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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一口井水     娘亲她靠美食火遍全京城了txt下载     娘亲她靠美食火遍全京城了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十六章 锦江赌坊(加更)

    从周家的庄子回到客栈的时候正是傍晚,经过一条小路时,沈映乔听见了呼救声,待她掀开帘子朝外面看去时,只看见不远处稀稀拉拉的几棵树和芦苇荡旁边飞起来的几只鸟。

    她没怎么在意,只以为是听错了。

    中秋节渐近,沈映乔的方便面作坊也开起来了,每天忙得不可开交,偏偏订单还越来越多,毫无减少的迹象。

    严知因为最近要和徐清齐去一趟江州,所以他破天荒的被赌坊放了几天假,待在家里在沈映乔身边忙前忙后。

    “严知,你……”沈映乔接过严知递来的茶,喝了一口,看着严知眼里的笑意,讪讪道,“你什么时候去江州啊?”

    “后天吧,怎么了?”严知声音冷淡,但眼里却带着点温柔。

    他最近在家才知道沈映乔每天有多忙,本想帮帮忙给她减轻点负担,后来他发现他不合适,他就负责端茶递水比较好。

    “为什么还有这么久?”沈映乔叹了口气,小声嘀咕着。

    “什么?”严知没听清沈映乔的话,疑惑问道。

    沈映乔赶紧摆了摆手说:“没什么。”然后立马遁了。

    程力在一旁笑的直不起腰,最后被严知一个眼刀给吓得闭上了嘴。

    严知出发去江州前的那个晚上,给了沈映乔一个钱袋,里面大概有三百来两的银子。

    “怎么了,为什么忽然给我?”沈映乔奇怪道。

    严知有些不自在,随口说:“你最近开作坊需要银钱的地方不少,这钱虽然不多但应当是有用处的,我暂时也用不着。”

    “那我就先替你收着吧。”沈映乔觉得好笑,盯着严知好一会才移开视线,“嗯,不少了,三百两呢,能干不少事,对了,你回来过中秋吗?”

    严知只“嗯”了声,就回自己屋子了。

    沈映乔拿着钱袋看了会,忽的笑了,小声嘀咕了句:“还真是个傻子。”就默默把钱袋放进装着衣服的柜子里了。

    严知离开清水镇后,没几天的时间镇上的赌坊和妓院相继有人闹事,最后有几间小赌坊直接被官府勒令关闭了。

    沈映乔听说的时候正在自家作坊里和各大商户签订契书。

    因为方便面在商队间传得很广,以至于其他镇上的商户也找上了沈映乔。

    “沈老板,我是隔壁镇上的,听人提起你这方便面,特意来找你合作,因为我家铺子和一些镖局和商队都有来往,所以我就想从你这订一批货卖给那些商队和镖局,这价钱能不能少点?”那人笑着说。

    沈映乔问了几句那人铺子的事,最后谈好价钱就签了契书,那人也很痛快的直接付了三千两的定金。

    送走一批来谈生意的人,沈映乔只觉得累,她还是第一次觉得这些商人能说,为了价钱能低点,愣是和她耗了好几天的时间。

    刚给自己倒杯水,就听其他人说:“掌柜的,咱们客栈附近有几家赌坊被官府给关了,说是这几天闹事严重,再加上赌坊的主事人不在,官府直接给关了。”

    “是锦江赌坊吗?”沈映乔端着茶杯的手都顿了顿。

    “是啊,怎么回事?还是第一次有赌坊直接被官府给关了。”那人感叹了会,就被其他人叫去帮忙了。

    沈映乔直觉和严知以及徐清齐的离开有关,毕竟两人刚一离开,赌坊就被关了,说没关系也没人会信吧。

    她不可避免的就担心起了严知。

    这边严知和徐清齐带着护卫还没到江州就经历了一波刺杀,那些黑衣人显然是冲着徐清齐来的,招招致命,最后在严知和护卫的奋力抵抗下,击退了黑衣人。

    护卫很多都受了伤,没法继续赶路,再加上天色已晚,赶路不怎么安全,于是他们就在一个开阔的地方停了下来。

    严知看向被火光照亮半边面具的徐清齐,冷声问道:“你是什么人?只是一个小小的赌坊老板不至于招到这么多人的刺杀吧。”

    “你想多了,我确实只是一个赌坊老板。”徐清齐声音嘶哑地说着,没什么情绪起伏。

    严知没再问,只淡淡说了句:“中秋之前我要回清水镇。”

    “把我安全送到江州后,随便你什么时候回清水镇。”徐清齐只瞥了严知一眼,嘶哑的嗓音里带着随意。

    严知道了声好,就不再言语。

    ……

    沈映乔不知道严知具体去江州干什么,所以就特意找上了赵二云。

    “头和徐老板去江州干什么,我也不知道,我就只是个打手哪知道老板的事。”赵二云挠了挠头,有些不知所措。

    “那你知不知道徐清齐的来历?”沈映乔好奇地问着。

    她只见过徐清齐一次,还是和严知一起偶然遇上的,那人蒙着个面具,声音嘶哑,谁也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只听说长相奇丑,不敢见人。

    赵二云想了一会才说:“这人我也不清楚,锦江赌坊到是开了有好几年了,但一直不温不火,也就今年开始突然多了好几家,生意才渐渐好起来,我也是今年才去的。”

    “好吧。”沈映乔有些无奈,她这心里总有些不踏实,尤其是好几家锦江赌坊都关了门,她就更担心了。

    “嫂子,你不用担心,我记得江州应该是有老板的产业,他估计是去处理事情,再说江州也不算太远,从清水镇出发至多五天就到了,算算时间咱们头估计还能回来和你过个中秋节。”赵二云笑道。

    沈映乔也点了点头,心里稍微舒服了点。

    她觉得应该是最近一直和严知待在一起,忽然间严知去了江州她有些不习惯,所以才会过度担心。

    这样想着,她就决定最近好好在作坊看看账单和订单,争取让大家在中秋节前完工,好好回家过个节,也让她分散点注意力,别总担心严知的事。

    做好打算,沈映乔就又进了一大批面粉、油之类的制作方便面需要的食材,亲自送去了作坊,顺便告诉大家中秋节放假的事。

    众人一听中秋节放假,立马充满了干劲,纷纷讨论着。

第四十七章 下毒

    因为两天后就是中秋节,所以清水镇随处可见节日的氛围。

    糕点铺里已经开始提前售卖月饼之类的吃食了,各个客栈、铺子里肉眼可见的人流量增多了。

    有间客栈里忙碌了一上午,也就这会才空出时间来歇息。

    “小二,来碗面。”

    程力叹口气,一回头看清来人是谁,差点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骂出声:“你这骗子来这干什么?”

    “吃饭呗,怎么,你们客栈不准人来吃饭?”陈俊嗤笑一声,语气里带着挑衅。

    “我告诉你,你别想着耍什么花招。”程力抓住陈俊的领口,威胁道。

    陈俊笑了笑,忽的提高声音:“你们掌柜呢?这小二不行啊,怎么还想打人啊。”

    客栈里这会的客人一听陈俊的声音,纷纷看向程力,眼里带着探究。

    “你……”

    “程力,你去帮那几个客人点菜吧。”沈映乔从后堂出来,看见这场面,无奈开口。

    程力又用眼神警告了陈俊一番,才松开抓住陈俊领口的手,径直朝着另一桌走去。

    “行了,吃什么面,我给你做吧,保证不给你吐口水。”沈映乔笑着说,声音压得很低。

    陈俊瞥了她一眼,伸手理了理领口,笑道:“听说你这客栈方便面挺好吃的,就来份这吧,千万别想着报复我,毕竟这么多人看着呢。”

    “你放心,不会。”沈映乔皮笑肉不笑地说着,心里却一直保持警惕,她才不信陈俊这厮是专门来吃顿饭的,要不是这么多客人看着,她还真想让程力把这家伙给扔出去,偏偏现在还不能,毕竟这家伙说了是来吃饭的。

    王筝本想给沈映乔帮忙,却被她一句话给拦下了。

    “你歇着吧,我来,我倒要看看这家伙想干什么?”

    面做好,沈映乔给陈俊放在了桌上,正想转身离开,陈俊忽然说:“掌柜的,来壶茶,要温的。”

    沈映乔瞥他一眼,默默吐槽:“要求还真多。”

    上完茶,沈映乔就重新回到柜台后,一边算账,一边时不时看陈俊一眼,只见这人吃了几口面,就把筷子丢在桌上,语气不满地说:“你这面也不好吃啊,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夸。”

    说完又喝了口茶,立马吐了出来,不满道:“你这茶水也太凉了吧,我说的是温的。”

    沈映乔懒得理他,依旧自顾自算账,这会周围的人也觉出味来了,开始怀疑这人是来找茬的。

    “你这人是不是故意找事啊,这么挑剔,我都没心情吃了。”

    “就是,怪不得一开始小二想打你。”

    陈俊瞟了那两个怼他的人一眼,站起身来笑道:“怎么,我吃个饭还不让说话了,关你们屁事。”

    那两人一见陈俊这个样子,就闭上嘴,结账离开了,显然不想理这种人。

    沈映乔看着陈俊坐在凳子上嚣张的神色,只觉得手痒,她以前还是太手下留情了,怎么没好好打一顿这家伙,居然还能让他有机会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真让人气愤。

    正想着,沈映乔就看见陈俊捂着肚子,趴在桌上开始嚷嚷起来:“沈映乔,你,你这家伙居然真下毒。”

    这下不仅沈映乔愣住了,客栈里其他吃饭的人也同样愣住了,一开始大家只以为陈俊又在找事,渐渐的感觉有些不对,陈俊呼救的声音微弱了起来,脸色也开始由苍白到发紫,沈映乔赶紧让程力去对面医馆叫林老头,自己去看陈俊的情况。

    “喂,你怎么了。”沈映乔站在陈俊旁边,看着他不似作伪的表情,心里慌了一瞬,她虽然挺不想看见陈俊这人渣的,但怎么可能真给他下毒,还正好在自己客栈里,那也太蠢了吧。

    不知道是谁喊了声“死人了”,客栈里一下哄闹起来,挤在一起让外边的人完全进不来。

    沈映乔看着趴在桌上已经不再动弹的人,心跳前所未有的剧烈跳动起来,脑海中一时间都乱成一团,不自觉的开始浑身发抖,连带着最后被衙役带走时,都还在发懵。

    陈俊死了?

    衙门大堂里,沈映乔跪在地上,看着张显拍着惊堂木,嘴巴张张合合,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直到沈映乔被一旁的衙役给推了一把,她才回过神来,茫然地看向张显。

    “罪妇严氏,你对于谋害死者陈俊一事,还有何话说?”

    沈映乔定了定神才缓缓开口:“大人,奴家是被冤枉的,我怎么可能会在自己客栈里给人下毒,这一看就是栽赃。”

    “那你说说为什么仵作在死者吃的面碗里验出了毒,你还敢狡辩?”张显厉声喝道。

    “大人,你怎么就确定这是奴家下的毒,当时客栈人多眼杂,谁也不知道是不是其他人趁乱下的,再说我和他也没什么深仇大恨,为什么要毒死他。”沈映乔不卑不亢地反驳着。

    张显又传了几个当时在客栈的人,问完话发现案件疑点重重,就宣布退堂,暂时把沈映乔收押起来,五日后再审。

    衙门外,几个当时在有间客栈的人,都被周围的人给围了起来。

    “你们说,是不是真的是那掌柜的下的毒?不是说前几天还有人在河边看见那掌柜的同那被毒死的人在一起争吵吗?”

    “这谁知道,不过这掌柜的看起来也不蠢啊,怎么会在自己客栈动手,这不摆明了让官府来抓她吗?”

