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老魔中意我
方夜雨在有些刺目的光芒中，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碧空如洗的天空。
远处还有与天空相连的江水碧波，这让方夜雨有种错觉，自己好似在一幅美丽的画中。
“啊，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等等，我在水面上，在船上？”
感受到方夜雨猛地清醒过来，刚想直起腰，却感觉到强烈的虚弱感，手脚相当无力。
不过方夜雨此时却发现事情并不简单，不仅仅是手脚无力的问题，他用眼角的余光一瞥便发现，他的手看起来比之前更白、更嫩了。
凝视前方，方夜雨发现自己正在一条小船上，透过水面，也模糊地看到了自己如今的样子，是个十七八岁的俊俏小伙子。身上穿的衣服也是古香古色的长袖大褂。
“我这是……穿越了？这……”
方夜雨愣愣地看着水面自己的倒影，整个人僵在了那里。
不过还没等方夜雨收拾复杂的心情，他便感觉自己白嫩的小手被一个干枯的手紧紧地握住了，耳旁也听到了一个相当兴奋的声音。
“师弟你醒了？”
师弟？方夜雨扭过头去，看到了一个鹤发童颜，有着一尺顺滑白须，穿着水合道袍的老头。
看着老道士的眼睛，方夜雨甚至感觉到一种含情脉脉的关切，让他背后凉飕飕的，下意识地想要挣脱。
但是他哪里还有力气，因此拼尽全力，也仅仅是在老道士的掌心挠了挠。
气氛瞬间奇怪了起来，方夜雨的头皮发麻，感觉老道士看自己的眼神都变了。
不过方夜雨马上头皮就不麻了，因为一股暖流顺着老道士的手掌，扩散到了他的四肢百骸，五脏六腑。
这气流好似小老鼠一般，钻来钻去，驱散了他所有的不适，他舒服得他差点儿呻吟起来。
老道士放开了方夜雨的手，语气很轻松地道：“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师弟你夺舍的这具身体，还是挺健康的。”
嗯？看着老道士脸上的笑容，似笑非笑，让方夜雨瞬间惊悚起来，感觉脑门发凉。
一穿越过来就被发现？
“我的游泳技术，要是跳船，会被淹死吧，一定会被淹死吧！”
老道士看到方夜雨脸上的表情，神情立刻凝重了起来。
“师弟，你难道不认识师兄我了？莫非是穿透界膜的时候，伤了魂，记忆不全了？我们师兄弟二个，可是魂梦天魔一族最后的希望！”
您老原来也是夺舍的啊，还是天魔啊，老哥，您认错人了您知道吗……方夜雨心中好似打翻了酱油醋瓶，滋味就一个词，复杂！
老道士紧皱眉头，方夜雨发现他双眼却越来越亮，宛若晨星，眸子中甚至出现了一丝丝的红色电芒，一股极大的压力感油然而生。
“师弟，你还记得自己的名字吗？”
您好，我是渣渣辉，是师弟，就来砍我……方夜雨心中吐槽，却是做好打算，打死他都不说。
说不定告诉老魔头名字，自己就被魔道法术给诅咒了，到时候生死不能，对于这些用不着的知识，方夜雨可是‘经验丰富’。
不过方夜雨心中想法刚刚出现，嘴巴却不由自主地动起来，“我叫方夜雨！”
话一说完，方夜雨就紧咬牙齿，不是我不努力，而是敌人太狡猾！
“莫非我也中了瞳术？类似写轮眼的幻术？”
老道士一听方夜雨的话，脸上明显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还好，还好，师弟你还记得自己的名字！我们夺舍之人，都是和我们相同的名姓，也是为了冥冥中气运命数的相合！”
“师弟你还记得自己的姓名，代表本源完好，看来你本能上也知道自己是夺舍之人，随着你灵魂修为的恢复，记忆也会慢慢回来！”
这是巧了，我什么都没做就蒙混过去了？方夜雨紧闭嘴巴，心中却是有些疑惑。
既然夺舍之人和老魔头他们师兄弟二人姓名相同，老魔头怎么确定眼前的是他师弟，而不是被夺舍前的原主。
老道士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笑道：“师弟，目前最主要的，是让你肉身修为达到第三境巅峰。
现在你的肉身强度，会被第五境的修者一眼看出夺舍的痕迹！第四境的修者仔细检查，也大概率发现！”
“啊？”方夜雨瞬间紧张了起来，他万分确定自己绝对不是老魔头的师弟，老魔头这么坚定，其中肯定有误会或者阴谋。
但是他还是确定自己是穿越的，这和夺舍也差不多。
若是他被什么第五境的修者发现，被当成妖魔除了，岂不是冤枉？
“师兄，我脑袋里都是奇奇怪怪的记忆，没有修炼的方法！”
方夜雨心中万分不想叫这个危险的老魔头师兄，但是危及到自己的性命，也不得不硬着头皮。
不过他叫了一声之后，感觉也并不是那么有心理障碍。
如今的关键是，必须进阶什么第三境巅峰，这是为了活命，叫老魔头一声师兄，不寒碜。
等到他方夜雨修炼有成，也不会忘了人家的好，还能劝人家弃恶扬善。
老道士笑了笑，很是自信地道：“师弟放心，这个世界别说第五境，第四境的人物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哪有那么容易碰上？”
方夜雨撇了撇嘴，心里对于老道士这种竖旗行为很不放心。
“师弟，师兄我接受了这具身体的记忆，知道有一个叫灵婆的人，第二境巅峰的修为。
她有一张元气符，最适合师弟你，使用之后能在短时间内到达一境巅峰。我们这就过去换来！”
方夜雨狐疑地看了老道士一眼，问道：“那个元气符应该是挺珍贵的，我们去换，人家能给吗？”
他怀疑老道士是过去强取豪夺的，毕竟这可是个夺舍老魔头。
老道士笑道：“那灵婆有求我这具身体的原主林道人，只要我过去，她心里不一定有多欢喜了！”
原来老魔头夺舍之人姓林，林道人吗……方夜雨心中点头，嘴上问道：“那师兄你现在修为力量如何？”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方夜雨感觉自己的小脑袋瓜还是挺聪明的，他缺的是情报。
“以如今的肉身修为，能发挥出三境最巅峰的力量。我虽然魂力无敌，但若是暴露太多力量，会引来天劫，成灰灰的！”
“不过咱们的魂力也不是没用，咱们夺舍的肉身会在魂力的刺激下，消磨境界所有壁障。
也就是说，肉身在达到魂力修为相同之前，咱们可以极快的速度提升，缺少的只是地脉灵气和本世界的功法。”
方夜雨一愣，那我岂不是很危险，我的魂魄可没力量，当你发现我并不能很快地提升肉身实力的时候，这西洋镜不就拆穿了？
林道人想了想，忽然郑重道：“差点忘了最重要的事情，这个世界的前三境，被称为养身、聚气、灵窍，四境和五境被称为元气秘境和神通秘境，我们还是应该注意入乡随俗，从今天起，扮演好自己！
这也是为了和命运和气数想相合，否则我们绝对会发生厄运！”
老哥，重要的事情先说懂不懂，而且你应该告诉我如何入乡随俗，您忘了我失忆了吗？
方夜雨心中叹了口气，感觉老魔头逻辑思维并不是很清晰的样子。
这样的人带着自己，早晚要被当成魔头抓住砍头。
他感觉自己的未来，真是一片昏暗。
好想活在阳光中，我方夜雨什么时候才能成为光？
第2章 破境也有大危险
方夜雨感觉自己被一股轻柔的气流包裹着，耳边却是呼呼的风声，树木飞快地在旁边闪过。
这股清风便是林道人的术法，带着自己跑起来，速度比小汽车还要快。
林道人与方夜雨并肩而行，脸不红，气不喘，摸着胡子，嘴里喋喋不休，在给他科普知识。
“师弟，我们如今所在之地，是这个世界的核心，中土天洲。而天洲的主宰者，是唐藏上国。这个皇朝，刚刚覆灭前朝，定鼎中土不过十年，正是最强横的时候。”
“天洲还有很多世家、门派，底蕴深厚无比，有几个古老世家、道门，更是传承了几万年，师弟你懂我的意思嘛？”
方夜雨有些疑惑地摇头，他不太明白老魔语气的重点。
老道士表情无比认真凝重：“我们现在力量不足，日后若是出去闯荡江湖，遇到天下一流的势力，记得退避三舍。”
“即便到了第三境灵窍境巅峰，精气神三元合一后，我们也是有被发现根脚的可能的！”
方夜雨尴尬地扯了扯嘴，他说了这么多，合着就是教自己当缩头乌龟了？
您刚刚和我科普的时候，不是说这个世界魂力修为超过您的寥寥无几吗？
他感觉林道人没有半点夺舍老魔头霸气的气质。
不过方夜雨心中也多了一分安心，看他这么谨慎的样子，至少这个夺舍老魔头的危害性没有他想的那么大。
听老魔头说他们二人是魂梦天魔最后的希望，那魂梦天魔一族，八成是覆灭了。至少这老魔头没有苦大仇深，嚷嚷着复仇什么的。
老魔头的话，方夜雨还是很认同的。
并不是他自己胆子小，而是他本来就习惯平淡的生活，毕竟穿越前在地球，也是普罗大众一个。喜爱安全，讨厌危险。
林道人看到方夜雨满脸认同的表情，好似松了一口气，很高兴地继续喋喋不休地给他介绍这些天下一流的势力。
方夜雨也听得津津有味，感觉比听故事还要好听。
在讲完第十八个一流势力之后，方夜雨感觉到清风的速度开始减慢消散，不远处一个小小的村落出现在了眼前。
袅袅炊烟升起，远远还能听到鸡鸣犬吠之声，感觉到烟火气息，也让方夜雨心神一震，他可是正好饿了。
林道人指了指远处的村落，笑着对方夜雨道：“师弟你夺舍的原主，就是这个村子的方府之人，因为战乱，原本方家九成九的人都死了。”
“不过方家因为两个人，反而比之前更强，一个就是如今方府的当家人方穆秀，一个是十年前跟随当朝皇帝的小将，如今已经做到了一省总兵的方信！”
“师弟你虽然父母都死在战乱中，但却是那方信的亲侄子，关系还是挺近的！”
方夜雨哦了一声，心中有些恍然，难怪前身皮肤那么润，衣服那么滑，果然是有钱人家的小孩。
林道人领着方夜雨，没有进村，而是向着不远处的一个小湖泊走去，方夜雨注意到，湖边有一个小院子。
“我们要找的灵婆就是住在那个小院子里？”这住得有点儿朴素。
“不错！不过别看道观只住了灵婆和她徒弟李青果，但是灵婆却是个有真本事的修法之人，附近十里八乡的人，提起灵婆，谁不敬重？”
林道人笑眯眯地带着方夜雨向小道观走去，不过才走了几步，他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凝重了起来。
“不好，我们来得不是时候，灵婆竟然要突破至灵窍境，破境有大危险！”
方夜雨凝神望去，发现这个小道观周围冷冷清清，只有一个身穿朴素道袍的中年道士守在门前。
另外离道观不远的湖边，还有几名腰胯钢刀的人，他们身上的黑衣，方夜雨感觉和电视剧上捕头服饰很像。
此时方夜雨耳朵里听到了林道人的声音：“那个道士，是梅龙道观的观主，梅龙道人，水泽县唯一一个三境灵窍境的修法道人。”
“那几个捕头，是六扇门的人，那个打头的，是灵窍境武者！”
这就是六扇门的捕头……方夜雨心中微惊，刚刚林道人给他介绍唐藏上国的势力的时候，专门介绍了这个六扇门。
这个衙门是唐藏建国第二年成立，前身是皇家最强的嫡系暗卫，目前职责是监察武林世家及武道门派。
这些年六扇门不断扩充，招揽了无数高手，整体战力，几乎媲美军方，即便里面最普通的一个捕头，至少也是聚气境的战力。
因此方夜雨看到了六扇门的在这里，用脚指头想也知道，肯定是有麻烦了。
果然，那几名捕头中，一个二十左右的青年缓缓地向他们二人走来，方夜雨注意到，这人身上的官服，花纹明显更多，而他腰间，比别的捕头多挂了一个褐色小印章。
这个捕头在方夜雨二人不远处站定，距离不是太近，脸上也带着比较和善的笑容，好似在释放善意。
但是即便如此，面对这个青年，方夜雨也感觉到不小的压力，好似在面对庞大野兽的感觉。
“这位道长前来何事，莫非也和梅龙道长一样，是受灵婆邀请来护法的？在下六扇门知事，李大路，不知道长宝号？”
