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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妃升全文阅读

作者:糖糖爱冰激凌     一路妃升txt下载     一路妃升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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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缘起

    天似乎完全黑透了,甚至连缝隙中都没有一丝灯光渗入。

    燕颖努力的把手伸到自己的眼前,但是一无所获。

    她的四周如同化不开的深渊一样,黑暗遮天蔽日,她没来由的恐慌起来。

    冷风夹着着外面传来粗重的喘气声,让燕颖有着莫名的恐惧。

    她强迫自己清醒过来,却猛然发现,整个身体都在移动?

    那移动的速度还不慢,似乎在争分夺秒!!

    怎么回事??

    燕颖猛的一激灵,下意识的想要挣扎,想要打破这种恐怖的黑暗。

    但一时间却使不上劲,只觉得所处的地方异常窒息,自己似乎是被裹在狭小的空间里。

    气力全无、动弹不得。

    知道自己处境后的燕颖后背一凉,惊出一身的冷汗。

    她没死?从十七层的楼上被后妈推落,居然没死?

    她记得很清楚,下落的时候,耳边是呼呼的冷风。

    以及后妈那“情真意切”的呼喊:“颖儿啊,你为什么要想不开?”

    下落的太快,她没能听到后妈全部的呼号。

    但她完全能够想象出来,后妈在邻居们面前,一定是那副如丧考妣的哀痛。

    也许她正哭喊着:“颖儿啊,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啊,就算是你遇到了人渣,也不能不管不顾就跳下去了?”

    “你让我们怎么活啊!”

    “我一直当你是亲闺女,你就忍心抛下我们老两口吗。”

    估计那眼泪水还怎么都止不住的那种。

    燕颖自嘲的弯了弯唇角,眼神冰冷。

    真的是自杀吗?不是因为她发现哥哥不是爸爸的亲骨肉吗?不是后妈不着痕迹的谋杀吗?

    自己居然没死?

    是楼底下的雨棚救了自己吗?那雨棚大恩不谢了。

    燕颖冷冷的看着天,掉落的几秒内,她似乎过了一生那么长。

    人情冷暖,前世今生,就那么一幕幕的从眼前略过。

    其实那个名义上的后妈,是她爸爸的原配。可是当年,她爸爸居然厚颜无耻的到燕家骗婚。

    甚至以燕家上门女婿的身份,拿到了城市户口,拿到了他原先一辈子拿不到的地位和财富。

    而燕家呢?不到五年时间,燕颖的姥姥、姥爷、妈妈就相继“因病”去世,后妈带着长她三岁的哥哥鸠占鹊巢,如今连她也……。

    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吃了她燕家米的豺狼,她会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

    燕颖闭上眼睛缓了一会儿,仍然觉得不对劲。

    身体为什么有往前游动的感觉啊,那速度还有点像在争分夺秒?

    是去手术室吗?

    还不等她有什么反应,耳边就传来粗噶的对话。

    “我说老王,这里阴森的很,丢了人就赶紧回去交差吧。”

    “夫人不是下了死命令,必须要把人埋了再回去么?”

    另一个声音不及前面那个声音雄厚,明显带着几丝的恐惧。

    埋了?埋了什么?

    燕颖努力眨眨眼,觉得有些不对劲,

    难道手术间还在播放电视?

    燕颖有些恐慌了,但她有个优点,越是紧张的局面,她就表现的越发冷静,此时局面不明,以静制动乃是上策。

    夜很深,周边漆黑一片,景物在月光下隐约可见,忽然几阵狂风吹过,扫的边上的悬铃木上的乱叶沙沙作响,更有经不住风力的,直接落了一地。

    甚至路两边的树木、草植因为长年接受了异常的养分,那些叶子都绿的发黑。

    天上似有半轮血月,忽明忽暗的穿越在乌黑的云层里。

    狂风扫过,那血月却越发的狰狞,地上错落下的影子更显的张牙舞爪。

    两边齐腰高的草丛,不时有动物跑过,窸窸窣窣的,惊起的草丛,虽然只发出轻微的响声,但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却分外的清晰。

    一惊一乍都直敲人的耳膜,亏心事做多的人,容易疑神疑鬼。

    “这他妈太吓人了,这个乱坟岗,经年累积下来,这里可是有数不清的孤魂野鬼了。

    我可听说这里的东西,长年累月得不到祭祀,就等着有人乖乖上上门啊。”

    “傍晚的时候,夫人就说二小姐溺毙了,我想这草席里的尸体应该都凉透了。”

    先前那个胆怯的声音响起,声音有些哆哆嗦嗦,显然对这个地方忌惮极了。

    “能不能直接丢坑里,就回去复命啊,小翠姑娘还在房里等着我呢。”他又强着胆子说了一句。

    “就你事多,不过还真别说小翠姑娘那皮肤滑的跟豆腐似的,意犹未尽、终生难忘啊。”

    另一个声音响起、言语轻轻挑挑,想来也不是一个善茬。

    “也是今天干票大的,才请得动小翠。”

    “都说兄弟如手足,要不下半夜我摸进来,银子我出三分之一?到时候我要是有什么好事也一准想着哥儿。”

    “就这么说定了,但是银子你可不能赖我的。”

    两个人说着,就把肩膀上的草席,重重的扔在坑里。

    吃痛的燕颖本打算大半夜叫出杀猪声的,

    但是,以她刚刚竖着耳朵听来的只言片语,她忍住了,没有出声。

    敌不动,我不动!

    “走吧,听说这一带有野狼出没,快点走吧。”

    “我们要不要埋一下,意思意思?”另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想来是没有那个必要了,就这样扔着,狼来了也会给我们善后的,你先把后半夜的银子先给我,到时候给你留门。”

    那个人盯着坑里的燕颖有些迟疑。

    这个时候,几声野猫的叫声,在这夜深人静里高高低低的响起,让人听的不寒而栗。

    一道闪电撕开了天空浓厚的云朵,接着巨大的雷声振聋发聩,不偏不倚的打在对面那株百年柳树下。

    那雷声从高空而来、穿金裂石,顿时那株百年柳树就成了半截烧的乌黑的枯木、通体焦黑,枝丫的上头似乎还冒着丝丝白烟。

    那株给旱雷劈倒的上半截柳树,就这么直挺挺的落在那两人脚边。

    本就六神无主的两个人惊慌失措的望了一眼,嘴里含糊不清的嘀咕着一些东西,落荒而逃了。

    燕颖竖着耳朵听了一会,确定外面没有动静后,这才谨慎的打开席子。

    刚听那两个人的话语,燕颖有些后怕,再她打开裹在自己身上的席子,似有一股阴气扑面而来。

    而且那股阴风还不仅仅是扑打在面上,而是浑身,顿时她觉得全身上下都冷飕飕的。

    燕颖顿时吓的想哭爹喊娘。

    她努力的强迫自己睁开眼睛。

    赫然发现:

    她浑身上下,除了肚兜和底裤外,就没有其他长物了。

    这是后妈干的?这么丧尽天良吗?

第二章意外

    燕颖弯腰捡起那个破草席裹在自己身上,不是怕羞。

    夜深人静连个鬼影都没有,而是这荒山野岭冷的慌,她抬眼打量着眼前的处境。

    远山的山脉中,远远望去似有一团绿荧色灯火忽隐忽现,在这黑暗无尽的夜幕中,像是随时会熄灭的蜡烛。

    一阵狂风吹过,乌云横空,挡住了远山那团绿色的灯火,以及天空中朦朦胧胧的血月。

    燕颖紧紧的裹住席子,心里却飞快的盘算开了,要赶紧离开这里,她已经顾不上想其他了。

    从眼前的状况看,她是被人给扔了?也真是难为后妈了,居然能在钢筋混凝土的高楼大厦里找到这么一个拍鬼片都够格的地方。

    果真是煞费苦心啊。

    可是从十七楼跳下来这么大的事情,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后妈居然有本事把她弄成这样扔出来?她是怎么做到的?

    想要报仇,想要当众揭穿那个虚伪的女人!燕颖心里狠狠的发誓。

    但是这些,都得是建立在活着离开这里的基础上。

    燕颖费了好大的劲,才借着那横在坑里的柳树,从坑里爬了出来。

    等她一身泥巴的从坑里爬出来后,乌云也给风吹散了,天上的红月也变成一轮青月。

    它如同镶嵌在天空的明珠,边上还有几颗星星忽明忽暗。

    燕颖就算裹着草席还是瑟瑟发抖,在月色下,她无意中触碰到自己的身体,不对啊。

    燕颖咬着嘴唇,擦了擦红彤彤的眼睛。

    不对,这不是她的手!

    她这次终于没能挺过去,再次结结实实的晕倒了。

    “小姐你怎么这么命苦啊,我今天出去采买的时候,听说你溺毙了,奴婢想去看看你的灵堂,夫人说没有及笄的孩子不能摆灵堂,说给草草埋了。”

    “奴婢还是得了后院倒夜香的章婆婆指点才找到这里啊,小姐等奴婢把你埋了,奴婢就来陪你啊。”

    “我苦命的小姐啊,奴婢会来陪你的。”

    声音有些吵闹,像赶鸭子一样的充斥着燕颖的耳朵,她忍不住的皱着眉头。

    等等,怎么感觉有土,还有小石子不断的砸在自己身上。

    本来还想看看有什么突发情况的燕颖,直接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坑里坐了起来。

    那个痛哭流涕小丫头正拿着小铁铲子挖土,看着直挺挺坐起来的燕颖瞬间瞪大眼睛,张着嘴巴,“诈尸啊”,丢下铁铲子就跑远了。

    燕颖拍拍身上的泥土,现在没觉得那么冷了,显然那丫头帮她找了身衣裳穿上了。

    不过燕颖依旧觉得这衣服怪怪的,长袖长裙?款式还相当的复杂。

    形势不明朗,还是尽快离开。

    燕颖刚想迈步走开的时候看到:

    不远处的松针树下,探出一个怯生生的脑袋,一双眼睛滴溜溜的打量着她。

    “你过来!”燕颖知道那个丫头就是刚哭的死去活来的丫头。

    刚才这小丫头为什么哭的那么伤心?按理说不能够啊,她皱着眉头思考着。

    不过,她还没来得及细细分析,就惊讶的发现自己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如同十几岁的孩子。

    这绝对不是自己的声音!!!

    那探着脑袋的女孩,听了燕颖的话,慌忙跑了过,不管不顾的一把抱着燕颖哭道:“小姐,你……你没死?”

    “小姐,奴婢刚才不应该跑!可是小姐忽然跳起来,奴婢以为……以为……奴婢吓坏了。”

    “你叫我什么?”燕颖回过神来着急的问道。

    “小姐啊,我是紫月,您不认识我了吗?”小丫头哭着说,眼泪滴滴答答的,让燕颖都觉得他们关系非同凡响。

    燕颖觉得自己出现幻听幻觉了。

    难道自己摔下来,摔成智障了?

    “小姐,你掉进池塘后,夫人说你溺毙了,就让人把你扔到这里,奴婢得了消息就马不停蹄的过来找,奴婢要跟着小姐,不离不弃。”

    那小丫头说这话的时候,微微仰着脸蛋一脸的坚定。

    燕颖这才借着月光看清楚来人,穿着一身半新不旧的鹅黄色罗裙。

    头上梳着双挂式的发髻,额头前的刘海因着汗水扭成一团,带着两朵残败的白色珠花,一脸的稚气看起来也就十四五岁的样子。

    不过小模样倒是看起来有几分小家碧玉的样子。

    “是吗?”燕颖嘴角挂起了冷嘲。

    “小姐,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刚才可真是吓死奴婢了。”紫月继续嘤嘤哭泣着说。

    “先想办法离开这里。”燕颖无情的提醒着,“你不想在这里聊着天等狼过来吧”。

    燕颖虽然不敢置信,但随着脑海里涌现的不属于她的记忆,她只能接受自己穿越了的现实。

    但接收了那些记忆后,她比刚才那小丫头见到她诈尸还要震惊。

    如果可以,她想拔腿就跑,要不从十七层再摔一次,她也甘之如饴。

    她,燕颖,二十一世纪大龄剩女,无神论者居然魂穿了。

    穿越在这瘦不拉几,虽然同名同姓,但是样貌相差十万八千里的孩子身上。

    这一定是幻觉,这种只有无厘头的小书才会发生的情节,这一定不是真的。

    燕颖在胸前划了个“十”字,一边往林子外走,嘴里还喃喃自语: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

    紫月见小姐一反常态,着急的直跺脚,用力的拉着步屡匆匆的燕颖悄声说道:“小姐你在嘀咕什么呀,我们还是想办法回府吧。”

    “要不明天肯定传出对小姐不好的谣言,到时候小姐就只好以死证清白了。”

    紫月看着自己变得有些神神叨叨的小姐,有些没来由的害怕。

    她怕自己的小姐今天有命活着,如果不想办法回府,怕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我在念24字真言护体啊,这超出我的认知了。”燕颖一脸生无可恋的说道。

第三章害怕

    从刚才大脑中接收来的信息,原主虽然和自己同名同姓,但是她才十二岁啊,长的弱不禁风的。

    原主虽然是正经侯府当家主母生的嫡小姐,却在嫡母撒手人寰后过着人厌狗弃的生活。

    次年她的便宜老爹硬生生把府里的云姨娘给抬为平妻后,原先姨娘所出的长女就成了嫡小姐,她只能屈居为二小姐。

    而且还是有名无实的二小姐。

    因为这事和生父有了间隙,她自此后更是沉默寡言,她的便宜老爹也只能听之任之。

    以燕颖的分析,这应该也少不了云姨娘温香软玉的枕边风。

    侯府如今的当家主母云逸淑,更是借个由头把她放在偏院小院,让他们自生自灭。

    所以这些年主仆二人,过着食不果腹、衣衫褴褛的生活。

    今天是原主生母的忌日,她在荷花池边小声的缀泣着,忽然后背给人猛的一推就落了水。

    再醒来就是开头的一幕了。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以后再徐徐图之吧?燕颖打定主意后全身一激灵。

    继续在前面走了一会儿的燕颖开始注意到自己的衣服,虽然是崭新的面料。

    但绝不是侯府小姐应该穿的面料,因为实在是太粗糙了。

    连软棉布都算不上,穿在身上有些割人,燕颖还是有些不适应。

    紫月看着自己小姐一脸嫌弃的拉着衣角,脸上飞快的闪过一丝的难过,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一样。

    低着头说道:“小姐,这是府里去年给奴婢统一发的新衣服,奴婢还没有下过水呢。”

    “这是奴婢最好的衣服了,因为来的匆忙,奴婢没来得及去小姐屋里找衣服,奴婢也怕夫人发现,那样的话奴婢就出不了府了。”

    解释到后面,紫月的声音越发的小声了,有着畏畏缩缩的委屈,不知道是因为自己还是因为燕颖。

    燕颖立马摇摇头,伸出鸡爪似的手搭在紫月的肩膀上,尽量放低声音说道:“我不是嫌弃这个衣服。”

    燕颖顿了一下问道:“你怎么知道给我带衣服的?”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何况还是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燕颖觉得谨慎一些总是没有错,她可不想给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紫月低着头惊恐的说道:“我出来找小姐的时候,经过前厅,听到有人偷偷在议论,说就算是二小姐能有命活回来。

    怕也不敢赤身裸体的过大街回侯府,照样是死路一条。”

    燕颖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这个年代估计还比较保守,要是自己穿个肚兜招摇过市的话,怕是一人一口吐沫都能淹死。

    “你可看清楚说这话的人?”

