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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重生记全文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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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重生记全文阅读

第一章 新政

    第一章新政

    明国二十八年,除夕,大明国首次迎来了孝祯皇帝慕容浩的独自当政的一年,万国朝拜,举国欢庆。

    入夜,灯火辉煌的大明皇宫再次迎来了盛大的朝拜典礼。

    明国十八年,自明国仁宏皇帝死后,皇贵妃郝真儿一力扶持皇太孙慕容浩,在八王之乱中打败了亲王党,一举扶持小皇孙登上了皇位,人称:孝祯帝。

    小皇帝继位年仅十一岁,小皇帝继位后。

    次年,皇贵妃便被封为了太皇太后,居于明月宫母仪天下,封号真慈。

    孝祯帝慕容浩因继位年纪小,全权把朝政大权给了太皇太后,太皇太后郝真儿自此开始了长达10多年的垂帘听政的时代。

    大殿里面灯火通明,在在内屋里跟座的全部是在朝的重臣和外国朝拜的使者。

    一曲异国风情的舞蹈完毕后,使者手里捧着珍宝上前,跪在明晃晃的的大殿里,声音卑微的说:“尊贵的皇帝陛下,我乌国愿意献上国宝,还有献上我国王最疼爱的小公主,以此表明我国的诚心,望陛下答应。”

    孝祯皇帝慕容浩看了一眼跪在大殿的乌国使者,然后他一言不发的把眼神投向一旁的太皇太后郝真儿。

    此时的太皇太后也就是郝真儿,这才把目光投向了大殿,大殿里此刻寂静无声,她的目光所到之处,那些人都把头垂得低低的。

    在座的众大臣无一不是人精,皇帝长大后终究有独立的那一天,皇帝跟太皇太后的矛盾便从皇帝独自当政就开始了。

    而现在又是一个矛盾的开始,那些除夕回归的亲王们面无表情,其实心底里面乐开了花。

    当年便是这个老太婆硬生生把他们这些亲王打压发配边缘地区,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

    如今看到皇帝跟太皇太后闹了矛盾,那可是大好的机会呢。

    郝真儿环视了一片那些人脸的表情,心底冷哼一声,别以为她不知道这些人打的到底是什么主意。

    可惜了,她是不会让这些人如愿的,虽然知道皇帝这是故意把矛头指向自己,但是,这又如何呢。

    这么多年来的刀光剑影,她都一个人熬过来了,还怕这些小动作么?

    郝真儿放下了手里的茶盏,手指有些疲惫的扶住额头,一旁的皇后见状后,立马会意的扶住了郝真儿,表情焦急的看着她,“老祖宗这是身体不舒服么?”

    皇帝慕容浩见状后,脸上带着焦急,立马里面对一旁的人说:“快宣太医。”

    “喳。”

    “皇帝不必跟着哀家,朝中大事要紧。”郝真儿睁开眼对着一旁跟着的慕容浩说道。

    慕容浩当即也不推辞,朝着郝真儿微微俯身,“那孙儿先去处理朝中之事,晚点再来看皇祖母。”

    慕容浩说完话后,就又返回到了大殿之中。

    随着皇帝的回来,大殿中歌舞再次兴起,一片其乐融融的样子。

    “小德子。”良久后慕容浩面色莫测的唤来了一旁的贴身太监。

    “皇上。”小德子恭敬的来到皇帝的身边,他是自小跟着皇帝的太监,随着太皇孙登位后,他现在也荣升为了大太监。

    “你去帮我看看皇祖母的情况。”慕容浩意味不明的对着身边的人吩咐道。

    “奴才明白。”小德子很快就明白了皇帝的意思,这是要自己去打探太皇太后的状况了。

    随着自家主子成年后,便和上面那位老祖宗产生了不少的矛盾,现在自家主子独自当政后,更是对那位不怎么放心。

    小德子得了命令后,很快的就出了大殿。皇帝的心态,他多少能够了解。

    太皇太后可是一个不得了的人呢,当初力举还是一个柔弱的皇子的仁宏皇帝,登上了大位。

    后来仁宏皇帝病死后,又独自提拔了年幼的太孙,也就是自家主子登上了皇位,开始了长达10多年的听政时期。

    主子刚刚独政,现在正处于特殊时期,也难怪主子担忧太皇太后做什么了。

    郝真儿回到明月宫后,便打发了过来的御医,还有执意要守在一旁的皇后。

    皇后陈氏执意不肯离开,说是要守护在太皇太后的身边,郝真儿被闹得烦闷了,这才冷了脸子看着皇后说:“陈氏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违抗本宫的命令,是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是陈氏一族么?”

    “皇祖母息怒,孙媳有罪。”皇后陈氏慌张的跪在了郝真儿的面前。

    郝真儿站起身来看着跪在面前的陈氏,眼神冷冷的,“既然有罪,那就跪着吧。”

    说完话后,郝真儿转身去了内室里面,看也没看跪在客厅的屋子里面的皇后。

    进屋后,安嬷嬷连忙上前给躺在塌上的郝真儿垫上了靠枕,语气殷切的说:“太皇太后不必如此生气,当心身子。”

    郝真儿的手撑着脑袋,眼睛看着不知名的地方。

    良久后,她抬起头来看着安嬷嬷,语气沉静的说:“嬷嬷把大喜二喜叫过来。”

    “是。”安嬷嬷微低着头转身到了外面的隔间,看到了守在外面的二喜,“二喜,大喜呢?”

    “大喜还在外面,守在皇后娘娘那边呢。”二喜看到安嬷嬷出来,连忙上前。

    “去叫大喜过来,娘娘有事找你们。”

    二喜点点头后,转身去找大喜了,不一会儿两人便随着安嬷嬷进了内间。

    “太皇太后,他们来了。”安嬷嬷走到郝真儿的面前轻声说话,结果发现郝真儿已经睡着了。

    这种情况发生了也不是一次两次,安嬷嬷跟着大喜二喜静便悄悄的站在一旁,不出声的等着郝真儿醒过来。

    他们互相对视了一下,都知道太皇太后这是身体不怎么好了,动不动就睡着了,常常一睡就是一天。

    时间悄无声息的流逝着,郝真儿这才慢慢的挣开了渐渐浑浊的双眼,她记得她是在等着大喜二喜过过来,看样子她这又是睡着了。

    “哀家这是又睡着了,这次又睡了多久?”

    安嬷嬷连忙上前扶起了郝真儿,“太皇太后您没睡多久。”

    “安嬷嬷别哄哀家了,哀家知道这是时日无多了。”郝真儿靠在靠枕上,嘴角带着淡淡的微笑,就算保养得很好的脸庞,此刻也出现了皱纹,还有两鬓的银丝。

    大喜二喜听见郝真儿的话后,连忙跪倒在地上。

    郝真儿这时候看向外面开放得艳丽的杜鹃花,在严寒的冬天依旧开的艳丽。

    看了这一年又一年的杜鹃花,谢了又开,谢了又开。

    她却不再是当年那个在杜鹃花中烂漫天真的小女孩了,家族被灭,父兄被流放,身为罪臣之后的她被冲入后宫,成为了最低等的宫女。

    想想那段时光,宛如都成了上辈子的事情,苍茫又遥远。

    这段时间,她老是会会想起以前的日子,老是想起那些不在了的人和事。

    郝真儿知道,这是她大限将至的征兆。

    不过幸好,幸好她不负故人之托,不但让她的儿子当了皇帝,也让她的孙子也当了皇帝。

    “呵呵。”郝真儿笑出声来,说到底其实谁才是最后的赢家呢?

    江山百代,历史前进的步伐始终都没停止过。

    等到百年后,她的名字也只是史书中的一个名字罢了。

    不过,最后,她也没输不是么?那些挡住她脚步的人,一个个的都不在了。

    “大喜。”郝真儿看向跪在地上的大喜和二喜,眼神中闪过异样的眼光。

    看着身边跟了这么多年的人也慢慢老去,时间过了这么多年,她始终都知道人心是一件不可预测的事情。

    “奴才在。”大喜恭敬的跪在地上。

    “密党新继任的主子到底查到是谁没有?”她这一生几乎全部都用在了帮助皇帝巩固权利上了。

    打压世族和亲王,提拔新秀,最后唯独跟密党的交手遇到了难处。

    密党的前任主子心思狡诈贪图权势,不过这样的人才好控制,所以才有了长期的合作。

    可是,自从新人主子继位后,她不但查不到任何的消息,就连和密党的合作也屡屡受挫。

    她,开始担心了,密党一日未归顺,终究是心腹大患。

    “请娘娘责罚,虽然没有查到新任主子是谁,但是奴才已经派出了燕王十三骑,相信任那人有天大的本事,也难逃一死。”

    “大胆。”郝真儿突然出声打断大喜的话,她目光如炬的看着大喜,“大喜,你居然私自下命令,是嫌哀家老了不把哀家放在眼里了么?”

    “太皇太后赎罪。”大喜连忙朝着郝真儿磕头,不一会儿额头就见血了。

    “大喜,哀家也想给你机会,可是你太让哀家失望了,别以为你背地里和皇帝之间的事情哀家不知道。“郝真儿看着下面面色苍白的人,语气悠悠的继续说道:”看在你我多年的情分上,哀家留你个全尸,便跟着哀家一起殉葬。”

    郝真儿那冰冷的话语说出口后,大喜浑身冒冷汗,浑身瘫软的跪在她的面前。他没想到郝真儿这么快就知道了,原以为,原以为能够一飞冲天的。

    没想到最终是自己害了自己,大喜脸色苍白的被人拉了出去,连求情的话都不敢说,跟了太皇太后的这么多年,她老人家的脾气也算是知道的,给自己留了个全尸也算是留了脸面的了。

    大喜被拖出去后,屋子里面的人大气都不敢出。

    虽说他们是太皇太后的近身人,但是再怎样也只是一介奴才,刚才太皇太后出手处理大喜的时候,他们就明白了,太后这是在清理最后的事情了。

    这时候屋子里就只剩下二喜跟安嬷嬷了。

    郝真儿看着面前这两个一直跟着她,并且衷心耿耿的人,“后悔么?如果我离开后,皇帝也许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奴婢,奴才愿意陪着娘娘走。”他们双双下跪,喊的不是太皇太后,而是娘娘,在他们的心中郝真儿永远是郝娘娘。

    “起来吧。”郝真儿在心底叹了口气,这人呐,到头来还是这样。

    变了的,不变的,时间都会给出答案。

    就在这时候,外面传来了太监的声音“皇上驾到~”

    郝真儿这才慢慢的起身,在嬷嬷的帮助下整理了衣衫后,走了出去,想必是皇帝在得到了大喜被处理的消息后,开始着急了。

第二章 死亡

    恍然间,那个一步一步按照自己铺的路走的皇帝,如今转眼间也成人,能够独当一面了。

    郝真儿走出内室,来到了外面的大厅。

    一眼就看到了仍旧跪在地上的皇后,郝真儿慢悠悠坐下后才朝着跪着的皇后说:“起来吧,皇帝都到了,你这副样子是想告诉皇帝,哀家欺负了他的皇后么?”

    “孙媳妇不敢。”皇后仍旧低着头,语气平静带着恭敬。

    这时慕容浩才打着笑脸,缓着场看着郝真儿,“皇祖母这是为了什么生这么大的气,不值当啊。”

    “是啊,不值当。”郝真儿叹着气,片刻后她又对着大厅里面的人说,“你们先出去,哀家有话和皇帝说。”

    听到太皇太后的话后,慕容浩的脸上滑过一丝疑惑后,便朝着众人点点头。

    紧接着皇后,还有众人接着行了跪拜礼后,这才慢慢的退出了大厅。

    众人离开后,大厅里寂静无声。

    皇帝慕容浩这才看着手里端着茶盏,丝毫没有说话样子的太皇太后说:“皇祖母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和孙儿说么?”

    “皇帝是打算对密党下手么?”

    皇祖母突然的一句话让慕容浩的脸色一变,难道皇祖母知道了什么,他随即不动声色的看着郝真儿回答:“既然皇祖母已经知道了,那孙子也不绕弯子了,的确孙儿想趁着这个机会接手密党。”

    “最后失败了不是么?”郝真儿淡淡的回答慕容浩的话。

    说到这个,慕容浩自嘲的笑了笑,“自然比不上皇祖母。”

    “你不该这么着急的皇帝。”郝真儿慢慢的放下手中的茶盏,看着面前她一手抚养长大的帝王,“哀家时日无多,不会再干扰你的朝政,你不必这么急切的争夺力量。”

    郝真儿直接的话语,让慕容浩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良久后,慕容浩起身跪在了郝真儿的面前,他缓缓的开口:“皇祖母英明,孙儿,孙儿。”

    “慕容浩。”郝真儿的语气变得凌冽起来,她目光灼灼的看着他,“你要记住,你是我大明的皇帝,站起来。”

    慕容浩抬起头,眼睛里充满了震惊的看着郝真儿。

    郝真儿看着慕容浩,“我知道太傅时常教给你的就是不要趋于妇人之下,然而我正是担心这一点,才让太傅做了你的老师。这么多年,哀家看着你成长,然后看着你工于心计开始夺权、开始独政。”

    郝真儿说到这里的时候,她的目光看向了远方,“我不放权的缘故,就是为了让你自己站起来,自己学会拼夺。而到如今,哀家也很欣慰,你做的很好,这样的话,哀家就可以有颜面去见底下的故人了。”

    说到最后的时候,郝真儿的语气变得低沉了起来,语气中带着苍凉。

    皇帝终于成长到了她可以放手的地步了,她一直以来孑然一身,唯一坚持的信念便是这个,现在心愿已了。

    她终是没什么好牵挂了的,过了这么多年,真是累啊。

    她的心中好像突然空了一块一样,所有的一切都开始远离了自己陷入了黑暗。

    “皇祖母。”慕容浩大叫着上前接住了昏倒了郝真儿,他朝着外面大喊“宣御医,快。”

    太皇太后在除夕之夜昏倒,自此昏迷了三天三夜,皇帝召集天下名医为太皇太后医治,皆是无果。

    慕容浩站在郝真儿的床前,看着昏迷不醒的郝真儿,他此刻的心情是无法述说的。

    太皇太后昏迷前额一番话给了自己很大的震惊,他一直都是依附着太皇太后,这一点他很早就知道了。

    他一直都小心翼翼的行事,就是为了有一天自己能够站起来,结果到最后却得知,这一切都是她计划好的。

    她一句话就像是一盆冷水,浇灭了他心中的雄图壮志。

    郝真儿缓缓的睁开眼睛,看见了在床前的皇帝,没想到她还能够醒来呢。

    “皇祖母你醒了,快宣御医。”慕容浩立马坐在她的床头。

    “不用了,哀家的身子,哀家知道。”郝真儿阻拦了慕容浩的动作,她眼神无光的看着慕容浩,缓缓开口,“皇帝,哀家有几件事情要交代。”

    “皇祖母你说,孙儿一定给你办到。”

    对于皇帝的话,郝真儿没有放在心上,她缓缓的开口:“首先,哀家身上顶了不少的骂名,所以下葬的时候就不要太铺张了。还有,大喜给哀家殉葬,安嬷嬷给哀家守着祠堂,至于二喜,那是个可用的人,你看着给安排份差事就行。”

    “孙儿一定给皇祖母办到。”

    “咳咳,皇帝啊。”郝真儿突然抓住慕容浩的手,像是用尽全力一般的看着他,厉声说道,“这江山是你的了,你千万要守好才是。所有的骂名,所有的哀家替你背了,所以你要做一个明君、贤君。”

    “是,皇祖母孙儿醒的了。”

    “切记。“郝真儿喘了一口气,”切记,如果没有完全的把握,千万不要跟密党对上。”

    “是,孙儿知道了,皇祖母。”慕容浩抓着那双枯萎到只剩骨头的手,依稀间他记起一直是这双手,一直推着他往前走。

    直到现在,她终于放开了手。

    说完话后,郝真儿才如释重负般的闭上了眼睛,手掌滑落,终于这辈子走到了尽头。

    这一生她都是独自走过,走过繁华,走过权力的巅峰,每一步都走得艰难。

    要是有来世的轮回,她宁愿不要在生在帝王贵胄,只求寻常布衣百姓家。

    这帝王家,终是不归路。

    她悟了,也悔了。

    站在一旁的慕容浩一眼不发的站在一旁,不知道怎么了,他的心底突然产生了慌乱,她这是真的要死了么?