“护法？”林道人脸上大是惊愕，“灵婆莫非要突破到灵窍境了？她竟然如此……”
方夜雨也是有些惊讶地看了李大路一眼，他是知事捕头，代表了他是本县六扇门的老大。
在本县，论权势，他可能仅次于知县了，如此年轻的知事捕头可是不多。
林道人定了定神，对李大路道：“在下林子仪，飞仙道分支——桃花派长老，人称林道人，是灵婆的道友！”
林道人指了指方夜雨，笑道：“这是方夜雨，桃花村方家子弟，他原本想要拜入灵婆门下，但是灵婆自惭形秽，自觉不能教好这绝世奇才，因此推荐给了贫道。”
“贫道一看，果然是万中无一的修道种子，贫道代师收徒，认了夜雨为师弟。此来原本是感谢灵婆的，哎，没想到啊……”
方夜雨嘴角抽了抽，你林道人自己不感觉浮夸吗？方夜雨感觉林道人越来越不正常了。
李大路在听到林道人说收方夜雨为师弟的时候，眼睛就瞪得有些圆，听完这席话，更是面色古怪地看了林道人一眼。
他刚到水泽县上任不久，林道人他虽然没有见过面，但是还是听说过他的名号，在本县林道人还是很有地位和名望的。
如此人物，竟然收一个年轻人为师弟，这几乎是不太可能，但是听到方夜雨是方家的人，他倒是有种意料之中的感觉。
方家背后的人，是龙渊省总兵，忠勇伯方信。方夜雨被林道人如此看重，李大路用脚趾也能猜出到底是为何。
李大路仔细地看了看方夜雨的脸，眼神多了一二分重视，好似要把他的脸牢牢记住。
“林道长，这里太过危险，不如道长带着方公子先行离开？”
方夜雨一愣，太过危险？这里哪里有什么危险？
就在此时，方夜雨忽然感觉到了一股气浪从小道观中冲出，带给人一股透入骨髓的阴冷感。
强烈的危机感，涌入了心底。
第3章 我师弟有仙帝之资
方夜雨惊愕地看向小道观，一股股气浪下，他感觉这个之前令人很舒服的小院子彻底变了。
阴冷、灾厄、不祥！比起鬼屋还要令人难受。
李大路在感受到这股气息之时，猛地扭头，双眼瞬间明亮，一丝丝暗红电芒在眼中闪耀。
之前在湖边的几名捕头，几乎是同时拔刀，声音清脆，充满了穿透力。
原本湖边距离小道观也有十几丈，但是不过几个呼吸，几名捕头便将小道观包围了起来。
一股股好似无形的气息不断播散，几名比较年轻的捕头脸上，明显露出了不适感和紧张感。
原本把手在道观门前的梅龙道人，好似没有受这气息影响，但他脸上也凝重了起来，微微扭头，眼角余光凝视着道观之内，眼中很是忧虑。
此时一名十七八岁的年轻捕头快步来到李大路身旁，急声道：“李知事，我们动不动手？”
他虽然看着李大路，但是注意力明显在把手门前的梅龙道人身上，显然若是对付灵窍境的梅龙道人，是需要李大路出手的。
方夜雨心中惊愕无比，不知道为何忽然就变成了这样。
就在此时，他耳朵里听到了林道人的声音：“师弟，修行术法，不仅万分艰难，需要极高资质，更是有走火入魔的风险。”
“即便天下一流势力，修法之人也不过两成，这两成之中，超过一半的人会走火入魔，轻则修为被废，重则化为妖魔！”
方夜雨心中大愕，一流势力的修法之人尚且如此，江湖上的散修会如何，不用想都知道了。
他此时终于知道，六扇门这些人为何会在这里了，也大概明白，灵婆为何会请一位灵窍境的道人守门。
方夜雨心中一定，不过忽然看了林道人一眼，有些奇怪。
刚刚他确实是听到了林道人的声音，但是好像林道人的嘴皮子好像没有动弹。
李大路却是眉头一皱，看向林道人眼神多了五六分重视，他没有回答那捕头的话，而是不紧不慢地问向林道人。
“林道长刚刚好似用了‘传音入密’吧，您竟也突破到了灵窍境？”
林道人笑眯眯地道：“惭愧，灵魂之力，不敢越雷池一步，我没有灵婆的勇气，我突破的是肉身修为！”
方夜雨心中有些恍然，李大路问得这么突兀，应该是怕林道人捣乱。
刚刚林道人说了他和灵婆是道友，而林道人也是灵窍境，若是和梅龙道人联手，那事情肯定就不受李大路的控制了。
看到林道人没有走的意思，还‘老老实实’地回答问题，方夜雨当即顺势开口，“李知事，事情紧急，有什么我们能协助的吗？”
李大路凝声道：“多谢两位相助，还请两位在外侧掠阵，守住前往村落的路，以免危及乡民。”
他转头对那年轻捕头道：“赵宇，你配合林道长和方公子！”
说完之后，方夜雨看到李大路缓步走到梅龙道人身前，与他低语几句，梅龙道人却是很坚定地摇头。
李大路又说了几句，梅龙道人才缓缓地点头，二人共同凝视道观之内。
方夜雨看向这位名为赵宇的捕头，心中大概清楚，他应该是被留下来监视自己二人的，李大路肯定对他们二人不是那么相信。
赵宇手中紧紧握着钢刀的刀把，好似感受到方夜雨的注视，冷哼了一声，脸色很不好看。
“那灵婆死定了，我跟随李知事，波先生处理过几十件类似的案子，释放如此强横阴气，八成会化成妖魔！”
顿了顿，他继续冷声道：“此时最应该做的，应该是攻进去，斩杀掉灵婆。不仅是为兄弟们的性命，同样也是为了周围乡镇上万人的安危！”
方夜雨眉头微皱，有些感觉出来，赵宇表面上在说李大路，实际上好似针对的是他们二人。
对于赵宇的话，方夜雨也是不以为然，皱眉道：“灵婆什么都没有做，只是突破境界罢了，现在好像也不过刚刚开始突破，只是有失败苗头，就要杀人家，过了吧？”
赵宇冷笑一声，看向方夜雨：“修法的道人就是太多类似你的想法，才会有那么多的人受妖魔之苦！”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若不是你们赖着不肯走，李知事不会有那么多的顾虑，我们早就把危险消灭在苗头了！”
赵宇冷声道：“黎民安危重于天！”
方夜雨嗤之以鼻，“你是说我们威胁到黎民安危？别给扣大帽子！你的做法太激进了，和魔道有什么差别？”
方夜雨指了指看守在门前，脸色紧张的梅龙道人，“你以为这位梅龙道长为何会在这里，什么时候该出手，作为修法之人的他，比你更清楚吧？”
方夜雨挑了挑眉，问道：“你上级经验应该比你丰富吧，他都没说什么！”
赵宇的说法，放在地球，就好像在说，一个病人有精神类疾病，有伤害别人的倾向，所以需要先把人杀了。
难道都不给人治疗的机会吗？除了杀人，就没有更好的方法了？有没有一点公平意识了？
方夜雨叹了口气，好似有些无奈地道：“赵捕头，你对上官不满，和他怼啊，迁怒我们，岂不是懦夫行为？”
“你！”赵宇紧紧握刀，面皮都有些发红了，没想到方夜雨转头就给他扣了个不敬上官的大帽子。
“不要信口胡言！”
不敬上官不是小事，再加上六扇门内的作风和军队也相差不多，对于上官的命令，必然需要绝对服从。
方夜雨眨了眨眼，看到赵宇反应如此大，笑道：“原来不是，原来如此，是我相差了，赵捕头这么针对我，原来是嫉妒我呀？”
方夜雨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道：“我出身好，也是命运！”
林道人看到方夜雨阴阳怪气的，把赵宇气得够呛，笑眯眯地上前了一步。
“师弟，不仅仅是出身，你可是身负大气运，大资质，有仙帝之姿！”
这牛皮都吹爆了！方夜雨甚至都感觉有些脸皮发热。
不过方夜雨还是勉强接受了，毕竟为了那张重要的元气灵符，吹个牛皮，不寒颤。
赵宇有些震惊地看了方夜雨和林道人一眼，刚想说话，但是神情确实忽然一动，猛地扭头。
此时小道观中阴冷的气息缓缓地消散了，片刻后，道观大门打开，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出来，眼中含泪，轻声道：“师傅寂灭了！”
赵宇惊愕地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思议：“怎么可能，没有化成妖魔？”
林道人嘿嘿地笑出声：“自然是沾了我师弟的运气！”
第4章 漂亮女孩都是会骗人的
方夜雨很是惊奇，脑袋里是大大的问号。看林道人如此信誓旦旦的样子，难道他身上真的有什么大气运？
“师弟，我的话都是骗人的，咱们自己别当真了，你身体原主若是大气运之人，岂会修行内气走火入魔，死翘翘，然后被你夺舍？”
方夜雨余光看了林道人一眼，知道他应该又是用了那个传音入密的手段了。
刚刚林道人用这手段，好像就被李大路发现，不过赵宇应该没有那么好的眼力。
而且赵宇这么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惊诧样子，也没有多余的注意放在方夜雨二人身上。
赵宇确实深深地震惊了，他虽然不会术法，但是对于走火入魔的判断力，绝对是专家。
刚刚那股阴冷的气息，就是妖魔化开始的征兆，没有特殊情况，绝不会中途停止。
赵宇深深地看了走出来的那个少女，大概猜出，应该是她身上有什么特殊。
想到这里，他不再理会方夜雨二人，快步和李大路等人汇合。
“师弟快走，灵婆的遗物，绝对不能被他们抢先！”
方夜雨耳边传来了林道人的声音，然后就感觉被拉住了手腕，身体中再次溢出了一股股暖流。
几个跨步二人便到了李大路等人身前，竟然还比赵宇快了一步。
方夜雨定住身子，看向那个从灵婆道观中出来的少女，明显被惊了一下。
滴滴泪珠挂在眼角，衬托着眉梢无比秀气，让人一见便惹人心怜，给人一种为她擦眼泪的冲动。
方夜雨努力地定了定神，眼角余光环顾周围，发觉周围的捕头虽然还在警戒周围，但是眼角余光，几乎都在这个少女身上。
有两个看起来比较年轻的，脸皮甚至都有些发红。
那少女原本正在听李大路的问话，见到忽然到眼前的方夜雨，脸上明显有些惊喜。
“方哥哥，你果真来了，阿果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听着少女的轻柔软语，方夜雨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沉默是最好的应对，因为不认识人家。
毕竟这话可没法接，那话里的语气，不加掩饰的，听起来好似小情人劫后余生，在向情郎诉说。
这个时候，方夜雨就感觉到背后有些发麻，因为他好似感受到了周围人嫉妒的眼神。
还不止一个！
少女看了看方夜雨身后的林道人，拭了泪珠：“恭喜方哥哥，得偿所愿，拜入道门，师傅当时并不是有意刁难方哥哥，而是因为……因为……”
说着说着，少女的眼睛又开始红了，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方夜雨瞬间感觉有些牙疼，这哄女孩子，他可不擅长啊。
“师弟，红颜祸水，不要忘了，我们可是魂梦天魔一族最后的希望，我们的魔生道路，容不得半点儿错误！”
就在此时，方夜雨又听到了林道人的声音，而与此同时，方夜雨感觉到一股暖流从林道人手中流入体内。
而他双眼微微一热，眼前所看见的画面，瞬间化成了五彩斑斓光，周围的人，在他眼中也是由各种色彩组成的光。
周围的捕头们，以红色光彩为主，赵宇身上的光彩为纯灰，李大路身上是淡白。
梅龙道人身上为紫黑色，而那少女身上的颜色是纯蓝。
“这是天眼小神通，能看到万物的灵性之光，那女的，但凡有一点点伤心，颜色也绝不会是纯色！”
“而且她身上没有半点暖色调，所以她对你的满满的情意，都是装的！”
方夜雨有些狐疑地瞥了林道人一眼，有些怀疑。
刚刚李大路一眼就看出了林道人用传音入密，现在他们用这个什么‘天眼’盯着人家，李大路会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难道他方夜雨不能被小姑娘喜欢？
他可是在水面上照过镜子，虽然相貌和前世地球还有点儿差距，但是也能算是面如冠玉、俊俏非常，是个相当精神体面的小伙子。
难道林道人以为他方夜雨是那种人，认为我会馋人家的身子？
梅龙道人见到少女梨花带雨的样子，轻轻地咳嗽了两声，一股无形的波动笼罩周围，方夜雨瞬间感觉到身体舒缓，脑子都冰冰凉凉的，清醒了许多。
