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周五，秦阳这次提前了时间来到了茶馆，钱老先生正在喝茶，看到秦阳进门，眉头一挑，说道：“小秦啊，今天怎么这么早？”
秦阳说话一向不会拐弯抹角，直接说道：“钱老，我有事想要请教您一下。”
“请教我？”钱老没有显露出什么表情，说道：“说吧，什么事儿？”
秦阳点了点头，将手中誊抄出来的药方递了上去，一共是三个药方，说道：“钱老，您能不能帮我看一下，这三个药方到底是什么来头？”
“药方？”钱老以前是医学教授，中西结合，对于中药药方还是有一定研究的，随手拿了过来。
这也就是秦阳，他知根知底，换做其他人，还真不一定有那个福气让钱老给看药方的。
钱老开始还是一副懒散的样子，越看越是专注，越看越是认真。
三个药方，他反复看了几遍，旋即猛然抬头，看向秦阳，双目炯炯有神，说道：“秦小子啊，你这药方是哪里看到的？不简单啊！”
“不简单？”秦阳双目微微一亮，说道：“不瞒您老，这件事儿说来也是新奇，我上周夜里坐了一梦，在背诵药方，这一觉醒来，床头就多了这三行药方，我也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来头？”
饶是老先生对于秦阳的话颇为信服，此时也是皱了皱眉，说道：“小秦啊，你是不是从什么了不得的古书上摘下来的，怕老头子我回去抢你的吧，跟我说实话！”
秦阳一撇嘴，说道：“钱老，我真没开玩笑，之前的话也是句句属实。”
“句句属实？”钱老头子双眼微眯，说道：“这样说的话，你小子可就是天赐机缘了啊，这三个药方，一个大概是止血之用，一个是内调之用，另外一个，老头子我眼拙，看不太出来，但大体推断，应该是强身健体之用。”
“这三类药物，本应该是最常见的，但像这种搭配，老头子我还真是从来没有见过，仔细想一想，其中的门道当得上深邃二字。”
秦阳听钱老爷语气不似作伪，点了点头，道：“多谢钱老了！”
钱老爷子忽然说道：“秦阳啊，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个药方，是卖给哪个药厂，还是自己留着？”
秦阳沉吟良久，说道：“如今的药行，良莠不齐，像这种药方，就算是给不到好人的手中，也最好别落在存心不良的人手中，我再考虑考虑。”
钱老本来还想劝秦阳上交给国家，但是仔细想了想，这完全是秦阳的私有物，他也不便多说。
药方的事情，并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钱老不是多事之人，就算是知道了有这么三个了不得的药方，也没有声张。
倒是秦阳，为此在闲暇时间专门查了查如今药行这一道的巨贾，不过暂时还没有想好到底要卖给谁。
时光飞逝，寒假转瞬即逝，秦阳等人也再次回到了学校。
王海和罗雨桐两位高三的学长在历史社报备了长假，一段时间中应该是很难见到了，毕竟这半年，是他们准备高考的最后冲刺阶段。
哪怕是强如历史社成员，也得用心准备。
一个月不见，秦阳终于是在开学的那一天见到了漂泊在外的顾华。
新的学期，顾华还是像之前一样，有说有笑。
“听说了么？下周三，学校好像就要竞选校花了。”顾华坐在秦阳的旁边，和他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哦？是么？”秦阳对于这种事情不是很感兴趣。
“那当然了，而且，我听说这一次的校花竞选，可是相当精彩，五位绝色美女，杀出重围，进行最终的演讲决选，怎么样，周三要不要和我一起凑热闹？”
“我还是算了吧。”
秦阳也知道，一中的校花绝对不是什么庸脂俗粉，必须得是品学兼优，不然最后一关也不会是演讲决选了。
但是，相比于历史社中的才华横溢的朋友们，当然是差了些。
慕容无玥和罗雨桐，哪一个不是相貌出众，满腹经纶，不都没有竞选过校花么？
顾华失望地摇了摇头，道：“就知道是这个回答，对了，我还听说，一中这次的校花竞选，还是一次联谊，请了英才中学的优秀学子，就是不知道司徒止来不来。”
“这么隆重？”秦阳也是有些意动了，一般来说校花竞选最多也就是一些八卦的学生参与。
能惊动学校领导，还要请其他中学的学生，说明这一次的，肯定不简单。
果然，顾华乘胜追击，说道：“那当然了，据说，这一次的校花候选者当中，有数位大家名媛，尤其是高一的一个女同学，那相貌，那气质，简直不似凡人！”
这么夸张？
被顾华这么一煽风点火，秦阳也是多了一分好奇心，随后说道：“反正周三也没什么事，正好去看一看，这位高一的学妹，到底有什么特别的，竟然能让我们顾少如此不吝惜赞美的辞藻。”
顾华愣了愣，旋即是喜笑颜开。
英才中学，高中部。
司徒止神情默然，面无表情地坐在高二（1）班靠窗的位置，冰冷的气质使他的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此时的司徒止，没有复习，而是从钱包之中翻出了有些发黄的相片，看得有些出神。
相片之中，是少年的司徒止和一个笑得开心的少女。
“叶九，七年不见，你还好么？”
第二百一十四章：叶九
“秦阳，你看那边。”
学校礼堂，顾华是个坐不住的性子，刚一进入会场，就拉着秦阳指指点点。
今天，正是校花竞选的日子。
“又怎么了？”秦阳略有些不耐地看了过去，只见的礼堂的另一侧，坐着一队衣着格格不入的少年少女。
他们一色红黑校服，校服的胸口处还缝着英才两个字。
秦阳的目光，一下就锁定在了一个人的身上——司徒止，没想到，这个冷冰块竟然真得来一中了。
似乎是感受到了秦阳的注视，司徒止下意识地看了回来，微微点头。
秦阳也是点头回应。
傍晚七点，校花竞选如约开始。
司仪简单地介绍了规则，并没有特意引荐英才一行人，而是直接请上来了进入最终决选的五位天之娇女。
这五人，有三位高二的学生，两位高一的学生，早在参与校花竞选之前，就已经是学校的名人。
因此，每一个上前演讲的时候，都引来了掌声和尖叫。
尤其是最后一个上台的女孩，哪怕是校服都遮不住她曼妙的身躯和美艳的容貌，打眼儿一看，根本看不出是一位十六岁的少女。
“老师，同学们，大家晚上好，我是高一六班的叶九，今天。。。”少女冷静又不失激情地给大家带来了一片演讲。
然而反响，却并不是很好。
秦阳微微皱眉，看了一眼顾华，说道：“她就是你说的特别的竞选者？竟然以反战为主题演讲，引人深思足矣，但又怎么能拉票呢？”
顾华也显然是没有想到这个结果，苦笑着说道：“谁知道呢，我曾经在校论坛上看过她的文章，文采和笔力皆是上乘，没想到今天竟然在选题上出现了如此失误，哎——”
“她没有选错。”
就在这时，司徒止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二人的身后，冷淡地说道。
“司徒止？”秦阳眉头一挑，只见顾华凑到了他身前，说道：“你一向不是爱凑这种热闹的人，我本来还想问你，怎么突然对于我们一中的校花竞选这么热忱，现在看来，怎么，你也是冲着这叶九而来？”
在秦阳和顾华的注视下，司徒止没有反驳，就当是默认了。
“活久见，这世界上竟然还有能够让我们司徒止上心的人？”顾华故作夸张地说道。
若是平常，司徒止和顾华斗上嘴，定要分个胜负才肯罢休，然而今天，司徒止出奇地没有还嘴，说道：“只是侥幸认识而已，没想到，三年不见，她的变化这么大。”
秦阳一听就知道二人定要前缘，这是人家的私事，他也没有过问。
顾华却是抑制不住好奇心，一个劲儿地问个没完没了，越来越大声音，引得不少人朝他们看去。
秦阳本来在一中也算是小有名气，虽然不经常在大事上抛头露面，但长期的霸榜让不少人知道他的名字。
而顾华那更是全校闻名的八卦王子，加上同样名列前茅的成绩，认识他的人就更多了。
好在场上的叶九吸引了大半的注视和目光。正巧，这个时候叶九结束了演讲，不想之前的几个竞选者以甜美的笑容拉票，叶九一如往日的冷酷，鞠了个躬，转身离去。
看到这一幕，观众都是不满意地开始起哄，不轻不重地“吁”了起来。
叶九好似没有听见一样，都头没回，就去了幕后。
五位竞选者演讲结束，接下来，就是最后的投票环节，在场的所有人在入场之前就收到了一张投票单，只要勾选心仪的校花就行。
虽然模式简单，但是投票环节仍然使得整个学校礼堂陷入了骚动之中，人们来回走动，堵得礼堂水泄不通。
秦阳理智地选择了弃票，而司徒止和顾华，都毫不犹豫地将票给了叶九。
真不知道这个看起来很高傲的女孩儿，是什么地吸引了这两位历史社的元老，竟然双双沦陷。
正在礼堂混乱的空当，屋顶的吊灯忽然一闪，随后嗡地一声，灭了。
紧接着，礼堂四面墙壁上的照明灯也先后暗了下来。
就连投影仪也是莫名死机，整个礼堂，一片漆黑，伴随着的，是成倍增长的混乱。
一个老师想要站在讲台上维持秩序，但是他的声音完全淹没在了几百人一波又一波的声浪之中。
因为礼堂有音响和麦的缘故，喇叭也没有准备，此时所有人都是两眼一抹黑，根本就是六亲不认，东闯西撞。
“呆着别动就行，估计是跳闸了或者短期停电。”秦阳并不慌乱，一把将顾华拉回了椅子上。
顾华也没怎么着急，这种事情对于他们来说简直是司空见惯。
他想要将司徒止也拉到附近，大家一起商量对策，可是手一伸，什么也没有摸到。
“咦，司徒止呢？”
“不知道，可能是走了吧，那么大的人，不用管他。”
此时，司徒止穿梭在人潮之中。
他的身材并不高大，很容易被人挤在中间，但是司徒行动灵活，迫不得已的时候甚至会蹲在地上走。
强行挤开了人群，他走到了舞台上方。
此时是八点左右，没有灯光，四周一片漆黑，根本没有人注意到他的举动。
司徒止的神色有些担忧和焦急，随手翻开一个又一个幕布，似乎在寻找什么。终于，当他拉开最后一道幕布的时候，一个娇小的身影躲藏在窄小的空间之内。
“就知道你在这里。”司徒止松了一口气，站在女孩的身前。
叶九此时和台上冷酷的模样格格不入，双手抱着腿，将头深深地埋在了怀中，身躯还有些微微颤抖。
“你说你，从小就怕黑，还偏偏要躲在这种地方。”
不善言辞的司徒止在叶九几乎就是解开了封印，一句接这一句。
“三年不见，你的变化还真大，记得三年前的你，还是金黄色的田地里，疯一样地追着我跑呢。”
叶九听到这句话忽然抬头，眸光冷冽地看着司徒止，恨声说道：“你够了，从东莱被毁灭的那一刻起，叶悠就死了！”
司徒止眼神有些没落，旋即强行露出了些许笑颜，说道：“与其心怀仇恨地活着，不如忘掉过往，放下恐惧，继续——”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叶九忽然站起身来，恨恨地盯着他看了一眼，然后猛地将幕布甩在了他身上，掩面离去。
“糟糕。”
等到司徒止挣脱开幕布的困扰，叶九早就已经混入了人群之中，不见了踪影。
之后的几天中，秦阳和顾华曾试着联系司徒止，问一问他那天有没有事，但司徒止的回答都是模棱两可。
直到周四放学，二人在校门口看到司徒止，才意识到事情好像不太对。
想要去问，但看了看人多眼杂，秦，顾不谋而合地想到了等周五历史社研讨的时候在问他个明白。
然而周五，他们早早地来到历史社，等了足足两个小时，司徒止却迟迟没有现身。
算上请过假的王海和罗雨桐，这个周五，参与研讨的竟然只剩下秦顾二人，和林瑶，慕容无玥两女。
钱老爷子虽然觉得事情诡异，但是年轻人的私事儿，他也没多过问。