    紫月脸上闪过一丝惊恐连忙摇头否认道:“奴婢只听到声音,不曾看清楚那人,而且当时声音嘈杂,奴婢又担心小姐的安危,并不曾听的分明,更别说见着人了。”

    燕颖不想深究,如今怎么光明正大回侯府才是要紧的,要不然身无分文在这里也是寸步难行的。

    而且这还是一个等级森严的社会,没有母家,自己根本就没有容身之处。

    就算有仗剑走天涯的勇气也没有那个条件啊。

    把来龙去脉理清楚后,燕颖一脸失落的说道:“我下午在荷花塘里泡了太久了,如今记忆不是很好了,你想想看我有什么好朋友么?”

    燕颖原还想着侯府嫡女的好朋友一般都是高门世家,怎么也能借身像样的衣服或者轿子,一起欢天喜地的回家吧。

    然后好朋友帮忙粉饰一下太平,自己完全可以顶着西洋镜渡过一劫的。

    紫月歪着脑袋想了一下,很诚恳的摇摇头说道“小姐喜欢清静,向来都是独来独往,不曾有朋友。”

    燕颖指着自己的鼻子气急败坏的说道:“我喜欢清静?”

    “恩!小姐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算是一些场面上的社交,夫人也只会带大小姐和三小姐去。”

    越说到后面紫月就越发的小声了,似乎还怕因为这些事情刺激了自家小姐。

    “我居然没有朋友啊?那亲人总有吧?我姥姥、姥爷、舅舅、舅妈啥的应该有吧?”燕颖都已经想好了退而求其次的方法了。

    不是说一荣俱荣么?我这么三更半夜、衣不遮体的回去,姥姥家的人应该不会坐视不理吧。

    燕颖的好梦还没开始做。

    就听到紫月微不可闻的叹息着,最后居然斗胆伸手摸了一下燕颖的额头说道:“小姐莫不是吓着了?”

    燕颖浑身一激灵:不会是连母家都没有吧,这是哪门子的侯府小姐啊。

    说好的门当户对呢?说好的飞黄腾达呢?

    紫月确定燕颖没有发烧后,明显的松了一口气,这才解释着。

    “小姐你忘记了,你的外祖父他们在南方,这里是京都,相隔几千里路程,怕是鞭长莫及。”

    燕颖掩面哭泣:绕了这半天,还是远水解不了近火啊。

    紫月说着担忧的看了一眼自家的小姐,小姐还是原来清清瘦瘦的样子。

    但是紫月却感觉有些不对劲,但是哪里不对劲,紫月一时又说不上来。

    许是之前小姐话少吧,有的时候小姐一个月都不说一句话。

    如今小姐总算愿意开口了,虽然说的话鸡同鸭讲、天马行空。

    但只要小姐愿意说话了,就是好事,紫月在心里默默的给自己打气。

    听了小丫头的话,燕颖真是从同头凉到脚啊,这侯府嫡小姐就不知道活的张扬一些么?

    这么清新脱俗不是把她往死路上推么?

    活人就要给尿憋死了。

    四周的风呜呜的吹着,树木草影子在风中胡乱的飞舞着。

    燕颖看着地上的自己的影子,想起那句:你的影子是弓,你可以自己拉响,自己拉的很满、很满。

    你还可以和太阳肩并着肩。

    燕颖一甩细胳膊细腿给自己狠狠的打气,即使我是一个村姑,就算我披上麻袋,我也是最靓的那个村姑。

    已经给自己喝了好几碗鸡汤的燕颖想着当务之际,还是先下山为上策。

    这里阴风四起,还有旱雷劈下来,看着还是怪吓人的。

    燕颖看着跟在她后面战战兢兢地的小丫头不满的问道:“你怎么比我还高一个头?”

    紫月一脸懵逼:我一直比你高一个头啊,以往高的还要多一些,今年小姐长高了不少。

    但是紫月还是毕恭毕敬的回答道:“小姐,奴婢比你年长三岁。

    你才十二岁,奴婢已经十五岁了,等小姐及笄了肯定比奴婢要高的,想当年夫人可是”

    紫月话还没有说完,一只乌鸦阴森森的叫着,低低的飞过,一身乌黑的羽毛在夜色里有说不出的诡异。

    紫月明明吓的双腿发抖,还是老鹰护小鸡一样护着燕颖的身前。

    但是两腿战战,貌似眼睛还紧紧的闭着。

    “你怕?”燕颖看到紫月这副神情,饶有兴趣的问道。

第四章壮胆

    紫月听了自己小姐的话,以为燕颖也害怕,立刻强迫睁开了眼睛。

    但依旧带着哭腔说道:“小姐不要怕,奴婢会保护小姐的。”

    而且还顺势在地上捡了一根枯树枝,用力的在空中飞舞着。

    那本就低低飞翔的乌鸦因着受了惊讶,忽一声,震动着翅膀,啊、啊、啊的叫着,分外的瘆人。

    紫月吓的扔掉手里的枯树枝,但依旧护在燕颖的身前。

    “你怕,因为你声音发颤,你腿也在发抖,你怕为什么还来?为什么还护在我的前面?”

    这个小丫头害怕,燕颖一早就看出来了,但是她不知道这小丫头为什么还要一心一意的护着她。

    “小姐,紫月答应过夫人要好好照顾小姐的,奴婢不能食言。

    再说了照顾、保护小姐也是奴婢心甘情愿的。”紫月一边扶着燕颖莹一边说道。

    “好,就冲你这话,从今往后我要能出人头地就护你一生周全。”燕颖看似散漫的说着。

    其实她内心确是真的这么想。

    当然前提是,燕颖今晚能毫发无伤的回到侯府。

    要不一切都是镜花水月,明天或许给她们收尸的人都没有。

    一想到这里,燕颖觉得求生之路行且阻啊。

    “紫月你如果怕,你跟我一起念: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燕颖想分散一下那小丫头的注意力。

    因为那小丫头一直紧绷绷着身体,显然是吓坏了。

    毕竟在燕颖心里那还是个孩子。

    早前燕颖从那两个人的只言片语里听出来,这里也不是什么好地方。

    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害怕也是情有可原的。

    “小姐教我念的什么?”紫月好奇的问道。

    “二十四字真言,它能驱魔辟邪、保家安邦。”燕颖淡定的说着。

    “小姐真棒,连驱魔辟邪的真言都知道。”紫月一脸崇拜的说着,嘴里也嘀嘀咕咕的跟着念。

    那一脸的花痴样,看得燕颖莹一身的鸡皮疙瘩。

    不过此时的燕颖却在脑海里恶补着,一会该如何光明正大又不失体面的回侯府呢。

    燕颖抓耳挠腮的想着,自己刚好不容易捡条命回来,她可不想开局就给交代了。

    至少要挺过三集吧?

    “紫月你知道有名动京城的人吗?至少权势上能压的住定安侯府的。”燕颖停下脚步认真的问道。

    “前阵子倒是听说了,战神王爷南宫寒,凯旋归来那可是名动天下的人,可是当今圣上心尖上的人。”

    紫月说着这话,连眼睛都是亮晶晶的。

    长长的睫毛如同扇子一样,一张一合的,甚至都忘记了害怕了。

    “紫月这表情感情我和他有婚约?”燕颖皱着眉毛问道,她可不想平白多个夫君出来。

    虽然这对于大龄青年是欢天喜地的事,但是她宁缺毋滥。

    要不那个后妈那些歪瓜裂枣可没少给她跟前送。

    她不是照样凭本事一直单身着?

    “小姐,你切不可胡言乱语啊。”紫月说着还紧张的四下望望,生怕有旁人听了去。

    紫月一脸的诚惶诚恐,就像活见鬼的表情,比刚才在乱坟岗的神情还惊悚三分。

    确定四下无人后,紫月微微的挺直了腰身压低声音说道:“隔墙有耳啊,小姐要谨言慎行,那个寒王不是我们能肖想的人物。”

    停住脚步的燕颖看着紫月此时脸上害怕的神情可比刚才见到自己从土堆里爬出来还要惊慌几分。

    难道那个寒王六亲不认、心狠手辣?如果这样的话,贸然前去是不是太过于冒险?

    “既然我没有和他有婚约,你也做不了他的通房丫头,你刚才干嘛一脸的神往?

    眼睛里都快冒出爱的火花了?”燕颖不解的问道。

    紫月顿时羞红了脸低着头,跺跺脚一脸哭腔的解释着:“小姐,奴婢没有……。”

    燕颖也不管紫月那青红不接的小脸,直接大手一挥:“就他吧,寒王是吧,你带路,就去他府上。”

    “小姐据说那王爷长得是、”紫月吞吞吐吐没有再说下去。

    瞎子都看出紫月的难言之隐,一张小脸更是由白转黑,如同那个给雷击了百年柳树。

    燕颖无奈的看着花痴一样的紫月,忍不住打趣道:“他长得玉树临风、风流倜傥那也看不上我们两个干瘪的身材啊,还是想想怎么借力回府吧。”

    紫月一看自己小姐误会了,忙拉住小姐低声解释道:“听说寒王的眼睛像牛眼睛那么大,大大的鼻子还挂着明晃晃的银环,两对招风耳能听千里之外的声音。”

    “据说他夏天都不要扇子,不喝冰镇的酸梅汤,也不怕热,大暑天气,只要摇晃着自己的耳朵,那耳朵扇风可比正儿八经的大扇子来的凉快。”

    燕颖急急刹住了自己的脚步:“这么恐怖?那你刚还说是崇拜的眼神?”

    “你口味这么独树一帜?”

    “小姐,听说他身体好。”

    “身体好?你这么知道的一清二楚的?”燕颖觉得那小丫头有当媒婆的潜质。

    “小姐,寒王身体好可是全天启国的人都知道好吗?要不他怎么能有战神的称号啊。”紫月都快哭了。

    “小姐,要不我们还是从后门偷偷溜进去吧,大不了我跪着哭求她们,想必她们也会看在夫人的面上、”

    燕颖并不接受紫月的建议直接摇摇头否认道:“你这个方法不可取,谋财害命的事情只有零次和一百次的区别。”

    “我们这样贸然回去,只会死的更快,就算侥幸不死,那也会生不如死。”

    燕颖说到这里,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继续说道:“且不说在她们眼里我是个已经溺毙扶丧的人,就单单这衣服换了,也能治我个不洁之罪。”

    “到时候我们依旧讨不到半点好,你不是还说我有个大姐姐、三妹妹么?

    到时候为了府里其他小姐的名声,就算来个大义灭亲也是不无可能。”

    而且燕颖觉得是她们一定会这么做。

    这可是名节大于天的朝代啊。

    天启国?历史无迹可寻?

    燕颖叹了口气说道:“带路去寒王府吧,横竖都是死,死的难看还不如死的好看一点呢。”

    饱死鬼总比饿死鬼来的体面。

第五章糊弄

    不消片刻,主仆二人毫无悬念的直接给家丁从王府大门前,直接毫不留情的扔了下来的。

    紫月吃痛的爬起来,扶起地上的燕颖红着眼睛说道:“小姐你看传言不虚吧,我们只是上前敲个门,还没表明来意,就给人硬生生的丢下台阶。”

    燕颖起身拍拍自己身上的灰尘说道:“可以理解,毕竟人家是根红苗正的寒王,有装X的资本,对我们不屑一顾是情有可原的。”

    “我们要越战越勇!”燕颖咬咬牙给自己打气道,一抬眼看着墙内露出来的桂花树枝。

    紫月顺着燕颖的视线看上去,墙上阴森森的蹲着一只猫正不怀好意的盯着路面上的她们。

    “小姐你该不会想爬墙吧?这寒王府的院墙可比我们侯府高多了,听说里面还是高手如云。”

    “小姐你鲁莽行事的话,只怕我们会尸骨无存。”

    燕颖没有理会紫月的絮絮叨叨,弯腰随手捡起一个石头块,径直往墙上扔去,不偏不倚刚好打中那猫的脑袋。

    那黑猫咧着牙,吃痛的叫唤了一声,灰溜溜的跑了。

    “看吧,都是欺软怕硬的东西,紫月要是本小姐要去浪迹天涯、四海为家了,你可愿意跟着本小姐去?”

    燕颖傲娇的拍拍自己手上的灰尘说道。

    紫月看看王府的高墙,又看看话多了一些的小姐,月光如洒落在燕颖光洁的脸上,显得她与夫人更有几分相似。

    紫月坚定的点点头说道:“小姐去哪里,奴婢就去哪里。”

    “不后悔?”

