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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仙生活不可能那么正经全文阅读

作者:西永     修仙生活不可能那么正经txt下载     修仙生活不可能那么正经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218章 条件

    “尊胜道君猜得不错,炼器师的确也是,”德润道君说,“前面,说到灵草灵植,以及妖兽材料,对于炼丹师、炼器师来说,那都是成本。而整个炼丹、炼器的过程,还有炼制,和成品两个环节。

    “现在,老夫就介绍一下成品环节吧。

    “大家知道,门内每个弟子,都有份例。份例里面,灵石是最基本的。通常都会有丹药。符箓也有。因为法宝和阵盘造价昂贵,所以少数时候,才会有器、阵。另外,门内还有许多特殊任务,还有各种比赛。那些完成任务的弟子,那些比赛的优胜者,总得颁发奖励吧。是什么奖励呢?少不了丹符器阵。

    “这许多的丹符器阵成品是从哪儿来的?就是从丹符器阵四峰来的。此外,门内弟子还可以直接通过执事堂,向丹符器阵四峰购买成品。其价格,比起从仙城坊市购买,要低得多。

    “这些,对普通弟子来说,是福利,是好处。但是,对丹符器阵四峰来说,却是噩耗。因为每年,丹符器阵四峰都要以极低的价格,提供给门派大量成品。并且,还要以相对低廉的价格,保证对普通弟子的成品供应。

    “于是乎,炼丹师、炼器师、制符师、阵法师,加入门派之后,炼制成本剧增,成品售价陡降。那么,他们为什么要加入宗门呢?或者说,他们为什么还没有外流呢?那只是因为传承,只是因为,宗门有人教。

    “但是,传承的吸引力,始终是有限的。门派付出了传承,自然可以在丹符器阵炼制师身上得到利益,但千万要记住适可而止,须知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

    德润道君这席话说完之后,短时间内,会场出现了沉默。

    过了一会儿,尊胜道君才说:“德润道君的意思是不是说,从以往到现在,宗门对门内丹符器阵炼制师的盘剥已经接近极限了?”

    德润道君回答道:“有这个意思,但并不十分明确。老夫感觉是,但到底是不是,老夫还不能确定。”

    灵心道君说:“我这边,跟阵峰德润道君一样,感觉已到极限。因此,不愿意提高材料收购价。如果本次会议最后裁定仍然要提高收购价的话,丹峰自然也会执行。”

    旁观的吕林兰一听就明白了,阵峰和丹峰,这是在进行免责声明。

    “真是各有各的难处啊!”尊胜道君跟着感叹了一下,但仍然强调,“一年下来,两万极品灵石的资源,外流了,同样令人忱惜啊。”

    丹符器阵,相当于技术部门。几乎人人都要求到丹符器阵,因而也不方便对丹符器阵四峰的峰主施压。

    眼看着,这项关于调高材料收购价格的议题,就要被否决,掌门紫光道君说:“这样,这项议题,放到末尾再说。现在跳过,我们进入下一议题。”

    ——

    下一议题,是个相对轻松的议题,说的是灵石矿的事。

    当然并不是某一座灵石矿的事,而是从整体去讨论的。

    这方面的话题,之所以轻松,是因为没有意见相悖的情况发生。大家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自然就轻松愉快了。

    在几乎每位道君都发言一次之后,掌门紫光道君说:“吕林兰你的意思呢?让你参加本次会议,是来发言的,并不仅仅是来旁观的。为此,前面不是还特意安排了参观吗。修仙之路,需要智慧,还需要勇气。说吧,大胆地说出自己的意思。”

    是的,头一天,吕林兰就完全旁观了。所以现在,掌门紫光点名了。

    还好,不是刚才那个话题点的名。

    其实,吕林兰要说话,不管说什么话,都能张嘴就来。但是,那有什么意义呢?就像面对大街上川流不息的车辆念诗一样,像个白痴。

    所以,吕林兰仍然装出一副不好意思、并且还有点胆怯的模样,踌躇了一下,才说:“关于灵石矿的事情,各位道君已经穷尽了里面的问题。弟子已经没有新的补充了。”

    虽然吕林兰说了话,但说的内容,相当于没说。并且,隐隐还含有拒绝发言的意思。

    吕林兰如果真的拒绝发言,绝对驳了掌门紫光的面子。

    因此,紫光只能再次催促:“无妨。就算你的意见跟前面某位道君的意见相同,你也可以再说一次。须知,同样的事情,不同的人,不同的角度,进行不同的描述,有时候,也是会有意外的惊喜的。”

    这下吕林兰满意了。吕林兰要的,就是紫光再次催促。

    让我说我就说,太老实了,显不出分量。三请四迎说不上,至少也得请两次。

    现在,掌门就请了两次。是敦请,也可以说是敦促。是什么倒无所谓,总之,客观上,几乎所有道君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吕林兰身上了。

    ——

    吕林兰就开始发言了:

    “既然紫光掌门盛意拳拳,弟子若再不发言,就是不识好歹了。不过呢,重复已有意见,实在也无趣得很。那么好,弟子就试着说说,看能不能说点新东西来。

    “为了参加本次会议,灵石矿参观了两座。矿上的一切,对于弟子来说,都非常新奇。但对于各位道君,却已经见怪不怪了。”

    这一部分,相当于启承转合的起,相当于“大家过来一下,我说个事情”。没什么实际意义,但却是调集众人注意力的必不可少的铺垫。

    “在参观作业面的时候,弟子发现,矿工们使用的工具,是不同的。大致上,修为越高的矿工,使用的工具就越好,工作起来效率也就越高。”

    这就开始说事了。

    众位道君当中,负责灵石矿的那位道君就有点紧张了。

    为什么紧张呢?自然是担心吕林兰说出灵石矿有什么不妥。

    堂堂道君,会害怕元婴吗?如果是单挑,自然不怕。但现在这种场合,莫说单挑了,就连报复,基本都是不可能的。不能打,那么,就只能说理了。而说理,最应该担心的,就是吕林兰这种无资历的新进后辈。

    ——

    在吕林兰前世那个世界,古代,有一个官职叫做八府巡按,单为新科状元而设。

    新科状元,及第之后,摆脱了布衣身份,但要说官场,也还没进。就相当于刚刚踏出校门的大学生。

    那个时候的年轻人,是非常热血的,有一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闯劲。于是,天子就设下了八府巡按一职,让新科状元代天巡守,视察地方,整顿官场。

    八府巡按完成巡视任务之后,到京御任,还需要等待吏部进一步安排。

    说穿了,八府巡按根本就不是正式的官职。

    宋以后的元,不论。到明朝,就不止让一个人去冲去闯了,而是让一批人去。名称,也随之变成御史。有巡按御史,也有监察御史,更多的还是常规的御史。

    御史品级不高,只有七品。但却是言官,拥有以小制大的权力。担任御史的人,最初也都是进士,任期同样不长。后来慢慢地,任期就长了。

    任期一长,临时官职就变成了正式职官,敢冲敢闯的后生,也逐渐变成官场的老油条,最终,就违背了初衷。

    再一晃,就到了现代。现代公检法各个部门中,职员最年轻的,是哪个部门?自然是反贪局了。因为年轻,所以敢冲敢闯,所以适合反贪。干的时间长了,失去冲劲了,转到其它部门就是了。

    另外,国家还有一些隐性部门,就相当于传说中的五十一区那样。在那些部门里,也有一批人,在进行各方面的预测和推演。规则也是相同的:最年轻的,从事军事推演;年长了,再去从事经济推演;老油条,则从事政治推演。

    ——

    论经验,自然是那个负责灵石矿的道君更强。吕林兰这种新人,管理灵石矿、建设灵石矿,肯定不如那个道君。

    但火并的时候,比试的,并不是同类项,而是以吕林兰的破坏能力,却比拼道君的建设能力。

    天道早就喻示,并且还多次重复喻示:破坏能力远大于建设能力,

    因而如果发生火并,就必然是以强击弱。所以,那个负责灵石矿的道君非常紧张。

    ——

    吕林兰继续说:“那么,修为低的修士,能不能使用那些较好的工具呢?如果能,那就是待遇上的差别对待了。为此,弟子特意找了几个低修为的矿工问了一下。结果,他们回答的是,修为低了,根本就无法驾驭那些更好的工具。

    “这说明什么呢?说明灵石矿山并没有差别待遇的问题存在。”

    说到这里,吕林兰停顿了一下。

    负责灵石矿的道君听到这里,算是松了一口气。感觉吕林兰并没有对灵石矿挑刺,还好、还好!