众人有一句每一句地聊着，话题都围绕着司徒止和叶九。
等到九点多的时候，林瑶和慕容无玥已经先后离开，只剩下顾华和秦阳，也已经准备走了。
今天秦阳的母亲要加班改作业，而他的父亲则是有应酬，需要晚回家，因此他索性和顾华多留一会儿。
就在这时，茶馆之外传来跌跌撞撞的脚步声。
秦阳微微一愣，打开玻璃门。
就见门外的司徒止，一身酒气，衣衫不整，有气无力地低声自语着，如果不是几人熟悉，真无法将眼前的落魄青年和司徒止挂上钩。
眼见正是他们担心已久的人，秦阳赶紧将司徒止扶到了里面。
钱老爷子一看他的状况，也是立即吩咐店员泡了点儿解酒的汤药，端了上来。
司徒止倒在沙发上，刺鼻的酒气让人作呕，口中更是含糊不清地说着什么。
“司徒，你这是怎么了，未成年人不能喝酒你不知道么？”顾华虽然平日里嘻嘻哈哈，但是在这种时候根本没有看玩笑的心情。
司徒止嘿嘿一笑，好像终于看到了秦阳和顾华一般，说道：“是，是你们啊，嗝，哎，我跟你们说，我司徒止，打心底里面，将你们当朋友。”
秦阳和顾华都是深吸了口气，虽然心中对于司徒止的酒后真言有些许感动，但是眼看他连这种话都能说出来，喝得一定是不少。
这个时候，茶馆的伙计端上来了一碗解酒药。
顾华扶着司徒止，秦阳端着碗，就要给他灌进去。
醉鬼却是一皱眉，一把将秦阳的手推开，大声道：“这是什么？我，我不喝，给，给我拿酒，拿酒来啊！”
秦阳满脸愁云，想要强行硬灌，司徒止蛮力却是不小，根本没有入口。
这个时候，司徒止忽然又是一笑，说道：“秦阳，你，你不知道，我跟你说，你别看我平常总是高高在上的样子，还经常拿你们开涮。其，其实啊，我，我真挺想和你们交朋友的，但，但我就怕我，我就怕你们不是真心的，你知道么？”
第二百一十五章：意外
秦阳灌药的手臂顿了一顿，将药汤放在了桌上。
他知道，司徒止应该是有什么心事，就算喝了解酒药，心病不除，心事没有吐出，也是无用。
顾华和他对视一眼，坐在了司徒止的身旁。
“我知道，”顾华拍了拍他肩膀，道：“你不就是怕，吐露真心之后，反倒像是一个傻子一样，害，跟我们，你何须这么谨小慎微呢。”
而此时，茶馆之外，一个少女偷偷地摸了进来，嘀咕着说道：“自己喝完酒之后，竟然还用这种好去处，哼！”
“嘿嘿。”
司徒止露出了一抹释然的笑容，呵呵地傻笑。
过了一会儿，他忽然又开口说道：“我告诉你们哈，我小时候，老师就经常跟我爸说，你儿子，不合群。”
他撇了撇嘴，说道：“我也知道，我不擅长交朋友，但我又不是没试过，可，可最后还不都是以失败告终么？”
秦阳能够想象得到，司徒止一定是以自己的爱好拿去交朋友，像是什么奥数天文啊，华夏历史啊。
然而同龄孩子的孩子，和他的喜好肯定还是有一定偏差的，因此交不到朋友，也就在理解范围之内了。
司徒止叹了一口气，说道：“久而久之，我变得越来越孤僻，开始是假的，结果好几年过去，就刻在了骨子里，直到三年多以前——”
秦阳和顾华都是忍不住看向了他，想来三年之前，就是故事的转折吧。
只听司徒止继续说道：“三年之前，我爸，他想着让我换一个环境，说不定就能交到朋友了，于是我们爷俩就去了东莱，就就那个旁边就是战乱地区的国家，去游学。
“记得，到那儿的时候，应该是夏天吧，又一次，我放学在小卖铺的时候看到了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女孩儿，浑身黢黑的，似乎是想要买什么家用物品，结果钱被偷了——害，你也知道，那儿，治安不好。
“我看她可怜，就先借给了她点儿钱，没想到从那以后，她就天天跟在我屁股后面。”
司徒止说到这儿的时候，眼前似乎又浮现出了当年他们嬉闹的场景，尽是追忆的色彩。
钱老爷子搬了一个小板凳，也坐在那儿听着。
“她和其他人不一样，不嫌弃我话少，不嫌弃我，嘿嘿，有时候挺会无聊的。和她在一起，我从来不用担心一转身，就不见人影。我也从来不用担心，或许有一天，她会厌倦，离开。当初我就想，这辈子，我一定得保护这个女孩。
“我做到了，但也就是那几个月而已。战火，很快蔓延到了东莱。”
司徒止说到这儿的时候，倒在了座椅上，神情之中满是无奈。
“不管我怎么解释，父亲硬是将我拉上了回国的飞机，一走，就是三年。后来，我听说，听说，她父母最后葬身在了敌人的枪弹下，只有她，在学校的资助下来了咱们华夏。”
说到这里，秦阳和顾华都听出来了，那个女孩，应该就是校花竞选者之一的叶九，原名则是叶悠。
仿佛小说一般悲怆的故事，让秦阳和顾华都默然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其实，叶九和司徒止，就是一个意外的结合，就好像两个孤独的小舟，在翻天的浪涛之中寻找到了一处静谧的港湾，各自给予对方安全感。
司徒止让叶九的生活不再灰暗，不再恐惧，而夜九让司徒止的人生不再孤单，不再少一个人理解。
哪怕是秦阳这种情场白痴，都感觉他们当真是天生一对。
世事无常，命运让他们最终分离，也让叶九从当初那个胆小的丫头，把内心的恐惧深藏心底，蜕变成一个独立的反战者。
结合这个故事，秦阳再次回想大前天的演讲，心中忍不住激起了一丝波澜，对于这个脆弱，但又勇敢的少年平添几分佩服。
“秦阳，顾华，我这几年，无时无刻不在后悔，担心，愧疚。”司徒止的双眉紧紧地锁在一起，靠在了茶馆外侧的墙壁上。
“你们知道那种感觉么？就是，就是最可怕的，不是你等的那个人失去了耐心，而是你忽然发现，自己已经不值得被等待。”
司徒止有些颓废地倚着墙，眼泪禁不住地流了下来，他的脸上，是一抹释然又无奈的苦笑。
而墙的另一面，偷听的叶九也是呆呆地坐到了地上，隔着窗户，他端详着少年颓唐的模样，心中一阵的不忍。
想起三年前的一幕幕，眼泪同样喷涌而出。
一墙之隔，不过是巴掌厚度，但又仿佛华夏和东莱的千万里，隔开了两个人的心。
茶馆之中，司徒止因为过度疲惫，已经睡了过去，钱老爷子找了个被单，准备让他在茶馆休息一会儿。
电话的嗡鸣声打断了秦阳和顾华之间的寂静。
秦阳划开接听，心中还停留在司徒止的故事之中，面无表情。
但是很快，他的神情就变了，脸色煞白煞白。
顾华发现了不对，一把拉住了秦阳，焦急地问道：“秦阳，秦阳，你没事儿吧。”
手指碰触到秦阳的动脉，他忽然发现，秦阳的心脏跳得很快，脉搏一震一震，让他也忍不住担忧了起来。
最近秦阳的事儿已经够多了，可千万别再。。。
秦阳抓住了顾华的手，呼吸有些沉重，目光散乱而慌张，似乎是强行想要让自己镇定下来。
“秦阳，到底出什么事了？”
顾华急得汗都冒了出来，就见秦阳看了过来，沙哑地说道：“我爹，我爹出车祸了，在救护车上，要，要送去二院。”
听到这几个字儿，顾华狠狠地皱起了眉头，真的是什么不该来就来什么。
钱老爷子听到了之后也是深吸了一口气。
“那，那咱们赶紧打车，去医院。”顾华相对来说比此时的秦阳镇定一些，赶紧拿出手机。
秦阳此时有些六神无主，他或许心态还算不错，但毕竟刚满十七，面对这种事情，一时失神再正常不过。
“别耽误时间，快，坐我的车！”钱老爷子一把拉住了秦阳，给顾华使了个眼色，同时拿出了车钥匙。
秦阳看了一眼老爷子，此时比刚才平复了一些，道：“谢，谢谢钱——”
“别废话了，快走。”钱老爷子眉头紧皱，根本不给秦阳废话的时间，一把将他拉上了车。
顾华和秦阳坐在后座，钱老爷子亲自开车，直奔秦阳父亲被送去的长海医大附属第二医院，这也是长海最好的医院之一。
一路上，秦阳在顾华的提醒下给母亲先打了个电话，后者也在医院的路上。
顾华看着秦阳的脸色差到了极点，心中也难免有些难受。
他和秦阳六年的交情，一直都是最好的朋友，此时出了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不担心。
钱老爷子虽然上了点儿岁数，但是开车很熟练，不到十来分钟，秦阳就赶到了医院。
医院人不少，在顾华的帮助下，秦阳很快就找到了父亲所在的急救室。
不出意外的，他被拦在了大门之外，看着秦阳心如火焚的样子，顾华抿了抿嘴唇，拉住了一个从里面出来的护士。
“护士，里面的那位先生，他，他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秦阳也赶紧将他看向了她。
护士深吸一口气，快速地说道：“病人失血很多，目前已经昏迷，我们正在尝试电机唤醒，但如果止不住血的话，一切都是徒劳。”
止血，止血。
秦阳瞬间就想到了自己得到的那个止血药方，但是煎药需要时间，尤其他止血药膏的制作方法更是很复杂，就算真的有，等到他制作好，父亲也坚持不住了。
一时之间，秦阳的脑海中闪过无数道念头。
“不，还可以，还可以，将主药揉碎，对，将主药揉碎，应该可以起到止血效果。”秦阳喃喃自语。
这一幕落在顾华的眼中，他以为秦阳已经开始呓语了。
“秦阳，你别担心，伯父他肯定不会出事的。”顾华还想要再安慰，就见秦阳好像是疯了一样，冲出了医院。
“哎，秦阳！”
好像是没听到顾华的大喊，秦阳在这一刻展现出了他昏迷之后的能力，短暂时间的肾上腺素爆发。
这一刻，他的速度达到了人体肉身的极限，每一寸肌肉都在发挥出它们的极致功效。
如果他的肌肉有百分百开发，他此时的速度将会超过职业运动员。
与此同时，秦阳拿出手机地图，在大脑极限的运转下，瞬间就记住了离医院最近的中药店的位置。
好像是冲刺一样，秦阳没了命地穿街过巷，不过是三分钟就来到了一家距离不是很远的中药材店。
第二百一十六章：心力交瘁
“你好，我需要地榆半两，蒲黄十克，还有。。。”
秦阳此时已经将他强于普通人的大脑输出到了极致，口齿伶俐，瞬间就说出了止血膏的三种主药。
伙计也是专业的，虽然有些疑惑他为什么这么急，但也说道：“等着，我去找！”
“不用了，地榆就在三层左手第七个，蒲黄则是在六层右手第二个。”秦阳大声说道，他在瞬间就记住了整个草药店的布局。
这种能力，在他平日是完全没有的。
伙计再次怪异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多问，将几种药材称好，递给了秦阳。
后者为了节省时间，早在伙计找的时候就算了好了价钱，通过手机支付付好帐，看了一眼表，离开药材店正好花费了六分钟。
秦阳仿佛是不知疲倦一样，再次飞奔回了急诊室。
此时，母亲正急切地等在急诊室外面，顾华认识她，正陪着她说话，想要分散她的注意力。
看到秦阳回来，秦母茫然地拉住了她，沙哑着说道：“小阳，你去哪了啊？”
秦阳忙中深吸一口气，理智地分析出此时最短时间说服母亲的方法，道：“妈，你也知道我成绩好，我曾经系统地学习过中草药知识，现在爸急需止血，我正好拿到了止血膏的主药，现在，我必须进去，给爸止血。”
秦阳的母亲此时也已经六神无主，但是平日很多事情上，秦阳的决定都往往是正确的，甚至能够在一定程度上给他们这个小家做主，因此她此时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拒绝。
秦阳看了她一眼，又给了顾华一个眼神，让他安抚住母亲。
此时，他已经没有心思紧张，短时间内爆发出来的大量潜能，让他现在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在节约时间。
一把推开急诊室的大门，秦阳拿出了几种草药。
“干什么的？这里是急诊室，快出去！”主治医生皱了皱眉，此时病人正在危急的时候，就算是不出乱子都有很高的救治失败可能，他怎么可能允许有人捣乱？
