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话到嘴边
秦阳看着林瑶打的字，微微愣了愣？
他想要找我出去吃饭？
还是有其他的意思？
慢吞吞地咽了一口唾沫，秦阳收回了这些杂念，退出自己的微信，在林瑶的群聊当中很快就找到了留学生的群。
往上翻了一段时间，酒店的地址和之后要入住的宿舍所在的位置也都出现在眼前。
秦阳没有多想，痛快地将林瑶的手机熄屏。
幽暗的小巷之中不容易打车，秦阳只能抱着林瑶，来到了路边。
看到的人难免会误会，但秦阳也没有时间解释了，趁着还有出租车，拦下一辆，给司机看了地址。
没有十来分钟，两个人已经来到了酒店门口。
秦阳看了看林瑶仍然昏睡的面庞，没忍心叫醒她，索性就这么抱着她，将她带到了十二楼的住房。
用林瑶裤兜里的房卡开了门，秦阳将林瑶平躺着放在床上，幽幽地又看了她一眼，心中笑道：你都来了京城，我害怕没有时间再见你么？
少女因为喝了点儿酒，脸色有些晕红，让秦阳的嘴角难以抑制地弯了起来。
“啊——”
第二天清晨，林瑶在一声长啸之中醒了过来，浑身是汗。
惊恐地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又摸了摸自己没有被动过的痕迹的衣服，她这才缓缓地松了一口气。
似乎是听到了林瑶的叫声，不一会儿，门外就传来了随行老师的敲门声。
在林瑶还有些后怕的眼神之中，老师有些愧疚地将事情的经过讲述了一遍，并且恳请林瑶不要将这件事情上报。
除了这种丑闻，她这位当值的老师罪名难逃，如果林瑶稍稍告上一状，被开除都不是没有可能。
林瑶撇撇嘴，只是答应了她不会深究，就将这位老师请了出去。
“奇怪，老实说昨天多亏一个小哥路见不平，我才能脱险。”林瑶抿着嘴，脑海中的记忆也渐渐恢复了过来。
就记得一个有些模糊的身影将那张让人厌恶的脸锤在了地上，然后叫了警察。
“莫非，是秦阳？”
那个人从身形来看确实和秦阳差不多。
林瑶眉心一动，心脏砰砰跳着，打开了手机，却并没有查到个所以然。
黯然地叹了口气，林瑶觉得自己有些傻。
京城人口千万，这得有多巧，那个救了自己的人就是秦阳？
林瑶的心中又是劫后余生的欢喜，又是苦闷。
就在这时，她忽然看到了自己的床头好像多了一个什么东西。
将杯子掀开，只见一把保存完好的折扇平静地躺在她的枕头边。
林瑶一把将折扇抓了起来，青色的扇面，淡雅的山水画，还有清脆的扇骨，仿佛将她的记忆一下带回了三四年前。
那天，她从老家回来，心情不是很好，但为了见秦阳，还是去茶馆上了补习。
也是那天，她平生以来第一次，给一个男孩子送了礼物。
就是，这把扇子。
噗嗤地笑出了声来，林瑶捧着扇子，目光明媚灿烂，仿佛容得下正座春天。
嗡——
正在浏览毕业前一些事宜的秦阳拿起了手机，没有注意是什么号码。
“喂，秦阳。”
一样的称呼，只不过声音有了些许变化，比三年前，矜持了不少。秦阳心中打起了鼓，这个声音，他再熟悉不过。
“喂，林瑶。”
酒店的床上，林瑶咬了咬嘴唇，另一只手紧紧地抓着枕头，就差将里面的棉花给戳出来。
定了定神，林瑶稳住了心中的不安，慢慢地低声说道：“那个，昨天晚上，是你将我带回酒店的啊。”
秦阳的嘴角不经意间再次上挑，说道：“是啊。”
林瑶忽然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之前想好的说辞，此时好像又突然觉得不大合适。
“那我昨天，喝醉之后，有，有没有说什么胡话啊。”林瑶一个字儿一个字儿地说着，像是在没话找话。
秦阳心中笑了笑，计上心头，说道：“当然有了，你说，你从小时候，就暗恋一个人，死去活来，到现在还是刻骨铭心。”
“啊！”林瑶吓得花容失色：“那我说是谁了么？”
“这么急，怎么，莫非真的有心上人了？”
秦阳的语气有些阴沉，让林瑶摸不清他在想什么，说道：“你都知道我喝醉了，都是胡说的。”
几句话，两个人三年来的隔阂似乎削弱了不少。
“对了。”林瑶忽然插嘴：“你好像，将折扇忘在我这里了，你现在在哪，我去给你送过去？”
“是吗，那我还真是不小心啊。”秦阳托着长音说道。
林瑶觉得他话里有话，好像在说不小心的其实是自己，但无奈找不到证据，温和地说道：“所以，你住哪里啊？”
“你就这么想知道我住哪里？”秦阳不按常理出牌。
林瑶张了张嘴，心中忍不住嘀咕着，他这三年是经历了怎样的打击，说话和之前简直是判若两人。
“怎么，不说话，难道真有什么主意？”
秦阳继续插科打诨。
“什么啊。”林瑶终于将声音拔高了一些，说道：“算了，我请你吃饭吧。”
秦阳没有继续逗她，平淡地舒了口气，说道：“好吧，不过，我有一个要求，吃饭可以，但必须得是面馆。”
林瑶抓挠枕头的动作忽然顿了顿，心中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么多年，他还是记在心上么？
等到她反应过来，那边应该是等的不耐烦了，电话中只剩下嘟嘟嘟的声音。
林瑶：【这家面馆行么？】
秦阳：【可】
林瑶；【那，就明天，中午？】
秦阳：【后天吧，我明天有事。】
林瑶：【好的，那就后天中午。】
秦阳；【嗯，可以。】
将手机关上，林瑶脸色有些微红，似是在想着刚才和林瑶的对话。
明天有事，什么事啊？
想着，她下意识地登上浏览器中收藏网址的第一个。
京城大学官网---医学院---杨世平教授---“中西医结合研究论特招班”。
为数不多的几条消息，在最上面的就是：学员秦阳，完成课题研究，毕业论文通过，申请提前结业成功，毕业礼三月十二号。
看了一眼日历，今天刚好十一号。
他，这就毕业了呀？真快。
“就是这家了。”
林瑶今天化了点妆，看起来格外精致，青春气息洋溢，和路边的小面馆也没有丝毫得违和感。
偷偷地忘了面瞟了一眼，一个客人都没有，还没到饭店。
“来得挺早啊。”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个有些淡漠的声音，透着些许熟悉的音调。
林瑶回头一看，秦阳穿着休闲装，看起来格外清爽，神情之中有些许慵懒疲累，但是目光之中的深意是几年前看不到的。
想到自己当初不留情面，也并不是很婉转的拒绝，林瑶心中有些许歉意。
但旋即她又想到了秦阳当初傻傻的大男子主义，噗嗤地笑了一声。
看到林瑶的笑容，原本还掌握着气势上风的秦阳顿时傻了，心跳也随之加快。
咳嗽了一声，他才说道：“等什么，进去吧？”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随后不约而同地移开了目光，进了面馆之中。
完全不一样的面馆，还是让秦阳找到了一个类似当年的座位，没有多说什么，就拉开了椅子。
林瑶轻轻地说了声谢谢，只能坐了下来。
两个人点了一样的牛肉面，多面而坐，都不知道该先说什么。
林瑶心中又一千个问题，却连最简单的一句“你过得还好么？”都说不出口。
秦阳瘦了不少，个头还是比她高着不到一个头，只不过眼窝有些深陷，脸色也比记忆中苍白不少。
还用问么？
怎么可能过得好？
想想也是，杨世平教授特招班的毕业生，基本相当于半个研究生文凭，而且在业内甚至比那些二流大学的研究生文凭还要权威。
三年就毕业，秦阳付出的努力怎么可能以道理记。
终于，就在她鼓足勇气想要开口的时候，秦阳抬起头，说道：“那个，我的折扇，你带来了么？”
一句话，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力量，让林瑶一瞬间就将那个少年时偷偷对自己好，却又一副什么都发生过的秦阳想了起来。
每天清晨的上学，每天傍晚的回家，每一次帮自己讲题，每一次历史社中的讨论。
初见时的青涩，一年后的自闭，以及分别是的失望。
没有多想，林瑶此时失去了理智，冲动地问道：“秦阳，我们还是朋友么？”
第二百二十六章：这一次，不再犹豫
听到林瑶的问题，秦阳哼了一声，说道：“当然不是朋友了，最起码也得是知己吧。”
做别的我也是完全没有问题，心中不知羞耻得说着。
林瑶先是心中一紧，随后心中松了一口气，有些愤愤地说：“秦阳，你经历了什么，是不是谈恋爱了啊，怎么说话和之前这么不一样。”
秦阳：“没有。”
“没有？什么没有？”林瑶心情放松，渐渐回到了原来和秦阳相处时那种放松的状态，随意地问道。
秦阳有些认真：“我还没有谈过恋爱呢。”
“是么？说起来，你今年都二十一了吧，竟然连一场恋爱都没有谈过。”
秦阳夹了一口面，含糊地说道：“是啊，可能还没有遇到合适的吧，我觉得，二十六七之前找到对象都不算晚。”
林瑶没有置评。
两个人渐渐放下了心中的结缔，言谈甚欢。
一多小时后，才离开了面馆，走在街上。
林瑶直到秦阳刚毕业，怕他有事，就先做了一步，回了酒店。
这顿饭，完美地完成了秦阳的预期，起码让两个人在某种程度上不再像之前的三年中那样互无交集。
林瑶在京城将要交换半年，因为秦阳早就学了车的缘故，林瑶时不时地厚着脸皮请秦阳接她，秦阳当然是乐见其成。
偶尔，两个人也会在京城逛一逛，三年冷淡的所产生的间隔感以能够感受到的速度逐渐消失。
当然，他们也都很有默契地没有谈论高中时候的糊涂事。
至于心中还有几分介意，谁知道呢？
一转眼，秦阳大学毕业已经快要两个月了，但是林瑶却一点儿也不觉得他没有事儿。
恰恰相反，简直就是一件接着一件，如果不是和秦阳知根知底，林瑶差点儿以为秦阳是时间管理大师。
这不奇怪，百草堂还处于起步阶段，秦阳忙里忙外，大部分都事情都是一手操办，几乎闲不下来。
同时，他还有赶赴各种聚餐，宴会。
运气好的时候，能够认识一两个人业内的顶尖人士，为开拓人脉做贡献，但大部分时候，都会在一杯酒接着一杯酒的东拉西扯后，强忍着吐出来的冲动回到家中。
秦阳并没有觉得这种日子很累。
为了自己有一个未来，一切都值得。他还没有得到他最想要的，还不想这么早就被一场没有来由的疾病带离世间。
好在三年来，他对于大脑的过负使用次数几乎为零，因此病情还没有恶化。
回家的车中，顾华有些不忍地看着秦阳在后座一个劲儿地干咳，说道：“秦阳，下次再有这种应酬，你就别去了。”
咳嗽声止住，秦阳嘿了一声，说道：“怎么，你也觉得我没救了，不用再继续努力了？”
顾华猛然把车停下来，有些许怒意：“你明明知道我什么意思，秦阳，不敢说最，我起码是能够排在前三关心你的人，你就不能听听劝么？”
“怕什么，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脑袋的问题没有解决，我的身体就算是再好也没有什么用处。”
秦阳无所谓地说道。
“对了，你那个新的目标怎么样，有么有什么进展？”秦阳秉持着狗粮不能少的信条，尽职地做着跟进工作。
顾华的兴致有些提了起来，说道：“这次肯定能成，明天晚上，当红歌手的演唱会，靠前排的座位，我敢相信，起码有三分之一的女孩儿都没有抵抗力！”
“是么？”秦阳有些不相信，也没反驳，和顾华有一句没一句，转移了之前略显沉重的话题。
顾华当然不傻，知道秦阳有意不想再谈病的事情，也就没再多问。
就在这时，手机响起，秦阳看了一眼号码，有些不知所措，这个时候已经是深夜，怎么林瑶会打过来呢？
有咳嗽了几声，秦阳若无其事地接通了电话。
“秦阳，你还没睡啊。”林瑶的声音有些不好意思。
秦阳嘴角微扬，顺坡下驴，说道：“你也知道这是什么时候？都凌晨了，给我打电话做什么？”
“哦，其实也没有什么，就是睡觉之前，突然想到，我再有一周就要回长海了。”
语气有些失望，让秦阳心中一动。
林瑶要回去了。
怎么办，半年的时间，他们的关系确实近了不少，但要说到那种程度，还差了不少，如果林瑶这个时候离开，他该怎么办？
秦阳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跟着她回长海。
只不过，目前京城的第一家百草堂的情况，只能算是暂时稳定，虽然投资商们已经有了建立第二家分店的计划，但也就是一个提案而已。
因此，秦阳还有大量的事情需要在京城处理，可以说是万难抽身。
心烦意乱，他打开了林瑶的朋友圈，前几年，他一直将林瑶的朋友圈设为不可见，就怕她那天发了和男朋友合照，自己忍不住飞回长海。
林瑶的朋友圈有很多是她生活中的吐槽，或者是找到的美图，还有几个是她正在追的明星。
虽然男明星比例严重，但就秦阳观察来看，排在首位的还是一个女明星。
秦阳百无聊赖地滑动着屏幕。
忽然，他抬起头，看了一眼前座的顾华，说道：“顾华，你之前说，那个演唱会是一个当红歌手的？女的？”
顾华有些奇怪，他以为秦阳一向都不关注这些事情，问道：“怎么了？”
秦阳眯了迷眼睛，说道：“叫什么名字？”
顾华更觉得诡异，下意识地回答：“程悦，你到底要干什么？”
秦阳的嘴角微微一挑，说道：“那个，顾华，演唱会的门票给我吧！”
“哈？”
“约我出去？城南的体育场？”林瑶躺在床上，玩弄着手机，看到忽然弹出来的信息，心中嘟囔着。
秦阳竟然在这个时候约我去体育场？
等一等，好像程悦就要在城南体育场开演唱会？
不知道为什么，林瑶的心中还有些期待了，秦阳可以啊，竟然能够弄到程悦演唱会的门票？
那天夜里，她辗转反侧，睡意上涌，却总是睡不着。
直到凌晨，才缓缓睡去，一直到中午了，从床上爬了起来。
林瑶觉得自己改化个妆，虽然有些懒，但还是简单地打扮了一番，之后挑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准备出门。
临走之前，她又在门口照了照镜子。
嗯，挑不出什么毛病。
城南体育馆，人潮涌动。
林瑶在东门门口，四下张望。
人太多，想要找到秦阳已经算是体力活了。
“林瑶，这里！”就在这时，一道呼唤声传来，没有喊叫的感觉，可是却格外清晰。
女孩儿循着声音望去，秦阳显然也在这之前沐浴更衣，虽然还是像往常一样的休闲运动服，但是却显得格外有气质。
这么一看，他好像也没有想象中那么瘦弱，反而给人一种湖水般平静的舒适感。
林瑶眼前一亮，走到了秦阳的身前，嘿嘿一笑，说道：“你挺厉害啊，直到我喜欢程悦，还搞到了她的演唱会门票。”
秦阳第一次来这种场合，尤其还是和女生一起，略微拘谨，但是和林瑶打趣了几句，也就恢复了平常。
“走吧，座位不算太靠前，但应该看得清楚。”秦阳没有像顾华那般显摆，很客观地说了情况，带着林瑶进入了体育场之中。
等到他们一进去，秦阳才真正认识到程悦到底红到什么程度。
人山人海放到这里，也只能算是勉强而已。
“秦阳，这个位子，已经挺靠前的了。”林瑶和秦阳坐下，乖巧地说道，很给秦阳面子。
后者对于这方面并不是很了解，无可无不可地点了点头，一副你开心，你满意就行的表情。
他心中也是这么想的。
演唱会七点半准时开始，程悦走上临时搭建的舞台上的刹那，秦阳好像出现了短时间的耳鸣。
实在是现场太过火爆，一道声浪高过一道声浪。
林瑶的眼神之中也露出了激动的神情，她一把拉住了秦阳，大声说道：“秦阳，你快看啊，那是程悦，活生生的！”