    那个一直为他遮风挡雨的人,终于要走了么?

    慕容浩看着御医给郝真儿医治,心底不断的冒出酸意,他原以为他不会有什么感觉的,更不会舍不得的。

    可是为什么,他的心还是会这么难受?

    慕容浩一个人站在床前,看着进进出出的御医还有那些宫婢们来来往往,他一个人就那么站在原地,仿佛一刻便成了永久。

    严寒冬日,明国的丧钟响起。

    明国二十八年,除夕后一个月,真慈太皇太后驾崩。

    举国大丧,三年大孝期。

    太皇太后一直是神一般的女人,从罪臣之女起家,一路走到了女人的最巅峰的位置。

    太皇太后垂帘听政时期,借由大将军胡荣的谋反事件,打压了世家族,提拔了新贵族的寒门子弟,背负‘牝鸡司晨’的骂名,硬生生的从剥削了亲王的权利,全部发配到了各地。

    她暗地里跟保皇党秘密交手,自此密党明面上成为了皇家的专用秘密组织。

    她还建立了三大权利的鼎立:明面上的世家族、亲王党、新贵族,还有暗地里面的密党。

    后世史书记载这段时间为明国盛世。

    在全国缟素期间,明国紫禁城外一个寂静的农庄里,一个伪装的侍卫拿着手里得来的消息就进了屋子,看着帘子里面的主子,“主子,从里面传来的消息,那位的确已经走了。”

    “咳咳。”从帘子后面传来了几声微弱的咳嗽声,良久后,从后面传来了一个少年的声音,“知道了。”

    侍卫这才慢慢的低头退出了房间。

    那个少年坐在轮椅上,看着窗外的白雪茫茫,那个权力至高无上的人真的死了么?

    “真是不敢相信呢。”身后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一个身穿灰色长衫的男人走到了少年的身边。

    “既然她已经死了,那么我们后来的计划要不要实施?”少年苍白的脸上,带着不寻常的颜色。

    “暂时按兵不动,想来那个阉人被陪葬,肯定是那位的主意,既然那位都已经表态了,所以我们暂时不必要跟皇帝对上。”他说完话后,看着少年,眼中带着担忧的神色,“少主你现在最需要的是好好养伤。”

    “咳咳,那七叔公,阁中的事务就先交给你了。”

    “叔公一定不负主公的嘱托。”

    随即少年就上了一辆不起眼的马车,朝着紫荆城中慢慢的驶去了。

    在明国一个偏远的大雪山中,有着一个洞府。

    一个小道童接到的专门用来传递消息的鸽子后,便拿着信件到了主洞府找仙翁。

    白发仙翁接过道童手里的信件打开后,看了眼里面的内容,心底叹了口气,果然,那个女人死了。

    仙翁又拿起手里的龟壳开始占卜,最后,他把龟壳扔进了火堆里面,站起身来看着外面一望无际的绵延雪山。

    这到底是劫,还是缘?

    第一次卜卦:明国三世,真代真王。

    得知明国的命运即将发生改变,他耗费浑身的功力更改国运,朝夕成白翁。

    现在卜第二卦:凤凰于飞,翙翙其羽,远去无痕迹。

    第二世,她居然还是凤凰命。

    他终究是不能够预测到明国以后的命运了么?

    师傅,是他错了么?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干预么?

    是真,还是假?

    (下一章开始重生咯,开头就写了两章,真是有些汗颜呢,因为那格式说最好前三章出现冲突,我这开始冲了,突就请看下文,谢谢大家思密达。话说那个排版的问题,我好伤心啊,弄不好,现在暂时定在每晚10点更新。今天跟小伙伴跑去看速度7了,果然美国大片的确好看。)

第三章 重生

    第三章重生

    明国四十三年,冬季。

    紫禁城中来来往往全部都沉寂在过年的喜悦中,白雪皑皑红灯笼十里长街高高挂起。

    这时一位戴着斗笠身穿白衣道袍的人来到了街边卖混沌的地方,“老板来一碗素菜混沌。”

    “好勒,稍等一会儿道长。”店小二立马拿着一壶热茶水走到了道长的身边,“道长先喝一杯热茶暖暖身子。”

    那位白衣男子微微颔首,接过了店小二的热茶。

    “道长也是为了白家的事情而来的么?”店小二看着白衣男子的打扮,八卦的开始唠嗑模式。

    “白家?”白衣男子嘴里念出这两个字后,伸出左手就卜了一卦,他的手指微微一僵硬。

    白家,白家,看来他卦中显示的要来紫荆城一趟,目的地应该就是这白家了吧。

    白衣男子放下手手中的茶盏,看着店小二说:“敢问小哥你口中的白家怎么走?”

    “这道长是问对人了,您直接往东边走,过了这北大街后,您再左拐直走便是,这白家可是一户好人家,道长你去了可要好好的治一治白家大小姐的病。”

    店小二说着话时,看见又有客人过来,他便转身招呼客人去了。

    半晌后,等他端着那碗素菜混沌回来的时候,却发现刚才的道长坐的地方已经没人了,除了那几枚放在桌子上的孤零零的铜钱。

    地点东大街,白家兵部侍郎家。

    后院的一间女子闺房内外此刻却站满了人,房屋的内室里面的床上躺着一位脸色苍白的女子,旁边还坐着一位美丽妇人。

    “臻儿你睁开眼看看,是为娘啊。”美丽妇人容氏一脸泪痕看着床上紧闭着眼,一言不发的女儿。

    自从女儿落水,一直昏迷不醒。

    为此,还特地去求了钦天监的大师,大师说其实人已经醒了,只是自己不愿意醒来而已。

    但是任凭家中人怎么呼喊,昏迷的女儿怎么都不曾醒过来。

    大师说转机在今日,可是都快傍晚了,女儿仍旧没醒来。

    都五天了,女儿滴水没进,再这么下去的话,身子肯定都被拖垮了。

    “大丫。”容氏突然站起身来,唤着身后的丫鬟,她红着的眼眶里带着坚毅与决绝。

    “夫人。”大丫也是红着眼眶的看着面前夫人,自从小姐落水后,夫人一直守在身边不离不弃,眼看着人都消瘦了。

    “走,本夫人要找那对母女算账,要是我的臻儿醒不过来的话,本夫人定要那个贱蹄子偿命。”容氏整理了一下服饰,苍白的面容中带着肃杀。

    这时候床上女子的眉头才缓缓的动了动,手也缓缓动了几下。

    一旁的丫鬟注意到了床上大小姐的情况,惊喜的朝着容夫人大叫:“夫人,夫人,小姐好像醒了,奴婢刚看到小姐的手在动。”

    “什么?”容氏猛然的转身,扑倒床前看着瘦的弱不禁风的人儿,手颤抖着附上她的脸庞,“臻儿,你醒了么?你醒了就看看娘啊。”

    郝臻儿其实一直都听得到身旁的人说话,她不是不想醒过来,而是不知道如何醒来。

    如何醒来?是作为白家的大小姐,还是郝家那位已经不再人世的太皇太后?

    郝臻儿实在没想到,她有一天居然会醒来,会代替这个溺水死亡的女孩醒来。

    这难道就是上天的惩罚么?作为她干涉国家大事的,当政这么多年来犯下那么多杀戮的惩罚么?

    让她永世不得轮回,不得有脸面去见地下的故人。

    如若是这样,她宁愿不醒来啊,这一生,她已经活得够了,真的够了。

    但是,郝臻儿听到了刚才这原主白臻儿的母亲发狠的话语,她的心不由自主的颤了颤,这感觉应该是原主身体的本能反应吧。

    也罢,也罢,这是她欠下的。

    希望当她离开的时候,但愿这原主能够回来,这里有个温暖的家呢。

    郝臻儿这才慢慢的睁开了眼睛,一双漆黑的双眸寂静无波的就这么看着眼前的人,也不说话。

    “臻儿,我的臻儿你终于醒了,我是你娘啊,你个狠心的就想丢下娘而去啊。”容氏一脸又哭又笑的抱着郝臻儿。

    这时候闻讯而来的白家家主白远,还有白家长子白镜,皆是脚步匆忙的赶了过来。

    “娘,妹妹真的醒了么?”走进屋的白镜快步走到床前,果然看到了睁开眼的妹妹。

    只是,白镜看到妹妹一脸安静,了无生气的模样,他的脸瞬间变得苍白,他压制住颤抖的手默默的站在床边。

    “臻儿,这是怎么了?”站在一旁的白远注意到了躺在床上的白臻儿有些不对劲儿,太过安静,安静得让人感觉不到一丝的生气。

    容氏这才抬起头,看着白远的目光里充满了埋怨,“都是因为你,要不是你同情那对母子,我们家臻儿也不会被害成这样。”

    容氏提到这点,白远也感觉到很内疚,他的目光闪了闪,没敢和妻子的眼睛对视。

    “立刻把那对母子给我送走,要住就住到郊外去,要是再让我在白家看到那对母子的身影,我一定会弄死她们,我说到做到。”容氏看着丈夫的目光咄咄,眼红得就像一只要吃人的狮子。

    “夫人是我的错,为夫一定会送走她们的,你放心吧,现在是臻儿的事情要紧呢。”白远走到容氏的身边,温柔小意语气诚恳。

    郝臻儿睁开着眼睛看到了出现在房间里面的这些人,他们眼中带着的关切不是假的。

    看来,这个叫白臻儿的女孩还挺幸福的呢。

    这么想着,郝臻儿就闭上了眼睛,听着容氏在耳边叨扰的那些话语,郝臻儿也多多少少猜出了事情的原委。

    那个孤女表妹带着女儿来投奔,可惜那个表妹却是个心肠歹毒的,借着外出游玩,却设计陷害原主落水。

    想取而代之么?这怎么可能,太傻太天真。这种小把戏在郝臻儿的眼里根本算不得什么。

    “大人,外面有个道长求见。”

    这时候,在门外有个小厮传话到门口来了。

    “不见。”白远烦躁的挥挥手,现在女儿都已经醒过来了,已经不需要那些招摇撞骗的道士了。

    之前钦天监的大师说过转机在今日,说不定于道长有关,且道长来自北边,结果这几天接连有很多道士打扮的人求见,结果一个个都是些草包。

    “老爷,那人还说他是从北边而来的。”

    北边?白远听了后,思考了一下,难道真像大师说的有高人从北边而来?

    容氏自然也是知道这一内情的,这说不定还真是,她看着白远说:“老爷,你去看看吧,若不是打发了便是,现在臻儿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不怎么好。”

    白远点点头,就跟着小厮往前厅方向走去了。

    被请进偏厅的绯竹真人,就这么静静的坐在椅子上,旁边上的茶他碰也没碰一下。

    白远进门看到的就是这副场面,心中便压下了之前的轻视,这种气度可不是之前那些人能够比拟的。

    “敢问道长来自何方?”白远也不客气,直接就表明了态度。

    “北边,天外天,苦寒之地不值一提。”

    “那敢问真人可是为了小女而来?”白远的眼中带着期望看着面前带着斗笠的道人。

    “然。”绯竹一个字回答了白远的话,“要说我跟那丫头也算是有点缘分,想当初她的名字还是我给起的,想不到今日又见面了。”

    “什么?那人就是大师你?”白远激动的站起身来看着面前的人,可是面前的人仍旧是不动声色,白远按下心中的骇然,却不敢再坐。

    当年白臻出生的时候几度性命垂危,大师们都说着个女孩的命不好,要是能够挺过了这难关以后必有大福。

    白远气急败坏,这些人光知道说,却没有一点办法。最后还是钦天监给了一个办法,说是一位高人给解的,只要改过名字重新上族谱的话,白臻的病就会好起来。

    白远将信将疑的重新给自己的女儿改了名字,然后奇迹般的,居然好了起来。

    这件事情没几个人知道,白远想到这儿后,他朝着对面的真人微微的作了一个揖,“还请真人再救小女一命。”

    “非也。能救她的只有你们。”绯竹站起身来,看着对面的人,“能否让我先看看那个丫头。”

    “这。“白远有些迟疑,这毕竟男女有别。

    “贫道乃出家中人,如若不信的话,钦天监的一株大师可以为我作保。”

    听到他说一株大师的名字时,白远已经信了,他的脸上带着一丝恭敬的带着他往内院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女主的名字,前世太皇太后郝真儿,然后在女主重生后的名字就叫做白臻儿。中间貌似改名字把郝真儿写成了郝臻儿,诶,改了一些就没改完。大家将就一下哈。)

    (今天早点更文,明天双更,下午5点半一次,晚上10点半一次,暂时就这样吧,以后根据大家的需要更文的。)

第四章 治病

    第四章治病

    当他们走到门口的时候,白家大少爷白镜伸开双手拦在了门口,用着处于变声期的声音说道:“你是谁?凭什

    么来救我的妹妹?”

    “镜儿不得无礼。”白远大声呵斥了拦在门口的白镜,连忙让人把白镜拉开,白远被白镜的话,急的脑门冒汗

    。

    “无妨。”绯竹真人倒是语气平静的摆了摆手。

    躺在内室的郝真儿听见了外面传来的说话声,按照听对话来看,是道士么?

    她的心中闪过一丝不快,她平身最不喜欢的就是那些钦天监的道士,仗着会一着岐黄之术就胡言乱语。

    上一世她独自挑起了大明的纷争,打压了那些不怀好意的亲王,保住了皇室的地位。

    可那些道人却说什么牝鸡司晨,明袭三代,假代真兴之语,让自己曾经一度处于风口浪尖之上。

    要不是跟密党做的交易,然后借用密党的势力铁血镇压的话,那么她也走不到最后。

    那一刻,郝真儿也不得不说这权力还真是个好东西,能让黑的变成白的,白的变成了黑的。

    在绝对权力面前,其余的都是妄谈。

    这时,郝真儿睁开了如墨一般的双眼,她看着面前的容氏夫人,面部表情中带着强撑着的倔强,她语调带着沙

    哑的说:“我谁都不想见。”

    容氏看到郝真儿的模样,心中一酸,她伸出手整理了一下她身上的被子,“好,女儿说什么就是什么,为娘都

    给你办到,”只要你好起来。

    郝真儿就没再接着说话,效果达到了就好。

    因为她也实在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容氏夫人。

    她的确是一个好母亲,而她郝真儿却不是她的女儿,而是大明的太皇太后。

    大明的太皇太后啊,岂能如这般,如这般。

    想到这儿后,她的心中充满了无力感,就算她重生了又怎么样?

    去说自己是大明已经去世的太皇太后?恐怕此话一出,就会招来杀身之祸,不仅是自己,就连这个家都会遭到

    灭顶之灾。

    全是困局,无力怎么想都是困局。

    郝真儿的眉头紧皱在一起,不知道如何是好。

    “在想怎么办么?其实我可以帮你的。”一个声音儒雅男子的声音响起在房间里。

    “谁?”郝真儿张开眼朝着声音的来自源看去,只看到了一袭白衣并且带着斗笠的人坐在内室的桌子旁。

    看到此人的打扮,郝真儿就想到,这人应该就是那个道长了。不过,他是怎么进来的?难道容氏被说服了?

    按下心中的疑惑后,郝真儿按兵不动的只是看着面前的人,没有接刚才那人有所暗示的话语。

    绯竹真人见郝真儿没有丝毫说话的欲望后,才缓缓开口:“汝可知现在已经是明国二十八年了?”

    明国二十八年?道长的话如晴天霹雳一般。、

    郝真儿才醒来没多久,对外界不怎么了解,只是以为是她死后不久的日子。

    但是她真的没想到现在居然距离她死已经十年了,郝真儿的眼中闪过一丝的黯然。

    十年啊,十年的时间足够改变一片天了。

    “呵呵。”郝真儿笑出声,她看着面前的白衣道长,“敢问道长来自何处?钦天监么?”

    “非也,我来自北边天外天的苦寒之地。”

    “北边天外天?”郝真儿的口中重复着这几个字,她知道这个地方,那是大明国的传说,传说北边的苦寒之地

    深处的雪上之上住着一群修仙的道人,他们能上天入地,能算命预知未来。

    前世自己不是没派人去寻找过这个地方,只是却没找到,而现在居然突然出现了一个自称是天外天的道人。

    无论如何都不能够掉以轻心,不管他是谁,既然知道自己的身份就一定不简单。

    “道长来,所谓何事?为了哀家么?”郝真儿目光如炬的看着面前的道人,气势一如前世上位者的样子。

    绯竹看了眼面前防备的郝真儿后,摇摇头轻叹出声,“既然已新生,何必执着前尘往事不放,我知你所想,若

    是想明白了就来找我罢。”

    话音一落,道长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屋子里面。

    然后容氏就在下一秒从外面的屋子里面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食盒。

    容氏看见坐起身的郝真儿后,连忙把手里的食盒放下,“术儿你病才好,怎么能够这么起来呢,着凉了可如何

    是好?”