秦阳大声说道：“我是秦仲书的儿子，有一种可以让我爸立即止血的药物，我知道你们可能不相信我，我也没想让你们相信我，但是现在，我需要你们让开，由我来给我爸止血，我不可能想要害他。”
“胡闹，赶紧让他出去！”
秦阳早有预料，不管他如何解释，医生都是不可能让他作业的，因此他在快速搓碎了几种草药之后，灵巧地闪过了三个想要将他拉走的护士。
同时，他随手将医用手套套好，
医生眉头紧锁，厉声喝道：“我说了，快点儿让开！”
秦阳一分一秒都不能耽搁，低声说了一句：“得罪了。”，然后手臂微晃，下意识地使出了格斗的技巧，将医生错位开来，让他正好倒在了旁边的椅子山。
同时，秦阳占据了医生的位置。
此时，他的大脑分析数据的速度是普通人平日里的数十倍，在观察的瞬间，他就发现了父亲身上的多处伤口，尤其是小腹的伤势最为渗人。
紧咬牙关，秦阳将已经被他揉碎为碎末的药物平稳地敷在了伤口之上，刚刚好将腹部瘆人伤口的血恨挡住。
此时医生和护士也已经赶来，男姓主治医生暴怒地吼道：“你在做什么，你知不知道这有可能杀了你父亲！快叫保安！快叫人！”
一个男护士赶紧跑了出去，就在这时，秦阳的母亲听到里面的争吵，和顾华急忙也冲了进来。
看到昏迷不醒的老伴和站在床边的儿子，她再也控制不住，泪水淌了下来，嘶哑着喊道：“秦阳，你在干什么啊？你在？”
顾华也是紧盯着秦阳，目光之中满是不解。
就在这时，另外一个护士忽然说道：“有效果，有效果，病人的血有止住了的趋势！”
这句话，无疑是一声雷，让所有人都看向了秦仲书。
“果然有效，赶紧尝试，再次电击！”医生诧异地看了一眼秦阳，但是此时此刻，他也没有功夫多想，赶紧抄起家伙，准备电击苏醒。
秦母也是松了一口气，跟秦阳对视了一眼，心中紧张无比。
“第一次，二百毫安！”医生将电击枪放在秦仲书的身上，嗡地一声，只见秦仲书的身体微微颤抖。
“没有反应，没有反应，第二次。。。”
急救室里的秦阳呆呆地看着父亲的身体一次又一次地震颤，然后平复，但是始终没能再次醒来。
因为之前他止血膏的效用，医生并没有再将他驱逐。
秦仲书的抢救持续了数个小时，最终，他也没能再次醒来。
中年医生叹了口气，将白布改在了他的身体上，叹息着说道：“实在是对不起，我们，也无能为力，节哀吧。”
一句话就像是晴天霹雳，秦阳的母亲呆坐在地上，怔怔地看着白布下的中年人。
秦阳也是愣在了当场，人生中最清晰的一次，他深深地感受到了什么是无力感。
那种人就在眼前，你却什么都做不了的感觉。
也是这一瞬间，他之前不知疲倦，注意力超度集中所带来的疲惫感才冲上了心头，让他的血压刹那间增高。
秦阳只觉得眼前一黑，摔倒在了地上。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的看护室。
“醒了？”母亲呆坐在病床旁边的椅子上，看到秦阳苏醒，脸上终于是露出了一丝悲中喜意。
顾华也站在一边，此时赶紧递上来一杯水，说道：“快点儿喝了吧。”
秦阳无动于衷，他看着母亲仿佛一夜间苍老的面容，黑发之中依稀又多了几缕银丝，双眼之中更是布满了血色，心中就是一痛。
颤抖地深吸了一口气，秦阳下意识地抓住了母亲的双手，沙哑地说道：“妈，对不起，是我，是我没有将——”
“别说了。”秦母拉了拉秦阳的手，说道：“跟你没关系。”
呆坐了半晌，母子相视无言。
又过了一会儿，母亲忽然看了秦阳，不知道是不是苦笑地说道：“要怪就只能怪我们命不好，这样的事情，它，它怎么就落在了我们家头上呢？”
说着说着，她已经是泣不成声。
秦阳死死地咬住了嘴唇，看着母亲伏在床边，抽泣着。
从秦阳出生以来，父亲和母亲的感情就并非是那种如胶似漆般的好，平日里还总是会因为一些小事争吵。
但就是这样的环境，却给予了秦阳一种安全感，因为不管他们吵，最终也都会在父亲的插科打诨中过去。
两口子的日子不富裕，但三口之家，却是温情满满。
这种亲情，尤其是在秦阳那次昏迷之后，他越发觉得珍贵，觉得温暖。
十七年来和父母生活中的琐碎，闪烁在他的回忆之中，秦阳狠狠地攥紧了拳头，脸色憋得紫青。
如果，如果他再早一步，如果他预先就准备了止血膏，或许，或许父亲，就可能，就可能。。。
理智告诉他，秦仲书的情况，其实哪怕是神仙，也很难救了，但是心中却总有一个声音，在无止境地埋怨着自己。
就在这时，一个医生走了进来，看了一眼深陷痛苦之中的秦阳，摇了摇头，说道：“这位患者，秦阳同学是吧，对于你父亲的事情，我，很遗憾。”
顾华微微皱眉，将医生拉了出来，低声说道：“给他们一点儿时间吧，秦阳是什么情况，你告诉我。”
医生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道：“好吧，秦阳患者的病，怎么说呢，很奇怪，我们经过检测发现，他的大脑使用率和对身体的控制，可以提高到远超普通人的程度，但同时，这也就导致他的身体承受了巨大的负担。
“昨天晚上，他应该就是在强烈的感情波动下，导致潜能爆发，一旦这个冲劲儿过去了，身体就会将负担反弹回来。换一句话说就是，心力交瘁。”
顾华皱了皱眉，联想到秦阳昏迷之后的种种表现，若有所思，说道：“那，他现在缓过来了，有什么后遗症么？”
医生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道：“这个，我们院也不敢确定，昨天的事情，不知道为什么惊动了医大脑科的那位张院士，说是要亲自检查秦阳的状况，我们现在，是看不出个所以然了。”
顾华微微一愣，脑海中忽然灵光一闪，打开了手机，只见有一条未读短信，是来自钱老爷子发的。
就几个字儿：告诉秦阳，好好养病。
抿了抿嘴，顾华心中一暖，他其实早该想到，能够请动医大院士的，也只有钱老爷子这位深不可测的老学究了。
平日里他好像对什么事都不太上心的样子，关键时刻，却是帮了大忙。
第二百一十七章：仿若机械
茶馆之中，宿醉的司徒止迷迷糊糊地在沙发上醒了过来。
日上三竿，茶馆尚还没有营业，空无一人，大门也已经在秦阳等人离开的时候从外门反锁。
司徒止摇了摇头，让自己彻底清醒了一下，脑海中，昨晚酒后失态的记忆慢慢被他想了起来，脸颊忍不住一红。
站起身来，他活动活动筋骨，准备从里面开门出去，目光却停留在了茶几上的一张纸片上。
心中疑惑，他以为是秦阳等人昨晚离开之前留下的，心中腹诽道，没有良心的把我扔在这里也就罢了，还丢三落四？
随手将卡片拾起，他不经意间看到了第一行字，忍不住一愣。
司徒（逗号）
“竟然是写给我的？”司徒止眉头一挑，继续看了下去。
纸上如是写道：
昨晚的话，我都听到了，谢谢三年前，能和你相遇，谢谢那半年之中，你给予我的，温暖吧。
无论我们之前有什么误会也好，恩怨也罢，我从来都不怪你，只怪命运不公，我生来就长在战乱地区。
不管怎么说，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了吧，等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可能已经坐在飞往京城的飞机上了。
从今往后，我们天各一方，你就当，就当我是一个过客吧。
叶九。
司徒止痴痴地看着卡片，猛然醒悟，转头看了一眼昨天昏睡时依靠的墙壁，愤恨地将拳头砸在了座椅上，拳头狠狠地攥着。
半个月之后。
天色雾蒙蒙的，潮湿干燥，春天的花还没有开，四下都是破败的景象。
墓地旁，秦阳，母亲安静地看着前面的墓碑。
墓碑上写着：
秦仲书
一个忠诚的丈夫，尽职的员工，有担当的父亲。
1969~2017
身后，顾华看着秦阳略微空洞的眼神，叹了口气，没有打扰他们，司徒止紧锁着双眉，心中尽是悔恨。
如果，如果那晚他没有找上秦阳，没有酒后失言，或许秦阳就有机会早一点儿赶到医院，或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虽然他也知道没有这么多或许，但仍是难以抑制的自责。
“妈，走吧。”
过了不知道多长时间，阴霾没有散去，秦阳轻轻开口，声音平缓，没有一丝波澜。
秦母点了点头，坐在出租车中，看上去比一个月前老了七八岁，神情无比得疲惫。
秦阳父亲的事情，最终还是在秦阳的要求下瞒了下来，只限于司徒止和顾华。王海和罗雨桐都不知道，只是道听途说，大概清楚秦阳家中出了事情。
林瑶更是完全不晓得发生了什么。
只有慕容无玥再三逼问，最后顾华无奈才告诉了她。
不管怎么样，日子还得继续过，秦阳休学了半个月，和顾华，司徒止去了一趟京城，回来的时候，三个人，只有两个人。
司徒止直接转学留在了那里，不管是顾华二人怎么劝，也坚信既然叶九没有怪罪他，那么他们的缘分就不至如此。
人海茫茫，京城更是有两千万市民，找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本以为司徒止是春心萌动，没想到竟然如此一往情深。
秦阳总觉得，像他们这个年纪，根本不知道所谓爱情是什么，司徒止也是一样，但是看到他坚定的神情，让他又有些相信，司徒止这一次，不是在开玩笑，而是下定了决心。
至于秦阳来京城，当然是看病。
葬礼过后，顾华告诉了他后遗症的事情，秦阳借着这几年赢得奖学金，和家里十万的存款，来京城求医看病。
医生是那位张院士推荐的，可以说是脑科这方面，享誉全国的名医。
但是在看到秦阳的状况后，这位名医也只是给出了无法根治，影响颇深的结果。
回来的飞机上，顾华看秦阳托着下巴，双目无神地凝视着窗外，心中微微一叹，任谁经历了这种种事情，原本完好的家庭忽然破碎，也可能心中平静。
“秦阳，你别灰心，西医不行，不是还有中医么？我听说，那些真正的神意，都是大隐隐于市，说不定哪一天，你就碰上了，到时候，这问题，迎刃而解！”
秦阳好像是没听到一样，忽然抬起头，眼神肯定地看着他，说道：“顾华，我要开一个药房。”
回到长海之后，秦阳确实在一段时间中有些低迷，笑容也是近乎消失在了他的脸上，但是在快节奏的生活中，他的情况也在慢慢好转。
而且，他是认真地想要创立了一个药房，就专门出售以那三个药方为基础的中药。
因此平日里闲下来的时间，被他全部用来学习药理知识，中医历史，甚至还涉及了一些经商学问。
顾华，慕容无玥等历史社的好友也一直在鼓励他，包括不知道什么真相的王海，林瑶等人。
风雨漂泊的半年过去，秦阳的高二也算是结束了，王海和罗雨桐都是金榜题名，高中国内名校。
作为历史社精英，这倒不算奇怪。
而林瑶有了秦阳的辅导，理科发挥稳定，最终以优良的成绩考入了长海一中，很多人好奇她为什么没有直升英才高中部。
“咚咚咚！”
“谁啊？”秦阳象征性地问了一声，随后放下了手中的电脑，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打开房门。
“秦阳，我考入一中了！”
门外站着的，是穿着休闲装的林瑶，她显然是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从楼下爬了上来，脸色红扑扑的。
秦阳微微一笑，道：“好事啊，恭喜！”
林瑶微微一嘟嘴，说道：“明年我们上同一所学校了，你就这点儿表示？”
秦阳微微一愣，似是没想到林瑶会这么说，一时之间有些支棱。
噗嗤一笑，林瑶哈哈说道：“好了，我今天心情好，请你出去吃顿好的，要不要去？”