    “不后悔!!”紫月顿时挺胸收腹,一副整装待发的样子。

    “那好,你再去敲门。”

    紫月:“、”我能哭么?如果不能,紫月无话可说。

    虽然紫月刚给寒王府的门丁摔得走路都不稳,还是颤颤巍巍的踩着石阶去敲王爷的门。

    如同慷慨赴死的囚徒。

    “记住敲了门后,立马闪到一边,要快。”燕颖在后面轻声的提醒着。

    紫月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回头朝燕颖微笑着。

    那微笑比哭还难看。

    果不其然那开门的家丁看到又是这两人,二话没说,直接招呼着后面的家丁,眼看紫月就要给扔出去了。

    “我可是定安侯府的嫡小姐,家父和战神寒王份属同僚,你如果再动我们一下,我就敢倒下。

    如果我倒在了寒王府前面,家父就算人微言轻,为了自己的女儿就算以卵击石也再所不惜吧。”

    燕颖一边说,一边扭头冲紫月说道:“如果我倒下了,你就回府告诉爹,他们本来该死在家里的女儿,死在了寒王府前面”。

    燕颖的话,威胁味十足,她在赌。

    以她的衣着,对方一定不信她的身份,但只要这个家丁肯犹豫,肯去通报,她就有机会。

    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她虽然要命,但她现在可以横。

    反正今日进不去门,也不会见到明日的太阳。

    开门的家丁上下打量着燕颖:一头枯黄还带着泥巴的发髻歪歪扭扭的。

    一身粗布衣服,虽然看着有几成新,但是显然不合体,就像个麻袋松松垮垮套在身上。

    再看那脸色蜡黄的,像是逢年过节都吃不上肉一样,说出的话语虽然底气十足。

    但是也掩饰不了她瘦骨嶙峋,毫无看头的身材啊。

    这能是个定安侯府的小姐?该不会又是冲着王爷来的吧?

    现在自己的王爷已经落魄到这个地步了?只要是个女的,这半夜三更的不梳洗打扮一下都敢这样明目张胆的送上门来了?

    难道刚从战场上归来的王爷如此饥不择食了?

    难怪白天自家的王爷会说后院养的那只黑猫眉清目秀。

    那只黑猫明明幼猫的时候,给厨房的柴刀不小心砍伤了。

    如今那伤痕从眼角那是直接贯彻了大半张脸,不说狰狞可怕吧也和眉清目秀搭不上边吧?

    不过后来他仔细想想,原来那是只母猫,顿时也就豁然开朗了。

    毕竟自己的王爷也到了弱冠之年,身边连只蚊子都是公的缘故,自然对母的纵容一些。

    燕颖挺直身板,虚张声势的说道:“我如果不穿成这样,就不可能离开定安侯府。

    今日冒着生命危险过来,确有要事相商,关系到天启国的安危,绝不能耽搁。”

    王管家虽然不是很相信燕颖莹的话,但还是本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态,让燕颖主仆进了门。

    紫月早就吓的魂不守舍了,自己的小姐莫不是真的吓傻了?

    寒王可是冷酷无情、心狠手辣啊,如果发现他们骗人,那……那……。

    曾经他一个人突围了几千人的大部队,靠的不就是不要他人命的狠劲?

    紫月担忧的看着自己的小姐,也许死在寒王府也比死在乱坟岗要体面一些。

    正在专心致志看书的王爷听着管家的汇报,冷冷的丢下手里的书本。

    那书本像是受气包一样,在半空中划出一个弧形后,直接坠入在地上。

    寒王阴沉着脸用手指轻轻的敲打着桌面,一脸邪气的说道:“安侯王?这么拙劣的借口,都能用出来?扔出去”

    管家刚想推出门去的时候,王爷忽然又叫住管家:“这么胆大妄为的人,本王今儿闲着不如去瞧瞧,好让她死的心悦诚服。

    我倒是要看看这京城的水土怎么就养出这样的狂徒?本王要让她后悔,长的那双脚,偏偏走到我寒王府。”

    南宫寒一身的杀气,让室内的温度骤然降了下来。

    管家偷偷的伸手摸着自己额头的汗水暗想道:王爷如今真是越发看不明白了。

    南宫寒一身黑色的衣服,从走廊的尽头缓缓的出现在燕颖的眼前。

    饶是在黑夜里都能如此光彩夺目,这是燕颖莹见到寒王想脱口而出的话语。

    “听说你有密报?还是关天启国的朝堂?”

    南宫寒嫌弃的看着台阶下寒酸的不能再寒酸的两个人说道。

    他的声音透着冰冷,居高临下的姿势,一时间让燕颖有种直接跪下认错、麻利走人才是上上之策的错觉。

    燕颖不得不承认抛去话题的内容,这个寒王不仅长的璀璨如星辰,声音也低沉到能敲打到人心灵的最柔软处。

    “能不能先喝杯水?再谈其他?”燕颖其实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口干舌燥了。

    坚持这么久,已经相当不容易了。

    如果可以给自己打分,燕颖能厚颜无耻的给自己打一百分,多一分都怕自己太骄傲了。

    “不能!”某人直截了当的拒绝了。

第六章造势

    “牢里上刑前还能吃顿饱饭呢,何况你看起来也不像是个寒酸的王爷。”燕颖抗议道。

    “不要垂死挣扎,这些后宅欲擒故纵的伎俩在本王面前如同跳梁小丑,你最好有自知之明。”

    “你先说说,你有何事关系到天启国的动荡?”

    寒王上一秒看似还有五米开外的距离,就一瞬间已经掐着燕颖的脖子问道。

    声音如同摆钟一样,虽然并没多响亮,但是一下一下的,让人害怕的头皮发麻。

    “放开我家小姐。”

    原本还匍匐跪地的紫月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直接上去,试图用自己的力气拉开寒王的掐着自己小姐的手。

    寒王稍稍一挥衣袖,紫月如同断线的风筝跌落在一边,看着摔的还不轻。

    紫月咬着牙,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又艰难的朝寒王爬了过来。

    想螳臂挡车??那不自量力的丫头让他皱起眉头。

    “你这丫头倒也忠心。”

    寒王松开手,燕颖连连的咳嗽着,空气瞬间进入燕颖的胸腔。

    她像离岸的鱼一样,张着嘴巴,贪婪的呼着新鲜的空气。

    燕颖顾不上自己脖子上的伤,直接跑去扶起地上的紫月。

    顺手拍拍她身上的灰尘,关切的问道“你没事吧?”

    自己作死不要紧,但是别连累这个小丫头啊,燕颖后知后觉。

    传闻果然不是空穴来风,难怪紫月之前吓成那样。

    见他比见鬼还惊悚啊。

    “没事,小姐我没事,好像牙齿磕到了才流血。”紫月忍着身上的疼痛轻猫淡写的说着。

    燕颖拍拍紫月身上的灰尘,把她推到一旁,这才走到寒王的面前说道:“我想和你做个交易。”

    “先说重点,何事关系到国运?”寒王冷淡的说道。

    “做完交易我会说的”,燕颖硬着头皮说道。

    “我从不和人做交易。”

    寒王眼睛都不眨一下拒绝了,他对眼前这个干巴巴的女人已经足够有耐心了。

    袍子下紧握的拳头,如果一拳过去,眼前的人瞬间脑袋开花,连哼都不带哼一声。

    “你会感兴趣的。”

    寒王听了燕颖的话,看着边上战战兢兢站着几个家丁,冷哼一声,“爱说不说,门在那儿,管家,送客!”

    紫月感到害怕,本能的上来扶她。

    “等一等”,燕颖甩开紫月的手,上前一步用手在寒王眼睛挥了挥。

    胸有城府的问道:“寒王可有视力不清,头脑欲裂、间接性失明的时候?”

    燕颖靠近寒王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问道。

    寒王周边的寒气徒然升起,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

    他稍稍一抬手,就能把眼前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丫头给劈死。

    “我能治!”在寒王的怒气凝成实质之前,燕颖说出了这句话,空气中顿时出现了诡异的安静。

    “你跟我来。”寒王破天荒的在众目睽睽下拉起那个瘦的能当风筝的女孩。

    王管家张着嘴巴,满脸的不可思议,又不敢逾越半步。

    燕颖进了房门后,南宫寒狠狠一甩手,燕颖一个踉跄差点栽了个跟头。

    这身子骨终究弱了些。

    “呵……”,寒王慢调斯里的坐下,指着旁边的椅子,“坐”。

    燕颖在这种充满压迫的气场下强迫自己镇定的坐了下来。

    “说说看,你的条件。”寒王说。

    “先来点水”,燕颖莹继续道。

    翘着二郎腿的南宫寒用脚尖指指桌上的茶水,示意燕颖自便。

    当燕颖大大咧咧的拿起南宫寒专用的茶杯,南宫寒眼里迸发出来的危险,如同火焰熊熊燃起。

    如果不是他不打女人的话!!

    燕颖连着喝了三杯热水才把杯子放下。

    “你的条件呢?”

    寒王皱着眉头问,如果眼前这个丫头故弄玄虚的话,南宫寒不介意让她横着出去。

    燕颖用最快的速度和最简洁的语言把原主今天的遭遇陈诉了一遍。

    最后无奈的说道:“我医治你,但是你到定安侯府只要说路边捡到我,把我送回府就行,剩下的我自己能处理。”

    “虽然本王很同情二小姐的遭遇,但是我这人想来不做无用功。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侯府现在的当家主母是国公府的小姐—云逸淑。”

    南宫寒本无意为了这么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去趟这场浑水,但如果她真的能治自己的眼睛……。

    “王爷,您应该看过不少大夫了,我可以这么说,您的眼睛,除了我,无人可医”。燕颖娇傲的昂着头笃定的说道。

    如同一只落魄潦倒的凤凰。

    一瞬间让南宫寒觉得小小的身躯里透出来的都是不可思议。

    “哦?本王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定安侯府出了一个神医?”他松动了。

    “大隐隐于市,王爷没听过吗?如果今日不是事出从急,我也不会冒险。

    这笔买卖,对王爷来说,并不亏,不是吗?”

    屋里的烛光忽明忽暗,映着南宫寒的脸越发的充满杀气。

    “你先说说,你所谓的有大事相告,是何大事?”

    燕颖的手紧紧的攥着,又放开,骤然出了一身的汗。

    她哪儿有什么大事啊,最大的事就是体面的回府啊。

    “王爷不想先谈谈眼睛的问题吗?我有十成把握,能帮你治好。

    反正我人在这里,你大可以看结果再定合作与否”,燕颖岔开话题。

    “你别自作聪明。”

    寒王说这话的时候,转动着手里的青花瓷杯。

    他只稍稍用力一下,那杯子就碎成几片,茶水顺着桌面一滴一滴的流在地上。

    燕颖想起古代一种残酷的刑罚:滴水刑,瞬间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年前在边关,南宫寒马匹遭人暗算,负伤的他从马匹上给狠狠摔出,后来虽然经过军医救治已无大碍。

    但近来不时会头晕目眩、视力不清,这才趁着大获全胜回来求医问诊,

    这事他还没开始筹办,是谁走漏了风声?

    显然南宫寒对屋里这个其貌不扬的女人动了杀机。

    燕颖对南宫寒的杀气视若无睹,从食盘里拿了块桂花糕放在嘴里,细嚼慢咽着。

    “味道不错!甜而不腻。”

    “我知道你心里想杀我,反正我要是自己回侯府,不是死,也会过得生不如死,如果能死在战神王爷手里也算是、死得其所吧。”

    “但是你不想治好你的隐疾么?”燕颖说着又快速的往自己的嘴巴里塞一块桂花糕。

    就算要上路也要吃饱了好上路吧。

    “你怎么发现本王的隐疾的?”

    “望闻问切,王爷没听过吗。”燕颖表面

    十分淡定,但心里还是有些紧张。

    刚他在院子里对紫月出手的时候,她才看出来。

    “打算怎么医治本王?”

    “你脑颅内有积液,想办法弄掉就好,当然如果不尽快治疗,以后会发展到半身不遂。”燕颖直言不讳的说道。

    “头上扎针?”南宫寒的语气满是嘲讽,把自己的性命交到别人手上,不是他的风格。

    燕颖显然想到了,她右眉一挑,“王爷已经有脚肿的症状了吧,不要发展到扁鹊见齐桓公而悙走的地步。

    到时候,我可就无能为力了,不光光是我,大罗神仙也只能摇头叹息。”

    “是吗?”

    燕颖强装镇定的点点头。

    “王管家你把守好房门,不要让一只蚊子飞过。”南宫寒冲着门外吩咐道。

    如果她哗众取宠,南宫寒不介意今天就让定安侯府体面的办丧事。

第七章强悍

    “你要干什么?!”燕颖听了寒王的话,腾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她怕自己的鲁莽给紫月带去无妄之灾,“我们之间的交易和我那丫头无关,烦请王爷高抬贵手,饶她一命。”

    虽然这样的认知让燕颖很不爽,但是她觉得自己有必要说这句。

    “是吗?”南宫寒不知为何对上燕颖清澈的目光有一些的心虚。

    这种感觉让一直处于上风的他,有些抑郁。

    这时候,一个暗影从窗户上腾空而下,就这么神不知鬼不觉的进来了,与寒王耳语了几句。

    南宫寒紧锁的眉头终于有了一丝的松动。

    “看来你刚说的遭遇是真的,至于那个丫头看来在你心里也有些分量。

    你如果敢耍小心思,你可以掂量掂量”,寒王半眯着眼睛说。

    那似笑非笑的眼睛,虽然帅气的让人目眩神迷,但是在燕颖看来却如同那碧绿的竹叶青。

    随时随地打算不着声色的咬你一口,让你无声无息的中毒而死。

    竹叶青表示很无奈,我明明是世界上最不容易致死的毒蛇,这个锅很不想背。

    “你放心,我很惜命。”燕颖淡定的说着,来掩饰内心慌的一匹。

    “你府里可有银针?不过,我事先说清楚,这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没有立竿见影的效果,以后我们需要经常见面。”

    燕颖站了起来,想和南宫寒面对面的说话,但是发现自己实在是太矮了,就算踮起脚尖也才到对方的肩膀。

    这样的身高差,不利于谈判,更谈不上有威吓的作用。

    只好又灰溜溜的坐回到位置上继续说道:“但是每一次针灸之后都会有不同的效果,王爷可以自行定夺。”

    不消一刻钟,王爷房里传来激荡的声音:“你个该死的女人,你摸哪里了?那个地方不是你该摸的。”

    “该死的女人,你把本王的大腿弄麻了。”

    和王管家守在走廊上的紫月本来就惊魂未定、坐立不安,这一听里面那跌宕起伏的声音,瞬间更不淡定了。

    紫月咬着嘴唇摇摇头,难道小姐治病的法子,就是把自己送上寒王的床吗?但她闭口不谈,生怕祸从口出。

    更怕眼前这些王府里的人会轻贱了自己的小姐,紫月眼里的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自己的小姐才十二岁啊!!

