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玄幻魔法荒古帝业TXT下载荒古帝业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荒古帝业全文阅读

作者:砚秋实     荒古帝业txt下载     荒古帝业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七十四章 诡童

    僧人不言一语,悄然向院落的深处走去。

    慕容荪晓笑吟吟地望着于尊,道:“这里面,可是有大师呐!”

    于尊愣了愣,道:“这便是慕容兄你嘴里所道的劫富济贫?”

    慕容荪晓笑道:“你且在旁边,静静地观战罢!”

    于尊无奈地摇了摇头,心道:“别人又勿扰你,你这又是为何般呢?”

    不多时,那僧人换了一身袈裟,静静地立于佛堂上,目视着二人。

    慕容荪晓忽笑道:“大师,我的眼神不拙劣罢!”

    僧人笑道:“我已在此地,等待施主多日了!”

    于尊愣了愣,他忽的想起,那个身缠褴褛的僧人,对啊!那僧人乃是慕容荪晓的爹爹啊!

    此刻的他,才觉事情的奥妙之处,慕容荪晓冲着于尊挤了挤眉,道:“于兄,这可是世间难有的机缘啊!”

    于尊愣了愣,无奈道:“这便是劫富济贫吗?”

    慕容荪晓忽的哈哈一声大笑,却见那僧人眉眼间亦含着一分笑意,慕容荪晓道:“于兄,不是要讨教我爹吗?你先赢了他再说罢”

    于尊点了点头,道:“那就要多谢长老的赐教了!”

    他忽的一闪身,世间便已无了他的模样,僧人静静地阖上了眼眸,他不再看这片世界,而在他的心底,却有一双心眼,静静地窥探着离他愈来愈近的于尊。

    他忽的挥出一掌,只闻砰的一声,于尊的身体倒飞了出去,这一击是多么的厉害,那佛堂前的数面墙壁都无法阻挡于尊身体的横冲直撞。

    轰!

    轰!

    轰!

    待闻得几声巨响,于尊才睁开双眼,他抚了抚后背,龇牙咧嘴,道:“这一掌简直要了我的命!”

    慕容荪晓哈哈一声大笑,道:“于兄,还未结束呐!”

    于尊心神一滞,却见眼前的人儿,一阵恍惚,便无了身影,待他细觉时,却已闻僧人的双掌自那高空之上坠落了下来。

    两道骇然的掌印,落在了那片颓废的院落里,于尊揉了揉腰,再次呲牙咧嘴地站起来,他正处于那片掌印的正中,然而,他倒好似轻描淡写的便接了下来。

    僧人静静地阖上了双眸,嘴角勾起一道诡异的弧度,他笑道:“小儿,接下来的,才是大菜!”

    他的双掌在发光,一段段奥义横生的经文,在他的双臂间,静静地晃着。

    他的右臂闪着晶莹的紫光,他的左臂在烁着乌暗的哑光。

    此刻的僧人,站在那片天际间,他倒好似一位神祗一般,静静地抚慰着众生的苍凉与悲苦。

    他忽的将双臂合了起来,此刻他的手臂中央,竟孵化出了一团紫色的小球。

    那小球似一团小兽,静静地在那方抽搐着,僧人忽的大喝了一声:“献世!”

    那团小球忽的迸出一道耀眼的光亮,他竟......孵化出了一个小人儿?

    于尊一脸惊讶地望着僧人,而此刻僧人的体貌特征正渐渐地发生着变化,他的身体愈发的矮小,他的面容愈发的稚嫩,难道......难道他要......

    一丝诡异的想法,渐渐地浮上了于尊心头,此刻的他,便是想破了天,他亦无法揣测出僧人下一幕的变化了。

    那个小人,竟然融进去了......

    于尊一脸呆滞地望着僧人眼中的光华散尽,而此刻一道更加锐利,更加骇人的厉光,闪现在僧人的眼中。

    此刻的僧人,却哪还有那副伟岸的模样?他已是一位六七岁的孩童一般。

    慕容荪晓悄悄地窥视着于尊,他的嘴角渐勾起一道邪魅的笑意,道:“于兄?你可知晓,这是何等功法?”

    于尊静静地摇了摇头,略有一丝不忍,道:“他......被他夺舍了罢!”

    慕容荪晓哈哈一声大笑,道:“此刻,你可明了,何谓除暴安良了吗?”

    于尊点了点头,道:“这鬼魅,却非是人间所存之物!”

    慕容荪晓道:“可是准备好了?”

    于尊眸子里忽的爆出一道厉光,那光竟是那般的寂冷,那般的荒凉,他忽的迈出一步,而这一步,却及近到稚童的身前。

    稚童生的却是白白嫩嫩,只是那眼眸深处的那丝厉光,却又是那般的骇人,却好似要食人骨肉一般!”

    于尊阖上双眸,挥起源天刃,便狠狠地砍了下去,而随着这段劈砍,慕容荪晓心底对于尊的定义亦悄然发生了变化!

    原来,他并非是弑杀之人,只是被逼的......被逼的......

    这一顿劈砍,却无些杀招,然而却让那稚嫩的稚童,无些阻挡之意。

    而这会儿,那稚童忽的大喝了一声:“破!”

    他的双臂如刀,硬生生的抵在了于尊的刀刃之下,可这普通的骸骨,又怎能抵挡得住于尊的源天刃?

    他龇牙咧嘴的喊了一声:“痛!痛!痛!”

    他的断臂,被他野蛮且生硬地拔了下来,于尊愕然地望着这蛮横无极的幼儿,他心道:“若是容他长大,这对世道的危害,又会如何?”

    他不等稚童反应过来,便又冲入杀阵,几招过后,稚童却只剩下了一缕气息,他略有一丝不忍地收起刀刃。

    然而,此刻的一切,变化的太快了,快的令他慌住了手脚。

    那稚童竟又生出了四肢,而且那四肢,决计比之前更加的刚硬顽固。

    于尊惊道:“这世上。竟有如此惊魂之事?”

    慕容荪晓笑吟吟地望着于尊,道:“你决计要将他的灵魂砍伐至溃散为止!”

    眼见慕容荪晓的笑意,他倒好似不太担忧此刻处于战局下位的于尊的生死。

    于尊点了点头,心底渐渐又生出了一片烈火,那烈火便是充斥着激情的火焰,那火焰呼呼燃烧着,竟是那般雄浑!

    于尊执起刀刃,再次一步一步地接近稚童,而此刻他的脚步,却是一步千里,那稚童嘴里嘶嘶哑哑的不知在喊些甚么。

    而随着稚童的嘶哑作响,他的手臂竟然变成了两条蜿蜒的巨蛇,那巨蛇吐着猩红的信子,跃跃欲试地冲向于尊。

    于尊冷哼一声,挥刀劈向那两条巨蛇,此刻他的嘴角,轻轻地牵动着,嘴里念念有词,却也不知念着些甚么秘言,那刀刃疯狂地落下来,而那两条巨蛇,亦吐着信子,莽撞地抵了上去。

    果然不出所料,那两头巨蛇,轻易地便被割下了头颅,而此刻,那诡异的稚童,眼角边渐多了一丝笑意。

    与此同时,于尊的心底,却升起了一丝不好的念头。

    难道?

    他不曾否定,却也不敢承认.......

    而此刻,慕容荪晓给了他答案,慕容荪晓大喝道:“于兄,勿要再让他变形了!直击他的额头,直击他的额头啊!”

    于尊愣了愣,却也是在他这愣神的瞬间,那稚童再次开始诡异的变化,此刻的稚童竟然身化九头玄蛇。

    那九个头颅的玄蛇,疯狂的高空中肆虐着周遭的生机,一片片呜咽声,于静寂中覆盖了整片城池。

    于尊心神一滞,心底却多了一分抑郁,少了一分豁达......

    他静静地扫视着那九头玄蛇,蛇分九头,又该如何选择......

    若是击中了还好,击不中那接下来的形势,会向更恶劣的方向发展。

    他心底不禁打起了鼓,他略有些犹豫,望向慕容荪晓,却见慕容荪晓正笑吟吟地望着他,难道他发现了这头怪物的重心?

    他忽又返回头望向那头怪物,不多时,长叹了一声,原来是这样子。

    他忽的身化九体,而这九体,确实因他移动速度过快所致。

    九头玄蛇嘴里吐着信子,发出一声声嘶嘶的叫声,而于尊真正的本体,却悠悠然地落在了那头怪物的身体上。

    此刻,于尊执起源天刃,大喝了一声:“杀伐!”

    一道刺眼的光亮,继而没入了一片晦暗的黑瞳中,那黑瞳忽的一滞,却不等它阖上那双坚硬如刚墙铁壁的眼睑,便被于尊的黑铁弯刀,刺了进去。

    一阵阵嘶嘶嘶的惨叫声,弥漫于整片夜空,然而他们很快就会结束这一丝丝的烈嘶,会永远的结束......

    而这时,慕容荪晓哈哈一声大笑,道:“于兄可打的愉快?”

    于尊一脸黯然,道:“却是害了那么多的生灵!”

    慕容荪晓仰天大笑,道:“于兄何必如此?这方世界,本来也并非是真正意义上的世界!”

    “哦?那此方地域,又是何种世界?”于尊心底微怔,道。

    “哈哈哈,于兄,有时候你确是有点憨啊!”慕容荪晓笑着挥了挥手。

    而此刻,那断壁残垣的寺庙,再次变成了如初那般模样,而那扫地的僧人,亦在笑吟吟地观望着他们。

    慕容荪晓冲着那僧人努了努嘴,道:“这是蛇叔!这乃是蛇叔的墟!”

    于尊心底一滞,道:“这竟然是一片墟?”

    慕容荪晓点了点头,笑道:“没错,你方才与墟中的一位霸主相战,却未落了下风!”

    于尊揉了揉额头,心底微怔道:“这世上竟然有如此稀奇之事?那这墟中岂不是随二位的意蕴变化么?”

    慕容荪晓笑道:“确是如此!!”

第二百七十五章 别来无恙

    于尊忖道:“那我内心的瀚海呢,难道也能孵化出一片世界么?”

    慕容荪晓幽幽道:“于兄,可还有不解之处?”

    于尊点了点头,道:“之前我刚来三岔幽罗界时,却遇到一位青蛇上人,乃是那雍乐国的宰相,不知这位蛇叔可是与那位宰相有所关联?”

    “哦?难道是二哥?”蛇叔愣了愣,一脸讶异之色,道。

    “那你可识那雍乐国的小公主婉如儿?”于尊道。

    “哦!原来是他们呐!我确是识得,那青蛇上人,应是我的二哥!”蛇叔幽幽道。

    “现如今,那婉如儿却依旧在那天宫中,却不知......唉!”于尊叹了口气,一脸黯然,道。

    慕容荪晓会意道:“于兄,可是想与我等杀回去吗?”

    于尊轻轻地摇了摇头,道:“这冤冤相报何时了?”

    蛇叔哈哈一声大笑,道:“没想到你这孩儿,也有顾忌的地方!”

    于尊一脸晦暗,道:“若是辉勋师公和战天师公,无事便好了!”

    “哦?于兄为何要断定他们会有事呢?”慕容荪晓笑吟吟地望着于尊,道。

    于尊心底一滞,急切地问道:“不知慕容兄何意?”

    慕容荪晓哈哈一声大笑,道:“家父只是为他们疏通了筋脉,未曾废掉他们的武道修为!”

    “慕容兄,可是未开玩笑?”于尊心底一片愕然,道。

    慕容荪晓笑道:“这种玩笑,却是开不得的!”

    于尊的脸上登时浮现出一丝笑意,道:“既如此,那便随我去天宫走一趟罢!”

    蛇叔眯着眼笑道:“这些老儿,确是我万年前所认识的熟人,不如借此机会比试一番!”

    于尊心底一滞,忖道:“难道方才蛇叔并未正式与我交战?”

    慕容荪晓似看透了他的心思,悄言道:“蛇叔可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于尊愣了愣,一脸稚拙道:“那他缘何与我比试时,未用寸力!”

    慕容荪晓一脸邪魅的笑意,贴近于尊的耳廓,道:“因为他怕你会死!”

    “那你呢?你和蛇叔比较起来,谁更厉害?”于尊一脸愕然地望着慕容荪晓,道。

    慕容荪晓仰天一声大笑,却再也没有言语。

    这一日,确是天宫内外最慌张的一日,因那辉勋师祖以及战天师祖的回归。

    自于尊和慕容荪晓离开后,净莲与叶禾便潜入到了海沟之中,将那皮肉干瘪的辉勋与战天拉了上来。

    而后,辉勋和战天回到了宗门,众人原以为这两位前辈,会生死此刻,然而却未料得,那辉勋老儿拉着战天,噗通一声跳入了清湖中,而此刻那清湖中,丰裕的玄气,亦开始源源不断地汇入两人体内。

    他们的皮肤渐渐地充满光泽,干瘪的躯体,亦再次丰盈,无数的玄气涌入到他们体内,那清湖中,忽的炸起一道水浪。

    轰!

    一道玄气龙卷,直直的升向了高天,而那玄气龙卷的中央,确是一位血气方刚的青年,众人惊愕道:“那不是辉勋前辈吗?他......他身上究竟发生了甚么?”

    不禁如此,不觉片刻,那战天亦卷起一道水浪,疯狂地涌上了高天。

    他们二人皆似回归了那青春年华一般,浑身充满了青春的魅力。

    这却令净莲为之气结,道:“为何这等好机会却轮不上我,她轻轻地揉捏着她那柔润的肌肤,叶禾咯吱咯吱笑道:“师父,您便是此刻,也较他们那些臭男人,更青春些!”

    净莲心底一喜,呵呵笑道:“你这孩儿,说的话倒是颇合我的心意,但是我净莲这方,却不尽收些唇润齿滑之辈!”

    叶禾轻声道:“师父,我何时成为那唇润齿滑之辈了嘛!”

    这时,天光大亮,久不散去的乌云,此刻竟也无了踪迹,辉勋哈哈一声郎笑,道:“小儿啊,小儿,还是我辉勋看错你了!”

    这时,却觉那天空忽的一颤,一片淡淡的能量波束,静静地散在长空的深处。

    众人心底一滞,片刻后,心底却皆是一片大喜。

    那竟是于尊!那竟是于尊!

    寸天弓着背,幽幽叹道:“孩儿,你怎生回来了?”

    他的身影,渐渐地凝聚为一片实体,他笑吟吟地一步一步走向众人,他对着寸天一拜,道:“不孝徒孙于尊望师父责罚!”

    寸天轻咳了几声,幽幽道:“你这孩儿如此懂事,我有甚么理由责罚你?”

    于尊一脸黯然,道:“自是我护辉勋师公失当所致!”

    辉勋哈哈一声大笑,道:“徒孙,你确是帮了我一个大忙啊!”

    “哦?前辈且说!”于尊幽幽道。

    辉勋的眸中,爆出一片冷光,幽幽道:“若非这次试炼成功,我亦无心去找那些仇家报仇,此刻恰得这次机运,而且又有这战天老鬼的帮扶,万年前的那笔恩怨,定会有个结论了罢!”

    于尊一脸黯然,道:“难道前辈非要报这个仇吗?”

    辉勋锐利的眸中,好似爆出千万柄刀剑一般,令与他相视的于尊,略有些失神,他哈哈一声大笑,道:“小儿,若是你失了心爱之人,你会如何做?”

    于尊低声喃喃道:“自会报仇雪恨!”

    “那你又缘何阻止师公我报仇雪恨呢?”辉勋笑吟吟地望着于尊,道。

    于尊一脸黯然道:“因不想师公再出事!”

    “师公在你的心中,如此重要?”辉勋长吁了口气,一脸晦暗,道。

    于尊轻轻地点了点头,道:“确是如此,于尊确是牵挂师公,于尊不想师公发生事故!”

    这时,久不言语的战天,却道:“孩儿,你懂些甚么?你可知我等这些老儿活着的意义吗?”

    “我等若是祛除了心底的顽疾,便也无心再牵挂这片世界了!”如同一杆利矛的战天,悠远的眼神里,含着一片远方,以及一片淡淡的失落。

    于尊点了点头,一脸黯然,道:“晚辈晓得了!”

    这世上又怎生没有牵挂他的人呢?他的心思啊,亦不想他发生任何的事故,这种道理放在辉勋和战天的身上,又有何异?

    于尊眼神中,渐渐地溢出一丝迷惘的颜色,他静静地望着远方,而此刻那玄天的尽头,却立着两位人儿,便是那慕容荪晓与蛇叔。

    蛇叔轻轻地勾了勾双指,站在瑶宫广场上的那个小女孩儿,当即飞上了高天!

    小女孩儿惊叫道:“何人?哥哥!哥哥!救我呀!”

    那声音微乎其微,此刻唯有站在那广场上的些许孩儿,眼见到了此幕。

    蛇叔笑呵呵地望着小女孩儿,道:“后生!可认得爷爷吗?”

    婉如儿心底一滞,喃喃道:“爷爷?”

    蛇叔哈哈一声大笑,道:“论起辈分来,你应喊我一声爷爷!”

    说罢,蛇叔身化出一条巨蛇,那巨蛇嘴里喊着蛇叔慕容荪晓以及婉如儿,婉如儿一脸喜色,道:“原来是爷爷呀!”

    蛇叔一脸欣慰地点了点头,幽幽道:“确是像你母后啊!”

    “母后?”她的眼神里,渐透出一丝迷惘,而那丝迷惘地深处,确是一片片浓浓的哀愁。

    她静静地站在那里,她的眼神无光,只是当她看到那个熟悉的少年时,她的眼神里再次出现久违的光泽与恬淡的笑意。

    “臭猪头!呀,你看哪里呀,臭猪头,我在这里,我在这里!”她兴高采烈地站在半空,挥着手臂大喝道。

    于尊脸上登时露出一丝喜色,他冲着辉勋以及寸天拜了拜,忽的飞上了高天,他笑道:“小顽皮,可是想你尊哥哥了?”

    小姑娘冷哼道:“谁会想你,臭猪头!哼!”

    这时,蛇叔却一脸愕然地望着于尊,道:“你到底是何人?”

    慕容荪晓哈哈一声大笑,道:“他可是于尊,我的兄弟于尊呐!”

    继而又道:“你可是被他的魅力迷惑了罢!”

    蛇叔静静地望着于尊,他的眼底却不知何时,多了一丝异样的光彩,那份光彩的深处,确是一片片愕然与敬服!