“我，我。”秦阳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尴尬得不知道如何作答，头脑一热，说道：“好啊。”
心中竟然还有一丝窃喜，秦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脸色通红。
林瑶双眉一挑，说道：“那好吧，中午，我们楼下集合喽，就当是谢谢你这半年对我的谆谆教诲。”
开了一句玩笑，林瑶蹬蹬蹬地下了楼。
而秦阳还怔怔地把这房门，脑海中想着林瑶的话，少见地露出了一抹笑颜。
摸了摸自己干净的嘴角，他忽然想到，自己已经多长时间保持着死人一般的神情了？
十天？二十天？
秦阳回到房间，洗了个凉水澡，选了一件干净的衣服，早早地来到了小区楼下。
也就是不一会儿的功夫，电梯一响，林瑶从中走了出来。
她今天着了一身白衣，下半身是淡蓝的牛仔裤，少女正是初长成的时候，肌肤白皙，面容稚嫩，乌黑的头发扎在身后，个子比大了两岁的秦阳矮了不到一个头。
虽然并未化妆，但是清爽透亮的素颜仍然让秦阳惊艳了一下。
“走吧。”林瑶眼神明亮，轻笑着说道。
秦阳默然地点了点头，心事重重，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两人并未走远，说是吃顿好的，但都知晓分寸，心意为重，只选了一家附近的小餐馆就餐。
不一会儿，小店的老伴端上来了两碗牛肉面。
秦阳并非极饿，仍是将扇子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林瑶微微瞥了一眼，见是一把用得有些旧了的普通扇子，心中闪过一丝失望，眼神微微一黯。
“那个。”
“那个。”
两人同时开口，不约而同地不知道该如何开始一个话题。
林瑶露出了一抹明亮的笑颜，说道：“秦阳，谢谢你当初让我加入历史社，能够和我们长海顶尖的学子同堂交流，更谢谢你这半年来帮我辅导，还有，还有你知道的。”
秦阳面色一囧，倒是不觉得这算什么，支支吾吾，说道：“没什么，吃吧！”
两人同时拿起筷子开动，纵然是认识了快一年，在这种场合下，也难免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一次，反倒是林瑶多次提起话题。
只是秦阳心中琐事颇多，对于林瑶的这次举动，又摸不清她的目的，话语含糊，措辞谨慎，并未敞开心扉。
林瑶抿了抿嘴。
半年多了，虽然大部分时间，他们只是周末见面，但林瑶并非不善于察言观色，能看出来秦阳比之之前半年，多了不少心事，性格也比以往更加冷淡。
就像秦阳摸不准和她的关系一样，她也摸不准和秦阳的关系，深一句怕秦阳不开心，浅一句又很想关心一下他。
确实，这半年来，秦阳醉心学习，学校课本当中的不说，大部分时间都花费在了研究药理，商场。
因此哪怕是休学将近一个月，他的成绩仍然是突飞猛进，甩开第二名越来越远，家中积累的书籍，更是从浅到深，越累越厚。
他通过这种方式，麻木自己的情感。
林瑶感觉，秦阳就像是封闭了他自己一样，化身一个读书的机器，哪怕是必要的社交，也都好像是在完成任务一般。
这样下去，他不管有什么心结，注定会越埋越深。
思衬许久，林瑶忽然抬起头，放下了手中的筷子，道：“秦阳，我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第一百一十八章：无言之中
秦阳有些愣住了，他完全没有想到林瑶会这么和他说，竟然率先问到了自己的事情，出人意料。
看到他似乎有些不愿意讲，林瑶叹了口气，手指微微敲击着桌子，随后顺手拿起了筷子，夹起了面条。
“我爸爸，他，过世了。”
忽然，秦阳有些生硬地说道。
林瑶的右手微微一颤，面条抖落。这个回答，在情理之中，却又在意料之外，让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可是秦阳却忽然自嘲地笑了一声，眨了眨眼睛，一筷子夹起面条，胡乱地吞了进去，泪水在不经意间落入了面汤之中。
“我爸，他，他生前，其实我觉得，我也没有什么遗憾了。”秦阳一边吞咽着，一边自顾自地说道。
虽然有些前言不搭后语，但林瑶却渐渐明白了秦阳的心结。
“害，我，我真的没什么事儿，我还能不明白吗？生老病死，人之常情，世界上没有长生不老药。可，就，就觉得好像，好像这份亲情，它来之不易。”
秦阳忽地狠狠咬住了嘴唇，皱着双眉看向林瑶。
来之不易。
他当然不可能知道，自己之前两世都是孤儿，对于亲情，在心底里当然是珍而重之。
林瑶怔怔地看着泪眼模糊的秦阳，心中忍不住想到了很多很多的画面，这半年，秦阳每一次在历史社的微笑，每一次独自回家的背影。
他孤单地承受了这份痛苦，因为他不想影响别人，不想让司徒止愧疚，不想让顾华，慕容无玥担心。
他更不想让唯一存世的母亲再添烦恼。
每当他就要坚持不住的时候，是什么让他忍下了泪水，又是什么让他仿佛平常人，仿佛机器一样应对这一切的呢？
林瑶此时又是钦佩，又是担忧，又是怜悯。
“秦阳，其实，你完全跟我们讲清楚的啊，作为朋友，我们是愿意为你分忧，愿意和你一起伤心难过的啊？你何苦将它锁在了自己身上呢？”
秦阳放下手中的筷子，看着林瑶坚定的神色，忽然柔和地一笑，低下头平复了一下心情，说道：“谢谢。”
林瑶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赶紧趁热打铁，说道：“秦阳，伯父的意外，我们都为你伤心，但是，你也不能就这样忍下去了，你不是只能沉浸在自责和痛苦之中，你还有其他人需要陪伴，需要关心。”
秦阳略显狰狞的神情渐渐缓和，他微微靠在椅背上，眼前回忆着一家三口时的日子，时而微笑，时而叹息。
林瑶知道秦阳心结已深，非是一言两语可以释怀的，因此静静地坐在他对面，没有再打扰。
过了片刻，秦阳猛地站起身来，说道：“我去结账。”
不待林瑶反应，他已经走到了柜台前，付了饭钱。
“本来，我是想请你的。”
两人走出面馆，不疾不徐地往家走。
秦阳沉默着。
在冲动之下告诉了林瑶真相，又听了她一席话后，他陷入了深深的思虑之中，脑海中反复琢磨着自家的家事。
林瑶苦笑着摇了摇头，安静地陪他走到了楼道。
“对了秦阳，开学，你就上高三了吧。”上了电梯之后，林瑶随意地问道。
秦阳从沉思中惊醒，说道：“对，是的，怎么了？”
叮地一声，十楼到了。
电梯的门打开，林瑶展颜一笑，清秀爽朗，说道：“没什么，就是想告诉你，开学我就和你一起上学了。”
秦阳微微一怔，想要去问个清楚，电梯门竟是砰地合拢。
呆呆地从十一楼下了电梯，秦阳一个健步从旁侧的楼梯口冲了下去。
看着林瑶家已经关闭的房门，他伸了伸手，脑海中闪现着林瑶刚刚说的话，一时之间有些心浮气躁。
然而冷静了片刻，他最终还是把手收回，心中留存着那一丝不知从何处而来的喜悦，和冲散了悲伤的淡淡期盼，回到了家中。
假期如常，只不过秦阳比以往的几个寒暑假更加地刻苦。
相较于之前半年毫无生气的学习机器，他在暑假之中，明显多了一些感情，起码还想起来和母亲出去吃了顿饭。
而有十来天时间，他都不在长海，坐着飞机在京城和东夏市之间奔波。
这两个城市算是华夏的金融中心之二，长海市则只能算是次一级的都市。
他的身边，也不时能够看到顾华的身影。
飞机上，秦阳翻看着一些文件，顾华在旁边叫了一杯咖啡，说道：“秦阳，你也得悠着一点儿，又是学习，又是忙乎这些，不累么？”
秦阳好像是没有听到一样，继续看着。
“顾华，之前你跟我提过的，华夏中药行业的几大霸主世家都是哪几个来着？”
顾华摇了摇头，哎了一声，说道：“这几个世家都是家传的中药配方，分别是神农市附近的罗家，东夏为基础的东方家，和居于京城的林家。”
“罗家，东方家，林家。”秦阳轻喃，说道：“你可知道他们的底细？”
顾华下意识地摇了摇头，旋即说道：“不过你问我，不如问罗雨桐，她就是神农氏罗家的直系子女之一。”
“哦？”秦阳眉头一挑，早知道历史社这些精英们个个不简单，没想到一向合群的罗雨桐，竟然还有这种身份。
怪不得她对于中药史那么通透呢，原来是有世家为背景。
平时，到没有见到她什么富家名媛的做派，看来家教是真的不错，丝毫不露白。
历史社的活动，在秦阳回到长海后，继续像以往一样进行着，林瑶每一次都没有缺席，但是关于上学的事情，再也没有提起过。
秦阳对于这事儿的态度，也颇为怪异，一边盼着就这么过去，一边又有些莫名的期待。
久而久之，在把话渐渐说开了后，他心中的惆怅，也在慢慢转变。
有着这么一群积极向上，又志同道合的朋友，只要他肯放开心灵的枷锁，很快就能在互相的玩笑之间，将一部分事情放下。
即使不能完全放下，看淡一些也是可以的。
罗雨桐和王海在高考之后又来吧历史社盘桓了几日，秦阳向她请教了一下医药界的格局，收获颇丰。
八月中旬，他们两位就同时离开了长海，赶赴京城。
两人一向是私交甚笃，此次远离家乡，互相之间，也有个照顾。
转眼之间，又是一年的九月，学校再次开学。
秦阳一号的早上起得略早，本来想自己准备好早餐，然而做完之后，又觉得没有胃口，索性留在桌子上给母亲了。
收拾好行头，秦阳有些犹豫该不该现在出去。
“万一，我是说万一，林瑶想要等我一起去呢？她可是新生第一天入学，很多事情都不清楚，我们是朋友，怎么着也得照顾一二。”
秦阳念念叨叨地，冒在了楼道的拐角处，悄悄地看着十楼二号的房门。
不一会儿，门轻轻地推开，林瑶身着一中的校服，披着一件小袄轻快地走了出来。
秦阳心中一紧，做贼心虚，猛地躲在了楼梯的另一侧。
林瑶听到声响，只是瞥了一眼，并没有在意。
她看了看表，乘着电梯下去了。
秦阳微微舒了一口气，心中又忍不住想到，如果她不想让我和他一起呢？
“害，我本来也没想要等她啊，只是碰巧这个时候出门，碰巧遇上了而已。”他自我安慰着，在林瑶到了一楼之后，立即按下了电梯。
秦阳从来没有觉得小区的电梯这么慢过，好像每下一层楼，都花费了好几分钟一般，好像再多一秒钟，林瑶就会离开。
终于，电梯到了一楼。
秦阳又是激动，又是紧张，深深地吸了几口气，走了出来。
果然，只见林瑶正乖乖地在电梯间等着，看到秦阳没过多长时间就下来了，她愣了愣，笑道：“早啊，没想到这么巧！”
我也想这么说的。
秦阳心中暗道，自己也不知道尴不尴尬地说道：“是啊，好巧，好巧！”
林瑶轻笑一声，道：“走吧，我说了，以后我们上一所学校，可以一起上学了。”
秦阳的心脏砰砰地跳着，脸颊不禁略微发烫，还好强行忍了下来，说道：“是啊，今天是你第一天，我，我可以带你熟悉熟悉。”
“好啊。”林瑶丝毫不介意，黑发轻轻一甩，朝着门外走去。
秦阳看着少女活力四射的背影，呆呆地站在了原地。
忽然，林瑶转过身来，露出了明朗的笑容，微微抬高声音，说道：“秦阳，还等什么，快走啊！”
第二百一十九章：两个人
自打秦阳昏迷在学校，身体发生异变之后，转眼间已经一年了。
这一年，发生的事情属实不少，好的也有，坏的也有。
和林瑶去学校的路上，秦阳心中思绪翻滚，一时之间热血上涌，偷偷地瞄了一眼旁边满是期待的少女。
她加入历史社时青涩的模样，仿佛就在昨天。
一年之内，秦阳对于林瑶的认知，从一个国学知识丰厚的初三女孩，到一个知性的，又活泼的朋友，和补习对象。
到了如今，他已经彻底摸不清林瑶在自己心中到底是什么一个形象了。
想着想着，前面已经是离家不远的学校。