    “你这该死的女人到底好了没有,本王要杀了你了。”

    听得出南宫寒的话语里满满都是隐忍,声音颤颤巍巍如同给牵制了很久。

    “王爷你再忍忍我这还有后手呢。”燕颖的声音相对就清淡多了。

    不一会,屋里传来惨绝人寰的叫声:是王爷的。

    王管家抬手抹了把自己额头细细密密的汗水,一脸茫然的看着紫月:“我要不要进去救场?”

    王爷的声音也由刚才的引亢高歌到现在的气若游丝,看来已经生米煮成焦饭了。

    紫月觉得自己小姐为了能回府够拼的。

    只是这样自己的小姐以后怕只能是个妾了,但是南宫寒的妾也比侯府那个有名无实的二小姐好。

    至少能吃饱穿暖吧!紫月伸着袖子擦了擦自己的眼角。

    已经想通透了的紫月,转脸看着王管家一毛不拔的光滑的下巴挑衅道:“你怎么救场?”

    王管家伸手一拍自己的大腿:“我去端个茶,送个水什么的,好让王爷休息一下啊,你听那声音,不中场休息不行啊。”

    “我想那样你会死的更快!”紫月还不知道声音不知道从哪里飘来,眼前就恍惚出一个人影。

    “胡侍卫,你听!”王管家忙求助的看向刚才外面办事回来的胡飞—南宫寒身边一等一的贴身侍卫。

    立刻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

    “刚在墙外就听到了,我又不是聋子,是谁家小姐能入了王爷的眼?”

    胡飞刚听到声音的时候也吓的一身冷汗,一向洁身自好的王爷居然会吃肉了。

    而且明目张胆?不知疲惫!!!浴血奋战?

    他都能脑补出:南宫寒如何的策马奔腾,所向披靡。

    不然怎么能发出那如同肝肠寸断的叫声。

    作为王爷一等一的贴身侍卫,他自然希望自己的王爷能早日开枝散叶。

    只是好奇不知道谁家小姐能爬上王爷的床。

    “是定安侯府的小姐!”王管家答道。

    胡侍卫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表示赞同:“久闻定安侯府嫡小姐都是国色天香。

    大小姐燕欣更是才貌双全,就去年还拔的天启国才女选举大赛的头筹,是仙女一样的存在。”

    “燕欣这样的女子配我家王爷也说的过去。”胡飞沉吟了一下八卦道。

    虽然自己觉得天启国没有一个女子能和自己的王爷比肩,但是王爷总要有吃肉的时候。

    要是去年拔的头筹的那个燕欣也算是实至名归,和自己家的王爷站在一起,倒也有几分郎才女貌的看头。

    “你不是说光针灸就好了么?怎么还要如此推拿?”某人一脸冰霜的问道。

    燕颖伸手狠狠刮了下穴位,某人又发出惨绝人寰杀猪一样的嚎叫声

    那极尽全力的叫声在走廊上久久回荡,不绝如缕!

    胡飞摸摸鼻子,看着焦急的王管家和紫月解释道:“王爷也是第一次开荤,难免喜不自胜一些,以后会收敛的。”

    说他好有经验的样子,一旁的王管家都忍不住要鼓掌了。

    “淤血除了要针灸,还有推拿、按摩相结合才能快速化解。

    并且一次还不行,我刚说了以后我们会经常见面的。”燕颖拍拍自己的手,显然这个是体力活。

    她伸手捶捶自己的后背,妈的,累得腰酸背痛。

    “王爷你在战场上,应该是威风凛凛的,我这推拿也没有伤筋动骨,你怎么叫的春心荡漾啊。”燕颖不解的问道。

    其实燕颖想说鬼哭狼嚎的,但是摸摸自己的脖子硬是改了口。

    口舌之快没有命要紧。

    “你个该死的女人,本王是怕痒。”

    “你怕痒,刚已经表现的淋漓尽致了,不需要累诉。”燕颖甩甩自己已经发麻的双手说道。

    “本王杀了你。”

    “陈词滥调,要不王爷您再换一句,这句不新鲜了。”

    燕颖莹端着桌上的茶水,猛灌了一口,这绝对是个体力活。

    “不是定安侯府的大小姐燕欣。”王管家纠正道。

    “可是听说燕欣的妹妹今年才十一岁啊。”胡飞一脸认知坍塌的模样。

    他心目中的王爷可是闪闪发光的英雄啊,不会这么没轻没重吧。

    那十一岁的娃娃可是毛都没长齐啊,这洗洗就用上了?

    再说了这还算无媒苟合……

    自己刚脑海里电闪石花,天启国第一美女加才女不会这么不知轻重吧。

    看来还真是物极必反啊!

    “也不是她的亲妹妹燕雅。”

    王管家无奈的解释着,刚在走廊上他已经和紫月打听的一清二楚了。

    自己的王爷也算是人中龙凤,居然给一个其貌不扬,完全没开始发育的小丫头拿下了。

    那感觉像是养了多年的大白猪居然流连忘返在一棵歪脖子白菜边上。

    王管家那是心疼的干瞪眼。

    “定安侯府往年有什么宴会,不是就两个女儿出来么?

    怎么还有庶出的不成?

    名不经传的庶出也能爬上王爷的床?”

    胡飞觉得今天自己回来的方式估计不对,要不一会换个姿势,从新翻墙一次?

    这都产生错觉了!

    “我这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胡侍卫一会自己见了,就真相大白了。

    我现在也还没理明白呢,看来这是要变天了。”王管家奸细的声音显得异常的沉重。

    似乎对于今天的事,还没有完全的消化掉。

    南宫寒见燕颖全身都湿透了,湿哒哒的衣服勾勒着她毫无看头的身材。

    忍不住皱眉嫌弃的说道:“就这点身量?”

    燕颖揉着发酸的胳膊无可奈何的点点头,没有了36D她也很伤了。

    原主这具身体真的不行啊,就这么推拿、按摩、针灸一下就累的散了骨架一样。

    南宫寒见燕颖没有说话,抬起她枯瘦如柴的胳膊:“你们定安侯府的伙食这么不堪入目?”

    燕颖才不想和他寒暄什么,直截了当的问道:“打算何时送我回府?”

    “我有说过要送你回府么?”南宫寒玩味似的看着燕颖,薄薄的嘴唇微微的上扬。

    刚才自己的脸面不能白丢。

第八章侯府

    “刚我扎针灸的时候,在你的百会穴稍稍用了些别的东西。”燕颖有恃无恐的说道。

    她就知道要兵不厌诈。

    下一秒燕颖手里的杯子,应声入地,碎成几片,茶水也倒了一地。

    “王爷好身手,可惜了这上好的青花陶瓷杯。”燕颖啧啧语气里都是心疼。

    是真心疼啊……官窑…青花瓷…放哪个拍卖会上不是价值连城啊!

    这个败家子……

    “要是普通人家这一个杯子的银钱,怕也有一年的生计可用了,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燕颖起身弹着自己身上的湿哒哒的地方,面不改色的说道。

    还装腔作势的一脸哀痛,那神情有点像教育自己冥顽不灵的儿子一样。

    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无奈老母亲样。

    南宫寒定睛的看了一眼燕颖,刚她说的话,好像在讽刺什么。

    可是南宫寒硬是假装没有听出什么。

    这趟医治确实有些效果,刚他偷偷的运气了一下,并没有原先的生鸶感。

    南宫寒的眼睛终于有了点暖意,看来这丫头也不是不知好歹。

    “现在可以说说了,你之前的大事,究竟是何事?”

    “呃”,燕颖摸着鼻子,这茬儿怎么还没过去。

    她眼珠子转了转,“那个,大事自然是,如果王爷让我进来,我爹明天会参你一本嘛,毕竟这三更半夜,孤男寡女的,呵呵”。

    寒王:……

    沉默了半晌的南宫寒终于开口道:“我府中没有女眷,不方便送你回去,我让侍卫带个口信,送你去长公主府里。”

    燕颖欢喜的点点头。

    如果由女眷送回府中,她更是求之不得。

    毕竟南宫寒这么大一颗树,想来狂蜂烂蝶定然不少。

    “记住本王的事,如果给第三个人知道………”

    “绝对不会,我用身家性命担保。”燕颖很自觉的举着手指做发誓状。

    南宫寒很满意燕颖的自知之明,他轻扫了一下燕颖,哐当一声出门了。

    下一秒门外如雕像伫立的三个人落荒而逃,貌似谁还跑丢了个鞋子。

    紫月跟着王管家跑出十几米后,咬着牙回头:“我小姐还在那呢。”

    王管家一手提着鞋子,一手扶住柱子,大口的喘着粗气。

    “紫月姑娘稍安勿躁,我们王爷不是提了裤子不认人的,你大可放心。”

    王管家本来还想多嘴几句,看到王爷那阴沉的脸近在咫尺,深深咽了口气,慢悠悠的晕了过去。

    他刚才不在现场!!!!那话不是他说的。

    轿子上,紫月看着自己的小姐微微的闭着眼睛,满脸的疲惫。

    愤愤不平道:“都说南宫寒是我的天启国的战神,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如今看来也是个登徒浪子,就是徒有虚名。”

    “连小姐这样干瘪身体,尚未及笄的都垂涎三尺、那惊天动地的声音倒像是小姐欺负了他似的。”

    紫月挥着帕子哭的七荤八素,那模样好不凄凉。

    燕颖努着嘴巴:今晚确实是我欺负了他。

    “长公主是何许人?”燕颖睁开眼睛问道。

    紫月见自己小姐问话了,这才慌忙止住了哭声:“是先皇的妹妹,当今圣上的姑姑,亦是寒王的姐姐,在天启国深受爱戴,是唯一一个拥有封地和兵权的公主。”

    “关系这么错综复杂?那么长公主年纪也不大啊,我看那个南宫寒,也就二十左右的样子。”燕颖把双腿稍稍伸直。

    这样整个人放松了许多。

    紫月慌忙摇摇头,解释道:“长公主年纪应该有四十了,之前许配过两个驸马都无疾而终,所以至今寡居,独自住在公主府。”

    “许配的两个驸马都无疾而终了?”燕颖重复着刚才紫月的话。

    “二小姐,公主府到了。”胡飞在马车外喝着,声音里满似失落。

    他能高兴才怪呢。

    这也怪不得王爷出来的时候,脸黑的和锅底一样。

    那个定安侯府二小姐实在是太平淡无奇了,自家的王爷居然到饥不择食的地步了。

    王爷都按这个标准了,以后他可怎么混啊?

    燕颖来不及细细打探长公主的八卦,就跟着胡飞下了马车。

    长公主听了胡飞的陈诉,盯着燕颖望了好几眼,这才回过神对他说:“你且先回去复命。”

    “那卑职先告退了。”

    燕颖这才抬头望了一眼不远处坐在主位上的人:她端坐在金丝楠木的椅子上,在屋里烛火的照耀下,容色晶莹如玉、如新月生晕。

    似银树堆雪,仪静体闲、那姣好的容颜又透着上位的威严。

    让人忽然觉得那句:“只可远观不可亵玩。”就是为她量身定做的。

    长公主同时也在打量着地上跪着的两个人,用杯盖浮了浮上面的枸杞子说道:“寒王性子清冷。”

    燕颖一时不明白长公主的意思,只好把头埋的更低了:“寒王是怜惜天启国的子民,见小女子晕倒在路边,所以才送到公主府,还请长公主恕罪。”

    “如只是怜惜天启国的子民,为啥他自己不送你回府,我看他还怜惜你的闺誉吧。”

    “起来吧!准备一下,本宫一会亲自走一趟。”长公主清清淡淡的说道。

    显然对南宫寒丢来的这个大麻烦不是很满意。

    “人可埋了?”座上的人,怀里抱着一只纯白的猫,语气波澜不惊的问道。

    “回夫人,扔坑里埋了。”瘦一些,长的尖嘴猴腮的男子跪着向前移了一步掐媚的说道。

    “夫人交代的事情,我们能不办妥么?”

    另一个也头如捣葱的点点头道:“夫人请放宽心,苏嬷嬷都给她外衣都扒了。

    二小姐生性胆小,就算有力气从泥土里钻出来,怕这一路光着身子回府,大街上人指指点点,清誉也没有了,到时不是一根白绫的事儿。”

    座位上的人朝边上的嬷嬷点点头,那嬷嬷从袖子里掏出两张银票丢在那两人面前。

    有些不耐烦的摆摆手:“拿着这银票远走高飞,要是在京城内看到你们、”

    那苏嬷嬷眼里全是凶光,看得地上的人连连点头保证。

    地上那两男子,飞快的捡起地上的银票落荒而逃。

    “夫人,明天侯爷就回府了。”苏嬷嬷提醒道。

    “二小姐去哪里了?”

