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夭折的计划
方夜雨带着李青果，进入了这个萤火点点，好似星空的山洞。
山洞门口的大石头缓缓地堵住了洞口，阳光渐渐消失，但洞内自有光彩，不显昏暗。
方夜雨转身看着李青果，月牙潭水轻柔的光照在她脸上，映照出清冷静谧的玉色。
李青果眼中红芒微微闪动，在她的眼窍神光之下，整个山洞内看起来灵韵十足，没有被魔气污染的痕迹，而且一片空旷，更没有藏人的迹象。
方夜雨笑了笑，指了指在月牙潭水边上，树立起来，半人高的石杖，对李青果道：“握住石杖，这石杖是山洞内阵法核心，也能纯化灵气和地气。从这个石杖里吸收的，定然是纯净又安全！”
李青果上前握住了石杖，顿时有种奇妙的感觉，身体好似一个小黑洞，有种莫名的吸引力，周围的荧光纷纷飞到她的身前，融入石杖，顺着她的手掌融入体内。
此时开始计划的第一步，果然如方夜雨所料。
灵婆藏身在此，若是被发现，自然是立刻完犊子，毕竟这里是方家族地，而灵婆没有肉身，魂体外出，也是找死。
因此方夜雨估计不错的话，灵婆会放任他们掌控阵法，吸收地气，若是地气不够的话，或许灵婆还会用幻术，让他们以为自己汲取了地气。
李青果感觉自己的伤势在飞速地复原，不过片刻便已经恢复如初。
这就是地气的神奇吗？李青果心中震动不已，人体对于灵气的吸收是有一个上限的，每日只能汲取一定的数量。
但是地气却拥有造化的神奇，只要吸收，几乎没有限制，而且几乎是万能的灵药，疗伤、修行、开通根基、炼制法宝、感悟武功术法，没有做不到的。
片刻之后，感受体内变得纯净无比，伤势全无的李青果有些不舍地放开手掌，眼睛看向方夜雨。
她此时有些怀疑，方夜雨是不是为了她的伤势而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她还是不太信林道人的说辞。
方夜雨笑了笑，从怀中掏出一张灵符，啪地一声贴在了石杖的顶部。
下一刻，石杖周围一股庆黄的气流散开，形成了半径三米的圆球形状，笼罩了方夜雨二人。
计划开始第二步，用灵符加持山洞阵法核心，将纯化灵气的法阵，改成禁法禁制。
地气的能力几乎是万能的，而不同的法阵禁制，能发挥出地气不同的效果。
而禁法禁制的作用，便是泯灭外界来的一切术法的作用。
随着这个光团的形成，周围环境开始不断扭曲，终于显露出了山洞内真实面目。
月牙潭水不再闪耀清光，清澈的水流变得蓝汪汪的，山洞好似被炙烤了一般，到处都是黑漆漆的痕迹。
整个山洞好似一下从一片静谧的星空坠落地狱。
李青果看着周围，立刻被盘旋在山洞顶端的一团团云雾吸引住了目光
“香火之力？”李青果的表情有些不自然，情绪中甚至还出现了丝丝恐惧。
下一刻，她感受到了被一双冷冷的目光注视，阴冷的恐惧感油然而生。
“本想放你们一马，自己找死，那便怨不得我了！”
李青果猛地扭头，落在眼前的是灵婆熟悉的身影，但与她那充斥黑光的眼睛对视，让李青果又是错愕又是恐惧。
原来林道人虽然向李青果描述了完整的计划，却并没有告知藏在灵池内魔头其实是灵婆。
林道人告知的理由，自然是方夜雨编出来的，方家在用灵池内的地气和灵液供奉不知名的毛神。
方夜雨要纠正方家的错误，所以要瞒着自己族人，同时最好能自己解决，以免报官之后令方家丧失一世清明。
方夜雨也是面色大变，“竟然是你？你怎么在我们方家族地？”
灵婆眉头一皱，转瞬眼中露出了然之色，呵呵冷笑：“你们方家在祭祀山野毛神，浪费地气，真是暴殄天物！不过亏得如此，婆婆我才能顺着地脉，找到这里！”
灵婆似笑非笑地盯着方夜雨，“怎么，难不成你是来屠杀毛神的？”
方夜雨狐疑地瞪着灵婆，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怀疑灵婆是不是在逗他。
难道他随便编的一个理由，竟然还是真相，太巧了吧。
“会不会是她有类似他心通，读心的法术，在调戏我，如果我是敌人，会回答对手的提问吗？明显不会，我脑子又没病！”
想到这里，方夜雨猛地拍了下李青果的肩膀，“青果，用丙计划！”
李青果一愣，终于回过神，顿时袖手一甩，几滴血珠飞向灵婆。
灵婆轻哼一声，没有躲闪，仅仅双眼中蓝光微微闪动，几枚血珠登时好似撞上了一堵看不见的气墙。
刺啦刺啦的爆响，血珠好似滴落油锅的水煮，瞬间化成了蒸汽。
而恰在此时，一股强烈的灵性波动从方夜雨手中袭来，猛烈地好似风暴。
这是林道人制作的灵符，定神符箓，其内蕴含着三阶法术，能对付灵窍上品。
果然灵婆身上开始浮现一道道宛若枷锁的纹路，灵符的效果生效了。
而此时李青果从怀中掏出了灵血手弩，她此时双眸闪亮，灵血手弩开始散发出亮眼的红光。
她在将自己的先天内气不断地注入手弩内的阵法禁制之中。
灵血手弩为了发挥最大的威力，需要蓄气的时间，而灵婆此时在定神符文的控制下，时间方面，李青果可以随意挥霍。
方夜雨紧紧地盯着灵婆，心中微微一沉，灵婆脸上的表情，很深沉，很沉静。她的眼中，有讥诮，有嘲讽。
这种胸有成竹的表情，是方夜雨最不想看到的。
耳边砰地一声弹响，好似牛筋崩断，一道耀眼的红光划过，好似在山洞中挂上了一道彩虹。
灵血手弩的灵血之箭，噗地一声击打在灵婆的眉心之上，发出了响亮的噗声，好似鼓声。
方夜雨眼睛瞪圆，这次的惊讶并不是虚假。
“你有实体？你肉身不是被六扇门拿住了吗？你的肉身是怎么进到这里的？”
武者用体内热血能给魂体造成极大的伤害，但是若魂体有肉身的保护，那便仅仅相当于用高速的水流打人脑门一般，自然不会有什么效果。
灵婆的幻术造诣很是不错，刚刚给山洞空间施加幻术，李青果的眼窍神光都没有看清虚实。
灵婆自然也给自己身上施加幻术护罩，以免被人看清魂体上的破绽所在，因此方夜雨二人一直都没看出，眼前灵婆竟然是有肉身的。
灵婆感受着身上发光的链条越来越松，保护方夜雨二人的地气稀薄地只剩下一丝，脸上露出了一丝狰狞的笑容。
方夜雨却是叹了口气，“只能使用乙计划了吗？”
第17章 阳光
“乙计划？”李青果只知道方夜雨的一个丙计划。
方夜雨嘿嘿一笑，从怀中再次掏出一张灵符，啪地一声贴在石杖上，石柱上两张灵符光彩一闪，圆形的地气屏障登时分成两道。
两道气流包裹住方夜雨和李青果，好似给二人穿上了一层气衣。
“走！”方夜雨立刻拉着李青果，快速奔向了洞口的大石头。
原来乙计划就是逃跑，还贴心地把剩下的地气都一起带走……李青果感觉哭笑不得，不过此时确实是逃跑的好时机。
到外面搬来救兵，此时的难题确实能迎刃而解，不过这样的话难免被发现方家祭祀神灵的事情，那可是魔道行为，李青果心中很是忧虑。
方夜雨拉着李青果来到大石头封堵的入口处，在旁边的墙上一抹，找到了机括所在，轻轻一妞。
等了片刻，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大石头原封不动。
方夜雨脸上是一副果然如我所料的表情，“原本的开关也被动了手脚吗，不过不用担心，意料到了！”
就在此时，一声厉啸从身后传来，李青果很是焦急，将方夜雨护在身后，明明她比方夜雨还矮了半个脑袋，却像小母鸡护小崽子一样。
不过李青果有些惊讶地发现，灵婆虽然挣脱了束缚，但是却双眼迷蒙地在原地不断地挥拳，带起了阵阵的拳风。
片刻之后，灵婆行动如风，虎虎生风地不断地击打在山洞之内，好似在面对一个难缠的对手。
李青果惊讶地看向方夜雨，方夜雨很是自满地笑了笑。
“丙计划的所有前提，都是为了青果你最后发出的那一击，若是没能毁灭对手的灵体，那么就会勾动其内的幻术——白日入梦！”
这个幻术能够种植在灵婆的魂体中，其一是灵婆之前入方夜雨的梦之时，林道人反向侵袭标记。
其二便是刚刚在洞口，林道人耗费魂力，让术法彻底成型。
而李青果发出的灵血之箭，若是直接打在灵婆的魂体上，自然能将她彻底消灭。
这种情况，是因为方夜雨和林道人考虑到了，若是灵婆和六扇门有勾结，六扇门把肉身还给她，灵血箭不管用时的备用方法。
李青果很是崇拜地看了方夜雨一眼，问道：“方哥哥，那现在该怎么办，我师傅……她的身躯坚硬宛若金石，我们伤不到她！”
方夜雨笑道：“灵婆这么厉害，收拾掉我们自然没有一点儿问题，但之后呢？”
“你是说……”李青果立刻明白了过来。
果然，下一刻，震耳的声响停了下来，灵婆阴冷的声音好似在低声自语。
“冥顽不灵，找死，害我没了藏身之地！”
灵婆开始迅捷地走到月牙池塘，噗通一声跳了下去，池塘水很浅，仅仅淹没她的胸口。
她向着水下轻轻一捞，捞出了一个镶着金边的玉杆拂尘。然后她就矗立在原地，一动不动了。
方夜雨哈哈大笑道：“她在梦境中把我们打死了，之后就是想着逃跑吗，我还以为是隐秘的地道，没想到还有特别的收获！”
方夜雨走上前去，用力一掰，就把灵婆手中的拂尘拿在了手中。
左右试验了一下，却是不得要领，方夜雨将拂尘递给了李青果，问道：“青果你试一试，这个东西应该是法器，用内气试验一下！”
李青果接过了拂尘，神情很是复杂，低声说道：“这拂尘不是法器，而是魂器！”
方夜雨一愣，有种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感觉，但是立刻他就回过神来，明白了李青果的意思。
林道人自然给他介绍过修者的武器，法器和魂器自然也在其中。
法器之内蕴含阵法禁制，消耗能量之后，能发挥出阵法的效果，放出法术。
而法器的能量，可以是内气，可以是魂力。而法器若是被夺了，虽然不能发挥全部力量，但别人也可以使用。
而魂器的效果和法器相差无几，但是魂器只能消耗魂力，而且只认原主人一人的魂力。
方夜雨一张脸皱成了包子，“白日入梦本质上是幻境法术，而幻术的特性是沉浸，也就是保持魂力的静，若是控制灵婆运用魂力，那幻术很有可能就破了！”
灵婆的幻术造诣就相当不凡，能制造大型的场景幻术，对幻术的抗性自然很强。
白日梦的术法持续效果是有时限的，方夜雨与林道人约定，在术法效果还有一半时间的时候，让方穆秀在外面打开石头。
但是如今情况变了，那就是因为灵婆拥有肉身，魂肉相合，对幻术的抵抗，可是一加一大于二。
等林道人来救，没准儿他们二人就被打成沫沫了。
方夜雨深吸了一口，“难道只能使用甲计划了吗？但是甲计划是个不成熟的计划啊！”
“方哥哥，你之前爆发出了极强的力量，一下击退李知事和波知事，那个招数还能使用吗？”
方夜雨有些意外地看了李青果一眼，笑道：“青果果然聪慧，竟然连我的甲计划都猜出来了！”
这个剩下的甲计划，就是没有什么特殊的了，那就是硬碰硬。
这个地气灵池之内，地气虽然已经所剩无几了，但是灵液还是有一池子的，虽然是被魔气污染的灵液，但是他方夜雨上次可是连魔气也吸收地一干二净。
至于胸口膻中的那神秘气流，更不用担心，李青果这个血宝宝还在这里，一滴血就有那么多的气。
不过这样，他方夜雨的秘密就暴露了，不是为了瞒过李青果，而是为了瞒林道人。
毕竟谁还不能有那么一点儿小秘密了。
想到这里，方夜雨当即不再迟疑，对李青果道：“阿果，到了如今，我有件事情，不得不和你说了！”
李青果有些奇怪地看了方夜雨一眼，不过忽然一股奇异的波动从身后呆立的灵婆身上传来，李青果惊愕转头，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这波动也打断了方夜雨的话，他奇怪地看了一眼灵婆，“难道是快要醒了？”