少女也在这波动下，渐渐控制住了情绪。
这显然是梅龙道人施展的一个静心的术法。
“梅龙师叔，我失态了！”
梅龙道人叹了口气，问道：“青果，灵婆师姐如今寂灭，你之后有什么打算？”
少女脸色微微发红，好似偷偷看了一眼方夜雨，立刻移开了目光。
“师傅突破之时，用了阵法，能听到周围百丈之声，她说听到方哥哥和赵捕头的话，说方哥哥是个念旧的人儿，放心让我跟随他！”
少女的声音越来越低，随着说着，脸也越来越红。
方夜雨还是沉默着，而林道人的眉头也越蹙越紧。
林道人斟酌着语气，好似很为难的样子，“这好像不太合适吧，我已经收了夜雨为师弟，他如今是桃花派之人，李青果是灵婆之徒，如何能改换门庭？”
梅龙道人有些惊讶地望了林道人和方夜雨，不管立刻了然，他摸了摸黑得发亮的长胡子，轻松地笑了笑。
“青果可没有修行道法，而是练得武道。灵婆和贫道相同，都曾立下道心誓言，绝不将术法外传！青果可没有传承灵婆道统的责任！”
林道人咬了咬牙，终于点了点头，但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我这个做师兄的，也不好做师弟的主，不过严格来算，灵婆是我晚辈，那李青果应该叫我夜雨为爷爷了！”
“啊？”方夜雨明显愣住了，李青果也是瞪圆了眼睛。
深吸了一口气，方夜雨干笑道：“阿果练武道，不好拜入道门，不如这样，我去和我叔父说说，让他收阿果为徒？”
梅龙道人抚掌一笑，“如此正好，如此正好！”
林道人叹了口气，然后方夜雨耳边就听到了他痛心疾首的声音。
“师弟啊师弟，漂亮的女人，都是人族中最会骗人的。”
“人族的狡猾、奸诈、残忍，都是我们魔族的十倍，是诸天万界最恐怖的存在！”
“师弟，你若是不小心，会被她吸得骨髓都不剩的！”
这些话显然不是能说出口的，因此林道人是用的传音入密。
方夜雨抱着胸，沉着脸，一言不发，因为他感觉林道人不讲武德。
他又不会传音入密，这里这么多人，他又不能直接说出口。
而且心里话一说，什么事儿都遭了，这个女孩儿在他身边的话，至少能分一分林道人的注意。
李大路之前一直都是一言不发，对于方夜雨等人的对话冷眼旁观。
不过他深沉地看着院子内陈放的棺材，良久之后，终于开口：“按照以往的惯例，灵婆的宝体会在明日正午火葬吧？”
李青果眼露不忍地看了一眼院子中的棺材，点了点头。
李大路点头道：“按照规矩，既然我们六扇门旁观了，我们也会参加火葬。”
顿了顿，李大路继续道：“我会请来术士团，使用探魔禁制，找到天魔的源头！”
听到天魔两个字，方夜雨的心咯噔地跳了一下，林道人的眼睛也犀利两分。
找天魔的源头，要是找到他们二人的头上，那他们不就完犊子了？
“天魔？何为天魔？”李青果疑惑地问道。
第5章 梦中啥都有
“天魔的话，贫道还是比较了解的！”梅龙道人听到李青果的问题，皱眉开口。
周围的捕头也竖起了耳朵，显然对于天魔没有多少了解。
方夜雨更是打起来十二分精神，毕竟身边可是有个夺舍老魔头，而且他自己也是穿越而来，对于穿越的原因，也是不清不楚的。
“与其说是天魔，不如说天魔之气，是魔气的一种！”
“魔气分为天地人三种，天魔之气的源头是天外！地魔之气来自地脉的暗面，人魔之气，便是魔道之人修炼出的真气！”
“修法之人若道心失守，或者临近突破之时，内气灵魂不稳，会控制不住全身的力量，反噬己身，受伤甚至殒命。
但这还不是最恐怖的，灵魂不稳，容易吸引高纯度的魔气降临。
被高浓度的魔气污染后，便会快速化成只知道杀戮的妖魔！三种魔气中，天魔之气最是隐秘，不易发现！”
方夜雨微微一愣，大概听明白梅龙道人的意思了。
若是道心失守，或者临近突破，都会让灵魂不稳定，伤到自己，但是这不是真正的走火入魔。
真正的走火入魔，是被魔气污染后化成妖魔。
方夜雨此时才知道，为何赵宇感受到那股阴冷的气息，就那么笃定灵婆一定会化成妖魔。
梅龙道人继续道：“灵婆突破之时，已经被魔气所侵，原本不该直接寂灭，李知事怀疑灵婆已经化成妖魔，只不过因为被天魔之气所侵，所以才会隐秘地让人不能发现。”
李大路点头道：“还望在场各位，在明日火葬之前，都在此地，术士团的会为大家施展涤魔法阵，消除隐患！”
林道人目光灼灼地盯着李大路，“李知事，有此必要吗？李知事应该已经觉醒了肉身小神通，‘眼窍神光’了吧，有无魔气，还能逃过你的眼睛？”
李大路摇了摇头，沉声道：“小心为上，规矩如此，还请各位见谅！”
赵宇冷哼一声，“若真有隐秘的残留魔气在你们身上，你们这些修法道人能免疫，普通百姓就死定了！”
林道人顿时就不说话，冷哼一声，“我要带着我师弟做晚课，没特别的事不要打扰我们！”
说完便拉着方夜雨找了个厢房，重重地关上了大门。
一进房间，林道人掐了一个法印，一股波动笼罩了房间，然后脸就垮了下来，急得来回转圈，好似热锅上的蚂蚁。
“师兄……”
“嘘！”林道人急忙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下一刻，方夜雨耳朵中听到了他传音入密的声音：“小心谨慎，那个李大路太不简单，他觉醒了肉身小神通，眼窍神光，没准儿连‘耳窍魔灵’也炼出来，即便隔了一堵墙，他也能听到我们的正常说话！”
方夜雨环顾房间四周，没有看到笔墨，不过小桌子上放着一杯茶水。
“不必沾水写字，太慢了，师弟，五心向天，打坐入定！”
说完林道人找了两个蒲团，五心向天地打坐在地，方夜雨有些疑惑地学着他的姿势做了下来。
林道人掐了一个手印，一股淡淡的波动笼罩了二人，方夜雨顿时感觉眼皮子飞快地打架。
无比地困，好似打了麻药似的，片刻后，他便感觉自己整个人好似飘了起来。
下一刻，方夜雨忽然一个机灵，清醒了过来。
环顾四周，他发现自己坐在一块暗金色的陨石上，四周是无限的黑暗，还有绽放出点点光彩的星。
“我到了宇宙里？我趴在了一块陨石上？刚刚我被老魔头催眠了，莫非是在梦里？”
不过他还没来得及继续观察，四周的景象泛起了涟漪，好似幕布一般被撕裂，他又回到了刚刚的小房间内。
而林道人也安安稳稳地坐在方夜雨对面。
林道人缓缓地睁开眼睛，看到了双眼满是好奇的方夜雨，满脸愁容地叹了口气。
“好了，师弟，现在可以说话了，我用‘入梦小神通’把你拉入了我的梦境中！”
林道人站起身，打开了房间内的窗户，外面不是安置灵婆棺材的院子，而是一片白雾。
方夜雨有些惊奇地握了握手，发觉相当真实，而且他感觉自己的意识也相当清楚，没有之前做梦的那种模模糊糊的感觉。
“师兄，这个入梦小神通，莫非是给人治疗失眠的吗？”
林道人摇了摇头，“这是我们魂梦天魔一族的天赋之一，师弟你中了我的术法，还能比我早一步清醒，就说明你的天赋远在我之上。”
林道人紧皱眉头，竟然还咬起了手指，不断地叹息，“怎么办，若是探魔禁制来了，师弟你绝对会被发现，而我又万万不是那李大路的对手，打不过啊！”
方夜雨心中也是一惊，“莫非来的会是师兄你说的第五境神通秘境的人？”
林道人解释道：“驻扎一县的术士团，顶多是三境之人。第五境能一眼看出师弟你的魂肉不协调，第四境仔细探查方能发现。”
方夜雨摸了摸下巴，“这么说，三境的人，使用探魔禁制，对于魔气，能发挥出四境的探查力吗？”
不过方夜雨忽然感觉有些不对，问道：“咦，师兄，那李大路捕头有那么强吗，莫非有第四境？”
能把战力达到三境最巅峰的林道人吓成这样，那肯定是第四境了。
林道人脸皮微微发红，支支吾吾地道：“那李大路，应该，应该是灵窍境下品，但有中品的战斗力！”
方夜雨定定地看着林道人，心中终于明白，这老魔头，并不是那么谨慎，而是因为他本来就是个弱鸡。
方夜雨叹了口气，感觉未来一片昏暗，作为穿越者，他自然有一点点奢望，什么时候金手指会到账啊？
后来他怀疑，莫非这林道人，是老爷爷型金手指，现在看来是他想多了。
想要金手指？做梦吧，梦中啥都有。欧，差点儿忘了，他现在就是在做梦，那没事了，梦中也不是啥都有的。
方夜雨深深地吸了口气，看来万事还是要靠自己啊。
“师兄，你就是急死也没用，你直接告诉我，如何才能瞒过那探魔禁制？”
林道人叹道：“师弟你的肉身强度，大概是一境养身下品，若是达到养身上品，那九成便不会被发现，若能炼化内气，进入二境聚气境，就绝对没事了！”
“师兄，那还等什么，不是说灵婆手中的元气符，用了之后能最短时间到达一境巅峰吗？去找李青果呀！”
林道人苦闷着脸，摇头道：“来不及的，到明日巳时，术士团的探魔禁制就会准备好。肉身修为的提升，并不能一蹴而就！”
方夜雨微微皱眉，问道：“那有没有办法临时让肉身强度增强，若是能的话，能否瞒过探魔禁制？”
“嗯？嗯？”
林道人嗯了两声，眼睛慢慢瞪大，脸上竟然有种惊人天人的恍然。
方夜雨沉默地看着林道人，这么简单的方法，他会没想到？他这不聪明的样子，真的不是装出来的？
第6章 阿果，给你看看我的宝贝儿
林道人呆了一会儿，立刻高兴了起来，一张老脸红扑扑的。
“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我有一门阵法，能够短暂提高精元之力，也就是肉身之力！”
“若是有灵婆的元气符，用元气符为阵图，就算是提升二境中品都不是问题！”
方夜雨摸了摸下巴，“问题就是，那张元气符还在不在，灵婆为了突破境界，会不会把这张符用了？”
林道人很是自信地笑道：“放心，她绝对没有用！修法之人，聚集内气的目的是为了滋养灵魂之力。而从聚气突破到灵窍，会一次性损耗大量内气和精元。”
“元气符是补充人体元气，充实肉身精元，滋养内气的，灵婆若用，会用在突破成功，肉身虚弱之时。”
方夜雨明白了：“这么说，元气符对于灵婆是锦上添花的作用，那有没有协助突破的灵符。”
“自然有，她徒弟李青果在院子里，就是灵婆安排的辅助，她自己专注突破，让她徒弟用灵符协助。”
“而且灵婆刚开始突破就走火入魔，失去神智了，那些珍贵的灵符，很可能一张都没用出去。”
方夜雨笑道：“那样不是正好？师兄，解开这个术法，我直接去找阿果妹妹。”
林道人郑重道：“师弟万分小心，千万不要被她迷住，她绝对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方夜雨笑道：“师兄太过小看我了！”
林道人明显急了，痛心疾首地道：“师弟不要嘴硬，连阿果妹妹都叫上了，而且之前你还那么为她说话！”
方夜雨一脸神秘地道：“对于她，我可是有另外的用处，师兄啊师兄，你也不想想，我的原主应该是向往道门的人吧？”
对此，方夜雨是通过林道人、李青果等人的话推测出来的。
林道人点头道：“不错，本县三个修法之人，你前身都去拜师过。直到拜入我的原主门下，结果炼化第一个术法符文时就走灵魂失控寂灭了，我的原主为了抢救你，把自己也给搭上了！”
原来他们是这么扑街的……方夜雨此时才清楚了前因后果。
“我被她迷住，都是我装出来的，师兄你之前不是说，要尽快修炼肉身修为吗？一个歆慕道门的人，不去修炼术法，反而练身体，岂不是破绽？”
“但是我若是被红颜祸水迷住了，在她的劝说下，转而练武，岂不是就名正言顺了？”
林道人惊住了，他万万没有想到，方夜雨竟然已经想到了如此长远之后。
“师弟，我彻底服了！我现在相信，你绝对不会被那个女人玩弄在股掌之间！”
方夜雨心中暗暗摇头，如果林道人真的是脑袋如此不聪明，那确实会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
方夜雨心中一直都对林道人不太相信，毕竟是个夺舍老魔头，能远离就远离他，最好是一辈子都不见面。
但是林道人像个牛皮糖似的，若是李青果跟在他身边的话，至少能分散林道人的注意力，他也会轻松一点。