    其他道君,关注的重点,自然就不同了。他们关注的,是吕林兰到底能够说出什么新东西。前面,吕林兰一直没有说出新东西。那些话,就像微风一样,在众道君耳边吹过,一点波澜都没掀起。

    ——

    如果之前,吕林兰没表示“弟子就试着说说,看能不能说点新东西来”的话,现在就该紫光掌门接话了。但因为吕林兰表示了要说新东西,这会儿又没有说到新东西,因而紫光掌门就只有等待。

    修士,尤其是高阶修士,耐心绝对是足的。

    吕林兰说:“那件事,对弟子的触动很深。那些矿工采矿的情景,不断在弟子眼前浮现。某一天,弟子灵机一动,突然就发现一个问题。”

    关子出来了。

    这个关子,吕林兰没有卖。或者说,吕林兰已经卖了很久的关子,终于,要说出实质内容了。

    众道君立即打起精神,注意倾听。

    吕林兰说:“高阶矿工使用高级工具采矿,效率更高,本来是正常的。但弟子发现,所谓的高效率,并没有覆盖采矿的所有环节。具体说来,最能体现高效率的,就是掘进。

    “那既是矿洞的掘进过程,同时也是矿石脱离洞壁的过程。修为是高阶的,工具是高级的,在这一环节,效率特别的高。

    “然后呢,那些矿石脱离洞壁之后呢?就要对大块的矿石进行破碎,直到所有矿石都达到规定大小的时候,还要将矿石装进采集筐。这一过程,那些使用高级工具的高阶矿工,就不再继续占据优势了。跟低阶矿工一样,他们同样手忙脚乱,同样笨手笨脚。

    “于是弟子就想,能不能让那些使用高级工具的高阶矿工们,只负责掘进呢——好了,弟子的意见,总结起来,其实仅有这么一句。

    ——

    吕林兰所说的,的确是新内容。

    从根本上说,其实就是非常初级的分工协作,或者说是最原始的流水化作业。以吕林兰的见识,说出这么一点新东西,自然是没问题的。

    贯清峰师作道君说:“很有新意、很有新意。如果能够按照吕小友的想法进行改变的话,老夫相信,灵石产量至少会提高两成!”

    吕林兰有点诧异。自己曾经跟贯清峰一个元婴交手,后来还打了贯清峰几个筑基。难道那些家伙都没向他们的峰主汇报吗?

    器峰德润道君说:“依老夫看,吕小友所言,其价值,远不止灵石产量的两成。听了吕小友的发言,老夫很有感触。似乎,许多炼器的过程,也能够按照吕小友所提的方法进行改进。”

    烈光峰法性道君说:“老朽发点杂音。老朽担心的是,如果像吕小友所说的那样,把一件事的几个片段分开之后,最后的核算,可能会很复杂。”

    丹峰灵心道君说:“我这儿倒是不用担心。因为炼丹的过程,无法中断。只能由固定的人,从一开始,就负责到……”差了一个字,突然一顿,又改口,“不好意思。前面的材料处理,好像,是可以分开的。咳,不错!让专门的人去进行材料的预处理,将炼丹师的这一部分劳作解放出来,还真不错!”

    全是赞扬。

    吕林兰并不担心全是赞扬,但是,像眼前这样,一边赞扬吕林兰,一边触类旁通,吕林兰就有点担心了。

第219章 天苍苍

    这会儿,吕林兰感觉有些失控,也就不敢再说。一边,注意听会场的发言,另一边,就去思考,自己刚才那个发言,到底会不会导致在乘风派混不下去。

    说发言,相对抽象。说立功,就比较具体了。

    吕林兰的本意,是要立一点小功,体现自己的价值。结果,一不留神,功立大了点。

    功立大了,会不会呆不下去呢?

    关于这个,吕林兰还真不知道。吕林兰的确聪明,但对于阴暗心理的捕捉,就有点专业不对口了。最后,吕林兰打定主意,回去之后,问三个高参。

    吕林兰一心两用结束,第二天的会议时间也就到了。众人又到外面坝子上打坐休息。

    随后数日,吕林兰都没发言。而紫光掌门,也再没有催促过吕林兰发言。

    一晃,就到了会议的最后一天了。

    这个时候,会议商议的议题,就是前面议而未决的:提高材料收购价格的议题。

    再次拿出来讨论,相关各方,仍然坚持自己原来的观点没变。

    这样,言语交锋几轮之后,慢慢的,火气又出来了。

    上次,火气出来,掌门将议题押后。现在,其它所有议题都已商量完毕,已经不能再押压了。

    于是乎,紫光掌门又再次点了吕林兰的将。

    “吕林兰,说说,你是赞成提高材料收购价,还是反对。如果你能够说明自己的理由,那就更好了。”

    这一时刻,紫光掌门并没有希望吕林兰能够说出点什么,而是让吕林兰的发言,拖一下时间,让众人的火气平息一下。

    这一回,吕林兰没有像上次那样,需要一请再请了。

    事急从权,吕林兰还是看得出来的。

    吕林兰朗声说:“诸位道君请了!”

    这一开口,众人立即就安静了下来。

    倒不是众人信服吕林兰,而是众人都知道,这么呛声下去是不行的。因而才不约而同地,借吕林兰开口,回复安静。

    吕林兰说:“弟子是极北之地的人。坦白地说,在进入宗门之前,弟子进过两个门派。一个,是极北之弟的炎龙宗,另一个,是东边的东元派。

    “那两个门派有一条规定,是本门没有的。那就是,要求所有弟子为宗门做出一定的贡献。

    “不是贡献点的贡献,而是必须完全且没有报酬的贡献。

    “极北之地的炎龙宗,相当的穷,没这条规定的话,估计宗门都难以维持。

    “而东元派,就不穷了。但是那里,仍然有这种规定。

    “尽管规定的内容有所不同,难度也有所差异,但东元派真有这种规定。

    “为此,弟子建议,本门,其实也可以添加这种规定。”

    吕林兰说完之后,会场稍稍沉默了十几秒。负责驻外办事处的尊胜道君就说:“老夫以为,吕小友的建议,完全可以有。”

    掌门紫光道君说:“这……无端增加弟子的负责,不会出现乱子吧?”

    尊胜道君说:“那是额度问题。额度小一点,就不是什么负担。”

    贯清峰师作道君问:“老夫以为,额度太小,起不了什么作用;而额度太大,恐怕又像紫光担心的那样,出现什么乱子。当前,宗门运作良好,尚不需要从弟子身上吸血。故吕小友的提议,恐有不妥。”

    尊胜道君说:“非也非也。额度小,只是对单个的弟子而言。今本门弟子已逾三十万,每月每人只收三块灵石,加总之后就接近百万灵石,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丹峰灵心道君说:“我插一句。百万灵石收入什么的,老实说,我不在乎。但我却认为,吕小友提议不错。长期以来,总是丹符器阵四峰弟子在为宗门作贡献,也该让那些普通弟子也出把力了!”