李青果缓缓地低下头，沉吟不语，抿了抿嘴，好似几次欲言又止。
下一刻，方夜雨看到了李青果手中的魂器拂尘忽然绽放出了光彩，而她的眼中也突然珠泪欲滴。
她转过头去，伸袖拭了拭眼泪，柔声道：“方哥哥，我也有一件事要告诉你，求你不要生气！”
方夜雨看着李青果手中亮起的魂器，身子僵在了那里。
魂器只有炼制的主人才能使用，李青果能用这拂尘，自然代表了她才是这件魂器的主人。
而只有修法之人才能运用魂力，这代表李青果并不仅仅是武者。
“我绝不生气，阿果你说吧！”
李青果反握住了方夜雨的手，轻声道：“方哥哥，灵婆就是我，我才是灵婆。当年你想拜入灵婆的门下，那些苛刻又令人难堪的条件，都是阿果作弄你！”
“感谢方哥哥你陪伴我长大，但如今假灵婆成真的了，原本我以为是师门长辈假扮，但是今天我才发现我错了！
或许别人会死，但是或许方哥哥你能好好地活着，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李青果的声音越来越小，而拂尘上忽然光芒大作，一阵土黄气流裹住二人，撞入了大石头内。
下一刻，方夜雨终于看到了外面的阳光。
第18章 魔道灵器
“这个气息！她果然是魔道中人！”
方夜雨眼睛还没来得及适应阳光，便听到了赵宇的惊吼之声。
方夜雨只感觉两道黑影一闪，李大路和赵宇便已经扑到了他和李青果身旁。
不过一声怒吼从远处传来，声音极具穿透力，震得园林树木瑟瑟而动，原本扑上来的李大路和赵宇竟也被这声音震得身形一颤，停滞了下来。
方夜雨只见一只大手猛地向自己抓来，一只手掌越来越大，逐渐占据了方夜雨眼前所有的视线，手掌中心电磁火花飞溅，好似掌运雷霆。
下一刻，方夜雨忽然感觉到一股轻柔的力量从身后传来，但他的耳边却猛地灌满了风，身体以极快的速度飞向那只手掌。
手掌一转，方夜雨耳边便没有了风雷之声，一只大手拖住了自己。
“大郎没事吧，那女人有没有向你下黑手！”
方夜雨终于回神，猛地转头，发现李青果在土色气流的包裹之下，已经沉入了地底，而李大路变得通红的拳头，终归是没有赶上，击打地面，碎石飞溅。
方夜雨心中猛地松了一口气，此时才有些惊魂不定地看向救自己的人，正是之前在城楼上，叫自己大郎的中年武士。
“灵窍巅峰，半步元气的武者？”
赵宇沉声开口，看着救了方夜雨的中年武士，眼中又是惊讶又是忌惮。这种强者，在这种县城太过少了，很多弱一些的省级六扇门总知事才是这种境界。
李大路深深地皱起眉头，武者对付修法之人，既有优势，也有劣势，至少他就不能沉到土里。
其实刚刚他和赵宇应该能够拦住李青果，施展术法是需要时间的。不过刚刚方家的武士远处一声冷哼，并不简单，是用的声打武技，类似于佛门狮子吼。
而后来近距离的一掌，掌势更是将他们二人都笼罩波及了进去。
不过他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这种强者，单对单，收拾他们两人都不要太轻松，如果真的撕破脸，他还有五六分机会逃走，尚未进阶灵窍的赵宇肯定完蛋。
“方家主，我们二人要去抓捕魔女，在此叨扰了！”
“二位请留步！山洞里面还有一个更狠的！”方夜雨语气焦急地叫住了李大路二人。
李大路一愣，方夜雨急道：“之前青果疗伤地好好地，结果灵婆跳出来要杀我们！”
方穆秀眉头一皱，掏出一张翠绿的玉符，玉符微微一闪，山洞门口的大石头颤动了一下，却没有打开。
“方保，炸开石头！”方穆秀对着中年武士。
方保双眼白光闪耀，周身狂暴的气流掀起了阵阵爆鸣，一掌下去，好似再次响彻一道雷霆，两人高的大石头彭地一声跳了起来。
周围的碎石飞溅，但是在方保周身狂暴的气流下，登时化成碎屑。
方夜雨眯着被狂风吹得发酸的眼睛，只感觉方保周身好似是真的拥有****，不似人的力量。
之前灵婆中了入梦幻术，在里面打石头，身上响起的是如金石的轰鸣，好似整个人是用铁做的。
即便是灵窍境高手，体力、力量超过劲马，但毕竟还是血肉之躯，无论是和灵婆互打，还是从里面推开大石，都是不可能做到的。
但是如今看方保，好似比灵婆更像怪物。
方保双眼红芒丝丝电闪，看到是一个刺人心魄的目光，那双眼冷得好似寒冰，如若死物，没有丝毫人类情感。
“赵宇，破灵钉！”
李大路手中一甩，赵宇伸手接住了一根巴掌大小的铜钉，赵宇全身青筋根根鼓起，全身露出的皮肤一片赤红，脸狰狞地好似恶鬼。
远远感受，便好似感受了升腾的气血，而他手中的铜钉，同样放出了微微的血光。
李大路腰间的铜印微微闪动，一抹微光包裹住他的双拳，好似给他戴上了一双拳击手套。
彭！
被吹起的大石头落地，方保三人的身影登时消失，狂暴的气流从洞口内猛地灌出来，风猛烈地好似镰刀割在身上。
“遭了，遭了！”林道人手掐手印，一股清光阻碍住洞口，保护住了方夜雨和方穆秀。
“我的幻术作用消失了，但是并不是被解开，而是灵婆的灵已经被她附身肉体消融了！”
“这是什么意思？”方夜雨对于目前事情的发展，还是有些懵。
方穆秀眉头紧皱，“那不是肉身，而是一件器，或者说是灵器。只有灵器才能孕育灵性，消融灵性！”
林道人满脸呆滞，“那完了，若真如此，这件器定然是本能感受到危险，消融了灵婆附体的魂儿成为动力，爆发出力量！”
方夜雨：“这么说，只要动力消耗光，这件器就会停下了！”
林道人脸上满是恐惧：“哪有那么简单，那可是灵器，如今刚刚觉醒，不用片刻，等力量再多觉醒一点儿，整个方家，甚至整个水泽县，所有人都要死！”
这个器是魔道之物，本能爆发之下，血祭整个县几乎是必然。
方穆秀叹了口气，“这不是我们能解决的了，夜雨，我送你走吧，去临安，方信终归是你叔父，至少是不会让你死的。”
他手中的翠绿灵符开始闪闪发光，周围空气竟然绽放出点点涟漪，透过波纹，其内好似能看到一座雄城。
“只能传送一个人的一次性空间符箓？”林道人立刻就急了，“难道没有办法趁着力量没有觉醒封印住或让他的力量露出来吗？”
临安城是龙渊省首府，高手如云，方夜雨去了，暴露跟脚还不是迟早？
方穆秀摇头：“除非找到融化魂灵的灵性之源，但是即便本能觉醒的灵器，破绽也不是我们能找到的。”
彭地一声，一个身影被击飞而出，是赵宇。他脸色苍白如纸，手中血红的铜钉脱手而出，滚落在了方夜雨的脚边。
赵宇紧咬牙齿，虚弱地道：“她的肉体是怎么回事，还在增强，已经到了半步元气的地步了！”
方夜雨弯腰捡起了血红的铜钉，周身包裹自己的薄薄的地气屏障缓缓消融在体内，化成了磅礴的灵气。而胸口那一团神秘气流，也缓缓地融入了灵气中。
“还是要试一试，我感觉，我能找到她的破绽。”
方夜雨的双眼瞳孔一片血红，整个世界在他的双眼中，再不相同。
第19章 是真的皮
方夜雨此时的感觉是那么奇妙，在他眼中，整个世界再不相同，好似宇宙的脉络都在他的双眼之中。
空气中弥漫混杂着着五颜六色的不同气流，不同的颜色，好似不同的属性，但是全都蕴含着无与伦比的力量。
而这些气流，有一部分在不断地留向山洞，分成两股，汇入两个人的体内。
其一是方保，他周身上下有数十个不同颜色的光点，组成了天然的阵势，与五颜六色的气流不断连通。
另外一个，便是灵婆，在方夜雨眼中，她是没有光彩的黑洞，不断地吞噬气流，蕴含的力量已经接近了方保。
不过方夜雨集中精神之下，却在那团黑洞中发现，好似有一个不断缩小的光点在四处游走。
方夜雨目视手中的铜钉，他看清了铜钉内部，勾连的一个个巧妙的符文，还有其内浓郁的血气。
此时方夜雨有一种感觉，若是将铜钉正好钉在灵婆体内游动的光点儿上，便有可能击散掉那个光点儿。
但是方夜雨能清楚地看到，铜钉中的力量，还不足那个光点儿力量的一半，对于能否击破光点儿，方夜雨并没有足够的信心。
此时里面的战局是方保在不断地压制着灵婆，李大路在边上协助，一般方保和灵婆交手十几招内，他才有机会击中灵婆一拳。
而方保也在有意识地给李大路创造出手的机会。
方夜雨此时也看出了，灵婆真的好似刀枪不入，对于方保的攻击不闻不问，她好似也在不断地找机会攻击李大路，仿佛他才是最大的威胁。
而此时方夜雨缓步走上前来之时，灵婆嘴中忽然发出一声厉啸，双目绽放出黑光，猛地盯住了方夜雨，她的攻势竟然忽然停住了。
李大路和方保稍得喘息，同时注意力也到了方夜雨身上，而他们二人看到方夜雨宛若血玉的双眼瞳孔，几乎同时心中一凛，有种被看破的错觉。
下一刻，一声厉啸从灵婆嘴中吼出，音波震得山洞簌簌回音，而李大路和方保因为震惊方夜雨的双眼，因没有防备，被同时震得耳朵一麻，眼前一黑。
遭了……李大路大为后悔，他此时才想到了波那多曾被方夜雨一眼看趴下，清楚地知道，方夜雨的双眼定然乱人心魂的力量。
方保更是差点儿哭出来，他是方氏族人，被方信提拔，从省城派下来，为的就是守护灵池重地。
如今不仅灵池被人暗中侵入，若是让方信的亲侄死在眼前，那他自杀的心都有了。
二人眼中同时闪过红色电茫，驱散了眼前发黑的症状，然而落入他们眼前的场景，同时让他们吃了一惊。
因为此时方夜雨站在原地，脚步挪动，身形飘忽，活动范围绝不超过三步之内，然而却闪过了灵婆的每一次攻击。
轻松自在，如闲庭漫步，仅仅看着方夜雨动作，就给人一种掌控全局的感觉。
李大路凝神片刻，终于有所发现，方夜雨的动作其实并算快，仅仅是灵窍中品的水准，而且步法、身法更是宛若初学武功的外行。
但是能够躲过灵婆的攻击，一来是因为灵婆好似没有神智，只有本能，攻击都是直来直去。
二来，好似在灵婆发出动作之前，方夜雨整个人便已经动弹了起来，好似未卜先知。
方保也是发现了这一点，心中还是震动不已，虽然亲眼所见，但是还是怀疑，难道他的那双血眼的观察力真的强到如此？
“二位，我早已发现了灵婆的破绽，但是手中的钉子力量不足，不知能否加持钉子的力量？”
李大路猛地对方保道：“此是千载良机，方兄能否将天地元气引入我手中的神力之中？”
方保没有废话，双手一引，李大路手中的气团开始猛烈地膨胀起来。
此是方夜雨竟仍有余力，还能分出心观察方保二人。
他发现方保身上的数十光点仍然在不断闪烁，但是他身上没有了与天地相连的感觉，而且方保身上也没有了那股庞大至极的力量。
虽然仍气血浑厚，几乎是李大路的一倍，但是再也没有非人的感觉。
“难道是与天地勾连，将天地的力量加持在自己的身上，才有如此伟力？”
方夜雨此时才明白，为何李大路说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了。
方保虽然能加持李大路手中的光团，但是却会让自己虚弱下来，如此会被灵婆一击而破。
而此时灵婆对二人不管不顾，没脑子地攻击方夜雨，自然为他们争取了时间。
方保此时一咬牙，脸色涨红地道：“奶奶的，我只能一颗不停地加持你手中的神力，只能我们二人同时冲上去了！小子你敢不敢上，怕不怕死？”
要提高方夜雨手中的铜钉力量，需要将李大路手中的神力注入铜钉。
这样必须他们二人接近方夜雨，或者让方夜雨移动到他们这里，但是不管是哪种，都会被灵婆的攻击波及。
李大路笑了笑，却是忽然双掌一合，庞大的气团竟猛缩小，化成一个光团，噗地一声被他扔了出去，恰好注入了铜钉之中。
叮地一声脆响，铜钉扎入了灵婆的胸口，击散了光点儿的灵气。
灵婆的气息吹气般地回落了。
李大路重重地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了一道开朗的笑容。
“我的部下都敢直冲而上，我这个上官又有什么不敢，不过能减少牺牲，还是极好的！”