她拉了拉，才发现他的注意力丝毫没有在那位名臊一时的明星身上。
林瑶怔怔地看着他，秦阳的目光锁定在了她的身上。
女孩儿这才意识到，将自己的手掌缓缓松开：“你，不觉得兴奋么？”
感受到手臂上少女残存的体温，秦阳心脏砰砰直跳，只觉得台上的明星怎么比得上眼前的林瑶。
吭哧地笑了笑，说道：“兴奋，当然兴奋。”
演唱会有足足三个多小时，等到折腾完了，已经快要十一点了。
秦阳的注意力有一大半放在了林瑶的身上，倒是没怎么样，而林瑶则是充分地享受了整个演唱会，跟着喊了挺长时间，此时筋疲力尽，口干舌燥。
张着嘴喘着粗气，林瑶靠在椅背上，说道：“值了，绝对值了，能够亲眼见到程悦，实在是太值了。”
就在这时，秦阳从旁边递过了一瓶水。
林瑶愣了愣，这才想起来，演唱会中间，秦阳好像确实出去了一趟，她原本以为是去上厕所了，现在看来，竟然是给她买水。
虽然平日里秦阳也很照顾她，但是此时接过水的林瑶还是有些不知所措。
轻轻一拧，瓶盖早就被拧开了，林瑶稍稍地抿了一小口，低着头，心中思绪翻滚，今天的秦阳，实在是太奇怪了。
太奇怪了！
像是找到了勇气一样，林瑶忽然抬起头，明亮的眼眸紧盯着秦阳看过来的目光，说道：“秦阳，你是不是喜欢啊。”
听到她的话，秦阳的目光并没有退让。
这一次，不会再犹豫了。
“对啊，林瑶，我喜欢你，你要做我女朋友么？”
第二百二十七章：追回长海
林瑶慌张地推开旁边的人，迷迷糊糊地跑回了借住的民宿，秦阳当时略显失望的神情还历历在目。
一回到房间，她就将被蒙在了脸上，心脏砰砰地跳个不停。
林瑶相貌，和那种一看就撩人心魄的广义美女不同，但是清丽的容颜仍然让她在学校中颇受欢迎。
受到的告白也不是一次两次，但是大多都没有很认真，抱着尝试的态度，因此她也都是婉言谢绝。
然而这一次可不同，告白的人，是秦阳啊，而且，他还那么认真。
真的，很认真。
林瑶对于秦阳再熟悉不过，他认真时是什么样子，更是不可能忘掉。
她小时候，正青春期的时候，其实也曾幻象过秦阳跟她告白，如今长大了，这一天真得来了，反倒有一些不知所措。
竟然，竟然跑了！
林瑶无比的后悔，她心中有一万个理由说出“好啊”，但演唱会的现场，她仍然找不到那个勇气。
拿起手机，林瑶打开了秦阳的微信，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而此时，在租的房子中，秦阳一脸郁闷。
“怎么了？”顾华也是不爽，好好的约会被秦阳抢去，心中正是不忿，看到秦阳不痛快，反倒有些幸灾乐祸的意思。
秦阳喝了一口酒，说道：“我，跟人表白了。”
“啥？”顾华有些怀疑眼前的人是不是秦阳，呛了一口水，旋即有一种捕捉到八卦的快感，追问道：“谁啊？看你这样子，是失败了？嘿嘿，没想到，京大赫赫有名的秦大学神，铁树开花，竟然还惨遭拒绝！”
秦阳哼了一声，说道：“谁说她拒绝了？”
“那就是同意了？你怎么还这种要死了的表情？”
“也不能说是同意，反正我说完之后，她就跑了。”秦阳苦闷着说道，心中想着，是不是有些太急功近利。
这才半年，说不定林瑶还没有走出当年的阴影？
就在这时，手机震动了一下，秦阳赶紧打开，原本的忧郁一扫而光，嘴角夸张地上扬了起来。
“兄弟，你自己喝吧，我先走了！”秦阳说着，一把推开房门，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留下顾华满脸卧槽地抓着一瓶啤酒，哭丧着脸喃喃自语道：“这，这就连秦阳都能脱单，老子风流倜傥，事业有成，桃花怎么就不来了呢？”
秦阳回到自己的屋中，手机的屏幕还在闪烁。
林瑶【好啊】
秦阳【你同意了？】
林瑶【嗯...】
秦阳想了想，回复【想好了，这一次，我可是认真地，非常认真地。】
林瑶【我也想好了】
然后，有发了一条【晚安！】
秦阳看着手机屏幕，少有地傻笑了起来。
第二天清晨，林瑶早上八点飞机，要回长海。
昨天的事情，让她一整夜都是难以入眠，心中百感交集，又是甜蜜，又是感慨，相识五年，哪怕坎坷，但如今，也算是有了进步。
打开手机，秦阳的微信有一条未读消息。
【六点半，我送你去机场吧】
林瑶微微一笑，舔了舔清晨有些干涩的嘴唇，手指敲击，回复【好啊，楼下等你】
当然，六点半，等着的人是秦阳。
林瑶有些怀疑他到底是什么来的，忽然想到他已经是官方认证的自己的男朋友，于是胆子大地问道：“你，几点来的？”
秦阳眉毛一挑，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六点十分。”
似乎没有出乎自己的意料，林瑶看了看湿漉漉的车身，说道：“今天早上五点，好像有雨诶。”
秦阳没有丝毫害臊，说道：“嗯，我昨天听在室外的停车场了。”
“是么？”林瑶有些不相信，但也适可而止地没有再问。
一路上，开始还有些不适应的两个人很快就恢复到了往常交流的状态，谈着林瑶回长海之后的打算。
她今年秋天就要大三了，距离毕业，也就差个两年。
到了机场，林瑶因为有秦阳送，还算早，其他人都还没有来。
两个人在机场的一个休息区坐下，窗外，太阳冉冉升起，红霞漫天，让人心旷神怡。
“秦阳。”林瑶忽然开口，说道：“你，是怎么想的啊？”
虽然没有挑明，但秦阳知道她想问什么，嘴角浮起一抹笑容，说道：“就是觉得，如果再不说的话，可能又要等三年了。”
又要等三年了。
林瑶心中微颤，她本以为，只有她是那个等了三年的人，没想到他也是。
“秦阳，对不起。”林瑶想起了当年事情，觉得自己做得更过分，心中热血上涌，想要将那时的苦楚告诉他。
但是话到嘴边，她又有些犹豫，于是在秦阳的注视下，说道：“我们刚成为男女朋友，我就要回长海了。”
“没关系啊。”秦阳看起来毫不在意，但随即就装过头去，显然，还是有些介意的。
当然不是因为林瑶要回长海，而是因为她没有讲出心中想讲的。
“林瑶。”
忽然装过头，对上了女孩儿的目光，秦阳的声音前所未有的温柔，说道：“我真的不会介意的。”
林瑶低下了头，心中有些触动，但是终究没有再说下去。
不一会儿，林瑶的导师，同行的几个同学也来了，张赫同当然没在其中，他因为意图猥亵，强.奸，而被依法判处有期徒刑五年（罗翔老师说，张三如果强.奸未遂，会被判三年以上，十年以下）。
“走吧”秦阳语气平和地说道。
林瑶点了点头，轻轻地说了一句：“拜拜。”
秦阳没有回。
直到她走到了安检口，秦阳忽然放大了声音，从不远处说道：“林瑶，再见！”
一瞬间，她脸色羞红，同学看向她的眼神，也多了些别的意味。
九月，林瑶回到长海已有两月。
虽然相隔两地，但是秦阳和林瑶的感情确实丝毫没有冷淡，反而是在视频和聊天之中持续升温。
刚才离开会议室，秦阳坐在沙发上，迫不及待地给林瑶发了一个消息。
【明天，回长海，怎么样？】
没过多久，林瑶回复【好啊。】
很快，又发了一条【我是说，很好啊。】
几秒钟之后，又变成了“林瑶撤回了两条消息。”
秦阳微微一笑，打字回道【好了，我知道了，明天能见你么？】
【不知道诶，应该可以吧。】
看林瑶有些不太确定，秦阳发了一句没关系，就熄屏了手机。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做了同一个航线的飞机，三个小时后过后，秦阳打开手机，时间是中午十二点多。
林瑶发来了一个消息【秦阳，对不起啊，今天可能不能来接你了，我有点儿事儿】
秦阳没有多想，拿着跟母亲准备的礼物，率先回到了家中。
其实，他上了京城大学之后，每年春节还是会回来一次的，今年因为毕业时期事情多，所以没有回，直到现在，才腾出时间。
三年时间，秦母的头发也花白了不少，好在有秦阳单独配置的中药调养身体，没什么大毛病，身体健康。
秦阳回来了，她自是欢喜。
谈了一段时间，秦阳就迫不及待地拿出了手机，给林瑶发了个消息。
【你在学校么？】
林瑶没有回，可能真的有事。
秦阳闲着没事，想着很久都没有回来了，就下了楼，在附近散步。刚走到历史社附近，他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皱了皱眉，他发现林瑶的身边，还跟着一个人，一个男人。
眯着眼睛仔细看了看，他忽然发现这人他还认识，正是当初在林瑶家，给他开过门的年轻人。
说是年轻人，看起来比自己还是大一些的。
他到底是谁？
林瑶的青梅竹马？小时候的玩伴？还是谁？
心中有些莫名的怒火，秦阳大步地走进了历史社，在林瑶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神情中，坐在了她的身旁。
看到秦阳，那个长得很是妖异的年轻人嘴角一挑，略带玩味地说道：“小瑶，这谁啊，不给我介绍介绍？”
还没等林瑶说话，秦阳一把抓住了她无处安放的手，眉眼放松而含着压迫，说道：“我是她男朋友。”
“男朋友？”对面的人笑容更甚，而林瑶则是羞得脸色通红，低下了头，但却丝毫没有将手扯开的意思。
秦阳心中暗喜，就听那个男人继续说道：“没想到，我们小瑶终于还是找到男朋友了，秦阳，你难道就是三年之前，小瑶那个梦中情人了？”
梦中情人？
看着林瑶已经快要埋在桌子底下的脸，秦阳心中更是疑惑。
而前者已经受不了他们两个之间的气氛，腾得一下站起身来，说道：“我去上个厕所，你们先聊。”
秦阳看得莫名其妙，看着对面的人啧啧不停，忍不住问道：“林瑶交男朋友，跟你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有关系，她交男朋友，我这个做叔叔的，当然要先把把关了。”
做叔叔的...
秦阳感觉像是吃了个乌龙，心中有苦说不出。
也难怪，这么年轻的人，竟然是林瑶的叔叔，秦阳要是能猜到才是见鬼。
那人看着秦阳的脸色，哈哈一笑，站起身来。说道：“认识一下吧，东方焱，林瑶的叔叔。”
说完，他似乎又怕秦阳误会，补了一句：“亲的。”
秦阳想到刚才自己有些不礼貌，也赶紧站起身来，跟他象征性地握了握手，说道：“秦阳。”
从里面看到两个人并没有发生矛盾的林瑶，暗暗松了一口气，心中忍不住暗骂。
这个秦阳，搞什么突袭啊！
第二百二十八章：后来
知道东方焱的身份之后，秦阳心中的结缔少了些许。
林瑶也回到了座位，小别重逢，当然欢喜，只不过有电灯泡在这里，他们也没有机会说些什么。
回想起刚才突兀的举动，秦阳心中还有些激动。
聊了一会儿，东方焱忽然站起身来，秦阳还以为他识趣地想要先走一步，没想到他竟然拍了拍秦阳的肩膀。
后者心思敏捷，直到这位便宜的叔叔是有事情说，于是跟着他走到了茶馆门外。
东方焱拿出一盒烟，点燃了一根，然后回头看了一眼茶馆之中，有些担忧地看着他们的林瑶，冷酷的面容下，目光温柔。
扶了扶眼镜，他将一支烟递给秦阳。
摆了摆手，秦阳歉意地一笑。
并不以为意，东方焱轻轻地吸了一口，没有着急说话。
于是秦阳也没有开口，两个人在夜色的照耀下，无言而立。
“听说，你在京城开了一家药行，叫做百草堂？”东方焱平和地问道，听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小生意罢了。”
“是么？”东方焱将烟灰抹掉，说道：“既然入了这一行，那你也应该知道一些，流言蜚语吧。”
看着秦阳有些许困惑，东方焱说道：“就是所谓的，中药草界的三大世家。”
秦阳仔细搜寻记忆，这才想起来这么一码事。
他刚开始做百草堂计划的时候，顾华好像跟他提过所谓三大世家，也就是他老同学，老朋友罗雨桐所在的“罗家”。
还有东方家和林家。
东方家，林家，秦阳有些许了然，没有插口。
东方焱察言观色，继续说道：“二十多年前吧，那时候我也才不到十岁，就听说东方家家主长女，我的大姐，和林家的长子林谷相爱。
“呵，这所谓的三大世家，垄断了华夏大半的中药市场，一直保持着一定的制衡，如果让这两个人结合，无疑会打破这种平衡。好在当时罗家势大，并不介意另外两家联姻。因此东方惠和林谷才得以结合，并且一年之后就有了一个女儿，那便是林瑶。”
秦阳觉得有些头大。
怎么他随便遇到一个人，都有这么大的来头。
东方焱吞云吐雾，续道：“可惜啊，原本是一代佳话的，要怪就怪我这位姐夫，实在不是东西，有了孩子不到五年就出轨，还不只一个。姐姐脾气好，旁敲侧击地提了几次，可那位，非是不改，反而愈演愈烈。
“后来，姐姐实在受不了了，就和林谷离了婚。本来这桩婚事就让东方家有些许压力，和林家的同盟关系斩断之后，对于大姐同情是笑，看热闹，不屑的情绪是多。别看大姐平日里性子好，其实心里最是好强不过。受不了这些话，就带着那个时候才四五岁的林瑶离开了林家，独自创业，就是为了要让林谷后悔。”
秦阳心中有些感慨，想起只见过几面的东方惠，那个看似柔弱，实则坚毅的女子，和林瑶简直是一个模子看出来的一样。
东方焱瞥了一眼秦阳，说道：“我将这些告诉你，就是让你知道，林瑶从小的家庭环境，很复杂，因此，心里难免没有安全感。三年之前，哎，算了，那是你们之间的事情，我就不多问了。”
“总之，秦阳，就我观察，你不是没有担当的人，如果下定决心要和林瑶在一起，你就得发誓一辈子对她好。”
秦阳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只觉得东方焱怎么比他还着急。
“那是当然。”
晚上，林瑶和秦阳在茶馆聊得很晚，直到半夜才分开，各回各家。
秦阳回到长海之后，两个人相见的时间多了不少，如果需要，每天他都能去学校接林瑶上下学。
晚上有时间的时候，也能一起出去约会。
在经历过那么多事情之后，他们的关系已经稳定了下来，虽然进展得并非很快，但是之间的感情，却在飞速地攀升。
大三的一年，他们像大学校园当中其他的情侣一样，一起哭，一起笑，一起享受每次时光。
这早已不是像偶像剧中演得那样一时冲动，而是在权衡利弊后，做出的选择，真心的选择。
暑假的时候，顾华，司徒止，叶九，王海和罗雨桐又一起回到了长海。
当初的几个人中，竟然出了三对儿，只剩下顾华一个人单身。
再回忆少年时的点点滴滴，都是感慨万千。
一转眼，秦阳已经是百草堂的掌柜，而林瑶，也不再是当初那个一个人前来历史社报名的青涩女孩儿。
转过年来，林瑶大四开学，秦阳因为工作的原因回京城待了几天。
不知道他是不是有意用离别让他们的感情升华，回到长海后，他就租了房子，和林瑶开始了同居。
风雨过后，两个人的生活迎来了彩虹。
仿佛神仙眷侣，让所有认识他们的人，都从心底的羡慕。
感情之外，百草堂经过秦阳五六年时间的打点，已经出具规模，不仅在长海市建立了分店，还和很多大药厂有了项目。
林瑶大学毕业时，他们去了民政局领证。
那一年，秦阳二十四岁，林瑶二十二岁，照片，记录下了他们人生中最美好的年华，和最幸福的时刻。
床边，手机震动的声音将秦阳吵醒。
一个机灵，他迅速地将电话调成静音，看着身边睡得正熟的林瑶，松了一口气。
关上房门，他接通了电话。
对面，是东方焱的声音。