    “老鬼,你竟会说他乃是灭世之人,你看他像吗?”辉勋吹胡子瞪眼,道。

    战天无奈地点了点头,道:“如他一般的孩儿,确是世间罕见,可今后,究竟会发生甚么,却不是我等这些老辈,所能阻挡的啊!”

    “难道你还在怀疑他?”辉勋一脸不悦,道。

    “除非他能证明那片鬼泉和虚无魔焰,却非他身上所负!”战天眯着眼,望向长空道。

    “那你还会杀他吗?”辉勋眼底渐渐燃起一片玄焰,他略有一丝愤怒地望着战天,幽幽道。

    战天叹了口气,道:“他若是真的是那灭世之人,又怎是我等可以诛杀的?”

    寸天弓着背,幽幽道:“创世之人与灭世之人,皆为一人,皆为一人呐!”

    他重咳了几声,在众人讶异的眸光之下,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臭猪头,你又要掠我去何地?”婉如儿娇嗔道。

    “自是送你回家!”于尊笑吟吟地望着婉如儿,满眼的宠溺道。

    “不!我才不想回去呐!那里那么无聊,哪有现在这般有趣?”婉如儿气哼哼地吹着刘海儿,道。

    “那你想去何地?”慕容荪晓笑吟吟地望着婉如儿,道。

    婉如儿的眼睛转了转,道:“若是与尔等,游历天下,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甚么?游历天下?”于尊无奈地叹了口气,心道:“这小丫头要折磨我到何时啊!”

第二百七十六章 别离的苦涩

    慕容荪晓笑吟吟地望着婉如儿,道:“哦?游历天下?确是乐哉,确是乐哉啊!”

    这时,立于地面的辉勋,忽的大喝一声,道:“徒子,不如随我辉勋走一遭罢!”

    “于兄,勿要去,他心底决计无些好事找你!”慕容荪晓拉了拉于尊的臂膀,一脸忧色,道。

    于尊淡然一笑,道:“慕容兄,勿要为我担忧,于尊自有于尊自己的人生”

    慕容荪晓仰天一声大笑,一脸恭敬,道:“于尊,我慕容荪晓敬服你!”

    于尊摆了摆手,道:“慕容兄又所谓何事?”

    慕容荪晓笑吟吟地望着婉如儿幽幽道:“不如你便随我与于兄罢!”

    婉如儿一脸喜色,道:“自是可以,自是可以!”

    于尊揉了揉额头,略有些头痛,道:“慕容兄,难道要与我等同道?”

    慕容孙晓哈哈一声大笑,道:“那有何妨?”

    辉勋亦朗声大笑,道:“我倒想与你等这些年轻人待在一起!”

    于尊飞抵地面,拱手抱拳,道:“师公,可是要寻仇?”

    辉勋的面色渐渐多了又一丝冷寂,道:“确是!我要报万年前的那笔笔仇恨!”

    于尊点了点头,道:“若是师公有此意愿,于尊定是遵从意愿!”

    辉勋笑吟吟地望着战天,幽幽道:“你看,我这徒孙!如何?”

    战天仰起头,眼神中略有些幽暗,道:“谁知道呢!这乃是天命,天命啊!”

    这时,于尊笑吟吟地从玄天上步下,趋向战天,眼底满含笑意,道:“师公,还想诛我么?”

    他的眼神里虽含着笑意,然而那笑意,却幽寒无比,战天无奈地叹了口气,幽幽道:“你若真是那灭世之人,何人又能杀得了你呢?”

    他一脸怅惘地望着于尊,倏尔,他笑了,笑得苍老而薄凉,于尊叹了口气,道:“师公,我从未想过灭世之过,我不过是个普通的孩儿罢了,内心亦有牵挂的女子,这所谓的灭天或者创世,又跟我有何瓜葛?”

    战天静静地望着他,深邃的眼神里,好似正静静地孕出一丝丝的光泽,可即便如此,他眼神中的那片幽暗,却依旧僵硬地驻扎在他的内心深处,或许他曾经历过一些冤事,才得以如此的罢。

    于尊长吁了口气,静静地仰望着天穹,倏尔,他笑了,笑得好像一个孩子般,他的心底亦有哀愁,亦有普通孩儿的叛逆与执拗,亦有那少年的不屈与倔强,他也不过是个孩子罢了,这世人所承担的所有,为何要全部压在他的肩头,他却也是有苦道不出啊!

    这时,春生悄然地走了过来,道:“师弟,可是受委屈了?”

    于尊倔强的笑着,他笑着摇了摇头,道:“师姐,何人能委屈的了于尊呢?”

    他笑着......笑着......

    如同向阳花一般的笑意,却令春生心底感触到了一分孤独,一分薄凉,以及一分苦涩。

    他静静地仰望着长天,那幽深的瞳仁里,渐渐地充满了阳光,所以,当他再次望向春生时,确是另一番温暖。

    春生轻轻地点了点头,她抚了抚额前的刘海儿,嘴角勉强向上弯了弯,她静静地望着于尊,静静地感触着他心底的忧愁或者快乐,她好似能听得到他的心脏发出的一丝丝的颤动声,“师弟,若是想要回来,便回来罢!”

    虽相处的时日不多,然而此刻的春生,却好似已认识了于尊千年万年,那种奇妙的感觉,确是令人难以妥协的。

    于尊轻轻地点了点头,望着那温婉如水的师姐静静地笑了,而此时,那宣宫瀚阔的广场上,已站满了人儿,却皆是方才慕容荪晓出现时发出的响动,所招致的!

    尘天易身形一闪,出现在于尊的旁边,他笑吟吟地望着于尊,道:“孙儿,可是要离去了?”

    于尊点了点头,道:“不瞒师尊,却要离去了!”

    尘天易弓着腰,叹了口气,道:“唉!孙儿啊,你可知我心中的不舍?”

    “你们这些孩儿啊,却如我们当年时的那般,何处也拦不住你们的腿脚啊!”他慢悠悠的说着。

    “若是有朝一日,不想在外面混了,就回来看看我等这些老家伙罢!”他弓着腰,重重的咳了几声。

    于尊晦暗的眸子里,略有一丝不舍,他心底的那道光,此刻仿似要熄灭了,他静静地看着尘天易,忽的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道:“爷爷,罪在于尊,还望爷爷责罚!”

    他眼神中,略有一丝黯淡的光明,再探入时,却是一片幽暗、一片晦涩。

    尘天易无言地摇了摇头,弓着腰向宣宫的尽头走去,他忽的回头,喝道:“孙儿,若是有朝一日,在外面累了乏了,便回来看一眼罢!爷爷亲自教你符咒秘术!”

    他站在那方,静静地笑了,笑得那般开心,笑得那般灿烂,这才像个孩子嘛!他弓着腰静静地远去了,他低声喃喃着,却再也未回过头。

    于尊静静地望着于良妄、夏欣儿与圣童及正阳儿,幽幽道:“你等便留在此地修行罢,此地亦是一处不可多得奇妙之所,待我归来,我等便大战一场罢!”

    众人点了点头,齐声道:“吾等愿待于兄归来!”

    而在那片广场的尽头,却有一人,静静地立于那方,她那宛如春水的眸子中,泛着一层淡淡的哀愁,她静静地望着他,却不言不语,当她看到少年将眼神投向她时,她静静地笑了。

    她笑得真美啊,好似那盛开的百合,那一缕缕淡淡的清香,轻轻地飘入他的心扉,他静静地望着她,亦不言,亦不语。

    她恬静似水的心境,渐渐地泛起了一道道波纹,她踩着莲步,向他走去,她的眼神里含着一丝淡然的笑意,好似那故人眼底的熟稔以及快乐。

    他略有些呆滞地望着她,他轻轻地启齿,喊道:“琪儿?琪儿?”

    她略有一丝讶异地望着他,停下了脚步,与他隔着一座桥,静静地彼此相视着,究竟要不要迈过这座桥,她却有些犹豫了。

    他伸了伸手,一脸忧悒地望着她,他垂下了双臂,叹道:“我早知那不应是你,琪儿!”

    她启齿喊道:“喂!你喊谁为琪儿?”

    他丧气的埋下了头,静静地远去了,空流下那女儿泪盈盈的眸光,与一片忧愁的心意。

    她纯真的眸光,好似在那一刻,凝固了般,她轻喝道:“可以不走吗?”

    他回头瞥了她一眼,忽的笑了,道:“下次吧,下次我来寻你!”

    那下次应是一生罢!

    他与众人告别,与书子夜等人,与于良妄等人,与尘天易等人,此刻,他又似那个狂野的少年了,无数的梦境,又要开始追逐了!

    辉勋笑吟吟地望着于尊,道:“徒孙,这次我等便酣畅淋漓的战上一场罢!”

    他的眼底,隐约有一丝火光在跃动着,那里面再也没有女儿之情,再也没有少年的淡澈,再也没有初出茅庐的胆怯或鲁莽。

    慕容荪晓笑吟吟地望着于尊,道:“于兄,我愿与你为伍!”

    婉如儿亦笑道:“哥哥,我们一起闯荡江湖罢!”

    蛇叔轻轻地摇了摇头,幽幽道:“看来我要舍命陪君子了!”

    这种阵仗,竟出现在了一位少年的身边,而这阵仗的形成,却是因少年的人格魅力所致。

    战天叹道:“却又似当年的模样,而你辉勋,却依旧是一位好战的英雄,我等却已近垂暮!”

    他不愿去了,他只愿待在那宣宫中,与寸天和尘天易喝喝茶茶,下下棋,偶或,净莲亦会来此,众人闲话家常,又如何不可?

    可他偏偏要报仇,那该死的仇恨,那纠缠他一生的仇恨,或许,解了那仇恨,他那股青年时的气焰,才会渐渐地熄灭,或许他亦可以与众人一道喝喝茶,下下棋,聚往来矣。

    而此刻,他的眸中,却燃着一片火焰,特别是经那诡异的僧人开辟经脉后,他的浑身好似有了千万种可能,他的人生,亦不再那般简单而纯澈。

    那大江大河里的鱼儿,终有一天会被人打捞上岸,那聚首在溪流里的河鱼,或许可以安然的度过一生,他便是那大江大河里的鱼儿,他一生中所追求的极致,便是不断地突破自我,以期进入更加广阔的江河亦或汪洋。

    他笑着揽住于尊的臂膀,道:“徒孙,你尽可以使出你的武道秘术,这一路上,想必打打杀杀的事情避免不了了!”

    “哦?师公的对手是何等级别的?”于尊略有一丝讶异,道。

    辉勋笑吟吟地望着于尊,幽幽道:“若是我的对手,又是何等级别?”

    于尊点了点头,道:“那便好罢!”

    辉勋笑道:“我最喜欢你这种人,究其一生,无所畏惧,迎着风,迎着浪,迎着那天光,奋力的向前冲,好似永远都不会停下一般!”

    于尊轻轻地摇了摇头,道:“师公,人终有一日会累的,或许那一日来临时,便是我等人生终结的时候罢!”

    辉勋静静地拍了拍于尊的肩头,少焉,他道:“我亦明白你心底所思之事,我们不过都为这些事情烦扰忧心,然而我等却无法逾越那最终的一步,我等乃是些生着血肉有着理智的人呐,又怎会咽下那最后的一口气!”

    他静静地目视着苍穹,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他依旧是那个少年,那个站在广场上,身边却好似无一人在陪的少年,可明明那么多人,站在那里,可为何他那般孤寂?那般清冷呢?”

    “师公,我们出发罢!”他回头悄悄地看了一眼,所思的人儿,尽在他的眼底,可这一刻,他却迷惘了。

第二百七十七章 讨回公道

    她笑吟吟地望着他,眸中却含着一丝泪花,她叫乔仙儿,却也是这片世界里开得最美的一朵花!

    呼啸的冷风,从耳边掠过,慕容荪晓笑吟吟地望着于尊,道:“于尊,你可是后悔了?”

    于尊愣了愣,道:“何出所言?”

    慕容荪晓抿嘴轻轻笑道:“那女子,确是不凡呐!”

    “哦?谁?”于尊假装不知,道。

    “那还会有谁?难道是我慕容荪晓的姘头?”慕容荪晓道。

    “不,她不是!”于尊摇头否认,道。

    慕容荪晓却笑道:“这大千世界,没有什么是绝对的,若是万一是她呢?”

    于尊愣了愣,幽幽道:“你为何如此肯定?”

    “眼神,那眼神是骗不了人的!”慕容荪晓呵呵笑道。

    “慕容兄,勿要作怪了,于尊已经很累了!”于尊揉了揉额头,道。

    他又怎生不明慕容荪晓所道之言,可他却不敢想,若她不是琪儿呢?若她不是,自己岂不是对不起琪儿了?

    可她却那般的熟悉......

    天色稍亮些,几人漫步于一片城池间,辉勋幽幽道:“不知那老不死的,还在不在这里!”

    他的步伐如风,屏息间,众人亦不觉他在何处!

    于尊无奈地摇了摇头,心道:“这师公也未免太过心急了些!”

    他静静地感悟着辉勋的气息,片刻后,觉知他就在不远处的一道巷陌里,而此刻,他的身边,却没了慕容荪晓与蛇叔以及婉如儿,于尊心底一惊,忖道:“他们又是何时消失的?”

    在那巷陌的尽头,慕容荪晓笑吟吟地望着于尊,道:“于兄,我等在这呢!”

    于尊无奈地摇了摇头,只能屏息随他们一同进入那道道弯曲的巷陌里。

    正午时分,天光大亮,明净的天穹上,没有一片云彩,他轻悄悄的步入一道错综复杂的廊道里。

    他静静地目视着眼前的一位老者,而此刻,立于此处的却同样有辉勋、慕容荪晓、蛇叔以及婉如儿。

    那老者垂着眼眸,一片眼睑,好似一片千斤巨石般,压在了他的眼珠上,他挺着背,好似要与那长天,争一争高低,实则老矣,他额头上苍白色的发髻,散乱的飘散着,他的眸光如火,却不知焚化着些甚。

    辉勋笑吟吟地望着他,幽幽道:“老哥哥却不知上次相见时,乃是何时了!”

    老者冷哼道:“你这老不死的顽童,还来找我作甚?”

    辉勋面不改色心不跳,道:“自是为了万年前的那场比试来此!”

    “你可是心有不服?”老者依旧面如寂雪,语气幽寒,道。

    辉勋哈哈一声大笑,眸中霎时间爆出了一片冷光,他面如冷霜,音色如冰,道:“我回来自要讨回万年前的那笔公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老者仰天长笑了几声,面色阴狠道:“你若想要取我性命倒是可矣,可是万年前你失去的,你还会讨回来吗?”

    “那我便先用你的性命,抵消了!”不知何时,他的手中出现了一柄寒锋,那寒锋刺骨非常,竟将周遭的一切,覆盖在一片冷若冰霜的寂寒中。

    而站在他眼前的老者,却未动分毫,他笑吟吟地凝望着他,可那笑容的深处,确是不屑一顾的狠辣。

    他一步一步地走向辉勋,直至那柄寒锋,直抵他的胸膛,他嗤笑道:“怎么?动手啊!”

    “不如我来为你解答罢!”老者一脸嘲讽地望着辉勋,道:“你可是想知当年我等这些师弟在你背后捅刀子的是何人?”

    辉勋的眸子里,登时缠满了血丝,道:“是不是你这杂碎!”

    “哈哈哈,我若是说不是呢?”老者冷笑道。

    “不是你又是何人?”辉勋道。

    “你决计想不到他是谁,况且此刻的他,早已作古了!”老者脸上带着一丝玩弄之意,道。

    “难道是于长峰?”辉勋好似想明白了,眼神渐渐变得幽暗,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可惜你杀不掉他了!他早已被我手刃于祭旗坡!”老者面带一丝阴狠之色,他始终站的那般笔直,无些理屈之色。

    “那我岂不是要感谢你?”他忽的抽出那柄寒刃,直直的向老者攻去,而老者好似早已准备好了一般。

    他手中化有一片火焰刀,那炽烈的焰火,竟比于尊心中所系的玄焰,亦炽烈些。

    两人如两道风,忽的无了影踪,再次出现时,却是在那片玄天的深处,那一片片疯狂的冰雪,似要将这春天的颜色,重新拉回到冬日。

    而此刻,天界的彼岸,却也不曾闲着,一片片炽烈的火焰,似要将整片天空点燃,那迟暮的太阳,好似要让位一般,无与伦比的强光,静静地将整片城池覆盖。

    慕容荪晓静静地仰望着天穹,忽笑道:“于尊,你觉得最终谁会拿下此役?”

    于尊愣了愣,幽幽道:“这可不好说,此时的二人,势均力敌,却也不能说,最终谁会胜过谁!”

    慕容荪晓哈哈一声大笑,道:“于兄,何不帮一下你那位师公?”

    “哦?你觉得师公他......”于尊讶异的望着慕容荪晓,道。

    “我觉那人非常人等,你若顾忌你那师公的性命,最好插手一助!”慕容荪晓依旧一脸笑意,好似未被那激烈的战役影响分毫!

    而此刻,于尊冷觉,那天空的深处好似发生了一丝不可描述的变异,那片城池与巷陌竟然尽皆被那片那老者身上所负的赤焰点燃了,而此刻,那街头上行走的人,又怎是那平时的乡里乡亲?

    他们眼中皆具火眸,他们的眼神如炬,身若赤阳,他们的步伐如风,轻飘飘地步入玄天,而此刻,那立于玄天上的老者,好似融合了城中百姓的神幻之力。

    他的身体巍峨如山,吞吐气息如同鲸吞,他的双眸爆出一片强光,好似那挂在天空上的两轮明日,他俯视着众人,好似这一刻,他便是天地间的主宰!