方夜雨想了想，又看了林道人一眼，想到他那些花里胡哨，种类繁多的术法，有些迟疑地问了问。
“师兄，你有没有那种术法，比如说，操纵尸体之类的！”
“有啊，你问这个干……等等，莫非你该不会是想……”
方夜雨叹了口气，又摇摇头道：“还是算了，虽然双管齐下，但是毕竟不太好，我先去找李青果！”
……
李青果拿着一个长柄木勺子，在滚滚翻腾的锅里不断搅拌，一股浓浓的米香弥漫了整个小院子。
片刻之后，她微微皱眉，因为她耳边听到了梅龙道人的声音。
“青果，我有话想和你说，你牢牢仔细地记住！”
微微转头，透过窗户，她看到了在小院中，棺材前盘膝而坐，轻声朗诵道经的梅龙道人。
她能分辨出，刚刚正是梅龙道人一边诵经，一边使用传音入密。
李青果双眼微微闪亮，嘴唇微微颤动，内气催发，声音化成一线，落入梅龙道人耳中。
“梅龙道长，您说！”
梅龙道人身体一颤，口中朗诵的道经明显停顿了一下，眼中满是震惊之色。
他强忍着没有转头，口中继续朗诵经文，继续传音入密。
“我是想提醒青果你，小心林道人，他对你很有恶意，有可能会不要脸皮偷袭你。不过既然青果你已经到达灵窍境，那便不用太过担心了！”
李青果语气中满是惊讶：“不会吧，我感觉林道长是个好人呀？”
“林子仪这个人心机深沉，而且也不在乎面子，从他收方夜雨为师弟就可看出。”
“方夜雨在方家，应该是资质最差，最不值得培养的人了！”
听到这里，李青果轻皱峨眉，脸上好似很是不高兴。
“但是即便如此，方夜雨也不是我们能招惹的，特别是收他为弟子，绝对会惹怒方爵爷！”
李青果有些惊讶地问道：“为何如此，修习术法有何不好？修习武道，即便肉身成圣，肉身化仙，百年之后也会魂灭身死。修行术法却有长生的希望！”
梅龙道人：“修行到元气秘境，得寿两百，神通秘境，得寿三百，即便是大宗师，也不过是有五百载寿元。
但是能修炼到吗，九成的人，都死在了走火入魔上。
林子仪原本辈分就高，收方夜雨为师弟，方家也绝对不好迁怒于他，但是这是用林子仪自己的脸皮换来的。
对自己都这么狠的人，对别人自然不言而喻。”
梅龙道人没有听到回音，他眼睛余光看到，李青果沉默不语，脸上的表情，都是不可苟同的样子。
梅龙道人还想说些什么，却忽然看到了方夜雨出了门。
方夜雨走出门，看了一眼认真为灵婆的棺材念经祈福的梅龙道人，然后透过窗子看到了正在小厨房熬粥的李青果。
“阿果，我有件事想要问你！”
梅龙道人叹了口气，没有再传音，李青果应该是刚刚突破灵窍境，应该还不能一边和人说话，一边暗中传音。
方夜雨进入了小厨房，还不忘顺手把窗户给带上。
小厨房内的白色雾气登时越来越浓，温度也越来越高，李青果的脸也好似热得红扑扑的了。
方夜雨神秘兮兮地对李青果道：“阿果，我有一个宝贝儿，想偷偷地给你看看！”
说着方夜雨手伸进了怀里，开始往下摸了下去。
第7章 红了，我红了！
“阿果你看，猜猜这是什么！”
说着方夜雨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长条的东西，李青果眨眨眼，发现是一个手掌大小的细颈白玉瓶子。
瓶子上雕刻着一道道符文，在袅袅水雾之中，让瓶子凭空多了几分神秘感。
李青果双眼微微一亮，眼眸中暗红电芒一闪而过，她惊奇道：“好精巧，竟然能将这么多术法符文勾连一起，容纳这么多阵法？”
方夜雨微微一愣，林道人说过，只有灵窍境的术法天眼，或者灵窍境的肉身小神通‘眼窍神光’才能看清这瓶子的虚实。
方夜雨有几分古怪地看了李青果一眼，若是她真的是灵窍境，那可就了不得。
林道人给他介绍过，他所在的桃花派，是飞仙道的分支，而飞仙道是天下有数的圣地之一。
十六七岁的灵窍境，即便是在飞仙道这样的武道圣地，能有一两个就是万幸了。
方夜雨不再多想，笑着对李青果说道：“这是林师兄送给我的瓶子，这白玉瓶上的阵法名叫‘天露甘霖禁制’，向这个瓶子里装满水，里面的水就会化成天露。”
“听林师兄说，只要喝了天露，我一夜之间就能养身巅峰！”
“就是这么神奇，我打算试一下，要是没问题的话，下次的甘露，咱们一人一半！”
李青果抿嘴一笑，“林道长在诳方哥哥，肉身修为的提升并不能一蹴而就，喝灵液提升的体力是有失效的！”
“而且这个瓶子需要积聚日月之华，将水化成灵液也需要时间呢！”
“啊，这样啊，这么说今天喝不到天露了！”方夜雨满脸失望。
李青果笑嘻嘻地从怀中掏出一枚翠绿的玉牌，献宝一样递给方夜雨。
“方哥哥想现在喝到灵液，阿果有办法，这个符箓名叫元气灵符，里面有纯净温和的月光之华，将里面的灵性之力注入瓶子里，立刻就有灵液了！”
方夜雨看着李青果白嫩的小手，翠绿的玉符，心中不由感叹。
没有错，就是这么简单，就是这么容易。
看李青果的眼神，很纯净，好似开心地与小伙伴分享好吃的似的。
方夜雨感觉自己根本就不需要用套路，直接过来跟她要，都不会被拒绝。
眼前的少女，貌美、强大、资质还好，看自己的眼神，还含情脉脉，眼带星光。
现实中哪里会有这样的好事，都是在梦中才有的。
方夜雨很是迟疑地道：“这样不好吧，这元气灵符肯定很珍贵，我哪能要你的东西。”
嘴上这么说，方夜雨心中却是在暗自鄙视自己。
现在他就遇上了这么好的事，但是他还是装出这一副清高的样子，把自己放在道德的制高点上。
免得被人说：胃口不好，软饭硬吃。
哎……方夜雨心中轻叹，终归是错付了，没能逃出世俗的虚荣！
果然，李青果笑道：“方哥哥，我已经突破到灵窍境，元气符、灵液的帮助不大了！方哥哥你服用灵液，临时提升体力，却是难求的经历，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
一边说着，她将玉符轻轻一递，玉符翠光一闪，化成了一张软纸掉落在地上。
而玉瓶上清光微微闪动，缓缓吸纳周围的水雾，片刻后，瓶中盛满了清香的透明液体。
玉瓶上的那些符文此时也缓缓地开始消失了，这是林道人临时雕刻的，只能聚集一次的灵性之力。
李青果笑道：“方哥哥快喝吧，否则灵液中的灵性之力会很快消散的。”
方夜雨沉默了片刻，还是摇了摇头，说道：“我们还是一人一半吧！”
方夜雨感觉自己这么说太过矫情了，不过这确实是他的真实想法，这么独吞，他自己心里过不去。
他出了一个玉瓶，李青果出一个玉符，炼化出甘露，一人一半，很公平。
而且吞一半的甘露，足够他临时进入聚气境了。
李青果眨了眨眼，很是认真地点了点头：“我听方哥哥的，一人一半，不过阿果的那一份先给方哥哥喝，等方哥哥日后强大了，就能保护阿果了！”
方夜雨心中万分复杂，他清楚，李青果是为了让自己没有心理负担，照顾自己的情绪。
李青果笑吟吟地望着方夜雨，很是俏皮地道：“阿果可是对方哥哥很有信心的！”
听罢，方夜雨一口就把甘露闷了，喝得干干净净。
林道人和他介绍过，虽然他夺舍的身体资质很差，但是他们是天魔，在肉身修为没有和灵魂修为协调之前，不会遇到瓶颈。
但是他方夜雨并不是天魔，他没有什么灵魂修为，而且直到现在，金手指都没有到账，而且很有可能不会有了。
方夜雨很清楚，大概率他修炼一辈子都到不了灵窍境。
但是做人不能怂，他方夜雨也从来都不是怂人，因为未来可能的危险，让现在的自己那么焦虑，太傻了。
方夜雨感觉，李青果的轻柔软语竟然燃起了他早已寂灭的热血。
方夜雨此时热血沸腾，同时也感觉到了，自己好像从来没有如此强壮过，自己好似变成了一个燃烧的小火炉。
而他还感觉到了，一个又香又软的小手不断地浮动他的胸口。
“方哥哥，我在为你蓄气凝丹，这样灵液就不会大部分遗失了。
只要每日凝气半个时辰，连续半月，灵液的灵性之力就会消耗，到时候方哥哥你至少会达到养身境巅峰。”
方夜雨重重地点头，沉浸在了身体变强的快乐之中。
……
小道观门外湖边，一团篝火之下，李大路盘膝而坐，好似在闭目养神。其余捕头都在周围警戒巡逻，只有赵宇跟在李大路身旁。
赵宇不时望一眼小道观，脸上的焦急毫不掩饰，片刻后，他有些迟疑地问道：“李知事，波先生还没到吗，我怕来得迟了，灵婆留下的灵符会被用了！”
李大路缓缓地睁开眼睛，淡淡地看了赵宇一眼，“你认为对付三个灵窍下品战力，我还需要与波那多联手？”
赵宇震惊了，愣住了，甚至脑门上密密麻麻地出了一层热汗。
李大路凝望远处，没有什么表情地道：“赵宇，你今年不过十七，便已聚气大成，等你到了我的年纪，成为正印捕头也是大有希望。”
“你拥有远大前途，奈何做贼？”
赵宇震惊了，“真有天魔，不是李知事你杜撰的？”
“不信上官之令，你这样的人，其实并不适合在六扇门中生存，要不你还是回县衙当你的捕班快手算了！”
“别呀，别呀！”赵宇兴奋地满脸发红，“要是有天魔，灵符算个屁？现在的行情，连地魔都什么价钱了？知事，我告诉你，要是天魔，至少得这个数！”
赵宇比划出了三根手指。
李大路猛地起身，握住了腰间的刀，沉声道：“来了！”
赵宇凝神望向湖面，他虽未进阶灵窍，觉醒肉身小神通，但内气强横，目力比起常人强上许多。
一个身材普通，戴着一顶小圆帽的青年，骑着一头干瘦的青驴，踏水而来，如履平地。
片刻后，青驴到岸，一缕乌光之下，青驴化成一道纸片，被青年披在了背上。
“波先生！”赵宇有些兴奋地看了这名青年一眼，看着他背上的纸片，好似在看金子。
此人正是水泽县六扇门副知事，术士团首领波那多。
“波那多，开始吧！”李大路凝声道。
波那多点头，结了三个手印，一抹乌光缓缓向四周播散。
赵宇一愣，“准备探魔禁制，不是至少需要一夜吗？”
片刻之后，一抹红色光柱从小院子中冲天而起。
波那多看着鲜红的光柱，脸色凝重，回答道：“我的探魔法文，已经进阶二阶了！”
……
方夜雨看着自己身上冒出的红光，有些疑惑问道：“阿果，喝完天露，身体发热，身上冒光，是正常反应吗？”
李青果惊愕地瞪圆大眼，“探魔禁制？”
方夜雨恍然：“原来如此！”
第8章 好演技
方夜雨猛地冲出了厨房，整个小院子登时红光满地，他感觉自己变成了个小太阳，比起渐渐落下的夕阳还要亮。
梅龙道人惊愕地起身，林道人也猛地冲出房间，脸色难看地好似纸人。
不过一个呼吸，大门彭地一声炸成两半，嗖地一声，赵宇举起大刀，猛地扑到了方夜雨身前，速度快得好似兔子，泥土、烟尘、草屑纷飞。
方夜雨只感觉眼前一花，心脏跳动地宛若炸裂，原本眼前看不清的白光，渐渐化成了赵宇有些的动作。
此时赵宇正以一种力劈华山的姿势，直直地砍向他的脑袋。
情绪紧张，精力集中之下，方夜雨竟然发挥出因肉身和内气的修为，目力大涨。
但是他的身体却宛若灌铅，这一刀他完全躲不开。
不过下一瞬，一声宛若龙吟的脆鸣在身后响起，方夜雨感觉一道白光从他脸边闪过，直直刺向赵宇的咽喉。
赵宇的动作之快，在方夜雨大大提升的目力中，虽然模糊，但是毕竟还能勉强看出，但这一招之快，他连影子都看不清。
此时方夜雨虽然看不清，但是光是平感觉，就好像看到了赵宇惊愕地睁大了双眼。
叮地一声脆响，赵宇横刀护住了咽喉，身形已经后退了三步。
方夜雨微微扭过头，李青果手握三尺长剑，正紧皱眉头，看向赵宇，眼中满是忌惮。
赵宇晃了晃脖子，啧啧称奇，“李知事说三个灵窍境，实在是没想到，那第三个竟然是个小姑娘！可惜了你用的是注入内气的软剑，没能一剑刺死我，那你便没有机会了！”
李青果一张俏丽的小脸冷若寒霜，心中确实万分不解，当时赵宇空门大开，是如何防御住速度、力量都在他之上的一剑。
赵宇双手握刀，大笑道：“李青果，把灵婆的遗产交出来，包庇天魔，袭击六扇门的罪名，老子我就既往不咎了！”
方夜雨大吼道：“赵宇，你当初就迫不及待地想要闯入灵婆的院子，果然是看上灵婆留下的灵符了？你这种人我太熟悉不过了。那探魔禁制是真的还是假的？”
没有办法，方夜雨感觉自己是被逼的，只能道德攻击，才能勉强维持。