“侄女婿，最近怎么样啊？看你这么长时间才接电话，是不是我打得不是时候？”东方焱有些玩味地调侃道。
秦阳呵呵一笑，说道：“她睡觉呢？”
“睡觉？”东方焱丝毫没有身为长辈的自觉，道：“秦阳，不是我说你，新婚确实幸福，可也要注意节制啊。”
秦阳实在听不下去了，转移话题，说道：“东方，你到底有什么事情？”
两个人差了六七岁，但是并没有什么代沟，沟通起来很是方便。
东方焱嗯了一声，也正经了起来，说道：“明天，你过来一趟吧，上一次王老先生不是给你做了检查么，他说结果差不多了，让你来取一下。”
秦阳忽然有些沉重。
几年前，他还在京城的时候，恩师杨世平就曾告诉他，自己的情况非常特殊，史无前例，到底能够坚持几年，谁都不知道？
因为是脑神经反面的疾病，秦阳自己的感受不是很深，只不过偶尔长时间工作后，会觉得有些头晕目眩。
这几年，百草堂为他积累了强大的人脉，东方焱也帮着他请了一些东方家认识的相关方面的权威专家。
秦阳刚要出门，林瑶迷迷糊糊地从卧室醒了过来，看到秦阳站在门口，有些愣，下意识地说道：“你去哪里啊？”
看着她惺忪的神情，秦阳微微一笑，说道：“去见你的叔叔，有些事情。”
林瑶撅了噘嘴，有些不高兴东方焱这么早将秦阳“拿走”，只能说道：“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给你叫午饭？”
“好。”
茶馆，秦阳先是见过了钱老爷子，然后没等多长时间，东方焱和一个富态的老者就从车上下来了。
秦阳赶紧起身，跟东方焱点了点头，说道：“王老爷子，辛苦你了。”
老者摇摇头，坐在茶馆的一个茶几旁，目光复杂地看着秦阳。
歇了一会儿，她很快步入了主题，将一摞文件拿了出来，说道：“秦阳啊，你的情况，我已经知道了，上一次给你检测使用的仪器，都是国内外的顶尖器械，通过测量你的身体各个组织，以及你的脑电波，来判断，你的大脑当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秦阳没有打断，就听老者继续说道：“杨世平教授的推断我曾经看过，就上一次的测试来说，他的判断没错。
“如果说，普通人的大脑是一个算盘的话，那么你的大脑，就是一台计算机，还不是原装的计算机。当然，这台计算机大部分时间属于待机的状态，只要你一激发，这台计算机就会启动。而就我所知，这台所谓的计算机，如果全力运转的话，能够在一天之内，将你的脑神经元彻底烧尽。”
秦阳低垂着头，许久没有回话，说道：“那么请问老先生，如果它一直都是处于待机的状态呢？”
“嗯。”老头子深吸一口气，说道：“就算你没有可意使用它，待机状态仍然会对你的身体，大脑功能增添负担。我推算，哪怕是再注重维护，你，也不可能再坚持很长一段时间了。”
秦阳皱着眉，看了一眼东方焱。
后者的情绪也有些郁闷，声音低沉着说道：“秦阳，你是从什么时候第一次感受到大脑过载的？”
秦阳沉吟了片刻，说道：“应该是高二开学的时候吧，还没到十七的时候。”
东方焱听到这个答案，再次陷入沉默，许久，说道：“几位专家虽然无法推测你具体还能支撑多长时间，但就大概来说。”
“很有可能，不超过两年。”
第二百二十九章：最后一天
那天晚上，秦阳做了一个模糊的梦。
梦中，林瑶孤身一人，抱着他的尸体，说着一些含糊不清的话。
满头大汗地惊醒，秦阳一跃下床，站在了公寓的窗户旁边。
即便是深夜，长海仍然是灯火通明，没有丝毫万籁俱寂的感觉。
眼眸之中有些许迷茫，秦阳在某一个瞬间，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不属于这里。
坐了很长一段时间，电话的响声将秦阳拖出了沉思。
“秦阳，这么晚了打扰你，没有打扰你吧。”电话那头，是顾华的声音。
“没关系，我还没睡呢。”
顾华沉吟了几秒，道：“那个，东方焱把事情给我说了。”
“嗯，怎么了，我们很早之前不就已经想到这个会是结果了么？”秦阳机械地说道，心中索然。
“那，林瑶那边呢，你准备好怎么跟她说了么？”
顾华的话让秦阳陷入了沉默。
怎么说？
他能怎么说？
说自己已经病入膏肓，可能陪伴不了她几年了？
林瑶今年还不到二十三，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为什么就掉入了自己这么一个无底深渊之中？
秦阳心中一痛，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走了之后，林瑶还能再找到幸福么？
他又是希望，又是不希望，百感交集，不能自已。
“秦阳，你相信传说么？”顾华忽然突兀地问道。
突然从林瑶的事情中被唤醒，秦阳心中感触良多，他再一次感受到了那种已经离他而去的无力感，深深地无力感，随口问道：“则么了？”
顾华没有直面他的问题，道：“根据古文献记载，很早很早之前，久到华夏大陆上，甚至还没有出现封建王朝，有这么一位奇人。”
秦阳嗯了一声，听顾华继续说道：“这位奇人的表现很奇怪，他平日里就和普通人没有两样，十六岁之前，像是普通人一样过着部落少年的生活。直到十六岁那年，他仿佛忽然开了窍一样，读书习武，聪慧过人，最后成为部落的战将。”
“由于时代太过久远，文献记载不多，就知道，这位战将甚至和三皇五帝有关系，并且在部族纷争之中，做出卓越的贡献。
“最重要的是，他有一个奇特的能力，能够在短时间内强行提高自己的力量。逐鹿之战前，他就曾经用这种力量，击败过当时近乎无敌的蚩尤氏。可是，这位战将虽然强大，但却仿佛流星一般，在不到二十三岁的时候，就病入膏肓。”
秦阳微微撇了撇嘴，心道这个战将简直就像是数千年前的自己一般，就连能力也都相像，莫非，真有这么个人？
顾华顿了顿，续道：“传说，当时黄帝决定不惜一切代价救治这位战将，亲自陪伴他进入了神农架地区，得到了一株神药。后来听说，就是这株神药救治了战将，而他则是在吞服了神药后，原地飞升！”
这就有些太玄幻了吧，秦阳暗自腹诽。
不过这么有趣的故事，秦阳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那，古史之中有记载，这位黄帝手下的战将，叫什么名字么？”
顾华想了想，说道：“只听别人都称呼他为‘白洛’。”
“白洛？”秦阳口中喃喃自语，总觉得自己和这个名字好像有些联系一样。
“喂，顾华，你说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收回了不切实际的念头，秦阳玩弄着手机说道。
顾华想了想：“就是告诉你，很有可能，你的病并非是史无前例。还有，就算关于那位白洛战神的传说是假的，神农架也的确存有很多稀世的中药，你对于中医研究很深，说不定在神农架能够想出什么解决办法？”
秦阳：“我现在，已经不抱有奢望了，毕竟这本来就是最差的结果，意料之中，关键是，如何让林瑶接受。”
顾华见秦阳没有那个意愿，也不好强劝，很快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秦阳静静地坐在沙发上，昏暗的灯光下，窗户映照出他消瘦的脸庞。
直到察觉到不对的林瑶走到了窗前，倒影落入了他的眼中，秦阳才缓缓醒转过来。
“这么晚了，怎么坐在这里啊？”林瑶眼神有些朦胧，揉了揉眼睛，温婉地问道，从后面将他抱住。
暖意让秦阳心中一松，神情平淡了不少，说：“没什么，有些睡不着。”
秦阳其实想过不少办法。
几个月，他过得浑浑噩噩。
最好的，当然是和林瑶坦白，和她度过这最后的两年。但秦阳总是不忍心看到自己死前，林瑶还有看到他的惨状。
他又想到装一个渣男出轨，让林瑶彻底失望，在痛苦几天之后，重新找回自我。
可是有害怕林瑶从此一蹶不振，见到男的就绕行。
想来想去，秦阳越想心中越是堵得慌。
周六休息，他和顾华去了一个小酒馆。
酒入愁肠愁更愁，秦阳借着酒劲儿，跟顾华东拉西扯，从高中时候，聊到百草堂，又聊到林瑶，聊到单身的顾华。
顾华已有九分醉意，拉着秦阳说道：“兄弟，我，我可是把你当，当亲兄弟，你放心，你走了之后，我肯定帮你照顾好林瑶！”
“滚！”秦阳也是醉了，听不出顾华在说醉话，一拳打在了顾华的头上。
后者不以为意，嘿嘿一笑，傻傻地看着秦阳的脸，说道：“秦阳，小的时候我还想说呢，学古人那样，等以后咱俩有了孩子，如果都是男孩儿，就让他们义结金兰，如果都是女孩儿，就让她们做一辈子的好姐妹，如果一男一女——”
“你想得美！”秦阳忽然打断了他的话，模糊之中，脑海中的记忆一片混乱，仿佛他根本不是在这方世界中一样。
许久，他渐渐回过神来，说道：“指腹为婚，就算了，不过，你放心，你要是有了孩子，我一定像亲儿子那么疼就是了。”
又坚挺了几日，秦阳彻底失去了理智。
他已经彻底做不到，像往常一样和林瑶平和地相处了，秦阳知道，如果再这样下去，他一定会对林瑶吐露心声的。
不行，我不能死！
秦阳从来没有这么想要活下去。
他发现，爱一个人，真的会给你生的希望。
而希望，数以十计的专家已经告诉了他结论，哪怕是一万年过去，医学早就已经今非昔比，他的病症仍然没有任何救治的办法。
所谓的希望，可能还是那个虚无缥缈的神农架，那株根本就只是幻象一般的神药。
此时的秦阳不知道该做什么，他只知道，那或许是他仅剩的机会，最后一个有可能将他治愈的东西。
白洛的名字，不断地在他的心底重复。
接下来的几天，少时候那段完全像是中二病一般的记忆不断地在秦阳的脑海中被忆起，隐隐约约，白洛仿佛也在其中。
冥冥之中，秦阳觉得，是时候弄清，他这一辈子的谜团了。
清晨。
秦阳背起了一个双肩包，里面装着他收拾好的登山物品，站在了门口。
事到如今，他已经和疯魔无疑，一心想要去神农架，或许是真得想要寻找那一线生机，或许只是彻底绝望，给自己一个离开林瑶的借口。
玄关门口。
秦阳犹豫了好久。
忽然，脚步声音响起。
林瑶从卧室走出来，看到背起行囊的秦阳，脸色顿时变了。
这几日，她也无时无刻不再担心，因为自己丈夫的精深实在是他差了，每天早上醒来，都是熬了一夜的黑眼圈，白天上班，也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秦阳，你要去哪！”林瑶大声喊道，飞奔着冲到了玄关之前，紧紧地抱住了他。
感受到她温润的身躯和怀抱，明明已经下定了决心的秦阳，在这一刻，信念动摇。
泪水，难以抑制地顺着脸颊淌落下来。
秦阳控制不住双手，将林瑶搂在了怀中。
强行止住了泪水，他附在她的耳边，轻轻地说道：“小瑶，我，可能要出差一趟，是，很重要的事情，等我，等我回来，好么？”
林瑶深深地喘了口气，目光和秦阳相对。
她知道，秦阳肯定有什么事情隐瞒着她，但是这一刻，她并没有开口询问。
双手颤抖着松开，秦阳的嘴唇微微阖动：“林瑶，再见。”
当他转过身的那一刻，林瑶的眼泪也情不自禁地涌了出来。
就仿佛，上天注定，这次离开，不是分别，而是生离死别。
那一天，秦阳离开了，真真正正地离开了。
第二百三十章：一梦十年
几日之后，秦阳消失的消息让他的朋友圈彻底震惊，而此时的他，已经独自一人，站在了神农架深处的一座高山上。
这不到一周的时间中，他没有在克制不用那种特殊的力量。
秦阳近乎可以感受到，他的大脑已经开始了缓慢地衰退，似乎很快，就要彻底丧失基本的能力。
雪上加霜的是，他的腿部还有一处深深的伤口。
踉踉跄跄地，秦阳跌转着倒在了一处山洞之中。
山洞里面，是一出很宽阔的空间。
秦阳长舒一口气，呆坐在地上。越是濒临死亡，他越是感觉，找到那株神药，将是他唯一的机会。
隐约之中，山洞的深处似乎有些许光亮。
秦阳才刚刚灌了一口水，神色就立马是亮了起来。
耗尽最后的力气，他近乎匍匐着，来到了山洞的深处。
不可思议的事情，确确实实地在他眼前上演着。
在那犄角旮旯的地方，一株华丽的花朵绽放着异彩，九瓣花朵，每一瓣都仿佛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一般，姿态鲜丽，不似凡物。
也就在他看到那株鲜花的刹那，轰得一声，周遭的一切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石洞开始消散，眼前的神农架都开始消散。
整个世界，像是如同肢解一般，彻底朝他远去。
秦阳的视线停留在那朵花上，神智模糊。
他这是，终于，要死了么？
二十多年的记忆再次涌上心头，他的神魂忽然炸裂一般地难受，仿佛灵魂被瞬间抽丝剥茧。
“啊——”
长啸之中，更多记忆涌现。
那是完全属于他的记忆，属于他，紫阳神功继承者，秦阳的记忆。
意志逐渐进入沉睡的状态，秦阳就感觉无形的力量将他强行摄走，离开了这处世界。
不对，林瑶！林瑶是谁？
这，是他最后的一道念头。
当秦阳再度醒来的时候，眼前是一片漆黑。
“唔。”
他轻轻地哼了一声，看向眼前的光景，没有丝毫头绪。
慢慢地开始回忆，慢慢地回忆，超过一百多年的漫长记忆逐渐被这位孤独的老人回想起来。
他是秦阳，是秦阳，也是秦阳。
这是好笑，他到了如今，竟然做了三次秦阳。
第一次是百年之前的天阳老魔，纵横水月星的一代魔头，第二次，是十多年前，转世重生于秦云之子的身上，重修神法，达到了神鼎巅峰的修为。
第三次，迷生花十年红尘。
醒来时，仿佛就是一场梦。
再次想起来是，他有些哭笑不得，十年红尘，十年红尘，这十年，他当得上尝遍了人生一世的酸甜苦辣咸。
最起码，圆满了他从来没有享受过的亲情和友情。
记忆的恢复，让秦阳意识到，这里，并不是红尘道人的镜花水月空间，更像是，星河虚空当中的，一颗普通星球。
“呵呵，小朋友，你终于醒了。”
一道声音突兀地在他身后响起，吓得秦阳一个冷战，转过头去。
说话的，是一个半老的中年人，一头散发梳成了辫子，隐约有几缕白丝，面色红润，有些清瘦。
身材不高不矮，很是厚实，一身淡黄色有些破旧的俗家长袍，并非方外道士，也不是佛门弟子，但却有一股出尘的意境。
他的一对眼眸更是奇特，左眼球颜色惨白，像是盲人，而右眼球则是隐隐射出一道金黄色神光。
就是这么一个怪异的人，在秦阳的身后站了不知道多长时间，他没有丝毫感觉。
这，显然是一位世外高人。
秦阳再次感受自己此时的身体，没有丝毫肉身的能量，仿佛虚幻一般，显然，他还处于灵魂出窍的状态。
虽然疑惑，但秦阳见机行事，躬身行礼，道：“见过这位前辈。”
那黄袍中年人微微一笑，说道：“无碍，你我相见，便是有缘。”
不仅人长得奇怪，就连说话，也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秦阳无意多留，此时，快一点儿弄清楚事情，回返红尘道人的镜花水月，才能进而完成试炼，回到自己的肉身之中。
十年如梦，他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想明白。
“敢问前辈，晚辈这是身处何地？”秦阳有些莽撞地问道，但也是实在没有办法。