方保却是瞪大了一双牛眼，震惊地看向李大路，那个眼神，好似在看怪物。
“抱丹，你竟然领悟的抱丹的意境？”连我这个半步元气的高手都没有领悟……这句话方保憋在了心里。
方夜雨感觉到了身体轻微的疲惫，而胸口的神秘气流，也终于消耗完毕。
不过就当他想要关闭这种状态的时候，再看了灵婆一眼，却是忽然面色一变。
“不好，快回避，里面的灵性之力要爆了！”
方保下意识地后退挪步，然而却见到李大路不退反进，将方夜雨扯了过来。
噗！
铜钉轻轻弹起，呲的一声，灵婆的身体竟然瘪了下去，好似她里面不是实体，而是气儿。
下一瞬，噗地一声，好似吹起的气球被放了口子，灵婆的身体嗖地一下飞了，转瞬消失在了天边，再也没有了丝毫踪影和气息。
方夜雨心中叹息一声，完全力量的灵器，堪比六境的大宗师，即便虎落平阳，也不是他们能得到的吗？
……
灵婆的身影飘荡在天空，终于耗尽了力量，开始缓缓地下落，而她的身影，缓缓地变化，最后退化成了一块三尺见方的皮娟，好似这才是它的本来面目。
皮娟缓缓地下降，而它的下方，是一座人烟密集的城市，然而奇怪地，没有任何人将目光看向掉落的皮娟，好似这块皮娟并不存在于现实世界。
皮娟缓缓地落入一个寻常的小院子，而此时一个房间内，窗子忽然打开，一只白嫩的玉手，恰好接住了皮娟。
“魔神笔记啊……”窗子缓缓关闭，娇嫩的声音也消失无踪。
第20章 一夜觉醒（本卷终）
方夜雨心中叹了口气，心中暗自嘀咕，咋没有灵器主动投怀送抱的好事呢？
上前捡起那根铜钉，方夜雨却是忽然一愣，有种震动地感觉。
之前这根铜钉还很是正常，但是此时他却忽然在里面感受到了那股神秘气流。
能够一下让自己爆种，还获得类似‘写轮眼’能力的那个神秘气流。
不仅如此，方夜雨能感觉到，铜钉内的神秘气流，竟然还在不断地增强。
方夜雨嘬了嘬牙花子，心中万分不舍，这次并不像李青果的血，里面的气流能一下被身体汲取到胸口膻中。
但是也不是不能从铜钉中吸收，摸着铜钉，娟娟细流般的气流不断汇聚胸口，但是如此速度，三天三夜也不见得能吸取完。
方保看了方夜雨一眼，眼中是极深的佩服和欣慰，看到方夜雨的神情，哈哈大笑道：“李知事，这铜钉法器灌注力量太多，里面的符文全毁了，不如我方家买下来，留个纪念！”
不好，没有控制住神情，被看出来了，方夜雨心中暗暗反思。
李大路笑道：“六扇门受方公子如此大恩，偌大的人情还不完，这钉子我做主送给方公子了！”
方保佯装怒道：“这么大人情，就送个钉子？”
李大路笑着摇摇头：“这钉子也不全是废物，它击破了灵婆的法体，消除魔灵，天地会一次性给它加持气运之力，留个纪念物在身上，能给人带来好运！”
方保哈哈大笑，很是畅快：“虽然是故老相传，不过谢过李知事的美意了！”
此时方穆秀、林道人和脸色好转几分的赵宇，都满脸震惊地走进了山洞，方穆秀看方夜雨的眼神，满是骄傲和惊叹，嘴角也挂着姨母笑。
林道人更是哈哈大笑，对赵宇挤了挤眼，道：“我师弟有仙帝之姿，没有什么他做不到的！”
赵宇看向方夜雨，眼神也满是佩服，不过他嘴上到也没有服输：“那有本事，让您师弟把那变成人皮飞走的灵婆抓回来，那么好的皮，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李大路脸上正色了几分，对众人道：“这件事波云诡谲，在下需要上报六扇门总部，禀告县尊大人，到时正式的功劳奖赏才会下来。”
方穆秀也是肃穆地点头，“自当如此，在下也会给忠勇伯府去信，希望查明原委。”
方夜雨握着铜钉，感受着涓涓细流不断汇入体内，听到李大路所说的‘天地加持气运之力’，他心中涌动的安全感从未有如此之足。
此时，他才感觉极度的劳累，几乎控制不住，想要躺下。
这次并不是身体的消耗，而是如临深渊，如履薄冰的精神劳累。
李大路他们看起来自己和灵婆周旋，好似掌控全局，但是他们又怎么知道他方夜雨当时心中的恐惧。
这是他真正地直面魔头，虽然满心的恐惧，但是他克服了，证明了自己的勇气，收获了满足感和安全感，还有李大路等人的尊敬。
虽然他逃到临安城有被发现‘夺舍天魔’的身份，但是怎么说也比莽上去安全得多。
他的体力已经到了养身境巅峰，并不会像之前养身下品之时，被五境神通秘境的高手一眼看破。
但是他知道自己使用神秘气流后有机会打到灵婆，若独自逃亡，方夜雨于心何忍。
这不仅仅是为了自己的安全而战，更重要的是让自己心安，不后悔，能更舒服，少几个心结地活下去。
若是与此同时还能拯救水泽县十万民众，更是令人畅快。毕竟若是有足够能力的情况下，大多数人都想做一做英雄的。
想到这里，方夜雨紧紧握住铜钉，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进入了梦乡。
……
方夜雨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已经到了晚上，但屋子内豪华温馨，灯火通明。
这次睡得格外的好，林道人竟也没有入他的梦，让方夜雨有种保护了小秘密的安全感。
“夜雨，你醒了！”
方夜雨直起身，看到了在桌边静坐的方穆秀。
方夜雨感觉有些尴尬和不好意思，对于这位三叔，他其实还很是陌生。
不过在危险关头，他把唯一的传送机会留给自己，眼神中的关怀也深深地记在方夜雨的心里。
方夜雨感觉，这是一个儒雅、温柔、有学识，有决断的人。
方穆秀脸上带着温和的笑，“不用如此，将生的希望留给希望的种子，不仅仅是我，同样也是方家先辈的做法。
而且你三叔我有神灵护佑，区区一个灵器，哪里有那么简单毁灭我！”
听到这里，方夜雨脸色郑重起来，“三叔，那山洞里，我们方家在祭祀神灵吗？”
方穆秀笑道：“小点儿声说，使用香火神力修炼，可是抄家灭族的重罪，一经发现，便被打成魔道中的魔道！
你需要感谢你的阿果妹，她本来能在山洞中直接土遁逃走，不被发现的，但是为了送你出去，不惜被发现使用香火神力修炼。”
方夜雨心中有些恍然，李青果在使用香火神力修炼？使用香火是魔道？难怪李青果这么年轻就是灵窍境高手。
她告诉我她才是灵婆，而灵婆在十里八乡的威望极重，很是灵验，许多乡民都给灵婆供奉起木雕像，这难道就是是香火了？
方穆秀看着方夜雨的表情，继续道：“天下间能洗炼香火神力痕迹的只有三种，而地气便是其一。李姑娘玩儿香火还是太嫩了，别人察觉不到，但还是被我一眼认了出来。”
方夜雨微微一愣，那为什么方穆秀还这么痛快地答应了李青果入灵池，他应该不知道灵池出问题了。
方夜雨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说道：“青果只是吸收了一点儿地气恢复伤势，虽然原本剩下的地气就不多了，但她不知道啊，她没有用地气洗练香火痕迹，要不然怎么会被赵宇他们发现！”
方穆秀笑着点头：“我最会识人，其实很大原因，是因为我有一个天赋，那就是望气，这个气是‘气运’的气！”
方夜雨一愣，这是他第二次听到‘气运’这个词，难道那股神秘气流，就是气运？那之前从李青果血里得到的，就是她的气运吗？
方穆秀回答了方夜雨心中的疑问：“我在你身上，发现了她的气运，这代表着她对你的绝对信任，她对你的无限期望。代表着同气连枝。她的提升，可以可以看成你的提升！”
方夜雨默然不语，片刻后，缓缓抬头，问道：“她身上有我的气运吗？”
方穆秀笑着点了点头，“自然有的，不过远没有她给你的多。一代帝王，身上会有万千的期望和气运，但帝王只会相信自己。
而道家仙侣，气运同流，便是真正的同气连枝，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一切还是要看你自己的选择了！”
方夜雨抬起头来，通过窗外，看到的是满天的星辰，还有一个清冷的月牙。
片刻后，方夜雨郑重地看向方穆秀，“三叔，我想加入本县的六扇门！”
方穆秀笑着看着方夜雨，好似在看着一个一夜间成熟的孩子。
“入六扇门，所为何事？”
“练武修心，提升自身！”
方夜雨说得掷地有声，片刻后，脸上又露出了一丝奸猾的笑容，“还有，做内奸喽，毕竟咱家是魔道，我阿果妹也是魔道！”
还有我那个便宜师兄，或许还算上我？方夜雨心中默默地补充道。
方穆秀脸上露出一丝奇异的神情，沉声道：“玉京李家，二十年前也不过为二流势力，依靠香火神力，顶住天下围攻，圣地讨伐，终于问鼎至尊之位！
什么魔道中的魔道，不过是成王败寇！”
玉京李家，当今的皇族，天下最强势力，没有之一。
“造……造反？”
方穆秀白了方夜雨一眼，“天下定鼎，人心思安，自不可能。不过我方家，难道不能成为江湖上新的武林圣地？”
“还好还好，不错，这是先定一个小目标！”
第21章 真靠脸吃饭
“方兄，流程都熟了吧？”
赵宇赶着一辆敞篷牛车，牛车里坐着的是方夜雨和林道人。
此时方夜雨已经开始和赵宇称兄道弟，言笑晏晏，好似好得能穿一条裤子。
“懂，都懂，官府不同于家里，规矩自然是第一！”
赵宇笑道：“只是走个流程罢了，不过可能会多花一段时间，即便是县尊大人和李知事，也不好破例。”
方夜雨点头，此时赵宇是拉着他们前往本县唯一的武馆，‘云水武馆’而去。
只有经历正规武道科举正统的武举人才有资格开办武馆，而武馆，同样带着浓郁的官家色彩。
在武馆能接受基础的武功教导，只要缴纳银子，对所有人都开放，穷苦人家的孩子若是资质高，表现得优秀，还能免除学费，甚至获得奖励。
而当武馆学徒达到养身上品之后，可以在武馆接受‘武士考核’，若是通过，则获得武士称号，位份等同于文道科举的秀才。
武士考核中最优秀的，可以得到知县的推荐，在军队或六扇门中见习，等功劳积累足够，能请军中或六扇门内高手，为其开通内力种子，兑换蓄气功法。
武馆选徒，从中土天洲几千年前开始施行，历经几十个朝代，不仅仅是给了穷苦出身子弟一个上升的机会，同样也是为了极大地增强郡县的力量。
也是从那时起，世家的力量才开始慢慢积累，逐渐摆脱了门派对天下的控制。
不过这样有好处也有坏处，因为能本地取士，知县、知府麾下高手如云，能极大地打击豪族、本地门派，让皇权之力深入人心。
但是当到了王朝末期，皇家的高品级武者出现断代，不能震慑地方之时，天下就乱了。
赵宇赶着小牛，笑着对方夜雨道：“知县有对六扇门的名额推荐权，但却不能命令任何一个捕头。知事对六扇门捕头有绝对的管辖之权，但却没有塞人和辞退的权力。”
“县级知事，同时对本地知县和郡府六扇门总知事负责！”
方夜雨此时彻底清楚了，“所以我需要得到知县的推荐才能入六扇门，否则就算李知事再喜欢我也没用！”
赵宇哈哈大笑道：“放心，蒙知县和李知事关系相当不错，而且不是还有我，蒙知县特别喜爱我，就差认我当干儿子了。你是方家人，咱们可是好兄弟！”
林道人有些疑惑地问道：“赵捕头，你之前又不是不知道夜雨是方家人，怎么之前不是好兄弟？”
方夜雨木然地看了林道人一眼，也不知道他是真的不懂，还是专门地来拆台的。
反而赵宇却是没有丝毫尴尬地大笑道：“即便是陛下的儿子，没有能力，也不是好兄弟。但咱不同，跟夜雨兄一块，以后有的是挣钱的机会！”
其实有的时候，方夜雨感觉赵宇这个人还算不错了，当然了，要是和李大路相比，那就不用提了。
牛车摇摇晃晃，进了城，又走了不到两刻钟，终于在午时之前到了一个小院子门前。
赵宇指了指小院子，笑道：“这就是王大善人家了，大善人名王守义，天武四年的武举人，如今已进阶灵窍，或许明年就是武进士了！”