    慕容荪晓眼中含着笑意,他好似完全未被老者的威势吓到,而于尊则抚了抚手中的黑铁弯刀,眼中烁着寒芒。

    辉勋啐了口唾沫,忽的消失在了原地,只闻那天地之间,忽的烁过无数的黑衣鬼魅,那些黑衣鬼魅眼眸中皆含着一道锋利的锐芒,好似多看一眼,便会让人失了魂魄。

    那些黑衣鬼魅,疯狂的围着老者旋转,他们的脚步似虚如幻,他们的手中皆握着一柄寒刃,他们疯狂的将手中的利刃,劈向老者。

    那天地之间,忽的多了一片风雨,那风雨欲来时,那片天地在视线中,摇摇晃晃,整片世界好似要都沉没了一般。

    他静静地仰望着苍穹,手中的黑铁弯刀,不时地发出一声声龙吟,弯刀在他的手中颤动着,好似比他还要激动。

    天空忽的一暗,那漫天遍地都是些黑衣鬼魅,而此刻老者动了,他的眼眸里似乎燃烧着一颗太阳,随着他眼球的转动,一缕缕燥热的火焰,亦从他的眸中爆出,而那些黑衣鬼魅,却如同一片片冰雪般,噗嗤噗嗤的融化了。

    而这时,老者的身体,业已伤痕累累,辉勋嘿嘿笑道:“老鬼,你还想抵抗到何时?”

    慕容荪晓笑吟吟地望着于尊,悠悠道:“重头戏要开场了!”

    老者竟盘坐在高天上,好似那佛陀一般,阖着双眸,口中念着经文,那经文竟好似一片片锐芒般,噗嗤噗嗤的深陷入天地之间,而此刻,这座城池完全变了模样,无数的百姓,静静地仰望着天穹,他们跪拜着老者,眼神是温驯与卑微的。

    而此刻,那信仰的原力,使他的身体愈发的坚固,那些黑衣鬼魅,如同黑夜中唱着颂歌的魂灵,他们毫无畏惧的冲向老者,他们手中的利刃,沾染着一片片的血腥,他们自那些百姓中,穿插而过,而此刻,那辉勋倒似是这片世界里的魔王。

    老者轻轻地启开了双眼,他忽的大喝了一声:“天地之局——破!”

    呼的一声巨响,那方空间破损的厉害了,无数的狂风卷着这天地间的一切,涌入到了那片无尽的黑洞中。

    辉勋撇了撇嘴,道:“老儿,看家本领尽数使出来罢!”

    这一刻的辉勋,如同一块烧的红彤彤的火炭,他的激情完全被点燃了。

    他如一杆利矛,立于那天地之间,他亦如一柄横刀,卧于那片天地之间。

    那火焰燃烧的旺了,他忽的置身一跃,然而此刻那疯狂的空间之力,却拉住了他的腿脚,他似要淹没在那片黑洞中一般。

    于尊心底一滞,大喝道:“前辈!”

    他执刀跃上长空,只闻一声巨响,他的刀刃猛地击在了那老者的头上。

    一缕淡淡的玉液,自老者的头顶溢了出来,于尊心底一滞,这究竟要修行到何种境界才会生出玉色的血迹。

    这时的于尊,忽的奔到那片破损的空间壁垒旁,拉起辉勋向远处奔去。

    而老者依旧静静地盘坐于那片天穹间,丝毫未动。

    于尊抚了抚额头上的汗液,道:“师公,你究竟惹了何等人物,他确不似凡人啊!”

    辉勋忽的哈哈一声大笑,道:“岂不快哉?岂不快哉?待我酒足饭饱,再与他一战!”

    于尊无奈地叹道:“师公,他绝非凡人呐!”

    辉勋吹胡子瞪眼,道:“徒孙,你以为我不知道吗?还用你来教导我?”

    “可他是何人,你总得告诉我罢!”于尊一脸无奈道。

第二百七十八章 杀戮祭故人

    辉勋狠狠地瞪了一眼那安然而坐的老者,道:“那便是当年与我争抢青羽的情敌!”

    于尊无奈道:“青羽师婆,不是随了师公你吗?你又为何来打搅人家的静修?”

    辉勋冷哼道:“哼!若不是他,青羽早就与我在一起了,倒是他,令我空耗了时光!”

    “可你打不赢人家!”这时,慕容荪晓坐在于尊的身旁,笑意盎然地望着两人,道。

    “你小子讨打是不是?”辉勋冷声回呛着。

    慕容荪晓的笑意,却愈发的浓郁了,道:“你若是想与我交战,需战胜了那天上之人,才有资格!”

    “哦?你这小儿难道是?”辉勋眼神登时间一滞,他好似想起了些甚么,可此刻,脑袋却有些昏昏然然,完全记不起曾经发生的事情。

    慕容荪晓哈哈一声大笑,道:“我乃是墟中的尊者,亦是你前世的故人!”

    辉勋眯着眼静静地望着慕容荪晓,少焉,忽道:“我觉你却非凡人,原来你是那鬼蜮界的上人!”

    “哈哈哈,老儿,鬼蜮界强者林立,便是那墟中亦不乏其人,你又何曾能记得我?”慕容荪晓笑吟吟地望着辉勋,道。

    “是故人还是敌人?”辉勋眼中燃烧着一片火焰,此刻的他,有些迷惘了,有些看不透了,那墟中的人物是谁,站在他身边的于尊又是何人?

    难道他们真的是灭世之人吗?

    他想起了战天佝偻的身躯,亦想起了寸天的嗟叹,这灭世之人当真便是那创世之人?

    看着眼前的两位少年,又何曾相识?又何曾相见?

    而这时,静坐于那片玄天上的老者,亦静静地启开了双眸,他忽的招了招手,于尊竟随着他双臂的晃动,而被招致老者的身前。

    老者静静地望着他,忽道:“你可是识得在我那身在东海龙宫中的故人?”

    于尊心神一滞,一脸苦涩道:“前辈何意?”

    “你只需说,识与不识!”老者眼眸中忽的爆出一道精光,那道精光好似要将他看透了一般。

    于尊叹道:“前辈所说的,是天旭老祖罢!”

    老者点了点头,道:“没错,便是他!”

    于尊叹了口气,道:“前辈想知道甚么?”

    老者静静地望着他,少焉,却叹了口气,道:“他可还在人间?”

    于尊轻轻地摇了摇头,一脸悲色,叹息道:“前辈他业已不在这人世间!”

    “悲哉!悲哉!老哥哥,你为何先我等离去?”老者眼神中净是些黯然的光彩。

    “甚么?你是说天旭那老儿,死了.......”辉勋难以置信地望着于尊,道。

    “可是故人吗?前辈?”于尊长吁了一口气,眼中亦净是悲呼哀哉的颜色。

    “他何时去的?你又是在何地遇见的他?”老者一脸执着地望着于尊。

    可那老儿毕竟死了,他毕竟死了啊!

    无论在心底念多少遍,结果也是一样的,不是吗?

    “不打了!不打了!再打下去,也未必会有结果,这人世间无非是要做出生与灭的抉择,早些走,晚些走,也无非是那记忆的延长与断绝罢!”

    于尊无奈地望着辉勋,道:“师公,你的仇人,尽是些这样的人物吗?”

    辉勋轻轻地摇了摇头,道:“我们这些老骨头,无非是想在离去前,再相见一面罢了,真正的仇敌,或许在万年以前已然死去了罢!”

    于尊静静地望着辉勋,少焉,他叹了口气,道:“那前辈可是身心愉悦了?”

    辉勋轻轻地摇了摇头,道:“我等皆是那万年前的弟兄,此刻闻到他去了,心思也便无了!”

    他轻叹着,言语里的悲怆与孤苦亦愈发的深刻。

    这是时光磨砺的刀刃啊,空教人割的心痛啊,有多么痛啊,有多么痛啊!

    老者悄无声息的走了过来,闷声道:“你的仇敌,还未死!”

    “你是说,当年毁了青羽的人还未死?”辉勋的眼眸中忽的爆出一道冷光,他怔怔的望着老者,心底燃烧着的火焰,似乎又被点燃了。

    老者叹了口气,道:“你当真要去寻她?”

    “呵呵,难道你还与她旧情未了?”辉勋一脸冷色地望着老者,道。

    “那你便杀了我罢!”老者静静地阖上了眼眸。

    “你不要以为,我不敢杀你!”辉勋面色愈发的冷冽了,他手中握着一柄粗糙的铁刀,胳膊则随着他渐渐用力的双手,而渐渐地颤动着。

    “杀了我罢,我也活够了!”老者面不改色,心不跳道。

    这时,他的眼前,却再也无了三人,他静静地睁开了双眼,目视着渐渐远去的三人,他的眼底不知是喜还是忧,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站在那方万民朝拜的高空上。

    他嗟叹了一声,终将那把刀,插进了心里,那是多么冷寂的一把刀,又是多么晦暗的一天啊!

    辉勋回头静静地望了一眼,心底难掩那悲苦哀哉之意,他忽的停下了脚步,向身后的那座城池静静地拜了一拜,道:“老鬼,好走!”

    于尊静默无言地站在辉勋的身后,道:“师公,若是你与那位前辈,真的动起手来,你可是能赢他?”

    辉勋轻轻地摇了摇头,道:“以前,他们与我比武,都是让着我的,此刻亦是如此,这老鬼也去了。看来我亦离那片世界不远了!”

    他静静地望着来时的路,深沉地叹了口气,道:“若是有来生呢?”

    “若是有来生啊,我还愿与他再战一场”

    那渺茫的声息,越来越远,直至后来,回头望一眼,却已是一眼万年。

    仓促的脚步,如密密麻麻的雨水,迸溅在整片大地上,他们如同风儿掠过草甸,他们如同雨儿润泽着河流与湖泊,他们如同一片片光斑,在天地之间流动着,他们又似乎是一群孤魂野鬼,毫无目的地漫游在整片天下。

    一片片猩红色的血幡,迎风飞扬,他们的脚下是无数的兵丁,这一日两国开战,铁马冰河入梦来。

    辉勋皱了皱眉,提了提腰间的铁刃,幽幽道:“老伙计,你也馋了,也渴了罢,那便饮些血罢!”

    他如一叶鬼魅,静幽幽地飘至人群之间,他轻轻地挥舞着手间的长刀,于是一片片兵丁被掠夺去了生命,他渐渐变得疯狂了,他似饮了血的鬼魅,再也无法停下来了。

    轰!

    天地之间,忽的多了一片雷暴,他静静地仰望着长天,那时黑时白的苍穹,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血芒,这一切好似早已被安排好了一般。

    他们在等待着那远方的人,他们的眸光里皆含着一片希望,以血祭魂的希望。

    可她早已死去了,已是万年之隔了,然而他们却无法忘记她,无法忘记她明亮的笑容,无法忘记她绝美的面容,无法忘记,那吐纳着芳香的绝美的人儿。

    她便是那个时代的王者,那个号令群雄的年代,她始终站在最高处,她好似隐在那片云巅上,静静地俯望着众人,她好似还未死,于是,他们的战斗,便不是没有意义的杀伐罢!

    那些枕戈待旦的人,那些靴刀誓死的人,他们眼中希冀的光,是沦为生与死之间的一场朝拜罢!

    他疯狂地砍杀着,无畏的攻击着,于是他成了王侯,成了将相,亦成了那卑微的兵丁,他们的生命皆是一场笑话,他们的无畏,只是赴死前的一场赎罪。

    这时,那玄天上,走下了几人,不知是谁,仰天长笑道:“何谓鬼,何为神?生谓何,死为何?愿这天下共裁那岁月神偷,愿这天下同孕那无情悲歌!”

    无数的呜咽声,响彻天地之间,那疯狂的刀锋,依旧在疯狂的砍杀着,他们不畏谁,亦不为谁,那心底该死的信仰,令他们无所畏惧,令他们将生命视为卑微和渺茫的存在。

    他仰望着长天,忽的长啸一声:“青羽!青羽啊!”

    于是这个世界,彻底的安静了下来,他们好似都在倾听着这番悲苦哀哉的嚎声。

    他们静静地仰望着长天,他们如机械般的手臂,静静地垂下了,又是多少万年了?他们死了,又活了!活了,再次被刀戟夺去性命!他们破了这片世界的轮回之道,他们只是在无言地生死之间游荡着。

    那座巨大无比的顽城,傲然挺立在东方,那里有个国度叫做东皇之国,而那片国度的元首,则是一位名为炽凰的女人。

    这世界上,总有一座城池,是被你遗忘的,他们孕育了万载的岁月,他们静静地挺立在那里,他们傲然的历史中,写满了悲怆与桀骜。

    喝!

    他们就是那无法被历史宰杀的存在,他们永远都是那般孤独、那般骄傲!

    辉勋依旧在那片战场中疯狂地砍杀着,无数的故人,来于此,他们放肆地挥舞着手中的铁刃或长棍,他们无罪,因为罪责归罪于这片世界罢!

    于尊一脸呆滞地望着辉勋,他的眸中,有一丝痛苦在疯狂地挣扎着,“他为何要那么做,他们原本都是些无辜的人,可他又为何,又为何......”

    天空时有的阴暗,而后那片玄天上,皆是一片黑暗,无数的火炬点燃了,燎原的火光,静静地吞噬着这片冷寂而又刺骨的寒夜。

    一位身披青袍的白须老者,笑吟吟地站在辉勋的对面,他的身后站着数位青年,老者笑道:“是辉勋罢!”

    辉勋愣了愣,幽幽道:“哦?老儿,你可还活着?”

    那白须老者哈哈一声大笑,道:“你辉勋既未死,我岚卿又怎会舍得离去?”

    “好老儿,过了数万年了罢,你却依旧如同当年那般,哼!那般迂腐!”辉勋冷哼道。

    “辉勋,你可需要我等,为你训练你身后的几位孩儿?”岚卿笑吟吟地望着辉勋,道。

    辉勋冷哼道:“我的徒子,我自有招数,何须你来管教?”

第二百七十九章 恨

    “哦?你身后的那位身披蓝袍的青年,却非凡人罢!”岚卿的眼神刁得很,他一眼便看破了慕容荪晓的身份。

    “那小子,你是杀是斩,皆与我无关!”辉勋淡瞥了一眼慕容荪晓,一脸冷色,道。

    慕容荪晓笑吟吟地望着岚卿,道:“可是故人?”

    岚卿一愣,静静地打量着慕容荪晓,幽幽道:“哦?乃是故人?”

    “你......可是鬼蜮界......来人?”岚卿略有些呆滞,道。

    “哦?你竟还认得我!”慕容荪晓一脸笑意地望着岚卿,道。

    这数万年来,鬼蜮界来往之人,又何其之多,不过寥寥数人罢了,而此刻,竟被他遇上了一个,却是令人惊心啊!

    慕容荪晓笑道:“说不准,上一世我还与你等交战过呢!”

    “哦?你竟然是鬼蜮界转世的尊者?”这一下更令岚卿等人心惊了,若是鬼蜮界的转世之人,那他的武道之高深,岂不是......

    难以揣测啊!

    于尊始终笑吟吟地站在一旁,他静静地观察着每一个人,然而却无一人将眼神放在他的身上,辉勋吹胡子瞪眼,道:“喂!你等来一个人,与我身后的那位小儿,比试一场!”

    这时,众人才将视线,调集到于尊的身上,岚卿瞥了一眼于尊,心底一滞,忖道:“这小儿竟然将气息隐藏的如此淡薄!我却也有些看不透这小儿!”

    于尊笑吟吟地望着岚卿,转而道:“师公,可我不想与他们比试!”

    “哦?徒孙,你可是心有俱意?”辉勋抬了抬那耷拉着的眼睑,冷哼一声,道。

    “可师公,我并未有心相战!”于尊坦率交代道。

    他早已看够了砍砍杀杀,此刻的他,确无心思与众人争斗。

    这时,慕容荪晓笑吟吟地望着众人,道:“想要与于尊相战,先过了我这一关罢!”

    众人心底一滞,叹道:“打赢你?开玩笑罢!单是听师父的阐述,却已然了得,那若与之相战,岂不是要丢掉性命?”

    这时,辉勋却轻轻地将于尊向脚下一推,于尊栽了一个跟头,直直的坠入到那片炼狱般的战场中心。

    那战场上的群雄,却不畏何人,他们疯狂地执起手中的刀剑,疯狂地向他砍杀过来!

    他们猩红的眸子里,净是些疯狂的光芒。

    于尊无奈地阖上了双眼,他扔掉了手中的弯刀,他一拳一拳的将他们撂倒。

    那拳拳入肉,被击伤的人,业已无法站立起来,他很无奈,心底既有悲悯,亦有同情,还有一丝说不出道不明的苦楚!

    他们却不顾他的心思,他们始终在疯狂地砍杀着,他们不但在劈砍着于尊,他们之间亦在疯狂地战斗着。

    这如同修罗一般的炼狱,确是人间难得。

    而辉勋只想让他的心再坚硬一些,他读的懂于尊,他心底又怎会不晓得他的那股柔情呢?

    可他——于尊是个男人,男人就应该靴刀誓死,在所不惜啊!

    他的脸上迸溅上了一片片腥涩的血迹,他们手中的钢刀,疯狂地劈在了他的身上,而他却始终未曾躲避,他的身上,已横着几条伤疤,他淡淡的念着:“就当我欠你们的罢!就当我欠你们的罢......”

    这时辉勋突的从岚卿的身边,拽过一个青年,疯狂地甩向地面,道:“你!把他杀了!”

    青年一愣,一脸苦涩,道:“师父,救我!救我啊!”

    岚卿轻轻地摇了摇头,道:“徒儿,承认吧!这便是命数!”

    “若是你不宰了那小儿,我便杀了你!”辉勋一脸寒冰,道。

    岚卿无奈地叹道:“老哥哥啊,老哥哥,你亦如当年那般的冷酷无情呐!”

    辉勋淡淡地瞥了一眼岚卿身后的几人,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岚卿啊,岚卿!你那些出色徒子徒孙可还在否?”

    岚卿嗤笑道:“我哪里敢跟老哥哥相提并论!我那些徒子徒孙,也不过是些凡胎罢了!”

    “哦?老兄弟,你是不是私藏了些出色的孩儿呐!”辉勋笑吟吟地望着岚卿,而这片笑容却也令岚卿感触到了一丝危机。

    “没有,我说没有就是没有,老哥哥,不要胡乱猜疑了!”岚卿无奈道。

    众人静静地望着脚下的战场,这时,那于尊战得酣畅淋漓,他却已然放开了自己的攻击,他忽的大喝一声:“枕江山第二式——安乐!”

    他手执一根玉笛,静静地立于高天上,那乐曲幻色幻象,不多时,已有无数的兵丁,横卧在了沙场上。

    那被辉勋推入战场中央的青年,一脸晦涩的望着于尊,回头喊道:“师尊,我决计胜不了他啊!”

    这时,辉勋冷哼了一声:“那你便去死罢!”

    他轻轻地推出一掌,一片赤紫色的烈焰,疯狂地涌向了站在地面上的青年,青年厉嘶着,在一片绝望与恐惧中离开了人世!