那黄袍中年并不介意，颇为高人的风采，淡淡地说道：“这里啊，应该是星河虚空边界的一颗普通星辰吧。”
普通星辰。
秦阳早有预料。
除了那些自成一个星系，包含了太阳星虚影，太阴星虚影的生命星球之外，星河虚空当中九成九的星球，其实都是这些没有诞生出生命的普通星辰。
他随便降临一个星球，也肯定是普通星辰的概率较大。
普通星辰，灵力相较于生命星辰弱了不少。不过，没有生命诞生，不代表没有生命，很多普通星辰也有着相当丰富的资源，比如说灵草，矿石，甚至是灵石原矿。
因此，在星河虚空当中，不少的星宗，或者是普通门派，都会开发这些普通星辰，甚至会在上面建造城镇，和星港。
秦阳对于这个中年人的身份有了些猜测。
他很有可能，是一位独自霸占了一颗普通星球的破虚境高人。
独自霸占了一颗星球，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实际上，并不是什么难事。
就拿昊元星域来说，大部分低级生命星球上都没有星宗的存在，低级生命星球的数量，也明显少于破虚强者的数量。
因此，一位破虚强者想要霸占一个低级生命星球，都不是什么天方夜谭，更别说是一个普通星辰了。
在知道了这是一颗普通星辰，而不是什么禁地，险地之后，秦阳悄然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随着他的记忆在慢慢恢复，他从偏僻之地的迷生花世界中离开后的记忆，也渐渐回想起来。
黄袍男子恰逢时宜地说道：“小友不会是忘了吧，你的灵魂，本来被一股奇异的能量摄走，结果正好碰上了星河虚空当中的一道电磁风暴，脱离了原本路线，如果不是老夫出手，你现在可能已经落得身死魂灭的下场。”
秦阳听着他的话，总觉得有些许诡异，但是记忆渐渐清晰，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
那电磁风暴，乃是虚空当中一种极其少见的现象，能够对灵魂态的物质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也是巧了，这种中彩票一样的事情，竟然到了他的头上。
不管怎么说，这个黄袍人总归是救了他一命，秦阳不好无礼，道：“晚辈多谢前辈的救命之恩，灵魂之身，无以为报，日后相见，但又吩咐，绝不推脱。”
黄袍中年人笑了笑，并没有推辞，清清爽爽地接下了这一份因果。
秦阳对于他的作风更加地看不透了，他还以为，像这种前辈高人，都会再三推辞，说一句：“举手之劳，何须相报的话。”
一份因果就一份因果吧，秦阳想着，这辈子想要再见到这个中年人都不是很可能，就算见到了，他又没说什么已死相报的话，求什么事情，尽力而为也就是了。
“敢问前辈姓名？”既然接了因果，秦阳既然要问清楚。
中年人面色淡然，道：“老夫，王生。”
王生，秦阳细细咀嚼了一番，没有听出个所以然，倒也没多想。
因果建立，中年人连一句废话都没有说，道：“既然如此，帮人就帮到底，老夫我就将你送回之前的路线。”
秦阳再次道谢。
只见他黄袍一甩，自己的灵魂意识渐渐飘忽，瞬间就跨越了千万天星的距离，回到了原本的轨道。
红尘道人的摄取之力显然还没有停止，一进入那里，他就以远超星舟的速度，进入了镜花水月的空间。
待到秦阳彻底消散于真实天地之后，黄袍老者随后一挥，周围的引力消散，他缓缓升起，进入到了星河之中。
那没有黑眼球的右眼一阵蠕动，渐渐恢复了神采。
诡异的是，他的右眼越是恢复，老者的身躯越是抽搐，越是痛苦。
很快，那颗右眼已经彻底恢复了原本的光芒，散发着圣洁的白色光芒。
“啊——”老者忽然长啸，隐隐倾听，一道啸声之中，仿佛有两个普通的声线，让人听而发寒。
“点，无！”抽搐着吐出了两不明不白的字后，黄袍老者周围的引力场消散，在数万年的高空中被引力拉了下来。
强大的冲击力，是他在星球的表面砸出了一个巨大的陨石坑。
嘴角流出了一缕献血，老者缓缓地闭上了两个眼睛。
而就在这时，秦阳眼前的光芒一闪，下一刻，他就感觉灵魂一阵酸痛。
下一刻，当他再次睁开双眼，眼前的场景又一次发生了剧变，他，终于回到了镜花水月的空间之中。
左右探头，其他的七个人——古华（顾华），司徒止，东方焱，王海，慕容无玥，夜九（叶九\叶悠），罗雨桐都已经消失不见。
红尘道人穿着古朴的道袍，坐在他的身前，眉头紧皱。
看到秦阳睁开双眼，他才缓缓开口，道：“秦阳小友，迷生一梦，就是十年，我们又见面了。”
第二百三十一章：不明不白的结束
秦阳回想起他这辈子三生三世，本以为会是孤身一人，直至终老。
没想到在这迷生花的十年当中，不仅是给予了友情，还有亲情，爱情，可以说，七情八苦，他倒是尝了个遍。
一时之间，心绪翻滚，纵然是三辈子加起来，已经活了一百五十多岁，心中也有些感慨和怅然。
秦阳有一种预感，当他将这些感情真正看透了之后，他的心灵，或许才能真正的圆满。
可即使没有参透，只是经历了一遍，也让他受益匪浅，从人生，看天道，看命运，对于修行的根本，有了新的认知。
这种感悟，是很难用语言描述的，只能慢慢品尝，慢慢吸收。
林瑶的身影浮现于眼前，在他的记忆浪潮之中，好似只是那么一丁点儿浪花。
浪花翻滚，渐渐和另一朵重叠。
秦阳的心中有了那么一丝恍然，但并没有继续想下去，因为红尘道人开口了。
“你此次，庇佑了其他七个试炼者，在红尘之中的试炼，心性也成功得到了蜕变，算是完成了我留下的‘入尘’试炼。”
秦阳对于这结果，并不意外。
当然，看红尘道人话里话外的意思，这个镜花水月当中的试炼，很有可能不是红尘道人的全部遗留。
“我也可以告诉你，除了你之外，其他七人之中，有三人在综合上过关，分别是司徒止，东方焱和古华。”
这三人的修为，资质，皆是上乘，秦阳未感意外。
而其他四人，王海看起来颇为年轻，许是积累不深，在第一关和第二关成绩都只能算是勉强及格。
罗雨桐虽然修为精深，但是悟性并非绝顶。
慕容无玥和夜九，在心性方面都有漏洞和缺陷，没有渡过最后一关。
红尘道人对于之前秦阳脱离了他的束缚之力的事情还耿耿于怀，语速虽仍是不急不缓，但是闲话少了不少，道：“红尘试炼渡过，你也算是我红尘道人的有缘人，这柄入尘剑，将会彻底解除封印，算是信物。”
说着，红尘道人手微微一抬，一道流光在秦阳的身前慢慢凝结，最终变幻成了一口古朴的长剑。
剑锋上刻着的，正是“入尘”二字。
在这个虚幻的世界中，秦阳对于这口新的入尘剑没有什么感觉，因此也不好揣测它的威力。
不过，既然是红尘道人赐予的宝物，怎么也得是顶尖的上品宝器，或是极品宝器了吧。
入尘凝结，红尘道人松了口气，道：“接下来，就是这第三关的奖励，你可以选取我红尘道人门下的一门绝学修炼，当然，层次得在地品绝学之下。”
红尘道人说着，袖袍一挥，秦阳的眼前出现了一个卷轴，上面记载着十来行绝学的名字和简单的介绍。
这当中，大部分都是极品剑术，术法。
就连凡品绝学，都有七部之多，这还只是红尘道人的一部分收藏而已。
须知，每一部绝学，都是大能者的心血，在星河虚空当中，一般也只有破虚四重以上的君境强者有掌握绝学的能力。
除此之外，哪怕是上流星宗，都不一定有绝学镇宗。
恐怕只有传说之中五大顶尖星宗，掌控着五大星域的存在，才能够有绝学传承。
红尘道人倒好，一出手，就是七部凡品绝学。
秦阳从头到尾简单地看了一遍，并没有怎么纠结，便选取了“入尘剑法”全解。
在第二关悟性一关中，所谓的入尘剑法八十一图，其实只是入尘剑法的入门详解，将人生分化成八十一幅图。
就算将八十一幅图完全领悟，也最多只是触摸到了真正的入尘剑法的门槛而已。
真正的入尘剑法，一共四式剑招，还有无数的分支剑式。这套剑法，以攻击和复杂著称，最后一剑的未能，甚至能够媲美地品绝学。
秦阳本就有八十一图的基础，还在迷生花所创造的偏僻之地当中转世重生了的十年之久，入尘剑法，确实是最佳的选择。
红尘道人没有多说什么，点了点头，将手指轻轻抬起，冲着秦阳的额头摇摇一指。
这是真正的神通，醍醐灌顶。
秦阳瞬间就感受到大量的法诀，文字描述传入了精神世界之中。
头脑有些发胀，秦阳默念紫阳神功，渐渐稳定了精神，入尘剑法的传承也彻底地奠基在了他脑海之中。
入尘，入尘，便是身入红尘。
修行者一般讲得都是“远离世俗红尘”，“心如明镜，照见本真”。
然而，不入红尘，怎能出尘？
入尘剑法正是反其道而行之，将俗事的万千念头融入剑道之中，让对方难以挣脱，垂死于念头的纠缠之下。
诡异，可怕。
秦阳暗自感叹，不愧是星河虚空当中有数的“绝学”，威力当真惊人。
在一切都妥当之后，红尘道人眼眉低垂，深深地看了秦阳一眼，道：“十年俗世人生，你还有太多需要感悟，老朽就不打扰了。镜花水月提前苏醒，这水月星，老夫也是待不下去了。
“你得紫阳传承，未来模糊不清，如果真能恪守本心，修行有成，你我，或许还有再见之日。”
话音一落，秦阳的双耳之中忽然传来剧烈的耳鸣之声。
眼前的光景也是恍惚中大放光明。
一片白光之下，他的灵魂再次离开了镜花水月的世界，遥遥看去，镜花水月那一头连接的世界，果然是他之前生活的水月星。
之不可在他脱离之后，镜花水月就会彻底在水月星消失，三大封禁，也会完全消散。
这一切的一切，也都迎来了一个结局。
数百年前水月星宗的天灾，三四百年来水月星上的纷乱，伴随着镜花水月一声不响地消失了。
这些恩怨情仇，也彻底进入了新的篇章。
星空之中。
这里，是无边无沿的昊元星域，幻云星宗域下的一处偏僻地域。
一艘硕大的星舟穿过陨石，驶向星空的另一头。
它的速度，日行两天星。
所谓“天星”，是一种星河虚空当中的距离单位，每天星，大概相当于一亿里，甚至超过了很多星球之间的距离。
一般而言，一座生命星球和另外一座生命星球之间的距离，是一百，到几百天星左右。
这艘星舟体积庞大，用坚硬的类合金矿石打造的金属外壳，配合强大修士将灵力融入其中的阵法，能够防御神鼎五重的攻击。
加上它那恐怖的三千人载客量，显然是一艘价值不菲的“乙级大型星舟”。
作为星河虚空当中的主流载人交通技术，星舟，也有等阶之分。
一般而言，指的是甲级，乙级，丙级的“大型星舟”和“小型星舟”。
大型星舟注重载人数量，而小行星舟，则注重速度。
其中，甲级星舟按照大型和小型，分别被称为“远征级星舟”和“飞域级星舟”，指的是那些炼制方式只流动于星宗手中的高等阶星舟，最高的载客量超万人，注重速度的最快速度则超过日行两三百天星。
这种星舟较为少见，普通星球上的凡胎境平民，纳灵境修者，都是没有资格乘坐的。
只有星宗弟子，或者是修为超过了“神鼎六重”的高手，才能进入其中。单体的价值，在两千灵石到四五千灵石不等。
乙级星舟也被称作“川级星舟”和“河级星舟”。大型的川级星舟也就是此时跨越陨石层的星舟，能够载客三四千人。小型的河级星舟，只能载客数人，但是其速度，却超过了百天星，价值在一千灵石以下，七八百以上，相当于一个神鼎中后境高手的全部身家。
乙级星舟的制作手段，大部分顶尖的宗门都拥有，很多大商会购买川级星舟，就是为了面向那些凡俗当中的贵族远行。
在运输平民的战舰之中，乙级星舟算是较为豪华的，只有修为精深的纳灵境和普通的神鼎境才有那个财力。
而丙级星舟，也被叫做“港级星舟”和“游级星舟”，是批量的星舟，最远的续航也很难跨越星宗辖域，因此便宜实惠，就连普通的纳灵境也可以攒钱乘坐。
说回星河虚空，乙级星舟显然是一个大型商会的客船，三千多位旅客，也大多都是道境上的达官显贵，或者是其他星球上的贵族。
也有些独行的强者，神鼎中境的狠人。
神鼎后境的高手，作为道境上的顶尖战力，诸多低级生命星球上的一方老祖级人物，还是较为少见的。
就在这艘星舟中，一个并不起眼的二等舱中，忽然亮起了一道星纹的波动。
紧接着，已经落满了灰尘的床上，盘膝端坐的黑衣人影，忽然睁开了双眸。
两道明亮深邃的眼眸，仿佛穿透了星空之中，随着时间渐渐收回了锋芒。
秦阳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紧接着，旁边流光闪现，一口灰色长剑的剑身连同剑鞘显露出来。
入尘，如影随形。
轻轻一抹，入尘收入了乾坤戒中，秦阳的双眸有些复杂。
迷生花的世界，偏僻之地的十年经历，他以凡人的躯体和心智，实在是操劳了太多，然而在现实之中，时间，竟然仅仅过去了
一年！
第二百三十二章：凌火星
脑海中渐渐回想起古华还是顾华的时候说的话。
一万年前，黄帝手下战神——白洛。
他的心中忽然生出一种荒谬的感觉，莫非，白洛也曾经依托迷生花转世重生于地球，经历过一梦十年？
偏僻之地，指的是那些在星河虚空边缘，受到神秘的太阳星和太阴星恐怖引力影响，因此灵力消散，大道规则和星河虚空略有不同的地方。
这是一个区域，而并不仅只限于秦阳一梦十年所在的“地球”。
因为太阳星太阴星引力的缘故，偏僻之地的时间法则和空间法则都很奇怪，地球的时间流速比星河虚空要快，也是在秦阳意料之中的。
至于白洛的事情，秦阳并没有多想。
别说有很高的的同名几率，就算不是同名，白洛进入了迷生花世界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将思绪渐渐调整，秦阳使了个小法术，将落满了灰尘的单间收拾干净。
进入这艘“川级”星舟后第一次，他推开了房门，走到了星舟的中央大厅之中。
这里是众多乘客可以吃饭的地方——修行者进入神鼎境可以辟谷，但是偶尔品尝美食，也是放松的一种。
此时的大厅之中并非饭店，人烟稀少，偶尔会有几个神鼎境高手走过，引来瞩目、
秦阳坐在一个座位上，没有点什么，而是叫来了一个服务生。
后者是一位纳灵二三层的弱小修行者，感受到秦阳释放出来堪比神鼎的气息，不敢怠慢地走了过去，道：“尊贵的客人，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么？”
秦阳轻轻地嗯了一句，道：“老夫之前一年一直在闭关，没有看行程，跟你打听一下，我们这只星舟什么时候抵达下一个站点，什么时候能到终点站？”
他买票的时候没有注意，直接买了终点站。
服务生有些怯懦，谨慎地说道：“回禀前辈，我们从道境出发，已经行驶了一年零一百三十六天，经过了十一个补给站。下一个站点是普通星辰‘左琳-十三星’。距离终点站，生命星球凌火星还有九十二天的行程。”
所谓“左琳-十三”就说明这个普通星辰是依附于生命星辰左琳星，编号为十三的普通星辰。
秦阳点了点头，随后拿出了几颗闪烁着荧光的，如同石栎的一般的东西给他。
这是真灵矿，又被真灵石原矿。
在星河虚空当中，真灵石乃是从原矿当中提取而成，一般而言，只有一百斤的矿石才能提炼出一枚标准大小的真灵石。
而余下的材料，残留着少量灵力，就被称为真灵矿。
哪怕是在星河，真灵石也是异常珍贵，而真灵矿用途广泛，可以供弱小修行者修炼，也可以给星舟提供燃料，就成了一种流通的货币。
虽然纳灵丹也算是流通货币，但是在星河中比不上真灵矿，因此秦阳在初入道境的时候，就将大部分纳灵丹都兑换成了真灵矿。