    “估计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就是可惜了,以后我可不敢吃那女人想出的食物了,谁知道会不会被毒死?”

    “我也是。”

    王筝和程力听着其他的人的话,都有些懵,他们实在是不清楚怎么一下就变成这样了,明明前一个时辰还好好的,而现在自家客栈就已经被官兵贴上封条了。

    “早知道,当时就应该我来做那骗子的吃食,这会沈姐姐被关进大牢了,我真的是一点办法也没有,都怪我,是我太蠢了,才会被骗,才会有今天的事。”王筝失落地说着,话里都是担心和悔意。

    程力揉了揉她的头,安慰道:“这事和你无关,我相信师娘也是这样的想法,你别怪自己,现在当务之急是查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筝吸了吸鼻子,在一旁点头。

第四十八章 问斩?(加更)

    沈映乔看着牢房里杂乱的枯草,还时不时有几只老鼠跑过,只觉得凄惨。

    好不容易找到一块干净的角落坐下,就听见隔壁牢房里那个满脸横肉的大汉在那叫嚣着,直到衙役来把那人给打了一顿,那人才消停下来。

    沈映乔被衙役鞭子上的血迹给吓了一跳,这会才真真切切的意识到,这一切都是真的,不是梦,陈俊也是真的死了。

    好不容易压下从心底浮上来的恐惧,仔细回想了一阵,她发现没有任何有用的信息,她不清楚到底是谁毒死了陈俊,也不清楚那人是为了栽赃她,亦或是一箭双雕,这些,她都不知道。

    脑子里乱哄哄的,一点也不清楚,各种信息堆砌,让她的头脑开始发胀。

    靠在墙角,抱着膝盖蜷缩着,抬头看着头顶上那黑漆漆的墙面,沈映乔觉得很无力,她忽然很想家,很想很想。

    外面鸡的打鸣声,显示着时间的流逝,沈映乔在牢房里坐了一夜,原本还有些懵的神色,因为程力的声音而渐渐回过神来。

    “师娘,师娘。”程力在牢房外面叫着沈映乔。

    一旁的衙役冷声说:“一炷香的时间,快点。”

    程力连忙点头。

    “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新的线索?”沈映乔猛地从地上站起来,头晕眩了一会,有些难受地捏了捏眉心。

    程力看着沈映乔眼底的乌青,实在不忍心告诉她仵作已经确认陈俊是中毒而死的,衙役也在客栈搜出了毒药,基本确定害死陈俊的就是沈映乔了,犹豫再三,程力还是没说。

    “师娘,你别担心,仵作那里还没传来消息,我这会来是想问问你,那些方便面的合作怎么办,他们现在已经找上筝妹家了,在那里闹着要退钱。”

    沈映乔顿了一会,才缓缓道:“那就退钱吧,你让他们拿着契书去退钱,银票在我住的那个屋子里的床底,不够的话,暂时先欠着。”

    程力点了点头。

    “小奇和娇娇怎么样了?还在书院吗?”沈映乔担忧地问着,末了,又问,“严知回来没?”

    “师娘,小奇和娇娇现在在筝妹家,你不用担心,至于师父,还没回来。”程力犹豫着说,正想安慰安慰沈映乔就听见衙役的催促,只能连忙道,“师娘,我下次再来看你,时间到了。”

    沈映乔说了声“好。”

    待程力离开后,沈映乔拦住一个从她牢房前路过的衙役问道:“大哥,我是有间客栈的掌柜,昨天刚进来的,这个毒死人的案子怎么样了?”

    “怎么样了?等着问斩吧你,你说你也太蠢了吧,毒死人了毒药还放在客栈里,人证物证俱在,这几天就好好在牢房里享受吧,毕竟马上就要死了。”那衙役说完就摇着头走了,似乎还有点惋惜。

    沈映乔一下失了力,坐在地上喃喃道:“人证物证俱在。”

    好一会她才想明白,陈俊被害应该是有预谋的,毕竟那人已经准备好了一切,连毒药都准备好了,她就是个背锅的。

    ……

    木匠铺外,围着一群人喊着:“退钱,退钱。”

    他们都是和沈映乔合作的人,因为沈映乔的食物毒死了人,他们都害怕被牵连,所以都嚷嚷着来退钱了。

    木匠铺的门紧紧关闭着,王筝听着外面越来越大的声音,有些担心:“爹,娘,你说沈姐姐这次会没事吗?”

    “当然了,你沈姐姐那么厉害,怎么可能因为这小小的事就没办法了,你要相信她,也要相信严知,算算时间,他应该差不多快回来了吧。”王渊沉声说着。

    他其实也有些拿不准沈映乔这次能不能脱险,但他还是抱着一丝希望。

    程力从后门进来,拿着一个包袱,气喘吁吁地说:“我师娘说把钱退了。”

    王筝愣了会,才点了点头,打开了门。

    外面的人见木匠铺开了门,立马拥挤着上前,七嘴八舌地说着话,不外乎就是退钱的事。

    程力大声喊着:“你们都别挤,我们掌柜的说了,拿着契书来退钱,一个个来,不要挤。”

    众人一听程力的话,立马安静下来,有的回去拿契书,有的直接排起了队。

    李灵灵坐在马车里经过时,看见外面的景象都愣了一瞬:“那木匠铺怎么回事?是有什么新奇玩意吗?”

    刘杏花也好奇的探出头去看,好一会才笑出声来:“那是沈映乔以前合作的商铺,全来找她退钱了。”

    “你这么开心?”李灵灵瞥她一眼,放下帘子,语气没什么起伏。

    “我当然开心,沈映乔被关进大牢了,我应该放一挂鞭炮庆祝。”刘杏花脸上眉飞色舞。

    李灵灵忽然觉得没趣,冷淡开口:“你自己去酒楼吧,我回家了,没什么心情。”

    刘杏花愣了好一会,才“哦”了一声,刚下马车,车夫就掉头离开了。

    她心里有些不爽,小声嘀咕了几句就朝木匠铺走去,她要去看看热闹,最好能看见沈映乔身边的人苦苦哀求,那样她才觉得痛快,虽然这事和她无关,但只要能让沈映乔不舒服,她就开心。

    程力看了眼包袱里没有几张的银票,又看了看自己面前的长队,咽了咽口水。

    “干嘛?快点,我一会商铺还有事。”面前的人不耐地说着。

    程力连忙点了点头,加快了速度,最后银票没了,面前还有十几人。

    “各位,因为我们掌柜的暂时没有钱了,所以……”

    “没钱了?谁知道你是不是骗人的,现在就要退钱,快点。”

    “就是,你快退钱,别想着欠着,我们今天就要见着钱。”

    那几人大声吼着,显然不信程力的说辞。

    刘杏花看得津津有味,笑着说:“程力,你今天不还钱,就不怕他们冲进这木匠铺打砸一番吗?”

    话音刚落,有几人已经冲上前去按住了程力,剩下的人就要朝木匠铺里冲去,显然是听了刘杏花的话,想威胁程力。

    程力被几人按住,动弹不得,大声吼着:“你们这是干什么?既然说了会退钱就一定会退,都是生意人,用不着这么绝吧?”

第四十九章 严府

    那几人正在犹豫中,却被刘杏花一提醒让心思更加坚定起来。

    “谁知道你们掌柜的还能不能从牢里活着出来,现在不要银钱,以后找谁要?”刘杏花站在一旁冷声说着。

    “这位小娘子说的对,你今天必须把钱给退了。”

    “对,退钱。”

    “谁说我们掌柜的不能活着出来了。”程力这会本来就烦躁,听刘杏花一说顿时被点着了。

    刘杏花抱着胳膊,看着程力愤怒的样子,笑道:“毒死了人,证据确凿,还想着出狱做梦吧,我看你们也别想着要钱了,估计是要不着了。”

    那几人一听这话,对视一眼,纷纷往木匠铺里冲,显然是认可了刘杏花的话,然而还没进去,身前就被飞来的一把长剑给拦住了去路。

    严知骑着马从远处而来,在木匠铺前稳稳停下,神色冷峻地说:“程力,拿着庄票去钱庄换钱。”

    说着就利落地翻身下马,递给程力一张锦江赌坊的庄票。

    程力看见严知,神色终于放松下来,高兴地接过庄票:“师父,你终于回来了,我这就去换钱。”

    说着就往钱庄跑去。

    刘杏花看见严知显然也是一愣,她只听说严知这几天不在,还以为短时间内都不会回来,没想到这会来看个热闹居然能遇上严知。

    “严大哥,你终于回来了,沈映乔在客栈里毒死了人,估计四天后再审理就是直接定罪了,你说她怎么干出这样的事啊?”刘杏花担忧地说着,完全不复一开始咄咄逼人的样子。

    严知一个眼神都没施舍给她,只上前取回了插在门上的剑,视线冷冷扫过刚才那几个叫嚣着要打砸木匠铺的人,待看见他们不自觉颤栗时,才收回视线径直进了铺子。

    那几人这会鹌鹑似的等在门口,不敢再叫嚣着,直到程力回来退了钱,那几人才拿着钱慌忙跑路。

    刘杏花看着那几人拿钱走了,才有些自讨没趣的离开,心里却不爽极了,但一想到沈映乔这次已经被关进大牢了,心底那点被严知忽视的不满减轻了一大半。

    严知从王筝和程力那得知了事情的经过,蹙眉问道:“你们的意思是陈俊一开始是没事的?”

    “对啊,他一开始看起来没什么问题,就是吃了面后没多久开始出现中毒的症状,然后就死了。”程力仔细回想了一下当天的事。

    严知没再说什么,直接出了木匠铺,他得去看看沈映乔。

    牢房里,沈映乔正仔细回忆着和陈俊有关的事,眼前忽然投下来一大片阴影,她怔了一下,抬起头看见严知时,好一会才欣喜地嗫嚅道:“你回来了。”

    这会的沈映乔头发凌乱,眼底乌青,群衫上也沾上了一些泥痕,显得有些邋遢。

    严知却不甚在意的蹲下身子,和沈映乔的视线齐平,伸手轻轻抚过她脸上滑落的泪珠,温声说:“我回来了,你……”

    还没说完,沈映乔就伸手抱住了严知,好一会都没说话,严知一下慌了,有些手足无措。

    肩上传来湿漉漉的触觉,严知伸出手,犹豫了一会才轻抚在沈映乔的背上,安慰道:“没事了。”

    沈映乔其实一点也不想哭,但她看见严知时就不自觉的落泪了,忽然就止不住了,像是要把她来到这的几个月里所有的委屈和不满都发泄出来。

    严知只是轻轻拍着她的背,没有一丝不耐。

    良久,沈映乔才止住了哭泣,睁着哭红的眼睛说:“陈俊最近很缺钱,你帮我查查他是不是欠了债,或许有用。”

    “好。”严知替她拿下了头发上的杂草,轻声说着。

    在严知走后,沈映乔后知后觉的脸红起来,她果然是因为陈俊的死被吓到了,不然怎么会哭这么久。

    正愣神间,衙役在外面嚷嚷着:“喂,出来,给你换个牢房。”

    沈映乔一听,立马从牢房里出来,跟着衙役一起来到一间相对干净一点的牢房,虽然依旧没有床,但好歹有张草席也没有老鼠。

    她躺在草席上,心里轻松了许多,慢慢回想着和陈俊牵扯的人和事,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严知从牢房出来,径直去了陈俊的住所,是在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

    屋子里很乱,桌椅都倒在地上,显然有人在这里经过了一番打斗。他翻看了一下,却没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反而想起离开江州那会,徐清齐给他庄票时说的话:“你一定会需要的。”

    这人似乎一早就知道沈映乔被抓进大牢的事了,也料到会有人来找她退钱,所以才会给他庄票。

    严知心里隐隐有个猜测,他觉得徐清齐开赌坊大概是为了查探消息,毕竟那人对赌坊的收益从来不过问,只想多开几家,这更像是扩大势力范围。

    就是不知道这人是为谁服务了?