    烈光峰法性道君说:“不对吧?灵石矿那边,为宗门作出的贡献又何尝少了?”

    “少胡搅蛮缠!说漏而已,但总体上,普通弟子一直只享福利没作贡献,总不是假的吧?”灵心道君说。

    法性立即改口:“灵心道君说得不错。的确该让普通弟子也作点贡献。”

    丽炎峰天翔道君说:“老夫突然感觉到,吕小友的提议,或许还有某种深意。人嘛,总是这样,轻易得到的,往往不会珍惜。而那些花费了力量争取来的,就视若珍宝了。故此,老夫相信,一旦吕小友的提议得以实施,门下弟子对宗门的归属感,多半反而会增强。”

    灵心道君说:“别的峰头,我不敢说。丹峰这儿,肯定会。为什么呢?因为共苦了。对,就是同甘共苦的共苦。总是一部分弟子为宗门作贡献,说句不好听的话,那不是贡献,是被盘剥、被压榨。只有全体弟子都为宗门作贡献,那才真的是作贡献。”

    器峰德润道君说:“灵心道君说得不错。前面,我们不同意提高材料收购价格,担心的,就是弟子对宗门的归属问题。若吕小友的提议能够施行,那么,老夫可以断言,提高三成价格,不成问题。”

    “咦?”掌门紫光道君说,“吕林兰说的,是另一个新话题吧?怎么绕来绕去,居然绕回材料价格上去了?”

    尊胜道君说:“一个办法,解决两个问题。掌门,这不正好吗?”

    “这也说明掌门慧眼识人哪!”德润道君说。

    法性道君说:“老夫感觉吕小友作为下任掌门候选人,可能更加合适。”

    掌门紫光立即插言终止“下任掌门候选人”话题,说:“既然如此,那么诸位,现在,就吕林兰的提议进行表决。有不同意见的没有?”

    最后,吕林兰那项提议自然通过了。

    当然,通过的,只是原则。或者说,只是原则上通过了。具体操作,还有很多事情。

    首先,此前已经对守门作出贡献的弟子,需要剔除。譬如丹符器阵四峰弟子就是这样。不能在重负的基础这上,再加负担。

    其次,才是确定普通弟子的贡献额度。总体上,必须根据修为来。低阶弟子,要求的贡献额度必须小。高阶弟子,才允许多要求一点。

    然后,还有偶然发生和阶段性发生的情况。譬如,到执法堂轮值,贡献值怎么折算。再如,掌门或峰主临时交待一项事务,贡献值又怎么折算。

    只不过,年会讨论的,就只是大方向。具体的执行和操作,在这儿,就不需要讨论了。

    在通过了吕林兰的提议之后,关于提高材料收购价格的提案,也通过了。只不过,后者最后通过的提价幅度,只有一成。

    然后,年会就结束了。没有就“下任掌门候选人”的问题继续讨论。

    其实,关于“下任掌门候选人”,以前谷建元给吕林兰说过。掌门的亲传弟子,实际上就是“下任掌门候选人”。并且,做了“下任掌门候选人”之后,就不能再担任其它职务了。掌门准备让吕林兰担任达命队首领,负责庆典、祭祀和外交的具体事务。自然不肯让吕林兰去当“下任掌门候选人”。

    本次年会,总共历时九天。期间,吕林兰有过两次发言。

    第一次发言,吕林兰想的是,说出一点新东西,为宗门创造一点价值,体现自己的重要性,等等。

    结果,那些化神一个个触类旁通,将吕林兰提出的那么一丁点儿想法,扩大到了很多方面。

    价值更高了,但吕林兰有可能就显眼了。显眼了,就有可能危险了,有可能混不下去了。

    既然如此,为什么在会议即将结束的时候,吕林兰又有第二次发言呢?

    其实,就是因为提高材料收购价的提案,一直悬而未决,导致会议无限延长的原因。

    吕林兰想要结束会议,所以才提出了解决办法。

    不错,那个办法,就是为了解决“提高材料收购价提案”中的争执的。

    吕林兰没有直说,只是浅浅的说了普通弟子作贡献的事情。

    吕林兰相信那些化神能够想到“提高材料收购价提案”。结果,他们果然想到了。

    如此,会议就顺利结束了。

    吕林兰在急什么?

    或者说,她为什么希望会议尽快结束?

    答案马上就来。

    会议结束了,结界就打开了。众人出了结界,各自返回。

    吕林兰跟来的时候一样,并不能直接返回达命队,而是需要跟掌门谷建元一起,先返回掌门的日常办公之所。如果掌门没什么事情交待,然后,吕林兰再返回达命队。

    结果,就在掌门的日常办公之所,掌门亲传弟子报告——报告的事情很多,跟吕林兰无关的,就不说了——说是邱书仪被王家元婴打伤了。目前邱书仪、陶念、东方以巧三人,都在执法堂避难。

    掌门没有多说什么,让吕林兰先到执法堂,看看邱书仪的伤情,然后再回到掌门这儿来。

    吕林兰没有客气,直接就走了。

    到执法堂,吕林兰先见到的,是陶念。问到另外两人,陶念说伤重下不了床。

    吕林兰没说什么,但也没相信。她想的是,陶念固然不会像救自己那样去救邱书仪和东方,但多半也不会让她们“伤重下不了床”的。

    然后,陶念带吕林兰到了一个地方。这地方,仍然在执法堂区域内。

    进入陶念所设的结界以内,陶念就说老实话了,说小邱妹和东方完全没事。

    没事,这个结果,吕林兰是猜到了的。但吕林兰需要了解事情经过。

    寒暄之后,陶念等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就把事情经过说了。

    说是有别的门派弟子过来拜访。就像当初向则圣、陈修永、莫元亮一样。

    陶念等三人,就和达命队另外八人一起,进行接待。

    接待过程中,没事。事情发生在送别之后。

    那天,当达命队十一人送走他派队伍之后,自山门返回万元峰。

    恰在此时,另一批人,自外而来,也从山门进入。

    山门之后的一段路,通常是需要步行的。两批人,都步行了。

    然后,后一批人,就开始加速奔跑。

    他们不是正常的跑,而是横冲直撞的跑。然后,其中一人,就撞飞了邱书仪。

    撞那一下,虽重,但也没啥。邱书仪也是金丹了,没有受伤。

    但撞人的那个家伙不依不挠了,直接就说,瞧邱书仪不顺眼,冲过去,对邱书仪就是一顿胖揍。

    就这样,邱书仪就被打了个半死。

    那人放下话来,说他们叫冲锋小队。三天后将会外出做任务。如果不服,尽管到山门之外报仇。

    陶念等人,扶了邱书仪,回去之后,立即就转移到执法堂,请执法堂的人调查。

    执法堂调查后得知,行凶之人,固然真是冲锋小队的人,但那人同时还是王家子弟。并且,冲锋小队共十七人里面,就有六人,是王家子弟。

    吕林兰问:“当时小邱妹挨揍的时候,你们是怎么弄的?”