    “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可叫为娘怎么办?“容氏唠唠叨叨的边说边让郝真儿斜躺在床上,然后拿出了食盒里面

    的食物,“来尝尝为娘给你亲自下厨做的鸡汤,你不是一直都在念叨娘做的汤么,你要是好起来的话,娘以后都做

    给你吃好不好?”

    面对着容氏不容拒绝的好意,郝真儿随即就觉得有些不适应。

    她何时被人这副模样对待过了,旁的人都是对自己小心翼翼的,生怕得罪了。

    不过,为了不露出太多的马脚,她还是强忍着没有露出过多的排斥。

    而是乖乖的张口吃着容氏喂的鸡汤,入口鸡汤的味道倒是不错,虽然跟御膳房做的还是有些差异。

    不过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同,容氏的鸡汤更带着人间烟火的味道,不像御膳房的伙食,再热再富丽堂皇也吃不

    到任何的温暖。

    一想到以后自己的身份,还有那些即将面对的事情,郝真儿的眼中就露出了疲惫的神色,既然如此为何不让她

    重新投胎,重新再活一次呢。

    看到郝真儿了无生气的模样,容氏欲言又止,“术儿,你放心,为娘定不会让你受委屈的,你想要的娘都会为

    你争夺而来,那商家二子一定会娶你的。”

    什么?什么娶她?郝真儿迷茫的看着容氏。

    看着自己女儿的模样,容氏的心中突然闪过什么后,她试探性的问郝真儿:“你不记得商家的二子商珏了?”

    商珏是谁她倒是不知道,但是商家她是知道的,贫寒之家的才子商城。那家商家的两兄弟是个人才,只可惜是

    亲王党派的人,就是不知道那人在参加科举中有没有中状元。

    郝真儿看着容氏摇摇头,一双眼眸平静无比,仿佛刚才那个商珏真的只是一个陌生人一般。

    容氏突然抱住郝真儿,“我的儿啊,你心里难受就哭出来,娘会为你主持公道的,没人敢笑你的,那商家二子

    你要是真的忘记了也好,他不是你的良人。”

    对于容氏的亲密动作,郝真儿有些僵硬,她忍着不适缓缓开口:“我没事。”

    “恩恩。”容氏这才放开了郝真儿,看到女儿一副不适应的样子,容氏的心中就像被针扎了一样。

    以前女儿总是喜欢粘着她,她还嫌弃女儿太不自立,而现在女儿就像性格大变一般,从之前的那个吵闹的白术

    变成了现在这副冷清的模样。

    “小桃,你要好好看着小姐,要是再出现刚才的情形,仔细你的皮子。”容氏话语指向刚才进来时候,自己女

    儿没有盖着被子的样子。

    “是夫人,小桃知错了。”小桃低着头跪在地上,刚才是她疏忽了小姐,才让小姐没穿好衣服就坐起来了。

    “恩,本夫人赏罚分明,要是做好的本夫人重重有赏,要是慢待了小姐的。”说道这里后,容氏的语气突然变

    得凛冽起来,眼神如刀般扫过在场的仆人,“本夫人决不轻饶。”

    “是夫人。”里里外外的人都跪在了地上,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看了一会儿后,容氏这才带着一群仆人,转身朝着院子外面走去。

    容氏走后,院子里面变得鸦雀无声,屋子里面伺候的人都变得小心翼翼了起来,看夫人这架势,他们是不敢出

    一点差错的。

    “小桃。”

    “小姐你有什么不舒服么?”小桃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走到了郝真儿的面前,眼神中带着担忧。

    “我落水后很多事情都忘记了,你给我讲讲我到底是怎么落水的,还有那个商珏到底是什么人?”郝真儿淡淡

    的看着面前的丫鬟,刚才容氏的话让她开始有些警觉了起来,直觉应该弄清楚里面的来龙去脉。

    “小姐,你真的不记得了么?”小桃看着面前的小姐,欲言又止,这次小姐醒来后,的确和之前不太一样了呢

    。

    郝真儿只是看着面前的小桃没有说话,这个丫鬟,真是不知分寸,居然无视她问的话。

    也许是郝真儿的目光太过渗人了,小桃打了一个寒碜,然后急忙的回答主子的话,“小姐你落水之前喜欢上了

    那个商家的二公子,在跟表小姐出去游玩的时候遇到了商家二公子,然后,然后小姐就落水了。”

    “还有呢?”听着小桃的话,她心中略微无语了些,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没有了小姐,事情就是这样。”

    “恩,待会儿替我告诉母亲,我想换个贴身丫鬟了。”郝真儿目光毫不在意的落在这屋子的四周,语气淡淡的

    就像是在说天气一样。

    小桃面带惊讶的看了一眼郝真儿,然后扑通一声就跪在了郝真儿的面前,“小姐,夫人吩咐过,不能够在小姐

    面前嚼舌根,不然会受罚的。”

    (今天2更,晚上10点半一更,谢谢思密达。不知道大家有木有看左耳,,反正古古是没去看,表示对文艺部感冒,况且好久之前就看过小说版的,觉得不合胃口。)

第五章 事情的原委

    听了小桃的话,郝真儿没觉得有什么意外的,倒是这么一来,让她真的有些好奇到底这原身白家小姐到底做了什么事情。

    “小桃,你说你跟我多久了?”

    郝真儿的话让小桃有些疑惑,不过看了眼主子的表情后,小桃如实的回答:“回小姐的话,自从你被接回白家,奴婢就一直跟着你的。”

    被接回白家?这又听到了一个惊讶的消息。

    不过郝真儿暂时按下心中的这些疑惑,眼前收复这小丫鬟才是要紧事,不然自己在这白家还会什么都不知道。

    这样什么都脱离了自己掌控的滋味,让她很不适应。

    “我问你,你是我的丫鬟还是夫人的丫鬟,要知道你的卖身契可是在我手上。”

    郝真儿不温不火的话语却是让小桃出了一身的冷汗,她连忙朝着郝真儿磕头,“大小姐,小桃知错了,还请大小姐吩咐。”

    看到小桃的表现后,郝真儿面无表情这才缓缓开口,“我只是想知道落水的来龙去脉而已。”

    随后她再补了一句:“放心你是我的人,我是不会跟夫人说的。”

    小桃这才松了口气,她低着头说:“小姐跟表小姐本来是去游湖的,结果遇到了商公子还有船上的那些人,小姐非要闹着上去,本来奴婢想跟着去,但是奴婢却被拦了下来。结果小姐上船了没多久,奴婢就看见你落水了,事情的过程就是这样的。”

    “是么?看来我以前很喜欢商公子呢。”郝真儿缓缓勾起嘴角,在心中暗自觉得好笑,这白术还真是一傻姑娘。

    这时候小桃抬起头来看了眼自家的主子,看着那惊艳的笑容,瞬间失神,她这才发觉自家主子貌似和以前真的不一样了。

    以前的主子,总是是带着傻气,而现在模样未变,但是举手投足之间却是一副贵气无比的样子。

    这边的容氏出了女儿的小院子后,打听了一下道长和夫君的位置,就径直的朝着给道长安排的独立小院落走去。

    这边的白远正在跟绯竹真人正下着围棋,绯竹真人一子落下后,白远便拱手认输了,“白某技不如人,甘拜下风。”

    “白大人是心不在焉,想当年白大人的棋艺可是闻名全国。”

    “那都是往日了,廉颇老矣。”

    “白大人可知你白家即将遭逢大变。”绯竹真人一点一点的收着棋盘上的棋子。

    因为绯竹的话,白远的脸色一变,他面色严肃的看着绯竹,“还请真人明示。”

    “这大变即是福也是祸,就看白大人你如何抉择了。”绯竹慢慢的收拾好棋盘里的棋子,语气平静的说道,“你可知你女儿白术生来凤凰命,可惜天生少一魄,现在她大难不死,失去的那一魂魄已经归位。这便是你白家的转机。”

    “真人此话何意?”白远只知道自己的女儿白术生来就多灾多难,要不是大师当年改的名字,想必小女也活不到现在了。

    “意思就是你白家很可能出一位凤凰之主的人,但是你女儿天生孤命,倘若她真的成为人上人,恐怕会一生孤独,甚至克己家人。”

    听了真人的话后,白远的心中绕了几绕。

    随即他很快的就平静下来,他看着面前的绯竹真人,语气严肃的说:“我白某人不求滔天富贵,只求一世安稳跟妻儿平安。”

    绯竹大笑道:“哈哈哈,好一个不求滔天富贵,好,真是好极了。”他看着白远说,“既然如此,那便将你的女儿交付于我,本尊一定会在小丫头及笄之前将人送回。”

    “不行,我不同意。”一个妇人急促的声音传了过来,刚到小院子的容氏就听到了绯竹道长要将自己女儿带走的话语,她不允许任何人带走自己的女儿。

    “夫人不得无礼。”白远对着走过来的容氏使了一个眼神,但是容氏这次却没有依他的意愿。

    “我说了我不同意将术儿带走,我要亲自看着她。”容氏语气坚决,不容置喙。

    “白夫人,本尊曾经在给你女儿起白术之名时就预料到,你的女儿今生命贵不可言,但是命运多磨难,若是想要成为贵人的话却是要付出巨大的代价,危及自身也危及家人。”

    “道长何意?我的女儿不需要用那些来交换什么东西,只要她幸福就好。”容氏面色不变的看着绯竹真人。

    “白夫人容氏精国不让须眉,本道长着实佩服,不过,要想你女儿平安无虞的话,就只能交给本道长。”

    “夫人。”白远这时候拉住容氏,“你可知他就是当年给术儿起名的那为道长。”

    听了白远的话后,容氏的眼眶变得红红的,她半天才哽咽的说出一句话:“可是老爷,术儿现在已经十岁了,若是不明不白的被人带走,以后让术儿还怎么说亲?”

    这,也是个问题,白远此时为难的看向了绯竹真人。

    “这个莫要担心,只要你们同意,本道长自有办法。”

    “还有,要是术儿不同意怎么办?”容氏现在是心心念的都是自己的女儿,能够然让女儿好起来自然是好事,但是如果女儿不同意,她也不会逼迫的。

    “这个就烦请两位让我跟她单独谈谈。”

    “这。”容氏皱了皱眉还是觉得不妥,道长也是外男,单独谈谈始终不好。

    “没事夫人。”白远拉住了自家夫人的手,刚才道长的话让他有些担忧,凤凰命啊,虽然贵,但是他却不想送自家的女儿进宫换取地位,况且还有后面的克己家人一项。

    皇宫啊,那可是个吃人的地方,他白某人不屑于此。如今局势不明显,过早的站队却不是明智之举。

    又是一个天明。

    时间过得很快,距离她重生在这个小女孩身上已经有五天了,可是她一点症状都没有。

    难道她真的要背负着这个女孩的一切,代替她活下去么?

    在白府的这几天,她大致了解了现在的情况。

    她是白家大小姐,名叫白术,从小体弱多病养在外祖家,直到八岁才被接回白家。

    现在都盛传白家大小姐落水后,失去的那一魂魄归位了。

    说来也巧了,从前的那个白术貌似头脑是挺简单的,而且大小姐脾气十足。

    就是不知她现在占据了白术的身体,原本的那个女孩去了哪里?

    她本就是戴罪之身,不想再多添杀孽了。

    现在是明国二十八年,距离她的死亡已经过了整整十年,当时的孝祯皇帝如今已经成为了一代贤帝,十年时间大明国的国力蒸蒸日上。

    这些都是从那些仆人和丫鬟还有自家哥哥的口中得知的,具体的东西她还是不知道。

    比如现在朝堂上仍旧是三足鼎立么?有没有叛党的出现呢,世家族的问题解决没有,还有她死之前都没有解决的密党,现在和皇家的关系到底如何?

    这些种种这这些日子里面都困扰着自己,日日思虑,不可终结。

    奈何她现在的实力有限,作为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能够做的事情少之又少,就连当下政治都无法知晓得很清楚。

    郝真儿坐在窗口看着院子里面开的艳丽的红梅花,在雪景的衬托下红得耀眼,红得灼伤了眼睛。

    生命恍若像极了那雪中的红梅,在这严寒中拼了命的绽放,一抹残红硬生生的出现在了人的视野中,终究是得到了目光。

    可是那有如何呢?她的目光落在不知名的远处,嘴里喃喃低语:“一抹残红,终究抵不过四季,敌不过时光啊。

    容氏此刻来到了女儿的小院子里面,然后就看到女儿又独自坐在窗台上,面容凄凄,不知在想些什么。

    自从女儿那所谓一魂魄回来后,女儿就变得安静无比,一双洞彻世间的眸子,看得她自己都觉得心惊。

    太不像凡人了,那双眸子不应该出现在年纪如此小的女孩身上的。容氏也渐渐明白道长所说的贵人之命的转机了,实在是这双眼,就能够证明这一切了。

    “术儿。”容氏走进了屋子里面,感受了一下四周炭火的温度,暗自点点头,看来这帮人没有阳奉阴违的慢待了她的女儿。

    郝真儿转过头来看着容氏点点头,却是一句话也没说。

    这几天,她在人前说话的次数很少,几乎是不说话。

    容氏都习以为常了,她不甚在意的看着女儿说道:“术儿,过段时间你跟着为娘一起去大明寺去还愿,娘好不容易排到了位置。”

    大明寺?她沉吟了一下。

    那是大明国享有盛名的一个皇家寺庙,在她前世都是享有盛名的,一般的官宦人家都只能够排号去,去的人非富即贵。

    在逢年过节的时候,基本被皇家的人还有那些世家的人给包全了的。

    但是正因为去的人非富即贵,所以时常会有事端发生,一般的人家都不会去或者是不会在节日的时候去,免得生出不必要的麻烦。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最近的节日应该是小神日,去的人也不会少,这容氏是怎么排上号的?这白家也不过是四品官员。

    郝真儿看到了容氏眼中的关怀,然后下意识的就点了点头,去就去吧。

    如果真的有神明的话,那么就告诉她答案。

    告诉她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很多东西说不清原委,我也不知道这么写到底会是怎么样,额,就这样,晚安大家。)

第六章 去大明寺

    小神节在年后开春的第十日,柳条初抽芽,举国上下皆欢庆迎春,希望在新的一年能够风调雨顺。

    郝臻儿安静的坐在马车里面,透过车帘子往外面看,她这应该是头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到这么热闹的街道,林立的店铺,吆喝的商贩,来往的人们都形成了一副别有生气的画面。

    就连空气中都被感染了人间烟火的味道,令人很温暖,这些都是皇宫里面不曾有的东西,她好久都没有过这种感觉了,那种活着的感觉。

    她记得每当在这个时候,皇宫里面都会焕然一新,在小神日的那一天,大明寺封闭只为皇家开放,皇帝或者是皇后会去大明寺为苍生祈福。

    所以对于平明或者官宦人家来说,在小神日的前两天都是很难得的,明天就是小神日了,容氏能够在今天得到大明寺的帖子,也是极难得了。

    容府的位置不属于最繁华的地段,所以出来的时候并没有遇到过多的阻碍,同行而来的马车皆是各个排的上号的官员家眷。

    马车行即将行到大明山的时候,马车行驶的速度慢慢的减了下来,四周的说话声也是络绎不绝的,越到后来声音越来越大,就连马都不耐烦的在原地踏步。

    “小姐。”因为马的缘故,马车有些颠簸,小桃最终还是忍不住出声,想问问小姐有没有被吓倒,她自小跟在小姐身边,现在都有点拿不准小姐的脾气。

    “恩,无妨。”郝臻儿撂下帘子闭眼假寐,她知道小桃的意思,区区一个马惊而已,她现在什么事都没有。现在这情形无非就是前方出现了争端,所以这么多的马车才堵住在了这里。

    大明寺在大明山的半山腰处,上山的道路分为两条,一条是蜿蜒的梯子,一条是能两车并驱的官道。

    官道只能够容纳两辆马车而行,并且只能是四架马车,今天来的家眷皆是朝中有头有脸的家族,若是素有不和的家族遇到一起,那么谁先前行就成了问题。

    “小桃。”郝臻儿睁开眼。

    “小姐有什么吩咐?”小桃恭敬的蹲在郝臻儿旁边的角落。

    “你去帮我打探一下前方出了何事?”反正也是无聊,借此机会能够了解到这些家眷,自然就可以从她们推出她们身后的男人,以及朝堂局势。

    “是,小姐。”小桃听完郝臻儿的话后就慢慢的出了马车,这是小姐交代给她的第一件事情,她一定要给小姐办好。

    郝真儿在马车里面静静的等待着小桃的归来,只是感觉到马车往旁边移了几步,随后她透过帘子看到从后面过了一辆马车到前面去。

    她偷偷的拉开帘子的一角,没看清是何人,只看到六骑马车后侧的族徽。看到那熟悉的族徽,郝真儿猛然坐起身来,这是皇族的族徽,那就说明刚才过去的马车是安阳王府的家眷。

    安阳王啊,郝真儿目光唏嘘的看向远方,安阳王也是当初的亲王党之一。

    当初颇为忌惮的亲王党中有晋王,秦王,还有就是异性安阳王了,晋王跟秦王的外家分别是四大家族的李家跟王家,至于安阳王司马家族当初曾经跟着高祖皇帝打下这片江山,实属将门之家。