如今他乾坤戒当中的真灵矿，大约有个上万斤左右，相当于一百多枚真灵石，不逊色于一个神鼎境的身家。
而他刚才拿出的几粒，不过是数斤而已。
当然，对于不过纳灵初境的服务生而言，已经是一笔不小的外快。
他拿着原矿兴奋地离去，秦阳则随手点了一杯饮品，一边喝着，一边筹划着下一步的打算。
他在神鼎境的积累，已经趋近于圆满，下一步，就是修行者修行最重要的一步——引动破虚劫。
这一步，对于一般修行者而言，简直是难如登天，这也就是为什么，整个昊元星域，能够排出三百多位战力强悍，积累深厚的“巅峰神鼎境”。
其中，前一百六七十位都是实力远超于普通神鼎巅峰的“半步破虚”，就和当初秦阳面对的十三转妖丹老妖“玄海老祖”差不多。
引动破虚劫，不仅事关修行者未来的潜力，还有真正的领域凝结，在这个过程中，除了需要承受上天赐下的雷劫之外，还可能会有心魔袭来，趁乱将修行者吞噬，入魔。
一梦十年，让他的心灵境界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心魔的问题，基本无须担忧。
秦阳现在最需要做的，就是让一梦十年所带来的，对于命运，对于天道的领悟，融入到的自己的修行根基之中，争取引动的破虚劫更加强大。
回到了自己的单间之后，秦阳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他日复一日地打磨着自己的紫火庚金神鼎，一年过去，如今紫火庚金神鼎已经是名副其实的神鼎境无敌。
紫火领域虚影，也渐渐超过了普通破虚境的一丈，甚至接近两丈。
随着庚金之体圆满，秦阳距离突破到肉身磐石境，就差那么一个契机而已。
在修行之中，九十多天很快过去。
这一日，一颗硕大的星辰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从星舟的甲板上观望，那是一颗水蓝色和青色相结合的星辰，当然，大部分生命星辰都是这个色调。
凌火星比水月星的体积大了好几个层次，在它的四周，距离半天星，一天星，乃至是两个天星的距离之内，环绕着十三个大小不一的星辰。
最大的，直径相当于凌火星本体的五分之一左右，最小的，只有二三十分之一，直径不过是数千公里而已。
注：水月星是中级生命星球的原身，但是较为特殊，体积小一些，直径和地球相差不大，大约十三四万公里左右。
在这颗生命星辰的外围，是一道雾蒙蒙的区域，直径约么六天星左右，笼罩着十三个依附于它的普通星辰，从外面看去，就像是一道白雾。
这道白雾，被称作星辰白界，是生命星辰引力场的极限，拉扯着数量惊人的流星，次级星辰。
紧贴着白雾，两个根本难分真伪的太阳星辰和太阴星辰依托而生，给凌火星带来了白日和黑夜。
早在两天之前，这艘海悦号川级星舟，就已经驶入了星辰白界，根据早就规划，测算好的航线穿过众多普通星辰。
今天清晨，众人已经能够看到凌火星的本体了。
这也是秦阳第一次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进入一个生命星辰的星辰白界。
水月星因为条件特殊，星辰白界已经被镜花水月的特殊立场破坏，原本依附的众多颗普通星辰也都因为引力消失而流浪进入了星河。
与其说是一颗生命星辰，不如说是镜花水月为了藏身而制造的“假死坟墓”。
之后的航程中，海悦号走了五百多天，上前天星的距离，几乎就是横跨了小半个星域，但也就仅仅在中间进入了几次生命星辰。
其他的站点，大部分都是建立在星河虚空中一些流浪星辰上的补给点。
好不容易可能进入一次左琳星，结果当时他正在闭关，没有看到就被通知已经离开了左琳星白界。
所以今天第一进入星辰白界，秦阳的眼前顿时一亮。
相较于水月星附近的杳无人烟，凌火星的星辰白界之内可就热闹了不少。
他精细地操纵着灵魂之力，每当星舟靠近普通星辰就会探查一番。
果然，十三颗普通星辰上，都有被大型阵法覆盖的生态区，和数以千万，亿计的修行者，凡人。
这，正是一副朝气澎湃的景象。
同时，在这六天星的范围内，还建造着不少“星空站点”。
这些星空站点类似于星舟，但是可以长期停靠在星辰白界之中的外空，可以用来探索一些星辰白界当中的大小流星，次级星辰，甚至是让修行者移居等。
秦阳回想起当初道境的景象，那个时候他没有仔细看，现在回想起来，那一个个闪烁着亮光的点，应该就是道境周围的“星空站点”。
简单地估计了一下，他发现，凌火星白界范围之内，包括居住在白界星带，十三个普通星辰，还有它本体星辰中的全部人族，加在一起，很有可能突破五百亿。
真是一个恐怖的数字啊。
秦阳暗自咋舌。
星河虚空之中那些站在顶层的星宗之中，有大学者做过相应的研究，算出了一个“强者诞生汇率”。
按照这个可以参考的汇率，五百亿生灵，怎么也得有三四千万的普通纳灵境。纳灵中境都得有数百万，上境则是三四十万。
纳灵和神鼎的比率是大概七八十比一，也就是说，整个凌火星界内，神鼎境的数量可以达到四五千位。
这股力量，覆灭水月星真的如同谈笑一般。
镜花水月的恐怖压制离开之后，水月星修炼者的“虚”境界将会倒退，到时候，神鼎境就是原先的强者境，能留下一百位都是不错的了。
而这根本难以想象的数据，还只是幻云星宗域下一颗最普通的生命星辰而已。
整个幻云星宗域下呢？
整个昊元星域呢？
整个星河呢？
这一刻，秦阳真正地认识到了星河的庞大，人族的渺小，以及，修行之路的，惨烈！
第二百三十三章：一星之主
星舟的速度减缓，慢慢顺着从凌火星南部星港之中延伸出来的接引光柱进入到了凌火星的外接星港。
因为川级星舟体型过于庞大，很难驶入这种拥有多重罡气层的生命星球，所以海悦号只能停靠在大型星港专属的空中延伸星港。
然后，再通过专属的转渡舟进入凌火星之内。
顺着长长的通道，秦阳慢走着进入到了距离凌火星不过几千公里之外，作为外接星港的空中站点。
哪怕只是星空站点的一条通道，也有长达数百米。秦阳边走边看着通道两侧新颖的建设，颇有一种地球上所谓的科幻风格。
作为幻云星宗域下，最大的几个金融中心之一，凌火星上的大部分星空站点，包括星港建筑，都是这近百年来，最新一代“阵法”，和“炼金”研究的成果。
而道境，那可是上千年前，由一代宗师，百战星宗老祖立碑成界的地方。连年的战乱，和妖族的侵扰，让新一代的阵法和炼金技术根本无法登陆道境。
这也使得，道境上的星港都是八九百年之前的风格，看起来就跟老古董差不多。
即使星河虚空当中的技术已经发展到了如此地步，秦阳的心底仍然没有一丝波澜，毕竟浙西都是建立在灵力和“阵法”，“炼金”技术之上的。
相较来说，偏僻之地之一的“地球”上面，完全是凡人，竟然都能有堪比传说中的万里传音的“手机”。
几乎等于“器灵”的人工智能等等。
现在的秦阳回忆起来，也难免啧啧称奇。
地球人的智慧，确实了不起。
想着想，他已经进入到了星空站点的核心。
秦阳当初买票的时候是为了躲避追杀，根本没看价钱，买的是二等贵宾单间，因此可以率先进入转渡舟。
就在他准备登上转渡舟的时候，那个当初回答了他的问题的小伙计一溜烟似地从星舟之上跑了下来，边跑还边喊着：
“前辈，前辈留步。”
秦阳有心好奇地停下了脚步，回头笑道：“是你啊，有什么事情？”
小伙计有些扭捏，咳嗽了一声，说道：“前辈，您来到凌火星，可是有什么事情么？”
秦阳双眸微眯，他当然只是想要修行一段时间，准备破虚劫的事情，但是，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他如今在昊元星域的几大星宗域下，都被通缉，还和千年之前的百战上君孟谦结下了因果，必须斩杀昊元星宗少宗主——霍广。
到时候，他必然和寒月星宗更加地势如水火。更别说，霍广本身还是一位破虚一重的强者，实力不容小觑。
这两件事，想要完成，都不是一日之功。
何况，秦阳的心中，还有更大的抱负。
因此，前来凌火星，一是为了渡过破虚劫静修，二则是为了慢慢积蓄实力，打探情报，培养日后对抗寒月星宗的根基。
是以，在听到这个小伙计的话后，他差点儿一位这是一位暗探，不过载仔细探查了的神魂之后，秦阳放下心来。
“老夫在道境历练了数十年，如今实在是倦了，想要在这凌火星静修几年，说不得留下传承，算是养老。”
秦阳故作深沉地说道，眼眸之中浮现出沧桑的神情。
活了三辈子，他不想沧桑也得沧桑。
蓝衣伙计看着秦阳隐藏在黑袍之下，深不可测的身影，心中打了个冷战，暗道：“看来这位老前辈应该已经修行了数百岁，临近大限了吧。”
他想着，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前辈，是这样的，晚辈本来就是这凌火星的生人，这一次海悦号也将会在凌火星停靠三个月左右的时间，如果您需要小的为您介绍介绍这凌火星的风土人情，和高手势力，可以随时联系小的。”
原来，他是看到之前秦阳在海悦号上出手阔绰，想要借此机会捞上一笔。
若是之前的秦阳，定会拂袖而去，搭理都不搭理一下他。但经历过一梦十年后的秦阳，正处于心态返老还童的时期，于是笑道：
“老夫在道境之中厮杀多年，对于当今的星空倒是了解甚少，既然你有此意，就跟着我上转渡舟吧。”
小伙计一听，顿时是乐不可支，连连点头，说道：“多谢前辈。”
秦阳不以为意，背着双手，上了摆渡舟。
那些盘查的人员，感受到秦阳比普通神鼎境还要略强的气息，都是不敢阻拦，哪怕他带上了另外一个人，也没多说什么。
神鼎境，在整个凌火星白界之中，就是巅峰战力的象征。
更别说，眼前的这个黑衣古怪老头，很有可能是强大的神鼎中境高手，在偌大的凌火星白界之中，也不两百多位的高人。
乘坐着转渡舟，秦阳和蓝衣伙计很快就穿过了凌火星厚重的罡气层，降临在了内部星港之上。
这里的人，比之外接星港那里寥寥无几的工作人员，顿时是热闹了不少了。
秦阳和那个小伙计边聊边走，这才知道他的名字叫做孙旻，今年三十岁，比秦阳这具身体，还大了四五岁。
孙旻二十三岁的时候，就已经修炼到了纳灵引元的地步，就他老家的地方来说，已经算是天赋不错的了。
如果肯下功夫，或许能够在四十岁之前，修成纳灵后境七层，然后再去寻求晋升神鼎境的道路。
当然，这些都是孙旻的梦想，现实中，他还在为了晋升纳灵中境需要的那几枚灵石东奔西走，两年下来，还是没有看到一点儿头绪。
而纳灵五六层的修行，只会更加艰难。
两个人从出口中离开了封闭的星港。
时隔一年多，将近两年的时间，秦阳终于是呼吸到了生命星球上的新鲜空气，体会到了那种从星球核心散发出来的天地灵气。
“呼——”渐渐放下心来，秦阳长舒了一口气。
孙旻则是在心中嘀咕着，也难怪啊，这位前辈应该几十年都没有呼吸到生命星球的空气了吧，真不愧是神鼎境的传说强者，看来他老人家也是饱经风霜了啊。
遥望远方，是一望无际的城镇，屹立着三五层高的楼阁。
这里，就是凌火星南部最大的城池：燕港城。
孙旻跟在秦阳的身后，一边跟秦阳介绍着：“前辈，我们凌火星，历史有七百多年，不算很长，但是凭借着几十代人的努力，将我们的白界打造成了幻云星宗域下能够排进前十的星港容纳所之一。”
秦阳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孙旻于是道：“凌火星地大物博，十三个普通星辰中，也有很多矿石矿脉，因此培育了不少土生土长的高手，也吸引了不少慕名而来的神鼎境。”
“而凌火星的修行界格局，已经四百多年没有改变了。最强大的宗派，就是独霸凌火星的凌火宗。我们凌火星的第一强者，冯火羽前辈，也是白界之内唯一的神鼎八重高手，便是凌火宗的缔造者。”
孙旻善谈，提到冯火羽，有种与有荣焉的幸福，道：“据传，他老人家修行五百多年，现在仍然是威风不减当年，如果去参加道境之战的话，一定能够夺得前十名。”
秦阳笑而不语，他这个道境之战无冕之王就在眼前，所谓的冯火羽，实在是让他提不起兴趣，只当是听个乐呵。
孙旻顿了顿，继续道：“如今，冯火羽前辈静修，凌火宗由三位神鼎七重的前辈掌管，白界之内，莫敢不从。”
一位神鼎八重，三位神鼎七重。
“他们四位老人家外，凌火宗的神鼎中境前辈也有五十多位，占据了我们凌火星域下的四分之一。”
“除了凌火宗之外，凌火星山还有七大门派。和包括十三个普通星辰上霸主势力在内的二十七个，拥有数位神鼎前辈坐镇的大世家，门派。”
孙旻越说越激动，道：“晚辈就有幸拜入了这二十七个门派当中的景山派，其实，前辈以您的实力，去了我们景山派，一定能够当上荣誉太上长老的职位。”
秦阳哈哈一笑，道：“算了吧，老夫早就没什么野心了，偏居一隅，以是我所愿。”
孙旻有些失望地作罢，倒是并不意外。
想了想，秦阳又问道：“孙旻，你可知道这凌火宗的山门在何处？”
蓝衣伙计心中腹诽，暗道：“前一句还说没什么野心呢，现在就想要去凌火宗，嘿，还不是嫌我们景山派庙小？不过也是，这位前辈深不可测，说不定是一位神鼎三重，四重的大人物，就算想要加入凌火宗，也不过分吧。”
虽然心中这么想，但是他嘴上仍是说道：“凌火宗的宗门嘛，就在我们凌火星最高的山峰——火神峰上，前辈若是想要加入凌火宗，去那里便可以。”
心中有些黯然，孙旻就看见秦阳点了点头，一挥手，天空中出现了一袋真灵矿。
掂量掂量，竟然有数十斤，顶的上半颗灵石了！
再抬眼时，只见秦阳已经是不见了踪影。
孙旻感激地朝着前方，恭敬地朝着秦阳离开的方向鞠了三躬。
第二百三十四章：一人压一星
此时的秦阳，凌空而立，几个闪烁，仿佛是顺义一般，在空中留下了一道青色的样子，就已经来到了火神峰之上。
强大的气息散发而出，丝毫不逊色于一个真正的破虚境无上强者。
感受到这股气息蕴含的能量，火神峰山脉中，顿时腾空飞起了十数道身影，为首的乃是两个老者和一个中年人。
想来他们三人，就是孙旻所说的，掌管着当今凌火宗的三位神鼎七重高手。
而身后跟随着的，就是凌火宗的众多神鼎五六重长老。
“这位道友，进入我凌火星白界，还散发气息，到底有何目的？”为首的中年人声若洪钟，浩瀚的灵力加持之下，他的声音传遍了附近超过千万里的地域。
那些凌火星本土，所谓七大宗门，众多小流的顶尖高手，都纷纷腾云驾雾，来到了天空之上，想要看看是什么事情，能够惊动凌火宗的三大无上强者。
为了避免受到波及，他们大多站在数千里开外，小心谨慎地观察着火神峰前的情况。
于是，环绕着火神峰三千里，凌火星南半部分大半的神鼎境高手屹立在虚空之上，形成了一个圆环。
而在圆环的核心处，秦阳身披黑袍，看不清容貌，散发着炽热的气息。
瞥了一眼火神峰前凌火宗的众人，秦阳淡然说道：“从今天起，凌火星，就是本座修行之地。”
他并没有掩饰声音，因此三千里外的众多神鼎境听得也是一清二楚。
秦阳的话，让他们都是打了个冷战。
什么人，怎敢出此狂言。
凌火星可是货真价实，拥有十三个普通星辰附属的低级生命星球，生长着不知道多少高手。
就算比不上那些又有半步破虚境，巅峰神鼎境坐镇的一流宗门，也远远不是表面上这般简单。