    陶念说:“就是弄个幻象出来,小事一桩。”

    吕林兰放心了。再扯了一些闲话,耽搁了一些时间之后,这才出来,去见掌门。

    这个时候,掌门谷建元,对王家元婴打伤邱书仪一事,已经完全了解了。

    见吕林兰进来,就叫吕林兰坐。然后快速把手上的事处理了,再把旁边侍立的亲传弟子叫了下去,起身,到吕林兰旁边的一个座位坐下。

    谷建元说:“上次老夫说,要敲打一下王家。看来,没起到什么作用。”

    这是表示,上次说的事情,是办了的。

    谷建元继续说:“像王家这样,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家族,还真是少见。”

    这是谷建元对王家性质的介定。

    现在进入猜拳模式。此模式是玩家和次世界本土人物之间的对决,每人每次出“石头”、“剪刀”或者“布”,石头战胜剪刀,剪刀战胜布,布战胜石头。每个次世界本土人物的性格不同,猜拳的方式不同。此模式采用五局三胜制,每局至少猜拳五次,先赢五次者赢得此局。】

    系统声音完全落下的时候,吕林兰发现自己又和陶念一起到了全白的房间里。

第220章 目的

    那天,当达命队十一人送走他派队伍之后,自山门返回万元峰。

    恰在此时,另一批人,自外而来,也从山门进入。

    山门之后的一段路,通常是需要步行的。两批人,都步行了。

    然后,后一批人,就开始加速奔跑。

    他们不是正常的跑,而是横冲直撞的跑。然后,其中一人,就撞飞了邱书仪。

    撞那一下,虽重,但也没啥。邱书仪也是金丹了,没有受伤。

    但撞人的那个家伙不依不挠了,直接就说,瞧邱书仪不顺眼,冲过去,对邱书仪就是一顿胖揍。

    就这样,邱书仪就被打了个半死。

    那人放下话来,说他们叫冲锋小队。三天后将会外出做任务。如果不服,尽管到山门之外报仇。

    陶念等人,扶了邱书仪,回去之后,立即就转移到执法堂,请执法堂的人调查。

    执法堂调查后得知,行凶之人,固然真是冲锋小队的人,但那人同时还是王家子弟。并且,冲锋小队共十七人里面,就有六人,是王家子弟。

    吕林兰问:“当时小邱妹挨揍的时候,你们是怎么弄的?”

    陶念说:“就是弄个幻象出来,小事一桩。”

    吕林兰放心了。再扯了一些闲话,耽搁了一些时间之后,这才出来,去见掌门。

    ——

    这个时候,掌门谷建元,对王家元婴打伤邱书仪一事,已经完全了解了。

    见吕林兰进来,就叫吕林兰坐。然后快速把手上的事处理了,再把旁边侍立的亲传弟子叫了下去,起身,到吕林兰旁边的一个座位坐下。

    谷建元说:“上次老夫说,要敲打一下王家。看来,没起到什么作用。”

    这是表示,上次说的事情,是办了的。

    谷建元继续说:“像王家这样,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家族,还真是少见。”

    这是谷建元对王家性质的介定。

    “老夫记得,你们四人,都有晋阶,”晋阶和进阶,音同字不同。进阶,指小阶;晋阶,指大阶,“理应给予奖励……哦,那个叫东方,是修为倒退,”是的,东方以巧先前伪装的修为是筑基,转了一圈回来,就退到练气了,“现在她需要恢复了修为,还略有进益,但门派也理应作出补偿。”

    说这么多,实际上是因为,上次谷建元表示“到时候,如果有什么需要,尽管提。”结果吕林兰没提,所以谷建元只得自己提了。

    “所以,你们准备一下,明日一早,到庙库挑选法宝。”

    第二天,吕林兰等四人等在谷建元日常办公之所的外面。

    不久,谷建元到。谷建元让四人再多等一会儿,然后就进去了。

    四人不管明不明白,都没有说话。

    这个时候,如果有嘴碎的家伙,还是有话说的。一个说法就是,明明叫我们来,结果我们来了,却不理我们。实际上谷建元理会了,只是先办其它事情去了。另一个说法就是,如果你掌门没时间的话,完全可以派个亲传弟子带我们去选法宝。等等。

    又过了一些时候,谷建元出来了。

    “跟我来。”谷建元说完即走,四人立即跟随。

    老实说,非紧急情况下,稍稍迟一点时间,对修仙者来说,真是没有什么的。

    看上去,是走向辟心峰的。哪知,突然一转,就到了缘生峰。

    缘生峰跟辟心峰一样,都属于万元峰下的小山头。吕林兰曾经在这儿冲击修为。

    进了一个山洞。这个山洞,自然不是上回吕林兰来过的山洞。

    山洞里面非常干燥,墙上的夜光石光线充足。一路行来,也没见到谷建元打开什么阵法,但如果说此处没有阵法,那也是不可能的。

    最后,在一肩门前,谷建元停下了,合出四块牌子,说:“你们各持一块玉牌进入。每人只能在里面挑选一个法宝。多拿,会遭到反噬。时间是一天,想来应该够了。”然后一挥手,打开大门。

    吕林兰四人也没客气,直接就进到门中。

    ——

    里面的景象,需要一件一件的说。

    首先是建筑。原本是山洞的,但里面怎么看怎么不像。

    山洞,为了防止垮塌,都是狭长形状的。但此时,里面的空间却异常广阔。虽然看上去也有可能是长方形,但仅就宽度而言,就足有三十丈。长度,更是一眼望不到边。

    然后就是法宝了。

    当然不是散乱的堆放。而是按照类别,有序的存放。有的是货架。一个货架上面,有许多法玉。也有的,是几个案机。案机上面的法宝,多则三个,少则一个。

    不过,从占地面积来乍,存放法宝的战地面积,是远不足不半的。剩下的,没有存放法宝的面积,等于就是人走的地方。这其实就是说,人走的地方,非常宽敞。

    吕林兰说:“陶姐,你经验丰富,见闻广博,你说我们挑什么,我们就挑什么。”

    “行吧。”随即,陶姐放开神念,扫将过去。很快,就将宝库扫将完毕。

    ——

    然后,陶念说:“咳,这个法宝啊,并不是越高级越好,而是越合适越好。合不合适,最主要的,还得取决于自己的心意。想要的,那就是合适的。不想要的,虽然更好,但也不是合适的。你们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当然是、当然是,”吕林兰立即进行抢答,“只不过,我们想要的东西,是建立在以往了解的范围之内的。就譬如灵石,一个刚刚修炼的人,只知道下品灵石,不知道中品灵石,那么他就只会想要下品灵石。但实际上,这个地方也许有中品灵石。”

    “想要我办事,却又反对我的意见,那你是什么意思?”陶念不愉快了。

    吕林兰说:“别急啊。我是希望陶姐您能够把最好的几样介绍一下。”

    “只是这样吗?”陶念又问另外两人,“你们呢?”