王大善人便是云水武馆的馆主，方夜雨看着这个小院子，心中有些惊讶，惊讶他住的房屋的朴素。
赵宇敲了敲门，脸上堆起来笑，“巧云妹妹，在家吗？是我赵宇！来推荐人加入武馆的！”
赵宇回过头对方夜雨解释道：“王大善人的女儿王巧云，王大善人备战武试，最近两年武馆的大事都是他女儿管。”
“赵宇，又是你，没有你的饭！”语气很不客气，但是声音却挺清脆。
方夜雨瞥了赵宇一眼，感情他还经常来这儿蹭饭，难怪他慢慢悠悠地赶车，是为了赶着饭点儿来。
片刻后，大门被打开，方夜雨微微低头，看到了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
这是个身姿婀娜，面娇脸嫩的小姑娘，看起来柔柔弱弱，但是一双剑眉，凭空填了几分英气，看起来朝气蓬勃。
王巧云打开大门，发现赵宇身后竟真的站了人，不由微微一愣。
她微微瞥了方夜雨一眼，脸柔和了几分，又细细地看了方夜雨一眼，凶巴巴的小圆脸露变成了浅浅的笑，脸上还出了一个小酒窝儿。
方夜雨展颜一笑，“在下方夜雨，桃花村方家之人，心念武学，王姑娘有礼！”
王巧云笑嘻嘻地道：“客气什么，以后大家就是师兄妹了，夜雨哥叫我巧云就好！”
“啧啧啧！”赵宇叹气地摇头，“当初我来的时候，您可是冷着脸让我叫大师姐的，伤了心了！”
王巧云瞪了赵宇一眼，“无礼之人，当初鼻孔都翘到天上，凭什么让我们以礼相待？”
王巧云大眼睛又看向林道人，很是客气地问道：“这位道长是？”
林道人笑道：“贫道是人称林道人，桃花派长老，是夜雨的师兄。”
王巧云看向方夜雨，眼中充满了好奇，“方哥哥，没想到你的辈分还这么高？”
方夜雨笑道：“机缘巧合，此事说来话长了！”
王巧云笑道：“正好饭熟了，大家一边吃一边聊吧！”
王巧云又看了赵宇一眼，没好气地道：“也算你一个！”
赵宇哈哈一笑，“大师姐一饭之恩，没齿难忘！”
“你别为了钱，把我家武馆给搅黄了，我就很感激你了！”
王巧云领着众人进了小院子，一张大圆桌已经露天摆好，她转身就进了厨房。
赵宇微微眯起眼，贼兮兮地指了指自己的脸，对方夜雨道：“好兄弟，你看我这张脸！”
“如何？”方夜雨不懂他的意思。
“还算是比较英俊吧？至少比李知事那个大路货强吧？”
“你不怕这话传到李知事耳朵里，被他削一顿？”方夜雨倒是没有否认，他比较英俊的话。
赵宇万分遗憾地摇了摇头，“还是不行，还是不够英俊！”
赵宇笑着看了方夜雨一眼，“还没有能达到靠脸吃饭的地步，好兄弟，改天小弟领你去醉春楼走一趟，说不定还不用带银子了！”
方夜雨对着赵宇，露出了一个带着两分错愕，两分轻蔑，六分舒爽的笑容，“阿宇，你好搔喔！”
赵宇这年轻人不讲道德，竟然还在武馆大师姐面前给我填眼药。
第22章 与赵宇的密谈
面条劲道又弹牙，一口下肚，一股暖流从胃里缓缓地散发、渗透，让身体舒服极了。
这是王巧云下的面，桌上没有肉，几道小菜看起来很清淡，但是却精致无比，喷香扑鼻。
方夜雨有所察觉，之前喝李青果煮的粥也是如此，看起来朴实无华，但是感觉能让人大补元气。
方夜雨再次感慨了一下，喝光了碗里的汤，再次拿起筷子，发现饭桌上已经空了。
啪嗒！
方夜雨手中的筷子被他自己捏断了……还好是木头筷子。
王巧云放下碗筷，笑着看着方夜雨，“夜雨哥好像一夜之间，力量提升太多，不能控制力量似的，刚刚进阶聚气境吗？”
方夜雨有些歉意地一笑，“巧云真是聪慧！”
之前再次使用了神秘气流，等恢复之后，方夜雨感觉体能增强了至少一倍，而且更加令人惊喜的，是他的双眼目力。
虽然不能变成血眼，但是目前的观察力，简直能称得上一声鹰的眼睛。
老子能数清楚十米之外，蚂蚁有几条腿……方夜雨心中骄傲地叉腰。
赵宇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大碗茶，问道：“小师姐，那就直说了，咱的好兄弟能在武士考核中拿个第一吗？”
王巧云有些无语地道：“体力考核确是在我们武馆，但还有实测，不光有我们武馆参与的。”
赵宇大手一挥，“按照轮换，这次的实测，是我们六扇门协同组织，到时候监督的，区区不才，正是在下！”
方夜雨狐疑地看了赵宇一眼，他这是在打关系，为自己疏通，还这么明目张胆的？
难道又在给自己上眼药，让王巧云以为他方夜雨用了钱？
方夜雨思量片刻，感觉应该不会，毕竟用经济方面来考虑的话，赵宇明显损失大于收益。
毕竟他方夜雨又不用非要获得武士考核前三，凭他自己的实力，就是板上钉钉。
武士考核的前三，有进入郡府级武馆，甚至省州级武馆‘进修’的权力，可以自主选择。
他不需要，别人甘之若饴，他避之如蛇蝎。至于前三多出的奖励，比起他方夜雨斩妖除魔后，即将得到的好处，九牛一毛。
“李大路通报了上面，应该知道了灵婆事件的严重性了吧，咱可是拯救了十万黎民的大英雄！”
方夜雨心中倒是没有多少期待，毕竟比起见识，李大路肯定是不如方穆秀和林道人。
方穆秀口气大得吓人，至于到底是吹牛还是真有几分实力，他也没有给方夜雨透底，但至少见识很高。
王巧云看了一眼满脸都是我这么牛的赵宇，撇了撇嘴，“这次你就别想了，昨夜武馆联盟会传下话了，这次的武士考核推迟，算上我们水泽县，南水五县联合举办。”
方夜雨疑惑地道：“我们夏阳郡一半的县城联合，这么说郡府的武馆头牌会来参加主持了？”
王巧云笑吟吟地摇头，“不止哦，听说主持的是的临安紫电武馆的一位主管长老！”
“哗欧！”赵宇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激动道：“大人物啊，至少是半步元气的武者吧？我还从未见过如此强者！”
你昨天不刚刚见过半步元气的强者吗？还跟半步元气的过了几招，扎了人家几下。
方夜雨终于知道，赵宇来这里的真实目的，感情是来套话的。难怪自己一夜之间就成了赵宇的好兄弟。
赵宇疑惑地问道：“这种大人物，怎么会来我们这里？莫非这里有啥宝物出世了？”
说完，赵宇就紧紧地盯着王巧云的脸，满脸激动和紧张。
王巧云翻了个白眼，“那位先生出身白水县，刚刚进阶元气秘境，他即将去江东发展，这次来是回馈故乡。”
夏阳郡共有十一县，八百里桃花山脉将一郡分成东西两份，水泽县和另外四县水脉畅通，被称为南水五县，向来同气连枝。
“原来是这样啊！”赵宇的脸上失望至极。
……
方夜雨等人又喝了一会儿茶，王巧云又要去在西山闭关的爹爹送药，所以客气地送客了。
同时王巧云向方夜雨约定了，明日上午去云水武馆报到，方夜雨多了半天的假期。
出了大门，走了几步，方夜雨转头对林道人说道：“师兄，您先在县里租个院子，咱们要在县城里定居一段时间了！”
林道人哈哈一笑，抚摸着油亮的白胡子，“师兄我在县里有个两进的院子，离云水武馆还不远，不必麻烦！”
方夜雨叹了口气，“师兄我直说了，我和赵捕头谈点儿事，需要支开您一下，帮个忙嘞！”
林道人恍然大悟，脸上露出了一个我懂得的表情，很欣慰地拍了拍方夜雨的肩膀，飘然而去。
赵宇嘿嘿一笑，显然明白了林道人那浅薄的想法，当即顺势道：“好兄弟，这饭有茶没酒，要不去醉春楼再来一局？”
方夜雨冷笑一声，压低了声音：“拿出你六扇门的气质来，问一问小姑娘有没有捡到从天上掉下来皮呀？拿我当挡箭牌？”
赵宇在六扇门里，也算得上二人之下，怎么可能啥都不知道。
方夜雨也是快到最后才反应过来，之前的所有话都是铺垫，问王巧云有没有宝物才是重点。
赵宇脸上的惊讶一闪而逝，笑眯眯地道：“是小弟的错，待会儿小弟请客，自罚三杯。和聪明讲话就是痛快！”
……
终究还是没有去赵宇口中的醉春楼，赵宇找了一个幽静的小店，一人一碗豆汁儿。
方夜雨严重怀疑，赵宇就是为了那一点儿银子。
赵宇喝了一碗豆汁，看了左右一眼，压低了声音，“为了那个宝贝儿，上边派来的人，定然是……”
说着赵宇伸出了四根手指。
方夜雨眯着眼，这是代表下来的是元气秘境的高手。
“位份太高的人，容易惊了宝贝儿，但为了预备抓宝贝儿的力量，肯定会带着小宝贝儿！”
说着，赵宇指了指碗的中间，又指了指碗的上边。
这个意思，就是说，元气秘境的高手，肯定至少带着中品法器，甚至上品法器了。
法器之中蕴含法术之力，灵窍境能用一到三阶法术，相等力量的法器，被称为下品。
元气秘境的修法之人，能使用四阶到六阶的法术之力，威力大致与中品法器相同。
上品法器自然等同于神通秘境的高手。
远古之时，灵窍、元气、神通三境，被认作同一个大境界，自然不是全无道理。
而在法器之上，能自孕育灵性的器，被称为灵器，完全觉醒的灵器，堪比大宗师。
灵婆的皮，能自己逃跑，特征虽然不是太过明显，但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大家也会把它按照灵器的。
方夜雨眯着眼，问道：“上边是怀疑，那宝贝儿还在水泽县，至少出不了南水五县的范畴！”
赵宇一笑，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方夜雨：“而且我有一点点怀疑，那张皮，没准儿会落入女人手里，当然至少是聚气境的女人！”
“好啊，你这醉翁之意不在酒，是怀疑我和人有勾结了喽！”
若是谁最有机会拿到那张皮，那自然是李青果了，因为不管怎么看，整件事的幕后黑手都太像她了。
第23章 三个人选
“好兄弟，这你可就外行了！灵窍境的先天内气，已经足够初步炼化灵性寂灭的宝贝儿了！”赵宇一副我是内行的表情。
方夜雨仔仔细细地看了赵宇几眼，“阿宇，为啥你知道的这么多？”
赵宇哈哈一笑，“此时说来话长，咱们先提眼下，我有三个人选，咱们好兄弟合作查查怎么样？”
赵宇说着从怀中拿出一个纸条，上面写着三个名字。
“王巧云，穆兰心，叶雪晴。”
名字下边是密密麻麻的小字，显然是三个人的简单介绍，方夜雨注意到，这三个人，都是女的。
“这三个，都是聚气境，恰好符合那宝贝儿的标准。”
方夜雨此时大概清楚了宝贝儿的标准了，这种自有灵性的宝贝儿，在没有主人的情况下，定然不想让自己被炼化，因此要选择灵窍境以下的人。
而聚气境的内气更能帮助宝贝儿恢复灵性。
但是，方夜雨感觉自己需要慎重，因为现在自己急需要低调再低调。而且赵宇很不老实，没准儿一不注意就被他给卖了。
方夜雨推了推纸条，慢慢地咋了一口豆汁，问道：“对于啥宝贝儿，其实我没啥兴趣，长长见识，阿宇呀，你那爆发的秘术，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啊，一下能干半步元气？”
你赵宇要是不给我好处，老子就不和你玩儿了。
你嘴上不说，但是你上赶着让我查这三个人，还直接把名单给我看了，你说里面没鬼，不是烧报纸上坟吗？
赵宇连连摆手，“怎么可能那么强，不过是能达到灵窍下品，这是练到大成的秘技。
普通捕头，在六扇门里能兑换的秘技没有十个也有八个，辛辛苦苦修炼，哪里有哥哥你的血脉之力强，一下到灵窍中品！”
赵宇一副万分羡慕嫉妒的小表情！
方夜雨双手一称，眯起了眼睛，居高临下地望着赵宇，“那你怎么恢复地这么快，没有身体被掏空？”
刚刚的只是铺垫，现在方夜雨才竖起了狐狸尾巴。
“呵呵，我天赋异凛！”
“放屁，你肯定有修养身体的秘术！”我方夜雨读书少，但是我上边有人。
“如果我有，那我就是小狗！”
你不本来就是朝廷鹰犬，而且当得还很骄傲吗？再者说了，在这个世界，说人是忠犬，好像还是夸人的话吗？
“没得谈了，不谈了！走了！”
……