    “你们大概都忘了罢,万年前我乃是被封为魔王的辉勋!”

    他站在玄天上,俯瞰着脚下的一切。

    “孩儿,你应如我一般呐!”他淡淡地望着于尊,他笑了,笑得那般的欢乐!

    他可还记得,方才被他手戮的青年?他的手间,究竟埋着多少的深仇大恨呐!

    他可是魔头啊,他可是万年前的那具魔头啊!

    然而,谁还记得他?

    让历史的风烟与你诉说罢!

    他阖着双眸,那玉笛幻化出了无数的彩蝶,那彩蝶轻盈的在半空中飞翔,她们静静地立在那些兵丁的肩膀上。

    于是,那些兵丁睡着了,他们的梦中应是美好的罢!应是没有战争与杀戮的罢!

    然而,此刻,辉勋却挥着长刀,疯狂地在战场上,砍杀而至。

    于尊轻轻地睁开了双眼,他的心底似在流血,他眼见着那么多的青年,在他这所谓的师公手下,静静地倒下,他忽然有些恨了,他恨他的师公,他恨岚卿,他恨笑吟吟地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热闹的慕容荪晓,他亦恨自己,恨自己无法改变那些人的命运。

    于是,他执起了刀刃,他疾速地跃上了高天,一具具刀影,疯狂地劈砍而下,他口中呐喊着:“裂天式第三式——灭世!”

    那片片刀影,犹如游龙所化,天地间,忽的变得十分昏暗,那天穹的正央,竟出现了一轮圆月,那圆月通体呈现着暗红色的光芒,那凛冽的光华,静静地削落而下,而与之并随的却是一片片疯狂的刀影。

    那刀影与光华融合在了一起,于是那片刀影,覆盖了天地之间的各个角落,他们疯狂地厉斥着,厉斥着生命的荒诞与无辜。

    辉勋眼眸一凝,而此刻他便在那片刀影的正央,不仅仅是辉勋,便是那慕容荪晓、岚卿等人,亦被包裹在了那片刀影的正央。

    于尊咧着嘴,哈哈哈一声大笑,那疯狂的笑意,渐渐地掩埋了他的良知。

    他的双眼,覆上了一层猩红的血芒,那血色的眼球里,已然无了黑白的交替,那里面竟是如此的晦暗,又是如此的空洞。

    而这时,他的身上再次发生了变化,无数的魔纹竟攀上了他的身躯,那魔纹弯弯曲曲,却好似那上古的文明一般,无人能看懂那魔纹代表的意义,亦无人明白那弯弯扭扭的魔纹,之与于尊的意义何在!

    他身上的薄缕,渐渐地被一片黑白色的玄焰燃化,那力与美交叠的躯体竟是那般的唯美。

    疯狂的他,执起手中的厉刃,疯狂地在人群中劈砍着,如今这片世界,才堪得真正的炼狱。

    他已不顾那些良知,谁又敢挡在他的面前?即便是辉勋......

    那刀刃硬生生地陷入到辉勋的身体的深处,辉勋哈哈一声大笑,手中执着那柄刀锋,硬生生将其拔了出来,他执着手中的长刀,脸上挂着一片疯狂地笑意,直直的劈入于尊的体内。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两人相视而笑,他们皆是魔头,在这世上毫无俱意的魔头!

    而这时,慕容荪晓亦疯狂地砍杀而至,他手中握着一柄长剑,那长剑闪着银白色的光芒,好似这世间最纯粹的光彩般。

    那长剑如虹一般,剑影横卧在半空,而剑身则追随着辉勋与于尊疾速的远去。

    那天地之间,不时的涌起一片狂风,那狂风疯狂地席卷着这片人世间,那些城池之间,无数百姓身死其中,那些村落之间,更是哀嚎遍野!

    而这却都是拜于尊等人所赐!

    这一刻,天下人已知,或许不远的未来,将会归来一人,那人或许是魔头,或许是神灵,但他的到来,决计会为这片世界,增加一场灾难,而不是福泽......

    后来,风渐渐地停了,那场灾难带来的后果,却是一片血与骨的深刻,谁说这人间没有轮回之说,你看呐!他们都死了,无一例外,都死了!

    这些男儿,确是一场无辜战役的陪葬品,确是别人厉刀下的一块磨刀石,确是在他们无痛无痒的挥刀持剑的瞬间,皆赴往了死地。

    他们是无辜的罢!然而这世间,哪有那么多的理由?除非皆是过错!

    岚卿叹了口气,他想阻止这所有的一切,然而这是他能阻挡的了的吗?

    这只不过是辉勋再入人世的磨刀石罢了,这确是一个魔头过往的另一场总结!

第二百八十章 少年望祖

    于尊垂着手臂,静静地扫视着周围的一切,他的脸上流着一行血泪,他痛苦地哀嚎着:“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然而,此刻会有人安慰他吗?

    慕容荪晓一脸难过地望着于尊,他想要轻轻地拥抱了一下他的这位兄弟,可是他不能,不能......

    此刻唯有他自己才能战胜自我......

    那一下午,便是一片幽暗的午后,层层魔云笼罩着长天,播撒着缕缕血华的圆月,始终未曾退却,倒是那轮温驯的赤阳,不知去了何地!

    辉勋啐了口唾沫,愤恨道:“你以为我想杀他们吗?你以为我想杀他们吗?如果不是那该死的创世之人与灭世之人的传说,你以为我会杀他们吗!”

    或许,此刻的于尊,便站立在那片世界的正央,而此刻的他,是如此的孤独。

    这片世界的尽头——只剩下自己的绝望与孤独!

    岚卿叹了口气,幽幽道:“原来,尔等早已看出来了!”

    辉勋冷哼道:“不然呢?你以为我当真会认为此刻你布下的这片战场,乃是用来玩耍的?”

    岚卿叹了口气,道:“老哥哥啊!老哥哥!这世间的术数,总有一些令我等这些老人家看不透的!”

    辉勋静静地瞥了一眼于尊,吐出一口浊气,一脸黯然,道:“可他确是那个真正站在这片世界中央的人!”

    岚卿幽幽道:“可诛?”

    辉勋叹了口气,道:“难道你要扭转历史的方向?”

    岚卿长吁了一口气,道:“这小儿,却也是难能可贵啊,或许,他做得已经很好了罢!”

    “杀了他,还会有顶替他的人!”辉勋叹道。

    “我等还不如与他为伍,助他一臂之力,待将来的某一日,或许也会扭转......唉!谁又期待那一天的来临呢!”岚卿淡漠地望着于尊,一脸悲郁道。

    “哈哈哈,老兄弟啊!老兄弟!我本以为你的固执不会因我而改变!如今眼见现实,便是宁顽不灵的你,却也承认了这个现实啊!”辉勋哈哈一声大笑,道。

    而这时,站在一旁的慕容荪晓,却笑道:“二位终是妥协了罢!若是此刻,你二人依旧宁顽不灵,我便让父亲诛了尔等!”

    “哈哈哈!我辉勋又岂是怕死之人?”辉勋冷笑道。

    “有时候,我真的很反感你们这些老顽固,不过还好,尔等也不是过于迂腐之人!”慕容荪晓呵呵笑道。

    于尊一脸神滞地站在远方,他看着手间的鲜血,一行行血泪,就那般无声无息的流着,他受伤了,伤的好重,是心底的伤,难以愈合的伤疤。

    他叹了口气,叹那世间的苍凉,叹那世故的圆滑,叹那天下的违和。

    他笑了,笑得生冷而又干脆,他静静地望着远方,远方究竟在哪里?多么远才叫做远方呢?

    最终,他垂着头,回到了众人的身边,他眼神略有些晦暗,他不再恨了,不再恨任何人,他只恨自己,恨自己的武道,恨自己的无能!

    辉勋幽幽地望着于尊,道:“徒孙,可是想明白了?”

    于尊抬起头,抬起那双晦暗的眼睛,道:“想明白了!”

    “哦?那你说一下,你想明白了甚么?”辉勋身心一滞,道。

    “想明白我们都该死!”他眼神中封藏的光芒,愈发的锐利,那片片阴冷的眸光,好似要诛杀站在这方境地的所有人。

    辉勋叹了口气,反而笑道:“徒孙,你知我等为何该诛吗?”

    他的眼神略有些迷惘地望着众人,他低声道:“因为你杀了他们,杀了那些无辜的人!”

    “不,你没有杀戮他们,你只是杀了你自己!”辉勋笑着,那满脸的皱纹,此刻看去,却已是如此苍老,苍老的就如一棵朽木,不久于人世。

    于尊一脸呆滞地望着辉勋,道:“杀了自己?我何时杀了自己?”,他的眼神愈发的迷惘,他好似一个刚失了童真的孩童,此刻的他看起来,竟是那般的孤苦,那般的寂寞。

    天空渐渐地放晴了,那轮耀眼的赤阳,又升至了高空,一片片温驯的光线,静静地铺落在众人的身上,一片温和的暖意,静静地抚恤着众人的心扉。

    狂风渐渐地熄了,那片高空的深处,不时地飘过几只猎雪鸟,那猎雪鸟发出几声鸣叫,天空愈发的明亮了。

    一片紫色的葵树林里,静静地随着长风,摇摆着它们的枝杈,犹如一片紫色的汪洋,延伸到地平线的尽头,一条宽广的河流,横贯在两片城池之间,那便是东皇国的韩都与尧都。

    那波光潋滟的河面上,不时的飘过几叶小舟,那立于小舟上的老者,不时的吆喝两声,随着那静谧的微风,飘散至众人的心间,这时的时光,是那般的温驯而唯美。

    老者轻喝道:“客官,可是要去尧都?”

    几人站在河畔的西岸,静静地遥望着东岸,婉如儿娇喝道:“爷爷,我们去东岸!”

    那老者划着桨,静幽幽地行了过来,他笑道:“各位客官,可非凡人呐!”

    “哦?何以见得?”慕容荪晓笑吟吟地望着老者,道。

    那老者凑近了,浑浊的眸光里,倒映着几人的面庞,幽幽道:“你们身上有杀气!”

    午后的光,温润着众人的双颊,老者的皱纹里,则沉淀着岁月的荒诞与苍凉,他笑吟吟地望着几人,却止声于此。

    倏尔,于尊拱手抱拳道:“不瞒前辈,我等确是自那战场归来!”

    “可是妄杀?”老者眯着眼睛,此刻却给人一种压抑感。而且那感觉,愈发的深沉,亦愈发的沉重。

    于尊脸上挂着一片悲意,道:“确是......妄杀!”

    老者哈哈一声大笑,指着于尊身后的几人,道:“尔等呢?可是承认自己乃是妄杀?”

    辉勋冷哼道:“你这蛮老儿,若是不想渡我等过江,我等便下船了!”

    “哦?你以为没有我孤老儿的这艘船,你等可以过了这江水?”老者眯着双眼,那浑浊的眸光,愈发的深沉,亦愈发的深邃。

    “前辈,还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慕容荪晓亦躬身抱拳,道。

    这时那岚卿拍了拍辉勋的肩头,道:“勿要硬撑着了,他可不是凡人呐!”

    辉勋吹胡子瞪眼,道:“哼!你们若想要过河,过便罢了,我辉勋宁愿不过这条河!”

    老者静幽幽地望着辉勋,倏尔,他大笑道:“你这蛮徒,可还记得我孤老儿?”

    那条宽阔的河流上,忽的掀起一道大浪,而此刻,站在那小舟上的老者,却业已不见影像。

    慕容荪晓眯着眼睛,饶有兴趣地望着长空,道:“他在那里!”

    此刻,那澄净的天空,忽的飘过一片黑袍,那黑袍确是无数的黑袍行者,他们如同一片片黑色的斑影,静静地打落在地上,他们移动的速度,犹如鬼魅般。

    而站在那片黑袍人中央的确是一位英俊挺拔的少年,少年高昂着头颅,静静地俯视着站在他脚下的人,这一刻,他好似那王霸一般,这片世界尽是他的!

    辉勋心底一惊,低声喃喃道:“怎么会是他?”

    他的眼底,渐渐地被一片沉重的压抑所覆盖,他静静地望着少年,忽的抿嘴笑了,他大喝一声:“起!”

    风裹着他的袍子,携着他飞上了高天,他站在少年的对岸,眼睛细眯成一条缝,笑道:“你这老杂碎,我竟未料到你还活在此域!”

    少年抿着嘴,心里无恙,静静地望着辉勋,他忽的在他的身前,划了一个圆圈,此刻一片幽暗的世界,正被他启开。

    众人一脸惊骇地望着少年,慕容荪晓眼中含笑,道:“于尊,这可能是你一次去耀!”

    “哦?他所释放的空间,难道是传说中的耀?”于尊心神一滞,道。

    “你觉得呢?还有别的可能吗?”慕容荪晓依旧笑吟吟地望着头顶上的那方渐渐成型的黑洞,道。

    只是此刻,那片黑洞中,竟绽出了一片强烈的光,那光竟是那般的耀眼,那般的刺目。

    而于此同时,站在少年对岸的辉勋则首先受到了影响,他的身体,不受控制的被卷向那片明亮的世界里,他的影子,打在地面上,拖拽出一条长长的斑。

    他几乎没有说些甚么,便被卷入了其中,这时岚卿脸上挂着一丝哀婉的颜色,道:“我让他勿要生些事端,可他依旧!唉!都是自己作的!自己作的啊!”

    然而,此刻那少年又岂会放过众人,只是与他所料不及的却是,于尊和慕容荪晓,竟主动地融入到那片耀中,他们飞速的掠过那片渐渐明亮的世界。

    少年笑了,笑得如此纯粹,笑得如此满足。

    岚卿叹了口气,望着少年,道:“望祖,可要我去吗?”

    那被称为望祖的少年,轻轻地摇了摇头,道:“无需你去!”

    “可否放他一马?”岚卿一脸黯然,道。

    望祖道:“那就要看他的造化了!”

    “那......那两位孩儿呢!”岚卿言中带着一丝苦涩,道。

    “我喜欢他们!”望祖长吁了口气,遥望着远方道。

    “可是他吗?”岚卿小心翼翼地望着望祖,道。

    “是他无错!”望祖露齿而笑道,此刻的他,确如一位少年了,他笑得是那般爽朗,那般明悦!

    “你怎么想的?”岚卿一脸忧郁,道。

    望祖笑吟吟地看着岚卿,道:“自然是陪他们玩下去!”

    “历史真的无法改变了吗?”岚卿叹了口气,幽幽道。

    “为何要改变?这样不是很好吗?”望祖道。

第二百八十一章 困局

    “可若是他们真的毁掉了这个世界,那......”岚卿一脸忧悒,道。

    “那便创造一个新世界罢!”望祖哈哈一声狂笑,他的疯狂与执着,较之那两位少年,或许亦不乏些罢!

    “可那要血流成河,尸骨如山呐!”岚卿一脸黯然的望着望祖,道。

    “你以为我会杀掉他们?或者说,我有那个能力杀掉他们吗?”望祖笑诘道。

    “如果不是你,又该是何人?”岚卿道。

    “他......不可杀!若是谁想取他性命,便从我的尸体上走过去罢!”他不再笑了,他一脸冷意地望着岚卿,这使得岚卿的心里十分不好受。

    他的影子,静静地消失在原地。

    睁开眼睛时,恍似睡了好久,于尊眨了眨眼,喊道:“慕容兄,辉勋师公!如儿妹妹!”

    可无一人回应他,他渐渐地看清了这片世界,这片犹如仙境的世界。

    微风轻轻地抚着这缥缈秀丽的山峰,轻吟的泉声,挂在渺远的山峰上,温驯的暖阳,轻轻地抚慰着他的心神,于是他的心,渐渐地静了。

    他仰望着那片高天,一只只白鹤,静静地从他的头顶盘旋而过,他的脚下,是一片橙黄色的田地,那田地上,生长着一片片稻谷,而在那片稻谷的边缘,则伫立着几座幽静的村落,那农人闲了,肩头扛着锄头,静静地从他的身边走过。

    或许这片世界,最显著的一个特征,便是静,安静!安然!

    他静静地望着远处的那座缥缈秀丽的山峰,那山峰的尽头,竟坐落着一片宫殿,只是山峰是如此的渺远高深,却不知上面究竟隐匿着些甚么人物!

    一位老者,笑吟吟地望着他,道:“小兄弟,可是想去圣山?”

    他不觉,那老者早已伫立在此好久,然而此刻,他才发现老者,心底不免有些惊愕。

    “老前辈,敢问那圣山上,可藏匿着些神秘莫测的高手吗?”于尊道。

    老者呵呵笑道:“小兄弟,你若是想去圣山,我大抵可以告诉你如何上去!但你若要问我,那圣山上究竟藏匿着些甚么人物,却恕我无知!”

    “哦?您既了然如何去的圣山,可是爬上去过?”于尊一脸惊疑,道。

    老者轻轻地晃了晃头,道:“非也!非也!我们这村落里的人,皆知如何上的圣山,可若是教我等攀上圣山,确是连想都不敢想!”

    “哦?这又是为何?”于尊愣了,那片高山,一眼望去,却也无些特别之处,那老人家又为何如此言之?

    老者叹了口气,道:“小兄弟,你有所不知啊,我等这些村民,却亦非这片土地本身的居民,确是那传说中的望祖,将我等招致于此啊,我等几百年来,从未离开这片土地,悲呼哀哉!悲呼哀哉啊!”

    于尊愣了,他心底业已有些明晰了,也就是说若不能登上那片高山一探究竟,他可能永世不得离去!

    他叹了口气,谢过老人家,在老者的叹息声中,向着远方那片高山走去。

    那一片又一片的稻谷,绵延至地平线的尽头。远方的远方,依旧是一片浅浅淡淡的稻香!

    此地,好似没有天黑,已至子时,天光依旧大亮,然而,这片土地上,却渐渐地没有人烟了,那诡异的风声,幽幽的自于尊耳边吹过,好似那半夜时刮过的风,而此刻,这片诡异的土地上,才渐渐地显示出它本来的面貌。

    大地渐渐地沉陷,无数的火焰,自那地底下疯狂地涌出,那半空上的一轮明日,此刻变成了一轮黑日。

    于是,天渐渐地黑了,只是那天空的边缘,还在挣扎着的一朵朵彩色的云霞,它们依旧执着的将微薄光芒,静静地铺撒在人世间。

    那巨大的山峦,竟断裂成了数段,他们将那些村落压在他们低下,那狂妄的魔焰,静静地炙烤着人们的身心,或许他们生于此地,就是为了忍受这片土地的无情与悲歌罢!