    “我们也是。”这回,邱书仪和东方回答得非常整齐。

    “那好,小邱妹过来,我先介绍你能够驾驭的法宝,”陶念说,“最好的,应该是一件五色神光的仿品。虽然它只是仿品,但威力却是不错的。那是一面神光镜,以五色光芒,斩杀对手。每道光芒,都相当于本阶最大修为,也就是金丹大圆满,的全力一击。其能够,可以用中品灵石驱动,亦可以自己填充,非常方便。

    “第二件好法宝,是一件神弩。如果你选择了它,它的初始威力,倒是跟你的修为相一致。但它实战的威力,除了取决于弩身,还取决于弩箭。而它的弩箭,则是符箓。换言之,只要你有高级符箓,你的进攻战力就能突然攀升。

    “第三件好法宝,是一根鞭子……”

    “行了陶姐,我就选那张弩。”邱书仪也抢答了。

    现在进入猜拳模式。此模式是玩家和次世界本土人物之间的对决,每人每次出“石头”、“剪刀”或者“布”,石头战胜剪刀,剪刀战胜布,布战胜石头。每个次世界本土人物的性格不同,猜拳的方式不同。此模式采用五局三胜制,每局至少猜拳五次,先赢五次者赢得此局。】

    系统声音完全落下的时候,吕林兰发现自己又和陶念一起到了全白的房间里。

    只不过这回两人之间并没有长条形的桌子,有的只是一块及腰高的圆形木板,下方用一根棍子支着,而她则和陶念一人一边相对站着。而这一次,陶念跟吕林兰第一次做主线任务时的表现有些许不同,没当时那么僵硬了,脸上也多了点表情。

    木板中央依然有一个液晶屏幕,此刻白底屏幕上显示的黑色信息总共有两行,第一行是:第一局,第二行是个数字:135。

    有了上回的经验,吕林兰立刻就明白了,135是个倒计时。也就是说,第一局她跟陶念有135秒的时间分出胜负。

    而在两人的身前,各有一快单向移动挡板升了起来,稍稍向两人那边倾斜,而挡板下方有一个拳头的图案。这块区域是让两人提前将手放上去,做好手势后等挡板变成全透明的,就可以看到胜负了。如此一来,两人动作快慢所导致的投机行为也被阻止了。

    猜拳这项活动,历史悠久,玩法简单,风靡全世界,最早却是起源于中国。早在汉朝的时候就有手势令的记载,石头剪刀布的猜拳游戏应当可以追溯到那时候。

    很多人觉得猜拳游戏的胜负靠的只是运气,但吕林兰却认为,猜拳是一种博弈。通过上一次两方的出手判断对方这次会出什么,充分考虑到对方会有的同样想法,自己的出手又该怎么选择,而对方要是同样考虑到自己这边的想法,也会做出相当的应对,那么自己这边又要多考虑一步。

    简单来说,甲方上次出剪刀,乙方这次会想出石头,而考虑到乙方的想法,甲方会想出布,乙方如果想到了甲方知道了她的想法,就会出剪刀……绵延下去是无穷尽的。这样的策略大多数人都懂,吕林兰以前玩猜拳的时候,除了这个策略,还会结合对方的眼神,动作,神态来综合判断,综合下来胜负在八二开,她胜得多。

    很快,倒计时开始了变化,从135开始变小,而与此同时,这个数字旁边出现了一个小一号的红色数字10,同样开始变小。

    吕林兰猜测红色倒计时结束就要开结果了,便立刻把手放到了单向玻璃挡板下方。这单向玻璃挡板从她这边看是透明的,而当她看向陶念那边的单向单板时,又是不透明的,什么都看不到,她想陶念看她这边,也应该是一样的。

    倒计时变成5的时候,吕林兰摆了个布。第一轮,她对陶念的猜拳方式毫不了解,只能靠概率。一般来说,剪刀石头布里面,剪刀这个手势相对最麻烦,一般来说人们会避开它,大多数人会以石头或者布开场,而不管是哪一种,吕林兰出布是不输的局面。

    当倒计时变成1后,下一刻却跳成了5,字号相同,颜色换成了绿色。而与此同时,挡板变成全透明,两人都能看到对方的手势了。

    吕林兰是布,陶念是石头。这轮吕林兰胜。

    两人的胜负立刻在屏幕上有了显示,靠近吕林兰的这边多了一面随风飘扬的绿色小旗子。

    吕林兰突然觉得有点囧,系统这不会是在给她竖什么flag吧……感觉太怪了。

    吕林兰只是走神了一小会儿,立刻又集中了注意力。现在她明白那一开始让她不明所以的135的含义了。

    系统一开始说的是五局三胜制,每一局最先赢到五次的人赢,两人至少要猜拳五次,而至多,也就是最奇葩的情况,是九次。两人分别各赢四次,第九次决定胜负。每轮15秒,最久就是135秒。

    在吕林兰思考的时候,跳到1的倒计时又换回了原先的红色,变成了10,而此刻135也变成了120。

    等等,不对!

    吕林兰发现自己刚才漏算了一点。她只算了两人能决出胜负的情况,还有平局呢?不可能每次都能决出胜负,总有出一样手势的时候,从概率上来说,最多的情况绝对不止九次。

    吕林兰正疑惑,就见那屏幕突然闪烁了两下,只见倒计时下方出现一排小字:双方手势相同,请更换手势。

    在屏幕进行提示的时候,倒计时也并没有停下,持续走着。

    原来平局时它还会提示。怪不得至多只要九次就能决出胜负,因为根本不可能出现平局的场面。

    吕林兰露出了一丝笑容。她看了眼自己出的剪刀,没动。除了第一轮是拼概率,因为不知道对手的策略,吕林兰出手时是尽量放空了脑袋,随便出的。这第一局的胜负不重要,重要的是摸清楚陶念的出手特征和规律。

    而现在,对于平局系统居然有提示,这无疑增加了这场游戏的可算计性。双方都知道对方出的是剪刀,那么接下来会怎么应变呢?

    吕林兰暂时没有多想,依然出的是剪刀。

    显然陶念那边立刻就换了手势,屏幕上的提示消失了。

第221章 愤

    里面的景象,需要一件一件的说。

    首先是建筑。原本是山洞的,但里面怎么看怎么不像。

    山洞,为了防止垮塌,都是狭长形状的。但此时,里面的空间却异常广阔。虽然看上去也有可能是长方形,但仅就宽度而言,就足有三十丈。长度,更是一眼望不到边。

    然后就是法宝了。

    当然不是散乱的堆放。而是按照类别,有序的存放。有的是货架。一个货架上面,有许多法玉。也有的,是几个案机。案机上面的法宝,多则三个,少则一个。

    不过,从占地面积来乍,存放法宝的战地面积,是远不足不半的。剩下的,没有存放法宝的面积,等于就是人走的地方。这其实就是说,人走的地方,非常宽敞。

    吕林兰说:“陶姐,你经验丰富,见闻广博,你说我们挑什么,我们就挑什么。”

    “行吧。”随即,陶姐放开神念,扫将过去。很快,就将宝库扫将完毕。

    ——

    然后,陶念说:“咳,这个法宝啊,并不是越高级越好,而是越合适越好。合不合适,最主要的,还得取决于自己的心意。想要的,那就是合适的。不想要的,虽然更好,但也不是合适的。你们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当然是、当然是,”吕林兰立即进行抢答,“只不过,我们想要的东西,是建立在以往了解的范围之内的。就譬如灵石,一个刚刚修炼的人,只知道下品灵石,不知道中品灵石,那么他就只会想要下品灵石。但实际上,这个地方也许有中品灵石。”

    “想要我办事,却又反对我的意见,那你是什么意思?”陶念不愉快了。

    吕林兰说:“别急啊。我是希望陶姐您能够把最好的几样介绍一下。”

    “只是这样吗?”陶念又问另外两人,“你们呢?”