    严知想了一会脑海里灵光一闪,他记得陈俊在赌坊闹事后是被严成学给救了,所以这人应当是个突破口。

    这样想着他就朝严府赶去,路过严府大门时,他看见严成学从府里出来,身边跟着个瘦弱的小厮,不是以前的那个。

    他多看了几眼,就假装离开了,等看见严成学的马车走远后,他才从严府后门溜进去。

    严家是清水镇出了名的大财主,所以宅子比普通富贵人家还要大,严知在后院饶了好久才摸到严成学的住处。

    刚进入书房,就听见外边传来开门声,他直接躲进了桌子下面。

    进来的两个丫鬟正聊着天。

    “你说少爷最近怎么了?为什么忽然换了刘二狗?我们会不会也被换?”

    “听说刘二狗贪了少爷的钱,没把他送进官府就不错了。至于我们,你只要好好做你的事,少爷才不会管。”

    “那清清是怎么回事?”

    “她不是想爬少爷的床吗?被林姨娘给发现了,就……”

    “你们两干什么呢?书房这么难打扫吗?去前屋帮忙。”外面一道冷淡的女声传来,把两人给吓了一跳。

    “林姨娘。”两人行了礼,就走了。

    林姨娘对门口站着的丫鬟点了点头,就进了书房,外面的丫鬟四处环顾了下就轻轻关上了门,然后拿着扫帚在门前清扫起来。

第五十章 溺水

    林姨娘刚关上门,还没来得及转身,脖子就被贴上一个冰凉的匕首,她顿时吓懵了,语无伦次地开口:“我,我,我和严成学不是一伙的,你去找他,别找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和陈俊是什么关系?”

    “陈俊?我不清楚。”林姨娘一时没有想起来陈俊是谁,疑惑道。

    严知声音冷淡,握着匕首的手缓缓收紧:“陈俊是不是欠了严成学很多钱?”

    “是,是,是。”林姨娘僵硬地瞟了眼紧贴着自己皮肤的匕首,立马慌张补充,“陈俊,对了,这家伙欠了严成学不下百两银子,因为承诺帮严成学拉回酒楼生意,所以严成学暂时没问他要,这几天我到是听说严成学要找人收账,不过,不是听说这人死了吗?”

    “严成学说收账是几天前的事?”

    “大概是三天前的事。”林姨娘战战兢兢地说着。

    严知沉默了一会,问道:“他以前身边的那个小厮呢?”

    “死了。”

    ……

    严知从严府离开没多久,严成学就匆匆忙忙回府了。

    “少爷,你怎么了,忽然说回府。”李正跟着严成学快步走着,疑惑道。

    严成学瞥了他一眼,冷声说:“我想回来不行吗?”

    说完就不再搭理李正,心里却觉得烦躁。

    他这几天看见龙门酒楼因为沈映乔的影响,生意差了不少,本来应该高兴的,可他偏偏觉得不安,也不知道这不安从何而来。

    一边焦虑着,一边回了书房。

    书房里和他离开时没什么两样,他随意看了看就回自己屋子了,他得休息休息,估计是这几天太累了。

    严知路过自家客栈看了眼,正准备找个机会进去看看,就被人给叫住了。

    “这位小兄弟,请问这家客栈怎么了,为什么被封了?”清语疑惑开口问道。

    她今天来是因为周玉湘说这几天就要离开清水镇了,想请沈映乔来家里吃顿饭,没想到刚来就看见这客栈被封了。

    “客栈掌柜被人栽赃毒死了人。”

    清语愣了好一会,想再问问什么的时候,眼前的人已经不见了,她只得让车夫掉头回庄子。

    严知进了客栈,瞥了眼每个桌上还残留的食物和盘子,径直去了靠窗的那个位置。

    桌上的面碗已经被官府带走了,徒留一个空杯子歪到在桌面上。

    视线落在紧紧关闭着的窗户角落,那里有一点白色粉末,非常不起眼。

    他凑近看了看猜测是砒霜,也就是官府在客栈搜出来的说毒死陈俊的东西。

    严知想起程力的话“一开始没问题,吃了面没多久出现症状”,也许这个症状不是吃了面后才出现的,而是药效到了。

    毕竟砒霜落在窗户这里的原因,显然是因为陈俊死后客栈闹哄哄的,没人注意到凶手,他才趁机把毒药放进了面碗里。

    陈俊很可能是在来客栈之前就中了毒,而且毒药肯定不是砒霜,毕竟砒霜这种剧毒可等不了那么久。

    虽然听程力说和砒霜中毒时的症状没太大区别,但沈映乔说过,这面是她亲手做的,期间没经过任何人的手,她显然不可能下毒,而当时客栈里很多人看着,凶手也没机会下毒,显然是等到陈俊毒发,客栈里乱起来时,下的毒。

    所以严知现在最应该弄清楚陈俊来客栈前和谁在一起。

    偏偏这个问题也就只有陈俊和凶手知道,显然线索又断了。

    仅凭他的一面之词没人会相信陈俊在来客栈前就已经中毒了。

    沉默良久,严知叹了口气,离开了客栈。

    第二日一早,程力刚从屋子出来就看见严知准备出门,犹豫再三还是开口:“师父,你一夜未睡,还是去休息休息吧,你想去做什么可以告诉我,我去做。”

    “那我们一起去吧,分头查查客栈附近的屋子和铺子都是谁家的产业。”严知的声音依旧冷淡,但神色间却明显显露着疲惫。

    程力见严知不肯去休息只得点了点头。

    程力刚出门,严知就被王筝叫住了。

    “严大哥,你快看,这是什么?”王筝手里拿着一张纸条疑惑问着。

    严知接过纸条,只见上面写着“刘家米铺”,他愣了一瞬,猛然反应过来,急冲冲出了门。

    ……

    程力一路上听见不少人在说,有人溺水,一开始没怎么在意,但听人说得多了,还是被勾起了兴趣,随意拉住一个大爷,问道:“大爷,怎么了,你们都在说溺水?”

    “今一早,林老头去山上采药,路过一条河,没想到看见个尸体,他就来报案了,这会还在衙门口呢?”

    程力犹豫了会,还是决定跟去看看。

    “这人是意外溺水,有什么好看的,都散了散了。”衙门口的衙役驱赶着围观的群众。

    程力好不容易挤上前去,看见衙役抬着的尸体一愣,嘀咕道:“这不是严成学身边的狗腿子吗?怎么就溺水了?”

    “这人不是溺水死的。”林老头瞥了眼那个衙役,语气不满地说道。

    “你瞎说什么,仵作都说是溺水死的呢?你别在那瞎说。”衙役不耐地看他一眼,招呼着其他人把尸体给抬进了衙门。

    林老头见没人信他,就不再多言,打算离开,却被程力给叫住了。

    “林大夫,你等等。”

    “干什么?”林老头回头见是程力,态度好了不少。

    他有一段时间没吃沈映乔做的红烧肉了,前一段时间是因为有事,本想着回来好好吃一顿,谁知道沈映乔就出了事,以至于他已经想了半个月了还没吃到。

    “你刚才说那人不是溺水,那是怎么死的?”程力好奇问着。

    林老头打量他几眼,没说话。

    程力顿了会,才道:“你放心,等我师娘出来就请你吃红烧肉。”

    “那我要等多久,她万一……”林老头顿了顿才继续说,“那家伙脑后遭到重击,我猜测是颅内出血死的,具体死因不清楚,但肯定不是溺水。”

    “你不是瞎说的吧,仵作都说是溺水死的。”程力怀疑道。

    “爱信不信。”林老头说完就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又停下,转身道,“别忘记欠我的红烧肉。”

第五十一章 提前审理

    刘家米铺的后面就是一座宅子,和有间客栈只隔了一条街,而这座宅子恰巧就是严家的。

    宅子前厅的小院里空荡荡的,一棵不知名的树下,堆积着落叶,显然很久没人住了。

    严知越过院墙,进了堂屋。

    本以为堂屋里也应该是没人住的样子,落满灰尘,然而却是一派干净整洁,显然差人打扫过。

    他在屋子里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正准备离开时,却瞥见桌腿后的一抹白。

    一个瓷片,上面还有一点异色花纹,一看就价值不菲。

    估计是不小心打碎的杯子?

    正想着,就听见院子里传来微弱的猫叫声,严知朝外面看去,就只瞥见院墙角落里倒在地上的灰猫。

    他疑惑一瞬,朝猫走去,就看见不远处的地上放着个破碗,里面还有一些茶水。

    这水有毒?

    严知又看了眼地上那只脏兮兮,已经一动不动的猫,猜测那破碗和水估计是谁看见这猫特意给它留的,但没想到茶水有毒,直接毒死了猫。

    离开宅子时,严知心里明朗不少,已经大致能知道陈俊中毒当天的事了,就是现在还缺少一个关键性的证人,一个能直接定严成学罪状的人。

    ……

    沈映乔被衙役从牢房里叫醒时,人还是懵的。

    “衙役大哥,不是明天才审理吗?”

    “有人状告严成学杀人,带你去问个话。”衙役冷声说着。

    严成学杀人,难道是严知?

    随即她又否定了自己的猜想,毕竟昨天晚上因为是中秋节,严知特意来看她,随口提了句严成学栽赃她的事,但也说了还有些疑点没调查清楚,所以不可能今一早就来报案打草惊蛇。

    这样想着沈映乔就有些不安,虽然严知说了让自己相信他,但这突如其来的报案让她觉得事情复杂了起来,也不知道严知有没有找到证据。

    衙门大堂里正跪着两个女子,一个打扮朴素,穿着浅绿色的裙衫,一个戴着不少首饰,衣服也是当下时新的海棠锦衣,而一旁的椅子上严成学正吊儿郎当的坐在那,翘着个二郎腿,手里拿着把折扇。

    沈映乔跪在那朴素女子身边,就听张显问:“罪妇严氏,你当天在客栈里是否见过刘二狗,又是否听陈俊提起过此人。”

    “回大人,当天客栈里人太多,奴家不知道那人有没有去过,也未曾听陈俊提起过那人。”

    沈映乔仔细回想了一下才道。

    “既然如此,来人,把严氏先带下去。”张显话音刚落,一旁的严成学就笑着道:“别呀,张大人,既然刘二狗一事是个误会,那就直接审理陈俊被毒杀的案件吧,我也顺便听听看。”

    “这恐怕不妥吧。”张显无奈看向严成学。

    严成学摇了摇扇子笑道:“有何不妥?听说最近堤坝需要补修,也不知道我爹能给多少两银子,张大人知道吗?”