    轰!

    又是一声炸裂的雷暴!

    天空的尽头,竟然飞过来一只只赤黄色的怪异大鸟,那大鸟的身形如山似岳,它们尖吟着来此,亦在啄食着此处的生命。

    那老者站在远方,静静地叹了口气,而此刻他身后的那片稻田,却是起初的那般模样,哪有什么雷暴,又哪里来的断山乱岳?

    于尊伫立在那片风暴的中央,他好似立于那片世界的中央,他静静地窥视着周围的一切,他笑了,笑得疯狂而肆意。

    他举起手中的黑铁弯刀,疯狂地向那些诡异的大鸟,劈砍而去,等待便意味着死亡,于是不再等待,迎击而上罢!

    轰!

    一团烈焰,自刀尖疯狂地涌出,那诡异的大鸟,发出一声尖锐的鸣叫声,那犀利的爪子,硬生生的抵过了于尊手中黑铁弯刀的攻击。

    于尊心底似燃起了一片火海,那片火海烧的旺了,他的眸子,亦渐渐地被点燃了,他疯狂了,真的疯狂了!

    他一次又一次的举起手中的黑铁弯刀,一次又一次地劈将而下。

    铿!

    锵!

    轰!

    大地一次又一次的在震颤中,恢复着生机,那旺盛的火焰,无法被于尊那双寂冷的眸子消灭,他只是一个人,一个无畏的英雄或凶徒!

    可此时,怎么定义英雄?又怎么定义凶徒?

    他的手间,沾染着鲜血,他自那英雄的体内走出,丰盈着凶徒的灵魂,他突然饿了,饥肠辘辘,唯有鲜血和破碎的骨骼,才能满足他的需求。

    他们大抵是在培养一个凶魔,他们不惧这世间的大道,他们的未来,便是改变那鬼老天的规则,他们要自己制定规则!而这所有的一切,便基于在如何培养一个真正的凶徒或者英雄。

    或许他们是一体的,他们本身就是一个共融体,因此,当战天势要杀掉于尊时,辉勋犹豫了!

    他们心底是明白的,明白此刻的于尊,究竟代表着甚么!

    他们亦相信自己的眼光,若不是于尊,难有一人成此大业!

    他抬头静静地望着那悠远的天空,他的双眼含着一片猩红色的血丝,他忽的自那高天上栽了下来,他静静地阖上了双眸,他睡着了罢!大抵永远也不会醒了罢!

    他温润的眸子里,含着一滴滴泪水,梦里,那千里万里的梦里,他似乎又看到了她,看到了那位笑吟吟地女子,她好美!好美啊!她好似那上天派下来的谪仙,静静地抚慰着他的灵魂。

    如果梦醒不来就好了!梦里的世界,愈是真实,醒来便愈是懊悔。

    她呢?

    她呢?

    当他再一次睁开眼睛时,这片世界并未优待他,他周身被一条条粗壮的铁索捆绑着,他奋力的嘶喊着,然而此刻,却无一人回应他!

    那便好罢!可有些时间,能够修炼一下武道了!

    他静静地沉入到了瀚海中,那瀚海的上方,卷起了一道道汹涌的波浪,那骇人的波涛,好似要将整片世界淹没了一般,那远处可是有小岛啊,那小岛之上,可是居住着些女儿家啊!

    此刻的他,不做声地望着眼前的一切,他突的好想哭,好想大哭一场!

    殷千秀隐在云层间,静静地望着她脚下的这位孩儿,此刻的她,心竟有些痛了,那种刺痛感,确是万年前曾有过的!

    如此相似的情景,又如何让她忘却,可他已死了万年了,原来她还一直记着他,记着他的笑颜,记着他的嗓音,记着他魁拔的身躯,记着他桀骜不驯的脾气!

    他静静地盘坐在瀚海的正央,他仰头望着那一朵朵稀奇的云霞,他憋足了劲,奋力的牵引着它们,他已好久未炼化它们了,于是,它们亦有些桀骜不驯了!

    他说:“乖!别闹!”

    他在梦里说,对着那曼妙的女子说,对着那淘气可爱的妹妹说,对着他的那群兄弟说:“乖!别闹!”

    那云霞忽的动了,一大缕一大缕的云霞,竟被他牵引,坠入到了瀚海中,这是他始料不及的,它们是如何,如何被炼化的?

    他忽的想起了天旭老祖,他暗叹了口气,心道:“原来是前辈,是前辈帮我炼化的苍梧气!”

    他垂头丧气地望着高天,那缕缕云霞,好似不受任何人的控制,静静地坠落下来,直至他的世界,真正的丰盈了,好似一个丰收后的世界!

    风轻轻地吹着,吹着那淡淡的芳香,吹着那冷冽的气息。

    他轻轻地睁开了双眼,他静静地望着眼前的女子,他笑了,笑得那般开心,那般明朗,道:“前辈,你是何时来的?”

    她冷哼道:“我何时来的难道还要告知于你?”

    于尊叹了口气,幽幽道:“前辈,我这一次算是遇到麻烦了!”

    “切,你这孩儿,唯有此时,才会想起我!”女子冷冽的容颜上,难得有一丝骄横的颜色,她竟好似一位小女子般,与他赌气,道。

    于尊面色难堪,道:“前辈想要于尊如何解释?”

    “哼!你这蛮儿,不来便不来罢!现在反倒质询起我来了!”殷千秀冷哼道。

    于尊无奈道:“前辈勿要戏耍于尊了,此刻却不是时候啊!”

    “求我......”殷千秀立于于尊的头顶,散发出的威势如山,而此刻的于尊,却如蝼蚁一般,立在她的脚下。

第二百八十二章 人中之龙

    “前辈!于尊拜请前辈,为于尊脱此困局!”于尊紧低着头,面色苍白,声音嗫嚅道。

    “起来罢!”殷千秀脸上冷寂的颜色,渐渐的平和起来道。

    “前辈,可知助于尊脱此困局的妙法?”于尊低声嗫嚅道。

    殷千秀眸中含光,那光华十分璀璨,她静静地望着于尊,幽幽道:“你怎知那铁索乃是困缚你的?而不是助你的?”

    “哦?前辈何意?”于尊心底略有些惊愕道。

    殷千秀道:“这铁索名为坤锁,乃是修炼武道的绝妙宝物!”

    “哦?前辈当真?”于尊愣了愣,略有些犹疑道。

    “你尽可以实验一番!”殷千秀道。

    “若是如此,那于尊便好生修炼一番罢!”他轻轻地阖上了双眸,渐渐地沉入到那神秘的玄境中。

    此刻,他体内的瀚海,好似与他融成了一体,狂涌的潮水,疯狂地扑打着岛礁,漫天的海鸟,发出一声声尖锐的破啼,隐居在岛上的女儿家,心底略有些惊骇。

    一片片刀光,自他的头顶上翻涌而出,他手间的源天刃,嗖的一声,跃上了高天,而他却端坐在那方,始终安然如初。

    那疯狂的刀光,势要将这片世界毁灭,七条巨龙,盘卧在那柄巨大的刀刃上,他疯狂地大喝了一声:“破!”

    轰!

    那瀚海竟被分割成了两半,他静静地俯视着他脚下的一切,此刻的他,如同王侯一般,浑身上下,充满着澎湃的力量感,与沉甸甸的威仪。

    他的手脚好似被人困缚住了,他抬起头,那血红色的眼球里,好似埋着一片猩红色的火焰,那些火焰,在他的眼底疯狂地翻涌,他们竟渐渐地幻化出了一片旋涡,那赤橙黄绿青蓝紫,无数的焰火,疯狂地涌动着,好似随时都会冲出来!

    空气都安静了,此刻只闻那半空中,一片呲啦呲啦的灼焰燃烧声,他的双眼中,竟真的涌出了一片火焰。

    轰!

    整个世界都沸腾了,此时,隐居在那畔岛屿上的众女儿才发现,于尊身上所缚之物,确是数条粗壮的锁链。

    那数条锁链,被疯狂的玄焰灼烤着,通体黑魆魆的铁索,被烤的通红通红的,他大喝了一声:“破!”

    他的肌肉,疯狂地膨胀着,他眼底的灼焰,激烈地翻涌了出来。

    此刻的他,犹如濒临将死之境,他疯狂的嘶喊着,他的长发随着那狂野的长风,肆意的四处翻飞着。

    他咬紧牙关,他苍白的唇,渐渐地溢出了一缕缕猩红的血水,他快要疯了,然而那段段锁链,却越缩越紧。

    然而,他终究没有放弃自己,他大喝了一声:“苍梧气!”

    那卧于云层间的彩霞,静静地飘落下来,他们绕着那段铁索,肆意的啃噬着,那黑魆魆的铁索,变得十分锃亮,好似幻化成为了一条更加异样的锁链。

    然而,这所有的一切,仍旧无济于事,他呆望着长空,静静地叹了口气,心道:“难道,这真的是将死之局了吗?”

    却不知何时,他额头上的那团紫炎玄印,静静地消失了,而此刻,他的全身上下,竟尽皆覆上了那片紫炎玄印,那片片玄印,疯狂地旋转着,他们啃噬着阻碍他们的一切。

    而此刻,于尊却因疲惫,静静地阖上了双眼。

    然而,这所有的一切,远未结束,殷千秀隐在云层间,静静地观察着这一切,她似乎看明白了,但心底却始终有一个谜团,这紫炎玄印乃是海王生前所负,如今怎生归他于尊所有了?

    或许发生在他身上的一切,皆可用神话来叙之罢!

    而此刻,那疯狂地紫炎,渐渐地从那片片斑纹中涌出,疯狂地吞噬力,正静静地吸吮着那段段坤锁。

    那坤锁好似被烧红了,晶莹的锁身,通体呈现着一片澄净的光华。

    啪!

    啪!

    啪!

    那段满是奥义的坤锁,竟在紫炎疯狂地吞噬力下,渐渐地崩碎了,这确是令殷千秀始料不及的。

    海王是一个怎样的所在?

    或许,你终极一生,都未闻他的名姓,然而,他确是震古烁今的所在,或许,他不叫海王,他可能会叫沧海之王,或者血龙王,又或者天心道人,总之每一个他,都是一个同样的他,他便是海王,永不腐朽的存在。

    于是,如今的这个局面,也可以让人接受了,毕竟那紫炎玄印乃是海王所有之物,于是,一切都可以解释清楚了!

    殷千秀渐渐地走远了,在她的心底,于尊永远都是一个无法揣测的存在,谁也不知道,下一步他会向往何方!

    谁也不知道,下一个于尊,将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他睡醒了,他静静地望着他周身的一切,一片橙黄色的稻田中,他睡得酣畅淋漓,却未曾想到,醒来后,又回到了此地!

    他远望着那座高峰,他毫不犹豫地向其深处走去,而这时,那隐在稻田中的老者,则笑吟吟地抚了抚长须,脸上净是些欣赏与赞誉。

    他是谁?

    你觉得呢?

    那远处的高山连绵起伏,远远望去,竟是那般的和谐静美,他疯狂地奔跑着,他脚下的那片稻田,却丝毫未低下他们高傲的头颅,他犹如蜻蜓点水,嗖的一下飙出去好远。

    此刻的高山,看起来才是它本来的模样,于尊静静地望着眼前的高峰,在那高峰的尽头,却是一座宏伟的宫阙。

    他鼓足了劲,一跃千尺之高,他脚下的世界,离他愈来愈远,那些荒木野花,那些飞禽走兽,尽皆在他的脚底下幻化成一片密密麻麻的影像。

    当他站在那座宫阙的殿门口时,他才感觉到宫阙的宏伟与壮阔,“又是何人会在此地,修造一座如此宏伟的宫阙?”他低声喃喃道,不禁因眼前的一切,而略有些惊叹!

    他静静地观着这片宫殿,便是那扇巨门,已然令他有些惊叹了,何人会住在一片如此雄宏的世界里?

    他忽的笑了,却是因那鸡鸣桑树颠,如此快哉的一片世界,他虽还未正式接触,却心生了一丝好感。

    何来的鸡雀?他轻手轻脚的将那扇沉重的大门推开,一片澄净的光华涌向了他的双眼。

    他揉了揉眼睛,一脸惊愕地望着眼前的一切,那满是玲珑雕琢的玉树玉草,竟孕有生机,那紫金色的鸡雀,静静地立于一方石台上,那如同金桐雕琢而成的双眸,炯炯有神的望向你,不免令人有些心悸。

    一片片澄净的光华,源源不绝的从殿内翻涌出来,于尊心底一惊,忖道:“究竟是何物有如此伟力?”

    然而此刻,他的身边却多了一座还未成形的雕塑,它竟是那鸟雀的半成品,他一脸惊愕地望着殿内,这未成形的雕塑便是从那大殿中掷出来的。

    静谧的空间里,唯有水滴。

    啪嗒!

    啪嗒!

    啪嗒!

    坠在地上的声息,那大殿的中央,有一座水井,那水井却如曾谋面一般?

    他竟想起来了,那便是颜冉澈母亲死时所立的水井!

    他略有些惊愕地望向那口水井,好似那水井中,真的会生出一具血淋淋的小人般!

    那大殿中,忽的传出一声叹息,道:“你可还记得?小儿?”

    于尊心神一滞,道:“那乃是我兄弟母亲死时所立的水井!”

    “你可有些感触?”那人长叹了一声,道。

    “自是,这应是通往鬼蜮界的一处大门罢!”于尊幽幽道。

    那人笑道:“你这小儿,却比传说中的更令人心悸呐!”

    “前辈既有如此的手笔,又怎会惧怕于尊?”于尊笑道。

    “你并非凡人之象!”那人斩钉截铁道。

    “我既生于这片世界,又怎会非凡人之象?”于尊道。

    “你以为你会逃过我的这双眼睛?”那人咄咄逼人道。

    “是吗?前辈如此抬举于尊,于尊倒要好生感谢前辈了!”于尊笑吟吟地望向那大殿的深处,不卑不亢道。

    那人哈哈大笑道:“好儿郎,看来便是你自己,也不明自己是何等身份!”

    于尊幽幽道:“哦?那前辈可否告知于尊,于尊究竟是何人?”

    那人笑道:“你且抬头仰望,告诉我上面有什么?”

    于尊静静地摇了摇头,如实道:“并无他物!”

    “那若是有人站在那天上,又代表了甚么?”那人笑吟吟地望着于尊,道。

    此刻他隐在暗处,他静静地打量着这个初出茅庐的小子,心底不免有些喜色。

    “那人若是站在天上,岂不是人中之龙?”于尊略有些惊愕道。

    “看来你还不算太傻!”那人狂妄地大笑了几声。

    “前辈何意?”于尊拱手抱拳,脸上渐有了一丝恭敬的颜色,道。

    殿中之人笑道:“你若是站在天上,你便是那王侯,那将相,你便是那人中之龙!”

    于尊一脸晦涩道:“可前辈,于尊生性浅薄,于尊并不想当那王侯,当那将相,更不想成为那人中之龙!”

    那大殿中,忽的被他掷出了两件雕像,待于尊看清了,一脸惊愕道:“前辈你要作何?”

    那两座雕像,不是慕容荪晓和辉勋又是何人?

    那人哈哈一声大笑,道:“你既不想承认,我便逼你承认!”

第二百八十三章 作品

    这时,那雕像渐渐地覆上了生机,他们手中持着刀戟,一步一步地走向于尊,慕容荪晓幽幽道:“于兄,勿要骗自己了,承认罢!”

    他抽出长剑,轻轻地一挑,于尊的身上,已多了数道伤口。

    他静静地望着于尊,轻轻叹道:“你为何顽固不化呢?”

    于尊倔强地望着慕容荪晓,道:“慕容兄,我于尊死在你的手中,并不懊悔!”

    “唉!你又何必呢?”

    疯狂过后,是满目的疮痍。

    他始终未出手,即便辉勋将长刀刺进了他的心脏,他静静地望着辉勋,笑了。

    他笑得是那么开心,却又是那般的悲情,他静静地望着眼前的一切,待血液流尽,而他已不再牵挂着人世间的一切。

    可他心中唯独念着一个女子,那女子生性如水,气质若兰,她是那般的美好,他静静地思量着,思量着,直至眼前一片乌黑,再也看不清任何事物。

    翌日,他本来以为他不会再次醒来,他以为了,于是,他醒过来了,他静静地望着周遭的一切,他已身处那大殿的正央,他一脸呆滞地望着婉如儿。

    婉如儿笑吟吟地望着他,道:“哥哥,你睡了好久,睡了好久呐!”

    触景生情,她抹了抹腮边的泪水,他伸手将她脸上的泪水拭去,轻声道:“如儿妹妹,究竟发生了甚么?”

    “自是因哥哥太过执拗所致,其实前辈他,并非坏人!”婉如儿破涕而笑,道。

    “甚么前辈?”于尊问道。

    “自是引我们前来的前辈呐,哥哥难道记不得了?”婉如儿叹道,她生怕于尊再次昏睡过去。

    于尊轻轻地点了点头,道:“是隐在暗处的那位前辈罢!”

    这时,一人踱着轻轻的步伐,自那宫殿中走出,一脸笑意地望着于尊,道:“后生,见到你何其幸哉,何其幸哉啊!”

    于尊晃了晃神道:“前辈又是何人?”

    那人哈哈一声大笑,道:“我乃望祖,乃是这片世界的主人!”

    于尊愣了愣,道:“你可是三岔幽罗界的上人?”

    望祖笑吟吟地望着于尊,道:“确是!”

    他静静地望着于尊,眼中含水,眼底却略微泛起一片涟漪,他心道:“这孩儿确实不俗,确是不俗啊!”

    于尊愣了愣,道:“前辈,方才我不是被......”

    望祖哈哈一声大笑,道:“出来罢!”

    这时,辉勋和慕容荪晓,才从大殿中走出,望祖笑吟吟地望着于尊,道:“你可识得他们?”

    “哦?这确是方才戮我性命的人罢!”于尊愣了愣,一脸苦涩道。

    望祖笑道:“他们还称不上人,他们乃是容纳灵魂的法器罢了!”

    于尊心神一滞,幽幽道:“前辈竟可以制作容纳灵魂的法器,确是不俗啊!”