半个时辰之后，方夜雨从豆汁小店里走了出来，手里除了三个名字的纸条，还多了一张药方，半篇呼吸法的运气法门。
林道人当时在外边，亲眼看见赵宇磕了一枚药，同时定然还有呼吸法，运血之法，炼体，淬骨，养气等等一套同源的法门。
即便赵宇真的天生就根骨气血浑厚，但只用不养，再强的本钱，又能经得起几次爆发？
方夜雨收好了药方，又看了一眼名单上的两个人。
穆兰心是梅龙道人的弟子，而叶雪晴是本地最大帮派长河帮帮主叶靛的女儿。
六扇门设立的目的之一，就是协助本地打压门派、世家。
方夜雨感觉王巧云对赵宇那么不客气，可能也是因为云水武馆的缘故，武馆肯定没少被六扇门监视、打压。
连带着浓厚官家色彩的武馆都如此，梅龙道观和长河帮就更不用说了，双方可是天生的对立面。
但是他方夜雨就不一样了，他们并不知道方夜雨有心加入六扇门，而他出自本地最大土豪方家，还是野道人林子仪的师弟，天然和他们亲近。
没有错，林道人就是个野道人，他口中自称的桃花派，就剩下了他一人，如今加上方夜雨，就变成两个？
又看了一眼名单，方夜雨叹了口气，“赵宇给了我三个人，谁知道他原本的名单上有几个人？还给的我都是女人！他以为我只能对付女人？”
这是瞧不起谁呢？他方夜雨的俊美，明明是男女通杀的好不好，为了提高自身的大业，使用一下三十六计，不寒颤。
……
方夜雨驾着牛车，出城走了不过三四里，便看到了一个秀丽无比的小山。
小山不大，但是一条山路修得比方家前的还要漂亮，道路上熙熙攘攘，烟火气铺面。
从山下都能看着山顶的高大、气势恢宏的建筑，到了山脚，更是能看到一辆辆装饰豪华的牛车马车。
方夜雨的这辆敞篷拉货牛车和它们比起来，简直是五菱宏光和豪华轿车的区别。
梅龙道观供奉的是黑水道尊，香火鼎盛。梅龙道观走的是高端路线，来这里的多是县里甚至周围南水五县的有钱人。
方夜雨的车虽然差，但是今天的这一身衣服低调又不失奢华，腰挂美玉，手摇折扇，真真是帅地冒泡，刚到道观的门口，立刻便被迎客的小道童主动迎上。
“小道长，在下是飞仙道分支，桃花派真传方夜雨，受师兄林道人之命，特来拜会梅龙道长！”
小道童大吃一惊，他原本就看方夜雨仪表不凡，一身衣服，满是贵气，花里胡哨地过分，而飞仙道的名头，更是让他差点儿窒息。
桃花派虽然没有听过，但是飞仙道是什么，可是道门真传，武林圣地。
小道童连忙飞奔进去，其余闲着的小道童，也飞奔过来，或惊叹，或紧张地跑过来，让方夜雨着实享受了一把多对一的帝王服务。
片刻之后，小道童回来了，脸红红的，眼圈儿里还打着泪，一副委屈的小模样。
他的身旁，却是一个十五六岁，身穿麻衣的少女，衣服相当朴素，但是长得却很漂亮，就是神情很冷，有冰山美人儿的潜质。
“方师兄前来看望家师，兰心代家师谢过师兄的好意！”
她就是穆兰心，还真是巧了，方夜雨仔细看着她的小脸蛋儿，当然不是见色起意，而是在观察细微的表情。
方夜雨两次使用神秘气流，每次使用后，体力变强不算什么，他感觉真正珍贵的是目力的提升。
方夜雨估计现在他平时状态下的目力，都有灵窍境高手眼窍神光的三成水准，不比聚气大成的差。
不过方夜雨不用看也知道，这姑娘看他不感冒，要不然说话就不会是那种送客的语气了。
果然，穆兰心下一句就是，“方师兄的好意心领了，但是家师身体有恙，不能见客！”
“啊呦，那可真是可惜了！”
方夜雨从怀中掏出药方，哗啦哗啦晃了一下，“那我这张养身续命的药方……要立功了！”
第24章 找到了？
穆兰心微微一怔，便见到方夜雨便将这个药方收进了怀中。
穆兰心相当惊讶，她师傅梅龙道人两天前只和她说了一声就出门，也没有说到哪里去。
而昨日回来，穆兰心就发现梅龙道人忧思不已，好似是伤了神，问他是因何苦恼，梅龙道人也是顾左右而言他。
不过倒是告诉了她，桃花派的林道人代师收徒，认了曾经来拜师修道，却被拒之门外的方夜雨为师弟。
原本穆兰心也不太担忧，毕竟那伤势对于经常观想修法的道人来说，不算什么。
但是今天梅龙道人的情况突然开始慢慢恶化了，穆兰心很是忧心，但又什么都做不了，因为梅龙道人仅仅是教授她武功，对于术法她是一窍不通。
穆兰心拒绝方夜雨入内，确实是因为梅龙道人身体不佳，虽然还没有到重伤的程度，但也需要静养。
穆兰心心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向方夜雨，此时他正是一副拿捏到你软肋的得意脸。
她最不喜欢的就是方夜雨这种打着别人旗号招摇撞骗的人，但是为了师傅，即便可能方夜雨的药方并不能续命，她也要……
穆兰心的心理建设还没有做完，便看到方夜雨咧开嘴，露出了整齐洁白的八颗牙，“二百两！”
穆兰心宛若冰山的脸瞬间破功，甚至露出了细微呆滞的神色。
见到穆兰心的脸破功，方夜雨哈哈大笑道：“穆师妹，我开玩笑的，其实这药方是在下偶然所得，号称能养身续命。
我师兄林道人是七十六岁的老同志了，我想求梅龙道长帮忙开炉炼丹，若是真的，岂不是给我师兄一个惊喜？”
梅龙道人的家业能开的这么大，道观香火这么鼎盛，自然是真有两把刷子的。
勘测风水，算命看卦，烧汞炼丹，梅龙道人都是一把好手。
方夜雨请梅龙道人炼丹，这药方自然算是给梅龙道人的酬劳之一。
穆兰心脸色柔和了许多，方夜雨虽然穿得花里胡哨的，但是却不像那种自大的纨绔子弟。
他特地来为师兄炼药，有孝心，怎么想也不是特别坏的孩子。
方夜雨笑道：“穆师妹，桃花派有望灵性之光的术法，我来看一看梅龙道长，至于炼药之事，还是日后再说。”
穆兰心点点头，脸上露出了笑容，“多谢方师兄的好意。”这次语气中自然没有了拒人千里之外的生疏。
穆兰心领着方夜雨进入了道观。道观内高大屋舍林立，香客，迎客道童，孔武有力的护院道士来来往往。
道院规模虽然还远远比不上方家，但是也相当不错了。毕竟这座小山离城池不过几里，而方家却在深山，地价自然是不同了。
绕过几座大殿，穆兰心领着方夜雨到了一个清雅幽静的小院子门前，这里就是梅龙道人的住所了。
方夜雨感叹道：“道观屋舍林立，梅龙道长却住这么普通的小院子，真是令人敬佩！”
方夜雨看了穆兰心身上普普通通的麻衣，终于知道，这个姑娘定然是受了梅龙道人的影响，有艰苦朴素的宝贵素质。
穆兰心点点头，语气中却很是平淡，“高大的屋舍，是供奉道尊所需，而我们修道之人，修心为重！”
方夜雨竖起了大拇指，“家财万贯，日食不过三餐；广厦千间，夜眠仅需六尺。要提升幸福感，不在于拥有多少东西，而在于心灵的平静！”
穆兰心的眼睛瞬间亮了，显然方夜雨的话说到了她的心坎里了。
不过下一刻她就听到了啪地一声，原来是方夜雨打开了折扇。
扇子面上‘腰财万贯’四个楷体大字，惹人眼球。阳光照在方夜雨的衣服上，闪闪发光，好不刺眼。
方夜雨脸上露出了促狭的笑：“我，俗人一个，达不到师妹你这么高的精神境界，仍需用功啊！好了师妹，我要发功了！”
穆兰心话闷在了嘴里，她倒是没有想到隔着一栋墙就能看。然后她看到方夜雨双眼红光一闪，那一刹那如若血玉，然后她便看到方夜雨的面色猛地一沉。
“方师兄，如何了？”穆兰心紧张了起来。
“穆师妹，借一步说话……”方夜雨脸上表情沉重地快滴出水来。
穆兰心点点头，心中七上八下，复杂不已，带着方夜雨到了旁边的小院子，这里是她的住所。
仅仅几步的路程，但是此时她心里甚至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是她心里还是有一些期望，毕竟从刚刚方夜雨的表现来看，他好像是一个很爱开恶俗玩笑的人。
到了房间，关上房门，方夜雨叹息道：“师妹，梅龙道长已经处在走火入魔的边缘了！”
“这怎么可能，家师虽然魂力已到灵窍上品，但是别说四阶法文，连三阶法文还未观想凝聚，怎么会临近突破？”
方夜雨皱眉道：“不是内因，有外魔之气盘踞在梅龙道长魂魄周围，那魔气已经侵入了魂魄外层，也就是感染了魂力，若是魂魄内层的灵性之光也被入侵，那便是药石无救！”
穆兰心眼中露出了希望的光彩，“这么说，只要祛除了魔气，我师傅还有希望好起来吗？”
“关键的前提是，那股魔气源源不息，必有不间断的来源，你师傅身上有没有什么和之前不一样的东西？”
“没……”穆兰心好似忽然想起了什么，惊讶地张开了嘴。
“我……昨日从天上飘下来一块皮娟，注入内气后显示出‘魔神笔记’，上边是魔神古月山的传奇故事，但是只有半篇，我想是我内气不足，就……拿给了师傅！”
说到这里，穆兰心泣不成声，显然是感觉可能是她害了自己的师傅。
方夜雨脸上明显露出了错愕，不敢置信的神情，身子也僵在了那里，愣了好一会儿后，声音有些干涩地问道：“那个皮娟，还在梅龙道长手里吗？”
此时方夜雨耳中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赵宇的声音，灵窍境的道人，已经足够初步炼化失去灵性的魔道灵器！
其实刚刚方夜雨这个老诈骗精说谎了，梅龙道人好得很，就是魂力消耗不少，有些伤神，半点儿伤都没有。
而此时的梅龙道人竟然装病，还谢绝见客。
这样可就相当惹人怀疑了。
咚咚咚！
就在方夜雨想要找个借口，直接离开的时候，轻轻的敲门声想起，然后方夜雨见到了梅龙道人没有经过穆兰心的同意便推门而入。
“兰心，你出去一下，我有话要和夜雨单独说一下！”
他的眼神很是复杂，方夜雨好似在他的眼神中，好似看到了隐藏地很深的一丝杀意。
第25章 梅花牌漫画真好看
穆兰心摇了摇嘴唇，眼圈又开始红了，不过她看到梅龙道人脸上慢慢坚定的神情，登时知道，他们的谈话可能被她师傅听到了。
方夜雨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对穆兰心道：“师妹，你先出去一下吧，放心，我懂的术法，可不仅仅这么一门，没有事的！”
这次可能不会善了，方夜雨换位思考，若是他处在梅龙道人的位置，这种秘密也绝不会让人发现。
但是穆兰心是无辜的，什么都不知道，等会儿他若是被梅龙道人追杀的话，穆兰心可能也会以为梅龙道人走火入魔了，应该不太可能享受和他一样的‘灭口’待遇。
穆兰心眼巴巴地望着梅龙道人，很是忧心，但是她不会道法，在这里也无用，只能心里暗暗祈祷。
她走到门外，轻轻地关上了门，门纸的剪影映照在了方夜雨的脸上，显得一张俊脸阴晴不定。
方夜雨感受着膻中的神秘气流，心中暗暗发苦，他感觉自己和魔算是分不了家了，这才几天，难道又要被魔砍？
此时虽然神秘气流相当充沛，但是内气不足，也没有外来灵气，可能不会雄起太久。
但是方夜雨也没有完全失去信心，即便灵器真的在梅龙道人之手，他毕竟境界太低，能用的先天内气太少，远远不能发挥灵器内禁制的威力。
但是即便如此，即便只是初步炼化，至少也能发挥出元气秘境的威力，如今考虑的是如何更好地逃跑和拖延时间了。
这些想法在方夜雨的脑子只是一转，他便听到了梅龙道人坚决的声音：“你终究还是来了，但是在动手之前，能否听贫道一言！”
遗言？听他的遗言？方夜雨微微一愣，感觉这个声音的词汇和语气都不是很对。
抬起头来，他竟然发现梅龙道人的脸上竟然有一丝视死如归的样子，眼神中还有一丝不太明显的哀求。
方夜雨有些发懵地点头，“我确实是来了！”
梅龙道人叹息道：“你的秘密我烂在了肚子里，没有和任何说过。而且我做足了准备，即便突然魂灭，也不会引起弟子的怀疑，能否只杀我一人！”
嗯？嗯？？
方夜雨惊愕地眼珠子都快瞪圆了，怎么听梅龙道人的意思，好似他方夜雨成了来杀人灭口的了？
而且梅龙道人是怎么会以为，他一个初入聚气境的半吊子，有实力杀死一个灵窍境的修法道人。