    “严公子说的是,那就直接审理陈俊被毒杀一案吧,至于这两个污蔑严公子的人……”

    “就交给我处置吧,毕竟也是我严府的人。”严成学冷眼看了看林姨娘和红霜,语气森冷地说着。

    张显连忙点头称是。

    红霜一看严府的人要来抓自己,立马挣扎着:“大人,我们没说谎,刘二狗就是被严成学给弄死的,林姨娘亲眼所见,而且,而且,陈俊死的那天刘二狗亲口对我说,他要和严成学一起去找陈俊收账。”

    “来人,给我把这两人带回严府,等我回去家法伺候。”严成学冷声说着。

    严府的人立马上前想要带走那两人,就在此时,一道冷淡的声音从衙门外传来:“慢着,那两人还有用。”

    众人视线落在从衙门口进来的严知身上,他神情冷淡,在看向沈映乔时才下意识温柔了点。

    莫名的,沈映乔就心安了。

    “又是你,你管得着吗?这两人一个是我小妾,一个是我府里的丫鬟,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严成学一看见严知就想起被他揍时的痛楚了,一下就愤怒的从椅子上站起来。

    “这两人和案子有关,当然不能被你带走。”严知瞥了他一眼,冷声说着。

    他是没想到居然会提前审理,一听程力的话立马就赶来了,以至于他有些事还没想明白。

    “严公子,既然和案子相关,你就等案子结束再带走吧。”张显擦了擦额头的汗,有些无措。

    “行吧,我就看看你怎么办案吧。”严成学说完,就示意严府的护卫松开红霜和林姨娘。

    严知对张显行了礼,就跪在地上冷声说:“草民严知,乃是严氏的夫君,我要状告严成学栽赃陷害我妻子严氏。”

    “哈哈哈,栽赃陷害,你有什么证据?你不是来找乐子的吧。”严成学自信地笑着道。

    他才不信严知能找到什么证据或证人,毕竟唯一一个知道实情的人已经被他弄死了,而且就算有证据又如何,他也可以有证据。

    “大人请看这是什么?”严知说着就把手中的东西递给一旁的衙役。

    张显头疼地接过东西看了眼,迟疑地道:“这是何物?”

    “一刻散。”

    张显一听,立马把这东西给丢到了桌上,迟疑道:“这东西不是早就禁了吗?哪来的?”

    “那你就要问问严公子了,毕竟这是从严公子的书房里找到的。”

    “你说是就是啊,这东西已经禁了多久了,我府邸怎么可能会有?”严成学愣了一瞬才道,声音依旧铿锵有力。

    “这东西先暂缓,你说说栽赃陷害一事。”张显说道。

    “大人,陈俊当日不是在客栈中的毒,而是在刘家米铺后的宅子里,喝了严成学给的茶水才中的毒,那毒就是一刻散,而陈俊之所以在客栈才死,那是因为一刻散的药效到了,陈俊才毒发身亡的。”严知的声音冷淡,却带着不容置喙,让人不自觉就信任他。

    “一派胡言,一刻散早就被天元国给禁止了,现在哪里还有,再说,这些都是你的猜测,你有什么证据?沈映乔毒害陈俊的事可是人证物证俱在。”严成学从椅子上站起来,大声嚷道,一副癫狂的样子,把所有人都给吓了一跳。

第五十二章 污蔑

    严知站起来,直视着严成学,一字一句道:“你想要证据是吗?我记得各个药铺卖砒霜都会登记购买人员,春芝堂怎么就正好丢了这月的账本,伙计还偏偏说陈俊死的前一天在药铺买过砒霜的就是沈映乔?”

    “账本丢了有什么稀奇的,这算什么证据?”严成学冷哼道。

    严知瞥了他一眼,语气淡淡:“确实不算证据,张大人您不妨看看春芝堂前几个月的账本。”

    “传春芝堂的掌柜和伙计。”张显厉声道。

    不一会,春芝堂的掌柜和伙计就被带上来了,账本也被衙役呈给了张显。

    “春芝堂近两个月都没进过砒霜,这个月怎么就忽然进了砒霜?他分明在撒谎,还有,三个月之前严成学可是购买过一大批砒霜,几乎在清水镇的每家药铺都买过,所以严家有砒霜应该不奇怪吧,他想栽赃的话也很容易。”严知紧盯着严成学,待看见他脸上一瞬间的慌乱时,他就知道他猜对了。

    春芝堂的掌柜听了这话,一下激动起来:“大人,我什么时候进砒霜还需要告诉其他人吗?我这个月月初进的砒霜,一直没人买,直到前几天被严氏买走了,这有什么问题?”

    张显也看向严知,一旁的严成学嘲笑道:“你如果拿不出证据就别瞎说了,我可没时间陪你在这浪费。”

    “浪费时间?”严知忽的笑了,没再说话。

    “这人就是证据。”程力从衙门外进来,大声说着,身边还跟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

    严成学看见那少年时愣了好一会才道:“这人谁啊?”

    “掌柜的,梁军前几天还在春芝堂帮忙对不对,最近没去是因为他外婆去世了?”严知冷声问道。

    “是又如何。”春芝堂的掌柜看了梁军一眼,语气冷硬地道,“他只是个跑堂的,又不管账,他知道个什么?”

    “我知道你这个月没有进砒霜,还有账本根本没有丢,还在铺子的房梁上。”梁军的话掷地有声,却如一道惊雷顿时让围观的群众讶异起来。

    “什么?账本不是丢了吗?真的假的?”

    “这要是找到账本就能看出是谁在撒谎了。”

    张显皱眉道:“你们几个去春芝堂看看情况。”

    几个衙役离开后,严知就继续说:“梁军住在刘家米铺旁边的巷子里,离严家的那座宅子近,所以他就担任了打扫那座宅子的人。

    事发当天,刘二狗因为急着去看陈俊的情况,就给了梁军钱,让他去处理当天毒死陈俊的茶水,梁军因为不知道那茶水有毒,所以就倒在墙角的破碗里,而杯子和那个装着茶水的玉壶,因为做工精美被梁军拿去卖了,他本人足以证明陈俊去有间客栈前是和严成学以及刘二狗一起的。”

    张显眸光冷峻地点了点头。

    “笑话,就算陈俊死前和我在一起怎么样,这能证明什么?”严成学不满道,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依旧嚣张如常。

    严知瞥向他,问道:“这么说你是承认陈俊在去有间客栈前是和你跟刘二狗在一起了?”

    “是啊。”严成学瘫坐在椅子,嘴角带着冷笑,尤其身边的护卫在他耳边说了句话后,他更加得意了,颇有点破罐破摔的意味。

    恰巧,衙役已经把账本拿回来了,递给张显后,他翻看了会,冷声喝道:“春芝堂这月都没进砒霜拿什么卖给严氏,来人,把这谎话连篇的两人各打二十大板。”

    “大人,大人,冤枉啊,都是,都是……”

    春芝堂的掌柜和伙计话还没说完,就被突然从衙门外冲进来的侍卫给堵上了嘴巴,门口的围观群众也被驱赶的远远的,直到听不见衙门里的声音。

    张显一愣正要呵斥,待看见是严建时,立马换上笑容,从公案前起身朝他走来。

    “原是严大财主,不知您怎么来这衙门了?”

    严建瞥了严成学一眼,笑道:“听说犬子和命案有关,特意来看看,张大人,你知道的,有些人惯会撒谎,对于春芝堂撒谎的两人就不必再信了,谁知道他们嘴里哪句真哪句假,你说对不对啊,张大人?”

    “额,是,是,严大财主说的对。”张显低垂着头,额头的汗顺着脸庞低落在地上。

    “既然如此,那就继续吧。”严建说着就在严成学刚才的位置上坐下。

    沈映乔看向严建轻松的神态,心里忽然就不安起来,这家伙摆明了来给严成学撑场面的,偏偏张显也得罪不了这地头蛇,还真令人气愤。

    衙门大堂里,一时只能听见打板子的声音,一声一声沉闷地敲在沈映乔的心上。

    “大人,虽然春芝堂的账本是在撒谎,但不代表其他事情就一定是在撒谎,我们总得知道是谁指使他们的吧。”严知的声音冷清,却莫名的有力量。

    张显瞥了一旁的严建一眼,沉声说道:“我觉得严大财主说的对,那两个撒谎成习的人不必再听他们的证词了,毕竟没有可信度。”

    “小兄弟,知道你救妻心切,但有些人的话没什么意义的。”严建看向站得笔直的严知,笑了笑,“张大人,查了这么久,也没洗掉这位小娘子的嫌疑吧,虽然她没在春芝堂买砒霜,但谁知道她有没有在其他药铺买呢?又或者其他人帮她买呢?是不是,张大人?”

    “是,是。”张显连忙说道,待看向严知时,沉声说,“严知,你如果再说不出关键性的证据,你就和春芝堂的几位一样,要挨板子了,而严氏这凶手的身份是坐实了。”

    “呵,大人,您可真会判案啊,凶手连毒药都没买,她用什么下药。”严知冷声道,又瞟了严建一眼才说,“既然严大财主主张自己是清白的,那就请张大人带人去搜查一番吧,毕竟严府如果没有一刻散的话,令郎自然就是清白的,倘若有的话,这就好玩了。”

    “张大人,案件如此明了还需要再查吗?严氏毒害死者,人证物证俱在,直接定罪吧。”严建坐在椅子上冷笑道,末了,继续说,“至于一刻散,这种禁药天元国都没有,严府又怎么会有?这种恶毒的污蔑,还望大人能为我严府做主。”

第五十三章 明朗

    “这,严大财主说的是,罪妇严氏,你可认罪?”张显的态度一下转变,厉声道。

    “敢问大人,奴家何罪之有?”沈映乔定睛看着张显,语气坚定,“张大人,这清水镇难道就没有王法了吗?陈俊被毒害一案本就疑点重重,现在是好不容易逐渐明了却要回到原点吗,就因为毒害陈俊的人是严成学。”

    一旁的严成学忽的看向沈映乔笑道:“大人,此人还在狡辩,甚至妄图污蔑本公子,建议直接用刑,还有这些一起做戏的人都应该用刑。”

    “我儿说的甚好,张大人觉得呢?”严建看向公案前沉默的人。

    “用刑吧。”张显犹豫过后,还是沉声道。

    “我看谁敢?”严知抽出一旁衙役身上的刀,挡在沈映乔身前,冷声喝道。

    “严知,你想干什么,来人,给我抓住这几个大闹公堂的罪犯。”张显气得指着严知的手都颤抖了起来。

    严成学被自己家的护卫围在中间,得意地喊道:“张大人,你今天可一定要把这伙人拿下,不然可是后患无穷……啊。”

    话音刚落,一把匕首从他脸颊擦过,吓得他立马噤了声,好一会才指着严知嚷嚷道:“快,快去把这家伙给少爷我抓起来,我要把他做成人彘。”

    “这恐怕不行吧。”

    衙门里忽然冲进来一伙训练有素的侍卫,很快控制住了严成学等人。

    严成学看着进来的人,啐了一口在地上嚷道:“你谁啊,你说不行就不行啊,知不知道这清水镇归谁管,我可是严家的少爷,那个可是我爹严建,你们这些小喽啰赶紧松开我们。”

    严建一看来人,心惊了一下,急忙道:“知府大人,不知您最近怎么有时间来这清水镇?”

    张显也连忙上前对孙厮行礼。

    孙厮却没理会他们,只毕恭毕敬站在周玉湘旁边道:“夫人您放心,这案子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绝不冤枉任何一个好人,也绝不姑息那些做尽坏事的恶人。”

    周玉湘点了点头,看向一旁的沈映乔,笑着说:“映乔,你放心,我一定还你一个公道,绝不会白白让你被冤枉。”

    “映乔在此谢过夫人了。”沈映乔对周玉湘行了个礼。

    “你们谁啊,知府又怎样,知府就能随意抓人吗?这案子还用查吗?我看你就是和那几人一伙的。”严成学挣开侍卫的手,指着孙厮的鼻子道。

    孙厮只瞥了他一眼,看向张显冷声道:“污蔑朝廷命官该当何罪?”

    “来人,掌嘴二十下。”张显连忙道。

    严成学还要说什么,却被严建给拉住了:“知府大人,犬子多有得罪,我在此代他向你配个不是,还望您海涵。”

    “你是?”