幻云星宗域下大小低级生命星球足有五十多颗，凌火宗能够独占其一，实力当然没话可说。
就连那位作为凌火宗当代宗主的破虚七重高手都是气笑了，大声道：“这位道友，我看在你修为不易的份儿上，给你一个机会，现在乘坐我们凌火宗的驱除星舟离开这里，我们凌火宗可以权当你刚才是放屁，否则的话，就算你是神鼎境后境的高手，也得在这里留下！”
秦阳森冷一笑，道：“废话真多，本座不想再说第三遍了，从今天起，这里，就是本座的修行之地！”
凌火宗宗主嗤笑着摇了摇头，心中大抵以为眼前之人是个白痴。
能够一人之力占据低级生命星球的高手，大有人在，但要不就是那不超过一个巴掌之数的散修破虚老怪物。
他们之中，除了余秋白传承道境之城，也大多隐居在各个顶尖的低级生命星球中。
要么，就是星域神鼎榜上，占据三百位高手一般之数的“半步破虚境”，当然，其中的散修也只有数十而已。
向上述这些强者，凌火宗早就格外注上意了，他们的一举一动，也都在这些生命星球宗门的情报网中。
因此凌火宗主才能确信，眼前之人要么就是一个没有位列神鼎榜的破虚九重高手，要么就是一个疯子。
而无论是两者中任意一者，占据着地利的凌火宗，都不怕。
且，这还是一个凌火宗再次向众多臣服于它的宗门示威的契机。
“诸位长老，外地于此，还不结阵！”中年人红袍一甩，身后数十位长老顿时动了，占据各方阵眼，一道火焰大阵在几个呼吸间结成。
中年人身在中心，手中举着一口上品宝器，大声喝道：“狂徒，今日就让你长眠于火神峰上！”
他气势一动，大阵随之牵引，强大的气息让三千里外的众多神鼎高手都是下意识地退到了后方。
火炮宗主的身后，大阵结成了一个火焰的阵图，源源不断地给他输送着浩瀚的灵力。
先声夺人一般，他将手中之剑向前一挥，炽热的气息让四周热浪翻滚，宝剑携带着的灵力在天空之中留下了一道弧光。
秦阳暗自摇头。
这阵法不过是最普通的合击阵法而已，比之他在道境上面对霍行和寒月星宗六十四位神鼎后境弟子结成的寒冰大阵，实在是相差甚远。
后者可是能够发挥出最顶尖的半步破虚境威能，而眼前这半吊子的阵法，能够击败一个神鼎八重顶峰，都已经是万幸了。
秦阳根本不曾在意，黑袍飘散，一抬手，打出一道掌印。
想当初他在道境之中，击败了寒冰大阵之后，得到了霍行施展的极品掌法——冰封掌。
而眼前的掌印，就是冰封掌的简化版本，勉强算是一招上品掌法。
他没有施展紫火之力，实在是因为没有必要。
“小冰封掌”一出，那看似恢弘的剑气瞬间是变得不堪一击，上品宝器长剑被秦阳的掌印捏在手中。
黑袍之下的秦阳幽幽一笑，森冷的声音让在场的人无不胆寒。
随后，他轻轻一用力，庚金体术的能量发动，这口不过是普通等阶的上品宝器长剑根本扛不住，瞬间断裂。
碎裂的剑刃成了几截，落在了地上。
原本还信誓旦旦的凌火宗一行人顿时是愣在了当场。
下一刻，十来个人几乎是不约而同地惊呼，然后不用秦阳出手，就乱了阵脚，其中的数个长老更是早就失去了战意，疯狂地喊道：“快去请前辈，快去请几位祖师！”
随后，就见几道流光飞奔火神峰。
秦阳并未阻止，负手站在高处，目光扫视着已经撤到了四千里外的众多神鼎高手。
曾几何时，这些屹立在虚空之上的高手，也是他必须要仰视的大能。
然而现在，神鼎境之中，他已经是绝对的无敌手了。
因此，无论凌火宗当中有怎样的地势之险，隐藏强者，秦阳都是无所畏惧。
就在凌火宗众人各自逃遁之际，七大门派和众多小门派的神鼎高手震惊地无法言语，纷纷差遣了门下弟子，来记录这场凌火星历史上少有的大战。
无名强者，单挑凌火星一星。
一人之力，碾碎号称无敌的火神阵。
凌火星南部，靠近星港的一处宏伟山门之中，这里，正是附近几千里之中最强的宗门——景山派的所在。
作为拥有强大的神鼎境高人坐镇的门派，景山派之中能者群集，光是纳灵巅峰的半步高手，就有多大十数位。
这日，刚刚除外历练归来的孙旻，就感受到了宗门当中有一种紧张的气氛。
他赶紧找到了他的师父，景山派一位纳灵八层的长老。
“师尊，徒儿孙旻五年历练时间结束，如今已经回到宗门。”拜在一处殿中，孙旻恭恭敬敬地行了几礼。
当然了，历练过来之后，他对于师尊仍然尊敬，只不过畏惧却是少了些许。
在海悦号的几年中，他见识过了强大的神鼎境高人，师尊这位纳灵八层高手，已经是唬不住他了。
大殿中央的老者点了点头，道：“不错，几年时间，就已经突破到了纳灵三层，如果你能够在三十三岁之前晋升纳灵中境，本座就收你为亲传弟子，到那时，你未来成就本门长老之位，也并非奢望。”
孙旻自信一笑，暗道有了那位神秘前辈给予的半块灵石，晋升纳灵中境的资源已经差不多了，别说还有三年，可能一年之内，他就能够突破。
想到高兴的地方，他忽然又问道：“师尊，弟子回到宗门的时候，发现师兄弟们之间好像都很紧张，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高坐的长老听到这里也忍不住唏嘘，道：“这件事情，恐怕不久之后整个凌火星都会震荡，告诉你也无妨。”
孙旻心中更加好奇，躬身倾听。
“不久之前，一位黑衣强者现身于火神峰之上，以一人之力击败了火神峰当世的四位绝顶强者，并且击穿了号称可以击杀神鼎八重高手的火神阵法。”
实力强大，身穿黑衣。
孙旻的心脏一跳，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冷漠的前辈高人，问他：“你知道，凌火宗的山门在何处么？”
不会，是那位前辈吧？
可是仔细一想，他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如果那位前辈真的那么厉害，为什么还需要乘坐川级星舟，大部分神鼎后境的高手，都是由专属的座驾，一般来说，都是乙级或者丙级小型星舟。
而且，那位前辈就气息来说，他分辨不出来，不过根据海悦号那位神鼎三重舰长的推测，可能最多也就是神鼎四重而已。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然而，鬼使神差地，他仍然是遵循着师尊的指示，来到了景山派的大殿，那里，一位纳灵七层的长老掌控着一面泛着流光的镜子。
这是宝器水纹镜，拥有两个分镜，一个负责录入映像，一个则是负责呈现。
显然，景山派的一位神鼎老祖此时就在天空之上，录入着秦阳大战火神峰凌火宗众强的战斗。
而水纹镜上显示的，正是被扩大了无数倍的秦阳。
一身黑袍，看不清面容，散发着阴冷的气息，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冻结了一般。
看到黑袍上熟悉的雕文，孙旻彻底愣住了。
还，真的就是他。
第二百三十五章：泫幽老祖
天空之上，除了三千里外的众多普通门派高手，火神峰之前只剩下秦阳一人，他的气势，竟然隐隐真的压制住了整个凌火星，整个白界。
这很不现实，因为他普通人族的身高，和整个白界相比，就像是一颗星辰和一缕尘埃一般。
而此时，尘埃，慑服了星辰。
或许，这就是修行的魅力吧。
火神峰高手们退去之后不过一炷香的时间，秦阳的眼前流光一闪，三道强横的气息冲天而起，同时，四道同样不输当代凌火宗宗主的气势也是跟了上来。
这些，正是凌火宗，上一代，上上一代，乃至数百年前那几代的积累下来的神鼎后境高手，而为首的三位，修为竟然都超过了神鼎七重！
远方观战的众人因为水纹镜的缘故，可以清晰地看清面对着秦阳的三个人。
那是三个老得半个身子已经进入了棺材的古董，不说须发结白，那白色之中甚至已经有了些许褐色。
脸上的斑驳更是让人几乎无法认清楚他们的身份。
然而，仍然有资历极老的高手惊呼道：“那，那左手边的那位，不是凌火宗刚刚成立的时候就位列太上长老的前辈么？”
“诶，你这么一说，右手边那位，应该就是凌火宗早年间最杰出的一任宗主吧，好像是我们凌火星祖师冯火羽的师弟！”
因为年代太过久远，这位凌火宗第一代太上长老和凌火宗初代宗主的姓名早就被人遗忘。
但是，在凌火星刚刚建立时期，他们的那些事迹，还是被很多人记着呢。
各大门派之中，那些原本还在隐居之中的老古董们，都纷纷出关，或是凭借自己的术法，或是以类似水纹镜这种宝器的威能，观察着天空中的一举一动。
此时，那个站在中间的老者，也渐渐从火焰笼罩之中显露出了身形。
鹤发苍颜，正是凌火宗的第一代祖师，奠定了凌火星数百年基业的高手，冯火羽。
早就已经活了五六百年的冯火羽，寿元已经近乎枯竭，但是看他身体硬朗，双目有神，显然是刚刚突破，丝毫不显老态。
大部分神鼎中境之上的高手，也发现了这三位的不同。
左右手两位和冯火羽同一时代的高手，显然都已经晋升到了神鼎八重之列，而冯火羽自己。。。
神鼎九重的气息，毫无顾忌地释放而出。
“没想到，冯老先生竟然在这般年纪逆天而行，再进一步，晋升到了神鼎九重，看来，这个来犯者，怕是要危险喽。”
那些顶尖大门派的高层们在虚空中三五成群地议论着。
黑袍之下，秦阳阴冷一笑，道：“你们三个，就是凌火星的底牌了么？”
刚好屹立在秦阳和火神峰正中央的冯火羽丝毫没有畏惧，朗声道：“小小毛贼，也敢口出不逊，真以为我们凌火星是你家后院不成？”
秦阳嘿嘿一笑，道：“很快就是了。”
冯火羽不屑于再多废话，从乾坤戒中，取出一尊神鼎模样的宝器。
这便是凌火星凌火宗的镇宗宝物，一流的上品宝器——火神鼎。
火神鼎一出，炽热的灵力，瞬间让原本已经不凉快的天空烧成了炼狱。
气流升腾，热浪翻滚。
气浪之中，秦阳幽幽冷笑，道：“土鸡瓦狗，今日，你们都将死于我泫幽老祖手中！”
看似“不经意”地报出了一个秦阳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想到的名号，秦阳再次挥出掌印，朝着火神鼎砸去。
冯火羽冷哼一声，他刚刚晋升神鼎九重，又有火神鼎脱胎于凌火星，可以汇集整个火神峰的力量，身后的两位同辈强者，还组成了简单的阵法，为他补充灵力，根本没有将眼前的所谓泫幽老祖看在眼中。
然而下一刻，他就后悔了。
火神鼎确实强大，在凝结了山川之力后，并且得到两大神鼎八重和一众神鼎七重强者的滋润后，让初入神鼎九重的冯火羽，有着对抗神鼎巅峰的能力。
然而，也仅仅是对抗而已，秦阳就算不动用底牌，光是施展自己的灵力根基，也是货真价实的半步破虚级别。
一道掌印砸了下来，却是秦阳略作修饰的冰封掌，威力不次于顶尖的上品武学。
雄浑的冰之灵力，和火神鼎炽热的火之气息碰撞在一起，强大的冲击，释放出了连绵不绝的灵力气浪。
冰火两重天的相交，余波扩散出去数千里，仍然是无法消散，纠缠在一起。
两股力量几经碰撞，终于，火神鼎的力量逐渐被秦阳的“泫幽神掌”压制了下来，几个正在为它补充力量的高手，纷纷被弹了出去。
天空之中，秦阳狂笑不断，双掌飞舞，身形飘动，数十道“泫幽”掌印朝着冯火羽摁了下去。
感受到那冰冷掌印毁灭性的威力，冯火羽只能舍弃就快被泫幽神掌摧毁的火神鼎，抽出一口顶尖中品宝器迎战。
两大神鼎八重，七大神鼎七重，和众多神鼎六重的长老也是杀了上来，数十道五彩斑斓的灵力气浪朝着秦阳轰击而来。
然而，这位自称泫幽老祖的高手，丝毫不惧，掌印晃动，同时祭出了三件宝器，每一件都是威力无穷的上品宝器。
一心五用，秦阳化身的泫幽老祖和二三十位高手战在一处。
其实，他乾坤戒中，有寒月星宗这一代近半精英弟子的中上品宝器，随便拿出了几件，都能将眼前的这杂牌军彻底报废。
然而，为了不暴露他的真实身份，这位泫幽老祖只能是苦战不下，最后依靠着精纯的灵力修为，才将众强者击溃。
果然，不过斗了半炷香的时间，那些灵力高强度消耗的神鼎中后境的高手就再也坚持不住了，纷纷被秦阳打伤乃至于打死，跌落到了凡尘之中。
又过了半炷香时间，只见这位泫幽老魔头好似是不耐烦了，黑袍一甩，强大的灵力汇聚在他的掌心。
一道散发着阴冷气息的巨型手弹在空中汇集。
秦阳右手一扬，喝道：“泫幽破！”
阴冷灵力幻化的巨型水球被击打而出，仿佛一道炸药一般，横冲直撞。那蛮横的力量，直接让横剑准备着的冯火羽倒飞出去，重重地被砸在了一道高耸的山峰之中。
所谓的“泫幽破”，撞开冯火羽之后，只是略微一顿，就轰进了凌火宗的山门之中。
秦阳小心控制着，毕竟他和这个凌火宗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只是借助他们创造一个另外的身份，用来隐藏自己。
达到所谓“中隐隐于市”的地步，塑造一个完美的前辈高人的形象，施展的功法，也和以紫火为名的秦阳大相径庭，用来迷惑寒月星宗。
这道冰寒灵力攻击，秦阳施展了真正的冰封掌功法，只不过打出去的不是掌印而已，他的神鼎，也是用了四成功力，威力足以达到整个星域半步破虚境中的上流。
爆炸性的威力，直接将凌火宗早就开启了的护宗大阵炸得粉碎，就连山门和几处楼阁都被炸得残破不堪。
而直面它威力的一座山峰，直接轰然倒塌。
隆隆的响声，让天地之间瞬间失去了其他的声响。
直到这一招的破坏力彻底结束盏茶的时间，冯火羽等凌火宗高手才狼狈不堪，衣着不整地再次飞上了天空。
“前辈，前辈住手！”
看到秦阳再次抬手，冯火羽赶紧上前，失去了火神峰的一座主峰，和用来摄取地势之力的护宗大阵，甚至连七大神鼎七重都重伤了三人，火神鼎还处于半损毁的状态，他此时，已经彻底失去了和神鼎九重一战的能力。
更别说，眼前之人，和普通神鼎九重的战力，差了好几个档次，可以说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恭恭敬敬地行礼，冯火羽活了数百年，早就是能屈能伸，将脸面当做是麻袋一般的人，苦笑道：
“前辈，晚辈有眼不识泰山，以前辈的实力，绝对能够位列星域神鼎榜的前五十，恐怕距离那传说之中的破虚，也是相差无几，想要占据我们凌火星，那是我们的荣幸。”
事到如今，除了好听的，他还能说什么呢？
黑袍之下的秦阳也当然知道见好就收，如果真得将凌火宗灭了门，反而达不到他所要的效果。
毕竟，少了这个霸主宗门，凌火星必然一片混乱，谁还会帮他宣传自己“泫幽老祖”的名号呢？
想到这一层，秦阳嗤笑一声，道：“你凌火宗，还真是欠打，本老祖在道境群妖之中修行了两百多年，回归星空之后，想要占据一个生命星球，还要动手，真是晦气！”
顿了顿，他脚踩虚空，来到了火神峰群山之巅，峭壁之上，随后一挥，一道掌印就刻印在了山峰之上，透露着阴冷的气息。
“今日，看在你们没有听说过本老祖的名号，也就罢了，若是再敢有二意，本老祖必将你凌火宗在星空中抹去！”
这话，既是警告，又“不经意”地将“泫幽老祖”的身份告诉了凌火宗，下一步，只需要静等一传十，十传百，这个名字，就会传到日夜楼的耳朵中，并且很快，在昊元星域当中响亮起来。
第二百三十六章：闭关三年
冯火羽低垂着头，一句反对的话也说不出来，只能是讷讷地点头，心中安慰着自己：“多了这个老祖其实也没什么不好，说不定关键时刻，还能拿出了当做我们凌火宗的底牌？”
两个神鼎八重的老一辈强者，都是无精打采，无形之中，仿佛距离那最后一步，有近了几分。