方夜雨咧了咧嘴，问道：“道长，您是如何发现我的秘密的？”
他身上的秘密可是不小，就是不知道梅龙道人发现的是什么秘密，因此方夜雨第一时间想要套一套话。
梅龙道人苦笑摇头，没有说话，而是从怀中掏出了一张宣纸。
纸张打开，方夜雨发现这是一副水墨画，画面是大师级手笔，寥寥几笔便勾勒出了一个惨烈的场景。
成百上千飞天遁地的武者、剑仙纷纷喋血，这么一大群人，竟然在被一个人追杀。
方夜雨此时的目力早已今非昔比，自然看清了，那个杀人凶手的脸，就是他方夜雨。
不过他方夜雨一张帅脸，温润和煦，充满阳光，而那张脸邪魅猖獗，满眼魔欲，根本是两个人。
方夜雨哑然失笑，“梅龙道长，这是个啥，您千万不要告诉我您能看到未来啊！”
梅龙道人一愣，脸上竟然露出了你怎么知道的表情，不过他扔没有说话，叹息一声，再次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纸，这次纸上画着两个人。
一个还是邪恶版本的方夜雨，而另外一个是李青果，不过小姑娘已经长成了大美人。
方夜雨看到，这个邪恶版本的他手中一柄长刀刺穿了李青果，而李青果眼中饱含痛苦，但更多是痛惜和自责。
“呵呵！”方夜雨虚着眼看着梅龙道人，问道：“下一张纸是不是我跪在地上，抱着美人儿，恢复清醒，仰天长啸，痛不欲生？”
梅龙道人苦笑道：“我的看家本领，便是梅花易数，能看人知名。之前夜雨你在探魔禁制之下满身红光，我当初就算了一卦，得出的结论是，你的未来，是毁灭世界的魔头！”
嘿！算得真准……方夜雨心中叹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竟然对于自己魔头的身份在心里上接受了。
但是方夜雨感觉自己的身份放在这个世界，给自己下个定义，那可能确实是魔，但是放在原来的地球，他也是普普通通的人好不好。
方夜雨：“那这两幅画是怎么回事？”
梅龙道人：“这是贫道回来，借助笔墨法器，得出的准确结论！日后夜雨你会掀起一场魔潮，无数的人因为你失去生命，没有人能阻止你！”
方夜雨指了指第二幅和李青果的画，“那这一副呢？”
梅龙道人：“当时的青果，已经成为了正道的撑天支柱之一，但是她也没能阻止你。至于你之后是幡然悔悟，还是灭绝世界，便不是我能看出来的了！”
方夜雨此时终于算是明白了过来，并不是他穿越者的身份被发现，也不是他们方家的小秘密被发现。
梅龙道人使用术法看到未来，然后以未来推测现在，觉得他现在就不干净了。
方夜雨眯起了眼，开始为自己狡辩了：“梅龙道长，不管你信不信，我并不是来杀人灭口的。既然您的算命术法这么准，不如来算一算我是因何而来的，也让我开开眼界。”
先埋伏他一手，做个铺垫，反正他是不信梅龙道人能算清楚的，除非开了摄像头。
梅龙道人脸上的皱纹越发凄苦，点头道：“我知道夜雨你不信，但我继承梅龙之号，要么算不出来，算出来的，必然没有丝毫差错！”
说着梅龙道人掏出了一支好似通体白玉制作的毛笔，怀中宣纸铺开，眼中清光一闪，飞快地开始作画，片刻之后，第一幅便飞速完成。
看着这幅画，方夜雨脸上露出了明显的惊愕，而梅龙道人更是眼珠子都差点儿瞪出来。
那是李青果和方夜雨遇到灵婆的山洞，画面上是含泪的李青果，使用魂器带方夜雨飞速土遁逃跑的场景。
而他们背后的灵婆，眼中人性的色彩也在飞速地流逝。
第二幅画出来了，是李青果受李大路、赵宇、方保围攻，但是被李青果跑掉的画面。
这次从上帝视角观察，方夜雨惊讶地发现，这个时候，方穆秀在和方保用玉符传音，而方保在有意识地压制李大路和赵宇，协助李青果逃跑。
一幅幅画出现，完美地再现了方夜雨他们一行人恶战灵婆。
方夜雨发现，这些画好似画工精湛的漫画，与真实有所不同，但是却完美的显示了现实。
比如现实中，方夜雨表面上稳如老狗，受灵婆攻击之时，好似完全掌控局面。而梅龙道人的画中，却反映出了他当初的心理活动。
最后，终于出现了灵婆好似气球爆炸，飞速逃跑的画面。
方夜雨脸上露出了笑容，这下终于破案了，看到没有，咱可是大英雄来着，整个水泽县的人，都是咱救的。
不过方夜雨笑容还没有完，梅龙道人的画仍在继续。
他看到了灵婆的皮从天而降，化成了一张方方正正的皮娟，恰好被一个伸出窗户的白嫩小手接住。
方夜雨惊地张大了嘴，但是画还是没完，最后还有两幅画。
画面上是赵宇跪伏在地，虔诚地拜神的画面，但是那个狰狞的神，明显不是正神。
祭拜之后，赵宇面前出现了一张纸条。
最后一幅，则是豆汁店里，方夜雨和赵宇讨价还价的画面。
方夜雨和梅龙道人相顾对视，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无比的震动和惊愕。
第26章 消失了的皮娟
梅龙道人惊叫出声：“你竟然真的不是来灭我口的？”
方夜雨压低了声音道：“小点儿声，那宝贝儿真的不在你身上？还有，你那笔一画不就清清楚楚，你真不是装的？”
梅龙道人渐渐恢复了冷静，苦涩地道：“我刚刚能画，是因为你潜意识中接受了我的梅花易数。之前我算你，可是一片空白，显然是被你屏蔽了！”
“不仅如此，之后再想推算那块皮娟，也不行了！”
方夜雨明白了，难怪梅龙道人会以为自己是来灭口，他可能以为自己发现被人算命了，然后屏蔽自身。
方夜雨急道：“先不管这么多，那个灵器呢，你徒弟说她把皮娟给你看了！”
梅龙道人一张脸都快皱成了梅花，“当时我忧心你即将到来的灭口，哪里有心情看徒弟的小女儿玩意儿，当时心烦意乱，还训了兰心一顿！”
方夜雨一愣，这梅龙道人面对杀人灭口，都来引颈受死，还奢求敌人放过其他人，这么软趴趴……不，这么天使般的性子啊。
方夜雨皱眉：“梅龙道长，你经常训你徒弟吗？”
梅龙道人一愣，摇头道：“仔细想想，从来没有，昨日还是头一次训斥徒弟！”
梅龙道人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眼中也渐渐露出了恐惧，“你……你是说，我训斥徒弟，是受了那皮娟的影响！”
方夜雨叹息道：“若是我所料不错的话，那皮娟应该不在你徒弟手中了！”
方夜雨心中有些可惜，若是梅龙道人没有撒谎的话，从这里侧面证明了，赵宇的话并不是假的，皮娟灵器真的在主动躲避灵窍境高手的接触。
这样的话皮娟很可能已经恢复了部分灵性，这样的话，转移的可能性是极大的。
又想起了赵宇，方夜雨感觉有些气不打一处来，仔细想想，其实赵宇的话，好像一句假的都没有。
他只是隐藏了自己消息的来源，而自己好似随口问了一句，赵宇也打太极过去了。
当初以为是六扇门或者赵宇在黑道的独有情报，而且以为赵宇的名单绝对不止这三人，但是现在反思，他还是犯了自以为是的错误了。
或许赵宇拿到的名单，只有穆兰心一个人也说不定，那三个名字拜在自己面前，换谁也会先去找比较熟悉的梅龙道人的徒弟啊。
梅龙道人沉思了几秒钟，掐了一个手印，房屋周围一抹清光被他收回掌心，原来他之前早就布置了防止探测的术法，难怪敢咋咋呼呼地叫出声。
梅龙道人：“我们一问便知！”
“道长请留步，夜雨有一策！”
……
嘎吱一声，房门缓缓地打开了，穆兰心猛地抬头，满脸泪痕，那期盼的眼神让方夜雨一阵恍惚，仿佛回到了前世，在手术室门前焦急又期待亲人。
原本方夜雨还想恶趣味地逗一逗她，但是看着这小眼神，哪里还忍心。
脸上露出微笑，轻声道：“放心吧，没事了，不过梅龙道长太累了，需要静养！”
穆兰心猛地捂住了嘴巴，泪水不要钱般的撒了下来，但这次却是喜极而泣。
“太好了，太好了，我知道的，我知道的，师傅当时或许就已经意识到自己的情况，但是我却还拿着闲书找师傅，不肯用功。”
“师傅是怕自己魂灭之后，我独自一人，不能照顾自己吧？所以才发那么大的脾气！兰心日后绝不会再让师傅您失望了！”
方夜雨心中大写的一个服字，这少女的脑补能力还真不是盖的。
穆兰心想要推门而入，但又生生地忍住了，良久之后才止住泪水，看向方夜雨，眼中满是感激。
“方……方师叔，谢谢你！”这句师叔说的，吭吭哧哧的，说完穆兰心的脸都红了。
嗯？方夜雨有些发愣，片刻后才反应过来，穆兰心为何叫自己师叔。
林道人和梅龙道人平辈相交，他方夜雨是林道人的师弟，而穆兰心却是梅龙道人的徒弟。
听到这声师叔，方夜雨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林道人之前竟然想‘代徒收徒’，收下李青果，让李青果认爷爷的这种阴间操作。
“穆师妹，咱们各论各的，我也没有舔着脸叫梅龙道长师兄呀，我师兄林道人的辈分其实高的很，不也和梅龙道长平辈相交！”
穆兰心脸上如释重负，很是开心地叫了一声，“方师兄！”
方夜雨点头，脸上肃穆起来，对穆兰心道：“师妹，我们还是谈正事，道长能够恢复却是幸运，但是那魔气的源头还是要仔细地查明！”
穆兰心正色道：“师兄，那块皮娟被我放在了书房，如今要怎么办？”
“师妹带我去看一看！”
穆兰心点点头，带着方夜雨穿过后方的院子，不过几十步就到了书房门前。
推开书房的门，方夜雨看向书房，一排排大大的书架，满是书香之气。不过跟着方夜雨进来的穆兰心的脸色猛地变了。
“没有了，那块皮娟！”穆兰心急步走到书桌之前，指了指书桌的中央的镇纸，“原本那块皮娟就被我压在这里的！”
方夜雨仔细地观察着书房周围，能够发现一些细微的出入痕迹，问道：“这个书房，平日里都有谁能自由进出？”
穆兰心皱眉道：“这是师傅为我准备的私人书库，平日里只有我一人能进出的！”
“平日里打扫呢，有没有小道童能进来！”
穆兰心：“我向来都是自己动手，不会劳烦迎客道童的，而且除了我和师傅，基本上没有人会到这边来的。”
这个道观许多大殿是供奉道尊所用，还有许多的客房，而穆兰心和梅龙道人的起居之地和前面是分开的。
方夜雨道：“待会儿能否召集一下小道童，或许会有人看到鬼祟之人！”
穆兰心点点头，“好的，除了这些，还有兰心能做的吗？”
方夜雨凝神思考，原本线索就断了，要是没有新的线索，天王老子来了也没用，不过转瞬方夜雨就回神，感觉事情有哪些不对。
“不对啊，我原本的意思就是敷衍一赵宇，让他感觉花钱花得值得，我的主要目的是为了炼药！”
想到这里，方夜雨顿时不再纠结，将药方递给了穆兰心，道：“师妹，这张药方先留在你这，我听梅龙道长说，炼药的技术你得了真传，帮帮师哥我研究一下。”
穆兰心郑重道：“师兄放心，我一定把药性适配好！”
方夜雨：“师妹，其余的事情你就放心，交给我吧！”
回去拖延几天，其余的事情还是交给赵宇，在下能力有限，恕不相陪了……
第27章 裂开了
方夜雨手里拎着一个油布包，趁着夕阳的余晖，从梅龙道观中走了出来，慢慢地下山了。
询问小道童自然是啥都没有问出来，那一段时间，没有人进入穆兰心的‘生活区’。
不过方夜雨心中还是相当兴奋，因为油布包里面装的油豆腐相当好吃，方夜雨要了一大包，打算给林道人尝尝。
不过想到了林道人，方夜雨忽然楞在了原地。
林道人说在县城里有产业，那他的院子是在哪里来着？他好像没有说，我也没有问啊。
方夜雨脸上有些阴晴不定，看着越来越暗的天色，心中暗自反思：“林道人装得没有脑子，没想到我也被他传染了，看来只能回梅龙道观住一宿了！”
方夜雨注意一定，刚想上山，却是看到山脚处一个人正远远地向自己挥手，眼中满是欢喜。
“师弟，我来接你了，上车！”