    “大人,小人不久前和曹公公一起见过你。”严建恭敬地说着。

    孙厮瞥了他一眼,点了点头说:“哦,你们两个站那干嘛,掌嘴。”

    话音刚落,衙门大堂里就响起啪啪打脸的声音,不一会严成学的脸上就染上了血,一点也没有先前嚣张的神态。

    严建看得恼火却又不敢说什么,一旁的张显开始装鸵鸟,心里却慌张起来。

    孙厮坐在公案前看了看状纸,和师爷记录的案件,就厉声道:“张显,案件疑点重重,这就能结案了吗?”

    “大人说的是,这是我的疏忽。”张显立马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回道。

    “这个案件由我接手,张显玩忽职守暂时免职,把他收押在大牢里,至于其他关于受贿一事,等查明真相再行处罚。”孙厮说完就有衙役上前把张显给带了下去,期间还能听见张显慌张的喊叫声。

    一旁的严建明白大势已去,这会正跪在地上声泪俱下地道:“大人,大人,我们严家时常行善积德,怎会做那毒害他人的恶行,请大人还我们一个公道。”

    “你放心,如果无罪,大人自会还你清白。”周玉湘冷声说着。

    孙厮点了点头,吩咐一旁的侍卫道:“你,去严府搜搜,到底有没有一刻散。”

    “大人,你,你没有证据怎么能去搜查?”严建依旧阻拦道,尤其是看向一旁满脸血迹的严成学后,语气冷硬了不少。

    孙厮不再理会他,反而让一旁的侍卫堵上了他的嘴。

    去搜查严家的侍卫没一会就回来了,果然带回许多一刻散。

    严成学见药已经被找到,有些不敢置信地瘫倒在地上,待看见林姨娘时,立马从地上站起来朝她冲去。

    “都是你这个贱人,是你告密的对不对,全都怪你,你别想着跑,我先弄死你,你这个贱人。”

    一边说着一边掐住林姨娘的脖子吼道,一副要和林姨娘同归于尽的样子。

    一旁的衙役上前直接踹开了严成学,救下已经涨红着脸喘不上气的林姨娘,严成学和严建也被衙役给控制住,交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认了罪。

    案发当日,陈俊被人带去了刘家米铺后面的宅子,严成学告诉他只要演场戏就好,这样就能不让他还钱,陈俊同意了。

    他以为演场戏就好,没想到最后丢了性命。

    因为陈俊提早喝了一刻散,所以刘二狗就被严成学派去找时机栽赃陷害有间客栈,本以为这件事完成的漂漂亮亮会换来银子,没想到却被严成学一花瓶给砸死了。

    “好啊,严成学、严建你们该当何罪,私藏禁药,毒害人命,阻碍公务,这一桩桩一件件,足够砍你们的头了。”孙厮冷声斥责道,待看见严建呆滞的神色时,吩咐一旁的衙役,“来人,给我把这两个人押进大牢。”

    ……

    沈映乔从衙门离开时,还有些恍惚,看向严知的眼神里多了点雾气:“我是真的没事了吗?”

    “当然。”严知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正愣神间,王筝一把抱住沈映乔哭的稀里哗啦地说:“沈姐姐,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没事的,都怪我太蠢了,被陈俊给骗了,不然你也不会被牵扯进来。”

    “好了,不怪你,这和你无关,我回家你不开心吗,不要哭了。”

    沈映乔安慰了王筝好久,才把人哄住。

第五十四章 欠债

    从衙门回客栈的路上,沈映乔一直听着王筝和程力说话的声音,让她终于有了实感,虽然只在牢里待了几天,但她却觉得格外漫长。

    回想起这几日在大牢里的状态,她只觉得庆幸,还好有严知,不然光靠她自己知道的那点线索,她多半是别指望出来了。

    “你怎么在那么短的时间里找到梁军的?”沈映乔好奇地看向严知。

    她一开始就想问了,毕竟清水镇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再加上来来往往的商队极多,在这么多人中找到一个人还是挺困难的。

    严知顿了下才道:“有人给了我张纸条,上面写着刘家米铺,然后我就顺着玉壶碎片找到了梁军。”

    当时他完全没朝玉壶上想,还是路过当铺时,听见掌柜说什么“缺一只杯子,太可惜了”,于是下意识看了一眼,谁知道就看见和那块碎片相同花纹的玉壶。

    他觉得有人一直在给他递线索,不管是纸条也好,还是玉壶,全都是那个人特意透露给他的,就为了快点让他整理出当天的经过,他一直不知道那人是谁,也不知道那人的真实目的是什么。

    “有人在帮你?”沈映乔疑惑道。

    严知想了会才说:“可能吧,不过我更觉得那人是另有目的。”

    沈映乔沉默着点了点头,她也更倾向于严知的想法。

    有间客栈门口,正站着王渊夫妇和两个小孩,他们远远看见沈映乔一行人都有些激动。

    “快看,那是映乔吗?她回来了。”孙玉凤眯着眼睛看去,语气有些惊讶。

    王渊细细看了好久,才捋着胡子笑道:“我就说,严知一定能把映乔给带回来。”

    “也不知道是谁前几天一直念叨。”孙玉凤瞥了他一眼,调侃道。

    王渊哼了一声不再搭话,一旁的严娇娇和严奇趁两人互相打趣间,一边开心叫着“娘亲”,一边朝沈映乔跑去,步伐异常欢快。

    沈映乔弯下腰抱住向她跑来的严娇娇和严奇,还没说话,就被两小孩的话给逗乐了。

    “娘亲,我好想你啊,也想你做的饭菜。”严娇娇红着眼睛,皱着眉头数手指,似乎在纠结这几天她最想吃的是什么。

    一旁的严奇也抱着她红了眼眶,小声嘀咕了句:“娘亲我只想你。”

    “我也只想娘亲,最想娘亲。”严娇娇嘴一撇,终于还是哭出了声。

    沈映乔一下心疼了,抱着两小孩安慰道:“我也想你们了,很想很想。”

    严知看着抱在一起的三个人,忽然觉得自己很多余,他怎么没有这样的待遇。

    好一会,严娇娇和严奇才没哭了,但还是黏在沈映乔身边,似乎生怕她离开他们,直到回到客栈才松开沈映乔,自告奋勇的要帮忙擦桌子。

    沈映乔拿他们没办法,就由着他们去了,自己反而去洗漱一番,换了衣服,才回到客栈,翻出账本,想看看这几天没开业到底亏了多少。

    谁知道,刚翻开账本,程力就说:“师娘,你看账本也没用,短时间内我们是还不清债务了。”

    “债务?”

    “对啊,欠锦江赌坊三千两,以及龙门酒楼一千两,虽说一个是师父借的,一个是于掌柜,但……”

    沈映乔打断程力的话,有些不敢置信地问:“所以我现在还欠四千两银子?”

    “对。”程力看着沈映乔的脸上一下失去了笑容,安慰道,“师娘,你放心,听师父说锦江赌坊不急着要,于掌柜也说不着急,我们慢慢还就是了。”

    沈映乔已经听不进去程力的话了,满脑子都是一个念头,她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答案当然是来不及的,因为她舍不得,舍不得很多人,也不想把自己的债务丢给别人,所以她还是自己来吧,毕竟总有一天会还完的。

    抱着这样的想法沈映乔终于打起了精神,先去看了看作坊里那些堆积的方便面,以及采购的一大批原材料,清点完数量,她还是发起了愁。

    “为什么还有这么多?”沈映乔问一旁负责作坊的陈二。

    陈二叹了口气:“陈俊被毒害一事闹得很大,许多合作的铺子和商队都来退了货,有些是退了押金,也就是订好的货物都不要了,所以堆积起来的货物就这么多了,也不知道我们现在低价卖能不能卖出去?”

    “暂时估计是很难了,但也要试试,低价就低价吧,总比浪费了好。”沈映乔也重重地叹了口气,有些无奈。

    她现在最后悔的事就是让陈俊进了自家客栈,那时候就应该让程力把这家伙给扔出去的,不然也不会有现在的烦恼了。

    正发愁着,作坊门口传来一道让沈映乔有些熟悉的声音。

    “沈映乔,你给我出来,我知道你在里边。”

    沈映乔皱了皱眉,有些疑惑,真不知道这人是来干什么的,难道特意来落井下石的?无奈摇了摇头就出了作坊。

    李灵灵看见沈映乔出来,嘴角上扬了会,很快又压了下去,抱着胳膊说:“你现在有很多方便面的存货吧,是不是正发愁怎么办?”

    “你有事?”沈映乔奇怪瞥她一眼,有些莫名其妙。

    李灵灵哼了一声,不满道:“你这东西估计卖不出去了,你低价卖给我,我全要了。”

    “你想干什么?又想玩栽赃陷害这一招?我不奉陪。”沈映乔说完就不再理会她,自顾自和陈二一起关了作坊走了,留下李灵灵气呼呼在原地跺脚。

    沈映乔属于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尤其是本来就和李灵灵因为刘杏花有过争执,所以她就更不敢和李灵灵合作了,毕竟谁也不知道那家伙的真实目的是什么。

    这样想着沈映乔就觉得她的决定是正确的。

    只是她没想到,李灵灵被自己拒绝了居然没有放弃,反而有点越挫越勇的架势,每天来客栈,就为了找沈映乔买作坊堆积的陈货。

    “你为什么不卖给我?是因为刘杏花吗?我已经和她闹掰了,不会再针对你了。”李灵灵拦在沈映乔身前,语气带着不满。

    沈映乔有些无奈:“你不是一直不待见我吗?现在是想做什么?”

第五十五章 还钱

    “那什么,我家铺子前段时间在你家买过方便面,卖得还不错,生意好了不少,现在就是想合作,你放心我绝对是诚心合作。”李灵灵说完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她这次还真不是来找茬的,本来李家的铺子一开始就主要靠林奇筠的商队,可自从林奇筠和他们断了生意往来后,她家铺子的生意就一落千丈,差点就要关门歇业了。

    要不是她前段时间靠卖风扇的制作方法赚了一笔,说不定自家铺子早关门了,这会看着沈映乔因为被栽赃一事,导致货物堆积,她就有点想帮沈映乔一把了,也算是让自己心安。

    沈映乔奇怪地打量了她一会道:“我考虑考虑吧。”

    “行,那就这样说定了,我明天让人把契书给你。”李灵灵说完就带着侍女走了,一副开心的样子到是让沈映乔愣了好久。

    后来,沈映乔才从王筝那得知,原来李灵灵父亲前段时间去世了,现在家里的铺子和生意都是李灵灵自己来,她估计是把沈映乔当榜样了。

    作坊里堆积的货物因为李灵灵到是全卖出去了,沈映乔也松了口气,而关于严成学栽赃陷害一案却成了个引子。

    孙厮查出了严家这些年在清水镇到底捞了多少油水,又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甚至翻出了一桩陈年旧案。

    “知府大人也真厉害,这才几天居然把好几年前的案子也给解决了。”

    “可不是,当年清水镇失踪了多少人,没想到居然都是被那严家给弄去后山让王大夫做成药人了。”

    “对啊,想想就吓人,听说那后山上全是白骨,一堆一堆的也不知道祸害了多少人,听好几个衙役说回去就做噩梦。”

    “你说那王大夫是什么人啊,不是听许多人说死好几年了吗?”

    “谣言吧,这次不是被知府大人给一并抓住了吗?”

    “你说是不是鬼啊?”