    苏嬷嬷一愣,立刻满脸堆笑道:“二小姐贪玩,今日出去就没有回来过,有人说溺毙在荷花塘。

    有人说在城外看见二小姐带着私藏和两个家丁一起私逃了。”

    “放肆,二小姐岂是你们能随意诋毁的,虽然我不是她的生母。

    但是我一碗水是端平的,快去荷花塘角角落落再去寻仔细了。”

    “是,夫人不要气急攻心了,仔细着些身体,

    荷花塘那边的搜救的人一刻都不敢停歇呢,就差把荷花塘翻过来了。”

    苏嬷嬷急急的扶着云逸淑朝荷花塘走去。

    因着走的急,她头上的金簪摇摇晃晃,发出清脆的声响。

    脚步凌乱,胸口起起伏伏的,看似悲痛欲绝,不时地用帕子捏着眼角。

    苏嬷嬷忙把搭在手里的云纹青蓝色的披风给她披上。

    满脸心疼的说道:“夫人莫急,二小姐自然是吉人自有天相的。”

第九章福分

    云夫人眼睛四处的瞟着已经浑浊不堪的荷花塘,以及从淤泥里还翻出的那个大甲鱼。

    心想:这甲鱼也是有些年头了,明天侯爷回来,刚好可以给他煲汤。

    听说老甲鱼最是大补了,侯爷这次出去也有十来天了。

    想到这云逸淑微微有些脸红。

    小别胜新婚,什么年纪都适用。

    何况三十多的女人还如狼似虎!

    当然她知道人是不可能从荷花塘里翻出来了

    如果能翻出来,她也不会大大咧咧坐这里了。

    面子总要过得去~她为了前夫人的女儿自寻短见,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若不是人拦着,怕都跟随了去。

    面子做的足足。

    “我可怜的女儿啊,你怎么这么想不通啊?你有什么委屈怎么不跑到母亲这边来说啊,这让我这个白发人可如何是好啊。”

    府里几个小厮依旧没有停着手里的活,月光照在浑浊的池塘里,散发着一些淤泥特有的味道。

    云逸淑哭得那是梨花带雨,悲痛万分。

    如同真的死了亲生女儿一样!!

    其中一个小厮得了苏嬷嬷一个眼神,忙把自己手上的淤泥用力的擦在自己的裤子上。

    眼神闪躲的跪在她的面前,云逸淑忙用帕子轻轻的盖住鼻子。

    苏嬷嬷上前一脚那人踢翻了,嘴里也凌厉的说道:“你不知道我们夫人担心二小姐吗?你们还不麻利的找?”

    那小厮把头低的更低了,支支吾吾的说道:“这荷花塘就这么点大,一整天我们十几个人连荷花塘里的石头都摸干净了。

    二小姐这么大个人,要是真在荷花塘里”

    苏嬷嬷眼里露出精光,上前一把就揪住了那个小厮的领子。

    别看她已经上了年纪了,但是力道还是很大的:“你是不是有事隐瞒着夫人?”

    那小厮颤颤巍巍的低声应道:“小的不敢说。”却欲言又止。

    云逸淑这才松开放在自己鼻子上的帕子,紧张的问道:“是不是关于二小姐的?”

    “小的该死,小的该死。”那小厮一听到她问话,直接把头磕的碰碰响。

    这声音在深夜了分外的突兀,原本在荷花塘装模作样的人,也停住了手里的话,偷偷的打量着这边。

    苏嬷嬷嘴角露出一丝不宜察觉的笑容,随即又厉声的呵斥着。

    “你个狗奴才没有看到夫人为了二小姐茶饭不思吗?如果你有二小姐的消息就别藏着掖着。”

    那小厮如获大赦一样,把头趴的很低,但是声音却不小。

    “奴才中午的时候看到二小姐和几个小厮匆匆忙忙往城门那边去了,奴才想阻拦的时候,还给二小姐踢了一脚。”

    那小厮说着还捂着自己的腰,显然二小姐那一脚可是下了狠手。

    “颖儿她、”云逸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刚捂鼻子的手帕轻飘飘的落在地上。

    那方洁白绣着大朵牡丹的帕子和地上斑驳的淤泥极其不符合。

    她颤抖着嘴唇说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那小厮忙捂着自己的腰,一脸痛苦的样子:“二小姐那一脚踢的可真是扎实啊,奴才现在还直不起腰呢。”

    云逸淑的脸色煞白,一手捂着自己的头,险先晕倒,还是一旁伺候着的苏嬷嬷眼疾手快给扶住了。

    她强行镇定着说道:“今晚的事情不能让府外的人知道,不然在场的人全部都打杀了吧。”

    那些原本还窃窃私语的家丁,瞬间就静若寒蝉。

    慌忙跪倒在地上,纷纷表示会守口如瓶。

    吃瓜哪有命重要。

    云逸淑看了眼苏嬷嬷:“拿些银两给他们喝顿酒吧,这也在荷花塘里泡了一天了,喝些烈酒去去寒。”

    “拿了银子喝了酒后,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们自己掂量着一些,要知道你们的卖身契以及一家老小都在定安侯府捏着呢。”

    “夫人请放心。”那些小厮慌忙跪地表态道。

    这在荷花塘搜救的人,她可是都过目了的,不是家生子就是有卖身契的。

    左右也是好拿捏的!

    长公主看着已经穿戴一新的燕颖:一头青丝给盘珠翠。

    鬓角斜插着一根汉白玉包着金边的簪子,上着月白色百花衫,下束苏绣百褶裙。

    许是衣服还是大了一些,看上起有些松松垮垮的。

    捣腾干净后的燕颖看着更是枯瘦如柴,倒是一双眼睛分外的清澈,添了一些光彩。

    长公主放下手里的茶杯,扫了一眼燕颖:“话本子里都说满身污垢的女子穿戴一新后,

    如同改头换面,会让人眼前一亮,你倒是个例外。”

    燕颖低头小声说道:“不是人人都有福气如公主殿下一样,美的不可方物,淡妆抹抹总相宜的。”

    其实燕颖心里却狠狠的在流泪:你说我丑,怎么说的怎么含蓄啊,难道我是丑的含蓄?

    长公主似乎一眼洞穿了她的想法,直截了当的说道:“你没有丑的含蓄,很直接、一目了然。”

    燕颖:我能哭一会么?保证不大声。

    “我猜猜看,寒王为什么要帮你。”长公主盯着燕颖一字一句的说道。

    显然她不相信自己性子清冷的弟弟,能大费周章的帮一个不相干的人。

    就算是长得倾国倾城的女子,他弟弟也没正眼瞧过,何况是眼前这个长的还鬼斧神工的呢。

    说她清秀,那都是刻意太举她。

    “他体恤天启国的每一个子民。”燕颖毕恭毕敬的答道。

    “太官方了,他是个杀伐果断的人。”长公主说道这里发白的手指关节微微颤抖。

    “那是对侵犯我天启国的人。”燕颖不卑不亢。

    长公主停住了脚步,颤抖着身体,缓缓的转过身体。

    巧笑倩兮道:“巧言善辩可是不能帮你度过目前的难关。”

    燕颖却莫名其妙想到,回眸一笑百媚生。

    她不慌不忙的微微福礼道:“臣女今日出来玩耍,有幸偶遇长公主。

    承蒙长公主垂爱,留了晚膳又多说了几句,父亲、母亲一定会觉得蓬荜生辉的。”

    长公主正襟危色道:“你礼仪行反了。”

    燕颖一愣,电视里不是都这样福礼的么?怎么就行反了。

    再说行礼的时候是下意识的,原主的记忆啊。

    不应该会反啊,燕颖一头雾水。

    “公主殿下说错就错了。”燕颖又反着手福礼了一下。

    一旁的紫月偷偷擦着额头的汗,自家小姐的礼仪从进门就没错过啊,长公主这是唱的哪一出。

    “走吧!陪你去定安侯府走一趟。”长公主意味深长的说着。

    倒是长公主的贴身嬷嬷走到紫月的身边,伸手把她发髻上那破败的白花,拿下仍在了一旁。

    紫月也忙拘礼道:“是奴婢唐突了,奴婢不应该戴这白花。”

    紫月:我戴白花原是想给我家小姐披麻戴孝的。

    她出去采买一回府就听到自家小姐扶丧了,匆忙之中捡了两朵白花戴上。

    就算给自家小姐一点体面。

    走到前头的长公主回过头看到这一幕笑道:“白色不适合你们这些小姑娘家家的,陈嬷嬷你挑几朵珠花打赏给她吧,她今儿茶煮的不错。”

    “茶?奴婢并未、”

    紫月迎上燕颖的目光,忙跪地谢礼道:“能为长公主效劳是奴婢的福分。”

    燕颖微微点头,好在虽然紫月憨厚,但也懂得察言观色。

    有些自鸣得意!

    但是一想到,一会还要大张旗鼓的面对后妈。

    她心里没来由的恐惧油然而生。

第十章家丑

    定安侯府里,云逸淑已经安抚好一切,她嘴角微微上扬。

    那个辉煌一时的女人肯定想不到,她的女儿过得那是摇尾乞怜。

    而今别说荣华富贵了,死时连名节都没有保全,还不是落的当年她那万劫不复的下场。

    云逸淑瞬间心情大好!!

    当然那勾起的嘴唇也就一闪而过。

    只见她手按着太阳穴,面对满目疮痍的荷花塘,硬生生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如同已经盛开过的花朵,只差一阵风就要吹离枝头。

    苏嬷嬷伸手扶住了摇摇欲坠的云逸淑宽慰道:“夫人还是要仔细些身体,家里还有大小姐和三小姐呢!

    万万不能因着二小姐的事情,连累了名声。”

    云逸淑一脸憔悴却又无可奈何的点点头,起身想回自己院子。

    戏差不多了,后面的眼泪要留着侯爷回来的。

    不远处大女儿燕欣披着一件粉红丝绸披风急急的过来,风吹起她的披风和青丝,如同乘风而来的仙女。

    连刚给训斥过的那些小厮都忍不住偷眼望着,目光里全是星星点点的亮光。

    燕欣的眼睛红肿的如同核桃一样,声音都哽咽着:“母亲您也别太着急了,我想着二妹妹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燕欣一时间泪眼楚楚,看得人心头一软。

    云逸淑皱着眉头,刚刚才放松的情绪,又布满了愁容:“颖儿自幼就失了母亲,我这些年也是悉心培养的,想不到就这么想不开。”

    云逸淑看着已经给翻的百孔千疮的荷花塘自言自语道。

    “若是你父亲问起,母亲可该如何交代啊,以后到了九泉下,可如何和姐姐交代啊。”

    云逸淑的声音里透着自责和惋惜,听着让人好不凄凉。

    燕欣看了眼昔日开满荷花的池塘,如今只剩下冒着泡泡的淤泥。

    不免唏嘘道:“父亲也是个懂道理的人,母亲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吧,白日里也听了一些关于二妹妹去向的谣言。

    我和母亲的想法是如出一辙的,二妹妹断然是不会做出这样不知廉耻的事情。”

    云逸淑这才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睛,用力的抓着燕欣柔若无骨的双手,

    近乎恳求的说道:“欣儿,你二妹妹自是不会干出有辱家门的事。”

    燕欣也紧紧拉着自己母亲的手说道:“母亲你放心,

    那些传言肯定是以讹传讹的,母亲不要听之信之,等明天父亲回来自会定夺的。”

    燕欣的三言两语倒是让云逸淑烦躁的心情平复了不少。

    “母亲,大姐,府里谣言都传遍了,你们还护着那个不要脸的。”

    只见一个穿着碧绿罗裙的少女迎面走来,人还没有走到跟前,声音倒是先传了过来。

    虽然声音里饱含着稚嫩,但也夹杂着凌厉,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如同一只斗志昂扬的公鸡。

    “雅儿不得道听途说,明日你父亲回来,段段是听不得这些流言蜚语的。

    你身为定安侯府的三小姐更应该谨言慎行,而且你姐姐去年已经及笄了。

    眼下正是议亲的好时机,你不要逞一时的口舌之快。”云逸淑出口教训着。

    头上的步摇因着语气的波澜左右摇动,燕颖失踪的谣言,她只想一个人深信不疑。

    至于对外,就这么一个名不经传的丫头,是死还是活,这个京城里没有一个人真正在乎。

    以前没有人提起,往后也不会有人关注。

    “那个燕颖平日里也就在那偏院窝着,狗都知道出来晒太阳,她也就屋檐下坐着发呆,这样倒也省心,毕竟眼不见心为净。

    今天一早听说寻塘溺毙,不消一会就听说带着家私和两个家丁跑了。”

    “这还跟两个?要脸么?我可没那样不要脸的姐姐,就她也配做我姐姐。”

    燕雅冷哼了一声,这个燕雅倒也貌美肤白,很好的继承了云逸淑的优点。

    还不到十二岁就长开成这样,假以时日想必也能轰动一时。

    燕雅因着情绪激动,脸上稍稍的染上红晕,如同冉冉升起的骄阳。

    但是脸上的狠厉与花一般的年纪极其不相符合。

    燕欣㤛着好看的眉头,似乎在一旁思考什么,未置可否。

    倒是云逸淑扬起的巴掌,擦着燕雅的脸颊下去,但是在不远处的小厮看来,当家主母可是为了二小姐狠狠的打了三小姐一巴掌。

    下手快又狠!

    云逸淑看着燕雅识趣的捂着脸,轻叹的说道:“你二姐姐的事情,你不要多嘴多舌,自己也是个姑娘家家的,你这么口出不逊,以后哪个婆家敢要你。”

    “她不是我的姐姐。”

    燕雅嘟着嘴巴,低着头小声的争辩着,也不似刚才的盛气凌人了。

    一个小厮急匆匆的跑来,因着地上的淤泥还打滑了一下,想起来终究又没站稳。

    嘴里一字一字的蹦出“长公主在前厅。”

    云逸淑顿时额头直冒冷汗,心里却嘀咕开了,燕颖的谣言只是在府里流传,并没有传到街面上。

    长公主应该不是捕风捉影的人,再说长公主向来清高,很少去人家府邸。

    公主有公主的威仪,皇家有皇家的矜持。

    这个度长公主向来有分寸。

    难道因为?