明明说好的绝对没事，还有信誉，还有信任吗？
林道人片刻后来到梅龙道人身边，急声道：“梅龙道长，麻烦你给我师弟检查一下，别给他们骗！”
林道人藏在袖子里的手偷偷结了个手印，打算只要梅龙道人说个不字，就让他吃个厉害。
梅龙道人稍稍迟疑，还是结个手印，眼中清光一闪，但是下一刻，一股宛若山洪倾泻的压力萦绕心头。
林道人脸色也猛地变了，二人几乎同时转身，看到了一个雄壮的身影，正是李大路。
下一刻，他们看到了李大路做出了踏步的动作。
身影登时消失，而他站立的地面骤然炸裂出偌大的坑，坑上光滑如镜，反射出淡淡的红芒。
“赤臂！”
嘭嘭！！
巨大的撞击声在方夜雨耳后响起，接下来才是一股猛烈的气流，吹得他双眼发酸，口鼻火辣辣地疼。
方夜雨动了动喉咙，震惊地发现，之前还在他七八步前的林道人和梅龙道人，此时已经嵌入了厨房的墙里。
方夜雨倒吸了一口凉气，看着神情平静，缓缓向他走来的李大路。
雄壮的身躯缓步而行，明明没有丝毫声息，却给人一种无与伦比的沉重感。
下一刻，眼前的身影再次消失，方夜雨感觉到了一股沛然大力禁锢住了自己，而且是从身后。
而方夜雨眼前，也是乌光一闪，出现了一个戴着小帽的青年，他手中拿着一张巴掌大小的纸人，瞬间贴在了方夜雨的胸口。
李青果大惊，一剑声若游龙，刺向了李大路的太阳穴，然而两根手指轻轻一绞，长剑断裂。
李青果更是感觉到一股内气宛若螺旋，顺着长剑，瞬间冲破了她的内气防御，直刺脏腑，让她瞬间咳血。
方夜雨感觉脸上微微一热，鲜红的血，好似点点的雪梅，在红光之下的映照下，模糊了他的眼。
几乎瞬间一种奇妙的感觉盈然而生，而方夜雨发现自己身上绽放的红光也瞬间消失无踪。
赵宇惊喜道：“波先生，不愧是二阶的法术，这么快就封禁了？”
波那多却是愣住了，“我用的是散魔法阵，魔光本该变得更强！”
就在此时波那多忽然看到了方夜雨双眼如同电闪，他的一双眼睛，竟然完全化为血红。
稍稍与这双眼对视，波那多登时感觉自己的身躯扭曲，好似自己成了一张纸人，发不出任何力气，直接瘫软在地。
李大路看到波那多竟然双目无神地倒地不起，心中凛然一惊，下一刻他便感觉到了一股猛然大力挣脱了束缚，好似他刚刚禁锢着不是人，而是一头疯牛。
然后李大路感觉肋下一麻，整个身体不由控制地嵌入了墙上。
“骗！来骗！”同样嵌入墙里的梅龙道人眼睛紧紧地盯着李大路，嘴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声音。
林道人倒是还能发出完整的声音，他盯着李大路，呼啦呼啦地怪笑。
“吼吼吼吼，年轻人，不讲武德，偷袭我，这六十九岁的老道士。遭报应了吧？”
方夜雨双手高高聚齐，大笑道：“我感觉我现在无敌了啊！”
下一刻，方夜雨双眼翻白，直直地倒了下去，他感觉自己的意识还是很清醒的，不过刚刚还感觉力大无穷，这一秒就感觉疲软地站不住了。
不过方夜雨没有倒了冰冷的地上，而是倒在了又香又软的怀里。
不过就在方夜雨心中刚刚有些放松之时，他看到眼前乌光闪耀，原本披在波那多身上的纸人微微一闪，波那多登时站了起来。
而同时方夜雨感觉身后的墙轰然炸裂，李大路无声地走出。
方夜雨倒吸一口凉气，这两人竟好似根本没有受伤，庞大的压力再次将自己灌满。
方夜雨深吸一口气，打算不顾身体被掏空，再次拼命之时，忽然微微一愣，然后面色大变地吼道：“你们快看身后！”
李大路和波那多二人愕然回头，发现灵婆停在院子中央的棺材，竟然微微颤动了一下。
下一刻嗖地一声，棺材炸裂，一道黑影破开空气，速度快得宛若利箭，瞬间消失无踪。
“追！”
李大路一声怒吼，二人的身影一下模糊消失，只在原地留下了一个硕大的脚印。
方夜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心中暗想，林道人终于靠谱了一回，偷眼看了林道人，发现他脸上震惊无比，是令人赞叹，无懈可击的演技。
“我师傅，真的化魔了！”方夜雨听到了李青果悲伤的声音。
方夜雨一愣，再次看向林道人，然后他听到了林道人传音入密的声音，“那棺材里的，不是我控制的！”
第9章 啊，是不是迟来的金手指
“真的有天魔？”
方夜雨震惊了，“我还以为……我还以为是赵宇诬陷我！”
赵宇看了方夜雨一眼，撤了一个干巴巴笑脸，“天魔太狡猾，我们都中计了，放心，我们六扇门不会诬陷任何好人！”
你们刚刚打人拿人的时候可不是这么做的……方夜雨心中有些心虚，毕竟自己屁股不是那么干净，但是在气势上绝不想落了下风，免得惹人怀疑。
“赵捕头，赔偿损失就先不提，我现在就很需要解释！”
赵宇看了远处一眼，“刚刚异化的天魔不会轻易离开原地，否则容易遭受雷劫，因此需要缓慢吸收天地之华。
天魔之气的核心是在棺材里，但是分出了部分附体在你的身上，燃烧获得力量，偷袭李知事和波先生！”
李青果很是担忧地看着方夜雨，问道：“方哥哥，你的身体怎么样？”
刚刚方夜雨大显神威，但是力量绝不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魔气若是隐藏在他的身上，燃烧起来，同时烧的应该还有他的身体本源。
方夜雨伸出了手，道：“可能是刚喝了天露灵液，我感觉就是身体虚一点，你帮我检查一下！”
李青果稍稍迟疑，伸手握住方夜雨的手腕，方夜雨顿时感觉一缕热热的气流转遍全身，让他原本虚弱的身体登时有力了起来。
李青果惊喜道：“方哥哥，你体内的灵气虽然没有了，但是身体修为到了养身境巅峰，不是灵气临时赋予的。”
方夜雨此时也感觉到了身体的变化，可是没想到，这次因祸得福了。
不仅如此，方夜雨心中还有更加欢喜的事情，因为他好似发现了自己迟来的‘金手指’。
赵宇和李青果他们以为刚刚自己大显神威，是因为天魔之气的燃烧，但是其实不是。
方夜雨感觉，当时李青果一口鲜血喷在了自己脸上，他便有一种奇妙无比的感觉。
他当时就感觉自己从那一点血液中，吸收到了一种深层次的力量，令他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全身上下每个细胞都好似饥渴起来。
原本在他体内的灵液，至少需要一个月才能完全吸收，但是在这股力量下，灵液瞬间就被吸收了。
同时被他吸收的，好似还有隐藏在胸口中的一缕隐匿的气息。
方夜雨当时没有太多的感觉，但是此时仔细回想，那可能真的是隐藏起来的魔气。
方夜雨缓缓地站起身，眼睛余光看了林道人一眼，他此时已经从墙上出来，正在帮助梅龙道人。
方夜雨心中暗自寻思：“回去试一试，从林道人那里骗一点儿血，当一当小白鼠？”
“不过若是灵窍境高手的血也和阿果一样，那我可能会坑了，毕竟现在体内没有储存的天露了，要不杀一只鸡？”
方夜雨心中一定，看向李青果，发现她脸色很是苍白，气息好像也不太稳定，弱质芊芊，惹人心疼。
“阿果妹，你受伤严不严重，刚刚你都咳血了！”
李青果勉强一笑，“我没事的，不过被暗劲伤了脏腑和膻中气海，慢慢调养的话，半年就能康复！”
方夜雨眉头一皱，转身恶狠狠地盯着赵宇，“赵捕头，你听到了吗，就是因为你们的失误，让良家女子身受重伤。而且这半年肯定不能练武了，耽误的时间，你们怎么陪？”
赵宇脸上立刻满是歉意，“大家的损失，我们绝对会赔偿，李姑娘的伤，我们一定会请来医道大师来！”
“那医道大师十天不来，我们能等十天，要是一年不来，我们还能等一年？”
能被称为医道大师的，八成都不好请，而且路途遥远，等个一年半载，岂不是黄花菜都凉了？
方夜雨感觉肯定有方法能让李青果快速好起来，毕竟人家小姑娘刚刚可是不顾性命都要保护他，方夜雨感觉自己有责任治好她。
虽然林道人信誓旦旦地说人家小姑娘的坏话，说她对自己并没有情意，但这是不可能的。
并不是因为人家小姑娘长得好看，自己被人迷住了。方夜雨感觉，毕竟自己是个有判断力的人，不会听风就是雨。
没办法，他方夜雨就是这么一个有主见，有责任心的好男人！
方夜雨不停地盯着赵宇，赵宇沉默了两秒钟，忽然撸起来袖子，道：“我需要请教上官，之后一定给方公子一个满意答复，林道长，我来帮你！”
这是遇见事情找领导啊？
方夜雨也没有想着直接能找赵宇就解决了，肯定是要找李大路。
而且他总感觉赵宇这么殷勤，目的好似不太单纯似的。
方夜雨也没有多想，走到林道人身前，问道：“师兄，你伤的重不重？梅龙道长您呢？”
林道人撇了撇嘴，“您还记得我这个师兄受伤了？没事儿，我好得很！”这个神情，和被人遗弃的小狗颇为相像。
梅龙道人粗粗地喘了几口气，神情还遗留几分惊恐，不过已经能流利地说话了。
“贫道并无大碍，受的只是皮外伤，将养两天便能痊愈！”
方夜雨有些奇怪，怎么这两个嵌入墙里的一副没事人的样子，莫非是因为他们都是修行术法，所以有些特殊？
术法的力量难道真的比武功强这么多？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了看守的捕头惊喜的声音。
“知事大人，知事回来了！”
“知事大人，追上魔头了没有！”
“魔头已落网，波团长带人去封印魔躯，大家继续值守！”
淡淡的声音之后，李大路脚步无声地进入小院子，他环顾众人，脸上有些歉意。
“魔化之时的波动不能隐藏，那魔气之灵已被追上，是我们六扇门误会了众位，六扇门欠各位一个人情！”
方夜雨刚想提李青果的伤势，李大路看向方夜雨，先一步开口道：“李姑娘实力太强，刚刚在下未能留手。
本县甚至本郡，也只有桃花村方家的‘开元地气灵池’能让李姑娘的伤势一夜恢复。
灵池的损耗由在下所出，还请方公子向方三爷代为通传！”
方夜雨微微一愣，“方家的灵池？本郡独一家？这么说这个灵池很有名了？”
李大路有些奇怪地望了方夜雨一眼，“自然，练武修法之人，何人不知？”
方夜雨皱眉看着李青果，“阿果，你刚刚怎么不直接告诉我？”
赵宇满脸痛惜地叹息道：“她要是说了，你是不是就直接给她领家去了，那岂不是让李知事得了便宜！”
赵宇看着李大路，就好像在看着一个败家子，连连摇头：“真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我家都快揭不开锅了，李知事你这财大气粗，上赶着给方扒皮去坑！”
看赵宇痛惜的表情，好似一下子丢了几百万的彩票似的。
李大路冷哼一声，“从我的私人财产中拿这笔银子，不会让你少拿一文俸禄！”
赵宇干笑两声，“知事大人，你是知道我的，我不是这个意思！”
方夜雨终于知道了赵宇刚刚为何对那灵池只字不提了，‘请医生’肯定比‘用魔法’要省钱啊。
李青果轻皱峨眉，轻声对方夜雨道：“半年前师傅曾想借用方家的灵池，但是方三爷拒绝了，说这里的灵池只剩下了使用一次的量，并不能填充灵物再生。”
方夜雨一愣，“只剩下了一次的量？”
李青果点点头，“方三爷说了，那最后一次使用权，是为了给方哥哥突破至聚气境使用的，绝不能给别人！”
方夜雨笑了：“八成是找的借口吧？放心，我就是不用了，也要给你把伤治好！”
李青果眼圈瞬间红了，眼中流光闪闪的，煞是美丽！
第10章 聚气的条件
“糊涂啊，师弟，糊涂啊！”
方夜雨睡得正香，林道人又来入了他的梦。
此时方夜雨还是睡在之前的房间里，因为林道人等人身上有伤，再加上已经入夜，方夜雨等人商量之后，打算休息一夜，明日一早再一起前往方家。
林道人之前就好像憋了满肚子话，此时终于到梦里和他说话了。
方夜雨：“我有什么可糊涂的，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之中，而且还提前到达了养身境巅峰，还有啥不满足的？”
“师弟啊，我说的是，若是方家的灵池真的只剩下一次，你真的要让给那个女的？”
“师兄，这是怎么说？”