    望祖温言,哈哈一声大笑,道:“我可以毫不吹嘘的说,在三岔幽罗界,唯有我望祖可制作容身法器!”

    “哦?这世间却不乏容身法器,难道我所见的容身法器,皆是前辈您......”于尊心神一滞,道。

    “却非如此,这容身法器,有天然形成的,亦有后人设计的,况且这天地何其大哉,怎可能唯独我一人会制作这容身法器!”望祖笑道。

    于尊一愣,心底忖道,何不让前辈为仲夏制作一具容身法器?

    于是,他将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望祖心神一滞,幽幽道:“哦?你可是说的乃是圣母?”

    于尊静静地点了点头,道:“确是如此!”

    望祖轻轻地叹道:“糊涂!糊涂啊!这圣母的容身法器,又岂是我能设计得了的?”

    “哦?前辈缘何如此说呢?”于尊愣道。

    “圣母所负的功法,却非我等可以知之的,她的身体乃是天地精华所孕,她只要到了一定年纪,便会成长为一尊真身,至时她便是一个完整的人了!”望祖长吁了一口气,静静地望着头顶上的那片玄天,道。

    于尊愣了愣,忽道:“那前辈可否为我这柄刀,做一具容身法器?”

    望祖一愣,一脸呆滞地望着于尊,略有些嗫嚅道:“刀?你的刀......”

    于尊点了点头,笑道:“确是如此,我的刀已孕有刀魄!”

    “哦?当真如此?”望祖心惊道。

    于尊笑吟吟地望着望祖,道:“前辈,这很难令人相信吗?”

    望祖笑道:“确是!确是啊!这乃是传说中的秘辛啊!”

    于尊愣了愣,随意的向上掷了掷他手中的源天刃,他忽而笑道:“前辈,究竟可否为他制作一具容身法器?”

    望祖愣了愣,略有些犹豫,道:“究竟要不要做呢?”

    于尊笑道:“前辈可是有几分犹豫?”

    望祖轻轻地摇了摇头,道:“我若是为他制作容身法器,日后,你在江湖行走,恐怕遇到的挫折,也会更加的多了!”

    于尊哈哈一声大笑,道:“这有何妨?前辈只需为我做便可!”

    “唉!你这小儿,心志确是高于我的判断了”望祖叹道。

    那少年的模样,写满了沧桑与悲情,他静静地走入宫阙之中,他原本挺拔的身躯,此刻看来确是如此的苍老与疲惫,而他的面容,却依旧是那番青春的模样。

    片刻后,他自那宫阙中,踱着沉沉的步伐走出,他哀叹道:“后生,你可考虑清楚了?”

    于尊轻轻地点了点头,道:“确是!前辈!”

    “好罢!好罢!你且随我来罢!”他抬了抬那双疲惫的眼睑,此刻他的疲态,却愈发的明显了。

    他好似一位垂暮的老者,风烛残年,时日似已不多。

    他轻轻地推开那道沉重的大门,待于尊走进时,却被眼前的一幕,给惊住了。

    这是何其壮哉的一幕?

    那大殿的四周,尽皆站着一些兵将,他们十分雄武,手中握着的法器,更是耀眼十分,他们静静地伫立在那里,他们的眼球随着你的走动,而静静地旋转着。

    “这可是前辈的作品?”于尊愣了愣神,道。

    “如何?还像副样子罢!”望祖笑道。

    “前辈的手段高明,却已超出了于尊的想象力!”于尊拱手抱拳,道。

    望祖哈哈一声大笑,道:“你看那具法器,可否符合你心底的期望!”望祖指了指一具魁梧的法器,道。

    于尊叹道:“前辈的手段,确是通天之能啊!”

    望祖轻轻地摆了摆手,道:“勿要如此说,勿要如此说,这可是折煞性命的啊!”

    于尊笑道:“前辈也信这一套吗?”

    望祖轻轻地摇了摇头,道:“人在这世上活得久了,这些谬传,便业已成真了!”

    于尊笑道:“于尊当听前辈所嘱才是!”

    望祖哈哈一声大笑,道:“你这孩儿,确是十分谦虚,这倒也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以我的想法,还以为你这小儿,定是疯狂桀骜之辈,却不晓得,你竟如此聪慧,如此谦让!”

    于尊笑吟吟地望着望祖,道:“前辈,勿要夸赞晚辈了,晚辈授之不起啊!”

    望祖道:“有何授之不起,勿要做这些忸怩之态!”

    于尊受教道:“当如是!”

    望祖轻轻地弹了弹于尊的脑壳,道:“后生,可还有焦灼之事?”

    于尊笑道:“于尊并无那么多的烦事、扰事!”

    望祖点了点头,道:“既如此那便随我来罢!”

    望祖轻轻地挥了挥衣袖,婉如儿和于尊,便被卷入内里,一并奔赴而去。

    此时,那圣山的山巅上,孕育着一片澄净的光华,那耀眼的光华,更是将圣山描绘的碧翠多姿了。

    于尊轻轻地睁开眼睛,一脸惊讶道:“这是何方世界?”

    他的身边不乏珍禽异兽,一片片碧翠的田间小陌,尽头是一轮落日,温暖的光线,打落在乌青色的瓦房上,一缕缕炊烟顺着烟囱,歪歪扭扭的升向高天。

    他轻轻地擦拭了一下眼睛,略有些呆滞地望着辉勋、慕容荪晓和婉如儿,道:“前辈呢?前辈去哪了?”

    慕容荪晓笑吟吟地指了指一座矮小的茅草屋,道:“那位前辈,已在此待你多时了!”

    “哦?这是怎么回事儿?我方才睡着了么?”于尊挠了挠后脑勺,略有些犹疑道。

    辉勋轻轻地敲了敲于尊的额头,道:“你这小儿,到了关键时刻就掉链子,你可知你昏睡了多久?”

    于尊抚了抚额头,道:“来时,那天光还在地平线的尽头,此刻却已是落日之时,想必我已睡了一天了罢!”

    “猪头,你可是睡了整整一旬了啊!”婉如儿娇嗔道。

    “哦?怎么可能?我才觉睡了一会儿功夫,又怎可能......”他略有些呆滞地望着天边那片苍灰色的云彩,道。

    “你还不快去拜见一下他?”辉勋冷哼道。

    于尊点了点头,道:“当如是!”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迈开步伐向那茅草屋走了过去,愈是趋近那茅草屋,他心底怪异的感觉,便愈是突兀,他似乎听到了一人的心脏,在砰砰砰的跳动,而这砰砰砰的跳动声,却不是他本身发出的。

    他轻轻地推开那扇木门,他惊愕地望着眼前的一切,“这......究竟是......”

第二百八十四章 群雄

    他看到了房屋在他的头顶上飞翔,他看到了人们在半空中闲庭信步,他看到一柄柄飞剑,嗖!嗖!嗖!的从眼前掠过,他看到那些稻草,随着风儿轻轻地摆动,他看到那些农闲时的人儿,彼此嬉闹玩耍,他们竟皆负有武道。

    他们可上九天揽月,可下五洋捉鳖,他们无所不能,他们才是这片地域的主人。

    而这一切,却隐藏在一座茅草屋内,他渐感觉时间的流速变慢了,变得好慢好慢!

    他眯着眼,静静地打量着眼前的一切,他忽的体悟到一层奥义,他静静地盘坐在玄天上,无数的车马牛羊自他的身边飞过,他们竟皆似孕有神韵,一列列兵马,整齐划一的从他的眼前走过,他们静寂的步伐,好似与那静悄悄的巷陌,融为了一体。

    他静静地阖着双眸,本身自我却已融入到那片瀚海中,令他讶异的是,那些车马牛羊,那些兵将,或者那些静悄悄的巷陌,竟尽皆出现在了他神识中,他们盘踞在瀚海的上方。

    那天与海,倒好似倒置了过来,他略有些惊骇地望着头顶上的一切,他忽的大喝一声:“傲天!”

    他的世界里,渐渐地多了些许生机,一缕缕鬼魅自那微微开合的鬼泉中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走出,此刻他心底的煎熬,似减弱了一分,那鬼泉似乎不再蚕食他的灵魄,鬼泉竟与他融为了一体,而那些黑衣鬼魅,竟皆附上了生机。

    这时,那天空上的兵将,静静地向他走近,再走近!他们竟与鬼泉中释放的灵魄化为了一体。

    于尊惊愕地望着眼前的一切,这是多么宏大的手笔啊,那些兵将竟尽皆是人为设计的融魂法器!

    于是,他身边的兵马,逐渐的活了过来,不单单是如此,那一座座房屋,静静地浮于瀚海上空,他突的发现,那瀚海的边缘,竟结出了一片片陆地。

    而此刻,那一座座房屋,则轻轻地落在那片陆地上,直至那陆地愈来愈宽广,愈来愈瀚阔,好似延长到了地平线的尽头。

    而那些农闲时的车马牛羊包括那农夫,好似寻到了一片绝佳的地域。

    他的世界,他的小世界,竟然真的变成了一个实实在在的世界!

    鬼泉不断地翻涌着,他强压下心底的痛楚,望着眼前的一列列兵将,与鬼泉中泛出的黑衣鬼魅,渐渐地融为一体。

    他笑了,笑得如此开心,如此明朗!

    他忽的大喊道:“多谢你了,前辈!”

    而此刻令他惊异的却是,望祖竟出现在了他心底的这番小世界中,他略有些神滞地望着望祖,幽幽道:“前辈,你是如何进来的?”

    望祖哈哈一声大笑,道:“你这片小世界,还未有人把守,我自然可以踱进来!”

    “哦?我的这片小世界,竟真的变成了一方真实的世界了吗?”于尊一脸惊骇道。

    望祖笑道:“此刻,站在你面前的乃是我的魂体,而我本身却立于外面的那方世界!”

    “那前辈,这容身法器又是如何进来的?”于尊略有些惊疑道。

    望祖笑晏晏地望着于尊,道:“他们未负有生机,乃是一片片生硬地物什,自然可以进来!”

    “那他们呢?”于尊指了指那些负有魂灵的融魂法器,道。

    望祖笑道:“他们乃是你体内鬼泉中,招致而出的魂魄,自可以随意地出入你的这片小世界!”

    望祖又道:“而他们也终将会成为你这片小世界的原住民!”

    他静静地仰望着长空,长吁了一口气,道:“没想到千秀前辈的话,竟真的实现了!”

    望祖轻轻地叹了口气,道:“哎!这世间竟有如此执拗之人,确是令我不解啊!”

    于尊愣了愣,他好似猜到了望祖的言中之意,道:“想必,前辈她若是想脱离瀚海,早就抽身而出了罢!”

    望祖笑道:“哪有那么简单?她却非你心上之人呐!”

    于尊愣了愣,一脸讶异地望着望祖,道:“哦?前辈可知我心上之人?”

    望祖轻轻地摇了摇头,道:“如若是你心上之人,自可以随意的出入瀚海,可她却不是!”

    “那前辈你呢?”于尊脸色略有些悲楚,道。

    “我啊!乃是残识所化,既是残识所化,你应该懂了罢!”望祖笑吟吟地望着于尊,道。

    于尊心底一滞,道:“前辈可是无恙?”

    望祖轻轻地摇了摇头,道:“无恙自是无恙!却枉费了几年的修为呐!”

    “哦?前辈竟为我耗损了几年的修为,这等大恩,于尊如何报答?”于尊黯然叹息道。

    望祖哈哈一声大笑,道:“我何时要你报答了,你若是懂我心中之意,便好生修炼罢!”

    “为了成就那灭世之人吗?”于尊颜色略有些黯然,道。

    “你乃是上天所孕,你的人生自也是上天所育,但我相信这片天空的尽头,定会有法则的制定者,而唯有你会成为那个破坏法则的人!”望祖幽暗的瞳仁里,突的多了一片明净的光华,他的脸上含着笑意,静静地打量着眼前的这位少年。

    “你且静静地体悟方才孕育出来的武道罢!”望祖闪身离开,而他的残识,亦化为了一缕淡淡的光华,消失在海天相接的尽头。

    这时,一位桀骜的青年,走到了于尊身边,于尊心神一滞,道:“你......你.......可是”

    青年笑道:“于大哥,我乃是刀魄所育的灵魄!”

    于尊静静地打量着青年,这青年却生了一双虎目,那双浓黑的眉毛,延伸向鬓角,坚挺的鼻梁透着一丝倔强的个性,那薄薄的唇,则似薄情之人。

    他站在于尊的面前,硬是比于尊高了一个额头,他笑吟吟地望着于尊,那股子熟稔的感觉,好似天生便存在了一般。

    于尊笑道:“可会饮酒?”

    青年点了点头,道:“千杯不醉!”

    于尊哈哈一声大笑,道:“可勿要吹嘘!否则......你会死的很惨?”

    青年朗声一笑,道:“尽管放马过来!”

    这一日的光景,很快便到达了尽头,他坐在一座茅草屋上,静静地打量着他头顶上的那方晴空,而此刻他的身边,却围着一群身披黑衣的夜行人,他们踩着轻快的步伐,疯狂地围绕着于尊的周身旋转着,他们渐渐地化为了一片黑洞,那黑洞的尽头,却有着一丝疯狂地撕扯力。

    于尊忽的立起身躯,而那片幽暗的黑洞,亦随着他的步伐,静静地向前挪移着。

    轰!

    一声骇浪疯狂地涌上高天,而它们却尽数被吮吸入那片幽暗古朴的黑洞中,谁人知晓那黑洞的尽头,究竟通往了何处,只闻那一声声骇浪凶猛的撞击声,在耳边久久不散。

    他轻舞着手中的圆月弯刀,而他的身边,则伫着一位热血的青年,青年微微抿着双眼,似在感受天地间的奥义一般。

    于尊疯狂地劈出一刀,此刻的青年双手合十,他猛然推出一掌,一片滚滚的雷暴,竟顺着他的双手,疯狂地涌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于尊的眸子,渐渐地覆上了一片腥红,他疯狂地大笑着,好似失了魂魄一般。

    而此刻,周围的黑衣人愈来愈多了,他们成千上万,他们的魂灵好似永远都不会磨灭,他们疯狂地围绕着于尊旋转着,而那片黑洞,却愈发的幽深了。

    无数的海浪,涌入到了那片黑洞之中,而后忽的从黑洞中溅出一片片璀璨的光华,这个世界好似要睡醒了。

    于尊好似捕捉到了这片世界的心跳声,他们砰!砰!砰!的跳动着,好似永远都不会休止。

    于尊愣了愣,忽喝道:“破!”

    他头顶上的那方晴空,忽的落下一道霹雳,那耀眼的霹雳,落入那片幽暗的黑洞中,好似被吞噬了一般,泯灭了所有的声迹。

    他略有些迷惘地望着周遭的一切,他的心底,渐渐变得空冥,他从身后抽出一个牛皮酒壶,忽的喝道:“来与我共饮三百杯!”

    那熙熙攘攘的人潮中,泛出了一片片桀骜的笑声,他们好似找到了自己的同类,而他们皆是荒古时代的一群穷凶极恶的魔人。

    而如今站在他们面前的少年,确是一位无比良善的孩儿,他们皆心疼他,心疼他的毫无畏惧,心疼他的义薄云天。

    他静静地望着群雄,他忽的指向一个青年,道:“以后他就是你们的王上!”

    青年微微颔首,道:“我愿听命于于大哥!”

    这时,他身前的群雄,皆单膝跪地,道:“我等远听命于于大哥!”

    于尊略有些酣然,道:“我于尊何德何能......”

    他的话却被青年挡住了,道:“若是于大哥亦无德无能,我等岂不是草莽匹夫?”

    他脚下的众人,皆发出一声哈哈大笑,道:“我愿为于大哥,身先士卒,我愿为于大哥成为草莽匹夫!”

    群雄激昂,却尽是因于尊召回他们的魂魄所致,而如今,他们业已有了容身法器,自是孕育了第二次生命,可他们亦有一个缺憾,那便是他们的归宿,永远是这片瀚海,无论去了哪里,永生永世,他们只能是瀚海的宿主!

第二百八十五章 梦

    “于大哥,我乃灵魄,却也应有个姓名!”青年略有些稚拙道。

    “你以后便名为行天罢!”于尊道。

    “行天?好名字,确是好名字,以后尔等便喊我行天,可是知晓了?”行天站在人群的正央,忽的大喝一声,道。

    行天的脚下,众黑衣人大喝道:“行天!行天!行天!”

    那场面好一个壮观,于尊笑吟吟地望着行天,道:“你可是他们的大将呐!”

    行天笑道:“自是!自是!我行天这辈子,只听命于于尊!”

    那浩瀚的汪洋,一波迭起,一波摔落,明净的苍穹,从所未有过的蓝,金色的光线,如同针线般,穿插而入,那辽远的天空上,不时地,有几只白鸟飞过,那白鸟携着一声声鸣叫,渐渐消失于远方。

    于尊渐渐地从瀚海中抜离出来,却见众人皆笑吟吟地望着他。

    婉如儿道:“臭猪头,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于尊无奈道:“你为何不想点好的!”

    “哎呀,臭猪头,你还有脾气了是吧!”说罢,少女便抡起粉锤向于尊砸去。

    “哎呀,别闹了,你这个小祖宗!”于尊无奈地喘了口气,方才在瀚海内,可是把他累坏了。

    辉勋瞪着望祖,道:“都是你干的好事,这下算是完了,若他真的演绎出那出魔功,我等恐将不存”

    “哦?你竟还有那性命的忧思?”慕容荪晓轻蔑道。

    望祖笑道:“若不疯狂,难以成魔,若是疯狂,谪仙不敌!”

    “你乃是造就一个杀人机器!”辉勋冷哼道,撇了撇衣袂,向远处走去。

    于尊神色黯然地望着众人,道:“难道我真如师公所说......”

    望祖轻轻地摇了摇头,笑道:“莫要听他胡言,他不懂你真正的身份!”

    “哦?我真正的身份是甚么?”于尊略有一丝讶异,道。

    望祖无奈道:“以后,你自会明白的,不需我说,何况破了这天地的大忌,与我等也没有什么好处!”

    “前辈,你又是何人?”于尊一脸忧郁,道。

    “我乃望祖,数万年前,亦是横行霸道之辈!”望祖笑吟吟地望着于尊,道。

    “可是魔头?”于尊愣了愣,幽幽道。

    “若是按杀得人来说,那横尸百万的英灵,应是成我一声魔祖爷爷罢!”望祖笑道。

    “可师公说,他亦是魔王,可他却好似要放弃了我,这又是为何?”于尊一脸忧思,道。

    望祖仰头哈哈一声大笑,道:“你那位师公,确是一位假惺惺的魔人啊!”