“那个，等一会儿应该会有学生会的学长带你们去报道，你现在这里集合就行。”秦阳低声说道。
林瑶点了点头，目光扫过眼前全新的环境，最终落在秦阳的身上。
两人目光瞬间相会，然后都马上挪开。
“嗯，我，我知道了，等放学的时候再跟你说。”林瑶双颊微红，道：“你要是有事，就先走吧。”
“我没有事。”
秦阳下意识地说道，随后咳嗽了一声，说道：“我是说，那我就先回教室了。”
林瑶轻轻地嗯了一声，扭过头去。
秦阳深吸了一口气，转身走了。
他还没有走出去几步，一只有力的肩膀猛地挎住了他的脖子。顾华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面走了出来，笑道：“可以啊，秦阳，可以啊。”
“什么可以啊。”
对于顾华的神出鬼没，秦阳早就已经习以为常。
顾华嗤笑一声，一把将秦阳拉走，逼问道：“说，你们两个发展到什么地步了？”
“什么啊？”秦阳大声地喝住了他，说道：“我们正好住得近，林瑶又是第一天上学，我带她过来有什么不对的么？”
顾华呵呵一笑，一副不要骗我的模样：“少给我装蒜，我可是听说，英才初中部有很多老师都提出保送林瑶直升高中部，可是人家偏要参加中考。”
“这一考，嘿，好巧不巧，可就来了咱们一中。秦阳啊，秦大学霸，你这么聪明，能不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呢？”
顾华一脸的得意，似乎早就看透了一切。
秦阳眉头一挑，说道：“她可能是想要通过中考，检验一下我半年来的补习水准吧，现在看来，很是成功嘛。”
顾华哼了一声，道：“说道补习，这问题就更大了，本来我只是联系了一个假期的补习，你们倒好，直到中考之前才结课，秦阳，我看你是早就居心不良了。”
秦阳故作平静，道：“怎么可能？我这是尽忠职守。”
“你们两个，讲什么呢？”
就在这时，一个靓丽的身影从后方袭来，两人回头一看，却见是慕容无玥也来了学校。
三人作为同一届的学生，高一的时候又是同伴，又是历史社元老，走得很来，哪怕是后来分班，也没有生疏。
“呵，说秦阳的奸情呢！”顾华装作冷脸，假意严肃地说道。
“奸情？”慕容无玥微微一愣，下意识地张了张嘴，尔后忽然噗嗤一笑，说道：“别开玩笑了，就他这块死木头，也能有奸情？”
顾华正要辩解，就见秦阳摆了摆手，说道：“好了好了，我现在哪有心情早恋啊，快走吧。”
“对了，慕容，我听说你在学生会负责迎新啊？”
慕容无玥许是有些冷，裹了裹衣服，表情有些僵硬，说道：“是啊。”
秦阳点了点头，说道：“那个，林瑶不是来咱一中了么，我们都是历史社，还得你多关照关照。”
慕容无玥缓缓地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没问题啊。”
几人谈笑着，秦阳和顾华回到了班级。
时间在开学第一天，高三班主任滔滔不绝的讲话中过去了。
眼见天色已黑，离放学的时间越来越近，秦阳忽然停下了手中的笔，看向了窗外。
每年的这一天，新入学的一年级都有全年级的迎新会，算是让大家从军训中缓过来，适应新学校的幻境。
对面的礼堂，灯火通明，校长面对新生，同样在长篇大论之中。
“秦阳，看啥呢？”顾华再一次冒了出来说道。
摇了摇头，秦阳没有回答，只见礼堂的灯光在不久后熄灭了。
不一会儿，晚自习结束，同学们陆陆续续地回家，秦阳站在校门口，看了一眼顾华，说道：“你先回家吧。”
“你不走啊？”顾华没过脑子就直接问道。
秦阳摇了摇头，道：“我转一会儿。”
一天的疲累，顾华显然也没有之前那般精力充沛，没怎么调侃，说了声再见就往回家的路上走了。
秦阳静静地在大门口等着，看着来往的同学。
哐！
林瑶将一摞椅子搬到了礼堂的角落。
旁边还有不少一道帮忙的高一学生。
这是，慕容无玥同样扛着一摞椅子走到了角落附近，一声闷响，将椅子落在了林瑶的上面。
“等一下！”
就在林瑶准备回返继续帮忙的时候，慕容无玥忽然叫住了她。
“慕容学姐，怎么了？”林瑶跟慕容无玥并非不熟，愣了愣看向她。
慕容无玥低头一笑，又民乐明嘴唇，说道：“那个，谢谢你能留下来帮忙啊，刚刚我问了不少人，就你们几个留下来了。”
林瑶含笑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
说着，她就要再次离开。
“对了。”慕容无玥再次叫住了她。
林瑶回头看向她。
“你，你，”慕容无玥话到嘴边，总是说不出来，道：“你想加入学生会么？”
“学生会？”林瑶歪头想了想，说道：“学姐，你问的太突然了，我再考虑考虑吧。”
“嗯，没关系，你去吧。”慕容无玥心中拧成了一个疙瘩，闷闷不欢，只能摆手说道。
林瑶有些莫名其妙，心说慕容姐今天真是奇怪，怎么以往没见她有这么多问题呢？
抬手腕一看表，已经快八点了，林瑶叹了口气，朝着校门口走去。
“放学了？”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林瑶惊喜地看向了身旁，只见秦阳蓦然地站在旁边，面无表情。
嘿嘿一笑，林瑶忍俊笑道：“你怎么在这里啊？不会是等我吧？”
秦阳一转头，看向远处，说道：“没有，晚自习刚好结束。”
林瑶没有深问，拍了拍秦阳的肩膀，说道：“走吧，这么晚了，回家吧。”
“好。”秦阳没有回绝，跟在林瑶后边，不急不缓地往见走去。
回到家中，秦阳伏案桌前，手中握着笔，前面摆着作业，却是一笔也没有动，想起林瑶看到自己时激动的样子，嘴角一挑。
咚咚咚。
就在这时，他听到楼下传来一阵地板震颤的声音。
眉头一挑，他趴下身躯，贴在地板上，听着楼下的动静。
一道天花板之下，林瑶激动地直跺脚，然后倒身呆坐在单人床上，目光之中是无限的遐想。
“你在干什么？”
手机微微一响，林瑶打开一看，竟然是秦阳。
他还会关心人了？林瑶一副活久见的样子。
可是还没过一会儿，又是一条消息：“楼下声音太大了，我根本没办法专心学习。”
林瑶的脸色登时垮了。
果然，还是直男一个，根本，没有长进。
此日清晨，两人又是不约而同在楼下相会，然后一起去了学校。
第二次显然比第一次宽心不少，尴尬的气氛至少降低了一大半，毕竟都是认识一年的熟人了。
学校的时光飞快，在学习和历史社交流之下，转眼就是五个多月，假期再次到来。
经过这快一年的调节，父亲过世的事情在秦阳的心中渐渐缓和下来，自责的情绪，也是淡了下来。
一个学期之中，秦阳几乎每天早上都能好巧不巧地在楼下遇上林瑶，然后一起上学，午休的时候，几个人也都是聚在一起吃饭。
不知不觉中，他对于林瑶的印象，也再一次地开始慢慢改变着，当然，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可能连他自己也没有想清楚。
历史社之中，原本的七个人，如今只剩下四个，但是欢声笑语，却是并没有少多少。
“对了，我们也都高三了，去哪个大学都想好了？”谈笑之中，顾华忽然问道，然后率先说道：“我准备下半年拼一把，试一试京城大学。”
慕容无玥沉吟了一声，说道：“我可比不得你们两位学霸，可能会考虑稍微近一点儿的双一流吧。”
双一流这今年国家设立的，每一所都是全国顶尖，慕容无玥也是谦虚，其实以她的成绩，京城大学也并非是毫无希望。
“林瑶，你呢，虽然你才高一，但想这些问题，也不算远了。”慕容无玥没等秦阳说，先问了林瑶。
林瑶歪了歪头，趴在桌子上，显得有些慵懒，说道：“我也不知道，就现在来看，我的理科还是有点儿拖后腿，这个成绩考双一流都很悬，不过分文理之后，可能会好一些吧。如果可以，我就考虑长海大学了。”
秦阳看了一眼林瑶，心中微微一动，略微沉吟，说道：“其实，大学对于我来说也没那么重要了，所以，我可能也去长海大学吧，也算全国前十了，而且就在附近。”
第二百二十章：思虑
秦阳的话一出口，众人都是静了一下。
别看秦阳这半年没有百分百将精力投入到学习和复习当中，那是因为他早就准备好了，因此成就在全校仍然是遥遥领先，几乎碾压其他第二第三。
在众人看来，像他这种发挥稳定近妖的人，怎么也得奔着京城大学。
林瑶呆呆地看着秦阳，心中思绪翻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时之间竟然忘记了高兴，只是默默地坐在那。
“其实，你完全没必要为了药行的事情放弃去京城大学，虽然都是排在前十的双一流顶尖大学，但是其中差距，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吧。”
顾华忍不住说道：“再说了，那几个投资商们不也希望将药行开在京城么？”
秦阳因为早就自学过高三的内容，在完成作业后的闲暇时间中，一心忙着和顾华合伙，开创药行。
作为一个高中生，秦阳想要创业，拉到投资的难度可想而知。
哪怕他比同龄人成熟了不只一点儿，也很少会有人相信一个毛头小子，还好在越挫越勇下，秦阳和顾华凭借着三寸不烂之舌，以及秦阳积累丰厚的中药学知识，以及突破性的创意才“诓”了几个人品还不错的投资商。
慕容无玥没有说话，她看了一眼林瑶，又看了一眼秦阳，叹了口气。
大学的事情只是一件小事，一中的学习生活节奏很快，虽然大家都将各自的目标记在了心上，但仍是很快就投入到了接下来的生活中。
转眼间，又是数个月，又是寒假结束，三月到来。
嗡...嗡...
手机震动的声音，秦阳随手接了起来，那一头，是钱老的声音。
“小秦啊，药行的事情，怎么样了？”钱老爷子没怎么寒暄，开门见山地问道。
秦阳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答道：“挺好的，不出意外，这个暑假就能正式开业了，我的医药学储备，还是得到了几个投资商的认可了。”
“小秦啊，还记得我跟你说的杨教授么？”钱老爷子闲聊了几句，忽然问道。
秦阳嗯了一声，他听钱老爷子说过，这位杨教授，是京城大学老一辈的院士，和钱老爷子一个级别的学究，专攻中医学，成就极高，算是业内权威之一。
“嗯，杨教授想要在京城大学办一个精英小组，专攻中医神经科相关的课题，你中医只是正经学了一年，但我感觉绝对不比那些专攻此道的差多少。而且，”
钱老爷子的声音忽然压低了，说道：“你的那个，就那个后遗症，不也是脑科范畴的么，我想着，你要是感兴趣，就去参加预考，然后再隔空参加终试，高考之前就破格保送进入帝都大学，加入这个小组。”
秦阳散漫的眼神忽然呆住了，一时之间什么话都没有说。
钱老爷子也没有多心，嘱咐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秦阳怔怔地坐在书桌前，愣愣地看着桌面上散放的几本关于中医，西医的深层书籍。
就在这时，手机再次震动，秦阳没有意识地划开了接听。
是顾华的声音：“秦阳，那些投资商又打电话来了，说是一定要让第一家选址在帝都，你赶紧想办法啊，不然的话，他们说不得真有可能撤资！”
“我，会想办法的。”
顾华顿了顿，心情平复了一些，又缓缓开口，道：“秦阳，你还是那么想的么？”
“怎么想的？”秦阳外表平静，漫不经心地问道。
“不去帝都，上长海大学？”
听到这个顾华不知道问了多少遍的问题，秦阳有些沉默了。
只听顾华再次说道：“你心中比谁都清楚，帝都，百草堂，对于你来说意味着什么。梦想是一方面，更重要的事呢？”
更重要的事...