    正所谓功高震主,当初的安阳王府也遭遇过打压,要不是后来安阳王府出了一个武将奇才,估摸着现在的安阳王已经没落了。

    片刻后,小桃恭敬的爬进了马车里面,面色平静的说:“小姐,刚刚前方是因为无忧公主跟丞相府的二小姐吵起来导致的,因为刚才安阳王府的大郡主过去劝慰了后,现在路况已经恢复了。”

    “无忧公主跟丞相府的二小姐?”郝真儿在脑子里面过了一遍关于这两家的信息。

    小桃立马回答道:“是的,这无忧公主乃黛碧娘娘所出,很是得皇上的宠爱,黛碧娘娘本是乌国小公主。”

    乌国小公主?郝真儿突然想起小皇帝亲政后,乌国不是送来了一位小公主来和亲么,照此看来这无忧公主便是那位乌国公主所生了。

    “无忧公主跟丞相府的那位二小姐可是有什么过节?”现在的小桃越来越会揣摩自己的心思了,一个眼神就知道做些什么了。

    “应该没什么大的过节,总的来说就是王二小姐在家也颇为得宠,这两位得宠的遇到了一起就会发生点不愉快的事情了,况且大家都盛传王家大小姐会入宫当选皇后呢。”小桃说起这些事情时,语气一直很平静,跟了主子这么段时间,她也算是明白了一些主子的习惯了。

    “恩。”郝真儿随手把一旁车内准备的细碎银子赏了些给小桃,她惯来赏罚分明,调教了这么些时间,小桃还算是可用。

    虽然容氏想要给自己拨满四大丫鬟,但是现在情况不明,她觉得身边呆的人越少越好。

    马车开始缓缓前行了,郝真儿这时却是靠在马车里面,脑子里面开始思考着刚才小桃说的消息。乌国公主这么受宠,那直接说明乌国应该归顺大明了,乌国盛产药材,乌国拥有很多大明没有的珍贵药材,况且那几条通商之路也是大明国库收入的来源之一。

    至于现在的丞相,居然姓王,当初她记得丞相应该是李阁老才对,中间一定发生了些事情。还有王家居然把嫡长女送入皇宫当皇后,不管这消息是真是假,对于现在的四大家族恐怕都不会是一个好消息。

    门阀家族向来自誉血统纯正,一般嫡长女都不会,或者说是不屑进入皇宫的,在他们的眼中乱世帝王,草莽出身,血统低贱而已。

    王家送嫡长女到底是真是假,若是真,那么将预示着门阀开始向皇权投诚,若是假,那么又是谁在造谣生事?

    困局呢,困局,她越想越多,脑子就越来越乱,突然间像是有什么要钻出来一般的疼,郝真儿连忙闭上眼调整呼吸,按照绯竹道长曾经说过的方式吐纳呼吸。

    片刻后,她才缓缓的睁开眼,看了一眼面带担忧的小桃,她心中微苦,难道真如道长所说的:一切有为法,皆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她何曾不想,只是太难,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如果她曾经只是一个普通的妃子,或许现在能够做到放开,那也只因为不曾得到。

    但是,要从那高高的权力巅峰放下,又谈何容易?

    要是这世界上真的有神明的话,那就告诉她,告诉她该如何放下?

    如何从万人之上的真慈太后变成现在的闺阁女子白臻儿?

    马车继续在山上前行,郝真儿在颠簸中假寐,她的心随着越来越近的大明寺,而越来越不安。

    答案,她现在迫切的需要一个答案。

    马路上面马车成群,而此刻走在最前端的马车便是当朝最受宠的无忧公主,华丽的马车散发出的馨香随风飘出很远很远,这便是宝驹香车最详尽的概述了。

    车内中间坐着的女子懒懒的靠在车内,黛眉杏眼,举手投足皆有一股风情。

    她低头端详这修长的手指,哼,刚刚王家那二小姐也敢跟自己争第一位,不就是仗着卖女儿投诚来的底气么?

    “公主,刚刚传来消息,那白家大小姐也来了,就在咱们的后面呢。“

    ”噢,是她,不是说死了么?“一提到那白家大小姐,无忧的眼中闪过一丝戏谑,那个白痴一般的白家大小姐,想来珏哥哥是不会娶她的。

    ”回公主的话,那白家大小姐不仅仅没死,听说是天生缺掉的一魂魄归位了,现在不傻了呢。“侍女语气颇为激动的说着关于白家大小姐白臻的事情,公主喜欢状元郎家的二公子这是她们都知道的事情。

    ”开什么玩笑?“魂魄归位?她根本就不信,”你派人去查查这消息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归位又如何?无忧平静的眼神投向窗外,眼中闪过一丝利芒,只要是挡住了她的路,结局都一样。

    (明天两更哦,谢谢思密达。)

第七章 蝴蝶效应

    马车有序的行驶到寺庙提供停车的地方,由于人马很多,车夫小心翼翼的把马车靠在角落,然后下车恭敬的靠在一旁。

    “小姐。”小桃先下车靠在一旁拉开帘子。

    “嗯。”郝真儿这才慢慢起身下了马车,映入眼帘的便是大明寺了。

    巍峨的建筑,红色的漆墙,微风吹过,夹带着香烛的味道,是了,这便是大明寺了。

    十五年,整整十五年了,对于她来说就像是被时间抛弃的老人一般,无望的守望。

    “真儿。”容氏走到了郝真儿的面前,眼神中带着隐隐的担忧。

    “母亲。”郝真儿叫了一声容氏,面容依旧冷淡,她虽然对于要叫容氏母亲这一点有些排斥,但是却不得不这么做,她现在的处境并不算太好。

    好歹容氏对本尊很好,她借了人家的身体,叫容氏一声母亲也是应当的。

    容氏欲言又止的看了一眼郝真儿,走了一段路后,她终是忍不住对着郝真儿开口:“真儿且安心,有娘在呢。”

    郝真儿看到容氏的眼神,心中莫名的传来一种感觉,这是这具身体留下来的感情么?她敛了敛心底出现的莫名情绪,她调整了下表情,朝着容氏点了点头。

    然后她跟随容氏慢慢向大殿而去,一路走来人来人往,但是却没有人大声说话,显得大殿更加庄严寂静。

    命臣贵妇们在领路小沙弥的带领下,一切井然有序。

    郝真儿依稀记得,她前世到大明寺都是小神节祭祀的时候,俯视天下,万万人之上,所以她并没有经历过这种平民化祭祀,今时今日再次目睹了大明寺的威严。

    在小沙弥的带领下,她们来到了一间专门供香客们休息的屋子,香客们呆在屋子里面等待小沙弥通知去大殿。

    等到她们到屋子里面时,屋子里已经有了不少女眷了,娇声夹杂着脂粉香,显得好不热闹。

    容氏走进屋子里面朝着里面坐在高位的老太太走去,“老太太看起来是越来越健朗了。”

    “你是容丫头吧,老身现在是活一天算一天了。”老妇人伸出手拍了拍容氏的手。

    “祖母说什么呢,灵儿可不依呢。”一位身着粉色襦裙的女子,面容带着俏皮的依着那老妇人。

    “你这丫头啊。”老妇人的目光落在了一旁默默不出声的女子身上,“这是你家囡囡吧,病可好了?”

    容氏拉着郝真儿上前,“回老太太的话,真儿的病基本无碍了,只是性子变得有些愚笨,不如你家灵儿会说话。”

    郝真儿朝着老太太微微一俯身,然后退到一边,中间并未说话。

    “不碍事,不碍事。”老太太摆了摆手,她面色不变的扫过郝真儿,在看到她那双寂静无波的双眸时,这才稍稍的停顿了一下。

    这个丫头虽然不懂礼貌,但是却生了一双好眼呐。

    郝真儿被灵儿带到了同辈的席面中间,灵儿笑着说:”来白妹妹,我来给你介绍,这是我四妹跟五妹,还有尚书府的大小姐,至于那位穿红色衣服的是国公府来的表小姐。“

    郝真儿的目光落到了那位表小姐身上,果真是一位妙人儿,收回目光后,她只是微微点头示意,没有说一句话便独自找了个位置坐下。

    由于郝真儿冷漠的态度,众人也不会上前自讨没趣,所以也渐渐的忘记了她的存在,这便是圈子里面的规则,拼家世,拼人品。

    可惜,她现在并没有任何的心思应付这些娇小姐们,她看到了容氏在一群贵妇人当中言笑晏晏,游刃有余,想来这容氏也不差,怪不得她能拿到今天的帖子了。

    郝真儿的目光投在了小桃的身上,小桃看到自家小姐的目光后,悄无声息的的来到她的身后,弯腰在她耳边低声喃语:”那边的老太太姓王,是魏国公府的老封君了,那边身穿绿色衣服的是秦尚书的夫人。“

    ”恩。“郝真儿听完了小桃的汇报后,低头喝了一口茶。

    魏国公府是世袭五代的侯爵,魏这一姓氏自高祖前便是书香清流之家,在京城里面五代侯爵并不稀奇,这魏国公府子弟皆出人头地,魏氏族学培养出了一大批的有为之士。

    这老太太便是王氏的嫡女,她不记得这老太太,但却记得当年四大家族之一的王家为了抵抗皇权,便把王氏嫡女嫁进了魏国公府,想来今日见到的老太太便是那王家的嫡女了。

    当时此举代表了贵族阀门的态度,他们从骨子里看不起贫贱出生的乱世皇帝,连名字都没有的贱民血脉怎能配得上他贵族身份。

    后来虽然改了慕容姓,但也改不了慕容皇族是贱民出生的事实,高门阀族之间盘根错节,层层渗透,想要动摇谈何容易?

    当年她想办法打乱四大家族的平衡,逼迫四大家族的人送女入宫,为剥削亲王党的势力,将他们贬去荒凉贫瘠之地,暗地里跟暗党的人博弈。

    她小心翼翼的寻找着三股势力之间的平衡点,如履薄冰,朝堂上的倾轧向来无情,身为女人的她在朝堂上更是举步维艰。

    最终她借暗党之手,血洗朝堂震慑住了那些权臣,在绝对的权威面前,一切都是不堪一击的。

    郝真儿记得她提拔了很多的寒门之士,如果皇帝运用得好的话,现在那些寒门子弟应该成为了朝堂上不容小觑的势力才对。

    今日在座的有四大家族的王氏,还有寒门白家,虽然白家不是她提上来的,但是应该是属于寒门一派系的,至于那个秦尚书属于哪党,暂时尚不得知。

    容氏出自容国公府邸,自然认识同是魏国公府邸的老封君,想来当年容氏嫁入寒门,跟当年自己打乱京中局势的手段有关。

    逼着四大家族送女入宫成为棋子,大力提拔寒门子弟,打压贵族子弟,所以才有了现在寒门贵妇的现象。

    但同时她也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平衡而已,共患难容易,共富贵却难,人都是有私心的,她不信任何人,包括她大力提拔上来的寒门亲信。

    她看着面前言笑晏晏的贵妇女子们,立场不同的人却站到了一起,所以这,并不是一个好现象呢。

    当年,当年,看着面前活生生的人,郝真儿有些艰难的移开视线,当年,她们在自己的眼中又算是什么呢?一颗棋子罢了。

    可现在她身陷困局,羽翼被折,又将何去何从?

    小桃一直默默的站在小姐的身边,直到看到安阳王的侍女进屋后,她这才小心的提醒了一下正在发呆的小姐。

    郝真儿这才回过神来看向大厅,却发现里面多了一个侍女,只见那侍女说完话后,容氏便站起身来向老太太告退了。

    郝真儿在容氏站起身来的同时也站了起来,然后看着容氏朝她走了过来,“真儿,跟为娘去见侧妃娘娘。”

    侧妃娘娘?莫非是安阳王府中的杨侧妃,郝真儿一言不发的跟着容氏走了出去,她的眼神落到了身边的小桃身上,然后看到小桃冲自己微微点头。

    她默然的回过头,低垂的眼睑遮住了她此刻复杂的眼神。

    她上辈子就知道这安阳王府中的杨侧妃,杨侧妃的娘家虽然不能够跻身于四大家族,但也属于高门大阀了。

    安阳王曾向自己投诚,想要保持中立,同时作为交换,她从郝家选了一个女子送到王府当了安阳王妃。

    但是好景不长,当皇帝成年想要夺权的时候,安阳王却娶了一个离异的女子杨氏为侧妃,杨氏属于氏族一派毋庸置疑。

    在当时动荡的局势中安阳王此举大大不妥,最后安阳王跪倒金銮殿乞求降罪,以爱之名痛哭流涕,交出了兵权,并且把家中世子远送封地,镇守边疆。

    最后此事由安阳王世子的离开作为结束,她拿到了兵权后就再无追究,可安阳王府从此不比从前了,最后要不是安阳王世子是个武将奇才,小小年纪就在边疆立了大功的话,安阳王府早就没落了。

    即将到达屋子的时候,带路的侍女转过头来看着容氏说:“白夫人,除了侧妃娘娘在之外,王妃娘娘也在呢。”

    王妃娘娘?听到侍女的话后,她脑子里怎么也想不起当年被送入王府的那个女孩的面容,只记得那是一个安静的孩子。

    她无法述说此刻的心情,很是复杂,王妃姓郝,是她的本家,侧妃姓杨是氏族之女,又是容氏的闺中密友。

    而她,郝真儿,此刻却用着白家女的身份。

    上天这是在跟我开玩笑么?