    云逸淑理了理乱发,步履蹒跚的去了前厅。

    “不知道长公主深夜造访,有失远迎?”云逸淑的语气柔柔软软的,倒是让人听不出有什么不妥当。

    “自然是因为你定安侯府的女儿啊。”长公主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云逸淑顿时抬眼看着边上的燕欣,这个女儿去年已经及笄了。

    样貌自然是不容诟病的,而且歌词诗赋、琴棋书画那样不是拔尖的。

    京城世家里哪一次的茶会她不是独占鳌头、艳压群芳,想来长公主看在眼里也是无可厚非。

    想到这里云逸淑越发的得意了,不由把腰杆子都挺直了。

    燕雅听了长公主的话,顿时也挺直了胸脯,满脸期许的看着长公主。

    她虽然不如长姐好看,但是在她这个年级里也是可圈可点的。

    倒是燕欣依旧恭恭敬敬的,脸色波澜不惊。

    长公主不留痕迹的把跪着几个人的神色变化收入眼底。

    看似无意的问道:“当年她不是也生了个女儿?”。

    “长公主本来家丑不可外扬的。”云逸淑急急的说着。

    还不忘记用宽大的袖子擦擦眼角的泪,把捶胸顿足的母女情感演绎的淋漓尽致。

    “你们都跪着干嘛,随便坐,不用拘礼,今儿我这也算是不请自到。”

    “谢长公主!”

    “你刚说有什么家丑?本宫也闲着无聊,不如听了来解闷打趣。

    如果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不平事,本宫也帮着点拨一二。”

    长公主漫不经心的说着,云逸淑那悲嚎的情绪,她可是看的真切。

    这女人终究还是进步了一点

十一章惊恐

    长公主说这话的时候,目光定格在云逸淑的身上,一副要帮她打抱不平的样子。

    只要她敢说。

    云逸淑瞬间有种给皇家贵族重视的优越感,坐在凳子上也不自觉的挺直腰板。

    那个女人当年盛极一时又怎么样?如今不还是她云逸淑的天下。

    整个人都飘飘欲仙。

    “刚长公主问起我家颖儿,我可怜的女儿不知为何一早就寻死觅活的,

    趁下人稍稍不注意就跳了荷花塘,只怪我这个当母亲没有看护好啊。”

    云逸淑说到这里,一副老母亲操碎心的艰辛,真真的泪眼磅礴。

    这个女儿真是让人不省心。

    “夫人,街上都传遍了,你还替二小姐瞒着,也着实心善。”一旁的苏嬷嬷着急的直跺脚。

    “闭嘴,这里哪里有你说话的份,还不滚下去,免得污了长公主的耳朵。”云逸淑呵斥着。

    慌慌张张的模样,似乎害怕旁人多吐半个字。

    苏嬷嬷得了云逸淑的眼色,忙福礼谢罪,眼神却闪烁的瞟了眼长公主边上的陈嬷嬷。

    张着嘴巴,却摇摇头,一副无可奈何的神情。

    “本宫百无聊赖,听一听道听途说也无妨,本宫这都一大把年纪了。

    有些事儿就当个笑话听,不然啊,人都闷出病来了。”长公主自然给她们台阶的。

    完完全全一副三姑六婆听到家长理短那副喜乐见闻。

    苏嬷嬷后背一挺,忙跪下一脸仓皇失措的说道:“公主殿下还请恕罪啊。”

    “说吧,恕你无罪!”长公主伸手看看自己修剪的整整齐齐的指甲悠悠的说着。

    “回长公主,老奴傍晚去街上的时候,听城门口的小贩说。

    我们二小姐和两个家丁私逃了,我们夫人着急的在府里找了一天,

    连着荷花塘都翻遍了,这事关我们定安侯府的清誉,我们夫人正急的六神无主呢。”

    苏嬷嬷说完依旧诚惶诚恐的跪在地上,整个身体不住的颤抖着,似乎害怕极了。

    长公主看了眼老神在在的云逸淑,漫不经心的说道:“既然都有人看到二小姐去的方向,

    这在府上翻个遍,不是做无用功,南辕北辙吗?”

    云逸淑顿时错愕了。

    一直波澜不惊的燕欣,忽然直直跪在地上,在这落针可闻的时候,

    那声音听着的人都觉得那一跪是如何的情真意切。

    燕欣挺直后背的求饶道:“长公主街上的人是道听途说,都说母子连心,

    我母亲也是怕二妹妹有什么闪失,才让人把府上里里外外都寻仔细了。

    府里也就荷花塘最是危险,母亲心急如焚,都是一寸一寸的寻找,

    爱女之心昭然若揭,二妹妹绝不是鼠目寸光的人,还请长公主明鉴。”

    燕欣后背挺直,不卑不亢的说着。

    “再说了母亲也是不相信外面的流言蜚语,二妹妹年岁尚小,许是贪玩一时迷了路。

    想来这会应该是回家了,长公主蕙质兰心,断然是不会听取一面之词的。”

    长公主盯着地下跪着的燕欣:只见她嘴不点而含丹,眉不画而翠横,如描似削身材。

    淡眉如秋水,玉肌伴秋风,还有一颗七窍玲珑心,确实是不可多得的妙人儿。

    偏听则暗?长公主这才端起桌上的茶水,轻轻泯了下,湿润了一下嘴唇。

    定安侯府果真都是好女儿。

    云逸淑不解的盯着自己的大女儿,自己的大女儿向来良善,

    见不得这些腌渣之事也情有可原,可这时候她不知道自己的大女儿葫芦里埋的是什么药。

    但她从不拆大女儿的台。

    云逸淑也忙跪在地上点点头说道:“定安侯府想来家风严谨,想来是别人看迷了眼,我的二女儿不会这么不知廉耻。”

    云逸淑又转过头对着苏嬷嬷训斥道:“你个狗奴才,要是以后再说一句颖儿的不是,小心我拔了你的舌头。”

    长公主却没有把眼前的变故放在眼里,转向陈嬷嬷看似无意的问道:

    “刚路上来的时候,那二小姐说回房拿方绣品谢我,难道回府里就反悔了?”

    “老奴这就去瞧瞧!”

    “见过长公主。”燕颖从门外进来,朝着长公主端正的行了个礼,双手捧着一方丝帕。

    燕颖手上的那方帕子虽然不能说丑的一塌糊涂,但是绣的中规中矩,不算出彩。

    但是燕颖翻箱倒柜,找到最能入眼的了。

    陈嬷嬷上前拿上那方毫不起眼的绣品递到长公主面前。

    长公主并没有伸手接过,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这样的手工,这样的材质。

    长公主自然不会看在眼里。

    怕是陈嬷嬷用的都比这方要精致一些。

    “二妹妹你去哪里了?你这都出去一天一夜,也不知道差人和母亲通报一声。

    母亲都急晕了好几次了,早上你扬言要跳荷花塘,

    吓得母亲把荷花塘都快翻个底朝天了,你再不回来,母亲又要夜不能寐了。”

    燕欣用帕子拍打着燕颖身上的灰尘,声音软软糯糯的,如同空谷的百灵,听着让人觉得通体舒畅。

    “傍晚见府里二小姐失魂落魄的走在大街上,仔细一问,

    才知今天是诸葛晴的忌日,原以为府上怎么也会点几注清香。

    想来都是只见新人笑啊,这丫头年岁小不经事,就跑出府了。

    毕竟也是孩子心性,沉不住气,这不好巧不巧给我撞见在路边哭的好不凄凉。”

    云逸淑听了长公主的话,脸刷一下就变白了,十年过去了,长公主居然还记得她。

    刚长公主无意提起她还有个女儿,云逸淑还以为长公主只是口误,如今

    而今天的来龙去脉,云逸淑最是清楚不过,那么长公主是不是也……

    她不敢想下去。

    云逸淑忙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说道:“姐姐死的时候,颖儿才三岁多点,

    我这个当母亲的也是怕颖儿徒生伤悲才没有大张旗鼓的祭祀。”

    “其实在我的心里,是心心念念都记着姐姐的好的,也一直待颖儿如同己出。”

    有种百口莫辩。

    云逸淑泪眼盈盈、看似伤心欲绝,那红肿的眼睛哭得是情真意切。

    “行了。”长公主抬起手打断了云逸淑的哭哭啼啼。

    当年关于那女人的事,长公主一个字都不想提起。

    “我今日可没有闲情逸致听你说什么姐妹情深,二小姐晚膳也在我府上用过了。

    原想着天色已晚,让她在我府上留宿,但是二小姐说于理不合,怕家人担心。”

    长公主扫了眼燕颖才继续说道:“我这才劳师动众把人送回府上。

    想不到我成了你们嘴里拐跑二小姐的两个家丁了。”

    长公主淡淡的拉着自己宽大的袖子,脸上看不出是戏虐还是动气。

    “长公主恕罪、”最先反应的苏嬷嬷,只见她抬起手用力的抽打着自己的嘴巴。

    狠狠的一下一下的,毫不含糊。

    “老奴不应该把街面上的胡言乱语都带回府上污了大家的耳朵的。

    夫人和我家小姐已经三申五令说这事是子虚乌有,是老奴嘴巴里藏不住事。”

    几个呼吸间苏嬷嬷的脸上已经肿的和猪头一样。

    燕颖看着那脸,都觉得不是一般的疼!

    一个会对自己都下手那么狠,对别人更是不计后果。

    看来以后真是前有狼后有虎了。

    燕颖想到这里顿时觉得冷风嗖嗖的。

十二章不妥

    “行了,别当着孩子的面打杀什么,人给你带回了。”

    长公主说道这特意回头看了眼那帕子:“下次绣方好看一些的,这,没眼看。”

    就差说出这是大家闺秀该有的料子和手艺?

    跪拜在地上的燕颖忙捣葱一样的点头:“谨记长公主教诲。”

    长公主临走的时候回头赞许对燕欣笑笑,似乎在思考什么。

    等长公主一行人走了后,云逸淑顿时放松了下来,一下子瘫软在椅子上。

    如同给抽走力气一样,如同断线的风筝,一时间找不到支撑点,摇摇欲坠。

    倒是眼神清明的燕欣扶起地上的燕颖:“二妹妹怎么就偏巧撞着长公主了?”

    燕颖眨巴着大眼睛,一脸无辜的说道:“大姐姐这是哪里的话,今儿可是长公主撞见我的。”

    “二妹妹早上跌落荷花塘的事,长公主可有问起?”

    燕颖一脸茫然的问道:“姐姐说的,我好像没印象了。”

    燕欣泯了下嘴唇,转向紫月说道:“还不扶二妹妹回院子休息?

    要是院里有什么缺的少的,只管去和苏嬷嬷开口,母亲最是心疼二妹妹了,可别给不长眼的奴才蒙蔽了。”

    紫月得令后,伸手扶起燕颖往门外走,燕颖折腾了一个晚上,已经累得筋疲力尽。

    早就想去床上和周公约会,自然也就借驴下坡了。

    看着燕颖主仆消失在走廊上,燕欣乌黑亮丽的眼睛扫了一下刚才长公主坐过的位置若有所思。

    “母亲,我和三妹妹也回院里了,既然二妹妹平安归来,您的心也放下了,早些歇着。

    明儿父亲就要回来了,可不要让人乱嚼舌根,到时候传出些风言风语,怕是长公主也不依。”

    云逸淑扫了一眼屋里的几个人,有气无力的说道:“其他先退下吧,欣儿你先留下来。”

    一时间屋里就只有云逸淑、燕欣和苏嬷嬷。

    “欣儿你刚急急打断为娘的话,是看见那个小蹄子回府了?”

    云逸淑又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不对啊,刚你一直和我在一起啊,你又没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云逸淑想起刚才的情景还是一身的冷汗,要不是自己的女儿打断了,自己还不知道要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长公主向来是嫉恶如仇的。

    就算那女人当年这么不知好歹,长公主也没有落井下石、乘人之危。

    “母亲,妹妹能平安顺遂的回来是好事,你不要想那么多了,

    如果二妹妹落个什么名声的话,于我们定安侯府也无益处,毕竟我们是荣辱一体的。”

    “再说了长公主从来和我们甚少交往,这个时辰还来府上本来就事有蹊跷。”

    燕欣伸手扶着云逸淑:“母亲今天的事,既然二妹妹不曾提起,你就不要庸人自扰,您还是先回房歇着。”

    燕欣又转头看着苏嬷嬷,伸出手摸了一下苏嬷嬷红肿的脸:“一会我让绿萝给嬷嬷送些珍珠粉敷敷。”

    苏嬷嬷忙福礼道:“老奴皮厚肉粗的不打紧。”

    “但欣儿心疼嬷嬷的。”

    燕欣说这话的时候,一双眼睛亮晶晶的,耀眼的让人心悦诚服。

    紫月扶着燕颖走在乌漆嘛黑的小道上不满的嘀咕着:“幸得小姐是长公主送回的,要是小姐自己一个人回来的话,怕是名声尽毁了。”

    “这话从何说起?”燕颖抬头看着天上的月光,侯府的嫡小姐居然连盏照亮的灯笼也没有。

    心里顿时哀鸿遍野。

    好想甩手不干了。

    “刚我在院里就听到几个下人窃窃私语,说二小姐和两个家丁私逃了。

    说的有板有眼的,我都差点信以为真了。”紫月满脸气愤的说道。

    “那他们可真是太抬举我了,我这小身板还能跟两个家丁私逃。”

    燕颖笑道,全然不把紫月的气愤当回事。

    “小姐以后我们可怎么办?”紫月担忧的说道。

    “恩?这么晚了当然是回去睡觉啊。”

    紫月愣了一会:“小姐不打算追究这个事了么?”