秦阳的记忆回溯到了父亲刚刚过世，他和顾华在飞机上的情景。
“什么？创立药行？”顾华瞪着眼睛看着秦阳。
后者的表情没有一丝波动，说道：“没错，就是开创药行，就以我掌握的三张药方，以及可以从中引申出的其他中药搭配，开创自己的字号。”
“秦阳，你这又是受了什么刺激，你不是已经想开了么？伯父的——”
秦阳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说道：“我的情况，你比我自己还要清楚，西医，中医，这一趟我们看了不少，有人看出来是什么症状了么？”
顾华愣了一下，说道：“是，现在暂时还没有找到什么办法，但是医生也说了，这种症状并非是慢死的绝症，和你突然要创业有什么关系？”
“人脉。”秦阳淡淡地说道：“我们现在能够接触的脑科医生，也都是钱老爷子的人脉而已，虽然都是各界顶尖，但并非这个世界的全部。想要治好我的病，就只有自己入了这个圈子，才有希望。”
顾华皱了皱眉，心中浮现出这么一句话：一个病人，半个医生。
对于其他人来说，这句话很不贴切，但是以秦阳近乎变态的理解能力，记忆能力，学习能力，还真不是没有可能。
兴许，真的如秦阳所说，想要彻底找到治疗他大脑过载，身体过负的问题，只有亲自进入圈内，才能找到对的人。
秦阳挂断了电话，眼珠转动，靠在了椅背上，怎么也进入不了思考的状态，脑海中，林瑶的身影和钱老的声音相互交错。
一年多以前的帝都之行，那些医生眼神之中的无奈，也让他的决心又动摇了几分。
深深地吸了口气，秦阳再次拿起手机，看了看日期。
三月二十七号，距离钱老所说预考的报名截止还有十多天，倒是并不着急。
他一边上网查询着关于杨教授组织专题小组的细节，一边心不在焉地玩弄着手机。
周五，秦阳并没有因为高三下班学期的原因而缺席历史社活动。
他探头看了看茶馆，钱老先生不在，熟悉的茶话区，也只有顾华和慕容无玥两个人。
“两位来的早啊。”他故作轻松地拉了张椅子，坐在两个人的旁边。
然而他的话茬，竟然没人接了过来。
慕容无玥张了张嘴，沉吟了片刻，似乎在纠结着什么，随后，她一咬牙，开口说道：“秦阳，杨教授专题小组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
听到这句话，秦阳没有说话，只不过原本装作轻快的双眼，黯淡了下来。
“秦阳，你到底为什么不想去帝都呢？”顾华心急嘴快，一拍桌子，大声说道。
看到秦阳一言不发，他忽然调侃地笑了笑，道：“哦~，不会，你还在担心司徒止的事情吧，怕和他再见尴尬？害，这你有什么瞎操心的，我听人家说了，一切顺利，而且啊，人家还和叶九见着了，前几天搭伙去国外留学深造去了。”
“是么？那感情挺好。”
空中的气氛有些许紧张，就在这时，慕容无玥忽然开口了，语气分外的重视，道：“秦阳，你就算不是为了帝都大学，最起码想一想百草堂，就算百草堂你有解决的办法，杨教授的专科小组，这是你接触这个圈子内顶尖大师最好的机会，难道，你就为了，就为了？”
慕容无玥作为女孩儿，心思明显比顾华细腻，早就窥探出了几分名堂。
秦阳猛地抬头，目光正好和慕容无玥对视。
两人双目相交，秦阳心中一虚，下意识地又低下了头，玩弄着手中的折扇，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慕容无玥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道：“算了，不管怎么样，我尊重你的选择。”
啪...嗒...
扇面一开一合，秦阳的手法娴熟平稳，在一次一次的脆响之中，心中也在做着激烈的斗争。
不知不觉，他已经将林瑶看成了什么？
忽然，他的心中灵光一闪。
自己去帝都，又不是说就再也不能和林瑶再见面。
可是，林瑶早就下定决心要考长海大学，而且作为历史强校，长大也确实是最适合林瑶的学校，我有什么资格要求林瑶放弃这边的机缘，考去帝都呢？
且不说她考得上与否，她的家人同不同意，她自己的意愿又是怎么样，会不会怕拒绝自己而更改自己的决定？
一瞬之间，他空洞的内心中被无数的疑问塞满。
此时此刻，他想要做的就只有一件事情，想明白这些。
气血上涌，秦阳的头脑忽然一阵轻松，思路也是越发地敏捷，之前的一件件事情，和林瑶相处的一个个瞬间重新排列在一起，被他一桩桩分析起来。
“咳咳，咳咳咳！”
忽然，他只觉得胸口一闷，大口地咳嗽起来。
顾华心中一紧，赶紧拿出了一个手帕，递了过去。
秦阳随手接过来，思绪被打断，但仍是咳嗽不止，直到咳嗽已经近乎干呕，他才略微觉得好了一点儿。
顾华一把抢过手帕，忍不住惊呼一声。
慕容无玥扭头看了过去，只见手帕上有着几道鲜明的血迹。
“秦阳，你到底做了什么？”顾华将秦阳的茶杯倒满水，责备地问道。
秦阳神情有些许释然，说道：“没什么，想了些事情？”
“想到吐血？”顾华大声喝问。
秦阳猛然起身，吓了几个人一跳，只听他口中碎碎叨叨地说着：“没错，无论分析多少，只有见她一面，将事情彻底说明白，才能理清思路。”
喃喃低语着，秦阳摇着头推开了茶馆的大门，回家而去。
留下顾华和慕容无玥呆呆地坐着。
“他到底要见谁啊？”顾华大声地问道。
慕容无玥目光复杂地摇了摇头，吐出了两个字：“林瑶。”
顾华再次陷入了呆滞，随后比之前更大声地喊道：“这都什么啊？！”
第二百二十一章：少年可知愁滋味？
卧室之中，秦阳沉着脸，拿着手机。
“周一放学，要不要去面馆吃顿饭。”
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着这么一行字。
“不行，这么说，会不会显得太奇怪了，哪有平白无故就约人吃饭的？”秦阳口中念叨着，将这行字删除。
从茶馆回来之后，他已经重新输入了不下十多遍，但总是没有发出去的勇气。
想起年前林瑶轻轻松松就将自己约了出来，他不得不佩服这个女孩儿的胆量，丝毫没有尴尬或是害羞，点到为止。
“周一你有事儿么？”
想了想，秦阳一咬牙，将这么一条消息发了出去。
没过一会儿，手机嗡地一声，林瑶回了过来。
“放学之后要参加学生会竞选的会议，怎么了？”
秦阳抿了抿嘴唇，手指戳动，发出一条消息：“我明天正好也有事，放学晚，要不就一起在外面吃吧。”
消息发出去后，林瑶那边并没有立即回复。
秦阳心中一紧，脑海中想到了无数种可能性，无数种林瑶可以用来拒绝他的理由。
“好啊，那就在那家面馆好了。”
林瑶的回复，让秦阳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有婉拒。
将手机关上，秦阳低着头，看着熟悉的卧室，心中思绪繁杂。
胡思乱想了一番，他索性倒头便睡，将烦心事丢给了明天的自己。
这个周末，应该是秦阳渡过的最漫长的一个周末，复习功课时心不在焉，就连自己学医也是兴致缺缺。
苦熬了两天两夜，终于，到了周一。
秦阳像往常一样提早在楼下等着林瑶。
看到秦阳，林瑶也像往常一样轻松，没有多说什么，就跟他一起朝学校走去。
一路上，林瑶有说有笑，跟秦阳聊着她在学校中的琐碎。
反倒是秦阳，心中惦念着下午要怎么和林瑶说明白，好几次答非所问，让林瑶的眼神有些怪异。
“秦阳，今天怎么突然想出去吃了一顿？”林瑶走着走着，忽然问到了正题。
秦阳心中轻轻一震，把头低了下来，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抬头看了一眼林瑶没有一丝杂念的笑脸，秦阳深吸一口气，说道：“我就是想着，咱们认识也有快两年了，你请我吃了一顿，我自然也该请你吃一顿。更何况，如果不是你，我可能也走不出那件事。”
林瑶并未生疑，点了点头，快步朝着自己的教师跑去，道：“那就晚上见了！”
秦阳嗯了一声，看着少女渐渐远去的身影，心中又是轻松，又是繁重，百感交集。
所谓剪不断，理还乱，无外如是。
下午六点，学校准点放学，秦阳作为走读生，今天却留在学校读了一节晚自习，只不过心思根本没有在听老师讲课上，而是看着钟表的时针，一分一分地向着七点靠近。
“好了，今天就将这些，大家散了吧。”
学生会会长咳嗽了一声，将已经有些许睡意的几位干部唤醒，那些不敢不清醒的高一学生也终于放松了下来。
林瑶长舒一口气，转身将笔记本塞在了书包里。
想到今天晚上的约定，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
这个时候，学生会副主席慕容无玥走到了近前，说道：“林瑶，最近在学生会，还适应么？”
林瑶这才回过神来，笑着说道：“挺好的，还得谢谢学姐的照顾。”
慕容无玥摇了摇头，看似寻常地问道：“今天有什么喜事儿啊，笑得这么开心。”
“有人请晚饭。”林瑶随意地说道，背上了书包，说道：“学姐，没事儿的话，你就先走吧。”
“等一下。”慕容无玥声音有些低沉地说道。
林瑶怔了怔，疑惑地转过身来，问道：“怎么了学姐，还有事情么？”
慕容无玥已经是做足了准备，下定了决心，说道：“请你吃饭的人，是秦阳吧？”
林瑶的眼睛整了整，有些干涩地点了点头，心中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慕容无玥眼眉低垂，叹了口气，说道：“林瑶，你，喜欢秦阳么？”
听到这个问题，林瑶下意识地低下了头，过了半晌，才有些局促地说道：“学姐，我，没有喜欢谁。”
“是么。”慕容无玥抬起头，看向林瑶，说道：“那你知道，秦阳为什么不去帝都大学，而打算留在长海么？”
林瑶的身躯轻轻一抖，声音越来越低：“我，不知道。”
旋即，她似是想起了什么，说道：“就是听说，他想要创办，那个百草堂，然后，不方便，去帝都。”
“百草堂？”慕容无玥似笑非笑，摇了摇头，眼神之中尽是无奈，说道：“如果他真的是为了百草堂，就更应该去帝都了。”
林瑶的呼吸开始有些急促，轻轻地说道：“学姐，你是，什么意思啊？”
“我是什么意思？”慕容无玥念叨着，声音稍稍提高了一些，说道：“秦阳不想说的话，我可以替他说。你知道百草堂对他有多重要么，那些投资商都快要吵到他家门口了，他也坚持要将第一家店铺选址长海。
“你知道帝都的进修对于他来说是多么的特别么？那是他接触医学界顶尖大师最好的机会！而他呢，全都放弃了。”
林瑶的胸口一起一伏，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学姐——”
慕容无玥再次重重地吸了一口气，说道：“秦阳看你的那种眼神，我很熟悉。”
好像是在追忆，她抬起了头，想起秦阳和顾华初入一中的时候，嘴角微微一挑，说道：“从前，那种眼神，只会在我的眼中出现。”
模糊不清的话语，却让林瑶如遭雷击一般。
顿了一顿，慕容无玥忽然说道：“当初，我和他同一届进入一中，进入了同一个班。起初，我看不惯他始终挂在脸上的冰冷，因此一心就想着考过他。然而越努力，我越发现，我好像永远也超越不了他。他就好像站在山峰的顶端，让人感觉遥不可及。
慕容无玥面露甜美的笑容，说道：“直到半年过去，分文理越来越近，秦阳忽然创办了历史社。这个时候我才发现，他根本不是没有情感，只不过，将情感藏在了心底而已。难道不是么？一个连喜欢的学科都不愿意舍弃的人，又怎么能舍弃他更爱的东西？”
看着慕容无玥的双眼，林瑶第一次听到历史社背后的故事，心中涌上一股莫名的情感。
眼前的人，似乎比她更了解秦阳，不管是他的过去，还是他的现在。
“后来，我加入了历史社。随着一次又一次地交流，我发现，我对于秦阳的印象，已经彻底改变了。从那以后，我仍然想要考到他的前面，不过为的，不是证明我比他更好，而是想要让他一抬头，就看得到我。”
慕容无玥说到这里，抿了抿嘴唇，自嘲地笑了笑，似乎想起当年的事情，还觉得有些许傻气。
“分文理的时候，我不止一次想过这个问题，如果我恳求他，放弃理科，转去文科，他会不会同意？”
林瑶再次低下头，心中忍不住想着同样的问题，脑海中浮现出秦阳和慕容无玥生活之中的点点滴滴，不禁有了一丝异样的情感。