    (晚上10点半一更,大家慢慢等吧,以后的时间慢慢调。)

第八章 绯闻人物

    “白夫人到。”

    随着侍女的通报,白夫人容氏带着郝真儿进入了屋内,只见坐在高位的是一身着素色襦裙的妇人,在其下手坐着的两名贵妇,举手投足间皆有风范。

    郝真儿进门快速的打量了一下屋子里面的人,想来坐在高位的便是安阳王妃郝氏了,下位坐着的两位贵妇其中一名必定是杨侧妃了。

    容氏进屋后,便靠上了前说:“见过王妃娘娘,杨侧妃,还有魏国公夫人。”

    魏国公夫人?郝真儿没想到魏国公夫人居然会在这里,她怎么没有跟老封君呆在一起?按下心中的疑惑,郝真儿默默的站在容氏身后。

    “白夫人太客气了,不用多礼,还请上座。”安阳王妃面带微笑的看着白夫人。

    “谢王妃。”容氏回了王妃的话。

    身边的魏国公夫人捂着嘴吃吃的笑了起来,跟着说道:“咱们太后娘娘颁布口谕说,众生平等,凡是在大明寺拜佛的家眷们相遇,无论是何身份都不用行大礼。”

    容氏坐上椅子后,看了眼对面的魏国公夫人说道:”这是太后她老人家的英明。”

    “这便是真儿吧?听钦天监的大人说真儿儿病已经大好了?”杨侧妃看向一旁没有出声的郝真儿。

    杨侧妃的话把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郝真儿的身上,那些带着探究的目光,略微让她感到不适,因为从来没有谁敢用这么放肆的目光看她,思及此处,她的表情略微有些不耐烦了。

    容氏看到郝真儿的表情不太对后,她立马站起身来看向安阳王妃,”还请王妃娘娘莫要怪罪,真儿自大难不死后醒来,性子有些愚笨,不太会说话,不太适应人多的地方。“

    ”无事,白夫人莫要见外。“安阳王妃大度的摆了摆手,示意白夫人坐下。

    ”怎么会这样?我可怜的孩子。“杨侧妃站起身上前来,想拉住郝真儿。

    郝真儿的眉头皱了皱,最终没有挣脱杨侧妃,任由杨氏拉着她的手,最终杨侧妃褪下了手工鲜红的玉镯戴到了她的手上,”好孩子,以后莫要在遭罪了。“

    郝真儿低头看到了那鲜艳的镯子,只一眼就看出不是凡品。

    安阳王妃看到那只鲜艳的镯子后,眼神中飞快的闪过一丝让人看不懂的复杂神色,她看着杨侧妃说:“妹妹,那可是王爷专门从北极之地求来为你辟邪的玉镯。”

    安阳王妃的语气中带着浅浅的责怪之意,明着暗指杨侧妃不应该随随便便把这么贵重的东西送人。

    容氏听了安阳王妃的话后,连忙震惊的看向杨侧妃,“不可,这不合适,真儿快还给你姨妈。”

    容氏听说过,因为杨侧妃身体不好,安阳王曾经亲自去那北极之地求取方子,为这一事情一向沉默的安阳王妃曾经闹到了皇上那里,虽然最后安阳王还是去了那北极之地,到最后安阳王也没有寻到那传说中的地方,但是却从那里带回来这一对玉镯,极其珍贵。

    但最重要的是为了这玉镯,算是撕开了这王妃跟侧妃之间的和平,虽然物件珍贵,但容氏更加不想让自家女儿牵扯进这些事端中。

    杨侧妃倒是按住了容氏的手,她看着坐在上位的安阳王妃,语气平静的说:“姐姐不必替妹妹担忧,这真儿是我看着她长大的,说是我亲生的也不差了,这玉镯的事情我会亲自给王爷解释的。”

    安阳王妃表情高深莫测的看了杨侧妃一会儿,然后才缓缓开口说到:“既然如此,那便依了妹妹。”

    说完话,安阳王妃的目光这才落到了郝真儿的身上,只见她一直低垂着头,王妃看了一会儿便移开了视线。

    郝真儿低头一直看着手腕上的手镯,刚刚匆匆的扫了一眼,她并未看清安阳王妃的模样,但是此刻她却能够感觉到刚刚安阳王妃的目光,那目光中带着不善。

    想来,王妃郝氏与这位得宠的杨侧妃并不像外面传说中的一样。

    她死了以后,郝氏没了她这座靠山,还有一个得力的天才儿子,这样才能够与这位得宠的杨侧妃一分高低吧。

    这又算得了什么呢?当年郝家因为昏君被流放,女眷皆被充入宫中当了低等的奴婢,她堂堂郝家嫡女沦落尘泥,遭受万般折磨与刁难。

    那些做不完的工作,令人窒息的宫墙,黑暗,绝望,看不见未来的希望。

    别的宫女还可以等到20岁后背放出宫中,而她本就是戴罪之身,入了宫便就是一辈子,要么生,要么死。

    唯一的生路便是朝着那昏君靠近,她不愿,宁愿死也不愿委身于那昏君。

    后来啊,后来她几乎都快忘记了那时候的的事情,只知道那像是一片白色的光芒,那人背光而来看不清楚脸。

    红尘事她斩不断,过早的磨难让她很难对什么人上心,最后算是为报了那一饭之恩吧,又或许是为了那短暂的温暖吧。

    就算是后来她一步步的往上走,直到走到那最顶端,她都没有忘记过那段时光,独自呆在那冷寂的宫殿中抱着那最后的光亮取暖,直到她最后都忘记了那些人的容颜。

    时间很快流逝,在魏国公夫人的强大语言能力的带领下,这气氛还不算冷落,倒显得一副和睦的样子。

    最后因为时间到了,大家才缓缓起身,郝真儿依旧跟在白夫人容氏的身后,一眼不发静静的跟随着,白夫人虽然一直都有说话,但是同时也不忘时不时的观察她的表情,以此来照顾她的情绪。

    在进入大殿的时候,白夫人还转过身看着她跨过那高高的门槛,郝真儿这才朝着白夫人看了一眼,她是真的感觉到这白夫人对她的女儿很好,可惜她只是一个冒牌的。

    “无忧见过王妃娘娘。”

    “忧儿真是越来越懂事了。”安阳王妃笑着拉过无忧公主的手。

    “王妃娘娘,最近太后她老人家常念叨您呢。”

    “这几天被小神日耽搁了些时日,倒是你这丫头,最近怎么老往外跑呢?”

    “您说什么呢?”无忧娇嗔的拉着安阳王妃的手,一脸的不好意思。

    安阳王妃只是笑笑并不说话,然后她眼角便看见外面又走进来一拨人,她拍了拍无忧的手,”瞧瞧,说着说着就到了。“

    原来到来的人是状元郎府邸的商夫人,还有她家的二小姐商素素,看来无忧公主站到这里不是没有缘由的。

    郝真儿便看着无忧公主笑着迎上了去,小桃见状悄悄站到自家小姐身边低声说道:”那最前面的是状元郎的续弦商夫人李氏,旁边的年轻女子是商家表小姐姓秦,李氏所出的还有那商家二公子商珏,还有这商夫人她原是李氏的旁支。“

    郝真儿打量了一下那商夫人,她记得商城的夫人是富商柳家之女,怎么成为了李氏旁支了?商城怎么会娶了四家家族之女,难道他真的投靠了氏族?

    她非常隐秘的打量着上前给王妃行礼的商夫人,商夫人李氏长得温婉贤良,脸上总是挂着一副柔和的笑容。

    贤良淑德?倒是张了一张好脸,可惜,这种女人往往是最不容易应付的对手。

    在后宫呆了这么多年,她见过无数的后宫女人,无论是温婉贤淑的,还是美丽无双的,最后都变成了一副模样。

    对帝王有情的最后都死了,无论是性命,还是心。

    因为欲望跟权力,其实女人也一样,在心死以后,只有权力能够填补那空虚的内心。

    最初是为了争夺同一个男人,后来是为了争夺同一个位置,时过境迁,已然是换了江山。

    突然间无忧公主朝她看了过来,她脸上的笑容很灿烂,带着某种得意,或者说是胜利的表情。

    郝真儿略微愣了一下。

    无忧公主看到这个表情后,很是满意的转过了头,带着商夫人往左边而去。

    看着无忧公主的背影,郝真儿很快就明白了过来,她心中不仅讶然,那孩子刚才是在向她示威吧。

    取名为无忧公主,看来这孩子很得皇帝的宠爱呢,恍然一过十年,子子孙孙都接连出世了。

    但是还未容得她多想,她心中突然传来一阵不适感。

    “小姐。”小桃很快的走到郝真儿的身边。

    “无事,走吧。”郝真儿深呼吸了几口气后,跟着容氏跟安阳王妃往右边走去。

    刚才的感觉应该是原主的情感无疑,是了,她怎么忘记了,白臻是被公主害死的,而她却占据了属于她的身份活在这个世界上。

    这一切都是皇家的人欠下的。

    因果循环,她又如何挣脱?

第九章 问佛

    大明寺右边供奉着西天如来佛祖,以及座下的众多弟子;左边供奉着观世音菩萨以及天上各位神明。

    大明寺庙规模宏大,由皇家出资建造,层层排列,几乎每一个神佛都有独自的庙阁。

    进入到后院的佛堂之中,在鼻尖围绕不断的是香烛味夹着着淡淡的檀香味,入耳的便是从那寺庙中传来的木鱼声。

    不知道为何,她的心在这佛声围绕的地方渐渐的平静了下来,红色的宫墙不再刺眼,庄严的建筑不再压抑。

    郝真儿的眼中闪过黯然,其实,她最终是排斥那个地方,排斥着跟它相似的所有东西。

    高高的宫墙,围住了所有的希望,人在里面,便是囚笼。

    人人都向往着那个地方:宫墙高高威严霸气,亭台楼阁精致无双,丝竹管弦绕梁不绝,觥筹交错衣袂飘飘。

    她十岁入宫,一呆就是一辈子,也被囚了一辈子。

    她恨过,怨过,最后麻木的站在时光的尽头,看着时光慢慢的向她走来,然后结束这疲惫且毫无意义的一生。

    木鱼有节奏的敲打声把她的思绪拉回了现实中,看到了在花丛中翩翩起舞的蝴蝶。

    阳光如昼,照进了所有的黑暗,一切都恍如隔日,她也曾这般随着一大批人这么走着。

    只是,走着走着,那些人都不见了。

    最后只剩下她一个人在哪无尽的道路上走啊走。

    安阳王妃跟白夫人容氏都来了这如来大殿中,巍峨的佛像,挂着慈悲的微笑看着大堂中的所有人。

    郝真儿看了一眼那高高在上的佛像,然后缓缓跪在面前的蒲坦上,十分虔诚的额头朝在地上跪拜。

    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佛的话,那么就请告诉哀家,告诉她郝臻儿,这一遭到底是为何而来?

    赎罪么?

    时间静默无声,香烛缓缓燃烧着,烟火的味道充斥着整个大殿,高高在上的佛像依旧是挂着慈悲的微笑,看着殿中的俯身在地的女孩,似叹息过后,又似无动于衷。

    等到安阳王妃以及白夫人她们都祷告完毕起身的时候,却讶异的发现了一直俯身在地上的白家大小姐。

    她们等了一会儿,还是不见她有起身的动静,安阳王妃的眼中快速的闪过一丝不悦,这白家小姐是在作秀么?众人都起来了,她却一直跪着,是想说明什么?对比她们不诚心么?

    杨侧妃察觉到了安阳王妃的异状,她正准备说点什么的时候,却看到大明寺的主持觉悔大师走了出来。

    觉悔大师只是看了看独自跪在大殿中,对四周的一切丝毫没有反应的郝真儿,觉悔面色不变,他先是朝着这帮贵妇人合手一拜。

    觉悔大师的名号在外很是不凡,与钦天监的觉悟大师是师兄弟,所以他们包括安阳王妃都连忙手回礼。

    觉悔大师低声说道:“施主们若是拜完了,可以先行离开。”

    白夫人眼神中充满焦急的看了一眼自家仍旧跪着的女儿,然后看着觉悔大师。

    觉悔大师了然,“她与我佛有缘,心中有劫,自是如此,夫人离开便是,不必担心。”

    “那,多谢大师了。”白夫人容氏朝着觉悔大师合手一拜,然后面容带着担忧的看了一眼郝真儿后,便跟着大部队静悄悄的离开了大殿。

    当众人都离开后,觉悔默默的站在一边,看着俯身跪拜在大殿上的小女孩,默默的等了良久后也不见她起身。

    最后觉悔坐到了郝真儿旁边的蒲坦上面,闭着眼手里转动着佛珠。

    不知过了多久,跪到郝真儿的脸色发白,她依旧咬牙坚持着,她有不知道为什么,仿佛这么跪下去就会好一点,她心中就会好受一点。

    “施主何必为难自己,凡事量力而行,想必佛祖不会怪罪你的。”

    郝真儿突然惊觉身边有人在说话,片刻后,她回了心神,没有说话,依旧坚持着。

    觉悔看了看旁边无动于衷小女孩,不知道为什么他却从她小小年纪的身上感到了浓浓的沧桑,这个女娃娃恐怕不简单啊。

    他又想起师兄的吩咐,他想了想这才继续说:“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小施主何必为难自己,佛祖会知道你的诚意的。”

    “不会知道,佛祖还不知道。”郝真儿睁开眼怒视着一旁唧唧歪歪的人,佛祖怎么会知道,要是知道为何她会变成今天这样?

    觉悔处事不惊的坐在原地,转动着手里的佛珠,开口说:“命由己造,相由心生,世间万物皆是化相,心不动,万物皆不动,心不变,万物皆不变。”

    心不变,则万物不变,郝真儿默念他刚才说的话,“呵呵呵呵,变了,怎么会不变,一切都变了。”

    十年生死两茫茫,一朝醒来,沧海桑田。

    她已然不是她了。

    “红颜枯骨转瞬即去,未生前本来面目,死了烧了什么处相见。小施主的心中执念颇深呐。”

    “未生前本来面目,死了烧了什么处相见。是啊,死了烧了什么处相见?“那么前世的郝真儿已经死了,那她现在又算是什么?

    冷是,刺骨的冷啊,郝真儿艰难的支撑起身体,只感觉到大殿中的冷气全部往她的身体里面钻,头晕目眩中,她抬起头看到了依旧慈悲微笑的佛像。

    你算是什么佛?呵呵,还未低笑出声,她的眼前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什么都看不见,也听不见了。

    在完全失去意识前,她在想:这算是冒犯佛祖要惩罚她了么?这样也好,反正她也累了,本来她就不该来这走一遭的。

    看着晕倒在地的小女孩,觉悔叹了一口气,他就没见过这么执着的人,不,应该说是这是他见过的第二个这么执着的人。

    觉悔招来一旁的小沙弥把晕倒的郝真儿送到了院子中的客房中,觉悔觉得有点意思,他准备掐指一算,看看这个女孩到底是怎么了。

    结果,觉悔算了一遍,没有结果。

    诶算了,师兄说过不要多管她的闲事,可是师兄为嘛还叫自己来帮助这个女孩,难道这是下山入世的第一道考题?

    想了想后,觉悔本来朝前的脚步突然一转,旁反方向快速的走了过去。

    时辰不早了,白夫人没有等到自家女儿的回来,却等到了来报信的小沙弥,说是自家的女儿跟佛有缘,住持让多住几天,顺便在小神日为她作法祈福云云。

    白夫人听了以后虽然有些担心,但是被最后的话大打动了。由高僧祈福自然是极好的,想到这儿后,白夫人对着一旁的小桃说:“你去跟着伺候小姐,若是有什么需要的让人报信便是。”

    “夫人请放心。”小桃信誓旦旦的回答白夫人。

    白夫人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她又安排了几个小丫头还有两个她信得过的嬷嬷,再拿出了三百两银子给小桃,然后就带着众家眷乘车离开了。

    看到白夫人离开后,便有人会去给无忧公主报信了,“公主,白夫人已经会去了,但是车中并没有白臻儿。”

    “居然没有离开。”这真是奇了,难懂真的如钦天监传的那边般神奇?

    如此,那她更不能留了那女孩了。

    今天她计划在这里等商夫人,原本以为会看到商哥哥,但是却听说因为白术的事情,商大人大发雷霆,已经给商珏禁足了,并且扬言要是这白家大小姐如何了,他必须娶了那百家大小姐。

    听到此话,无忧恨不得撕碎了手工的帕子,白家跟商家的婚约暂时还未公开,无忧也只是听了白家的那个表姐说漏嘴了,她这才知道此事的。

    这些人真真是可恶,无忧的一双美眸中闪过一丝无奈,在外人看来她是父皇最宠爱的公主,可是她知道,因为她身上有着南国皇室的血统,她的婚姻不会那么简单。

    无忧知道如果她拼了命的去求父皇的话,也许她跟商哥哥也有些机会,但是最后纵然是父皇允许了,母妃也不会允许的。母妃是不会让她嫁给商哥哥的,在母妃的眼里,她的价值远不仅仅如此。

    夜以深,风带着凉意,绕过了所有人都的心绪。

    (明天2更,老时间下午5点,晚上11点,一更的话也许是下午,也许是晚上。)

第十章 问心

    次日,天明。

    郝真儿才缓慢的睁开了眼,看到的是素色的床顶,她现在还在这里么?

    她愣了会儿神后,这才坐起身来。

    “小姐,你醒了。”小桃一直守在郝真儿的床前,所以当郝真儿一起身,她麻利的上前服侍她洗脸穿衣。

    等一切都弄好后,郝真儿坐到饭桌前,看了一眼面前简单的早点,拿起筷子动了几口,便搁了筷子。

    在净手的时候,郝真儿这才开口:“母亲有没有说什么?”

    “回小姐的话,夫人只吩咐奴婢照顾好小姐,其余的并未说。”

    “我睡了多久?现在是什么时辰了?”郝真儿只感觉头有些晕。

    “回小姐,现在辰时一刻了。”小桃把净手的水转身递给了白夫人留下的小丫头的手里,她看着郝真儿继续说,“小姐今天想着什么发髻?”