    “不打算,如今我人微言轻的,也翻不出天去,有些事情需要秋后算账,但如今还是先睡觉养精蓄锐要紧。”

    燕颖这个时候就想好好的睡一觉。

    其他的等睡醒了再说。

    “夫人奴婢刚走了一趟,发现那两家丁倒还没离开京城,

    不过房里多了个翠香楼的姑娘,老奴不方便动手。”

    苏嬷嬷说这话的时候,因着抽动嘴角的伤,声音也比之前低沉了不少。

    “让他们明天一早就离开京城,要不然就丢乱坟岗吧。

    再说这事不管真假还是要听长公主的说辞,长公主说路上偶遇就只能是偶遇了。”

    云逸淑按着突突跳动的太阳穴无奈的说道。

    “不过夫人也不要着急上火,既然这件事长公主已经牵涉进来了,

    想来他日那小贱人或那两不入流的人,想反咬我们一口,也只能哑巴吃黄连。

    毕竟连我们定安侯府和长公主府相比都是以卵击石,更何况是区区的三教九流呢!

    也算是塞翁失马。”苏嬷嬷说着伸手替云逸淑仔细的按着太阳穴。

    云逸淑微微的闭着眼睛,半晌才说道:“起风了。”

    苏嬷嬷起身把房间里的边窗关上,轻声说道:“就怕明儿侯爷回来,三小姐口无遮掩,

    虽然侯爷对偏院那位看似无动于衷,但是毕竟血浓于水。”

    云逸淑右手扶额道:“那就不让他们见面吧,偏院那个女儿长什么样怕燕雄叁自己都记不分明了。”

    苏嬷嬷用手捂着自己的脸颊说道:“那个野路子女人生的孩子怎么能和大小姐、三小姐相提并论呢?”

    云逸淑这才抬起头来,看着苏嬷嬷脸上敷着一层白白的粉末。

    唏嘘道:“今天真是委屈你了,原还想着一网打尽,想不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苏嬷嬷瞬间跪倒在地上讨饶道:“是奴婢办事不利,想不到那二小姐还狡兔三窟,是奴婢走眼了。”

    云逸淑弯腰扶起苏嬷嬷:“你看你都一大把年纪了,这里又没有外人,

    以后别动不动就下跪,大小姐给你的珍珠粉可还好用?”

    提起燕欣,苏嬷嬷顿时大放异彩,连嘴角都弯弯了:“大小姐向来体恤奴婢,宽厚下人。”

    “这个是宫里的膏药,前些日子侯爷赏下的,你先拿去。”

    云逸淑从梳妆台的抽屉里拿出一个雕龙刻凤的朱红陶瓷瓶递给苏嬷嬷。

    “这可舍不得啊,奴才是贱命一条,用这些东西可是暴殄天物啊。”苏嬷嬷双手推让着。

    那宫中的物品连夫人自己都舍不得用,上次三小姐来讨要,夫人也没舍得给。

    “大小姐说你也是她的亲人,不是下人,再说了你也是我的奶娘,

    又看着两个小姐长大,这些身外物不算什么的。”

    云逸淑把手里的陶瓷瓶妥妥的塞在苏嬷嬷的手上。

    还顺手褪下自己手里的一个碧玉手镯套在苏嬷嬷的手里。

    紫月看燕颖进了院子后,瞪大眼睛对着床发呆,

    并没有和刚说的困的不行,要直接扑上去,头点枕就睡。

    有些不安的问道:“小姐是这床有什么不妥么?”

十三章回味

    燕颖眨巴着眼睛,我眼里的不安是那么明显!

    可以哭吗?保证不大声的那种。

    这算哪门子的定安侯府的嫡小姐啊,就算不能住的金碧辉煌,至少也不应该是这样风雨飘摇吧。

    在这气势恢宏的定安侯府里还能有这样的存在……

    原主委实不易啊。

    燕颖抬头看着屋顶居然还有几丝月光照在自己的床前。

    床前明月光,地上鞋两双。

    还一双是破的。

    燕颖盯着紫月那破了小洞的鞋子无比的惆怅。

    “小姐,这破鞋,我院里干活的时候才穿的。”紫月小心翼翼的解释着。

    她知道小姐最是爱脸面。

    “没事,不偷不抢的,洗的挺干净的。”燕颖不以为然的说着。

    “掏尽门前土,屋上无片瓦”燕颖自嘲着。

    不明所以的紫月忙立刻鼓掌道:“小姐真棒,还会作诗。”

    “我以前不会作诗吗?”燕颖问道。

    不安的情绪油然而生。

    不是说古代世家的女儿都是琴棋书画、诗词女工无所不能吗?

    紫月原本兴奋的脸上顿时就黯淡下来了,生怕触及什么一样低声说道。

    “小姐你自幼不曾有人教过,奴婢都以为小姐不懂那些。

    想来小姐聪慧,夫人去世前手把手教小姐的,小姐如今能学以致用。”

    “哦,我娘去世的时候我多大?”

    紫月掰着手指细数了一下:“小姐有五岁。”

    五岁,泥巴都放嘴里吃的年纪啊。

    燕颖生无可恋的一屁股坐在床边上唯一看着还像样的椅子上。

    椅子摇晃了几下,居然散架了。

    居然散架了!!!

    一脸懵逼!

    二脸懵逼!

    百脸懵逼!

    燕颖一屁股跌落在地上:我明明瘦的可以当风筝了,为什么这椅子会给我坐散架了?

    我是谁?

    我在哪里?

    我都做了什么?

    紫月忙眼疾手快的扶起不明所以的她,伸手弹了弹她身上的灰尘。

    心疼的说道:“小姐,屋里就这么一张年久失修的椅子了。”

    燕颖一脸的茫然:感情你是心疼那个摇摇欲坠的椅子,不是心疼我了?

    这丫头一定是假的。

    亏我刚才还感激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小姐您还是早些歇着吧,明日侯爷回来了。”

    紫月说道这里又叹了口气:“不过侯爷回来,我们也是见不着,小姐也不喜欢见侯爷。”

    紫月的语气里除了怜惜还有无奈,小姐的性格太过清高了。

    不知道人在屋檐下的无奈。

    “那就先不见!”燕颖说着把瘦骨嶙峋的自己用被子裹好,稳稳当当的躺在被窝里。

    从被窝里伸出个圆圆脑袋仔细打量着屋里的一切。

    不得不说紫月是个勤快的孩子,屋里虽然简陋,但是东西收拾的井井有条。

    被褥衣服虽然残破,但是补丁打的那是整整齐齐啊,

    虽然洗的发白,但是干干净净啊。

    也算是可圈可点的,并且不畏强权、心里只有自己,燕颖想到这里。

    居然嘴角带笑的进入梦乡了。

    好像也没有那么差。

    梦里燕颖在脑海里回放着自己的一生,已经快要到而立之年了,依旧连个男朋友都没找过。

    继母看她的眼神和看条狗一样,无时无刻希望她摇尾乞怜。

    更希望她永远消失。

    燕颖思前想后,想起了前段时间,她爸爸给她买下的高额意外险。

    越想越清晰的燕颖拉紧被子苦笑了一下:“这辈子绝对不能在窝窝囊囊,

    任人拿捏了,一定要雄起,哪怕是当一只风口浪尖的猪。”

    睡觉!

    虽然辗转反侧,但也睡到日上三竿。

    燕颖一睁眼,就看到紫月端着一碗薄粥战战兢兢地等在床边。

    “小姐,本应该早早喊你起来的,但是夫人那边也免了我们的晨昏定醒。

    奴婢想着你昨晚也没休息好,就擅自做主让你多睡一会。”

    紫月说这话的时候,还偷眼看着睡眼朦胧的燕颖。

    似乎在打量她有没有生气,毕竟小姐最是端的这些世家女的虚礼。

    “这样的主,你可以多做几次。”燕颖从床上起来后,伸伸胳膊、抬抬腿说道。

    表示对紫月的擅自做主很似满意,不过这副身子实在是太弱了,以后要加强练习。

    毕竟上一世燕颖可是能把跆拳道、太极拳打的虎虎生威的人。

    紫月看着自家小姐今天没有皱眉,没有怨天尤人,而且一股脑的把那碗薄粥喝光。

    并且是直接端起粥来呼呼的喝着,全然没有往日细嚼慢咽的矜持。

    紫月偷眼看着自家的小姐,真真是饿坏了,以前小姐每次都是很优雅的吃东西,不会像现在

    呼哧呼哧的甚至喝出声音。

    甚至刚才小姐都没有像往常一样期期艾艾的问一声:怎么又是这个?

    紫月有些不放心的问道:“小姐,你要是觉得心里不好受,你就哭出来。

    我们住的偏远,就算是猫狗都不来我们这边闲逛,没有人会知道的。”

    “猫狗都不来?”燕颖好奇的问了句。

    “恩,因为我们也没有多余的吃食落在地上。”

    紫月小声的解释着,红着眼睛满是委屈。

    感情是穷啊。

    燕颖一愣,自然看出小丫头的感情变化,把手里的粥碗放回桌子上。

    拍拍紫月说道:“记住,以后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想要什么就自己去争取,不要等着别人施舍。”

    别人帮你是情分,不帮你是本分!!!

    紫月拼命的点点头:“小姐我觉得你话多了。”

    燕颖皱皱眉头,傻丫头,你家小姐已经驾鹤西去了。

    我只是机缘巧合来到这里,不是你家小姐。

    看了一眼紫月,燕颖心虚的低下头。

    将错就错!(。ì_í。)

    目前燕颖对这里还是算满意的,没有奇葩婆婆,没有不堪入目的夫君,也没有啥身怀六甲,甚至没有给当场休掉。

    不要替别人养孩子,并且还是侯府嫡小姐,虽然这个嫡小姐有些差强人意。

    怎么说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不是?

    烂船还有三千钉呢。

    可是燕颖并没有得意太久。

    “给我拿面镜子来。”燕颖想着昨晚仓皇失措的也没有看清楚这这副身体的模样。

    但是长公主和南宫寒那嫌弃的话语可是绕梁三日。

    可千万别长残了啊!不说沉鱼落雁也要落个小家碧玉啊。

    当燕颖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才发现刚才的要求实在是太高了。

    都有点天马行空了。

    镜子里面的人儿:因为长期的营养不良,显得面黄肌瘦,

    瘦的那个骨头都快从皮肤里戳出来了,那套中衣也洗的发白了。

    少说有三五年的历史了。

    昨晚从长公主府穿戴来的衣服和首饰,燕颖已经让紫月收拾在一旁了,这些毕竟不是自己的东西。

    她不想占为己有。

    贪小便宜吃大亏。

    燕颖心灰意冷的放下铜镜,如果非要矮子里面找拔尖的,

    原主就一双大大的眼睛看起来炯炯有神。

    至于其他方面,燕颖只能找了个成语来形容:一言难尽、惨不忍睹、鬼斧神工。

    想到这里她又不服气的抬抬小胳膊、小腿,又闭着眼睛到处在自己身上各种花样摸索。

    终于她还是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了,自己不光难看、年纪小而且不受宠还穷。

    身上连一个铜板都没有,别说了,屋里也不会有。

    囊空如洗,甚至全身上下连件首饰都没有,唯一的首饰还是昨天从长公主府里带出来的白玉簪。

    这还是借的,以后总要还的。

    燕颖细眯着眼睛,想到云逸淑,斗志油然而生。

    坏主意是一出一出的。

十四章事实

    一旁的紫月惊慌失措的看着自家小姐扭麻花一样的浑身上下的摸着自己。

    连一寸地方都没有放过,甚至连中衣都光明正大的拉开过了。

    小姐这是想干嘛?

    紫月一脸黑线。

    顿时羞的一阵脸红,忙低声说道:“小姐莫不是身体痒?你先歇着,我这就给你烧水去。”

    燕颖无可奈何,囧囧放下手:“紫月觉得你家小姐好看吗?”

    “小姐不用担心这些虚的,好看不好看哪有填饱肚子重要?”紫月从外面打来井水把燕颖的粥碗洗干净认真的说道。

    完全没有顾及那个需要夸奖需要安慰的小仙女。

    心灰意冷的燕颖,瑟瑟发抖的抱着自己,这丫头也太实在了吧?

    忽然又触电一样的把手收回:特么36D也没有了,欲哭无泪、无语问苍天啊。

    苍天你怎么可以对我这么残忍,好歹留个36F啊!!!

    顿时燕颖生无可恋的往后一躺。

    紫月看着在床上四仰八叉躺着的燕颖,赶紧过来拉扯了一下燕颖的衣袖。

    自家小姐纹丝不动,她好声好气的说道:“小姐现在是云夫人当家,小姐还是谨言慎行好。

    只要熬到小姐出嫁了,我们日子就舒坦了,至少不需要天天喝薄粥了,怎么说也有几块肉吃,或者总能吃饱。”

    见自家小姐依旧无动于衷。

    “小姐且在忍忍好吗?”紫月还是加大手里的力道把燕颖从床上扳直坐起来。

    本来还在床上懒洋洋的燕颖,听到出嫁两个字是一脸的震惊,觉得自己还是不能放弃治疗,

    老天给你关上一扇门,不是还会打开一扇窗?

    她眼光闪闪,隐隐还有些许期待啊。

    上一辈子没有实现的愿望,这辈子不是可以努力努力?

    绝对不能放弃治疗。

    虽然她只是个一无所有又不受宠的小姐,不能顿时想捶胸顿足,自暴自弃。

    一定要发奋图强,要不先定个小目标,长到32B再说?

    先从A到B!!