“不过，我注定应该是得不到答案了。”慕容无玥又是自嘲地一笑，看向林瑶的双眼，认真地说道：“林瑶，我知道，你也想得到这个答案。和我不一样，你得到了。”
“但是，”她话锋一转，可以地停顿了半秒，续道：“如果你真的想要为他好，就请别再试图改变他的未来了。”
慕容无玥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会议室，留下林瑶，孤零零地站在门口，看着眼前昏暗的天空，心中说不清，道不明的，慢慢都是苦涩。
为他好，为他好，怎么做，是为了他好？怎么做，是为了我好？
面馆，秦阳坐在上一次他们来到这里坐的位子，看了一眼手表。
七点半，不着急。
他有些紧张得梳理了一下自己想要说的。
只是去帝都而已，又不是要和她绝交，林瑶应该很容易就明白我的心意吧。秦阳看到熟悉的场景，心中添了几分信心。
十分钟过去，天色已经是漆黑，却迟迟不见林瑶的身影。
“听说那个学生会主席经常延迟回忆，她应该也在着急吧。”秦阳暗自想道，手中摆弄着手机。
十分钟，又是十分钟，一晃，已经是将近一个小时的时光。
如果不是秦阳提前和面馆老板打过了招呼，他可能早就赶秦阳走了。
秦阳着实觉得有些不妥，打开手机，找到林瑶的信息，发了一条消息道：放学了么？我就在面馆。
消息发出，他又是等了十多分钟，却没有收到她的回信。
秦阳的心中多了几分不安，下意识地站了起来，在面馆的门前张望着，隔了一段时间，又发了一条消息。
再次看表，时间，都已经快九点了。
面馆虽是还没打烊，客人也稀稀落落，走得差不多了。
“不会啊，林瑶一向守时，今天怎么能爽约呢？”
第二百二十三章：一别三年
秦阳一夜未归，九点半的时候到了学校，用强大的关系调动了一部分留校的学生，询问林瑶的去向。
她八点就离开了。
于是秦阳不到十点就回了自己家所在的那栋住宅楼。
“咚，咚，咚。”
十楼，秦阳不轻不重地敲着大门。
很快，脚步声响起，大门打开。
开门的，是一个面容冷漠的年轻人，留着个性的长发，眉眼如刀，目光凛冽，看到秦阳后，他平淡地说道：“请问，你找谁？”
“林瑶，她在家么？”秦阳心中有些急，但语气却很平和。
年轻人呵了一声，瞳孔隐晦地微微放大，然后恢复了死水一般的平静，说道：“你找小瑶，有什么事么？”
秦阳对于年轻人亲密的称呼微微皱了皱眉，说道：“我是他的同学，今天林瑶答应我在放学后见面，但等到现在，也没有见到她，因此想来确认一下，她现在是不是已经安全回家了。”
平铺直叙，秦阳没有撒谎。
年轻人嗤笑了一声，傲慢地说道：“我家小瑶的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是我告诉他的，不要和一些乱七八糟的人出去。”
秦阳并没有被他没有教养的话激怒，语气依旧平静，只不过多了几分冷意：“既然如此，我现在找她，有事。”
“不好意思，没有时间。”
年轻人嘴角微挑，一把将大门关死。
秦阳的心中空落落的，抬起手想要再敲门，却又收了回来。
拿出手机，他找到了林瑶的微信，下意识地就输入了：在你家的那个年轻人，是谁，你还好么？
冷风吹过他的面庞，秦阳热血上涌的心脏渐渐冷了下来。
我有什么资格这么问她？
心中升起这种念头，秦阳握着手机的手有些颤抖，回想起自己所做的一切，他忽然有种想笑的冲动。
或许，她本身也没有很想和我一起考上长海呢？
或许，她本身也不想我在这么不明不白地纠缠下去呢？
一道道念头闪过，秦阳呆呆地站在十楼的楼道中，随后，转身上了楼。
自己的卧室之中，秦阳陷入了无尽的困惑和纠结当中，就像是失了魂的木偶，倒在床上，翻来覆去。
想起往日林瑶和自己在一起时，他内心当中那些美好的憧憬和想象，他只觉得那就是不着边际的幻想。
一道天花相隔，林瑶双眼之中愁云不展，同样是辗转反侧。
这时，门被推开，那个有些傲慢的年轻人走了进来，淡然说道：“林瑶，刚刚有一个来找你了。”
林瑶猛然站起身来，就听年轻人继续说道：“真是没有经验，连姓名都不报上来，不过听说，他好像约了你见面，啧啧，从七点一直找到现在，还真是锲而不舍。我们家小瑶，竟然还有这种桃花运？”
“他现在在哪？”林瑶急切地说道。
“呦呦呦，这就着急了，看来我们小瑶也是动了真心呢。我也不知道，被我打发走了，可能自己找个角落偷着哭去了吧，呵，谁在乎呢？”
林瑶一把推开年轻人，就要门外走。
“站住！”就在这时，年轻人的声音忽然冷了起来，声调骤然拔高。
骨子里的敬畏，让林瑶瞬间就停下了脚步。
“林瑶，我劝你在做决定之前，仔细考虑清楚，如果你真的有那个决心，又怎么会故意避开约会的地点回家。”
“好好想想吧，在现如今的紧要关头，你觉得小姨听到你要和人私奔，会是怎样的心情？”
林瑶的呼吸有些急促，胸口一起一伏。
终于，好像是耗尽了最后的力气一样，林瑶坐在了地上，目光呆呆地看着窗外的高楼大厦。
在这一刻，她觉得在这个繁华的城市之中，自己是那么的孤独。
当秦阳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他看了一眼窗外的太阳，空旷的天空，手机震动的声音这才冲入耳朵之中。
“秦阳，这已经是三天了，你到底怎么回事儿啊，去你家，没人开门，打你电话，也没人接听，我都快要报警了！”
秦阳的睡意消散了几分，记忆这才缓缓地涌了上来。
呆呆地坐了一会儿，他忽然点开了扬声，说道：“顾华，对不起。”
“对不起，你对不起什么啊？”
“我骗了你。”
“当初，我不是为了百草堂，也不是为了我妈而留在长海的，是因为，我不想，不想离开林瑶。”
电话的那一遍一片沉寂。
许久，顾华才缓缓地开口，说道：“秦阳，你这么做，确实让人佩服，不过，你觉得这样做，就喜欢该有的样子么？”
秦阳愣了，不知道怎么接这个问题。
他为了她，放弃了大好的前途和未来。
顾华呵了一声，说道：“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没有商量的决定，会给林瑶带来什么样的感受。感动？不是，是负担。她不会觉得你伟大，只会觉得自己拖了你的后腿，自己让你进退维谷。”
没有听到秦阳的回话，顾华知道他听进去了，继续说道：“秦阳，你的智商是真的高，但不代表你能妄自揣测别人的心思。感情，不是数学公式，不是一方面的付出，就能得到另一方的回报。”
秦阳心中微微一颤，说道：“三天之前，我就，想到了，我约了她出来，就是想要说明这些。”
“但是她没有去？”顾华平静地问道，似乎在意料之中，说道：“慕容后来告诉我了，林瑶会议之后，她将一切你做的一切都告诉她了。”
秦阳无力地靠在了墙上，口中喃喃念叨着：“为什么...为什么...”
“秦阳，不要怪谁，你自己问你自己，如果你当面和林瑶说明白，她的决定，能够改变么？”
“当然能！”秦阳少有地大声说道，将电话挂断，然后拨通了另一串电话。
震动了片刻，奇迹般地接通了。
“林，林瑶。”事到如今，秦阳心中只剩下无尽的悔意，只希望将一切都解释清楚，再也没有误会。
接通了电话的林瑶呼吸也有些轻微的颤抖，说道：“秦阳，你有事么？”
秦阳狠下心来：“我，我知道，我自私的决定留在长海对你来说是一种负担，但是，现在我已经找到办法了，只要你同意，我可以帮你，一起考上京城大学，到时候，我们还是校友，你也不用担心——”
“秦阳，”林瑶忽然打断了秦阳的话，声音没有了往日的活力，反而有些近乎诡异的冷静。
突兀的话，让秦阳的满腔热意一下子冷却了下来。
“我没有资格决定你未来去哪里，你也不需要为了我瞻前顾后。能有你这么一位知己，我很开心，等你到了京城之后，好好深造，不要放弃你开创百草堂的梦想。”
“林瑶，你——”
秦阳还想要再说些什么，但是电话那一边，只剩下嗡嗡嗡的声音。
他呆滞地放下了手中的电话，然后就像是疯了一样冲出了房门，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楼下，拍打着林瑶家的家门。
然而，即便是他他的手掌都拍出了血迹，也再没人打开那扇门。
空旷的楼梯间中，秦阳傻傻地站在门前，眼神之中有困惑，失落，和懊悔。
他明明已经解释清楚了，她明明已经知道了这一切并非是他有意为之...
有时候，两个人之间可能真的不需要那么多原因，无非是承受了那么多的恩情，怕了，累了，想要躲开他。
秦阳找遍了长海市，将自己和林瑶去过的地方全部找了一遍，物是人非，她已经走了。
长海市一中的学生名册上，也永久地少了两个人的人名。
秦阳，林瑶。
而这一走，就是三年。
第二百二十三章：京城
雪山之巅，雾蒙蒙的天空和云层之间，忽然泛起了一阵涟漪，一道光芒从中飞射而出，在云端滑过。
一口飞剑之上，站着一个气质出尘的女子，雍容华贵，好似仙人一般。
“琉璃仙派李卿如，见过前辈。”
女子降临在雪山之上，手中华光一亮，收起了飞剑，轻声说道，看似没有气沉丹田，但是声音却传出了数十里。
云雾渐渐散去，雪山之巅原来还站着一个腐朽的老者。
老人的鬓角苍白，长发蓬松，须髯散乱，双眸也是浑浊不堪，仿佛行将就木，随时都可能咽了最后一口气。
李卿如看到老者之后，再次躬身行礼，说道：“前辈，在下琉璃仙派清羽上尊门下，李卿如。”
老者“嗯”了一声，稍稍瞥了她一眼，面容慈祥，说道：“年轻人，没想到你竟然从星空之中，一路追到了这偏僻之地。”
苦笑一声，李卿如道：“前辈勿怪，师傅她老人家最疼爱我这个小师妹，晚辈师命难违，只能寻来。”
老者看向雪山之下，目光仿佛穿透了云层，抵达了这世间的沧桑百态，道：“本来么，这和你家小师妹没什么关系，只不过，一道因，铸造一道果，因果之事，最是难以猜测，你师父借助秦阳之手，让云书瑶历情劫，想要修成正果，没想到迷生花中，她的神魄反而追随于此，帮助秦阳完成十年修行。”
老者说到此处，顿了一顿，说道：“一饮一啄，皆是定数。”
李卿如长袍一摆，顺着老者的目光看去，无奈地摇了摇头，旋即浑身光芒大盛，散发出让人心寒的能量，消失在了雪山之上。
孤寂的顶峰，红尘道人呵呵笑着，身形也渐渐在风雪之间匿去。
事情并没有向电视剧般那样，两个人再也不联系。
实际上，秦阳在赶往京城的第三天，就和林瑶将话说开了。
闹成这步田地，已经无关谁对谁错。
起码在十多条聊天气泡之后，少年少女都表示出了言归于好的意思，也都说了类似于忘记过往的话。
只不过心中能有几分释怀，就不好说了。
那天之后，秦阳和林瑶之间的交集就变得极少。
唯一能让他们确信，对方还没有换手机的，就是每年春节，那好像群发一样的“新年快乐”。
秦阳和林瑶都没有群发祝福的习惯。
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也绝对不短，甚至就连一年多以前，林瑶高考之际，都没有收到来自京城的鼓励。
听司徒止那些朋友说，高考那天，秦阳好像在京城做了志愿者，晚上则和同学喝得烂醉如泥。
再之后，两个人偶尔还会发一两条消息，但最终，也都会在“你要有事我就不打扰了”或是“我还有事，下次再聊”中潦草结束。
小心翼翼，生怕将这最后的藕断丝连，也彻底碾碎。
夜里，林瑶坐在床上，手中玩弄着手机。
“嗡”
一条消息弹出。
【还有两天就要去京城交换了，你收拾得怎么样了？】
林瑶盯着京城两个字看了半晌，咬了咬嘴唇，直到消息被屏蔽，她下意识地滑开了秦阳的聊天窗。
转眼间，她都已经大二了。
秦阳，我就要去京城了，你现在，还好么？
【长大有个交换生的项目，去京城大学，辅导员让我报了，后天的飞机。】
林瑶手指敲击，打出了几行字。
盯着发送键看了许久，她有将打好的字全部清除了，并且随手将手机熄屏，放在了一边的桌子上。
“秦阳，你今天下午有什么安排么？”
吃着午饭，顾华就有一句每一句地问着。
“不知道，可能留在实验室吧。”秦阳咬了一口三明治。
顾华皱了皱眉，说道：“杨教授不是已经通过了你的研究和论文了么，就差几道手续就能拿到毕业证，你好跑去实验室干什么？”
秦阳没有回话，其实他是真的不知道该干什么。