    “随便,简单点就行。”郝真儿坐在铜镜前,看着里面模糊的面孔,她的心底一片默然。

    今天是小神日,按道理来说今天宫中会来人,就是不知道来的人是哪位了,皇后,太后,还是皇帝?

    郝真儿整理完毕后,便起身走出了门外,这是一个幽静是小院子,无论是屋内还是屋外都以简单朴素为主。

    “这里距大殿有多远?”

    “回小姐,这里是觉悔大师安排的,在后院客居,距离大殿有点距离。“

    ”觉悔大师?“郝真儿才想起,那天在身边跟她说话的人莫非是觉悔大师?

    ”小姐是想要去大殿么?”

    郝真儿看着小院面无表情,一时间并未说话。

    小桃悄悄的看了一眼郝真儿的表情,然后心中咯噔一声,她反应过来她刚才说了什么,她慌忙的朝着郝真儿跪下。

    跟在后面的小丫头眼中闪过慌乱,嬷嬷们眼中都带着诧异的看着面前的大小姐。

    一会儿后,郝真儿才看着面前的小桃开口:“我不喜欢自作聪明的人,下不为例。”

    “是小姐,小桃知错了。”

    听到小桃的话后,郝真儿的语气才变好了一点,“起来吧。”

    她迫切的需要一个信得过的人,不然做什么都像被束缚住了一般。她在这白府里面没有信得过的人,包括小桃还有那些白夫人送来的人,眼前的小桃长得一般,心思不少,关键是人不笨。

    所以,她也乐得培养一个得力的住手,郝真儿的目光淡淡的扫过身后的小丫头们以及白夫人派来的心腹嬷嬷。

    “知道觉悔大师在哪里么?”

    “回小姐的话,并不知道,但是出了门后可以让小沙弥带我们去。”

    郝真儿点点头后,看向她们的身后的小丫头跟嬷嬷们,直到看着她们都避开了自己的目光低下了头后,郝真儿这才满意的勾了勾嘴角。

    现在她对以后还没什么计划,但是周围的人却是需要好好的敲打一番,不然等到真正有需要的那一天,就不会手忙脚乱。

    “走吧。”她深呼吸一口气,转过头向院外走去。

    小桃乖巧的跟在郝真儿的身后,表情淡淡的仿佛刚才那一幕没有发生似的。

    白夫人派来的心腹嬷嬷看到此后,满意的点点头,现在小姐的样子虽然是冷淡了点,但看着病情已经没问题了。

    跟在身后的小丫头都纷纷的收起了之前的那些心思,自从大小姐醒来后身边就只有小桃一人,其余的人都被打发了回去。

    这次夫人挑了她们几个跟在小姐身边,她们心里都是乐意的,都知道这小姐的院子是最富有的,小姐的性子也是个好相与的。

    可是刚刚看到仅仅因为小姐的一个表情,那个高高在上的一等丫鬟小桃跪在大小姐面前恭恭敬敬的,她们这才反应过来,也许以后再小姐身边她们要更加小心一点了。

    出了院门后,在小沙弥的带领下,她们很快的朝着大殿的方向而去,今天的大明寺仿佛比昨天更加安静。

    走到一个房间前,小沙弥跟外面的人说了一声后,便双手合十的离开了,只留下郝真儿一行人在外面。

    ”师祖说请白施主一人进去便可。“通报后的小沙弥走出来看着郝真儿说。

    ”恩,你们在外面等着。“说完话后,她只身走进了房间里面。

    房屋不大,没走几步跨过屏风后就看见觉悔一个人坐在塌上,他全神贯注的看着面前的棋盘,仿佛没有看到进屋的郝真儿。

    郝真儿看了一会没见觉悔大师有什么动作,于是她便也不客气的坐到了他对面位置上,细细的看着那一盘棋,那是一局未下完的棋,黑子白子布满了整个格子,粗略了看了一眼貌似白子占了上风,其实不然。

    良久后,觉悔看了一夜也没看出什么头绪来,他头痛的抬起头来看到了坐到对面的女娃子,他起初还以为这女娃子也许会因为自己的不理睬而生气呢,没想到她倒是挺自在的。

    她倒是自在了,可是觉悔心中不爽了,”看得懂么小女娃?“

    郝真儿摇摇头,她看着觉悔大师说:”大师下的是白子还是黑子?“

    ”你觉得呢?白子如何,黑子又如何?“觉悔的语气不怎么好。

    ”不知道。“郝真儿语气淡淡的回答,虽是如此回答,但她的眼光再次扫了一遍那黑子的路线,心中大概了然了那人的下法。

    这黑子的下法,倒是跟她很像,步步为营,处处埋下伏笔,看似棋风温和保守,其实撕开表象,下面就是一张等待着的血盆大口。

    ”诶,我说小丫头胆子不小,竟然在我面前撒谎?“觉悔明明就看到她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分明就是会。

    看了这令人头痛的棋盘后,觉悔又说:“那你觉得是白子会赢,还是黑子?”

    郝真儿勾勾嘴角,”白子如何,黑子又如何?“

    觉悔被咽了一下,脸色不甚好的看着对面的小女娃,”找老衲何事?“

    ”无事,我只是想来看看。“郝真儿轻松的坐在原地。

    ”这样多好,凡事不必多执着,想吃就吃,想喝就喝,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那大师也是如此么?不怕犯戒?“

    觉悔的嘴角僵硬了一下,要不是昨天他亲眼所见,怎么也不会相信昨天那个要死要活的人就坐在面前。这么快就调整过来了?他早先还准备了好多的劝告的话语呢。

    郝真儿左右环视了屋子里面的构造,”大明寺这么有钱为什么还这么简陋?“

    ”阿弥陀佛,出家人应该以简洁为主。“觉悔像模像样样的双手合十。

    ”哦,那大明寺收女和尚么?“

    ”咳咳咳咳。“觉悔咳嗽了几下,然后双手合十的说,”施主何苦执着。“

    郝真儿没有说话,”我不是执着,我只是觉得没意思。“这样活着真没意思,看着她曾经亲手创造出来的朝局,看着那些曾经因为她的原因而改变了命运的人,郝真儿总有中不真实的感觉,就像是在看戏一样。

    ”那什么才算是有意思?“

    ”只觉得人生短短数十年,不论生前如何,死后都不过是一抔黄土,这样的人生有什么意思?人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郝真儿是突然间这么觉得的,她前世做了很多的事情,好的,不好的,最后她死了,这一切都没什么意义了。

    ”施主为何放不下你曾执着的事情,很重要么?“

    重要么?郝真儿回答不出来,最初是为了报恩,后来是为了保命,在后宫只有走上那最高的位置才算是真正的来了一遭。

    “坐亦禅,行亦禅,缘起即灭,缘生已空。”觉悔大师说着话双手合十。

    缘起即灭,缘生已空。

    要是真是如此么?那她现在又该如何?

    此刻他们之间陷入了沉静之中,直到小沙弥敲门而入说:祭天大典即将开始,请主持前去。

    觉悔这才起身,”小女娃好好想想吧,小小年纪正是承欢父母膝下,欢乐无忧成长的时候,何必庸人自扰。“

    说完话的觉悔便随着小沙弥离开了房屋,然后留下了郝真儿一人呆在禅房里,就连小桃也没有进来。

    郝真儿抬手看了看那双稚嫩的小手,是了,现在她的年纪是10岁,还是一个黄毛丫头。

    是她庸人自扰,作茧自缚了么?

    刚刚觉悔大师的意思是让她重新来过,郝真儿之前怀疑觉悔知道些什么,刚才的交谈中她并未探出什么来。

    其实,她并不是执着。她也想重新开始,重新活一次,为自己活一次。

    只是她担忧今日的身份在有朝一日会被公开,她现在所看到的幸福,在那时候就即将变成滔天的祸事。

    钦天监的那帮人让她有些担忧,她怕最后她会连累到身边的人。

    所以从一开始就保持距离,不动心,最后就不会伤心。

    (恩晚上11点,不见不散。)

第十一章 收拢

    等到祭天大典完毕后,觉悔被皇帝留了下来,顾名思义探讨国法,实际上觉悔自己心里也明白,这无非就是皇帝又在询问那长生之术了。

    觉悔面色不改的朝着那崇真皇帝双手合十,随即他想起那女娃子还在禅房呢,于是他便吩咐了一下小沙弥过去。本来还想看看那女娃子怎么破那棋局的,估摸着没机会了。

    十年之期,距离崇真皇帝独自当政已经十年有余了,所以这次小神日,崇真皇帝也随着太后来到了大明寺。

    规模宏大的祭天仪式已经结束,各路宫妃以及命妇们都各自有序的散开,去了那些大殿祭拜神仙。

    一时间,大明寺人声鼎沸了起来。

    郝真儿独自的呆在禅房里面,一手拿着白子跟黑子自己跟自己对弈着,以前她没什么爱好,唯独对棋局有些研究,因为她觉得这后宫也如棋局一般,厮杀无声。

    后半辈子,她的心思几乎都放在了那些勾心斗角的之中,人心丑陋善恶,人情冷暖,在那些年她都一一看了个遍。

    也被背叛过,也曾背叛过别人。

    后宫的一切就像一场永远不会落幕的戏,你方唱罢,我方登场,心中所想的都大同小异。

    随着最后一颗黑子的落下,棋局结束,郝真儿的思维也渐渐的飞远了,那张万年不会出现表情的脸上,流露出了与她此刻年纪并不符合的沧桑与孤寂。

    那双年轻如墨的眸子中侵染的不是漠然,而是突然间老去的沧桑。

    “小施主。”小沙弥走了进来。

    郝真儿回过神看到了走进来的小沙弥,“何事?”她认得这个小和尚,是跟在觉悔身边的

    小沙弥双手合十,“师祖吩咐我转告小施主,他要给皇上讲佛法,倘若施主无聊可以出去走走。”

    “恩,知道了,麻烦小师傅了。”

    “施主请便,若是要去什么地方可以让他们带路。”说完话后,小沙弥就转身离开了。

    小沙弥离开后,小桃就进了屋子,伺候着郝真儿下榻穿鞋。

    觉悔在给崇真皇帝讲佛法么?郝真儿勾了勾嘴角,要是没记错的话,现在的皇帝已经过了而立之年,慕容浩一生下来身体就不是很好。

    她记得当初太子妃遭到算计早产,她为了生下这个儿子丧命,年少失去母妃,太子格外宠爱的侧妃把持了太子府中的一切事宜。

    要不是有她这个太祖母在背后看护着他,慕容浩恐怕没有命坐上今天的位子了。

    郝真儿走出禅房,询问了一下这里有什么安静点的地方没有,现在宫妃贵妇实在是太多,这是非自然就多了,前世她也看得不少这种事情了。

    今时不同往日,她不再是那高高在上的太皇太后,她现在没有什么自保的能力,不想无缘无故的牵扯进去。

    所以说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么?

    门口一直等待着的小沙弥很快就带着郝真儿一行人往一边走去,走了一会儿后,郝真儿发现她们估计朝着大明寺的后山走去了。

    大明寺分为停车接客的前院,然后就是供奉着很多神明的中庭,后面就是客人可以居住的房屋小院,在后面就是隔开的后院,里面住着僧人们。

    在这个后院的后面连接着后面的大山,有围起来专门供打猎的围场,也有种菜维持寺庙中的补给来源的田地。

    十年过去了,大明寺的大体布局没怎么变,但是细小的地方却是变了。以前是不可以通过后院到大山的,必须从前院绕过去,可是现在也许变动了也不一定。

    小沙弥带着郝真儿她们来到了一个类似花园的地方,面前还有很大片的林子,进门口不远就有一个靠着池塘跟假山的亭子,她们便去了那个亭子。

    ”这个亭子还蛮好看的。“郝真儿站着身环视了一下周围的风景,这个地方在前世的确是没有的。

    小桃看了一眼郝真儿后,她笑着看着小沙弥说:”小师傅,不知道这漂亮的园子是什么时候建的,前面又连着何处?“

    小沙弥双后合十腼腆的回答:“这园子是五年前建的,这里原本是属于后山的桃园林,后来才围成了这个园子。”

    “那这园子到时候是不是会结好多的个我了呢?”小桃捂着嘴在一旁笑着。

    小沙弥微微红着脸,双手合十的对着小桃说:“这园子里面的桃树是不结果子的。”

    小沙弥囧囧的回答,让众人随着小桃也一起笑了起来。

    郝真儿看着她们笑,也没出声阻止,看了一会儿后,她才开口说:“小师傅可以先行离开,我们坐坐就回。”

    小沙弥低着头离开了这园子里面,反正吩咐的任务他也已经做完了,不过小沙弥还是有些不太懂,明明那家的小姐看起来也不大,但是为什么在她的面前就有种小孩子的感觉?

    小沙弥想了一路也想不通,最后离开园子前,他回头看看了一眼,只看到了那个小小的身影。

    郝真儿静静的坐在石凳上,身后的仆人带着茶具食盒,此刻便摆上了些吃食。

    除了小桃跟在身边伺候,其余的丫鬟嬷嬷都站到了亭子的外面守候着,郝真儿端起茶杯看了小桃一眼,”刚才做的不错,回去领赏。”

    郝真儿的话让小桃欣喜若狂,这毕竟是她跟在主子身边后得到了第一句赞赏,小桃稍微整理了一下表情后,看着郝真儿说:”这是奴婢应该做的。“

    ”恩。“郝真儿把茶盖在茶杯上,”我这人赏罚分明,现在你比以前好很多,既然如此那么接下来就有个任务交付给你了。“

    ”主子请讲。“小桃恭敬的站在郝真儿的身边,虽然说小姐才十岁,但是她并未将小姐当做一般十岁的孩童看待。

    她从小姐进府后就跟着小姐,后来小姐出事后她也一直跟在小姐的身边,她不是府里面的家生子,但是小姐一直都不曾亏待过她。

    小姐醒来后神智恢复,性情大变,冷静的思维跟说话方式跟成人无异,但是她一直都替小姐保守着这个秘密,所以就连夫人都不曾知道,夫人只知道小姐沉默寡言。事实上是小姐故意不说话的,免得惹来怀疑。

    ”你也看到了,我的身边除了你就没了信得过的人,现在你基本了解我的性子跟要求,所以这次回去后我会跟母亲请求要几个人过来,你在这府里也呆了很长时间,所以这人需要你来帮我挑。“

    ”奴婢一定竭尽全力为小姐办好这件事。“

    ”恩。“郝真儿的目光又投在了那片桃林中,想起了刚才小桃开的玩笑话,”对了,小桃这个名字你觉得可以么?要是不满意的话可以改。“

    ”回小姐的话,奴婢都用了这名字好多年了,谢小姐疼。“小桃的双眼蓄着眼光的看着郝真儿,里面充满了感激。

    ”你自己决定就好。”既然都这么说,那她也没什么意见,以前她对于身边的人很是严苛,因为那时候的她走错一步都是万劫不复。

    现在的她不需要那些,所以对身边的人也没那么多的要求,只要不傻,忠诚就够了。

    “你再说说看这桃园,刚才小沙弥的话应该还未说完吧。”

    “回小姐的话,这。”

    “以后没有外人直接回答便是,用不着这么多的规矩。”郝真儿直接打断了小桃的话。

    “是小姐,这桃园听说的五年前皇上为黛碧娘娘建的,就是当今最受宠的无忧公主的母妃。”

    郝真儿点点头,原来还有这个缘故在里面,想来这黛碧娘娘很受宠,这大明寺可不是什么随随便便就能够兴土木的地方。

    黛碧娘娘,乌国公主,想来这位受宠的程度跟皇帝需要依靠乌国离不了关系。

    (明天就一更了,后天两更吧,对了,在谈定签约合同的时候,主编要求改书名,转来转去还是叫以前的名字《太后重生记》)

第十二章 撞见

    一年一度的祭祀大典结束后,各路宫妃贵妇人都各自去了那些供奉着神明的大殿里面,太后便下了口谕:凡是今天在大明寺里面的宫妃贵妇们今天都不用太过拘束。实际太后的意思就是今天是个大日子,你们个过个的,见面后也不用跪来跪去的。

    太后因为年纪大了所以找了个禅房呆着,对外说是祈福,说白了就是找个地儿歇着。

    皇后这边则是带领着宫里面众多的妃嫔们到处逛着,虽然太后发话可以各自逛逛,但是宫里面的妃嫔若是没有皇后的发话,谁敢独自离开呢?