    “我们也是。”这回,邱书仪和东方回答得非常整齐。

    “那好,小邱妹过来,我先介绍你能够驾驭的法宝,”陶念说,“最好的,应该是一件五色神光的仿品。虽然它只是仿品,但威力却是不错的。那是一面神光镜,以五色光芒,斩杀对手。每道光芒,都相当于本阶最大修为,也就是金丹大圆满,的全力一击。其能够,可以用中品灵石驱动,亦可以自己填充,非常方便。

    “第二件好法宝,是一件神弩。如果你选择了它,它的初始威力,倒是跟你的修为相一致。但它实战的威力,除了取决于弩身,还取决于弩箭。而它的弩箭,则是符箓。换言之,只要你有高级符箓,你的进攻战力就能突然攀升。

    “第三件好法宝,是一根鞭子……”

    “行了陶姐,我就选那张弩。”邱书仪也抢答了。

    ——

    如此这般,半个时辰之后,四人就出来了。

    谷建元并没准备一直等在外面,在四人进去之后,谷建元本来是要离开的,但突然想起还有暂分令的事。回到办公之所,很可能会被其它事情耽搁,于是乎,就在原地,把一些暂分令方案手续办了。

    办完之后,吕林兰四人还没有出来。

    只不过,谷建元出来,是退出。通道要长得多。吕林兰四人是直接出来,通道要短些。所以,最后他们就碰见了。

    “咦,这么快,你们不会草率了吧?”谷建元问。

    “当然没有,”吕林兰出示自己挑选的防御法宝,“瞧,弟子选的是这个,有眼光吧?”

    谷建元一看,原来是一件幻彩仙衣。

    仙衣是枣红色基调。加上基调二字,表示的是,颜色的深浅并不确定。走动之间,仙衣的局部分随着凸起和下陷改变颜色的深浅。

    而这项改变颜色的功能,还只是顺带的。就算没有这项功能,由于光线的影响,仙衣颜色的深浅本来也会发生变化。这件幻彩仙衣,只是把这种变化增强了而已。

    该仙衣的主要功能,还是防御,并且还属于高级防御。也就是那种预警式的,有攻击然后才打开防御的方式。

    丹符器阵,那是传统的偏门,大家都熟悉。制衣,熟悉的人就不多了。实际上,修士从练气开始,就有仙衣的需求。因而制衣也是宗门之内一项较大的产业。

    这件幻彩仙衣,能够进入法宝库,质量自然是卓绝的。据说,它由木属性化神亲自纺织,再由九级阵法大师制图,最后又调集了好几名化神共同制作完全。

    原本,这件仙衣是有主儿的。结果呢,仙衣还没完成,那个主儿就飞升了。所以,这件仙衣才放在了法宝库里。

    速度方面,吕林兰有高速飞剑。攻击法宝有铁尺。有了这件防御仙衣,吕林兰基本上就算是齐活了。

    ——

    看见幻彩仙衣,谷建元自然夸奖吕林兰眼光独到了。

    不过,厚此薄彼肯定是不对的。谷建元也细细看了另外三人挑选的法宝。

    邱书仪挑选的紫霞神弩,不是最好的,但却是最合适的。

    谷建元说:“你挑神弩是不错的,但如果你对符箓不熟的话,至少得结交一名符峰弟子。”

    邱书仪回答:“谢掌门提醒。吕师姐的符道水平本来就挺高的。”

    “哦,还有这回事!”这个情况,谷建元的确是第一次知道。

    东方以巧,在四人之中,修为最低。而逃命的法宝,也已经有了。当初,在十方城,吕林兰的飞剑重新锻炼了,同时还为咖外三人打造了高速飞剑,委托的,正是当时的任务目标炼神阁。

    攻击法宝,对东方以巧来说,意义并不大。筑基期的攻击,再怎么强大,顶多,也就能越级到金丹。而防御法宝,也是。防御法宝,并不是衣服或者盔甲,而是需要与修为挂钩的。修为过低的话,也是用不了高级防御法宝的。

    所以,东方以巧挑选的,只是一套隐身术。

    对于修士来说,最常见的,是隐匿气息。练气十层,隐匿成练气六层,可以降低别人的警惕。

    东方以巧挑选的这套隐身术,不是那种降低修为的隐匿术,而是完全隐没的玄术。

    连气息带身形,全部隐没,就连别人的攻击,都打不到。发动该隐身术之后,就相当于处在二次元空间里一样了。

    ——

    陶念挑选的东西,就有点让谷建元看不透了。

    那是一件无名神砂。到底有什么作用,就连当初得到神砂的那名修士在内,都不清楚。谷建元只知道,那一小撮神砂,就认定了那个小玉瓶。将整小瓶神砂都倒掉,转眼之间,倒出去的神砂,就会消失无踪;再看瓶内,那些神砂居然又会回到瓶里。

    陶念自然是认识的。那其实是固化神砂,能够将结界固化。结界在固化之后,能单成一界,从原有世界脱落。这样,建立的结界,就不需要继续注入能量去加固,更不需要担心他人攻破结界。

    另外,固化神砂其实是一种消耗品。一粒神砂固化一小段结界,并且固化的时间还不是无限的。时间到,结界消失。如果仍然需要那个结界,只能重建。

    ——

    从缘生峰出来之后,很快就到了前往掌门日常办公之所和达命队的分岔口。

    谷建元说:“正好你们都在,我就把暂分令给你们了。就今天,暂分令也会下发给王家所有在宗门担任了职务的修士。从明日开始,你们四人和王家,与宗门暂时分开。直到你们解决恩怨,交回暂分令为止。”

    关于这个暂分令,以前吕林兰倒是听谷建元说过。

    同门修士,禁止自相残杀,这是一条烂大街的规定。有你死我活的恩怨怎么办?如果发生在个人与个人之间,就上生死擂台。但如果发生在集体与集体之间,那就得向掌门申请暂分令。

    谷建元拿出暂分令,首先给的,自然是吕林兰。但给出之前,谷建元盯着吕林兰看,目光中充满了询问。吕林兰见了,就说:“必胜。”谷建元得到确认,这才把暂分令给了。

    回到达命队之后,吕林兰找以前那八人说暂分令的事。然后,跟另外三人会合。

    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很快,四人就出了乘风派山门,开始一场说走就走的复仇之旅。

    ——

    飞了一程之后,吕林兰传音示意,另外三人放慢速度,并靠了过来。吕林兰说:“以前我发现了一个地方,现在过去确认一下。”

    然后,吕林兰带头往前飞。不久,飞到一个地方。

    这个地方的地形,总体上看,岭缓谷宽。其中的山岭,属于方山丘陵。山岭短小,几乎都没形成大的山脉。多山泉,约有一半山谷都有水。

    吕林兰让三人等待,然后一个人继续往上飞,不久,降了下来,招呼三人,一起降落到地面。

    吕林兰说:“我们需要建设一个大本营,这个地方看来不错。”

    另外三人都没说话。其实她们都表露出同一个意思:为什么要建立大本营。

    吕林兰缓了一口气,这才解释:“现在我们四个,是一元婴两金丹一筑基。假如不是这样,而是两化神两元婴的话,那么,从修为上,就跟王家差不多了。那种情况下,尽管王家多出很多元婴,但由于王家有大本营,我们没有,王家就会处于劣势。反观我们,人少,机动性强,无固定大本营,无形中就会处于优势。是不是这样?”