这并非空穴来风，想这些吊着一口气的年迈神鼎境，就是凭借着那些天材地宝才能苟延残喘，平日里连走动都是极少的。
这么忽然一战斗，对于身体的最后机能有着近乎毁灭性的损伤。
可以想象，此番大战之后，除了冯火羽积累深厚，还能再挺个几十年，剩下的两个人的寿元，必定大减，随后都有可能枯死坐化。
七大神鼎七重高手，包括那位“年轻气盛”的凌火宗宗主，也是损伤惨重，七人之中，两位都是身受重伤，其他的几个人也和神鼎八重高手差不多，都处于半死不死的状态。
相比之下，三千里外的普通门派高手，则没什么损失，只不过表情都是颇为精彩，因为这一天，他们共同见证了，凌火星，被一人易主。
震慑住了一众高手之后，秦阳随手一挥，在火神峰的中心开辟出一座洞府，并且拿出了几面不知道从哪里搜刮的阵旗，布置了一个足够防御神鼎九重攻击的阵法，准备开始闭关，做破虚之前的最后准备。
他在众人的眼中几个起落，就消失在了火神峰上，然而给他们心底留下的阴影，恐怕一辈子都不会消散。
“好了，都会宗门吧，从今天开始，泫幽老祖前辈就是我们凌火星的星主，他的命令，我们不论如何都必须遵从。”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好像是耗费了冯火羽全部的力量说了出来。
凌火宗站在凌火星顶端的十位高手无可奈何，只能化作流光，各自回到了洞府之中，将养伤势，延缓寿命。
其实，凌火宗虽然看似强者云集，但青黄不接的情况极为严重，十位神鼎后境，大部分都是冯火羽一个时代的老朽。
最年轻的凌火宗主，也已经修行三百多年。
如果这一百年内，凌火宗不能够在诞生极为神鼎后境，那么它对于白界的控制，很有可能会大大降低。
于是，从那天开始，整个凌火星，上到七大门派，众多小门派，下到凡俗老百姓，都知道了一件大事。
凌火星，不再是凌火宗的凌火星，而是无上强者——泫幽老祖的凌火星。
秦阳更是被称为凌火老祖，火神之主等，成为了凌火星彻彻底底的掌控者。
而他闭关的火神峰山巅，更是被列为第一禁地，无论是任何情况，都不能够进入山巅之中，影响到老祖修行。
一转眼，就是一年过去。
这一年，凌火星的变化着实有些大，毕竟头顶上多了一位泫幽老祖，一个让人仰视，而无法逾越的高山。
当然，对于大部分生活在这个星球上，或者是那些普通星辰上的人来说，生活，其实没什么改变。
清晨，景山派的一间静室门被推开。
孙旻神清气爽地从修炼状态退了出来，早在几天之前，他就已经成功晋升了纳灵四层，成为了景山派长老真正的亲传弟子。
也是未来最有可能称为长老的当代弟子之一。
孙旻像往常一样来到了景山派山门之下，在市集之间闲逛。
这里有肉体凡胎的普通人，也有部分纳灵级别的修炼者，都是景山派附近的人族。
在一处楼阁之前，孙旻停下了脚步。
这是一个小型的“日照阁”，算是凌火星上“日月楼分楼”名下的产业之一，售卖一些丹药宝器，更重要的当然是日月楼的情报和榜单。
窗口之前，孙旻犹豫了片刻，拿走了一份“星域神鼎榜”。
这份榜单，可以说是整个昊元星域七大星宗域下关注度最高的榜单之一，记录着这一代星空当中赫赫有名的强者。
师傅拿着这个榜单激励着徒弟，母亲挑选着某一位星宗高手的故事，给孩童当做睡前的故事，各派执事们，通过榜单揣测着宗门大敌现在的威胁程度。
可以说，星域神鼎榜，就会就是这座星空的缩写。
一斤灵石原矿，大约是手指关节的大小，对于如今的孙旻来说已经不是什么巨款了。
随手翻开星域神鼎榜，前几页，是凌火星特售的番外。
上面写着凌火星白界之内，近几天发生的大事，算是购买星域神鼎榜附赠的一些报纸新闻了。
孙旻扫了一眼便掠了过去，直接看向了星域神鼎榜的栏目。
排名第一的，是百战星宗的当代第一执事，停留在半步破虚境已经上百年了，战绩已经恐怖地让他无法和普通神鼎境以道理记。
这些本应该是最精彩的介绍，仍是被孙旻跳过了。
他翻看着榜单，直到榜单的第位，骤然停了下来。并且将那一页折了一个角，标注。
榜上第七，秦阳。
修为境界：不知（强于普通半步破虚）
修行功法：不知（类似于火焰一道的功法，疑似兼修剑道）
人物经历：生长在青甲星宗域下，极富盛名的“隐秘星球”水月星，同时也是水月星第一代参与道境之战的代表。年龄未知，但是根据其在道境之战中的表现，应该在百岁之下。
道境之战中，凭借自己的力量，进入界碑前十丈之内，成为界碑立下之后，第一位进入到了界碑空间之内的修行者。
之后在第二关混战过程当中，疑似一人消灭了妖山——三狼山，击杀了东洋烈风。
后，在一处未知洞穴中，和寒月星宗近七十位弟子发生了冲突，根据百鬼少主描述，寒月星宗以霍行为首的弟子在施展了寒冰大阵后，仍然被秦阳斩杀大半。
期间，秦阳的右臂被发现没有血肉，似乎还处于重伤状态。
洞府大战之后，根据寒月星宗幸存弟子描述，秦阳在此之前很有可能独自一人，斩杀了风炎妖域能够排进前五的妖族，十三转妖丹——玄海老祖。
后者的战力根据最近的情报，可以媲美人族半步破虚境巅峰。
秦阳出世不过三年，战绩也并不多，我楼高手曾想要将他位列星域神鼎榜榜首，无奈战绩差距较大，因此暂时排在第七位。
目前，秦阳被寒月星宗通缉，在部分宗门域下的星空都有密探。
据传，道境之城城主余秋白曾经对秦阳示好，只不过因为目前风炎妖域战事紧张，因此没有动作。
“哼，以秦阳大人的实力，位列星域神鼎榜第一绝对没有问题，那个百战星宗高手有什么战绩？独自一人面对寒冰大阵，他可能都要吓尿了吧？！”
孙旻喃喃自语地说道，继续向后翻阅着。
忽然，他又在其中的一页停了下来。
榜上第九十二：泫幽老祖
修为境界：半步破虚境（也可能是神鼎巅峰）
修行功法：水系冰系功法，曾经施展过强横的攻击法决——泫幽神掌等。
人物经历：曾经在道境独自一人修行百年以上，因为身在妖域，且自称并非是靠近人族的风炎妖域，因此名声不显。
一年之前，乘坐星舟降临凌火星，轻松压制了凌火星一星的力量，期间展露的实力被数千人见证，拥有半步破虚境的能力。
由于其战绩大多为虚构，且并没有什么极其明显的优势，故此推断其实力在半步破虚境之中属于较弱，暂时列在九十二。
“九十二位，没想到泫幽前辈也已经位列星域神鼎榜。。。想当初，我还给他老人家当过向导呢？”
孙旻自嘲地笑了笑，虽然曾经有一面之缘，但是现在看来，两人离开之后，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泫幽老祖站在星空之巅，一个人就让凌火星火神峰名声大噪，每个月都有人前去朝圣。
而他孙旻，也就能在普通人面前装装高手而已。
远眺天际的那边，孙旻好像看到了火神峰一般，目光之中，思绪万千。
有人说，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
对于修行来说，更是如此，闭关感悟，常常一次就是几年，几十年。
而距离泫幽老祖入关，已经三年有余。
三年时间，他的名声已经彻底打响了。
半年前，曾有一位临近星宗的半步破虚境高手，刚刚突破，位列星域神鼎榜的一百三十多位，想要挑战他。
结果，泫幽老祖根本没有出关，只不过是隔空和他对了几招，那人就羞愧难当，自行退却了。
新一期的星域神鼎榜，这位正邪不分的老人家，毫无悬念地进入了前五十，具体地说，是第四十六。
第二百三十七章：降临！
秦阳的目的达到了。
泫幽老祖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寒月星宗的探子将目光放在了其他地方，那些能够感应到秦阳气息的高手，不会冒着惹怒一位神鼎榜前五十的高手的怒火，而来亲自搜查秦阳。
至于那些弱小的探子，就算了是来到了火神峰，也查不出个所以然。
三年的闭关，秦阳彻底将一梦十年的感悟融入到了自己的修行之路和剑道之中。
他的剑意，已经完全圆满，比之之前锋锐无边的“巅峰剑意”，如今的剑意更像是从有到无，渐渐趋近完美。
白洛曾说，剑道三重，一重曰意，二重曰域，三重曰道，曰圣。
秦阳在和红尘道人论道的时候，提到了这三重境界。
红尘道人没有否定，但却告诉秦阳，在星河虚空当中，划分这三重境界的方式其实有很多。
像是白洛这种，极为精简的，其实并非主流。
大部分人都将“道意”的“意”之境和“域之境”，也就是白洛所说的前两个境界关联到了一起，设定了所谓的道意八重楼。
这八重楼中，前四重，就对应着道意前期，道意中期，道意后期和巅峰道意。
大部分神鼎境修行者，都处于中期，或者是后期，而引动天劫的一大必要条件，就是领悟巅峰道意。
秦阳的剑意，早就完美无瑕，如果不是为了厚积薄发，早就凝剑成域，晋升道意第五重楼，引动破虚劫绰绰有余。
更重要的，是秦阳三年中，已经修行完满的紫阳庚金神鼎。
如今的紫阳庚金神鼎，已经彻底将紫阳和庚金融入到了一起，比之秦阳纳灵境时期的完美灵海，还要恐怖。
他根本不敢想象，这样的神鼎，这样的灵魂，这样的肉身加上这样的剑道，如果真的引动破虚劫，是怎样的大劫。
之后的一个月时间，秦阳基本没有怎么修炼，只是不断地调整自己的状态，让自己的神鼎，灵魂，肉身，心境都处于最巅峰状态，迎接即将来临的天劫。
最近的星空，实际很是动荡。
秦阳在这几天曾经降下化身游历凌火星，也是知道了星空最近的近况——和大概五年之前，他刚刚降临星空的时候，实在是大相径庭。
动荡最大的，就是道境妖族。
上一次的道境之战第二关刚刚结束的时候，风炎妖王就突然反水，打破了千年来帮助人族举行道境之战的习惯，刷领众多妖将，统领，想要将处于妖域内域的参战人族全部斩杀。
后来据传说，是因为他最器重的一位九阶大妖在庚金洞府被人族残杀，同行的玄海老祖侥幸逃脱，也只剩下了一缕魂魄。
外人不知道的是，当初庚金洞府当中的黑袍妖族，就是风炎妖王的隔代近亲，也是风炎妖王的传人。
人族和众多妖山争斗也就罢了，但风炎妖王怎么能忍受他们在太岁爷头上动土，欺负到自己的头上来。
于是内域一战，风炎妖王独自一人和三位上人厮杀，同时十数位媲美神鼎九重的十一，十二，十三转大妖将人族天骄屠戮一空，除了少数几位天赋异禀，大多都难逃厄运。
即使最后余秋白剑伤风炎妖王，也为时已晚。
不久之后，事情越闹越大，五大妖域可以说是因为一件小事点燃了战争的导火索，集结了千万妖族大军，由风炎妖王，林野妖王统帅，杀到了界碑之下。
时隔一千年，这个象征着人族权利的界碑，终于被妖族踏过。
看似富丽堂皇的道境之城，更是在妖族大军的冲杀下不堪一击，早就已经忘记了战争滋味的大家族弟子，要么是乘坐星舟离开，要么是在军队中混吃等死。
余秋白一派孤掌难鸣，在死扛了三个月后，道境之城的大部分疆土已经失陷，这位身为神鼎二重巅峰的秋水上人，只能在不久后宣布，彻底放弃道境之城。
这件事情，在昊元星域引起了爆炸性一般的反响。
妖族，在道境被人族分割后的一千多年，终于迈出了反击的第一步。
这还不是结束，玄海老祖的事情只不过是一个导火索而已，道境五大妖王，甚至他们背后的道境核心妖域，很有可能预谋已久。
在踏平界碑，占领道境之城后，妖族迅速抢夺了大量人族军队的星舟，朝着道境附近的普通星辰进发。
真正的战争，一触即发。
作为星域当中唯一公开存在的浮空大陆，道境一直以来对于此界人族都有很深刻的影响。道境的失陷，妖族的入侵，可以说是千年来少有的大事。
然而，这场战争好像有些虎头蛇尾。
五大妖王在前期纷纷出兵，数十颗普通星辰沦陷。
甚至有幸存者声称，妖族的大旗上，刻画着一个红色的神明，应该就是道境上真正的无上帝皇——火隍妖神。
这位火隍妖神和风炎妖王可不同，是一位堪比人族上君的中阶妖王，如果真的有这位药神在背后作为推手的话，妖族和整个昊元星域对上一对都不是不可能。
诡异就诡异在，当战争就要进入持久战的时候，道境核心区域的众多裁决者，忽然决定和人族签订条约，战争停止。
妖族在讲和后给予了七大星宗，以及战争后期才姗姗来迟的昊元星宗大量资源作为补偿，得到了道境独立且对于附近一定领地——三十七个普通星辰，两个生命星球白界范围统治权数百年的条款。
不少普通的修行者都感觉这世界太过玄幻。
本来已经做好了战争开始的准备，没想到竟然这般雷声大雨点小。
星历|圣历6957年，也就是秦阳闭关后的第一年（那是秦阳二十七岁），道境在昊元星域顶尖势力的默许下，发表独立宣言，将这件事情彻底地划上了句号。
之后的两年，星空渐渐地沉寂了下来。因为道境的事情，秦阳血洗寒月星宗六十四天骄的大新闻，都没有受到过度的关注。
只有部分常年关注神鼎榜的知道，星空之中多了一位神奇的强者。
姓秦名阳。
火神峰的峰顶，经过了三个月的调整，秦阳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他身上的大部分资源，从几次大战中搜刮的宝物，也大多都兑换成了灵石，和恢复型的丹药。
迎风而立，秦阳一身黑衣随着风轻轻飘荡，散发披肩，有些消瘦的面庞如同刀削，剑眉星目，像是藏着一片星空。
如今的秦阳已经奔三十了，身材和容貌，也逐渐和上一世的天阳老魔相似，稚气更是完全褪去，冷漠而深沉。
他的手中拿着一瓶酒，看着漆黑的星海，不时泯那么一小口。
“这些年，还真是发生了不少事情呢。”口中喃喃着说道，秦阳的气势逐渐升腾而起，攀上云霄。
火神峰山腰和山脚下，凌火宗的众多强者纷纷御空而行，来到了远处的天空，想要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然而下一刻，秦阳的身躯，就消失在了凌火星的大气层之中。
无数道足以撕毁普通神鼎境的罡风，对于秦阳来说如同儿戏一般，不过是瞬间，天空中一道青光闪过，秦阳已经傲立在了琼宇之中。
他的气势，仍然在继续攀升，四周的空间，似乎已经因为他的存在而扭曲，撕裂，这显然不是神鼎境的范畴，就连巅峰神鼎，半步破虚，也远远比不上。
秦阳，决定破境了。
时隔数年，他再一次全力催动着体内的紫火庚金神鼎。
两丈高的紫火虚影在他的背后显化，数里之内，火焰熊熊燃烧。
轰隆隆！
天空之中忽然一阵巨响，无数道难以言喻的力量聚集而来，在没有方向的星空之内汇集成了一个如同龙卷一般的劫云漩涡。
秦阳的眼前，闪烁着三生三世的无数回忆。少年时身为天谴罪人，幸得师尊相救，传授了天阳正法，传承了紫阳奥义。
一出世，便是当代第一天骄，和圣山的两位同代高手，并称为中兴三杰。
修行百年，领悟紫阳奥义，惨遭挚友叛变，被战天云一指碎肉身，身死魂灭。
神魂转世，在经过了一两年的迷茫后，重新找回了本我，再次登上水月星之巅，并且追杀至道境，大仇得报。
第三世重生，在偏僻之地一梦十年，经受了七情八苦，无数劫难，最终回归本真，在这一刻，我欲成仙！
万般虚妄，此时皆如同梦幻泡影，在秦阳的眼前一一碎裂。
这是破虚的第一步，也是对于自己道路的重新认知和确定。
看破虚妄，明悟本心。
秦阳的气势终于停滞，像是宝剑经过千万年岁月的磨砺，此时，终于出鞘，锋芒散发，阴阳退避。
就在他的气势达到了顶点的一刹那，雷劫，降下了。