    “啊。”程力把菜放在两人桌前叫道,待看见那两人不约而同打了个激灵,他才笑起来,“你两胆也太小了吧,就这胆量还讲鬼故事。”

    那两人一下蔫了,和程力斗了几句嘴才换了话题。

    沈映乔这会从衣柜里,找出一百多两银子别提有多开心了,她现在最缺的就是银子,幸好严知给她的银子她一直没用。

    正巧严知从外面进来,看见沈映乔就道:“周夫人身边的丫鬟来找你……”

    话还没说完,就被沈映乔抱了一下。

    “我真是太谢谢你了。”沈映乔笑着说完就朝客栈走去,徒留严知在原地呆愣了好一会才不自觉扬了扬唇角。

    清语看见沈映乔开心的样子,也不自觉笑了起来:“沈姐姐,今天心情很好啊,夫人还担心你呢,特意让我来看看你,现在想来是多虑了。”

    谷</span>

    “替我谢谢夫人,听说你们一会就要启程回京了,怎么这么急,我都还没好好谢谢你们呢?”沈映乔低下头,有些遗憾。

    她这几天忙着欠款的事,一直没来得及去看周玉湘,没想到这才有时间,周玉湘却要回京城了。

    清语笑了笑,声音温柔:“等你什么时候去京城了,我们就可以再见面了,这次夫人家中有事,再加上已经在清水镇逗留太久,必须得回去了。这是夫人给你的,你如果遇到什么困难可以拿着玉佩找各州知府。”说完递给沈映乔一个玉佩。

    “不用,不用了,我这次已经麻烦夫人很多了,这不合适。”沈映乔推脱道。

    清语一把拉住沈映乔的手,把玉佩放了上去:“你就拿着吧,别为难我了,行了,我走了,以后再见也不知道何年何月了,你好好保重。”说完就对她挥了挥手,上了马车。

    沈映乔一直目送马车离开自己的视线才回客栈,在柜台前拿着玉佩叹了口气,看了好一会才收起来。

    ……

    清水镇这几天要说最为人津津乐道的除了严家的事,就是锦江赌坊了。因为前一段时间赌坊被官府勒令关门了,所以大家本以为赌坊是开不下去了,没想到徐清齐刚回来,不仅就把赌坊重新开起来了,而且还接手了严家在清水镇的生意。

    不管是酒楼还是其他产业全被徐清齐给盘下了,这其中大家讨论最多的就是财神酒楼了,本以为徐清齐会延续酒楼的特色,没想到这人直接把酒楼给改成了青楼,这直接让龙门酒楼的顾客给增加了足足一倍。

    “严家娘子,怎么样,我这酒楼生意不错吧,你也不用愁还钱的事,要不了多久就还完了,然后你就继续等着分红吧。”于长春捏着胡子笑呵呵地道。

    沈映乔也乐了,笑着说:“于掌柜说的是。”

    两人打趣完才说起正事。

    “我吃了你做的那几种糕点,味道不错,以后就直接让你的作坊给我们供货吧,不用一品斋了,那人真是眼里只有钱。”于长春说着说着就有些生气。

    沈映乔只无奈道:“那就多谢于掌柜了。”

    她也是从牢里出来才听说一品斋当时得知沈映乔毒害了人,就立马划清了界限,本来还购买了一批方便面也直接退货了,不留一点情面,如果只是这样沈映乔到觉得正常,毕竟那会的沈映乔被栽赃身上背着人命,谁都不敢掉以轻心。

    偏偏一品斋听信了谣言,大肆宣扬自己和沈映乔无任何来往,还一直唾弃有间客栈的做法,声称以后也不会和这种黑心铺子合作,当时很多不明真相的人都支持一品斋,一起唾弃有间客栈,以至于那会龙门酒楼提了几句有间客栈生意就少了很多。

    然而最后沈映乔洗刷冤屈,一品斋反而有些里外不是人了。

    当时,王筝告诉沈映乔时,气得不行,沈映乔却没多大情绪起伏,她一早就不怎么待见朱元,没想到最后果然不是什么好人。

    “我现在才发现你不仅是菜做得好,糕点也很好,我多帮你介绍几个茶楼,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能还上赌坊的钱了。”于长春思考了会,才笑着说。

第五十六章 那是因为开心

    沈映乔觉得这个方法可行,毕竟她现在作坊里还有一大批面粉,短时间内方便面估计是不怎么好卖了,她得琢磨点其他东西卖才行。

    “好,那我就先多谢于掌柜了。”

    从酒楼离开,沈映乔脑海里已经有了想法,她会做的糕点其实不多,都是些简单的,短时间内要想还清那笔巨款,还是需要做出花样,所以她不可避免的就想到了那些不仅做工精美,味道还好的面包和小蛋糕。

    因此,这几天有间客栈里时常传出香甜的味道,惹得来吃饭的顾客都频频发问。

    “小二,你家客栈这香味传得够远啊,我在街那头就闻见了,是什么菜的味道?”

    “对啊,我也闻见了,太香了,快上一份让我们尝尝。”

    程力在一旁笑着说:“唉,真不是不想让你们尝,这是我家掌柜最新想出来的糕点,还在试着做呢,估计要过几天才能尝到了。”

    那些人得了这样的回答非但没有失望,反而更加好奇了,一连几天都来客栈,似乎是和那新糕点杠上了,非要尝尝味道才行。

    越来越多的人抱着这样的想法来客栈,以至于一连几天客栈里生意都爆满。

    ……

    一品斋最近好不容易因为沈映乔的糕点吸引来的生意这几天也没了,朱元都快愁死了。

    “掌柜的,你继续找那严家娘子买个方子呗,反正她会做的东西那么多也不缺这一个两个的。”铺子里的伙计提议道。

    朱元瞥他一眼,没好气地说:“她会的糕点不多吧,不然为什么不开糕点铺子反而开客栈,估计也没什么好方子了。”

    “那可不一定,我最近看有间客栈天天爆满,特意去问了问,听说那严家娘子正在做新的糕点呢?那些人都是循着香味想尝一尝的人,你说我们要是去向严家娘子买了糕点方子,不就赚大发了。”

    伙计一下想起那几天才买回方子时,铺子里的盛况,顿时有些遗憾,要是当时自家掌柜不那么绝情,说不定现在都不用买那方子,严家娘子估计会把方子送给自家铺子吧。

    这样想着就偷偷瞥了朱元一眼,待和朱元不满的视线对上时,立马笑着道:“掌柜的,你不信去客栈问问。”

    朱元想了会还是点了点头,虽然还是不怎么相信,但一想到前几天铺子的好生意,他还是去了。

    心里却想着,大不了到时候多分给严氏几成,他就不信严氏不卖给他,毕竟他可是一品斋的掌柜。

    这样想着他就坐着马车去了有间客栈,待看见客栈门口都挤着人时,他还是惊讶了。

    难道这严氏真那么有能力?居然吸引这么多人来客栈。

    “掌柜的,我们要不要等会再来?”车夫看着客栈门口排起的长队,惊讶地提议道。

    “来了,来了,终于等到了。”

    不知是谁说了句话,客栈门口坐在那吃饭的人也呼呼啦啦站起来排起了队,瞬间把朱元给挤到一边,完全看不清客栈里面的情况。

    “掌柜的,我要不要先进去告诉沈掌柜一声?”车夫问道。

    朱元沉默了好一会才说:“不用了,我明天再来吧,先看看卖得怎么样,我觉得悬。”

    说完就坐上马车回了自家铺子。

    沈映乔这会正忙着烤面包,孙玉凤和何清娥在一旁帮忙。

    前庭里程力的声音传来:“都排好队,不要挤,都能买到。”

    “这么多人吗?我还以为第一天会不好卖。”何清娥笑着道。

    她是前几天听李丙全说了沈映乔的事特意来看看沈映乔的,没想到沈映乔就提议让她来客栈帮忙,每月给工钱,她立马同意了,但是也是今天才来客栈的,所以不知道那些人前几天就在客栈等了。

    “你不知道,那些人一连几天都在客栈吃饭,就是为了等着买这面包。”孙玉凤一边揉面一边笑着说。

    几人本来还在一起说笑,直到程力来到后堂笑着说:“师娘,全都卖完了,你们要做快点了。”

    这话直接给了她们动力,以至于一下午几个人忙得一句话也没说。

    一直到晚上,客栈门口还等着几个没买到的人。

    “几位客官,明天早点来,今天是没了。”程力笑着安抚道。

    那几人也没说什么,只摆了摆手就离开了,他们也是听说客栈里推出了新的糕点特意想来试试的,但没想到会有那么多人,就想着人少点再来,没料到直接卖完了。

    客栈打烊后,沈映乔算了算账,发现光今天一天就盈利了足足一百两。

    “我们以后要是每天生意都这么好,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还完债了。”沈映乔笑着说。

    程力摊在一旁的椅子上有气无力地说:“赚是真赚,累也是真累啊。”

    “没事,你要是忙不过来,我就再找一个小二,帮你分担分担。”沈映乔想了想才说。

    王筝一把丢给程力一个抹布,不满地说:“沈姐姐,你别听程力瞎说,我看他清闲得很,还能和顾客吹牛。”

    “筝妹,我什么时候和顾客吹牛了?”程力一边擦着桌子,一边笑着问。

    “我听见好几次了。”

    “什么时候?”

    “每天。”

    沈映乔看着两人斗嘴只觉得好笑,偷偷在一旁对严娇娇说:“他们是不是很幼稚,明明都是大人了,对不对?”

    “那娘亲你幼稚吗?”严娇娇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忽然问道。

    沈映乔摸了摸她的头,笑着说:“娘亲当然不幼稚。”

    “嗯?那我那天看见娘亲抱爹爹了。”严娇娇笑嘻嘻地说着,似乎真的在好奇沈映乔到底幼不幼稚。

    沈映乔一下想起那天她抱严知的事,本来是因为开心怎么能扯到幼稚上了,于是故作严肃地说:“娘亲那天是开心,怎么是幼稚呢?”

    “那娘亲现在开不开心?”

    “当然开心了。”沈映乔捏了捏严娇娇的脸。

    一抬头就看见严知拉着严奇从客栈外面进来,正要说什么就听见严娇娇问:“爹爹,你现在开心吗?”

第五十七章 合开作坊

    严知顿了一下,看向沈映乔点了点头,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沈映乔一愣,好一会才说:“今天赚了不少确实值得开心。”

    然后就继续看账本了,完全无视了严知眼里的其他意思。

    那应该是错觉吧?

    第二日一早果真就有很多人来客栈排队了,不到中午就卖完了小蛋糕和面包,无奈之下,沈映乔只能让程力在门口竖了个牌子,声明限量。

    倒不是她故意想这样实在是买的人太多,光凭借她和孙玉凤、何清娥三人实在有些吃力。

    她得找机会把作坊重新开起来,争取早日还完欠债。

    这样想着她就打算去找于长春,最好能说动他一起入伙,没想到刚走出客栈就遇上来找她的朱元。

    “沈掌柜,我这次来是想向你买方子的,就你最近新想出来的糕点。”朱元一看见沈映乔就立刻从马车上下来,笑着说。

    心里却已经在想清水镇的一品斋估计不仅不会关门,还可能多开一家了。

    沈映乔不知道他的想法只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不卖方子,最近记得把分红给我。”

    “沈掌柜,你怎么能不卖呢?我可以多分你一成。”朱元跟在沈映乔身后,不敢置信地说着。

    他一开始就抱着一定能买到的想法,这会忽的被拒绝,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沈映乔停下脚步,笑着看向他:“朱掌柜,做生意呢,讲究的是诚信和义气,你因为当时不明真相和有间客栈划清界限,我可以理解,但后来特意用这种噱头来吸引顾客过分了吧,我觉得我们没必要再有其他的来往,毕竟糕点铺子不是只有一品斋。”

    她说完就径直离开了,朱元愣了好一会,才生气地破口大骂:“什么玩意,我买你方子是看得起你。”

    “掌柜的那怎么办?”车夫在一旁问着。

    朱元瞥他一眼,冷声道:“虽说现在一品斋生意一般,但怎么说也在清水镇多少年了,她要想和其他铺子茶楼合作,得先看看我答不答应。”

    说完就上了马车,让车夫掉转车头离开。

    沈映乔去龙门酒楼的路上,忽然想起了财神酒楼,于是就特意拐了个弯,去看了看,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二楼本来是雅间,被改成了美人靠,放眼望去清一色的女子正朝街上招手、揽客,沈映乔多看了几眼,在心里感叹了几句,她什么时候能有这么大的酒楼,就打算离开,没想到却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跟着一女子进了青楼。

    好一会她才移开视线,从青楼离开。

    她没看错的话,那人是严知吧,明明说最近在赌坊很忙的人,居然还有时间来青楼,真让她有点不怎么开心。

    说难受也算不上难受,毕竟她对严知还没生出什么特殊的想法,两人本来也是因为契书的原因,被迫在一起,但心里就是有点不满,尤其是她还在想怎么快点把钱还完,严知这狗男人已经有闲钱往青楼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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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想越气愤,她恨不得现在就去青楼把严知给揪出来。

    好不容易压下心里的怒火去了龙门酒楼,就听见几个人在谈论那刚开的青楼。

    “就以前财神酒楼改的青楼,去没去,那的姑娘可好看了,尤其那临清姑娘,真就称得上美若天仙了。”

    “到是听说了,不过那临清姑娘不是只卖艺不卖身吗?”