    “哦?前辈何意?”于尊不解道。

    望祖眯着眼笑道:“他又怎会堂而皇之的接受你?免得落人口舌?”

    慕容荪晓笑道:“他确是一位如此的老鬼!”

    于尊一改方才的悲郁颜色,道:“既如此,我等还是把师公他寻回来罢!”

    “你怎知我已远去?”辉勋哈哈一声郎笑,道。

    “哦?方才师公难道一直在......”于尊一脸神滞,道。

    慕容荪晓脸上挂着一丝邪魅的笑容,道:“没错,方才他一直在听我等谈话!”

    “师公他,竟如此......”于尊哑口无言,道。

    婉如儿在一旁撇了撇嘴,道:“师公也未免太卑鄙了罢!”

    辉勋一听此言,吹胡子瞪眼道:“我愿听谁说话,便听谁说话,难不成还要你等管着我了?”

    此刻,于尊却笑道:“前辈可是承认我了?”

    辉勋冷哼道:“承认你甚么?承认你乃是灭世之人?哼!勿要问我,你若是真的变成那样,我辉勋第一个手刃了你!”

    于尊笑道:“若是当真如此,那于尊便洗干净了脖子,等待前辈将我戮杀!”

    “哼!谁知道呢?”此刻的辉勋,瞳仁里却不知何时多了一丝温情和暖意。

    于尊笑吟吟地望着辉勋,道:“师祖,接下来我们去哪里?”

    辉勋幽幽道:“去何地,也不如待在这老鬼身边好些!”

    望祖深邃的眼神里,多了一丝笑意,道:“你这鬼佬,怎还想赖这不走了?”

    辉勋笑道:“你这方地域,得天地之造化,确是修炼武道的绝妙地域,我又怎舍得离开?”

    “你这鬼佬,倒是喜欢讲些实话!”望祖哼道。

    翌日清晨,于尊自梦中醒来,醒来时,他的衣服上,却尽是些湿漉漉的汗液,他静静地回想着昨晚所做的梦境,他好似又回到了囚皇狱,他静静地端望着身边那美妙的女子,只是愈看,那影像便愈加的不清晰了。

    而当影像再次转变时,确是在那方星罗密布的墟中,他眼看着雪琪儿将剑插入心脏,那一刻,他是如此的忧伤,如此的疼痛,好似世界毁灭了一般。

    一滴滴泪水顺着他的腮边,砸在地上,然后空留着一片轻轻地跫音,他抱着她,紧紧地抱着他,血液染红了他身上的薄缕,亦染红了他腥红的双眸。

    他醒了,静静地窥视着头顶上的苍穹,他昨夜便是睡在一片麦秸秆之间,他嘴里叼着一根麦秸,静静地望着那片田地上人家的星星点点的灯火。

    他叹了口气,道:“如儿妹妹,可有思量之人?”

    婉如儿轻轻地摇了摇头,道:“我自小生在皇宫里,倒也是无些愁楚忧闷,若是说真正想念的人,应是母后罢!”

    于尊静静地点了点头,打了个哈欠,阖上双眼,静静睡去,那草丛间的蛐蛐,不时的发出几声鸣音,那头顶上的苍穹,落下一片片银华,静静地覆盖在两人身上,好似被子一般。

    “为何会突然想起她?”他静静地窥视着苍穹,此刻天光大亮,那时有的鸡鸣声,预示着新的一天又将开始。

    他揉了揉发胀的眼睛,轻轻地自那麦秸秆上起身,此刻婉如儿依旧在酣睡之中,他轻手轻脚的走下麦秸秆,却闻婉如儿略有些惺忪地喊道:“哥哥......哥哥”

    于尊心神一滞,却见婉如儿依旧阖着双眼,她好似在说梦话。

    她轻轻地喊道:“哥哥!哥哥!别离开我好吗?别离开我好吗?”

    她哽咽着,好似真的哭了。

    于尊叹了口气,轻轻地抚着她的额头,轻声道:“妹妹,我在呢!我在呢!”

    这时,婉如儿才真的睁开了双眼,她眼神中略有一丝忧悒,道:“哥哥,我昨晚梦到你离开我了!”

    于尊笑道:“那是反着的梦,哥哥又怎会离去呢?”

    婉如儿嘤咛道:“可是若有一天,哥哥真的离开我怎么办?”

    这却令于尊有些悲郁,道:“哥哥不会离开你的,若有那天,哥哥定会把你寻回身边的!”

    “哼!哥哥你勿要骗人了,你就喜欢欺负我,喜欢骗我,这一路上,你尽想着甩开我,不要以为我不知道!”

    于尊无奈地抚了抚额头,道:“小祖宗,勿要闹了行吗?”

    “哥哥,你昨夜可是梦见姐姐了?”婉如儿慧黠的眸子里,不免多了些暗色,道。

    于尊长吁了一口气,静静地望着她,他的眼神里似有一股难以磨灭的哀愁,那哀愁似水,此刻却已然封冻成了一片寒冰。

    他笑了,笑得轻盈而喜悦,其实他是佯装的,他不想让她看到自己心底最灰暗的那处角落,毕竟她......还是个孩子!

    “哥哥,可是想念姐姐吗?”她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于尊笑道:“我想念她与否,还要向你汇报吗?”

    “不是的,哥哥!只是你昨夜哭的好伤心,我以为......我以为能帮你化解那片忧伤!”婉如儿眸子中含着一片晶莹的泪花,道。

    于尊望着泪潸潸的婉如儿,最终叹了口气,道:“妹妹,你虽不是我心中的那个女孩,却也是分量极重的亲人,我不想看到你哭,特别是不想看到你为我而哭!你懂吗?”

    婉如儿轻轻地点了点头,她哽咽道:“这世上最让人心疼的便是哥哥,哥哥却不知哥哥周围的人,皆明白哥哥的愁苦悲郁!”

    “哎!罢了!罢了,勿要这幅哭淋淋的模样了,我等还是去门上吃些饭食罢!”于尊一改方才的悲郁之态,笑吟吟地望着婉如儿,道。

    婉如儿轻轻地点了点头,道:“哥哥!走罢!”

    她静静地随在他身后,她静静地望着她的背影,那一刻,她对他的思念,是一眼万年,好似再也不会遇见他,再也不能看到他了一般,可这一切,终归是她胡思乱想的。

    这时,在那片光亮的地平线尽头,却突兀的多了几人,他们脚底踩着仙剑,疾速的向这方地域赶来。

    辉勋指了指东方,面向望祖道:“那是何人?”

    望祖笑道:“不过是几个故人罢了!”

    “哦?你这片小世界里,竟还隐没着些许豪雄?”辉勋幽幽道。

    望祖却轻轻地摇了摇头,道:“我这方小世界,却有空间密道,便是别的世界的人,亦可通过空间密道来此!”

    “哦?何人敢进你的小世界?”辉勋幽幽道。

    “这天下之大,武道较我等精进之人,自是有的!”望祖轻轻地叹了口气,道。

第二百八十六章 再遇故人

    “哦?若是如此,他们此次前来,所为何事?”辉勋心底其实早有答案,但此刻的他,却依旧有些难以相信。

    望祖道:“哎!看来我等皆要渡河过岸了啊!”

    “过得是那生死的河,渡得却是那未来的岸呐!”望祖长叹道。

    辉勋无奈地摇了摇头,道:“我本不应带这孩儿来你这方天地的!”

    望祖长吁了口气,忽的笑道:“这倒也没什么,陪那孩子杂耍一番,倒也颇合他们的心意!”

    这时,那几人已近在眼前,一位身披绿袍的青年,淡漠地望着众人,道:“于尊何在?”

    “于尊在此!”于尊笑吟吟地从众人的身边掠过,抬头望着头顶上的那几人,道。

    “你可知我来此所为何事?”青年幽幽道。

    “于尊不知,还望前辈告知!”于尊拱手抱拳,道。

    “哦?你还知我乃是你的前辈?”青年笑吟吟地望着于尊,道。

    “不知前辈何意?”于尊道。

    “在狱界时,你可认得一位名作月纤的女子?”青年一脸笑意,道。

    “哦?月纤前辈?是月纤前辈吗?”于尊略有些激动,口齿嗫嚅道。

    “正是!你可否与我走一趟?”青年静静地望着于尊,道。

    “却还不知前辈的名姓?”于尊恭敬道。

    “月幻!”青年笑道。

    于尊点了点头,道:“月幻前辈,烦请你待我去寻找月纤前辈!”

    “那便走罢!”月幻的身形渐渐地浮上高空。

    于尊冲着众人招了招手,道:“你等去还是不去?”

    慕容荪晓笑道:“自当舍命陪英雄!”

    辉勋亦道:“你这小儿独自去了,我还不放心呐!”

    辉勋此语,却令于尊心底颇感温暖,他静静地望着辉勋,拱手抱拳,以谢辉勋。

    辉勋哈哈一声大笑,道:“你这后生,礼数倒是周到!”

    于尊笑颜中颇含苦涩,道:“那前辈要我如何做!”

    辉勋幽幽道:“我要你挺拔如同一个英豪,我盼你桀骜如同一个鬼雄!”

    他静静地望着辉勋,倏尔笑了,道:“老祖,你不必悲呼哀哉,我定会成为你心里期望的那种人的,因为我......和你们乃是同类!”

    望祖与辉勋相看彼此,忽的哈哈一声大笑,道:“好一个乃是同类,好一个乃是同类啊!”

    这时,那立于苍穹上的几人,却有些等得不耐烦了,道:“你等倒是商量好了没有?”

    辉勋笑道:“我等愿与于尊同去!”

    “那好罢,快随我等去罢!”那几人身姿如同一叶悠燕,静静地从高空飘过,后者则幻生幻灭,不出几个片闪,便业已消失在了原地。

    于尊笑望着望祖,道:“前辈的身法,确是不一般呐!”

    望祖哈哈一声朗笑,道:“我这把老骨头,快追不上尔等了啊!”

    此刻的望祖,虽挺拔似青年,可眼中的沧桑之意,却愈发的厚重了,他静静地仰望着头顶上的那片天空,静静地叹了口气,道:“老了!老了啊!”

    却也不知那方世界究竟在何方,凭几人的速度,在短时间内却依旧难以到达那片地域,婉如儿伏在于尊的背上,揉了揉眼睛,迷糊道:“哥哥,还要多久啊!”

    于尊笑吟吟地拍了拍婉如儿的额头,道:“小迷糊再睡会儿罢,说不定你再醒来时,我们便到了!”

    婉如儿点了点头,再次阖上了惺忪的睡眼,而此刻那幽深的夜空深处,却飘来了一片淡淡的银华。

    那银华竟是那般璀璨夺目,好似群星在天空的尽头静静地闪耀着,她轻轻地启开眼眸,静静地观察着这片陌生的世界。

    她能感受到他身体的温度,能触摸到他轻轻地鼻息,她的胳膊搭在他的脊梁上,她的笑靥如花,只是那一刻,她的心底却不知因何痛了,那扎心的疼痛,刺骨的疼痛,冰寒的疼痛,竟是那么深,那么深......

    她不再是个孩儿,自那一刻,她好似碰触到他心底最柔软的一块血肉,它们随着心脏的瓣膜,轻轻地跳动着,轻轻地.....跳动着......

    可是,一瞬间,她又好似再次成为了那个刁蛮任性的小公主,她笑吟吟地卧在他的背上,眼中的慧光,一闪一闪的。

    可当她低下头的那瞬间,她好似做了一个梦,她醒了,她望着这片可怕的世界,她略有些心悸,于是她更是贴近了他的脊背。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幽幽道:“哥哥,若是有一天琪儿姐姐回来了,你还会要我吗?”

    这一刻,于尊的心却疼了,那扎心的疼痛,如同一片刺深深地扎入了心里,他苦笑道:“怎么会呢?我于尊可是泯情之人吗?”

    他却想起了他的仲夏妹妹,如今的一幕,何其相似?何其相似?

    她将脸贴在了他的背上,她想好好听一下他心脏的跳动声,她想找到他的心中,究竟是否装着自己。

    风从脸上掠过,夜晚的寒风,凛冽且孤冷,他轻轻地唤出一道玄焰,静静地置于他的身后,那一点一点微弱的光芒,顺着他的后背,延伸出一条线,他们飞速地掠过苍穹,那火光都来不及消散。

    倏尔,一夜静静地翻了过去,他静静地窥视着苍穹,那苍穹之上好像有一双巨目,静静地俯视着他们。

    在前方带路的数人,忽的停下了,他们回头望了一眼众人,道:“我们到了!”

    众人看着脚下黑魆魆的世界,这片幽暗的世界里,没有一片光华,而这时,空中忽而飘来一段弦乐,那弦乐竟是如此的美妙动听。

    而沉睡在瀚海中的琴灵钰小鱼悄悄地醒了过来,她呜咽着喊道:“姐姐!姐姐!哥哥,我要姐姐!”

    于尊心底一滞,自那瀚海中释放出琴灵,道:“小鱼,可是感触到前辈了?”

    钰小鱼轻轻地点了点头,哽咽道:“哥哥,我要姐姐,我要姐姐!”

    而这时,随着那琴声的响起,天竟然渐渐地亮了,他抬头仰望着苍穹,却见一道熟悉的身影,亦在静静地窥视着他,他的脸上渐渐有了一丝笑意,他心底略有些激动,嗫嚅道:“前辈......是你吗?”

    女子莞尔笑道:“尊儿,还好吗?”

    此刻的于尊,心底五味陈杂,却也不知该喜该悲了,喜的是在此地竟遇见了故人,悲的是与她同来的故人,却不知身在何方。

    于尊道:“前辈,你不知于尊心底如何想你的!你不知啊!”

    女子心底多了一丝哀愁,道:“哦?我还好奇呢,尊儿究竟是如何作想的?”

    于尊脸上挂着一丝忧色,道:“前辈,我却业已把你当成了身边最为亲爱的人了!”

    女子哀婉叹道:“尊儿,难道姐姐不是这么待你的吗?姐姐可是把琴灵都送予了你!”

    于尊心底泛起一片压抑,道:“前辈对于尊的厚爱,于尊一生也不会忘却的!”

    女子叹道:“你这孩子啊,就是太懂事,只是愈是懂事,却愈令我心底痛得很呐!”

    于尊长吁了口气,道:“前辈,可是遇见过故人?”

    月纤叹了口气,道:“不易啊!不易!他们却业已不知身在何方,若不是我的徒子将我的魂魄招致回来,我却业已再难见你!”

    于尊叹了口气,忽面向望祖,道:“前辈,可否为月纤前辈,做一具融魂法器?”

    望祖笑着,点了点头,道:“自是可矣!”

    于尊哀叹道:“尊儿不在的这些时日,让前辈受苦了!”

    月纤笑道:“尊儿,你又何必呢?我等皆有天命,却不是你我可以改变的啊!”

    于尊黯然的双眸中,擒着一滴泪水,道:“可前辈们,皆叫我灭世之人,这灭世之人却亦是创世之人!”

    “哦?何人说得?让姐姐来好好领教领教这说闲话的人!”月纤冷哼道。

    辉勋静静地叹了口气,道:“老姐姐,却是好些时间不见了呐!”

    “哦?你又是何人?”月纤一双冷眸相对,道。

    “老姐姐啊,在你纵横江湖时,我却还是一个孩童呐!”辉勋叹道。

    “哦......是不是你称我尊儿为灭世之人的?”月纤冷哼道。

    “可这孩儿,唉!一两句话却也说不清道不明呐!”辉勋婉言叹道。

    “你当真以为我不明白,倒是你等这些凡夫俗子,一句灭世之人,一句灭世之人的称之于嘴上!哼,你等皆是些顽愚之人!”月纤冷冰冰的望着众人,道。

    望祖笑吟吟地望着辉勋,道:“你可要吃些苦果了!”

    正说着,一片冷锋便劈之而来,这冷锋确是如此的锋利,它从辉勋的脸庞划过,带着几缕胡须,静静地一掠而过。

    而出刀之人,确是月纤的身下之人,辉勋瞪着眼望着月纤,道:“老姐姐,当真要与我对立?”

    “哼!你以为我还怕你不成?”月纤冷哼道。

    “小老儿倒想领教一二!”辉勋哈哈一声大笑,道。

    那月下的众人,抽出手中的长刃,却闻半天之上,一片片铿锵的声响,好似打雷一般。

    他们好似群侠一般,疯狂地从辉勋身畔掠过,他们又好似嗜血的魔鬼,嘴角挂着一丝红润的血迹,忽的一声将那手中的狂刃,疯狂地劈向他。

第二百八十七章 另一个妄门

    而月纤始终,静立在远方,无喜无悲,她的眼中唯有于尊,她轻轻地叹了一声,静静地走向于尊,道:“尊儿,让你受委屈了!”

    于尊轻轻地摇了摇头,道:“前辈,于尊并无委屈可受,还望前辈放过辉勋前辈!”

    “放过他吗?这可是你求我的!”月纤长吁了口气,又道:“若是放过他亦可,那我便将他的舌头割下来!”

    “前辈算我求你了,放过他罢!”他的瞳仁深处含着一丝悲郁,然而月纤却道:“我不管,他既说出有伤你的话语,我定不能饶恕他!”

    “前辈,可要与我一战吗?”于尊颜色黯然道。

    “你......说甚么?”月纤难以置信地望着于尊,道。

    “你竟然为了他,要与姐姐作对?”月纤脸上渐渐地覆上了一层悲郁,道。

    于尊跪倒在地,道:“还望前辈,放过辉勋前辈!”

    而此刻,辉勋的境况并不好受,他虽是那十几万年前的王者,此刻却难敌众群雄,却皆是因这岁月的磨砺,使其功法愚钝了不少。

    他叹了口气,静静地闭上了眼睛,道:“杀了我罢!我已无些用处!”

    而这时,当那刀刃狠狠地劈在辉勋的脖颈上时,于尊却飞身而至,他疯狂地举起狂刃。

    锵!

    一声巨震,自他手间的源天刃传来,虎口疼的厉害,但他依旧再次举起了手中的弯刃。

    于是又是一阵铿锵声。

    他静立于天穹的正央,静静地望着头顶上的几人,叹了口气,道:“尔等可否放了前辈?”