    所以无忧公主也乖乖的跟在队伍中间,直到后来她的侍女悄悄的来到她的耳边说了一句话后,她的脸色这才有了些着急。

    片刻后,无忧整理了一下表情后才笑着走到皇后的身边,“娘娘,无忧想去观音娘娘的面前替母妃祈福还愿。”

    皇后倒是面色不变的看着面前娇憨水灵的无忧公主,一脸慈祥的看着她说:“好孩子,在前几日就听说你母妃身体抱恙,本宫念她怀有皇嗣,所以让她好好休养。”

    “多亏了咱们娘娘体恤,就连咱们皇上都称赞呢。”一旁的柳嫔捂着嘴不留痕迹的说道。

    “贫嘴。”皇后看了柳嫔一眼,然后才看着无忧公主说:“好孩子你去吧,本宫准了。”

    “谢娘娘。”无忧公主朝着皇后一俯身后离开了原地,只是她的脸色并不太好看而已,本来伶俐的小脸变得有些狰狞。

    谁人不知母妃是被那王家新进宫的小蹄子给害了的,就是因为母妃再次有孕,所以这些人一个个的都盯着碧月宫呢。

    无忧知道,这是母妃让那些人感到了威胁,若是母妃这次诞下皇子的话,那么母妃就很有可能跻身四妃之位。

    无忧的脚步刚刚踏进了观音娘娘的大殿,然后身影一转,小小的个子就消失在了大殿后面。

    云淡风轻,虽说到了初春,但是风中依旧带着一丝的凉意。

    起风了,茶也已经凉了。

    郝臻儿站起身来,披上了小桃带来的白色披风,毛茸茸的小领子围在脖子上面,衬得那张圆圆的脸蛋格外的可爱。

    小桃看到郝臻儿的样子都略微的愣了愣神,她这时候才稍微有点小姐还是一个十岁的小孩的认知,实在是之前小姐的气场太过强大了有木有?

    这小披风是以前小姐最喜欢的风格,穿起来和可爱,但是现在的小姐披上这小披风却显得看一眼就能化了似的,反正就是那种让人恨不得把小姐藏起来,好好的疼爱一般。

    “有什么问题么?”郝臻儿注意到了小桃的异样眼神。

    小桃连忙摇头,“奴婢只是觉得小姐比以前更好看了。”

    郝臻儿的嘴角一抽,她是真不知道这么小的孩子那里看得出来,况且这白臻本尊长了一张小圆脸,除了一双眼睛还值得看之外,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走吧,我们去拿桃林看看。”郝臻儿觉得有些无聊,但是又不想回去跟那些贵妇打交道,只好去那个林子在逛逛了。

    其实郝臻儿不知道的是,现在的她虽然换了一副身躯,但是不同的灵魂,自然显现出不同的风采。

    小桃恭敬的跟在郝臻儿的身边,其余的小丫头跟嬷嬷们则是跟在十步之外的地方,不远不近。

    桃林此刻还未到花期,所以只依稀的而见到树枝抽了新芽,花骨朵还在沉睡。

    一步步往前走去,泥土沾染到了绣鞋上面,精致的鞋面也沾染上了泥土,郝臻儿低头看了看占满泥土的鞋子叹了口气,她皱着眉头在原地跺了跺脚,雪白色的披风随着她的动作上下抖动。

    小桃被郝臻儿突然的动作,应该是充满了童趣的动作给惊呆了,在她的心里面小姐从来都是一副老成的样子,孩子气的一面几乎没有,刚才小姐的动作就像是年画里面的小仙女活了一般,有了些生气。

    跳了几跳后,郝臻儿郁闷的发现鞋面上的泥土并没有减少,她颇为苦恼的看着小桃说:“这个怎么弄掉?”

    小桃抿着嘴蹲在自家小姐的面前,掏出怀里的帕子,一边擦一边说:“小姐不必苦恼,待会儿出去重新换双鞋子便是,这里许久无人来过,泥土松软自然会沾上鞋子。”

    郝臻儿一直看着蹲在她面前的小桃,她的眼神最后落到了小桃那张被泥土弄脏的手帕上,眼神中快速的闪过些什么。

    她随即左右看了看,按照刚才小亭出现的池塘来看,这附近应该有条供水的河流,“前面应该有条河流,过去看看。”

    “小姐小心点,这路不太好走。”小桃站起身来扶着郝臻儿,以防她小小的身躯滑倒。

    这路还真不好走,越是靠近河流的方向,泥土越是潮湿,走过后一股的泥腥味儿就散发出来了。

    走了一段路后,终于看到了那条小溪,溪水清澈见底,四周长满了茂密的水草。

    “你去洗一洗。”郝臻儿面无表情的对小桃说了一句,随即头转向了周围。

    小桃先是一愣,随即就明白过来了,她看了眼面前有些不好意思的小小姐,她低声说:“小姐站在原地别动,仔细摔着了。”

    “恩。”郝臻儿点点头,一张可爱的小脸藏在毛茸茸的围脖中,偏偏又是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显得可爱极了。

    小桃看了看不远处跟着的嬷嬷和丫鬟,确定没什么危险后,她这才拿着帕子转身朝着小溪走去。

    当小桃走开后,郝臻儿无聊的四处打量着,四周显得很是寂静的样子,区别就是这里的桃树似乎比那边的桃树要茂盛点,有的花骨朵都长出来了,甚至可以看到绿色中的一点粉红。

    就是不知道会不会有提前开花的花骨朵,郝臻儿正经的睁大眼睛四处寻找着,脚步也慢慢的一旁走去。

    一朵,两朵,三朵,居然找到不少已经开放的桃花,这不对劲。

    四处观望了一下,没找到什么特别的,前世听说温热的水可以培育出提前开花的树木,难道这里的水不一样?

    她转身向一旁的小溪走去,刚刚迈出一步,脚下一滑,扑通一声,郝臻儿双手扑地摔倒了。不仅如此,由于山坡的原因,她还滚了一圈,白色的披风盖在小小的身子上面,像个雪球一样。

    郝臻儿哀怨的扑倒在原地,之前绷着的一张小脸,此刻成了一张包子脸,还是打了褶皱的小包子。

    “小姐你没事吧?”小桃看到郝臻儿摔倒了,惊慌失措的跑到了她的身边,扶起那个扑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小人儿。

    她一直没有说话,被小桃扶起来之后,她快速的回头看了一眼,结果发现这个角度后面跟着的丫鬟跟嬷嬷们看不到刚才的情况后,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还好只有小桃看见了,刚才好丢脸,不仅摔了,还打了个滚儿。

    想她前世好歹也是堂堂大明国的孝慈太皇太后,居然,居然摔得这么难看?

    “小姐?”小桃担忧的看着没说话的郝臻儿。

    “没事。”郝臻儿镇定的回答,然后说,“你再给我弄一下。”她不想身上的痕迹被人看见,一眼就看出来了,郝丢脸。

    “是,小姐。”小桃瞬间懂了自家小姐脸上的表情是害羞之后,心情顿时为之一振,今天是天下红雨了么?居然能从小姐的的身上看到这么多的表情。

    等到小桃麻利的收拾好自己衣服上沾染的泥土痕迹后,她们这才慢悠悠的从这边走到外面去了。

    桃林依旧寂静无声,只是在她们刚刚呆过的地方,也就是郝臻儿刷到的地方出现了几个人,一人穿着白衣,其余的人穿着黑衣。

    看着刚刚出现在这里的小女孩离开,身穿黑色衣服的人看着一旁的主子说:”主子,要不要?“说着话,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不用了,按照原计划进行便是。“白衣人淡然的看着好郝臻儿离开的地方,他的脑子里再次浮现出刚才那个小女孩摔倒的表情,那张不高兴的包子脸让他觉得看起来还不错。

    “查查看那是谁家的小女孩。”吩咐完一系列的命令后,白衣人才转身离去。

    (明天五一,祝愿大家节日快乐啊,明天过节2更思密达,老时间下午5点,晚上11点。后天恢复一更,时间为下午5点。)

第十三章 安阳王

    桃林依旧寂静,郝臻儿终于像只乌龟一样慢吞吞的走了出来,这小胳膊小腿的根本就不好走路。

    她气闷的站在原地,看着小桃从身后的小丫鬟的手中拿来一双粉红色的绣鞋过来,看到那绣鞋的模样后,郝臻儿再次囧了囧,这原主白臻以前到底是个什么审美?

    不是白色的苏绣面的鞋子,就是粉红色的兔子绣鞋,这么小孩子的东西怎么能够穿在她的身上?

    于是乎,就在小桃弯腰准备替自家主子换鞋的时候,自家小姐傲娇的移开了小脚,并且看着绣鞋的目光中充满了,额,要是她没看错的话应该是充满了嫌弃的眼神。

    “咳咳,小姐这是你以前喜欢的绣鞋,如果你现在不喜欢了的话,回去可以给你换掉。”小桃的意思很明显,就是小姐你就表在傲娇了,就将就换了吧。

    僵持了一会儿后,郝臻儿这才慢慢的伸出脚,好吧,她暂时就忍了这一遭,回去以后一定要换掉所有幼稚的服侍首饰。

    这原主到底是有多喜欢兔子啊,衣服图案大多是兔子,首饰等大多也是跟兔子有关的,就连身上的这件披风也是兔子毛的。

    “小姐好了。”小桃替郝臻儿穿好鞋子,再次看了看面前的越发让人心疼的小小姐,雪白一团的人儿,再加上那双水汪汪的眼睛,看一眼就能让人心软到了骨子里面。

    “小小姐现在越发的惹人疼爱了,跟兔子仙女似的。”一旁的刘嬷嬷一脸慈祥的看着面前的小小姐,她是白夫人的陪嫁嬷嬷,所以对小姐的感情也是真真的。

    你才兔子,你全家都兔子。

    她现在最讨厌的动物就是兔子了,真的,她发誓。

    郝臻儿穿着那双审美幼稚的鞋子出了这个桃园,往小院子里走去。

    在她们走后不久,桃林就出现了两个人,一男一女大概十二三岁的样子。

    “珏哥哥你没事吧?”无忧公主担忧的看着一旁的商珏。

    “咳咳,我没事。”商珏站着整理了一下衣服,但是白色的衣服上沾了不少的泥土,很难弄掉。

    商珏一想到刚才在桃林出现的状况就觉得气恼,本来计划的好好的,谁知被人暗算了。他还想着如果在桃林被发现的话,还可以用无忧公主当挡箭牌,却没想到来人直接就就把埋伏在桃林接应的人给杀了。

    接应的人不在了,一想到计划暴露,商珏心中闪过不悦,这下四皇子肯定会责怪的。

    看到商珏皱着眉的表情,无忧心疼的看着他说:“商哥哥你别担心了,后年的科举你一定能高中的。”

    商珏冲着无忧脸色苍白的笑了笑,“无忧,只有你懂我。”

    “珏哥哥。”无忧满心欢喜的而看着面前的商珏。

    “无忧,你知道刚才离开的人是谁么?”商珏貌似看到在他们出来之前,这亭子有人。

    刚才亭子里面的人?无忧很快就想起来那人的背影有些像那白家的,那么幼稚的衣服也只有那傻子才穿的出来,不过珏哥哥居然不知道?

    “商哥哥,你不用担心,刚才离开的那几个人我回去就让人打发了她们,凉她们也不敢多嘴的。”无忧没有说那人是谁,既然不知道就更不能让珏哥哥知道了,都是那个傻子,不然也不会被家里禁足,连这次的科举都不能够参加。

    他们没呆多久,等到各自的人来了后,商珏跟无忧就分开了。

    时间已经到了晚膳时间,一回到院子里,小桃就吩咐下去准备晚膳了。

    不一会儿平静的小院子里就来了一个声称是白侧妃的侍女,侍女传话说杨侧妃心疼白家大小姐,要让白家小姐到侧妃的院子里多去去。

    杨侧妃?郝臻的脑海中快速的闪过那张柔和的面孔,顿时感觉到手腕上的那玉镯有些烫手,果然这人多的地方是非就多,她想着出去躲一躲,没想到还是躲不掉。

    算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今儿个就让她去瞧一瞧,说不定还可以见到许久未见的故人呢。

    郝臻儿随即看了一眼身旁的小桃,小桃会意的上前掏出几个银裸子给了那侍女,“麻烦姐姐了,待我们小姐换好衣服就去。”

    那侍女不动声色的收下银裸子,静静的站在外屋中,丝毫没有因为那几颗寒酸的银裸子而露出讥讽的神色。

    见侍女如此作态,郝臻儿心里不禁想到那杨侧妃身边的人倒是不凡,说的也是,能够在安阳王府中与正牌王妃对峙,可不单单靠的是那安阳王的宠爱就可以的。

    男人的宠爱,可以当做资本,但却不能够长久,就像那新鲜的水果一样,久了就没意思了。

    在内室换衣服的同时,郝臻儿的眉头皱了几皱,她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原主的衣服这么的幼稚?之前在家穿的衣服都还好啊。

    最后无法,她还是选了一件看起来比较普通的白色衣服,虽然上面也有兔子,但是也总比那些粉红色的,红色的兔子要好。

    入夜的大明寺并不寂静,大多的宫妃跟贵妇们都会在大明寺住几天,美名其曰祈福,所以这几天的寺庙几乎不会对外开放,怕混进来什么人冲撞了贵人。

    杨侧妃住的院子在另一边,那里专门是为了那些贵人住而造的小院子,简单却精致。

    走到院子的门口,那侍女直接就带着郝臻儿进了院子,很明显杨侧妃事先吩咐过,三进的小院子并不大,但是里面的人来去皆有序。

    到了在大厅面前等待侍女通报的时候,郝臻儿对这个样侧妃再次有了些改观,这个女人臻是不简单。

    她在心底叹了口气,看情况,她有种预感今天一定会见到那安阳王,不然杨侧妃今天演的这出戏不是没了任何的效果么?

    她是不知道这杨侧妃为何要做出这么激进的事情,公然把这珍贵的手镯给她这么一个十岁的小女孩,不过最终这手镯还是要换回去的就是了。

    不一会儿就有侍女出来唤她进去了,那侍女倒不是刚才的那个,而是换了一个更漂亮的。

    ”小小姐还记得奴婢么?“

    小桃见自家小姐没说话,她连忙接着说到:”梨花姐姐,我们家小姐自从醒来后,有些记忆没有了。“言下之意就是,小姐记不得你了。

    梨花倒是很快就明白了过来,也不尴尬的跟在郝臻儿的身边,”小小姐现在长得是越发的可爱了,跟兔子仙女似的。“

    再次被人说成兔子,她,她也真是无能为力了。

    杨侧妃看到走进来的郝臻儿后,很快的就放下了手里的茶杯,一脸慈祥的看着面前的小女孩,”臻姐儿现在是越发的有灵气了。“

    郝臻儿则是朝着杨侧妃微微一福,面无表情,也不说话。

    杨侧妃也不计较,拉着说这说那的,郝臻儿继续冷艳到底,对杨侧妃的话爱搭理不搭理的,看得一旁的小桃心惊肉跳的,恨不得全替小姐回答了。

    郝臻儿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如果她没猜错的话,那安阳王肯定马上就会过来了才对,不然这杨侧妃怎么不摆晚膳呢?

    果然当屋子里进来一个侍女后,杨侧妃这才停止了絮絮叨叨的话语,她看着郝臻儿说:”臻姐儿想吃些什么样的斋菜,尽管跟姨母说。“

    ”主子。“梨花看着杨侧妃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杨侧妃立刻冷了脸子,”怎么?我现在连吃点斋菜都没有资格了么?“

    ”谁说本王的芙儿没有资格了,是哪个不长眼睛的奴才说的?“门外传来一个中气十足的男人的声音,一个身着华服的男子首先走了进来。

    四周的丫鬟嬷嬷们都朝着进来的安阳王行礼,杨侧妃自然也是站起了身,马马虎虎的对着安阳王行了个礼,然后就自顾自的坐下了。

    安阳王对此见怪不怪了,他径直的坐到吃饭的圆桌上,对着身后的福全说:”福全你去给王妃说,不必给本王留饭了,今天本王就留在这儿。“

    福全离开后,安阳王才对着屋里的人说:“怎么还不快传饭?”