    燕颖这转念一想,瞬间让她满血复活,我一定要坚持不懈的把自己风风光光的嫁出去。

    对方不仅仅要男的,还要活的。总之一句话:器大活好不粘人的那种。

    燕颖想到自己的宏伟目标,嘴巴抽抽抽的笑着。

    紫月却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自家不怎么正常的小姐。

    下意识的抓起自己的衣角:要不要再去哪个院里求一求,弄些碎银去给小姐抓几幅药吃吃。

    自家小姐自从昨天受到惊吓后,精神状态一直处于游离状态。

    总给人脑子不正常的感觉。

    “紫月,求人不如求己,就算到出嫁的年纪,也不一定能给我们指门吃饱穿暖的亲事。”

    燕颖可不想按部就班的做人家的垫脚石,让人揉圆捏扁。

    “可是小姐,你毕竟是侯府的嫡小姐啊。”紫月满脸委屈的说道。

    可能也想到燕颖当前的处境,声音细如蚊蚁,中气不足。

    “紫月我们一起出去走走?”燕颖来了精神后,也不打算坐以待毙了。

    当年织女下凡洗澡遇到了牛郎,演绎了一段惊天泣地的爱情故事。

    赵灵儿在外面洗澡遇到了李逍遥,上演了一处仙侣奇缘。

    花千骨出去洗澡,遇到了东方彧卿那个守护一生的暖男。

    想到这里燕颖更是觉得自己任重道远,虽然不能光明正大的去野外洗洗涮涮,但是可以多出去走走啊。

    万一因为足不出户,痛失暖男呢?

    那暖男不是要痛哭流涕?

    哪知燕颖的话一出口,紫月的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直言拒绝了。

    “小姐万万不可,现在侯爷和夫人都在气头上,我们还是规规矩矩的好,要不又不知道有什么飞来横祸了。”

    “飞来横祸?”燕颖皱着眉头重复了一句,那就先从长计议。

    不然还没吃上肉就铩羽而归了,不值当。

    可就是没想到瞌睡就真的有人来送枕头。

    哈哈,大清要完了……

    “香草,去把那个破门给我撞开,看看那小贱人有没有一点死的觉悟,

    昨天弄的鸡飞狗跳的,要是旁人早早就自寻了断了。

    府里流言蜚语都传遍了,你说死了是喂狗好,

    还是卷个草席丢臭水坑里呢?贱人就是矫情,还敢和长公主攀上交情,不掂量一下自己是不是跳梁小丑。”

    “就她也配?”燕雅嘴巴一刻都没停歇,似乎压抑了很久一样。

    她今天穿着粉嫩色的锦缎裙子裹着她已经早早开始发育的身材。

    肌肤胜雪,月白色的外衣慵懒的在腰间系着一个通体碧绿的翠玉。

    微风佛过,那不盈一握的细腰凸显的淋漓尽致,三千青丝松松的挽成一个月髻。

    发髻上稳稳当当的插着一只简单的蝴蝶搂银碎花华胜,尽显这个芳华应有的活力四射。

    那边上挽着高高双环鬟,穿着大绿色罗裙的唤名香草的丫头。

    早就迫不及待的挽着袖子正要大张旗鼓的去撞门。

    这个偏院的两个人每次看到自己都和老鼠看到猫一样。

    一个侯府嫡小姐都对一个丫鬟都唯唯诺诺、百般讨好的样子,让香草更是变本加厉。

    她原来比不受宠的嫡小姐来的更加体面。

    心里的优越感更是疯草一样狂长。

    “三妹妹不得鲁莽。”一声宛如天籁之音悠悠传来,饶是燕颖在屋里听到这曼妙的声音都坐不住了。

    那声音如同乌云中照出来的阳光,如同沙漠里冒出来的绿洲,

    如同干涸许久的大地忽然冒出来的水柱。

    燕颖直接上前拉了院子的门。

    其实她还不是闲的发慌,想看热闹啊,如果可以的话。

    她还想在手里抓把瓜子,别嗑瓜子边看,那才实至名归。

    西瓜,瓜子,板凳,矿泉水。

    这才是吃瓜的标配。

    她们想不到这次燕颖居然大大方方的打开院门,而且一脸的气定神闲。

    瞬间站在门外的四个人面部神情不一,有探究有玩味,有不屑也有不解。

    五彩斑斓。

    燕颖昨晚太匆忙了,都没来得及好好认认姐姐、妹妹。

    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总要认仔细了。

    这个号称天启国第一美女、才女的姐姐确实气度非凡,光看容貌和装扮一时间连花儿都失色了。

    连她一个活了两辈子,看过各种启蒙老师,见过各类整容脸的人都看得呆如木鸡,

    更何况是那些荷尔蒙正盛的男人呢。

    绝壁是心旌摇曳,牡丹花下流连忘返。

    再说定安侯府也算是新贵,如今燕欣还是侯府的正经嫡长女,深受侯府百般宠爱。

    难怪后生们会如过江之鲤,前仆后继。

    燕欣那双大大的琉璃眼睛闪闪发亮如黑曜石般的眸开闭合间瞬摄殊璃,天地为之失色。

    樱桃小嘴不点而丹,真真是多一分则艳,少一分则素。

    脸上的肌肤像似不着人间烟火一样,清澈、透亮,微微的红光,如同在脸上着了晚霞一样。

    美轮美奂的让人挪不开眼睛,一头秀发轻挽成的发髻里插着一根紫玉簪,

    恍如倾国倾城,如九天仙女飘然而来。

    仙子乃是广寒宫中,因何堕入凡尘?

    燕颖一时看得目瞪口呆,就差捶胸顿足的大骂老天的不公平了。

    你们看看,说我是她妹妹,哪都没人敢信。

    坦白说,燕颖自己都难以置信。

    据原主的记忆,自己的便宜老爹一半也是为了眼前这个掌上明珠,

    觉得她能光宗耀祖,这才硬生生的把她娘从一个姨娘抬为平妻。

    当然姨娘抬为平妻,京城一时间也众说纷纭,但是丝毫没有影响燕欣的蓬勃发展啊!

    人,果真是健忘的。

    锦上添花的人比比皆是。

    而原主这个可怜的嫡小姐这几年给当家主母有意无意的排挤下,过得那是连院里的一条狗都不如啊。

    唏嘘不已……

    “不知道大姐姐、三妹妹兴师动众所谓何事?”

    燕颖靠在门上悠悠的说着。

    那模样像极了纨绔子弟要当众调戏良家妇女。

十五章闹架

    燕颖这个时候的神情、姿态可是一点都不像那个温饱问题都没有解决,娘不疼爹不亲该有的样子。

    更像一个食髓知味的纨绔子弟…

    就差撩起人家的下巴硬生生让妹子再笑一个。

    她觉得自己心里的小恶魔在蠢蠢欲动,总想轰轰烈烈搞一番大事情。

    嘴角那丝似有若无的笑容,让人觉得她不是苦主,她是来吃瓜的。

    其实她确实也是来吃瓜的(o^^o)

    门口的四个人想不到一向深居简出,唯唯诺诺的燕颖会自己主动开门。

    还一脸云淡风轻的盯着他们,似笑非笑。

    简直是哗了狗了。

    以前二小姐不是最怕三小姐了么?只要三小姐一出现,她就识趣的避开锋芒。

    如今这直勾勾的眼神,让燕雅心里很不爽,她故意提高嗓门。

    “你别以为长公主送你回府,你就可以趾高气扬了,长公主那是心善,路上见条狗也会给安然无恙的送回主子家的。”

    燕颖用手掏掏耳朵不以为然的说道:“要不三妹妹也趾高气扬一回,

    好让我刮目相看一下?就算是条狗也是长公主亲自送回来的狗。”

    燕颖破罐子破摔的说辞让燕雅无可反驳,长公主旁人见一面都难。

    哪有闲情逸致关心芝麻绿豆的事……

    “谁是你三妹妹啊?”燕雅大声的呵斥着,身上的挂饰也因为她激动的情绪泠泠作响。

    让长公主刮目相看是难,但是收拾眼前的贱人,燕雅觉得易如反掌。

    原来珠宝的声音这么好听?燕颖在心里暗暗想着。

    似乎吵架又跑偏了。

    “原来三妹妹不是父亲的亲生骨肉了?这个问题就大了。

    想不到母亲还有这么不堪的过去,只是不知道父亲是不是知晓这件事。”

    燕颖说的轻轻浅浅,语气里还有无尽的悲凉。

    似乎在为她们母女悲哀。

    还为便宜老爹的大草原唏嘘。

    燕雅顿时气的想上前去咬人,这贱人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给边上的燕欣堪堪拦住了。

    看燕颖好好的站在面前,并且从之前的唯唯诺诺,到一夜功夫就伶牙俐齿。

    站在燕雅后面的燕欣脸上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飘过。

    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是依旧没有逃出燕颖的眼睛。

    毕竟可是尝尽人情冷暖的,又不是不谙世事的原主。

    想哄骗她,光一颗糖不行,怎么也要一个蛋糕啊!

    燕欣放开了毛毛躁躁的妹妹,上前一步,用手抚了下燕颖散乱的头发。

    燕颖的感觉:你在摸吉娃娃?

    “妹妹没事就好,昨天听说妹妹无意落水了,母亲和我都很着急,那荷花塘都给母亲翻遍了,母亲还晕倒好几回。

    你也真是的,自己跑出去玩,和长公主遇见,也不知道差人回来抱个平安。

    如今瞧着二妹妹已经大好,我这心里总算也舒坦一些。”

    燕欣温柔的说着,伸手把燕颖有些稀碎的刘海理理整齐。

    她以为燕颖会说些什么,想不到燕颖只是瞪大眼睛的看着燕欣,一个屁都没有。

    倒显得燕欣有些生硬了。

    说好的姐妹情深呢?你丫的好歹给个台阶啊……

    燕欣轻咳了一声说道:“本来昨晚妹妹回院里,姐姐就应该过来瞧瞧。

    一来怕打搅妹妹休息,二来妹妹喜欢清静,以往都是不愿意旁人靠近,怕惊扰了妹妹,这才拖到今早才过来。”

    燕欣说道这里还温良的朝自己身边的丫头看了看。

    那个穿着墨青色衣服的丫头极不情愿的把手里的托盘扔给紫月。

    还不忘冷嘲热讽的说道:“小姐,你现在是何等的尊贵,莫不说晚上天黑路滑的,就是照奴婢说,今儿小姐也不该来。

    小姐这么尊贵的身份,怎么是那些阿猫阿狗可以相提并论的。”

    “绿萝不得乱说,快跟二妹妹道歉。”那个身着墨绿色衣裙,

    头上还插着明晃晃银簪子的丫头,听了燕欣的训斥。

    倔着嘴,一脸的不情愿,但还是敷衍的福身行礼着。

    那装模作样,盛气凌人的样子,以及高高昂起的头颅,话里话外都是不屑之意,紫月气的握紧自己的拳头。

    如果不是怕自己小姐难堪,紫月想上去撕烂绿萝的嘴巴。

    绿萝看着紫月那脸白了又红,红了又白,嘴角得意的往上勾了勾,

    阴阳怪气的道歉着:“二小姐对不起啊,奴婢是有口无心的。”

    虽说是道歉但是就那几句话说出来比粪坑里的石头还臭。

    紫月气的想把手里的托盘扔出去,燕颖眼疾手快的用眼神制止了。

    并且伸手拿过紫月手里的托盘,对紫月说:“打她。”

    紫月愣了一下,见自家小姐朝她点头头,战战兢兢的上去,软绵绵的抬起手却狠狠几巴掌扇了过去。

    瞬间绿萝头上的银簪子都落在地上,脸肿的和猪头一样。

    燕颖:这丫头下手可真不含糊,她刚软绵绵,战战兢兢的样子是诱敌深入?

    绿萝刚没反应过来,如今咬着牙想还手,燕颖不动声色的把托盘递给紫月,往前一步站在紫月的前面。

    “既然是无心的人,留在大姐姐身边,也是个祸害。

    到时候姐姐顶好的一个人,怕免不了给受了牵连,

    依妹妹看,姐姐不如趁早给她换份差事吧。”燕颖悠悠的说道。

    其他几个人还没从刚才的变故中回过神来,听了燕颖的话都愣了一下。

    何时眼前这个瘦不拉几的二小姐,变得这么嚣张跋扈、伶牙俐齿了。

    尤其刚还飞扬跋扈的燕雅更是悄悄后退一步,她可不想给那疯子抓花脸。

    “你别欺人太甚,小心母亲容不得你,打狗还要看主人呢。”燕雅气呼呼的说着。

    “哦?二妹妹说那不长眼的丫头是狗?”燕颖反问道。

    “我没有,你不要血口喷人。”燕雅看了眼燕欣小声说道。

    又回头示意了下香草。

    香草心领神会的上前狠狠推了一把燕颖。

    燕颖一个没站稳,险险摔倒在地,这个小身子真不经摔啊。

    当下燕颖就决定要先着手解决营养不良这个问题。

    这小身板实在太拖后腿了。

    给推到在地上的燕颖也不闹,刚想拍拍手爬起来的时候。

    紫月忙把托盘放在一边,伸手扶起自己的小姐,并且快速的把燕颖护在身后说道:“三小姐,我们小姐怎么也是你的长姐,还请三小姐手下留情。”

    紫月的一席话和把她护在身后的动作让燕颖为之一振,

    心里莫名的一股暖流涌现出来,前一世自从母亲去世后,就再也没有一个人如此护着她。

    不知为何,一时间燕颖觉得自己斗志昂扬。

    “哎呦呦,真是看不出来,你还有条忠心耿耿的狗啊。

    那贱人让你打人,你还出息了,你可要知道你每个月那点月钱,都补贴到你这个不争气的小姐啊。

    别人跟着小姐那都是吃香喝辣的,你瞧瞧把你寒酸。”

    燕雅掐着手指拉了一下紫月洗的发白却满是补丁的衣服酸不拉唧的说道。

    燕颖暗落落上前,毫不留情一巴掌落在燕雅的脸上

    瞬间空气都凝固了。

    连紫月都呆若木鸡的盯着自家小姐,想着早上那碗清粥,怕是最后一顿烟火了。

    自家小姐居然一言不合打了三小姐???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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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妃升介绍:
燕颖被害死了……
居然在不受宠的侯府二小姐身上醒来。
何以立命?
燕颖勾唇,家传针灸,武力爆表!
空手起家,玩转各行!
寒王追妻?
燕颖眯眼,呵~一路妃升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一路妃升,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一路妃升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