林道人看到方夜雨不像开玩笑的样子，痛惜道：“尽快提升实力才是王道，想讨好姑娘，什么时候不行？”
林道人好像已经放弃劝方夜雨不要接近李青果了，转而心心念念让方夜雨尽快提升实力，获得实力保证。
林道人继续道：“这次的事还不值得警惕吗？实力低，连有魔气藏身都感觉不出，而且若不是运气好，这次我们就暴露了。”
方夜雨有些鄙夷地望了林道人一眼，“您境界比我高，您发现那天魔之气了？”
林道人老脸一红，咳嗽了两声，“要是真有天魔之气，我自然能发现，那魔气可能是人魔之气！”
林道人见到方夜雨还是那副鄙视的表情，摸了摸胡子，脸上凝重了几分：“师弟，我们还是说正事，你可知道，为何方家的灵池如此珍贵？”
这么转移话题，太生硬了……方夜雨心中吐槽，但是脸上也郑重了起来。
“师兄请指教！”
林道人：“众所周知，突破聚气境的条件，必然要满足三点。其一，体力到达养身境上品。其二，拥有外来内气的刺激。其三，拥有一套蓄气的内功心法！”
您还来个众所周知，老子我就不知道！
方夜雨心中点头，问道：“外来的内气刺激？这么说，若是没有外来的内气刺激，不可能进阶聚气境？”
方夜雨一边问着，心中渐渐凝神定气，然后他便感觉胸口微微发热，有一股轻柔的气流，在不断地盘旋。
方夜雨心中估计，若是没有意外的话，这股气就是他凝聚出的第一缕内气，毕竟他喝过灵液，那应该属于外来的刺激。
林道人点头，“不错，外来内气只有两种，其一是武道灵窍境以上的高手给人点化内气种子，其二便是地气的滋养，由天地之力给人点化内气种子！所以重点不是外来刺激，而是外来刺激形成的内气种子。”
“那张元气灵符，就不可能给人点化，除非是蕴含天地之力的四阶以上的灵符！”
方夜雨一愣，这么说的话，他能炼化出一缕内气，就不是因为灵符了。
不是说只有这两种方法吗，难道是因为自己比较特殊，或者身上发生了什么特殊的事情？
这么仔细想一想的话，好像他脸上接触了李青果的血，然后自己就好似爆种了似的。
难道是
“可能有人会问了，这两种有什么区别，那区别可就太大了！”
“地气滋养，可以有天地造化加身，会自动为人体开通细小的七十二经脉！
炼通奇经八脉，集聚内气小成，是聚气境的下品。炼通十二正经，聚气大成，为中品。只有开始炼化七十二经脉，才可称上品。”
林道人的话打断了方夜雨的遐想，他看着林道人自问自答，不由感觉有几分滑稽。
方夜雨点头明白了，“这么看起来，七十二经比奇经八脉和十二正经更加难炼，所以才显示出灵池的珍贵？”
林道人可就说过，他的资质贫弱，虽然有魂力的保证，没有境界壁障，但可能会花更多的苦功。
关键尴尬的是，他方夜雨并没有魂力的保证，即便有地气灵池，可能也没有多大的帮助。
他只能另辟蹊径，换句话说，不开挂是不行的，更加关键的，他好像还真的发现了自己的外挂，而外挂很可能落在李青果身上。
所以比起灵池，还是李青果更重要一点。
林道人看到方夜雨仍然不以为然的样子，继续道：“绝不仅仅如此，更加关键的，聚气功法中，能炼化七十二经的，几乎只有天下一流的势力才拥有！
虽然七十二经是否连通，并不影响进阶灵窍境，但是那却是进阶四境元气秘境的关键前提！”
方夜雨此时才对灵池的作用有所重视，但是他仍然没有放弃想法。
泡个灵池，对于进阶四境有好处，但前提是他能先到达灵窍境巅峰，而且据林道人所说，只有到了灵窍境巅峰才能暂时安全，不被发现根底。
但是现在的关键就是，方夜雨感觉自己可能连灵窍境都达不到，他本身就没有什么资质，又不是像林道人一样，拥有强大的天魔魂魄。
但是今天傍晚，李青果的几滴血，重新让方夜雨看到了希望。
他还没有做过试验，还不知道，是不是谁的血都可以令他提高，万一只有李青果的血能呢？
而且即便试验，方夜雨也不想在林道人的眼皮底下进行。
毕竟谁还不能有一点儿小秘密了？
方夜雨心中已定，组织编了一下理由，开始跟林道人胡扯起来：“师兄，我明白了，不过你有疑问，是还没有明白我的计划，其实我……”
方夜雨刚想说话，却是忽然感觉到周围一片涟漪，整个房间好似地震一般，不断动荡。
方夜雨惊奇道：“师兄，这个梦境是要破灭了？”
林道人面色一变，冷笑道：“有人用入梦术法在进入师弟你的梦境，用三阶法术对付一个养身境的人！”
方夜雨心中一惊，林道人给他普及过法术知识，只有灵窍境的术士才能运用真正的法术，三阶的法术，至少也要灵窍境上品之人才能施展。
李大路的实力应该是灵窍境中品，但是对付林道人，只用一拳，此时来的竟然是灵窍境上品。
林道人脸上很是窃喜地道：“用入梦一类的法术，对付我们魂梦天魔皇族，简直是找死，除非用的是蕴含大道之力的道术，但这是不可能的！”
方夜雨震惊地看了林道人一眼，临阵遇到敌人，还这么疯狂地竖旗？
林道人掐了一个手印，整个人登时模糊了起来，好似与周围的波纹融为一体。
“师弟不要怕，我们对于梦境法术是免疫的，来得不过是土鸡瓦狗，我藏起来，偷袭！”
既然来的是弱鸡，你直接莽上去不好，还要偷袭？
方夜雨心中吐槽，确实忽然感觉到了一股波动瞬间笼罩了自己，这股力量，好似在不断地消磨自己的理智，让自己浑噩。
而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也发生了相应的反应，双脚好似踩在棉花上，眼前也不断模糊，好似瞳孔在不断放大。
但是方夜雨心中却有种预感，只要他想，动念之间，他就能摆脱这种状态，如今的反应，不过是身体本能的欺骗性伪装。
方夜雨心中不由自主地疑惑，“我对梦境法术也能免疫？莫非是穿越给我带来的天赋？还是说，我真的是失去记忆的天魔？”
下一刻，梦境缓缓地恢复了平静，而方夜雨感觉到了，一个身穿白袍，慈眉善目的老婆婆站在了自己面前。
被这个老婆婆注视，方夜雨感受到的是慈爱，让人心情愉悦，充满了安全感。
方夜雨维持着自己的伪装，心中不由疑惑，“难道来的是六扇门的术士，特地来梦境中安抚我这个世家子弟，听说入梦术法并不是很罕见的样子？”
“乖孩子，既然吸收了婆婆我的魔气，就与我融为一体吧！”
第11章 魔头来袭
“师弟小心，她是灵婆，六扇门的人还是让她给跑了？”
方夜雨心中悚然一惊，差点儿控制不住跳起来。
但是他还是生生地忍住了，此时是在梦境之中，林道人也在伺机偷袭，敌明我暗，方夜雨不愿意放弃大好机会。
下一刻，方夜雨看到了熊熊的火焰包裹住了自己，火焰不断流淌，好似荡漾的江水。
但是方夜雨却没有感觉到有什么灼烧的感觉，仅仅有一些淡淡的失重感。
灵婆看着沐浴在火焰中的方夜雨，眼中是满满的惊喜：“之前的魔气没能控制你的心智，还被你消化了，果然是灵魂充满韧性，是好苗子！”
“师弟，我在通过她的术法探索来源，好找到她的本体所在，再坚持一下！”
方夜雨心中微微疑惑，不明白林道人特地找寻她的本体所在有什么意义，这也不符合林道人的性格，毕竟他应该打不过会用三阶法术的修者，而且人家要是败了，难道还不会跑吗？
“难道林道人想给灵婆标记一下，而且有信心不被发现？”
方夜雨偷眼看了灵婆一眼，橘红色的火光映射在她脸上的皱纹，此时不再给人慈祥的感觉，她的眼中多了一丝疑惑和凝重。
“小东西，在我的灵水魔焰下，仍然没有异化的迹象？”
灵婆的眼神渐渐阴狠了起来，冷笑一声，看着方夜雨，好似在看一个待宰的小母牛！
下一刻，方夜雨感觉到了之前喝天露甘霖的快感，飘飘欲仙，让人心灵通透飞扬的感觉，而他周身的火焰，也猛地升腾起来，在他周围，再次荡漾起道道波纹。
“哈哈，师弟，她急了，你看，她急了！开始注入灵气来增幅术法的威力了！”
方夜雨此时仍然没有丝毫的不适，相反还感觉自己变得更精神，力量好似也在慢慢增强。
此时他感觉自己的感知好似也在逐渐加强，被这股火焰灼烧，好似在不断地消磨杂念，让他的注意力深度地集中。
他感觉如今状态的自己，十分钟背一篇八百字的满分作文，不是问题。
方夜雨虽然努力伪装成浑噩的状态，但是那种舒适感，还是不可避免地显露出一二分。
灵婆的眼神也渐渐有两分呆滞，两分不可置信，然后渐渐化成了恼羞成怒。
“小兔崽子，我就不信我……”
然而她的话还没完，升腾的火焰猛地爆裂，一下把灵婆吹飞，一道道狰狞的裂纹出现在虚空中，好碎裂的玻璃。
而灵婆的身子恰好撞到了一个裂缝中，方夜雨只听到了一声闷哼，然后眼睁睁地看到灵婆的身子碎成了渣渣。
片刻后，火焰逐渐消失无踪，周围的裂纹，波纹也不断被抚平，方夜雨讪讪地看了一眼灵婆消失的地方，又转头看了看周围。
“师兄，还在吗师兄？呼叫师兄！”
方夜雨摇了摇头，看来确实是把林道人也给波及了。看着周围的梦境场景，他头一次知道，在梦境中的自己，竟然强大到这种程度。
之前方夜雨还没有多少感觉，但是随着刚刚大量灵气被灵婆注入自己体内，他感觉自己此时完全能感知整个梦境的空间，而且甚至还能初步控制梦境的力量。
刚刚梦境中的风暴是他无意识掀起的，但是此时，只要他想，他随时都能再现那一幕。
几个呼吸之后，周围泛起淡淡的波动，方夜雨清晰地感受到了一股灵性的力量从外透过，以一种无比奇妙的方式，化成了林道人的身影。
林道人叹了一口气，很是无辜地看了方夜雨一眼，“师弟，你草率了！”
方夜雨假装咳嗽了一声，满脸都是喜悦的笑容，“不好意思师兄，但是灵婆送我的灵气实在是太香了，实在是控制不住！”
林道人叹了口气，满脸愁容，“那魔焰的效果，应该是灼烧人的正常念头，只留下纯净魔意。力量越是强大，魔焰自然更是猛烈！
她不知道我们的跟脚，将灵气加持在师弟你身上，自然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方夜雨抿嘴沉思片刻，燃烧正常念头？那他灵魂里难道大部分都是魔念？
不过方夜雨转念一想，他毕竟是穿越过来的，他原本所在的地球，是崇尚科学，没有魔法的。
虽然方夜雨能确定自己不是老魔头林道人的师弟，但是放在世界上的法则来看，没准他也算天魔！
再者说了，他也不想只听林道人的一面之词，想到这里，方夜雨登时心中安定了下来。
方夜雨看着林道人那满脸的闷闷不乐，笑着安慰道：“师兄不用怕，那灵婆要是真的能碾杀一切，就不会来偷袭了，没找到她本体就没找到，来日方长！”
林道人闷声道：“师弟，我找到她的藏身地，也没被她发现，你看！”
林道人掐了个手印，周围的雾气缓缓汇聚，形成了一个清晰的画面。
画面中好似一个山洞，山洞中央是一个月牙形状的水潭，绽放着淡淡的清光，水潭周围弥漫着无数好似萤火虫般的小光团。
光团不断闪耀，好似星光，月牙水潭好似星空中的月亮，看着这幅画面，让方夜雨感觉在看一个小小的星空。
“那里是哪儿，光是一看就是个风水宝地！”
林道人哭丧着脸道：“那就是地气灵池！”
方夜雨一愣，“不是说整个水泽县，拥有灵池的只有方家吗？”
“那就是方家的灵池，我知道灵婆为何能逃脱六扇门的追捕了！”
“虽然她走火入魔了，但是毕竟还是进阶灵窍境，修法的灵窍境，意为‘灵魂出窍’！”
“灵婆肯定是舍弃了魔化的肉身，灵魂偷偷藏在灵池里！”
方夜雨心中有些明白了，“这么说，灵婆还是刚刚突破到灵窍境，那她能用出那么强的法术，是借用了灵池内灵气的力量了？”
林道人点头，“灵婆不是纯正魔族，是异化的魔头，她进入灵池，那个灵池就被污染！”
说到这里，林道人脸上渐渐气愤，“没有修行到八境真人，失了肉身的话，灵魂是不能独立存在的！”
方夜雨也激动了起来，“这么说灵婆不能随便逃出灵池？”
“不错！”林道人恨恨地说道：“这个老婆子害师弟你没了灵池，这个仇我们报定了！”
第12章 灵血手弩
方夜雨：“首先在想着报仇之前，我想问师兄你一个问题！”
林道人一愣，看着方夜雨如此正经的样子，问道：“什么问题？”