    “你去听听曲也好啊,临清姑娘谈得一手好琵琶。”

    “好啊,我得防着家里的母老虎,偷偷去。”

    沈映乔瞥了那两人一眼,压下的怒火又蹭蹭蹭冒了出来,一直到去见于长春都面如寒霜。

    “严家娘子,真是不好意思,我有几个老友本来是谈好让你给他们提供糕点,不知怎的,忽然变了卦,非说怕有间客栈又出现上次那样的事,硬是给拒了。”于长春说着说着声音就弱了下去,尤其是看着沈映乔的冷脸。

    本以为沈映乔会生气,于长春等了一会也没听到她的回答,重新望向她时,只觉得她脸上的冷意更重了,小心翼翼道:“严家娘子,你放心,我既然答应给你拉生意,就一定会帮到底的,你不用担心?”

    沈映乔还想着那两人说的临清姑娘,一时没有听见于长春的话,好一会才忽然说:“临清姑娘真的美若天仙吗?”

    “啊?”于长春愣住了。

    沈映乔一下回过神,赶紧笑着说:“额,于掌柜,我是想问问你能不能和我一起合开作坊?”

    “可以啊,那就算龙门酒楼和有间客栈一起开的作坊了,到时候你拟定契书给我看看就行。”于长春笑着说。

    他最近就听不少人说有间客栈新出的糕点了,一早就想去探探沈映乔的口风,看看能不能合作,没想到他还没去提,沈映乔反而直接来了。

    “我们还是先说好怎么分吧,我现在负债累累没有银钱,只能出力了。”沈映乔无奈说道。

    于长春反而捏着胡子道:“那敢情好,你出力,我出钱,到时候五五分呗,还有作坊和人员你不用担心,我有一处空闲的宅子,刚好可以派上用场,招人的事,你就告诉我要求好了。”

    “可以,那就说好了,那最近拉生意的事还是麻烦你了。”沈映乔松了口气,她还怕于长春不同意。

    毕竟经过陈俊的事后,自家客栈的名声算是落下一大截,最近也就是新鲜劲吸引了一大批顾客,如果不能拉来长期的合作伙伴,她要还完债不知道得还到猴年马月去。

    “行,等作坊开起来了,我就先让那些糕点在龙门酒楼里卖,可以先让其他人知道,到时候估计就用不着拉生意了。”于长春笑着说。

    沈映乔点了点头,心里轻松了不少,连带着一开始的烦闷都消散了。

    几天后果然不出沈映乔所料,大家的新鲜劲一过,来买面包和蛋糕的人就少了,没有一开始那么火热,但也比普通的糕点铺子顾客多,以至于大家听说沈映乔和于长春要合开作坊一事,都挺赞同的。

第五十八章 临清姑娘

    “挺好的,正好我们原来的那个作坊房租已经到期了。”程力思考了会才点头道。

    沈映乔也没什么精神地点了点头,她最近和于长春到是把契书签了,还清债务指日可待,但她就弄不明白,临清姑娘真就那么好吗?

    她昨天去龙门酒楼送契书时,莫名其妙又去了怜春楼,这次不仅看见了严知,还看见赵二云了,老远都能听见那家伙的声音,一边和那些姑娘吹牛,一边喝酒,看起来快活极了。

    一想到严知也和赵二云一样,她就异常愤怒,这几天看见严知就烦躁,想骂他几句,却又觉得自己没什么立场,反而憋在心里,只能让自己难受。

    “赌坊还有事,我先走了。”严知对沈映乔说完,就打算离开。

    沈映乔瞥他一眼,冷声说:“是临清姑娘有事吧,以后你就住赌坊吧,别回来了。”

    “什么意思?”严知疑惑道。

    他觉得这几天的沈映乔很不对劲,总觉得在生气,可他又不知道沈映乔为什么生气,以至于每天都觉得烦躁。

    “字面意思。”沈映乔瞪他一眼,就径直去了后厨。

    “师父,你最近干什么了,为什么师娘让你去赌坊住?”程力笑嘻嘻地问道,待看见严知的冷脸后,立马收敛笑容,担心地道,“你最近是不是惹师娘生气了?”

    “没有。”严知想了一会,才冷声道。

    他好像还是第一次看见沈映乔生气,哦,第二次,上次是因为他一声不吭径直去了赌坊,现在呢?

    严知去了赌坊也一直在想沈映乔为什么生气,以至于脸色异常冰冷,让那些属下都战战兢兢,不敢大声说话。

    “你们说头怎么了?这几天一直冷着脸,太吓人了吧。”

    “谁知道,你小声点,我看估计是谁惹到头了。”

    两人正看着严知的屋子小声说着,一旁的赵二云搭上他们的肩笑道:“你们干嘛呢?”

    “嘘,嘘,小点声,头连续几天都冷着脸,太吓人了,你知道怎么回事吗?”方脸大汉小声问道。

    赵二云瞥他一眼,挠了挠头才说:“不清楚,我昨天和头一起去青楼,他也这样,吓得那些姑娘都不敢靠近他。”

    “听说,临清姑娘可美了,你见没见着?”一旁的圆脸伙计笑着问。

    “没有,我又不是去喝花酒的。”赵二云小声道,却忽然想起自己昨天喝醉酒的状态,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

    圆脸伙计一听立马大笑着:“你昨天喝成那样,还说不是去喝花酒的,告诉兄弟一声,临清姑娘到底好不好看?”

    几人正说道兴头上,没料到屋子的门打开了,严知面色冷淡地走了出来,冷声问:“临清姑娘是谁?”

    几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圆脸伙计才颤抖着说:“头,我错了,我不该偷懒,我现在就去赌坊里盯着。”

    那两人一听也立马附和:“头,我们现在就去赌坊里面盯着。”

    “临清姑娘是谁?”严知瞥了他们一眼,依旧问道。

    他在客栈就听见沈映乔说了,这会又听到这几人说,由于实在想弄明白沈映乔为什么生气,所以情急之下直接推开门走了出来。

    圆脸伙计抬头小心翼翼看了严知一眼,见严知是真的在问问题,才斟酌着道:“就是怜春楼的头牌,不过她只卖艺不卖身。”

    严知一顿,忽的笑了,他总算知道沈映乔为什么生气了,原来是吃醋了,亏他还以为自己是哪里惹到沈映乔了。

    那三人忽的看见严知笑了,一下都怔住了,他们头原来会笑啊。

    得到答案,严知就让那三人下去了,自己反而回了屋子查看各个赌坊的账目,看了一会,却总静不下心,不过这会不是烦的,而是觉得好笑。

    ……

    沈映乔说完严知就后悔了,她那个表现太奇怪了,像是吃醋,可她明明只是不满那些人在有家室的情况下还出去偷吃,对,就是这个原因。

    这样一想,她就没那么后悔了,毕竟她又没错。

    王筝看着沈映乔手中的菜,叹了口气:“沈姐姐,你不是要去作坊看看吗?快去吧,这菜你再洗下去估计不用炒就已经烂了。”

    沈映乔回过神来,看见手中被她蹂躏的不成样子的白菜,有些不好意思地道:“那我去作坊了,不给你添麻烦了。”

    “去吧,去吧。”

    王筝看着沈映乔离开了才小声嘀咕了句:“不就是吃醋了,还给自己找原因,唉。”

    于长春的那个空闲宅子正好在闹市,周围都是商铺,所以人流量很大。宅子本身也挺大的,比她以前租的那个小作坊大了一倍。

    一进宅子,就看见于长春和郑金玉在指挥着一旁几个做工的人搬东西。

    “于掌柜,郑婶子。”

    两人一看见沈映乔连忙把人叫去了堂屋。

    “早听说你了,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反响,映乔是吧。”郑金玉笑着道。

    沈映乔有些不好意思:“郑婶子说笑了,普通人罢了。”

    “谦虚了。”郑金玉笑了笑,朝外面叫道,“于勤,你不是一直想见见映乔吗?”

    话音刚落,门外走进来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郎,长相虽然只算得上清秀,但满身的书卷气给他加了不少分。

    “嫂子好。”于勤恭敬地叫道,末了,才补充,“严知比我大,我叫他一声哥哥。”

    沈映乔只点了点头,叫了他一声弟弟。

    几人没聊几句,于勤就说书院有事先走了。

    “这孩子,我有一远房亲戚,来找我说亲,这孩子一直不同意,然后就搁下了,也不知道怎么想的。”郑金玉愁眉苦脸地说着。

    沈映乔只笑了笑,过了一会才说:“你就不用操心他的婚事了,我觉得他有自己的想法。”

    “自古以来,婚事不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到好偏偏什么都不听。”

    郑金玉又说了几句于勤,才转移话题,反而开始问沈映乔和严知的事。

    “听说你和严知是同村的,你们……”

    话还没说完,于长春就在屋外叫她,她这才结束话题出去。

    沈映乔却在一旁松了口气。

第五十九章 拉生意

    沈映乔回到客栈时,已经是傍晚了,刚进客栈,赵二云就来了。

    “嫂子,我们头今天临时有事和徐掌柜去江州了,他让我给你带句话。”赵二云摸了摸头,有些不好意思。

    沈映乔瞥他一眼,颇为冷淡地点了点头后,小声嘀咕:“让你别回家,还真不回家。”

    言罢就要离开,却被赵二云给拦住了。

    “嫂子,借一步说话。”赵二云看着周围来来往往的食客,有些不好意思,尤其是瞥见程力那家伙一直盯着这边。

    沈映乔点了点头。

    两人一起出了客栈在旁边的小巷子停下。

    “头说,他去怜春楼不是去看姑娘的,让你别生气。”赵二云又小心看了沈映乔一眼,才讪讪笑着补充,“嫂子,头这几天去青楼真不是喝花酒,他是有要事才去的,听徐掌柜说青楼暂时让头管的,所以他才会去,你千万别误会了,头每次去那些姑娘都不敢靠近的。”

    “这是严知让你说的?”沈映乔瞟他一眼,语气虽然依旧冷淡,但心里却多了丝喜悦。

    “让你别生气是头让我说的,后面的都是当时的情况。”赵二云看沈映乔还是冷淡的样子,急忙补充,“嫂子,你不知道,当时头去青楼一个姑娘老想往他身上粘,他反手就给人遁地上了,自那以后,头再去,那些人都离得远远的,没一个敢靠近。”