仿佛是天道的惩罚，亦是每一个强大修行者都必须经历的难关，劫云分化的能量汇聚成一道赤红色的闪电，劈了下来。
欲戴皇冠，必承其重，看破虚妄，雷劫降临。
第二百三十八章：渡劫！
赤红色的闪电，划过黑洞洞的星空，瞬间，还飞行在气层之中的凌火宗众多高手都是一震。
那红芒的气息，让他们不寒而栗！
与此同时，凌火星附近，一艘小型的星舟上，站着一个须发苍白的老头，和一个颇为年轻的女子。
就在雷劫降下的瞬间，老者的目光看了过去，目光微眯。
那年轻女子神情之中有几分忧愁，感受到老者的不同寻常，不由得问道：“洪老，可是发生了么事情？”
那个被称作洪老的老者沉闷地说道：“凌火星白界之中，似乎有人渡劫。”
“渡劫？破虚雷劫？”年轻女子有些诧异地说道。
这种事情，放在整个昊元星域都是绝对的大事，甚至十几年都不会发生一次，每当一位前辈准备渡劫，大多都会昭告四方，请朋友观礼。
而如今，这种大事，竟然毫无声息地在幻云星宗域下，凌火星这个不是很有名，也不存在很多强者的星球白界之内发生？
“洪老，渡劫之人，可是那位泫幽老祖？”女子有些许激动地问道。
洪老则是微微皱眉，道：“雷劫之下，此人的气息很是模糊，而且相聚上千万里，我也只能感受到一丝波动而已。”
年轻女子有些失望地点了点头，道：“也是，泫幽老祖不过是位列星域神鼎榜前五十，连前十都进不去，就算是渡劫，恐怕也轮不到他。”
而洪老则是轻轻摇头，沉吟片刻，说道：“小姐，此话倒也不也一定，这位泫幽老祖来历神秘，手段诡异，至今也不过是出手两次，在这之前，星域之中甚至都没有关于他的消息，因此，我感觉，泫幽老祖这个身份，或许真的是一位隐世不出的半步破虚强者，或许，就是某个人故意散播出去的假身份。”
年轻女子眯了迷双眼，然后朗声道：“御使星舟，我们靠近了观看！”
雷劫云雾之中，秦阳面对这第一道雷劫，甚是从容，甚至连手都没有抬起，顺其自然地让赤红的雷劫轰击在了自己的身上。
雷劫狠狠地劈在了他的身上，弧光扩散，发出一种斯斯的电流声。
遭受到雷劫的冲击，秦阳的身躯丝毫没动，反而是散发出淡淡的金色光芒，这正是五行大炼体术之庚金身体圆满的厉害。
哪怕秦阳没有搬运气血，动用肉身体魄之力，这第一道雷劫，也是打不破他的防御。
其实，这第一道雷劫，威力已然不弱，相当于一位神鼎巅峰高手运转上品宝器发挥出的全力一击。
一般的渡劫者，也都得是全力以赴地应对。
当然，对于积累深厚的秦阳来说，还真是小菜一碟。
说道破虚雷劫，那可是起道深也。
大部分时候，半步破虚的高手引动天道，降下雷劫漩涡，会辟出“四九天劫”，也就是四九三十六道天雷刑罚。
渡过这三十六道天雷，就能够化凡成仙，凝结一丈的领域虚影，成为一方上人，人上之人，也就是凡人眼中的真仙真神。
而少数天赋异禀的天骄，则可以在四九天劫之上，再引下九重天劫，成为“五九天劫”，也就是四十五道天雷刑罚。
成功渡过，那就能够凝结两丈的领域虚影，未来有希望突破到破虚四重，成为上君。
在这之上的六九天劫，哪怕是整个星空都是少有，每一位引动六九天劫的天骄，只要不是早夭，注定成就上君，从横一个星域。
据传说，他们最终，都去了圣陆，成为真正的一代巅峰。
至于七九天劫，这是破虚劫的极限，四丈领域虚影，也是破虚领域的极限。长久以来，七九天劫对于星河虚空，就是彻彻底底的传说，根本未曾发生过。
不管天劫到底有多少重，雷劫的威力，都是循序渐进的，一九天劫的第一道天雷，算是所有劫数中最弱的一道了。
秦阳硬抗了第一道赤红雷劫，残存的电弧被他紫火一动，便吸入了体内，融到了他的筋骨和血肉之中。
很明显的，他的肉身又是强大了几分，距离突破磐石之境，已经差不了太多了。
第一道雷劫过去，第二道转瞬即至，又是一道赤红雷劫，几乎很难看清颜色比上一道深了一些，当然，威力也是强了一些。
秦阳仍然是丝毫未动，任凭雷劫轰在了他的身上。
紫火，就像是一个熔炉一般，那怕是雷劫，都能消化干净，让雷霆之力，成为秦阳肉身的一部分。
说时迟，那时快，雷劫一道接着一道，秦阳却仿佛是老僧入定一般，盘膝于天空之中，分毫未动。
直到第九道雷劫降下，赤红已经演化成了深红，雷劫的威力比之第一道，也增长了不少，一九天劫，才算是彻底渡过去。
大气层之中，雷劫斩下的余波，早就让这些刚刚迈入神鼎后境的凌火宗高手心神俱碎，吓得夺回了凌火星上。
神鼎九重的冯火羽余惊微消，喘着粗气说道：“这，这绝对是破虚雷劫，那威力，任意一道若是落在了我的头上，都足以让我魂飞魄散！”
星空之中，那艘小型星舟也驶到了凌火近前，秦阳雷劫漩涡的数千里之外。
洪老和那个小姐站在甲板之上，看着最后一道深红色雷劫融入到了秦阳的肉身之中。
“洪老，那渡劫之人，莫非傻了不成，任凭着雷劫轰在了他的身上？”便衣女子有些惊疑地问道。
洪老也是神情谨慎，说道：“看来，此人绝对不简单，他是有着完全的把握，以肉身硬抗天雷，也能毫发无伤，想来，他应该是修有一些少见的肉身法门。不过，这红色天雷，不过是最弱的一九天劫，之后的天罚，才有他好受的。”
这位洪老看似平凡，但是那包罗万象的气息，宣告着他上人的身份，显然，他也曾经面对过雷劫的天罚。
再说回劫云中央，秦阳硬抗九道天雷，肉身之中早就已经蕴含了强大的雷劫之力。
雷劫之力锻体，堪比顶级的天材地宝，秦阳分秒必争地炼化着这些雷霆，让它们在反抗的同时，不断和自己的体术契合。
他能感受到，磐石之境的门槛，就在眼前。
正在此时，天空中的雷劫再次发生异变，轰鸣声中，二九天劫降临。
同样还是九道天雷，只不过这一次，颜色从赤红色，化成了血红色，隐隐还闪烁着一丝蓝色的电弧，让人望而生畏。
这九道的雷劫，已经是完全不逊色于半步破虚高手的攻击，甚至最后一道天雷，足以让普通的半步破虚一击毙命。
然而，秦阳屹立于虚空之上，不动如山，任凭雷击轰击，他除了黑袍破碎，肉身竟然是毫发无伤。
远处，年轻女子倒吸一口气冷气，道：“这人好生地鲁莽，二九天劫也敢光凭着肉身抵抗？”
洪老轻轻叹了口气，道：“此人的体术堪称是登峰造极，二九天劫之下，竟然都能保全气息，老夫不如甚远。”
想当初，他渡这二九天劫的时候，可是凭借着之前布置的阵法，才能勉强无伤。
二九天劫安全渡过，秦阳感受到肉身散发着浓厚的生机，于是，他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渡劫之中，肉身进化。
雷劫翻滚的核心内，秦阳双目有神，搬运气血，借助雷劫之能，肉身再度朝着一个新的方向迈去。
坚如磐石。
这磐石，可不是普通的磐石，它象征着的，是肉身的不毁不坏，犹如磐石一般，任凭风水雨打，我自坚韧不拔。
此时，三九天劫同时降下，雷劫之中闪烁着暗黄色的光芒，和秦阳肉身的淡金色相应，融入一体。
秦阳的内心渐渐生出一种明悟。
他的肉身此时，正经历着雷劫的风吹雨打，然而，那浓郁的金芒，却让他巍然不动。
三九天劫的力量，无疑是恐怖的，最弱的一道，都相当于一位积年巅峰修士的全力一击，配合着上等的法术和上等的宝器。
哪怕秦阳远超破虚级别的肉身，也在这一次又一次的轰击之下摇摇欲坠。
直到第五道天劫降下，秦阳逐渐承受不住这雷劫的威力，一声闷哼，吐出了一口鲜血，然而，即使如此，他仍然没有施展出紫火的手段。
第六道天雷劈下，任何一个半步破虚高手不出手抵挡，都将毫无意外地在这道攻击下灰飞烟灭。
黄色的雷霆，散发着毁灭的气息，重重地击穿了秦阳的身躯。
暗金色的献血血流如注，他的背后，被雷劫打出了一个洞口，仿佛穿透了他的心脏。
也就在这一刻，变化产生了。
原本就快要濒临销毁的肉身，在这一刻散发出了强烈的生机，秦阳的身躯爆发出恢弘的金色光芒。
远处，洪老原本以为秦阳就要死在了这天劫之下，此时，他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看着那金光闪烁的身躯，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
那个人，到底是，怎样的怪物？
第二百三十九章：夜尽天明
他的肉身以难以描述的速度飞快愈合，表面上的金色，就像是铠甲一般，将他慢慢裹了起来。
第七道天雷降下，丝毫无法阻止这个过程，反而让秦阳的磐石之躯越发地稳定。
第八道天雷，第九道天雷，那足以一击摧毁普通半步破虚高手的雷劫，反而成为了秦阳突破的推手。
狂轰乱炸之下，一个更加完美的肉身，已然成形！
秦阳的头颅缓缓抬起，双眸之中被金光覆盖，肉身更是散发着浓郁的金色。
这一刻，他的肉身真正地脱离了凡俗，摆脱了原本的凡胎，成为了真正的仙人之躯，哪怕没有所谓的破虚灵力，也足以硬抗破虚上人。
这，就是磐石之躯！
三九天劫，二十七道雷霆之力融入到了秦阳的肉身之中，使得他此时的磐石之躯根基扎实，甚至能够硬抗顶尖上品宝器。
当然，在突破磐石之境后，他的肉身也自然而然地陷入了瓶颈之中。
想要晋升磐石初境大成，要么是经过长时间的修炼锻炼，要么是领悟第二篇五行之力，不论是哪一种，只要成功修炼五行大炼体术第二篇，秦阳就拥有了体魄磐石中境的资格，剩下的，只是积累而已。
在磐石之体渐渐稳固之后，星空之中的劫云也再次凝结，降下了四九天劫。
这，就是九成半步破虚高手渡劫的极限了，他们只要渡过这九重劫难，就迈过了仙凡的门槛，成就真正的上人。
这次的天雷，呈暗黄色，还有一抹金光，爆炸性的一击，即使是第一道天雷，都有彻底毁灭巅峰半步破虚高手的能力。
只有那些能够排进星域神鼎榜前十的强大半步破虚，才能凭借着上等的宝器，或者是强大的功法堪堪抵挡。
三声巨响，最开始的三道天雷接连降下。
秦阳肉身突破，此时毫无畏惧，一边炼化着雷霆之力，一边任凭着这三道天雷轰在了自己的头上。
不远处，小型星舟之上，洪老和便衣女子这才从之前的漫天金光之中反应过来，但是眼神之中的震撼仍是丝毫不减。
咽了口吐沫，年轻女子说道：“洪老，这已经是四九天劫了吧，他竟然还没有动用术法，只是凭借着肉身硬抗？”
洪老显然也是颇受震惊，道：“刚刚此子肉身散发金芒，或许是施展了什么肉身法决？不过，他现在的肉身之力，渡过天劫，怕是还不太可能。”
“哦？这是为何？”少女还沉浸在秦阳的强大之中，困惑地问道。
老者有些感慨地说道：“小姐你看，此人到现在为止，连体内神鼎都没动用，只凭借着肉身之力硬抗天劫，而且以他现在的能力，渡过四九天劫甚至都不成问题。但是，就老夫看来，以此子的天赋，他的破虚雷劫，恐怕并非四九天劫比得。”
“如此说来，他是要引来传说之中的五九天劫？”便衣少女双目闪光，惊异地看着劫云中心的秦阳。
洪老轻轻一叹，道：“想当初，我也算是幻云星宗一代天骄，最终还差点儿死在四九天劫之下，而此人竟然连神鼎都不曾运转，就扛过这些劫难，还能引下五九天劫，比不得啊，比不得。”
就在洪老感叹之际，四九天劫的九道金色雷霆也消散在了秦阳身前的星空之中。
那使得无数纵横一时的高手殒命的天雷，在拥有了磐石之躯的秦阳眼中，实在是算不得什么。
对于他来说，这四九天劫，还不过只是开胃菜而已。
就他之前的推测，他此次渡劫之前，已经积累到了神鼎境的极致，并且还有众多机缘加身，就算是引来最恐怖的七九天劫，他都不会奇怪。
雷云在释放了三十六道雷霆之后，显然平静了一会儿。
利用这段难得的清净，秦阳在星空之中结痂而坐，五行大炼体术全速运转，将雷霆之力分化在了肉身的各处经脉之中。
四九天劫的最后一道天雷，已经超越了神鼎境的极致战力，秦阳毕竟刚刚突破，磐石之躯的护体功效还不能全部发挥出来，因此已经逼近了他肉身的极限。
接下来的五九天劫，他不可能在全部指望他的肉身了。
此时，秦阳的头顶上，果然如那位洪老所说一般不二，更加雄厚的劫云从四面八方汇集而来。
天道的真正刑罚，也将在此时开始。
咔嚓！
一声巨响，声音震得数千里之外停靠的星舟都是一阵晃动。
这，才是真正的天罚之力，五九天劫，哪怕是第一道天雷的力量，都远不是之前的三十六道可以比拟的。
青蓝色的电闪从云雾之中撕开了一条缝隙，像是一口天剑般，斩在了秦阳的头顶。
这一击，足以灭杀一切半步破虚，一剑出，破虚之下无敌手。
秦阳不敢再大意，或许他的磐石之躯仍然能够硬抗这道伤害，但也免不了内脏受到反震之力伤害。
想到之后还不知道有多少道雷劫会降下，秦阳不想再担那个风险。
双眸射出两道电闪，秦阳右手一握，虚空波动，一口青色的神剑凭空出现，被他紧紧地握在掌心。
倒提天青色，秦阳轻喝一声，体内紫火神鼎在凝结之后第一次展现出它的恐怖。
天青色被紫火带动，化作一道青烟，斩向了雷霆之中。
在靠近秦阳数里外的星空中，天雷和青烟不可遏制地碰撞在了一起。
毁灭性的力量波动散发开来，将附近数十里星空的一切生机彻底湮灭。
一剑，天雷退避！
劫云继续凝结，很快，又是一道天雷降下。
秦阳浑身金光闪烁，磐石之躯再次动用，左手化作一道金色巨拳，轰向了天雷。
肉身突破之后的这一拳，丝毫不逊色于秦阳之前的随手一剑，青蓝色的天雷消散于他头顶数百丈外。
胸中战意燃烧，当天雷再次降临时，秦阳有意通过雷霆之力，淬炼自己的一身法术，于是施展了寒月星宗极品掌法——冰封掌。
虽然紫火乃是焚烧天穹一般的力量，但是御使这种极品寒冰系的掌法，还是没有问题的，可能只有属性相克的小部分绝学，才会出现灵力不符合的问题。
冰寒之力蔓延开来，天雷就仿佛是冻结在了天空之中一般，又是一道天雷之力，成为了淬炼秦阳法术的工具。
五九天劫的作用，正是淬炼道法。
和之前的三十六道纯灵力凝聚的攻击不同，五九天劫之后每一道的天雷，都蕴含着周天星辰的大道至理。
如果能够在渡劫的时候让自己修炼的神法和天雷融合，就能起到淬炼武学的作用，让自己对于这些高深武学的领悟更加深入一分。
雷劫接连降下，秦阳依次施展了纯粹的剑术，纯粹的拳法，冰封掌，踏竹身法，破狱剑法第二式，劫虚剑法第三式。
六道天雷，被他依次击退。
大道至理，也渐渐融入了他对于这六种道法的感悟之中。
第七道天雷降下，威力已经不弱于一位破虚一重上人的认真一击，秦阳手握神剑，双眸微微闭紧。
他转世之前，对于剑道已经有了很深的领悟，不弱于星空世界中常说的“剑道第三重”，也就是白洛所认为的“第一境大成”。
三重楼的剑道，让秦阳开辟了五式上品剑法。
天河，残月，一线天，破晓和朝阳。
这五式剑法各有千秋，在秦阳转世之后，也在很长一段时间中作为秦阳的主要对敌手段施展。
而如今，他转世重生后已经修行了十多年，机遇众多，更有一梦十年，剑道早就已经迈入第四重楼，修成“完美剑意”。
此刻，五式剑法在他的脑海中闪现而过。
他早就想要依靠五式剑法中，五种完整的剑意，开辟属于自己的一招极品剑法，无奈之前限于眼界，还没有真正成功。
此时，他的剑道终于达到了意境的圆满，天劫之下，正是真正融合，施展出那一剑的时候。
秦阳的双眸猛然睁开，天青色发出一声嗡鸣。
下一刻，狂躁的剑意冲天而起，黯淡的星空仿佛都在此刻被照亮。
“极品剑法——夜尽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