“作为整个县里独一份的灵池，方家应该会投入极大的力量进行防守吧？灵窍境的道人本县也不是没有，方家会不会未雨绸缪，防备有人灵魂出窍，混入灵池？”
方夜雨此时才清楚，原来修法之人的灵窍境，意思是灵魂出窍。
从这几次的种种表现来看，方夜雨大概清楚了，魔化的人可能并不是那么强大。
刚刚入他梦的灵婆，脑子好像比林道人还笨，法术好像也没有那么厉害。
林道人木然地点点头，方家必然是有防护的，而林道人通过观察灵婆的入梦之术，确信她境界绝对没能达到悄无声息偷入的地步。
“师弟你的意思，是方家有人和她里应外合？那我们应该告诉李大路他们！”
这么一想，林道人心中就发堵，按照他原本的意思，肯定是要告知方家，然后一起抓贼。要是方家真有问题的话，那他们就糟了！
方夜雨摇了摇头，“猜测，猜测，没有证据啊哥哥，我领着六扇门的人来自己家族，说自家勾结魔头，那我以后还怎么混江湖？”
“那可如何是好？”林道人又开始着急了。
“师兄你真的能确信灵婆真的是初入灵窍境吗？”
林道人很是无辜地看着方夜雨，“师兄我什么时候说过一句假话？我什么时候看走眼过？”
方夜雨鄙视地看了林道人一眼，“您的力量，真的有三境最巅峰吗？您发现了灵婆的不对了吗？”
林道人当即梗着脖子辩解起来：“我懂得无数的阵法，魂海中上百法术铭文，还都是三阶，自然是灵窍巅峰！
可惜被李大路小子偷袭，要是我一个法术放出来，三个他都成灰灰！”
“还有灵婆的事，不是我眼力差，而是人魔太狡猾！师弟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师傅魂梦之主，不都是被人族的涤罪魔君偷袭，惨遭擒获！”
方夜雨沉默地看了林道人一眼，片刻之后，终于开口说话了。
“既然师兄你这么强，那咱们就别说用不着的了，你来说一说可用的阵法，我们抓住灵婆，报一箭之仇！”
林道人笑着点头，“应该是一梦之仇吧！”
“这不是重点好不好？”
……
清晨的阳光照耀在屋子内，方夜雨缓缓地睁开眼睛，感觉到饱饱的一觉下，自己变得神清气爽。
微微握住拳头，感觉到自己比昨天更加强大了。
并不是方夜雨的体能更强了，而是因为魂力修为也到达了养身境巅峰，能够更好地控制身体的缘故。
一切都需要感觉灵婆的无私奉献，但是想到灵婆用的灵气，可能原本就是给他准备的，方夜雨就感觉到阵阵的痛心。
方夜雨简单洗漱后，出了房门，看到了在露天煮粥的李青果。
环顾周围，远远能够看到湖边只剩下李大路和赵宇二人在晨练，其余六扇门的人应该已经散了。
方夜雨伸手招呼李青果，“青果，你过来一下，我给你看一个好东西！”
李青果有些好奇地点点头，跟着方夜雨进了一间没人的屋子，然后看到方夜雨再次关上了门，带上了窗。
“阿果你看看这个！”
方夜雨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了一件好似玉质的小东西，李青果发现这是一个手弩。
手弩只有巴掌大小，但是上面雕刻了密密麻麻的符文，符文一圈一圈，拱卫着手弩中央的一个小圆孔。
这个手弩，是林道人用桌角、灯罩、蜡烛烧化融合，雕刻阵法禁制，做成的一次性法器。
方夜雨指了指小孔，笑道：“阿果，你试一试点一滴血到这里，有惊喜的！”
李青果愣住了，“这个小弩，莫非是法器？这难道是滴血认主？”
她虽然很是疑问，但还是乖乖照做，伸出了纤细白嫩的手指。
方夜雨发现李青果的手指微微发红，然后一滴血珠缓缓地从皮肤中渗了出来。
方夜雨有些惊奇地哦了一声，李青果笑道：“灵窍境的武者开始打开人体先天灵窍，对身体的控制极大增强！”
方夜雨摸了摸下巴，“妖魔中好像有只有灵魂的灵鬼吧，这招也很克制灵鬼！”
李青果点点头，“武者能对灵鬼造成伤害的，除了鲜血，还有内气。不过内气不能隔空发射，需要借助媒介！将内气注入鲜血，用手指发射出血弹！”
李青果一边说着，把手指的鲜血滴在了小孔中，她仔细感受，却是什么感觉都没有。
有些奇怪地看向方夜雨，李青果低声问道：“是不是这法器不承认我，没有类似心血相连的感觉！”
方夜雨哈哈大笑：“只有灵器以上的法宝才有灵性，而且滴血不是认主，而是充能！”
方夜雨说着，手弩指着窗台，扣动了扳机，噗的一声，一道红线将木质的窗板射出了小窟窿。
李青果在方夜雨有动作的时候，就打开了眼窍神光，清晰地看到了那一道红线，正是自己刚刚滴入的血液。
不过那滴血速度极快，几乎堪比灵窍境武者出手的速度，这就相当恐怖了。
用内气弹出血珠，即便是暗器造诣极高的灵窍境武者，激射的速度也顶多是聚气境武者出手水准。
因此为了对付灵鬼，武者都是以数量弥补速度，十指弹血，但是这样对于内气和精血都是很大的消耗。
方夜雨笑着将手弩塞在李青果手里，道：“这法器的制作材料太差，因此发射七次后手弩就会损坏。你可以在小孔中滴七滴血液，预先储存。”
“小孔中还可以注入你的内气，不过若是这样的话，发射的就是灵血箭，一次之后手弩就报废了！”
李青果很是欢喜地道：“谢谢方哥哥，送给我这么珍贵的东西！”
方夜雨笑道：“这算什么，收起来，待会儿我林师兄传音给你，具体讲解说明一下，不能被李知事他们偷听到。”
李青果郑重地点头，将小手弩放入怀里，在方夜雨的示意下出门。
等到李青果走后，方夜雨脸色渐渐沉静了下来，他缓缓地走到了手弩血箭射出的小孔边上，摸向了那少量的残血。
第13章 感觉身体被掏空
手指摸着这丝残血，方夜雨缓缓闭眼，心中却是忽然有种特别的感觉，和上次体能提升相似的感觉。
不过此时方夜雨体力、精神力和之前不可同日而语，感觉不再模糊。
他能感觉到，一丝丝特殊的气流从血液中，顺着手指，流入了他的胸口膻中，与盘踞在膻中的内气泾渭分明。
方夜雨忽然心有所感，心念一动之下，他感觉特殊气流触碰自己的内气，两股气流好似发生了化学反应一般，登时融合在一起。
方夜雨猛地睁开双眼，眼前好似有一道红色电流闪过，方夜雨此时感觉，整个世界在自己的眼中再不相同。
透过窗户的缝隙，方夜雨看到了拿着勺子搅拌粥的李青果，但是此时在他眼中，李青果整个人好似与现实抽离。
他感觉自己能清晰地看清她每一次搅拌所用收缩的肌肉，能通过她起伏的胸膛，看清她呼吸的节奏。
在院子里煮粥的李青果手中一紧，环顾周围，刚刚一瞬间她有种被人用眼窍神光观察的感觉。
但是这种感觉一闪而逝，而且和眼窍神光的气息完全不同，而且以她的感知，不可能找不到来源。
李青果峨眉轻皱，难道是因为内脏受伤，产生了错觉？
在屋内的罪魁祸首他靠在门上，刚刚的状态已经关闭，好似疲惫至极，有种身体被掏空的感觉。
但是方夜雨眼中是压抑不住的惊喜，他能感觉到，虽然原本盘踞在胸口的一丝内气消耗地干净，但那股特殊的气流却没有减少多少。
方夜雨手伸进怀里，掏出一个沾血的布片，有些嫌弃地丢在了桶里。
这个布片是他从林道人那里骗来的血，理由自然是试验灵血手弩了。
方夜雨心中暗暗总结：“首先，同样灵窍境，林道人的血不行，而青果的血可以，关键的不是血，而是血中那种特殊气流。
需要多加试验，看看其他人或兽儿的血，但是若我猜得没错，拥有这样血的人绝对稀少地和国宝一样。
其次，消耗特殊气流，对我好处万分，既能一次性让我雄起，还能提升实力。但是需要外来力量的原料，否则消耗的就是我自己的内气。
最后，外来原料的选择，或许并不局限于地气灵气，因为上次灵婆暗中藏在我体内的魔气也被我消化了！”
在院子中熬粥的李青果皱着眉放下长勺子，她还是打算去告诉方夜雨，即便可能被她方哥哥笑话敏感，也要消除危险。
不过她刚想动身，耳边忽然听到了一个有些中气不足的声音，那是林道人的声音。
……
赵宇缓缓收功，晨练、夜练，打熬筋骨，从他七岁进阶养身境开始，从未有一天中断。
而从去年他从县衙捕手被选入六扇门衙门，每日加练更是严格。
鼻子里闻着米粥的香气，赵宇微微眯起了眼睛，而此时耳边传来了李大路的声音。
“练武首炼心，心不静则意不诚，赵宇，再多定定神！”
赵宇撇了撇嘴，心中暗自嘀咕，不是所有人都你一样，把练武当成享受。
要不是六扇门给的钱实在是太多了，他赵宇会放下经营的好好的生意？
就在此时，一个悦耳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李知事，赵捕头，一起来用早膳吧！”
赵宇登时满脸惊喜，扯着嗓子，对李大路大声道：“李知事，你看看人家李姑娘，人美心又善，咱们六扇门误会人家，但人家还这么大气，要是一顿饭都不吃咱们可是不给面子了！”
李青果愣住了，有些震惊赵宇的厚脸皮，她敬重李大路的为人，叫吃饭连带着你赵宇，是因为礼貌。
李大路冷哼一声，你赵宇见财眼开，竟还扯上六扇门的虎皮。
方家内部情况极其复杂，同时还牵扯到省里的争斗，这次随方夜雨等人进入方家，虽然有试探的意思，但是对他也是很大的挑战。
闲中消忙错，静时息非心，按照李大路原本的习惯，此时正是该静坐、斋戒、沉思的时候。
不过他总领一地知事，责任重大，不可能事事都符合心意，想到这里，他淡淡地点头，和赵宇一起进入了小院子。
一张圆桌放在院子里，方夜雨、林道人、梅龙道人也到了桌前，几个碗里的米粥，色泽好似牛乳，扑鼻的米香充斥人的鼻腔。
李大路看到方夜雨三人，却是有些惊讶，因为他们三人竟然都一副萎靡不振，精力丧失的感觉。
赵宇啧啧称奇地看了方夜雨一眼，“方公子这是怎么了，好像身子都空了，注意身体啊！”
方夜雨长叹一声，安安稳稳地坐下了，“我确实是伤了身，至于缘由，恕在下不能说！”
方夜雨眼角余光看了林道人和梅龙道人一眼，有些疑惑。
林道人身子骨软了，自然是因为制作法器，但是梅龙道人原本没怎么受伤，但是此时却眼中红丝密布，坐在这里，身子都缩了。
林道人摸了摸胡子，道：“我是伤了气！”
梅龙道人沉默片刻，干涩地道：“我修炼时伤了神，无大碍！”
李青果有些忧虑地看着方夜雨，心中暗想，当时方夜雨瞬间爆发出灵窍境的力量，击败了李大路和波那多，或许现在才开始脱力。
“方哥哥，多喝点粥，这是火竹稻米，能补元气的！”
方夜雨一口粥下肚，登时感觉一股奶香充斥口腔，一股火热火热的感觉从胃中流入四肢百骸，让他一下就精神了。
赵宇笑眯眯地道：“灵婆家真富，李姑娘，我吃不完可以打包吗？”
李青果冷冷地瞪了赵宇一眼，没有搭理他。
赵宇见大家专心喝粥，没人搭理自己，也不客气地咕咚咕咚牛饮起来。
片刻之后，一碗粥就被赵宇喝光了，他看了一眼梅龙道人，此时他正小口小口的喝粥，一副没有食欲的样子。
赵宇脸上堆起来笑容：“梅龙道长，都说食谷者灵慧而巧，食气者神明而寿，您老吃得这么少，不会是开始喝气了吧？”
梅龙道人愣了愣，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赵宇是怀疑自己是不是要开始突破元气秘境。
聚气境到灵窍境属于大境界的突破，既有很大难度，又有很重的走火入魔风险。
而在远古之时，灵窍、元气、神通三境可以算同一层次，虽然突破难度远超之前，但是走火入魔的风险其实比之前还要低上不少。
但是即便如此，也是很令人在意的事情，不过梅龙道人虽然魂力已经达到灵窍上品，但是距离突破还有很远的路要走。
方夜雨抬起头，笑眯眯地道：“赵宇，你是不是想偷懒，还是方家有啥洪水猛兽，你这么不愿意去？”
赵宇很是无辜，“方公子，您这么说，可是伤了咱的心了！”
第14章 准备进入
两辆牛车在山间大路上不断爬行，方夜雨、林道人和李青果共乘一辆，刚刚被‘伤了心’的赵宇跟在方夜雨一行车的后边，正驾着牛车。
而方夜雨他们三人的牛车，没有人驾驶，因为那头大青牛自己安稳地走着，好似有一个最好的车夫在驾驭。
方夜雨看了一眼贴在青牛额头的黄纸符，再次赞叹术法的神奇。
这黄纸符是梅龙道人回自家道观前送的，当然，两辆车自然是送了两张黄纸符。