叹了口气，顾华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看在咱聊十多年的交情上，哥今天可以破例带你去开心开心。”
“没兴趣。”
“司徒止也去。”
“那又怎么样？”
“他和，叶悠一起。”
“什么时候？在哪？”
顾华一脸无语地看着秦阳，说道：“你还真是我见到的，最喜欢磕cp的人了，真的，比女孩儿还爱磕。”
秦阳无所谓地一笑，说道：“人总是要学会改变的。”
“行吧。”顾华说了一个地址，约了秦阳下午七点见面，就从他眼前消失了，据说下午有课，但秦阳猜他是又约了哪个学妹。
下午一整天，秦阳都在实验室，帮着其他三个同样是杨教授特殊小组的学员完成实验。
作为四个人当中最快“解放”的，秦阳这三年里不要命的学习态度，一直都让其他三人颇为佩服。
六点多，秦阳准时离开了实验室，因为他实际上已经毕业了，杨教授没有说什么。
到了顾华说的地方，已经是快要七点了。
没有出乎他的意料，这果然是一所酒吧，只不过看起来挺正规的，应该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地方。
秦阳不常来这种地方，但也没什么禁忌，等了一会儿，顾华如约出现，可惜只是孤身一人，估计下午没有约到什么人。
两个人提前到了预定的靠里面的桌位坐好，闲聊着，等待着正主。
果然，没等上十分钟，一男一女相依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司徒止和四年前刚来京城相比，又高了半个头，窜上了一米八多，隐隐比秦阳还高着一些。
身材不说，脸也张开了，眉眼厚重，举止沉稳。
而叶九变化不大，还像是长海一中那个风格独特的冷傲校花，只不过神情之间，少了几分寒意，多了几分爱意。
对于司徒止能够追到叶九，秦阳和顾华都觉得是情理之中，意料之外。
不过想到他对于这件事的执著和付出，倒也不奇怪。
联想到自己当初和林瑶的不明不白，秦阳心中有些郁闷，酒更是来者不拒。
几个人都是老熟人，好不容易聚在一起，都是吐露心声，当然顾华和秦阳少不了吃了一肚子的狗粮。
虽然，秦阳对此，乐此不疲。
酒入愁肠愁更愁，秦阳心中说不清的难受，恍惚之间，眼前好像出现了林瑶的影子。
摇了摇头，秦阳暗骂自己不争气。
都多长时间了，该放下的，也该放下了。
眼见顾华和司徒止喝得比自己还不像样子，秦阳索性站起身来，想要四下走一走，醒醒酒。
一抬头，他忽然愣住了。
难道不是幻觉。
酒吧的台前，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形，仔细辨认了辨认，秦阳知道自己无论多长时间都不会忘记林瑶的面容。
只不过，眼前的她，褪去了几分青涩，眉眼也长了几分成熟，更加动人。
“这，这。”秦阳眉心挑了挑，舔了舔嘴唇，心中有点儿打鼓，不知道该不该上前说些什么。
林瑶来京城了？
怎么也没跟我说一声。
想着想着，忽然一个看起来同样年轻的男人进入了秦阳的视线之中。
青年个头挺高，笑容让人亲近。
他靠近了林瑶，在她的耳畔低低的说着什么。
秦阳嗤笑了一声，有些许自嘲的意味，心中更是鄙视了自己几分。
是啊，她都放下了，自己还有什么留恋的呢？
想要一走了之，但秦阳还是挪不动步子，直到林瑶将杯子中的就喝完，被那个青年拉着到了另一桌。
秦阳想要跟上去，忽然林瑶身子一晃，被一个服务生绊了一下，踉跄地转了个身，被那个同伴的青年下意识地拉住了。
身子一转，秦阳正好出现在林瑶的眼前。
林瑶愣了愣，些许醉意之中，她仿佛看见曾经那个让她伤心了无数个夜晚的男人又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林瑶，你有没有事？”
在同伴的拉扯下，她清醒了过来，揉了揉眼睛，再一睁眼，果然，秦阳已经消失不见。
林瑶也是自嘲地笑了笑，心道以他的性子，现在应该还沉浸在书本或是实验室当中吧。
随口回了一声没事，林瑶有些不耐烦地挣脱了那个青年人的拉扯，低声说道：“张赫同，你干什么啊？”
“我怎么了？”叫做张赫同不知所以地问道，眼角有些轻佻的意味，又要拉住她。
林瑶皱了皱眉，打了一下他的手，说道：“你注意一些，我和你没那么熟。”
张赫同的眼神有些不爽，但是没说什么，闲扯着，玩笑着，和林瑶到了另一桌。
角落里，秦阳这才转过身来，看着不远处的林瑶，觉得自己就像是在做梦一样。
第二百二十四章：似乎当年
后来，秦阳迷迷糊糊地和顾华他们回了租的公寓。
顾华现在和秦阳合租，正好百草堂的事情有时候也好商量，方子不大，顾华是真正的烂醉，秦阳喝了一碗醒酒汤，就开始收拾。
等到将顾华捯饬好了，夜也已经深了。
一个人倚着墙，坐在窗户旁边，秦阳心中五味杂陈。
本以为两个人就会那样错过，之后不再有什么交集，谁想老天竟然跟他们开了个玩笑，林瑶来了京城。
好巧不巧，还偏偏就和他进了一家酒吧。
说也奇怪了，秦阳平日里很少来这种地方，好不容易来一次，就发生了这种事情。
差一点儿，她就看着自己了。
秦阳心中说不清是失落还是庆幸。
一个念头升起，秦阳想着明天晚上再去酒吧附近看看，说不定林瑶已经是常客了呢？
哎，连她的大学都没问，最后还是通过一中的人脉才打听到她最后是进了长大，既然如此，应该没什么机会在京城久居啊？
是她那个男朋友的原因？
网恋奔现？
秦阳心中说不清的有些酸涩，心中有些不安，倒不是嫉妒，而是就昨日的几个小事儿来看，那个年轻人并不怎么稳重，略显轻佻。
这和顾华是两个概念，前者虽然平日里爱看玩笑，每个正形，但在重要的是面前，还是靠得住的。
脑海中胡思乱想着，秦阳打开了林瑶的微信。
许是不想让自己多想，他没有将她设置成置顶，但就他每天浏览的次数来看，这显然就是欲盖弥彰。
在输入栏停了片刻，秦阳倒是什么也没打。
第二天傍晚，秦阳从六点钟一直等到了八点，没有看到林瑶的影子。
他这才反应过来应该看一看长大的官网，回家的路上，果然查出了一二，长大历史系大二的学生，有一个和京城大学交流的项目。
秦阳想要查一查具体的安排是什么，可惜官网上只有简单的介绍，行程什么的没有明确写明。
第一天，第三天，秦阳都守时地去了酒吧，可惜林瑶却是再也没有见到。
等到了这个结果，秦阳反而有些心安，这起码证明，林瑶并没有彻底称为那种整日在酒
吧买醉的太妹，之前可能也是刚到京城，想要和同学们吃顿饭吧。
抱着侥幸的心理，在第四天的晚上，秦阳还是来到了酒吧，心中游说着自己，最后一天，等不到就算了。
果然，到了快要八点，还是没见到林瑶的人影。
秦阳索然地摇了摇头，他到底在想什么，之前侥幸见一面，已经是缘分不俗了，怎么还能有那个运气，再见一面。
正在他想要离开的时候，一行三个人推开了酒吧的门，走了进去。
秦阳并没有注意，眼睛一扫。
直到走出了几十米，他忽然心中一动，之前那三个人颇为奇怪，推推搡搡的，而其中那个人更像是被另外两个拉扯着，头发披散，他一时之间没有看清。
此时一回想，竟然和林瑶的体态有几分相似。
于是秦阳折了回来，果然，酒吧的一个有些隐蔽的角落里，林瑶，那个叫做张赫同的青年和另外一个有些非主流的年轻人正坐在一起喝酒。
秦阳双眼微眯，从远处观察了片刻，心中多了几分警觉。
林瑶的状态并不是很好，双颊泛红，眼神有些飘忽，眉头更是紧皱。
关心则乱，秦阳早就对于那个张赫同不是很放心，此时更加起疑，紧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张赫同倒是像之前一样，一个劲儿地喝酒，给林瑶递酒。
后者多次推辞，但是张赫同丝毫没有放下酒杯的意思。
秦阳听不到他们的对话，就看见林瑶多次想要站起身，都被两个人拉了下来，最后实在推拖不过，稍稍地抿了一口酒。
之后没过多长时间，林瑶身体摇摇欲坠，缓缓地栽倒在了地上。
“不对。”秦阳轻喃一声，凭借着对方都不认识自己的优势，装作客人，进入了酒吧之中。
果然，将林瑶灌醉之后，张赫同和那个非主流的年轻人对视一眼，将林瑶架了起来，就往门外走。
秦阳坐得不远，就听那个张赫同嗤笑着说道：“真是个婊子，还给我装清高，老子早就看她那样不顺眼，今天必须得好好开心开心。”
他的同伙也是嘿嘿冷笑。
秦阳的火气一下就点燃了，青筋暴起，但却强行忍下了冲上去暴打他们一顿的念头。
如今，秦阳有着控制肾上腺素的优势，短时间内想要揍他们两个人根本不是问题。
不过，人多眼杂，尤其是酒吧这种混乱不堪的地方，难免滋事。
秦阳悄无声息地跟着张赫同二人，到了酒馆旁边的一个小岔道上。
似乎是早有预谋，那里刚好停着一辆小轿车。
林瑶今天的心情是极其不好，刚来到京城，同行的，一个来自别的班的男生就开始骚扰他，写一些不明不白的信也就罢了，还动手动脚。
今天的行程有酒局，她本来都不想去了，可是耐不住张赫同的骚扰，就连老师也提了几嘴，她这才勉强同意。
酒局的时候，张赫同就有些一反常态，不停地给自己灌酒。
她已经百般推脱了，可还是免不了喝了几嘴，不胜酒力地有些迷糊。
半醉不醉的时候，他就觉得张赫同不对劲，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一个同伴，非要拉她去酒吧再喝一场。
林瑶假意有事，不想去，看到两个人隐含威胁的目光，只能同意。
等到了酒吧，她说什么也不能再喝酒，尤其是她已经隐隐察觉出有些不妙，可是被强行地抿了一口后，她就觉得四肢无力，浑身酸懒，再也动弹不得。
昏沉之中，她残存的意识告诉她不好，这两个人绝对不是好东西。
想要呼救，但已经是彻底失去了控制身体的能力。
迷药，自己竟然喝了迷药。
模糊之中，她离开了酒吧，到了一个窄小的胡同之中。
林瑶的心中可以说是绝望的。
完了，什么都完了，她这一辈子的清白，就要毁在这里了！
正在她迷迷糊糊的时候，眼前忽然闪现出了一个熟悉的影子。
“呵，这是昏迷后产生的幻象，竟然还是他？”林瑶心中没有来由地觉得自己有些不争气。
好像是幻象一般的秦阳手起拳落，两个人渣倒地不起。
林瑶的迷药还是没有过劲儿，最后的记忆，就是红蓝的灯光，好像是警察来了。
秦阳将林瑶平躺着放在后座的座位上。
他的脚旁边，张赫同和那个黄毛非主流正在呻吟着，身上青一块紫一块，脸上的伤好一些，但也应该是秦阳未来避免“见义勇为”过分，而留了几手。
反观秦阳，身上没有伤势，但却是咳嗽不止，鼻血流出来，又被擦掉。
和警察做了交接，那个黄毛竟然还有前科，在里面待了半年，说是疑似猥亵，只不过没有彻底坐实。
两个人，都不是硬茬子，看到警察来了，还有认证物证，只能供认不讳，被抓了起来，至于最终被判什么，就不好说了。
警察听秦阳说和女孩儿认识，叮嘱了几句，给了几瓶常用的解药，就先带着两个嫌疑人离开了。
秦阳看着熟悉的小巷和似曾相识的情景。
五年前的一幕，仿佛再次上演了一般。
看了一眼倒在后座，已经彻底失去了意识的林瑶，秦阳长叹一口气，轻笑道：“都五年了，你怎么还是需要人保护啊。”
没长大么？
就像是听到了一样，林瑶在梦中翻了翻身子。
眼见她就要滚下来，秦阳赶紧是用手将她托住。
这一下，两个人身体接触，脸庞更是离对方靠得极近。
林瑶神志不清也就罢了，秦阳忍不住眉心一动，下意识地将林瑶推上了后面，收回了双手。
“林瑶，林瑶，你听得到我说话么？”
没有回话。
秦阳有些犯难，他并不知道林瑶住在什么地方。
“小瑶啊，小瑶，你还真是不让人省心。”
摇了摇头，秦阳从林瑶的身上找到了她的手机，特殊情况，这就是唯一的办法了。
将手机打开，密码是四位数。
秦阳试了试她的生日，还真就开了。
没有闲着去翻她的手机，虽然他承认自己有那么一丝好奇，秦阳本分地打开微信，想要找到他们交换生的群。
然而，一打开微信，置顶的，竟然是他自己的微信。
鬼使神差地打了开，输入栏是林瑶没有发出去的文字。
【秦阳，我到京城了，有时间，一起吃个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