    “王爷今天怎么就闲下来了?”杨侧妃语气淡淡的,明眼人就能够看出来这侧妃是不高兴了。

    “这几天不是忙祭天的事情么?不过本王怎么没发现你这儿多了一个兔娃娃啊?”

    得,话题扯她身上了,郝臻儿在心底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第十四章 义女

    虽然成了一个十岁的女娃娃,做事有些不方便,但是也多了很多的自由。比如小女孩可以很自由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用刻板的守着那些规矩,说话也会自由很多,因为童言无忌,可以不必考虑太多。

    所以,当安阳王把话题扯到自己身上的时候,郝臻儿木着一张小脸,朝着安阳王一福,然后木头似的一言不发。

    十多年不见,安阳王有些发福了,但是面部红润,想必身体依旧健康。

    想当初她死后,这些亲王想必都是松看口气吧,压在他们身上的大山终于不在了。

    十多年了,当初的亲王都已经老去,之前她没什么明确的感受,而现在见到真人后,直到看到安阳王头上的白发时,她这才真正有了现在真的是十年后的意识。

    她垂着眸,掩盖住眼底露出的悲凉,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毕竟,人死如灯灭,富贵名利转头空,恩怨情仇奈何桥全都抛下,谁还记得那场厮杀?

    安阳王说完话后没看到郝臻儿又什么反应,他也不尴尬的坐在一旁,等到片刻后饭菜都上齐了,杨侧妃这才开口:“臻姐儿饿了吧,快些吃,不用拘礼。”

    “是啊,不用拘礼,就当做是自己家一样。”安阳王也好脾气的接着杨侧妃的话。

    郝臻儿坐到饭桌上,脑子里有些懵,这杨侧妃跟安阳王之前的相处方式有些让她意外。

    在她之前的认知中,没有真正的见到过这种相处方式。

    是了,前世的她一生都在那个皇宫里面,为报一饭之恩,她委身于那昏君,心里想的从来都是那些算计。

    虽然杨侧妃的面色并不太好,但是还是能够感觉到侧妃与安阳王之间的不同,那应该就是平常夫妻之间的感情吧。

    安阳王给一旁的侧妃夹了菜后,他看了一眼依旧对自己没有好脸色的女人,心底叹了口气后便看着一旁默默无声的小女孩找话题,“这臻姐儿是白侍郎家的小姐吧,听说病好了?”

    话题终于扯到正主上面来了,杨侧妃这才搭理安阳王,”钦天监的大人们说臻姐儿的那一魂魄归位了,现在自然是好了,王爷不是说那玉镯有辟邪之效么?所以便给了臻姐儿戴段时间。“

    ”那本来就是送你的,芙儿想怎么处理都行,不过是戴段时间罢了。“安阳王本来听说是她把东西送人了,所以才来瞧瞧的,结果她一句借就堵得他无话可说。

    杨侧妃听闻安阳王的话后,抬起手也给安阳王夹了菜,面部表情柔和如初,”王爷,我是看着臻姐儿合缘,况且你不是也说过了想要有这么一个仙女似的女儿么?臣妾今生可能都无缘了,所以才,才。

    安阳王放下筷子,语气温和的说:“好了,本王不是说了不准再说此事了么?本王看着这丫头也是个好的,本王就收她当女儿如何?”

    听到安阳王许诺的话语后,杨侧妃才松了口气似的说:”那就不必了,孩子还小呢,我只是看着喜欢,并没有夺过来的意思,如果以后要是臻姐儿再有什么事情的话,王爷可要护着臻姐儿一点呢。“

    当初谁不知道郝臻儿是因为什么才失足落水的,只是碍于无忧公主的身份没惹敢吭声罢了,她杨芙护短,所以这次定要讨个护身符。

    ”好好好,本王答应便是。“

    听到安阳王跟杨侧妃你来我往的对话后,郝臻儿艰难的放下手里的筷子,朝着安阳王跟杨侧妃行礼,”谢王爷,侧妃娘娘的厚爱。“

    杨侧妃头一次听到郝臻儿说这么多的话,表情激动的说:”快快起来,现在无需多礼。“

    安阳王倒是什么都没说,收个女儿罢了,况且那白家也算是个有前途的。

    于是这一顿饭便在和好的侧妃跟安阳王的腻歪之中吃完,郝臻儿根本就没动多少的食物,最后告辞别院,杨侧妃还给了许多的吃食还有小首饰之类的东西。

    小桃脸上的笑意怎么都盖不住,她是知道这内室到底发生了什么的,现在小小姐的身份可是又涨高了一层呢。

    白臻儿看了眼小桃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是呢,在外人的眼中,她这无疑是登了天。

    想到这里后,白臻儿站住了脚看着小桃说:”今天的这件事,如果不是母亲问起的话,就不要主动提了。“

    暂时,她不想太快牵扯进这些事情。这王室不必寻常百姓,义女什么的只是说得好听而已,在真正的贵族的眼中,这一点的身份根本就不够看。

    安阳王倒是打得好主意,白家算起来是新起来的寒门官员,这一遭不但哄好了杨侧妃,还顺带拉拢了白家。

    现在跟以前不一样,现在的寒门跟亲王,还有门阀之间似乎没了之前那么分明的界限了。要是今天的事情放到以前,安阳王肯定不会收了这么一个寒门的女儿的,那时候的站队很重要。

    她最在意的倒不是这身份的问题,而是这身份曝光后会惹来麻烦,倘若她一直都地调无闻,那无忧公主未必想的起来自己,但要是经历了这一遭后,那无忧公主不想注意她都不行了。

    她又想起在大殿中,无忧公主回头挑衅的眼神,她不仅在心底叹了口气,若非万不得已,她是不想跟皇室中的人对上。

    十年恍若梦一场,一朝醒来,变了沧海,模糊了容颜。

    她现在是白臻儿,不是从前的太皇太后郝臻儿了。

    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

    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

    何处来?她又该归往何处?

    夜半钟声,悠扬的传入耳中,树影憧憧,数不清的惆怅。

    前脚刚一踏进小院,便见到了觉悔身边的小沙弥。

    小沙弥双手合十的说:”施主,始祖邀你明日到后山继续下那未完结的棋局。“

    ”恩,劳烦了。“白臻儿倒是知道这觉悔肯定会来找自己,没想到地点是在那后山。

    明日就明日吧,索性她也不再想了。

    简单的收拾后,她便躺在了床上,内室没有一人,她现在不喜欢有人呆在屋子里面。

    以前是嬷嬷陪在内室,宫殿太大,太过冷清,她不喜欢,因为会很冷。

    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好久都没有过那种心情了。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呢?

    最后带着疑问,白臻儿陷入了梦境之中。

    梦中一片光明,奢侈华丽的宫殿,来来往往的太监宫女,还有那个住在最尊贵的宫殿中的女人。

    从掖庭的卑贱,到最偏远的雨轩侍女,然后成了美人,一步步踩着别人的身体往上爬,最后直到最顶端的朝堂垂帘听政。

    一路上的腥风血雨刀光剑影,所有的机关算尽,就像是一出最精彩的戏一般。

    大戏落幕,最后的画面渐渐的变得模糊,那些人的脸都变得模糊不清,最后所有的人都消失在了画面之中,一切归于虚无。

    直到最后,虚无之中突然出现了一个身穿蓝色衣衫的人,逆着光,朝她伸出了手,“走,臻儿。”

    猛然的惊醒,白臻儿睁开双眼,看着微弱光芒下的帘子。

    良久后,她才伸出手,藕节一般的手指映入眼帘。

    “呼。”她松了口气,幸好这只是一个梦。

    想起梦中最后出现的那个画面,心底重重的一沉,她到底有多久没有梦见过那个画面,以及那个人了。

    呵,到底是她没脸见他。

    委身于那昏君,脏了身子,也脏了心,最后还成为了自己最讨厌的那种女人。

    到最后,竟然她都分不清当初自己骨子里到底是不是天生就爱追逐权力,还是逼不得已而为呢。

第十五章 心路

    再次睁眼的时候,已经是白天。

    白臻儿这才睁开眼,慢慢的坐起身来。

    “小姐。”小桃早就已经在内室等候了,看到自家小姐起来后,她连忙上前服侍。

    “现在什么时候了?”看到窗外的阳光,她发觉貌似现在时辰不早了。

    “辰时三刻了小姐。”穿好衣服后,小桃才唤进来外面的人。

    等到她吃完早饭后,时间已经不早,太阳都当空照了。

    今天的天气还不错,春日的阳光很温暖。

    在小沙弥的带领下,她们左拐右拐的就出了后院的门,也不知道是走的那条路,一路上竟然没遇上什么其他的人。

    出了后院的门后,映入眼帘的就是数不尽的梯子,石梯遍布整个山腰。

    “我们,这是要走上去?”这么多的梯子,怎么走?

    “始祖就在前面不远的望峰亭等着呢。”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她看着面前的小沙弥,半响没有说话。

    最后她还是脱下了外面的披风,露出那双可爱的小绣鞋,慢吞吞的开始爬山。

    一步,两步,三步。

    好累啊,她不得不承认这原主的身体也好不到哪去,才爬这么几步就累得不行了。

    “小姐。”小桃有些担忧的扶起自家小姐。

    “没事。”她推开小桃的手,休息了一会儿继续往上面走。

    觉悔大师把地点安排在这里一定有什么缘故的,既然如此那她就全盘接受。

    路再长又如何,终有尽头。

    步履越来越缓慢,太阳最后也终于挂在了高空中,一半隐藏在云中,若隐若现。

    此时不远处的望峰亭中坐着两人,一人身着袈裟,一人身着道袍。

    觉悔看着下面跟蜗牛一般慢慢爬行的白臻儿,“我说道友,那丫头能到这儿吗?”

    “到最后不就知道了?”绯竹端着茶水,掀开斗笠的一角。

    觉悔抽了抽嘴角,这人是师兄的朋友,本来最初他没将这人放在眼底,可是等到今天见面的时候,他才发现这人的高深莫测。

    他探不到这人的深浅,就连面纱下面的容颜他都不曾窥见到过,真是,真是有点憋屈。

    太阳依旧,面前的石梯蜿蜒向前,似乎永远都走不完一般。

    好累啊,呼吸都变得艰难起来,胸腔里面的空气慢慢的被挤压出去,然后费力的吸气。

    “施主若是累了,可以休息一会儿。”一旁的小沙弥脸不红气不喘的跟在一旁,走了这么长的路也没见他有什么变化,倒是她身边跟着的奴仆们大多都,累得不行了。

    白臻儿停下脚步整理了一下呼吸后,转过身看着小桃以及身后的奴仆们说:“你们累了原地休息便是,不必跟着我。”

    说完话后,她又看向面前的路,走了这么久的路都没有看到尽头。

    有尽头么这路?

    片刻休整后,白臻儿再次迈步往前走,她就不信今天走不到望峰亭。

    不知道走了多久,不知道那太阳是什么时候落山的,黑夜笼罩,她只知道不停的往前走,不停的往前走。

    “前路无归,你为何还要走?”不知道从何处传来的声音,飘渺虚妄。

    “为什么没有尽头?不走到最后谁又知道没有尽头?”她边走边冲着前方吼着。

    “痴儿,痴儿啊。”那个声音中充满了叹息。

    那人的话音一落后,风起,片刻后便下起了大雨。

    大雨顷刻间打湿了衣服,她的脚步变得愈加沉重了起来,身后一直跟着的人也不知道在哪儿去了。

    茫茫大地,路途无期,天地之大,最后还是剩下她一人在行走。

    就像当年一样,她为了报恩,委身于那皇帝,成了皇宫众多妃嫔中的一员,一夜恩宠,换来一个美人的称号。

    至此,她加入了那后宫大军中,上下沉浮了一辈子。

    先是报恩,后来是报仇,让郝家再次跻身于京城之中,再后来是夺权,争储,一直到最后的垂帘听政,成为了那万万人之上的那个人。

    时间久到她都忘记了当初是为什么才这么做的,那就像是一条不归路一样,一旦踏上除了死,就是往上爬。

    最后还是她赢了,因为没有人比她更心狠,因为她没有心,也没有那些在乎的情爱,唯一在乎的东西早就在她成为美人之前就不见了。

    她赢了,没有谁能够做到她这种的地步,后宫,朝堂,哪一个不是在她的掌握之中的?

    白臻儿笑出了声:“呵呵,最后还是我赢了,当初不也是如此么?看不到希望和未来,但是走到最后还是我赢了。”

    “你赢了么?”空中传来一阵的叹息声。

    “我赢了,是我赢了。”像是强调般的,她继续说道:“我郝真儿,大明国的真慈太皇太后,那些亲王门阀哪一个见了哀家不是夹着尾巴做人的?就连王氏的嫡女为了避我锋芒,都只能够低嫁。”

    “你在后悔。”那人的声音带着肯定。

    白臻儿立刻反驳道:“胡说,哀家从来就没有后悔过,那些人都该死,都是哀家的手下败将。”

    “若是难过,皆是强求,前世已过,何必执着?”

    “我没有执着。”话说到这里后,大雨在此时似乎已经渐渐的变小了。

    她没有执着,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做罢了,很小就进宫,在最底层最阴暗的角落生活着,学会的就只是如何生存下去,如何不折手段的生活下去。

    那时候,她没有选择。

    她也想像以前一样独自幸福的生活在阁楼之中,衣食无忧,做着一些闺阁女子应该做的事情。

    但是家族被流放,母亲在半路便染病身亡,父亲在边关也没熬了多久就去世了,等到她在宫里复起后,家中最亲近的人早就不在了,后来的郝氏家族都是那些旁支的人。

    一直以来她都是孤家寡人,没有顾忌所以才走得最远。

    在她的眼中,那些人只是一颗棋子而已,一颗能够在后面支撑自己的棋子。

    “有其因,必有其果。即种因,则得果,一切命中注定。”

    “命中注定?呵,我不信命。”从来都不信,若是信的话,那她后来就不会走出那一步。

    被命运逼急了,只有奋起反抗,信命的话,早就被碾压在了命运的铁骑下。

    “现在上天已经给了你一次机会,一切都还来得及,何不放下过往,这次按心而活。”

    “放下么?”她不知道。

    这真的是给她重新来过的机会,而不是为了惩罚她的么?

    瞬间,她心思乱入麻。

    她咬紧牙关,嘴唇变得苍白,声音颤抖的出声:“可以,可以重新来过么?”

    声音细微,还带着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乞求意味。

    “重新来过有何不可?既来之则安之,这条路才是你真正要走的。”

    真的可以么?重新来过。

    白臻儿捂住脸,泪水终于忍不住从指缝流下。

    就像那些不堪的过往一般,染了血泪,坠入了红尘。

    旧事风吹云散,而如今后来,朱阳艳若蔻丹,无人问饥寒。

    她不是放不下那至高无上的权力,她只是怕,怕这一切都只是一个梦,梦醒了她依旧还呆在那个冰冷的宫殿,一年四季都冷到骨子里的宫殿。

    她的双手沾满了鲜血,她的确有罪,所以从来都没奢望过有朝一日可以从新来过。

    “一切业障,皆有因果,凡事记得问问你的心。”那人的声音渐渐变远。

    不一会儿,这雨停止了,太阳慢慢的出来了。

    白臻儿愣愣的站在原地,只有那湿重的衣服在提醒她,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她的情绪怎么突然就失控了?

    而此刻,她发现面前的路似乎变了一个样,不远的地方出现了一个亭子。

    回首看到身后的路也隐藏在了云雾中,恍然给人一种身在云间的感觉。

    她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她只知道那瞬间,她的心好像有什么破了一个洞,有什么东西离开了。

    她嘴角微微上扬,突然天旋地转,目光晕眩,身子终于支撑不住倒地,自此万物归静。

    只是,这一次,却不再是累,更多的是轻松。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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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重生记介绍:
关于太后重生记:
前世待罪入宫,步步惊心、断情绝爱,最终成为了权力至高的太皇太后。
这一切,只为扶持恩人之子上位,只为报当年一饭之恩。
寿终正寝,一朝重生到十五年后,成为了普通的官家小姐。
朝堂局势、阴谋阳谋、勾心斗角都离她非常遥远。
家长里短、鸡毛蒜皮、柴米油盐都组成了最真实的生活。
且看一代重生太后,褪尽铅华,如何在平凡中寻找到属于自己的真爱(喂,那个男人,你给哀家站住,还敢跑。然后本文较慢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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