    沈映乔一想到那个场面就觉得好笑,瞥见赵二云略微担心的神色,终于是笑道:“行了,知道了,我没有生气。”

    “那就好。”赵二云又仔细看了沈映乔几眼,确信她没生气后才离开。

    ……

    严知和徐清齐到达江州已经是五天后了。

    徐清齐带着严知去了一家酒楼,两人跟随小二去了雅间。

    雅间里坐着不少人,主位坐着一个太监,身边那些人正朝那太监说着什么。徐清齐一进去,那太监就挥开周围那些给他递酒的人,用尖利的嗓音道:“徐掌柜,来迟了啊。”

    “路上耽搁了。”徐清齐说完,就在一旁坐下,其余几人打趣了几句,就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反而对旁边的严知好奇起来。

    “徐掌柜这新来的护卫看起来就武功高强啊。”

    “看起来到是比上一个结实。”

    那几人说了几句,见没人搭腔,也就闭上了嘴。

    “不知张公公这次叫我来是有什么事?”徐清齐瞥了那太监一眼问道。

    张俱喝了口酒,让其他人都下去后,才看向徐清齐身后的严知。

    “你先出去吧。”徐清齐哑着声音道。

    严知多看了张俱几眼就出去了。

    “你这次做得不错,清水镇这地头蛇还真难除,异常顽固,没想到一下就被你根除了。”

    说完就笑了起来,张俱尖利的嗓音弥漫在屋子里,让徐清齐有些不舒服。

    “这是得益于孙厮的公正廉明。”

    “咱家到是听说了,不过他怎么好端端的会去清水镇?”张俱问道。

    徐清齐顿了一下才说:“宣平侯的夫人在清水镇避暑,这人是她找来的。”

    “好啊,这咱家到是没想到,以后清水镇也就不是伸不进去的地方了。”张俱笑着道。

    两人没说几句,外面就有人敲门:“张公公,胡大人约你一聚。”

    “知道了,一会去。”张俱说完就看向一边的徐清齐,“我这次找你来,一个是想让你帮忙找一个人,另一个就是给你引荐引荐灵州城的城主,他最近来江州了。”

    “多谢公公了。”徐清齐道了声谢。

    “先别谢我,我让你找的人可不容易找到。”张俱笑了笑,才压低声音在徐清齐耳边说了句话。

    徐清齐愣了好久,才缓缓道:“这是什么意思?”

    “那人的代号,那人是暗卫,没有姓名,只知道这个代号。”张俱说完就拍了拍他的肩膀,“知道这很难找,但这是上面的意思,你既然是探查消息的,这种事也只能交给你了。”

    徐清齐只是点了点头,内心却震惊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如常了。

    ……

    沈映乔的作坊这几天是成功开起来了,但生意却成了一大难题。

    除却有间客栈和龙门酒楼的生意,其他茶楼铺子居然全都临时反水不肯和沈映乔合作了。

    “真是气死我了,说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还不是因为朱元那个不要脸的。”于长春喝了口茶,就重重把茶杯给放在桌上。

    沈映乔这会也很生气,问了半天原由,最后才知道全是因为朱元,这家伙抢先一步用低价谈下了那些茶楼和铺子,条件就是不和沈映乔的作坊合作。

    一品斋的生意虽然大不如前,但毕竟是老字号了,名气在那,低价合作就更容易拉来生意了,何况还只是不让茶楼和沈映乔这个不入流的作坊的合作,两相比较那些人自然选一品斋。

    “我们这次能不能也像对付财神酒楼一样那样做?”于长春忽然问道。

    沈映乔摇了摇头才解释:“这次和那次不一样,我们这新开的小作坊和一品斋没什么可比性,再加上朱元就是想要糕点的方子更不会担心亏钱了,毕竟一品斋最近生意不太好,关门是迟早的事,他这样做也算是下定决心破釜沉舟了。”

    “那怎么办,总不能真把方子给他吧,我以前还真是看走了眼,这家伙还真无耻。”于长春气得吹胡子瞪眼。

    “那就先去问问其他商铺吧,如果他一样做了,那就只能慢慢耗了。”沈映乔语气带着无奈。

    她也是没想到朱元居然能做到这种程度,看来拿下她手中的方子他是势在必得了。

    于长春听罢,也只点了点头,这次真是他小看了朱元。

    ……

    “掌柜的,掌柜的,于长春没谈到生意,正在那生气呢?”一小厮装扮的人进了一品斋就笑着说。

    朱元原本愁眉苦脸的神色一下明朗起来:“你找时间去给有间客栈传个消息,只要她把方子卖给我,我就不再继续。”

    “好好好。”那小厮说完就出去了。

第六十章 真心话罢了

    沈映乔听到朱元派人传来的话后,只笑着说:“回去告诉朱掌柜让他继续,方子我是不会卖的。”

    那小厮愣了好一会,才离开,显然是被沈映乔的回答给惊讶到了。

    “这朱元还真无耻。”王筝有些愤愤不平。

    沈映乔反而气定神闲地喝了口茶才道:“他既然想用这招让我卖方子,我就偏不买,虽然开着作坊谈不到生意确实是亏了点,但怎么说最近客栈和龙门酒楼的生意还不错,还是能坚持一段时间的,我们就慢慢耗吧,大不了暂时先关了作坊。”

    “有道理。”王筝点了点头。

    那小厮把沈映乔的话传给朱元后,朱元气得丢了茶盏:“这人还真是冥顽不灵,你最近盯着他们,如果他们想去找谁谈生意,就回来告诉我。”

    小厮道了声“好”就离开了。

    第二日一早,沈映乔刚打开客栈的门,陈二就慌慌张张的进来了,一看见她就大声说:“掌柜的,不好了,那一品斋贴出了告示,说巳时前去买糕点的人能用低价买到。”

    “这人还真狠。”沈映乔顿了会才冷声说道。

    朱元明显是想用低价吸引那些来龙门酒楼和有间客栈买蛋糕和面包的人,虽然是不同的东西,但一品斋第一次降价这个噱头还是挺能哄人的。

    “那现在怎么办?”陈二犹豫了会才问。

    他知道这个事还是因为他家娘子,一早就被他娘子给叫醒了,还以为是说笑,等去了一品斋却发现已经人满为患了。

    “耗着吧。”沈映乔叹了口气,她想短时间内赚到钱,还完债的愿望是不可能实现了。

    于长春知道的时候也只是叹了口气。

    ……

    严知刚回到清水镇就从赵二云口中听到了一品斋的事,没有迟疑直接回了客栈。

    沈映乔看见他时,愣了一瞬才说:“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嗯,路上累死了三匹马。”严知说完就扬了扬唇角。

    沈映乔这才意识到他在说笑,没好气地说:“你到是开心,我现在都要愁死了。”

    “一品斋的事吗?你不用担心。”严知说着就拿出一沓东西递给她。

    沈映乔接过,随口问:“这是什,这是契书?”

    她惊喜地看着严知,有些不敢置信。

    “嗯,我管理的各个赌坊、茶楼、青楼的糕点全都让你供货。”严知语气随意地说着,不带一丝情绪,但看见沈映乔眼中的惊讶后,还是扯了扯唇角。

    赵二云在一旁笑着补充:“嫂子,这可是我们头这次和徐掌柜一起去江州的条件,他那几天去青楼也是为了这事,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最后反倒成了惊吓。”

    沈映乔顿了好久才说了声谢谢,她从没想到严知居然会帮她做到这种地步,明明他们之间也只是合作罢了。

    “我就是随手做的,你不用放在心上。”严知颇为冷淡地说完,就被一旁激动的程力给拽走了。

    “师父,快看,我这几天有没有进步。”

    谷</span>

    沈映乔只得收回嘴边的话,看着严知被程力给拽走。

    另一边朱元还在沾沾自喜,看着自家铺子里人满为患的场面感叹:“估计要不了多久,我们一品斋就能在清水镇多开一家了。”

    一旁的伙计附和了几句问道:“掌柜的,你就不怕他们一直和你耗着吗?那样一品斋不是亏死了,到时候大掌柜会不会怪罪我们?”

    “怕什么,沈映乔现在欠着钱,她肯定想早点还债,最先沉不住气的一定是他们。”朱元冷笑着。

    伙计顿了会才道:“掌柜的,听说沈掌柜欠的是龙门酒楼的钱,他们现在合开作坊了,还用担心吗?”

    “你是不是蠢,他们开作坊不要钱啊,于长春是那种任自己的作坊亏钱的主吗?到时候我再去找于长春说道说道,那方子不就是我的了,再说,我这要求又不过分,沈映乔到时候再想不就可以了。”朱元说完就继续盘算着以后一品斋开哪了。

    伙计也连连点头。

    生意的事解决后,沈映乔再看一品斋每日的降价就觉得好玩了起来,尤其是朱元特地又来了客栈一趟。

    “沈掌柜,卖方子的事考虑的怎么样了?听说你夫君也回来了,你莫不是做不了主吧,要不我和他谈一谈。”朱元一进客栈就笑着说。

    沈映乔瞥他一眼,继续盯着手里的订单冷声说:“朱掌柜,我一开始就说了,方子是不可能卖了。”

    “我不和你谈,我和你夫君谈,既然你做不了主,那我就找个能做得了主的。”朱元话里话外都带着一股子不屑。

    沈映乔正准备让人送客,就听见严知的声音。

    “朱掌柜,生意的事我一窍不通,都是我娘子在处理,我私以为她的想法就是最好的,程力,送客。”严知站在客栈门口冷声说着。

    朱元被程力请出去时嘴里还骂骂咧咧地说:“你们等着,我看你们能撑到何时。”

    朱元走后,程力看着两人打趣道:“我是不知道师父居然如此爱师娘,不知道师娘你满意吗?”

    话刚说完就撒腿跑了,一旁的王筝偷偷笑了起来。

    沈映乔看了严知一眼,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你不用勉强自己这样的。”

    “不勉强,真心话罢了。”严知说完就拿起柜台上签好的契书,轻声说了句,“走了。”

    直到严知的背影消失在客栈门口,沈映乔才回过神来,她刚才没听错吧,严知说他说的话是真心话。

    所以她到底为何一开始会觉得严知冷漠?这是冷漠的人能说出来的话?

    ……

    朱元一开始得知沈映乔的作坊最近不仅没有关门,而且还每天忙碌的时候只觉得自家伙计在说笑。

    直到他亲眼在各大赌坊和青楼里看见沈映乔做的蛋糕和面包时,他才意识到他真的完了。

    “什么时候开始的事,你怎么现在才说?”朱元气冲冲地指着一品斋的伙计问道。

    那伙计战战兢兢地说:“有几天了,我也是好久没去赌坊了,今去了才知道,那沈掌柜的夫君是管赌坊的人。”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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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亲她靠美食火遍全京城了介绍:
【种田经商+萌宝+美食】
备战厨艺烹饪比赛的沈映乔,一睁眼穿成了个农家女。
母胎单身二十年的她,不仅有了夫君还无痛当妈。
沈映乔看着岌岌可危的破瓦片屋和骨瘦如柴的两个孩子,决定靠自己的厨艺发家致富,带领全家奔小康。
可致富路上总是困难重重,前有极品亲戚来找茬,后有商业对手使绊子,沈映乔一一化解。
但是,谁能告诉她,这山野村夫怎么就是王爷了?
“所以,卖身契能给我吗?”
“王妃说什么呢?哪有什么卖身契,不是你一直要跟着本王的吗?”
“……”娘亲她靠美食火遍全京城了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娘亲她靠美食火遍全京城了,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娘亲她靠美食火遍全京城了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