方夜雨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正是林道人，他身后是一辆相当靓的马车，即便是在那一排马车中也算是数一数二。
方夜雨脸色有些古怪地走到林道人面前，看着林道人欢快的眼神，问道：“师兄，这是有啥开心的事情？”
林道人笑眯眯地道：“有个惊喜，我们上车再说！”
这时马车的车夫拉开了马车的门，方夜雨看了这名车夫一眼，心中暗叹，林道人做事并不是一点儿谱都没有。
之前去方家，荒郊野岭，用黄纸符驾驭牛车很方便，现在回城里，那就不一样了。
林道人先进了马车，方夜雨紧随其后，然而刚进入马车，立刻就僵住了。
马车很大，里面还铺了一层纯白的地毯，但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蜷缩在地毯上的昏迷人。
那个人一身水合道袍，鹤发童颜，还留着一尺长顺滑的白须，正是林道人。
方夜雨猛地看向坐在自己面前的人，同样是一个相同的林道人，一模一样的林道人。
砰地一声，马车门被关上了，马车内一片昏暗，咔嗤咔嗤的声响之下，方夜雨看到了一个恐怖的画面。
眼前的林道人，从中间一分为二，整个人裂开了。
一层皮，缓缓地从身上脱了下来，让方夜雨真正地目睹了真实的画皮节目。
“嘻嘻，方哥哥，吓到你了吗？”
方夜雨嘴角扯了扯，那张林道人的皮被脱下来之后，倒是不怎么吓人了，从里面出来的是个漂亮的小美女，就是李青果。
从刚刚看到林道人裂开之时，方夜雨就感受到了李青果的气息，要不然他早就跳窗逃走了。
看着笑眯眯盯着自己的李青果，方夜雨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你把我吓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李青果轻笑道：“方哥哥是我见过最勇敢的人，昨日阿果可是全程欣赏了方哥哥的英姿！”
方夜雨惊讶道：“那天你没有逃跑，一直都在方家偷看？”
“方家整个地底都浇灌了阵法，凭借二阶的土遁法术，怎么可能逃得掉？”
李青果笑吟吟地看着方夜雨，“方家主可能是看在方哥哥的面子，才让我这个魔道妖女溜掉的吧？”
方夜雨默然不语，大哥不说二哥，方家屁股也不干净，方夜雨不知道方穆秀到底在弄啥勾当，当然也不想知道。
李青果看着方夜雨沉思的表情，叹了口气，有些苦难地道：“阿果原本就欠方哥哥的，这辈子也还不清了呢！”
嗯？方夜雨瞬间就精神了，这话您要是早说，我可早就不困了。
方夜雨瞬间认真了起来，直勾勾地盯着李青果，问道：“下一句是啥，是以身相许，还是来世再报？”
李青果瞬间板起脸了，那个样子，比起一开始见到穆兰心的样子都要冷。
“既然无以为报，那就只好斩草除根了！”
方夜雨顿时心脏突突直跳，不过看到李青果眼中那促狭的笑容，顿时知道自己又被耍了。
不是他不谨慎，而是因为李青果的样子演得太真了，奥斯卡欠她一个小金人儿。
方夜雨感觉是转移话题，说正事的时候了，“阿果，不要闹了，有件重要的事情我要和你说一下，是关于我们的未来！”
李青果的脸明显地红了一下，小声问道：“是什么？”
“梅龙道人给我算了一卦，他说我日后是掀起魔潮的黑手，而青果你是正道的柱石，最后你被我穿胸而过！”
李青果哑然失笑道：“世事多变，未来不定，何必为还未发生的事情自寻烦恼！而且阿果使用香火神力的事情清楚地露在六扇门眼中。
再加上卷入魔道灵器的事情，哪里可能成为正道之人。”
方夜雨压低了声音道：“简单，你先成为魔道大宗师，然后接受朝廷或正道圣地的诏安，不一下就成了正道的柱石了吗？”
李青果看了方夜雨一眼，摇摇头：“天下之大，即便是神通秘境的高手也多如云雨，但是大宗师又有几个！”
方夜雨：“如果得到那个魔道灵器呢，这样事情不就简单了一些，对于那个灵器，我有一点点的线索！”
李青果俏脸微微一红，“方哥哥，你若是说从穆兰心的书房得到的皮娟的话，我把真的拿走了，做了个一模一样的假的！”
说着，她就从怀中掏出了叠的整整齐齐，好似普通羊皮的皮娟。
方夜雨听到了李青果的话，却是忽然愣住了。
“你的意思是，穆兰心书房里的皮娟是你拿走的？”
“换走的，我还留了一个一模一样的！”李青果强调道。
方夜雨脸色变得古怪起来，“那个书房的书桌上，可是空空如也，莫非还有别人在你之后，又进了书房？”
李青果很是自信地道：“皮娟飞走之后，我就收到了方三爷的传音，第一时间赶到了梅龙道观！”
“不过或许也有问题，方哥哥，不如你把这个皮娟拿给方家主，让他帮忙鉴定一下？”
说完，李青果不由方夜雨拒绝，将皮娟往方夜雨手里一塞，然后一股暖流流转，方夜雨顿时感觉手中的皮娟与自己多了一种奇异的连接。
“这……”方夜雨忽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堪比大宗师的珍贵灵器，就这么让自己不费功夫地得手了？
……
就在方夜雨纠结万分之时，还有一个人也很是苦恼。
一间地下暗室之中，通明的烛光照耀在赵宇的脸上，他正襟危坐，仔细地看着拜访在桌上的皮娟。
若是仔细观察，这个皮娟与方夜雨手中的简直一模一样。
赵宇足足地观察了有一刻钟之后，终于下定了决心，闭上了眼睛，体内内气不断地汇聚于内脏。
仅仅两个呼吸之后，他猛地睁开了眼睛，眼眸中闪过了一丝暗红的电茫。
“嘿嘿，多想无益，试一试！”
“咦？这么容易就炼化了？嗯？里面是文字，莫非是魔门道术？”
“啊！这是……”
第28章 经脉畅通
豪华马车进入了一间清幽雅致的院子里，大门缓缓地关上。
方夜雨从车门中出来，好似做贼一样左右看了看，发现没有问题。
看向赶车的车夫，方夜雨刚想说话，便看到车夫扑哧一声，开始缓缓地放气儿了。
李青果从车内跳了出来，接住了车夫的皮，好似穿衣服一样往身上一套。
她看向满脸无语表情的方夜雨，笑道：“阿果都说了，这个车夫是值得信任的！”
方夜雨木然地点点头，看着李青果假扮的车夫大摇大摆地走出了门，大摇大摆地消失在夕阳的余晖中。
良久之后，方夜雨才忽然有些恍然，“刚刚车内是有我、林道人、青果三人，而在外人眼中，是只有我、林道人、车夫三个人，这么一算，重量就对上了！”
方夜雨感觉自己又学到了，毕竟出来在江湖上混，不小心谨慎是不行的。
六扇门中应该有那种行家，看一眼你的车压出的痕迹，就能判断出车上有几个人。
想到这里，方夜雨气就不打一处来，猛地钻进了车厢，把林道人拖了出来。
从怀中掏出李青果给的香，点燃在林道人鼻子下熏了一会儿，片刻后，他终于醒了过来。
“咦？我不是去接师弟你，怎么一晃眼就回来了！”
方夜雨冷哼一声，“你刚刚昏迷了一道！”
林道人面色猛地变了，“不可能，我林子仪怎么可能会中幻术？凭我的魂力底蕴，我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方夜雨将一壶酒递给了林道人，“师兄，来喝一口，味道不怎么正，有人在蒙汗药里掺了酒，黑心商家！”
林道人顿时满脸通红，说话的声音支支吾吾：“这是受了肉身的拖累，人族真是残忍狡诈！”
不过转瞬林道人就变了脸，满脸郑重，“师弟，如今你看到了吧，提升肉身修为到底有多重要，我们……咦？”
林道人盯着方夜雨掏出来的皮娟，彻底震惊了：“魔道灵器？师弟，莫非我昏迷了二十年，师弟你进阶六境宗师了？”
“师兄，你老是这么装傻就没意思了吧，还是你原主林道人的人设就是如此，你来的完美扮演？”
林道人万分无辜地看着方夜雨，“哈哈哈哈，师弟，不要说俏皮话了，既然东西到手了，以防夜长梦多，我们马上开始！”
说着林道人立刻拉着方夜雨进了屋，方夜雨还有些懵逼，就看到林道人熟练的打开了一间暗室。
走入暗室，地面上、墙壁上、天花板上，到处都雕刻着奇异的纹路，一股奇异而又让人有些熟悉的气息萦绕在方夜雨心头。
哐当一声，暗室大门关闭，暗室周围一颗颗翠绿的珠子闪耀着柔和的光，但是照在林道人身上，让他身上一片惨绿。
虽然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但方夜雨心中还是不由有几分忐忑，“师兄，你先说清楚，这是要干什么？”
林道人忽然有些恍然地道：“看我这脑袋，忘了师弟你失忆了，当然是为了给师弟你提升肉身修为啊！”
说着，林道人手中清光一闪，方夜雨顿时感觉手中的皮娟中一股气流瞬间灌入了自己体内。
“师弟，我把灵器中的魔气本源吸引了出来，师弟你用这些魔气做燃料，将自己被隐藏封印的魂力激发出来，改造身体的根骨！”
好主意，可惜你的亲亲好师弟全部的魂力修为也就是养身巅峰，还好咱还有挂！
这个瞬间，方夜雨心念一动，膻中内的神秘气流瞬间融遍全身，这个瞬间，他有种奇妙的感觉，好似能透过神秘气流，观察到体内的每一个变化。
换句话说，方夜雨感觉自己能够内视了，这是本是大宗师才能做到的事情。
从皮娟中流入的魔气，精纯无比，方夜雨曾经用化成血玉的双眼观察过方保体内的与天地相互勾连的光点，他体内的气，比起灵窍境的气纯了不知多少。
但是和流入体内的气相比，那又是小巫见大巫了。
神秘气流和魔气不断相融，渐渐发生了奇妙无比的反应，方夜雨感觉到了一条条细微的通路在体内不断地被打通，好似淤堵的水渠渐渐通畅。
林道人感受着方夜雨缓缓变化的气息，欣慰地点了点头，脸上甚至露出了一丝姨母笑。
兴奋之余，林道人嘴里又开始喋喋不休了。
“师弟啊，你可知道，修行之人，最看重什么吗？没有错，就是资质！”
“但是资质是什么？今天师兄我就明明白白地告诉你，就是根骨！”
“而根骨是什么？是身高马大吗？不，最开始的根骨，本质上，就是你体内的经脉！”
“有的人，天生奇经八脉，十二正经就是通畅的，所以修行速度奇快无比。有的人，经脉坚韧，所以能承受更强的真气爆发，战力强横！”
“经脉是一切的基础，即便你成了宗师，体内窍穴容纳的真气如山如海，真气走行的通路，汇聚窍穴的通路，不还是经脉？”
“为何天下一流的势力将七十二经修炼的功法视若珍宝，绝不外传，就是因为修完七十二经，进阶元气秘境，只是时间的积累！”
“但是修行那种功法，需要极高的资质，不过是给天才锦上添花。普通人想要逆袭，只能靠老天爷，也就是天地的造化之力！”
方夜雨在听着林道人的第一句话之时，就感觉体内的细小经脉完全畅通了，在他说话两句话之时，魔气流转体内，便再也没有丝毫的阻碍。
方夜雨那个瞬间就知道了，自己体内七十二经、奇经八脉、十二正经完全通畅了。
接下来的时间，方夜雨便感觉，那些魔气流通的道路，更加坚韧，更加有弹性，更加有生命力，更有恢复性。
直到林道人说完最后一句话，灵器中的魔气消耗一空，而内视之下，方夜雨感觉自己的周身经脉，竟然好似绽放出琉璃般的璀璨金光。
林道人说着说着，看着沉浸下来的灵器，愣住了，好似万万没有想到，方夜雨能把灵器内的魔气之源消耗干净。
“师弟，你身体没问题吧？”林道人语气相当紧张。
“没问题，感觉好极了！”
方夜雨舒服地眯起了眼，感受着胸口膻中，竟然还有一丝丝剩下的神秘气流。
“还是阿果对我好啊，我说要她一点儿血，竟然给了我一滴精血！”
武者的精血蕴含了大量的血之精华，全身的血液，也不过能凝聚十滴精血。
如此算来，李青果大概相当于献给了方夜雨四百毫升的血。
“哎，简直是要啥给啥，感觉和被人包养了似的！嘻嘻，不过我喜欢！”
第29章 魔神手书
神秘气流的效果缓缓消失，方夜雨也失去了内视的效果，不过虽然看不到了，但是身体的感觉还没有消失。