    “难道不是吗?”东方以巧回应。

    其实,包括东方以巧在内的另外三人,心里想的却是,有什么话,干脆一下子会说了好不好。

    吕林兰说:“我没说不是。我只是想说,到那个时候,王家会解散家族,将所有人从他们的大本营赶出去,然后延长跟我们的斗争。而如果我们也建了大本营的话,王家就会继续垂死挣扎一段时间。”

    “哦,我明白了。”这回是邱书仪回应了。

    吕林兰说:“你们先忙,先建个城堡,或者庄园的模样。我炼阵矩。”

    ——

    然后,陶念、邱书仪、东方以巧三人就开始了商量。三人的意见,并没统一。在问了吕林兰之后,三人决定,各干各的。反正最终需要的,只是做做样子的房屋。四人并不见得会真的住在这里。

    各干各之后,陶念的动作自然是最快的。大约五分钟之后,十几栋建筑就矗立起来了。邱书仪建得较慢,半个时辰之后,建了一片像庄园一样的建筑。东方以巧动作最慢,并且,她在见到另外二人的快动作之后,自己还停了下来。最后,等二人完成了,东方以巧这才开始,在两片建筑之间,建了几座茅屋,并且还把周围的地也开垦了出来。

    见到东方以巧垦地,陶念和邱书仪也跟着在其它地方开垦了一些地出来。

    地里有庄稼,那些房屋,看上去才是活的,才是经常住人的。

    这个时候,吕林兰还在继续炼制阵矩。三人见了,商量了一下,就往坊市走了一趟,买了很多种子,回来撒播了,再施展法术,让种子发芽,拱出地面。

    身苗出土之后,三人就停止了施法。这是因为,植物的生长,有自身的规律。施法过勤的话,极易拔苗助长。

    三人歇了下来,等待吕林兰炼制阵矩。不久,吕林兰炼完。

    陶念问:“要布什么阵,我们怎么帮忙?”

    “布阵先不忙,”吕林兰说,“另外有个大问题,要先解决了。”

    “还有比布阵更重要的事么?”陶念嘀咕。

    “不好意思,正有一件,”吕林兰说,“就是手下留情的问题。王家对我们,自然不需要手下留情。我们对王家呢?这会儿你们不要回答,答了也没用。因为事到临头,我们面对的情况,是很难想象的。

    譬如我们正在冲锋的时候,突然冲出一个王家的小孩。譬如我们冲进一个房间,里面却是马上就要生产的产妇。又或者我们撤退逃跑,慌不择路,冲进了王家的燥堂,里面的人都没穿衣服。这些情况下,你们仍然能够做到不手下留情么?”

第222章 是谁

    第二天,吕林兰等四人等在谷建元日常办公之所的外面。

    不久,谷建元到。谷建元让四人再多等一会儿,然后就进去了。

    四人不管明不明白,都没有说话。

    这个时候,如果有嘴碎的家伙,还是有话说的。一个说法就是,明明叫我们来,结果我们来了,却不理我们。实际上谷建元理会了,只是先办其它事情去了。另一个说法就是,如果你掌门没时间的话,完全可以派个亲传弟子带我们去选法宝。等等。

    又过了一些时候,谷建元出来了。

    本次年会,总共历时九天。期间,吕林兰有过两次发言。

    第一次发言,吕林兰想的是,说出一点新东西,为宗门创造一点价值,体现自己的重要性,等等。

    结果,那些化神一个个触类旁通,将吕林兰提出的那么一丁点儿想法,扩大到了很多方面。

    价值更高了,但吕林兰有可能就显眼了。显眼了,就有可能危险了,有可能混不下去了。

    既然如此,为什么在会议即将结束的时候,吕林兰又有第二次发言呢?

    其实,就是因为提高材料收购价的提案,一直悬而未决,导致会议无限延长的原因。

    吕林兰想要结束会议,所以才提出了解决办法。

    不错,那个办法,就是为了解决“提高材料收购价提案”中的争执的。

    吕林兰没有直说,只是浅浅的说了普通弟子作贡献的事情。

    吕林兰相信那些化神能够想到“提高材料收购价提案”。结果,他们果然想到了。

    如此,会议就顺利结束了。

    ——

    吕林兰在急什么?

    或者说,她为什么希望会议尽快结束?

    答案马上就来。

    会议结束了,结界就打开了。众人出了结界,各自返回。

    吕林兰跟来的时候一样,并不能直接返回达命队,而是需要跟掌门谷建元一起,先返回掌门的日常办公之所。如果掌门没什么事情交待,然后,吕林兰再返回达命队。

    结果,就在掌门的日常办公之所,掌门亲传弟子报告——报告的事情很多,跟吕林兰无关的,就不说了——说是邱书仪被王家元婴打伤了。目前邱书仪、陶念、东方以巧三人,都在执法堂避难。

    掌门没有多说什么,让吕林兰先到执法堂,看看邱书仪的伤情,然后再回到掌门这儿来。

    吕林兰没有客气,直接就走了。

    在吕林兰前世那个世界,古代,有一个官职叫做八府巡按,单为新科状元而设。

    新科状元,及第之后,摆脱了布衣身份,但要说官场,也还没进。就相当于刚刚踏出校门的大学生。

    那个时候的年轻人,是非常热血的,有一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闯劲。于是,天子就设下了八府巡按一职,让新科状元代天巡守,视察地方,整顿官场。

    八府巡按完成巡视任务之后,到京御任,还需要等待吏部进一步安排。

    说穿了,八府巡按根本就不是正式的官职。

    宋以后的元,不论。到明朝,就不止让一个人去冲去闯了,而是让一批人去。名称,也随之变成御史。有巡按御史,也有监察御史,更多的还是常规的御史。

    御史品级不高,只有七品。但却是言官,拥有以小制大的权力。担任御史的人,最初也都是进士,任期同样不长。后来慢慢地,任期就长了。

    任期一长,临时官职就变成了正式职官,敢冲敢闯的后生,也逐渐变成官场的老油条,最终,就违背了初衷。

    再一晃,就到了现代。现代公检法各个部门中,职员最年轻的,是哪个部门?自然是反贪局了。因为年轻,所以敢冲敢闯,所以适合反贪。干的时间长了,失去冲劲了,转到其它部门就是了。

    另外,国家还有一些隐性部门,就相当于传说中的五十一区那样。在那些部门里,也有一批人,在进行各方面的预测和推演。规则也是相同的:最年轻的,从事军事推演;年长了,再去从事经济推演;老油条,则从事政治推演。

    ——

    论经验,自然是那个负责灵石矿的道君更强。吕林兰这种新人,管理灵石矿、建设灵石矿,肯定不如那个道君。

    但火并的时候,比试的,并不是同类项,而是以吕林兰的破坏能力,却比拼道君的建设能力。

    天道早就喻示,并且还多次重复喻示:破坏能力远大于建设能力,

    因而如果发生火并,就必然是以强击弱。所以,那个负责灵石矿的道君非常紧张。

    ——

    吕林兰继续说:“那么,修为低的修士,能不能使用那些较好的工具呢?如果能,那就是待遇上的差别对待了。为此,弟子特意找了几个低修为的矿工问了一下。结果,他们回答的是,修为低了,根本就无法驾驭那些更好的工具。

    “这说明什么呢?说明灵石矿山并没有差别待遇的问题存在。”

    说到这里,吕林兰停顿了一下。

    负责灵石矿的道君听到这里,算是松了一口气。感觉吕林兰并没有对灵石矿挑刺,还好、还好!

    其他道君,关注的重点,自然就不同了。他们关注的,是吕林兰到底能够说出什么新东西。前面,吕林兰一直没有说出新东西。那些话,就像微风一样,在众道君耳边吹过,一点波澜都没掀起。

    进入会议厅。里面,跟吕林兰前世见过的会议厅差不了多少。最不同的是,前世会议厅有桌子,现在这儿,没有。就只是一圈椅子,并且没有排成长方形,而是排成了圆形。

    尽管是圆形,也不能代表没有上下之分。这是因为,无论何时何地,面向门口的,永远是上位。现在,紫光就走向这样的上位,坐了。

    在紫光的示意之下,吕林兰坐到了旁边。前者,是掌门,坐在上位没事。但吕林兰算什么?只是一个达命队的首领而已。也因此,吕林兰一坐下,就如坐针毡。

    已经有几个人在位了。空余的位置,还有七个。

    也没等多久,大约就是五六分钟吧,人都来了。刚好位置坐满。同时也证明,给吕林兰加座的事,与会者都是早就知道的。

    ——

    门窗关闭,室内光线陡降。然后,墙壁上镶嵌的无数夜光石亮了起来,光线又回复了正常。

    只是回复,而不是恢复。最初,开门开窗的时候,那光线,比正常还要强。现在,只是回到正常,光线要柔和一些。

    掌门紫光道君开口了:“诸位,在开会之前,我这里先说个事。我旁边的这位,乃是达命队首领吕林兰——”说到这儿,就停了下来。

    吕林兰立即起身,团团抱拳,并称:“弟子吕林兰,见过诸位道君!”