不过方夜雨还记得赵宇看黄纸符的眼神，不知道的，还以为那是一张银票。
赵宇留着黄纸符没用，方夜雨用脚后跟想也知道，肯定是要拿去换钱了。
方夜雨看了林道人和李青果一眼，有些疑惑地问道：“赵宇捕头是啥来历，为何这么得李知事的器重？他若是我部下，这么见钱眼开，我早就不带他玩儿了，又不是非他不可！”
此时两辆车在行驶之中，只要没有觉醒耳部的肉身神通，没那么容易听到，而且此时方夜雨说的话也不怕赵宇和李大路偷听。
闭目养神的林道人睁开眼睛，回答道：“李知事出身军武，可能比较看中袍泽之情，肚里也有容人之量！”
李青果看到方夜雨很在意赵宇，连忙道：“虽然我很不喜欢这个人，但是不能否认，赵宇确实能力极强，论武功，我不是他的对手！”
林道人道：“赵宇十几岁时就在本县黑道上有了偌大名声，号称斗武红鬼，后来知县爱才，劝说他进入官方的武馆修习，后来进入县衙，没过多久便被推荐到六扇门了！”
方夜雨笑嘻嘻地道：“懂了，黑白两道通吃的人物，这么厉害的人物，正好给咱们守着门，免得发生意外！”
方夜雨三人继续养精蓄锐，过了不到两刻，方夜雨忽然感觉牛车一震，然后耳边响起了牛哞哞的叫声。
这条路好似是通往山顶，但是路修得又宽又平，此时牛叫的厉害，显然是挣脱了黄纸符的效果。
方夜雨窜出车厢，手用力握住缰绳，控制住了青牛，抬眼一望，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座连结在山里的十几米高的墙，诺大的黑门在阳光下闪耀着狰狞的光。
远远望去，这道墙好似拦住了山口，气势漂泊。
“这是个坞堡，好像一座小城了？”
赵宇此时凑了过来，眼中有些惊叹地看着那扇大门，拍了拍腰间的钢刀，笑道：“看到那扇门了吗，通体百炼精玄铁制作，炼制过程中，浇灌猛虎精血，形成猛虎罡煞，能破万法！
哎，比不了呀，我们穷苦的六扇门用来制刀，人家用来铸大门！”
能破万法？方夜雨心中明白架车用的黄纸符失效的原因了。同时他心中也多了三五分确信，没有特殊原因，灵婆闯不进方家。
此时城楼上人影绰绰，片刻之后，一声声大喝传来，“是大郎，大郎回来了！还有六扇门的官人！”
“快去禀告三爷！”
“开虎口！”
咯吱咯吱，伴随尖利的钢铁摩擦的声音，钢铁大门缓缓地打开了。
方夜雨沉默了一下，好似被某个词刺痛了一下。
当方夜雨等人从大门进入之时，看到了一名好似文士的儒雅中年男子，站在最中央，已经迎接过来。
在梦境中，林道人给方夜雨看过画像，方夜雨知道，这个儒雅文士便是如今方家的当家人，方穆秀。
“三叔，我回来了！我来给你介绍！”
“六扇门的李知事和赵捕头，桃花派的林师兄，他代师收徒，认我当了师弟！还有灵婆的徒弟阿果！”
方夜雨每介绍一人，方穆秀都含笑点头，脸上的笑容很是和善，看众人的眼神好似认识多年的好朋友似的，让人有种亲切感。
方穆秀：“欢迎各位，还请进门一叙！”
方穆秀带着众人走过一道道门户，穿过一个个精美的院子，方穆秀用他清朗的声音给众人介绍，好似主人翁骄傲地为人介绍家中的装饰似的。走了良久，最后到了一个古朴的议事大厅。
众人坐定，上茶之后，李大路终于说出了来意，请求六扇门出灵药，借用地气灵池。
方夜雨也是满脸认真地道：“青果是为了救我受伤的，我决不能不管她！”
方穆秀稍稍迟疑片刻后，对方夜雨道：“灵池的灵液份额只剩下一份，而这一份原本的主人便是夜雨，若是你同意，自无不可！
不过需要夜雨你考虑好，这次的灵气用完后，可能没有下一份了！因为涉及到地气灵池，也不是你二叔一个人能决定的。”
方穆秀口中的二叔就是忠勇伯方信，方夜雨此时才更加清楚地气灵池的珍贵，但是林道人的话方夜雨还是相信的。被污染了的灵池，再珍贵也没有办法了。
而且没有灵池的话，李青果的伤势只能另想办法了。
方夜雨：“三叔，我早就清楚，还请带我们去吧！”
“好！有如此情义，不愧是我方家男儿，夜雨，你为弟弟、妹妹们做了一个好榜样！”
这么容易就答应了？方夜雨心中有些异样，在他的估计下，若是有内奸，八成就是方穆秀了。
地气灵池如此珍贵的地方，大几率只有当家人才能接触，其他人是没有太多的条件的。
而方穆秀作为典型的地方豪强的领导人，若是为了利益，勾结魔道，也算是正常操作，不会令人感觉奇怪。
但是方穆秀此时一口答应下来，应该是不知道灵池出问题了。
方夜雨问道：“三叔，平日里灵池是如何维护的？”
方穆秀有些好笑地道：“是你婶婶派来的两名道长，平日里我三日一进灵池，他们看我都像看贼一样！”
方夜雨知道，这个口中的婶婶，应该指的就是方信的夫人。
此时方夜雨心中对这二人，多了五六分怀疑，待会儿若是过去，这二人横加阻拦的话，那可能性就大了。
方穆秀见到方夜雨很是坚决，自然也没有多说什么，不再拖延，带着方夜雨和李青果去往灵池所在的山洞。
第15章 只要钱到位
方穆秀带着方夜雨一行人前往府邸的深处，府邸依山而建，好似从山里凭空掏出一块，因此越往深处，日光越是稀薄。
重重阴影遮住了李大路的脸，他眼睛不时望着方穆秀，他和赵宇能跟着进来，自然是因为受到了方穆秀的邀请。
虽然如此，李大路仍然沉声问道：“方家主，我们二人进入您家族重地，似乎不太合适，我们二人守在外围便可！”
林道人眨了眨眼，抬头也看向了方穆秀，好似才想起来，自己好像也是个外人。
方穆秀很是轻松地笑了，“为了这个灵池，才建了这座坞堡，过了今天，或许我就能搬下山，到桃花村里生活了！”
方夜雨听这方穆秀的话，颇有种解脱的语气，好似是因为灵池使用最后一次后，圆满完成任务。
仔细看方穆秀，感觉他更像一个文弱书生，至少看不出他有练武的痕迹。
或许是方夜雨此时体能和精神达到了养身境巅峰，或许是当初消耗内气和胸口的神秘之气，惊鸿一瞥，方夜雨感觉自己的眼力比之前有极大的提高。
之前观察坞堡内的护卫和族人，甚至感觉自己能看出谁身上锻炼的痕迹更深。
“八成不是这位三叔了，若是那两个人的话，他们有什么目的？莫非灵婆也是他们救走的？”
片刻之后，方夜雨看到了一个被石头堵住的洞口，一枚脑袋大小的黄纸符箓贴在石头中央。
石头边上是一个小草屋，草屋前两人盘膝而坐，一人身穿白色道袍，一个身穿黑色道袍。
好似是听到了脚步声，二人同时睁眼，双眼在有些昏暗的环境中，显得闪闪发亮。
几乎是瞬间，方夜雨感觉到他们二人的目光同时盯住了自己。
“两个都是正在炼化七十二经脉的聚气境上品，普通人没有这样的蓄气功法，即便有也没有资质资源修行，这二人定然是出身天下一流的势力！”
方夜雨听到了林道人的传音，神情也微微凝重，这说明这二人后台也很重。
用林道人的话说，中土天洲境内总共拥有九州八十三省，黎民十万万。但只有影响力超过半个州的势力，才能称为天下一流。
方家的大后台，忠勇伯方信，职位是雷州总兵，兼任龙渊省都指挥使，但是其实那个总兵是虚的。
真正在方信手中的，只有一省的兵权，他手中的实力顶多不过相当于二流的门派，而且手中的兵还都是朝廷，万万没有江湖门派自由。
其实方夜雨也不是害怕他们后台硬，真正怕的是他们二人的头脑是不是清醒的。
这二人身上没有多少练武的痕迹，身上的气质也是修法之人，而这二人还是聚气上品，接近灵窍境的那种。
广义的走火入魔并不单纯像灵婆那样，因被高纯度的魔气沾染，一瞬间从正常人变成缺少理智，喜爱杀戮的魔头。
大部分的修法人士，是先从潜移默化的性格改变开始的。
此时方夜雨严重怀疑，若灵婆是被这二人救走的话，那没准儿灵婆的突破，和这二人有很大关系。
白衣道士冷着脸，看了方夜雨良久，终于开了口，“方公子，若是您想要进入灵池，就先请回吧，因为需要先征得夫人的同意！”
方穆秀脸上有些奇怪，“你们手中不是传讯法器，能立即联系的吗？”
黑衣道士脸上堆起了笑，“方兄有所不知，夫人回了娘家，神霄道秘地，有大阵相隔，传讯不上的！”
神霄道，即便在天下一流层次里，排名也高得很。
果然在推三阻四，方夜雨深深地皱起了眉头，问道：“那你们夫人什么会从秘地里出来？”
白衣道士：“不知道！”
方夜雨冷笑一声，“那你们夫人一日不从里边出来，我就一日用不了灵池？”
黑衣道士脸上的笑容不变，但是心里却感觉方夜雨的话好似怪怪的，说不上哪里不对。
“我的大少爷呦，夫人的苦心您不懂，她什么时候害过你，相反，夫人待您如亲子，总想把最好的留给你！”
方夜雨：“这话是怎么说？”
他心里暗暗冷笑，看你怎么放屁，等到林道人的‘白日梦’小神通施展成功，找到灵婆隐藏的位置，还会听你们哔哔？
“夫人已经打破神通秘境的壁垒，不日便要进阶宗师，不用多久，夫人就能让公子成为神霄道嫡传，神霄道的本源地脉灵池，不比这个分割的灵池碎片强？”
白衣道士清冷地道：“地气洗礼，第一次最为有效，第二次便去了九成的效果！”
方夜雨狐疑地看了二人一眼，心中不由怦然心动，不管转瞬醒悟过来，不由有些恼怒。
这不就是空口白牙，画大饼吗？
而且即便是真的，对于别人是天大的福气，对他方夜雨可就是天大的祸端。
等他高高兴兴地进了神霄道，被亲爱的婶婶慈爱地看着，然后……咦，你是夺舍的，可恶的天魔，还我侄儿命来！
那样场景，想想都让人刺激地头皮发麻。
白衣道士冷冷地道：“我们也想这灵池最后一份早日消耗掉，不用在这穷乡僻壤虚度光阴，也是为了完成任务，方公子，我们不会浪费自己的时间的！”
方夜雨想了想，忽然一拍脑门子，惊喜道：“瞧我这记性，我差点儿忘了，这次来，也不是我要用灵池！那不就正好！婶婶是为了我好，我不用就是。”
方夜雨笑着对李青果道：“阿果听到了，我家婶婶给我准备了更好的，这下不用担心我突破的事情了吧？”
白衣道士的扑克脸上，露出了明显的错愕，黑衣道士脸上堆满的笑容，也僵住了。
他们的脸上的神情好似是在说，废了这么多口舌，你他么的在逗我们？
黑衣道士脸色涨红，急道：“若是外人使用，那更要禀告夫人了！”
方夜雨眯起了眼睛，问道：“是你们说的，婶婶为了我好，所以我用，需要问过婶婶，也就是说，我给别人用，就不需要问婶婶！”
“你们要是阻止，嘿嘿！婶婶自然是对我好的，那就是你们以奴欺主，欺瞒我婶婶！”
两个道人的脸色再也绷不住了，方夜雨的这个‘奴’字，深深地伤害了他们的自尊心。
恼羞成怒之下，他们眼神微放神采，好似要暗用术法害人。
然而一声好似虎啸鸣响，赵宇抽出了腰间的长刀，一瞬挽了三个刀花。
明明刀未临身，两个道人竟都如临大敌地瘫软在地，那个白衣道士甚至还流出了鼻血，显然被刀上的煞气所伤。
“你是六扇门的人？”
赵宇眼中万分惊喜地道：“以奴欺主，脊杖三十，流放三千里！”
这个脊杖里有大学问，有心的话，即便你是灵窍境武者，三五杖下人也废了，而若是银子到位，三十杖下，三天之后，又是条好汉。
白衣道士脸上再也没有冷傲，急声道：“我们不是奴仆，是神霄道的外门弟子，我身上带着证明！”
赵宇微微迟疑，竟然还带着证据，很久没遇到过这么谨慎的人了，有证明那就不能吃这种钱了。
就在这时，赵宇耳边听到李大路淡淡的声音：“我只听说过被朝廷册封的天师道、飞仙道、黄庭道和方仙道，这个神霄道，莫非是哪里的妖人组建的？”
赵宇又兴奋起来，“用妖法暗害勋贵之子，朝廷命官，还有有功名在身的读书人，浸猪笼，挂首三日！”
这次的学问在浸猪笼，是看你想死在浸猪笼之前还是之后。
此时一直看戏的方穆秀终于说话了，“李知事，赵捕头，给在下一个面子，放他们一把！”
赵宇猛地收刀，笑眯眯地拱拱手，“方举人客气，您请我们来的目的不就是为这吗？只要钱到位，玄铁都干碎，你懂我意思吗？”
方穆秀笑了笑，转头对方夜雨道：“夜雨，带李姑娘进去吧！”
方夜雨眼角余光看了林道人一眼，看到了的是一个肯定的眼神。
灵婆果然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