他体内的弱的可怜的内气没有增强，肉身的力量也没有增高，但是一切的感觉都不一样了。
之前的一份力，方夜雨感觉只能发挥出半分的效果，但是如今，好似一份力能发挥出十分的力量。
林道人看着方夜雨那好似得到好玩儿玩具的新奇表情，笑道：“人体内气，是肉身气血、精元慢慢转化而来，即便外来灵气填充经脉，首先也需要身体的消化。”
方夜雨想起了一些事，问道：“这么说，之前在船上，我身体虚得很，但是师兄你的内气一进来，我立刻就生龙活虎了，是因为师兄你的内气被我的身体消化了？”
林道人这么一说，方夜雨又根据自己身体的理解，就都明白了。
灵气是饭，人的身体就是胃。灵气充到经脉里，人的内气也仅仅临时变强，只有肉身精元才能化成内气。
而将精元化成内气的方法，要依靠‘蓄气功法’，而打通身体经脉，一来能提高内气的上限，二来能极大地提升转化的效率。
林道人万分羡慕地叹了口气，“师弟，你能瞬间消化师兄我的内气的事情千万不要外传，这可是你的天赋神通的效果，是我魂梦天独一无二的无敌能力！”
方夜雨一愣，“什么天赋神通！”
“消融一切异种之气，化成自身之力！”
方夜雨恍然，难怪林道人这么确定自己是他师弟，原来从一开始就试探出来了。
对于自身穿越的事情，结合知道的情报，方夜雨脑子一转就能想出七八种缘由。
但是这些不过都是猜测，剪不断离开乱，方夜雨向来的做法，就是能拿起，能放下，绝不纠结。
林道人默默地羡慕了一会儿，注意力又放到了方夜雨手中的灵器上了。
“嘿嘿，师弟，现在这书卷型灵器失去了魔气的沾染，又变成了正道灵器，师弟你现在内气应该足够读取其中的内容了，赶快看看里面记载了什么好东西！”
方夜雨心中也是好奇，立刻将自己少得可怜的内气注入其中，马上眉心一冷，脑海中自动浮现了上下两大篇文字。
方夜雨仔细观察下，发现上篇记载的是一个人的生平，下篇是密密麻麻的法术图形，讲解的是如何观想符文，凝聚道术纹路的方法。
方夜雨当即疑惑地问道：“这书里，上篇好像是书娟主人给自己吹牛的，记载的主人事迹，下篇是讲解如何观想符文，凝聚道术符文。师兄，什么是道术，莫非是高等级的法术？”
林道人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神通秘境的高手原则上最高只能使用九阶法术，道术是蕴含大道之力的法术，属于宗师领域！”
“这灵器属于辅助型，目的就是协助修炼那门道术，等凝练出那门道术，便是仙道宗师！”
方夜雨瞪大了眼睛，“意思就是，用这灵器，能造就一名宗师，这是镇国利器啊！”
林道人奇怪地看了方夜雨一眼，“师弟，我们的魂力慢慢解封之后，之前观想的法术、道术都会重新自动凝聚，咱们自家都有万贯家财，看一枚铜钱激动个啥！”
“哎呦！”林道人一拍脑门，“差点儿又忘了，师弟你失忆了，而且看起来师弟你始终不信，咱们体内是有无敌的魂力封存的！”
方夜雨眯着眼睛看着林道人，他感觉最近林道人装得有些过分了，他要是真的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傻，他方夜雨的名字倒过来写。
林道人看到方夜雨鄙视的眼神，哈哈一笑：“师兄我确实是脑子笨，好了，师弟，先做正事，快读一读上篇，说不定能从字里行间发现宝藏！”
方夜雨又看了一眼脑海中的文章，轻声念了起来：“吾为‘在世天魔’古月山！”
林道人冷哼一声，“邪恶的人族，什么在世天魔，我们才是天魔！”语气中对于古月山的外号相当不以为然。
方夜雨听林道人说话就当放屁，继续道：“十岁领悟合一，十三凝拳势，十五抱丹，十七破拳意，二十岁一步登天。”
方夜雨顿了顿，看了看林道人的表情，林道人撇了撇嘴，“算是个天才，成就马马虎虎吧，二十岁进阶元气秘境，有望成就宗师！”
方夜雨：“他写的合一，是不是就是你说的灵巧巅峰，精气神三元合一？”
林道人点头，“不错，灵窍境到元气秘境，虽然危险性不大，但难度极高！他所说的合一、拳势、抱丹、拳意，都是武技招式的境界，和肉身修为、真气修为和魂力没有关系！”
“武者的招式境界越高，同样的体能下，战力就越强。而修法者，术法境界越强，越能凝练强力的术法符文。”
“师兄，我不想听这个，我就想知道，您这个六十九岁的老同志，什么时候才能达到人家十岁的成就？”
林道人脸色涨红，道：“这能比吗？有本事比比术法境界，我林子仪是无敌的！我招式境界一窍不通，又怎么了，耽误我吃饭了吗？”
“师兄，您也说了，咱魂力和术法符文都封禁了，要想解封，需要修炼肉身修为！招式的境界，您真的不需要练一练？”
林道人恼羞成怒，“不听了，那古月山的牛皮都吹到天上去了！”
方夜雨哈哈大笑，小小的暗室，虽然一片淡绿，好似鬼火照射，但是此时却洋溢着快活的气息。
……
第二日方夜雨起了一个大早，迎着初阳，走了好几个路口，最后来到了一条热闹的大街之上。云水武馆就在这条街上。
云水武馆相当好找，因为它是这条街上最气派，最豪华，最大的屋子。
不过方夜雨没有进云水武馆，而是走进了一个不起眼的茶楼。
来到一个包厢之前，方夜雨轻轻地敲了敲门，口中轻声道：“地振高冈，一派西山千古秀！”
哗地一声，包厢的门被拉开，赵宇一脸无奈地道：“好哥哥，咱就不对了吧？”
方夜雨的眼神瞬间危险了起来，“你是谁，你怎么证明你是赵宇，你的皮下面，谁知道是白狐狸还是红狐狸？”
“门朝大海，三河河水万年流！”
方夜雨如释重负，“赵兄，我来给你汇报情况来了！”
第30章 赵宇的内幕消息
“赵兄弟，我去了一趟梅龙道观，可真是一肚子苦水没地方倒啊！”方夜雨的样子看起来很是忧伤。
赵宇叹了口气，脸上都是歉意，“其实不瞒哥哥，我也是有苦衷的，梅龙道观那地方，我不好正面现身啊！”
“嗯？”方夜雨挑起了眉，什么叫做不好正面现身，那意思就是暗中现身没问题了？
赵宇好似做贼一样，左右看了看，还特地检查了一下包厢的窗户，然后手伸进怀中，掏出了一个皮娟。
和方夜雨拿到的一模一样的皮娟。
“这……这是！”
方夜雨相当惊讶，他猜得果然没有错，李青果说她拿走了真的，换成了假的，而假的也没有了，果然是被赵宇拿走了。
方夜雨也却是真的惊讶，他没想到的是赵宇竟然会自爆。
“哥哥，莫怪，弟弟也是有苦衷的，如此看来，穆兰心的可能性不大了！”
方夜雨深深地皱起了眉，“弟弟，什么话也别说了，咱们兄弟二人，就别整这虚的了。”
他被赵宇利用，其实本质上还是方夜雨自己愿意。
本县的药理大师，仅仅有一位梅龙道人，赵宇拿出药方，本来就是阳谋。
赵宇深以为然地点头，从怀中掏出了一本笔记，方夜雨拿在手中，翻了翻，看见了是讲解呼吸静气的法门。
好好地收好，回去了让林道人帮忙研究一下，如果是假的，那就不是今天这么简单的了。
有时候，感觉和赵宇交往，还是痛快。两个人都是没得感情的人，虚情假意，相互利用，只认好处和钱。
赵宇看到方夜雨收下东西，好似是送了一口气，继续对方夜雨道：“哥哥，今天我干脆把话说开了，反正大家早晚都是自己人！”
方夜雨满脸的表情，“莫非是关于那三个名字，莫非是情报来源？”我倒要看看你要怎么编瞎话。
赵宇：“兄弟你应该知道，修法之人，术法万千，总有一些特别奇妙的存在，比如说先天推算！”
知道，之前还看见梅龙道人推算，看起来你还在祭祀魔神。
方夜雨点头，“莫非这三个名字，是上面的修法高人推算出来的？”
赵宇摇头，神秘地道：“即便专精推算的天人，也没有那么准确的范围。上面推算那魔道灵器的下落，得到的是两句话。”
“碧玉年华，三青二云，得之可青云直上，傲视天下！”
方夜雨立刻做起了分析，“碧玉年华，是十六岁的女子，三青二云，是名字里带青和云吗？
我听说大宗师可肉身腾空，突破之日，称为青云直上。莫非是说，得到那个灵器的人，日后可成为宗师？”
赵宇直呼内行，竖起了大拇指，笑道：“哥哥不愧是哥哥，完美的解读，就好像提前知道了情报似的！”
“其余四县不说，咱们水泽县，十六岁的少女，也就这三个是聚气境以上了！”
方夜雨心中点头，知道炼化灵器，至少也需要聚气境，只有内气和魂力是炼化灵器的基础。
而修法之人的魂力，也是从聚气境才开始能使用，养身境本质上还是普通人。
一般来说，还是需要到灵窍境，但是若是根骨资质强，内气效率极佳，聚气境在理论上也是可以的。
方夜雨感觉自己若是聚气小成，内气就足够炼化并使用灵器了，没有办法，就是资质好。
方夜雨沉思片刻，忽然脸上有些变化，“咦？不对啊，穆兰心和叶雪晴，名字里也没有青和云啊？”
“兰和蓝一个音，蓝不就是青吗？晴和青，也大差不差！但是重中之重，还是王巧云，毕竟其余四县，一个沾边儿的人都没有！”
方夜雨眯起了眼睛，“赵兄弟，我感觉，你不用麻烦了，李青果是最符合的！”
赵宇压低了声音道：“绝不会是李青果，其中涉及的内幕波云诡谲，详情恕在下不能告诉哥哥！”
方夜雨心中嗤之以鼻，赵宇的话都是放屁，他一个字都不信，他早就做好了打算，晚上回去他就把灵器交给李青果使用。
方夜雨目前着急的是修炼武功，让肉身修为达到灵窍境巅峰，精气神三元合一。
在这之前他若是修炼术法，那就是纯粹找死行为，使用术法，会形成灵性波动，落在有心人眼力，一下就被发现了。
现如今方夜雨经脉贯通，只要不是被神通秘境高手的探魔禁制或者宗师高手仔细检查，基本上不会暴露了。
等到三元合一之后，任意使用术法也不会暴露。
据林道人所说，合一境之后，除非作死前往圣地的大阵核心，或被绝世神兵或极道高手探查到，其他完全不用担心，随便浪了。
赵宇见到方夜雨若有所思的样子，问道：“哥哥如何，能否帮弟弟再试探一下王巧云？”
“除非你告诉我你刚刚说的内幕，老子我还不信，啥内幕我们方家都接不住？”
赵宇重重地叹了口气，笑道：“哥哥呀，我赵宇代表不了六扇门，哥哥你也不能完全代表忠勇伯，而且知道的越多，不是越烦恼吗？”
方夜雨撇了撇嘴，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却是忽然看到赵宇嘴唇微微颤动，而与此同时，他感觉到了一股轻微的震动，化成一线，落入了耳朵中。
对这种感觉，方夜雨相当熟悉，那是传音入密。
“哥哥，探查出来的，李青果的背后，别说是忠勇伯，就算是雷州总督安东候也不敢陷入的。言尽于此，哥哥不要再逼问了，弟弟我还想多挣几年钱！”
方夜雨惊疑地看了赵宇一眼，打算回去之后问一问李青果，之前一直都没在意，但是李青果好似说过，她好像是有个师门的。
“哥哥，如何，帮我试探一下王巧云如何？我感觉有大概率在她的手中！”这次不是传音，而是直接说出来的了。
方夜雨沉默了片刻，缓缓地伸出了两根手指，“二百两！”
赵宇登时一副要我老命的表情，“哥哥，我没钱啊，真的！不过我有一本淬骨的法门！这一本，至少值这个数！”
赵宇露出了三根手指。
方夜雨：“三十两？”
“至少三千！”
方夜雨嗤笑：“真这么贵，你会给我？”
赵宇笑道：“这法门我会了，然后教给你会了，这样大家就都会了，双赢。但是钱不一样。”
“你为啥不自己去试探，非要拉着我当挡箭牌？”
“哎，一言难尽，我得罪过王大善人，不好正面出现！”
“放心哥哥，你进去打掩护，我暗中搜查，凭我的技术，不会有丝毫的痕迹！”
方夜雨叹了口气，看到赵宇又从怀中掏出的新的笔记，还是没有忍住诱惑。
毕竟是为了练武，当一当挡箭牌，也不寒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