    那身披青袍众青年,静立于长空的深处,道:“我等皆是奉命行事!”

    “那你们可是怕死?”于尊哀叹道。

    “我等的性命皆是她给与我等的”青年指了指月纤,道。

    “那我若杀了你们呢?”于尊道。

    “在所不惜!”青年道。

    “好罢!既如此我便成全了各位罢!”他自那瀚海中,召唤出一根玉笛,那玉笛通体晶莹,烁着淡淡的玉光,在那片黯淡的夜空中,煞是耀眼。

    他将唇轻轻地置于那玉笛之上,一段悠悠的旋律,便自他手中的玉笛,轻轻流淌出来。

    月纤愣了愣,眯着一双狭长的眼睛,道:“哦?这玉笛是?”

    她难以置信地望着于尊,更令她惊愕的是,于尊竟然会吹奏《月下捣练曲》,这可并非凡曲啊!

    而随着这一段段空灵的乐曲,静静地飘扬而出,她笑了,笑得安详而自然,她道:“小辈你终将成就大道啊!”

    “你们回来罢!”她招了招手,那些因音律而头痛的青年,登时间卸去了《月下捣练曲》的音律力道,他们轻轻地飘至月纤的身边,面色亦恢复如初了。

    月纤轻声道:“你等好好感悟这段乐律,日后定有收获!”

    此刻,于尊的笛声,纯粹而明净,他静静地立于高天,手中执着那根玉笛,轻轻地吹着,夜晚的风,拂过眼前的刘海,它们静静地吹着,静静地吹着,这一梦万象,好似醒不来了。

    他们皆阖着双眸,静静地聆听着,少焉,他们睡醒了,而笛声也渐渐地熄了,于尊叹了口气,道:“前辈,你确是一位逼我就范的前辈啊!”

    这时,辉勋才反应过来,道:“这小儿......竟还通晓音律,确是令我汗颜啊!”

    慕容荪晓却笑道:“你不知道的事有很多,若每件事都被你知道了,你岂不是那天上的谪仙?”

    望祖鼓掌道:“好一个于尊,好一个《月下捣练曲》!”

    婉如儿眸中闪过一丝异彩,道:“哥哥,教我好不好,教我好不好嘛!”

    于尊笑道:“你若想学,自是可矣!”

    “那我们呢?”辉勋愣了愣,一脸执着道。

    于尊轻轻地摇了摇头,道:“传女不传男!何况师公你乃是我的师公呐!”

    “哎?甚么师公不师公的,三人行必有我师嘛!”辉勋笑道。

    “你这个老顽固,没听他说嘛!传男不传女!”慕容荪晓不忘奚落,道。

    辉勋吹胡子瞪眼,道:“你以为我没听到嘛!还用你这小鬼来提醒我!”

    于尊颜色变了变,近到月纤面前,道:“前辈,这次唤我过来,可是有些忧事?”

    月纤叹了口气,道:“唉!终究还是瞒不过你!”

    于尊笑道:“前辈若是心忧,但说无妨,于尊当以全力为前辈分忧!”

    月纤幽幽道:“你可还记得我的妄门?”

    于尊心神一滞,道:“自是记得!难道前辈的妄门......”

    “你可能业已猜到了罢!没错!妄门业已迁址,确已迁到这方世界!”月纤的眸子里,闪过一寸冷光,道。

    “哦?那前辈不应喜悦才是?”于尊脸上略有一丝疑惑,道。

    “唉!若是真如此,便也好了!”月纤叹道。

    “何意?”于尊道。

    “妄门的门生,业已寥寥无几了!”月纤一脸忧愁道。

    “哦?可是有灭门之人?”于尊心神一滞,道。

    “便是我那门生,我从未想过万余年后,这妄门竟会因他而......唉!悲呼哀哉!悲呼哀哉啊!”月纤无奈道。

    于尊轻轻地点了点头,道:“我知晓前辈心中之意了,前辈可否告知于尊,那人究竟身在何方?”

    月纤叹道:“弟弟,此次前去,可是凶险万分呐,你当真想?助姐姐一臂之力吗?”

    于尊笑道:“前辈既看得起于尊,于尊当如是!”

    月纤幽幽道:“弟弟,可否勿要称我前辈了?”

    于尊愣了愣,片刻后,略有些艰涩地喊道:“姐姐!”

    月纤哈哈笑道:“以后你若记得,便喊我姐姐,好吗?”

    于尊点了点头,拱手抱拳,道:“是!姐姐!”

    月纤笑了笑,道:“弟弟,缘何要如此扭捏?”

    于尊笑道:“于尊既有了一位好姐姐,自当激动才是!”

    “这才是你嘛!”月纤道。

    “姐姐,那蛮徒在何方?”于尊道。

    月纤唤道:“钰儿!钰儿!”

    那钰小鱼笑吟吟地走到月纤的身前,整个身体扑进月纤的怀抱中,娇嗔道:“姐姐,钰儿还以为你不要钰儿了呢!”

    月纤刮了刮钰小鱼的鼻梁,道:“姐姐又怎舍得钰儿?”

    “哼!姐姐你骗人!”钰小鱼闷哼道,不觉间,眼中已是一片模糊的泪水。

    “姐姐,定勿要离开钰儿了......好吗?”钰小鱼委屈兮兮道。

    月纤将她脸上的泪珠拭去,心疼地看着她,道:“钰儿,勿要哭了,好吗?姐姐心底也痛啊!”

    懂事的钰小鱼,赶紧抹了抹腮边的泪水,笑道:“姐姐,现在呢?还心疼吗?”

    月纤笑道:“只要钰儿心不痛了,姐姐的心便也不痛了!”

    “姐姐你就会骗我!”钰小鱼娇嗔道。

    月纤笑道:“钰儿,现在不是闲话家常的时候了,你快告诉哥哥,如何才能寻到那名凶徒!”

    钰小鱼点了点头,走到于尊的面前,道:“哥哥,钰儿心中有他的气息,哥哥只要跟着我,便定能寻到那人的方位!”

    于尊点了点头,道:“劳烦妹妹了!”

    钰小鱼闷哼道:“怎么都如此烦人?我最不喜欢别人说甚么劳烦感谢之类的话了!”

    于尊轻轻地点了点头,道:“妹妹,既不爱听,于尊便也不说了!”

    钰小鱼轻启红唇,道:“这才是我的好哥哥嘛!”

    这些时日,钰小鱼倒好似长大了不少,至少从心智上讲,她却已然不是一位顽童!”

    其实令于尊不知的是钰小鱼早已跟圣母筱梦打成了一片,她们每日都约好在瀚海中修习,如此,两人才得以进步神速。

    “姐姐!你还想去吗?”于尊心底略有一丝忧色,道。

    月纤冷哼道:“自是要去的,我要亲眼看着他消失在我面前!”

    “若是我真的手刃了那贼人,前辈不会犹豫罢!”于尊道。

    月纤幽幽道:“弟弟,你可知姐姐是何人吗?十数万年前,姐姐可是杀人不眨眼的人物呐!若是论起辈分来,你的师公应喊我一声奶奶,倒是你那位师公,竟堂而皇之的喊作自己为魔王,却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

    这时,辉勋耐不住性子了,大喝道:“你这妖女,与我大战一百回合,与我大战一百回合啊!”

    月纤揉了揉额头,道:“真是吵闹,你......好烦呐!”

    她轻松的挥出一掌,那掌风却已卷动着乌云,黑压压的冲着辉勋覆去。

    辉勋大喝了一声:“来罢!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一些罢!”

    然而那片乌黑色的云朵,自覆在他眼前的那一刻,所有的业已结束。

    此刻,那天地之间哪还有辉勋?便是连一方影子都没有了!

    于尊略有些担忧道:“姐姐,前辈他......”

    “无碍,他只是被我收容进小世界里了!”

    月线笑道:“谁让他那么吵得,烦都烦死人了!”

    “姐姐可身负耀?”于尊幽幽道。

    “嗯?怎么了?弟弟?”月纤笑道。

    “姐姐可是曾经在这方地域称过帝君?”于尊道。

    “哦?你又是如何看出来的?”月纤笑吟吟地望着于尊,道。

    “却因姐姐身上所负的耀,这身负耀的人,定是些王侯将相才应有的,况且十余万年前,却并非此刻的这般太平,可谓暗流汹涌,乌云密布啊!”于尊幽幽道。

第二百八十八章 天空之城

    “哈哈,弟弟!你好生聪颖,却令姐姐拜服的紧呐!”此刻众人皆呆滞地望着于尊与月纤,在她嘴里道出的赞誉,又怎是寻常人等所能得到的?

    于尊笑道:“姐姐勿要夸赞弟弟了,如今还是赶路要紧呐!”

    月纤点了点头,道:“那我等便开拔罢!”

    天空的颜色,是一片蔚蓝,地平线的尽头,有一一缕缕淡金色的光华,苍茫的大地上,是一片片葱葱郁郁的绿意,众人的脚下,确是一片片富饶的城池。

    这座城池名为东皇,国主是一位叫做炽凰的女子。

    此日,众人走进这片城池,却也不知何故,这座城池诡异的很,众人御空飞行,竟会耗散那般多的玄气,因而不得已,才打算步行通过这座顽城。

    那城池中,确是一片繁华之象,众人进入其中,首先便被城池的奢华吸引了,那坚固的城墙竟是水晶石所盖,那飞舞的旗幡竟是白金丝线与黄金丝线交织而成,还有那街头上奔跑的马车,尽是用些豪华的材料制成。

    于尊揉了揉额头,轻声叹道:“这到底是一方怎样的城池,竟然如此富饶,或者说......妖异!”

    月纤笑吟吟地望着于尊,幽幽道:“原来你也发现了!不愧是你啊,弟弟!”

    于尊轻轻地摇了摇头,道:“这恐怕是一座鬼城罢!”

    众人心神一滞,道:“鬼城?这繁华的街巷,难道都是虚的?”

    于尊笑道:“这是天倒过来的影,却并非真正的城池!”

    “哦?那真正的城池在哪里?”婉如儿脸上挂着一丝疑惑,道。

    于尊笑吟吟地望着婉如儿,道:“那便要问那位女王了!”

    “唉!看来以后的路,将会愈加凶险了!”辉勋叹道。

    “你这鬼老儿,便是连个娃娃也不如!”望祖道。

    “鬼佬,去看你的风景罢!勿要管我的事!”辉勋气哼哼道。

    慕容荪晓笑吟吟地望着众人,幽幽道:“难道各位不想去天空之城窥视一番吗?”

    这时,众人略有些讶异地望着那城中的百姓,竟然硬生生的穿过了他们的躯体,那些百姓倒好似是灵体。

    这时,已被众人忽视的岚卿,却道:“不可啊,不可,尔等皆勿要深入那片天空之城,否则将会以死来盟誓啊!”

    于尊笑望着岚卿,幽幽道:“你可是去过?”

    岚卿一脸的晦暗之色,道:“不但去过,还见过那位神秘的女王!”

    “哦?一国君主,又有何神秘性呢?”于尊笑言道。

    “唉!你可不知啊,这位女王确是这世间最稀奇的存在之一啊!”岚卿叹道。

    “何以言之?”于尊笑吟吟地望着岚卿,道。

    “鬼蜮......鬼蜮,尔等可熟悉?”岚卿口齿嗫嚅,道。

    “自是知晓,如何?”于尊笑道。

    “她......她便是从鬼蜮中杀开一条血路才归来的!”岚卿长吁了一口气,抬起头静静地仰望着苍穹,道。

    “哦?竟是如此?”众人皆一阵惊愕,道。

    “确实如此,她的武道修为,确是我所见的第一流啊!”岚卿叹道。

    “若是尔等不合她意了,恐怕,生之妄矣。”岚卿又道。

    婉如儿轻轻地喊道:“哥哥!我们去那片世界看一番罢!”

    于尊笑着转过脸,轻轻地揉了揉婉如儿的额头,轻声道:“那便去罢!”

    岚卿略有些犹豫,道:“尔等当真想去?此刻若是反悔,还有些余地!”

    “哦?何以言之?”慕容荪晓脸上始终挂着一丝恬淡的笑意,他倒好似并不在意那位女王炽凰,他静静地立于众人之间,便是闻风声鹤唳,他却也笑得安然。

    岚卿幽幽道:“你且看那些百姓脚下的那片影子!”

    众人稀奇道:“嗯?这是怎么回事,那脚下的影子,倒好似稀薄了几分!”

    岚卿又道:“你且看你们脚下的影子!”

    这时,众人心中才出现了一丝惊骇,道:“我们的影子!我们的影子!去哪了?”

    岚卿叹了口气,幽幽道:“看来想逃也逃不了了!”

    天空闪烁着明净的光华,而此刻,那天的尽头,却有一片城池,那城池静立于苍穹的尽头,它静静地抚望着这片神州大地,它好似一位尚未上位的王侯一般,有威风霸气的一面,却也有一丝淡淡的羞涩。

    众人望着脚底下的世界,离自己越来越远,越来越远,那片寂静的深空,好似无论他们怎般用力,也到达不了,于是只能静静地坐待,坐待自己升入长空。

    而那片世界大抵也是一片小世界罢,众人心道如此,然而事实却不似这般。

    他静静地仰望着苍穹,倏尔,他笑了,笑得疯狂而肆意,他迎着风,大声的呐喊道:“无论是腥风还是血雨,尽皆迎上来罢!”

    那高天上,渐渐打落下一片片稠密的雨水,那雨水顺着他的额头,流进他的胸膛,他豪放肆意的模样,好似一位霸主。

    他捋了捋额前的发丝,一双火一般的眸子,静静地窥视着头顶上的那方世界。

    他脚下的这片城池,渐渐地虚化了,此刻,众人才发觉,他们脚下竟是一片淡淡的云华。

    这确是令众人极为心悸的,夺天地之造化?多么惊人的一幕啊!

    片片云华托着他们,静静地升向了高空,究竟升至何方?

    他们知觉头顶上的那座城池,离自己依旧无比的遥远,好似愈发的遥远了,愈是极尽,便愈是能感触到那种距离感,仿若隔世的距离。

    而此刻,他们头顶上竟有一人脚踏着一只白鹤静静地从高天上飘摇下来,那人挺拔的身姿,如同一杆长矛,一副桀骜的神采,却非世俗之人。

    他淡漠地扫了众人一眼,道:“尔等可是来自大陆上的那座城池?”

    望祖笑道:“确是!”

    青年略微扫了一眼望祖,淡漠道:“那随我来罢!”

    青年轻轻地一招手,众人竟顺随着他的手掌,静静地飘上了高空。

    青年脚踩仙鹤,如一位谪仙般,轻舞于云层之间,于尊眯着眼,转头面向辉勋,道:“师公,若是我与那青年打起架来,你觉得何方会赢?”

    辉勋眯着右眼略微斜了一眼青年,笑道:“你觉得谁会赢?”

    于尊轻轻地摇了摇头,道:“我摸不清他的底细!”

    辉勋笑道:“我觉得你会赢!”

    “为何?”于尊略有一丝讶异,道。

    辉勋仰天一声大笑,道:“耻战者自是晓战!”

    于尊静静地点了点头,心底静道:“若是如此,我倒有些把握了!”

    正思量着,那片如同仙境的城池,已浮在众人的头顶。

    那究竟是一方如何的地域?

    数百米的塔林,随处皆是,一棵棵通天的树木,立于宽阔的街道旁,街道宽阔无比,不时有几列马车,从众人身边飞驰而过,璀璨的云彩,静静地卧于天边,灿烂的光华,静静地抚慰着这片大地。

    站在这座城池的上峰,远远望去,这片城池竟一眼望不到边,清风扫着城池中的草植,一段段如银铃般清脆的铃音,静静地飘摇在半空。

    城池间,不仅有些人轻松愉悦的在其中穿行,却也有些幻作人形的兽族,静静地自城池间通过。

    而最惹人眼球的却是城池中央那座足有上千米的高塔,塔尖似要将天穹捅破了一般,尖锐的塔顶上,落着几只白鹤,那白鹤通人性,见于尊前来,便轻轻地落下来,俯身立于于尊等人的面前。

    于尊等人会意,踏上飞鹤,那飞鹤发出一声长鸣,轻轻地飘摇而上,此刻,众人再次被眼前所见之景给惊掉了大牙。

    他们脚下的这片陆地,竟是无边无际......无边无际......

    真乃是一块大陆,然而谁有如此大的手笔?

    无数的青山绿水,横亘在这片大陆上,这生机勃勃的大陆上,竟充斥着丰盈的玄气,可......它明明与三岔幽罗界乃是同一片世界......

    在这片世界里,兽类竟与人类齐名,他们看到无数的野兽,自那丛林间穿梭而过,而一旦过了那片森林,他们便幻化出人形,倒好似那片森林,认同的乃是他们本身!

    有人类的世界,自然缺不了杀戮,兽类与人类虽共生,却也仅限于在那片伟岸的城池中,平时在那片片浩瀚的森林中,他们亦相互杀伐着,人类取得是他们身上晶莹的魂魄,而他们则借助人类的身躯,来制作融魂法器。

    轰!

    一声雷暴,直直的自天穹的深处劈落下来,而那片雷暴的中央便是他们头顶上的那座高耸的巨塔,一片片霹雳倾泻在塔尖,而此刻,窸窣的雨水,亦愈发的茂盛了。

    那清澈的雨滴,静静地冲刷着这片干净的城池,片片木质的阁楼上,发出一声声点点滴滴细密的轻跫。

    已近盛夏,雨水自然是多了些许,而此刻,于尊头顶上的那片高塔,却闪烁出一道殷红的光。

    那光华如同丰盈的血水,光华慢慢的将整座高塔都覆盖了起来。

    这时,众人才觉出那空气中荡漾的一片片血腥气。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42992/ 第一时间欣赏荒古帝业最新章节! 作者:砚秋实所写的《荒古帝业》为转载作品,荒古帝业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荒古帝业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荒古帝业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荒古帝业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荒古帝业介绍:
苍天之下,九狱之中,传说破天之人,自域外而来,身着白衣,阴阳气脉,内有乾坤,手持源天刃,如何独领风骚?既然天无情,踏破又何妨,且看于尊大战各界,侠与义,情痴缠,江湖梦,潇洒走。粉丝群号691175158荒古帝业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荒古帝业,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荒古帝业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