    不错,在座的人,除吕林兰之外,全部都是化神。

    “坐吧,”掌门紫光,叫吕林兰坐下之后,继续说,“本次会议,吕林兰不仅出席,而且还跟我们一样,享有发言权。这样安排,是为了让其尽快成长起来,全面担当起门派外交、庆典和祭祀方面的事务。”

    “这不是老夫在推御事情。一个人,精力总是有限的。某方面的事情一多,其它方面就必然会受到影响。所以,培养吕林兰,增加达命队的责任和权力,最终,是为了腾出更多的精力,把门派管得更好。

    “好了,这方面,老夫就不多说了。下面,对吕林兰出席本次会议,并享有同等发言权的事情,有没有谁存在异议?”

    略微等了等,也就三十秒吧。掌门紫光说:“既然大家都没有异议,那就执行吧。”

    ——

    这个事情,本来就是历史的必然。

    也就是说,就算开始的时候并不是这样,到后来,也必然会变成这样。

    在吕林兰前世的古代,有少林、武当等一大批武林门派。其中的少林,素有“天下武功出少林”之称。于是乎,挑战少林,也就变为成名的快捷方式。

    挑战少林,真的吗?当然不能是真的。

    所谓的挑战少林,实际上,都只是挑战少林掌门。似乎,只要打赢了少林掌门,就等于战胜了整个少林一样。

    哦,少林掌门,在很长一段时期内,只称方丈。名称不同,但意思却是一样的。

    不管叫掌门也好,叫方丈也罢,肩上担负的担子,必然是沉重的。手上的事情,也是杂乱而繁重的。那么多的事情压在身上,就算掌门或方丈原本功夫精湛,干上几年,也必然退步了。

    结果就是,少林掌门还真的被击败了几次。少林的声誉,也受到了极大的影响。

    痛定思痛。后来,少林就将掌门或方丈的职称空了出来。谁功夫最高,就由谁去虚挂掌门或方丈的职务。挂职之后,并没有多出什么事情。硬要说多出来的,就只一事,那就是:应付挑战。

    真正的掌门或方丈干嘛去了呢?

    少林是佛家的。在佛家之下,又属于禅宗,这在全国都是独树一帜。少林信奉的祖师,是达摩。真正的掌门或方丈,换了个名称,叫做达摩堂堂主了。

    ——

    少林的例子,其实是不怎么完全的例子。

    少林的例子中,掌门身上的事务,就只是应付挑战一事,被分担了出去。

    真正完全的例子,还是官场,或者说各届政府。

    乘风派掌门紫光说:“一个人,精力总是有限的。”凡人,精力更加有限。于是,在社会化大分工背景下,最高领导人原先负责的各种杂乱的事务,逐渐地,都被分担了出去。最高领导人,就只负责宏观决策,就只像舱船上的舵手那样,只负责掌控方向。

    ——

    历史的必然,等于是说,天道就是如此。

    换个角度陈述就是,掌门紫光道君,让吕林兰出席本次会议,并享有同等发言权,增加达命队的责任和权力,一系列安排,都是符合天道的。

    符合天道的结果就是,说起来,会理直气壮一些。辩论起来,会占理一些。最终的结果就是,赢得赞同或支持的可能性,会大一些。

    吕林兰早就看出来,自己出现在这里,各位峰主事先都是知道的。因而,对于无人反对,也就见怪不怪了。

    但吕林兰还是注意到,最后,掌门紫光拿出来表决的,就只是自己出席本次会议并享有同等发言权的事。而对于增加达命队的责任和权力一事,掌门并没有拿出来表决。

    换言之,就是后面这件事,在本次会议之前的私下勾通时,并没有得到与会者中大部分人的支持。

    ——

    得到了发言权,就一定要发言吗?当然不是。不能起作用的话,说了也没用。因而,一天下来,吕林兰都没发言。

    不过,会议的时间,并不止一天。

    是多少天,现在还不知道。这次年会,将会一直开到所有问题全都商量完为止。

    修仙者,并且还都是高阶,吃喝拉撒是没有的。

    一天下来,会议还是暂停了。夜晚,所有与会者,都在会议厅前面的坝子打坐休息。

    主要是精神上的休息。

    矿山看得差不多了,四人回到地面,硬是到矿山的食所里面吃了一顿。

    四人都是辟谷的,可以不吃。如果要吃,四人自带的灵食也多。但不知道为什么,东方以巧一说,另外三人立即就答应了。

    这一顿吃下来,感觉还行。吃的是灵食,自然也是要掏腰包的。

    吃饭的当口,吕林兰就去找矿工说话,主要问的,是矿山归属权的问题。

    若干时间之后,吕林兰弄清了这个问题,然后回来,给另外三人转述。

    大致上的精神就是:无主区域的矿山,谁发现的,就属于谁。

    但是,“谁发现的”这几个字,是很难介定的。在若干次纠纷之后,解决方法,也就有了。

    也就是说,发现矿山之后,需要标记矿山。标记矿山,只能使用一种跟时间同步的法宝。从标记那一刻开始,该法宝就进行计时。满三个月没有争议,该法宝封存,矿山归属权固定。

    而标记之后,三个月之内,如果另一门派有争议,则后来的门派可以尾随标记。

第223章 高秋

    “呃……”邱书仪突然道,“其实,我不是因为这个看出来的。”

    “哦,那你是……”吕林兰问。

    “我倒没觉得她接近那个男人有什么不对,”邱书仪说,“我就是觉得她演得不像。我们知道,人的右手,往往比左手更加有力,也更加灵活。抱孩子,优先用的,也是右手。只有在右手累了,或者需要做什么事情的时候,这才换到左手。但是那个女人,却一直用左手抱孩子。

    “当然,她一直用左手抱孩子,也可以解释为右手正在干的事情很重要。但是,她右手拿的是个饼子。饼子,是准备送给那个男人的,自然也可以重要。但如果真的重要,为什么又要用力抓烂呢?这只能说明,那个饼子,包括那个饼子,都没有她的情绪重要。

    “她所有的表演,都是为了情绪,而不是为了那个男人。她表示的接近男人,也就是假的了。

    “我就是因为识破了她表演上的虚假,这才判定她是王家贼人的。”

    吕林兰说:“千条江河归大海,办法不同,路线不同,但目的却是相同的。说到演戏,你是专家,那些弄虚作假之人怎么能逃得过你的法眼。

    “这个世界,戏子的地位不高,但高位者又经常感叹人生如戏。实际上,戏,也如人生。你演过许多戏,也等于间接经历了许多人生。那是你的长处,千万要保持住了。

    “今后,达命队接触到的人,经常有紧张假装不紧张,在乎假装不在乎,你发挥长处的机会还很多。”

    ——

    大是一个大白天。吕林兰四人聚齐,一起飞到南云镇上方。

    到现在,王家尽管金丹筑基练气还有很多,但上面的元婴已经不足二十人了。

    吕林兰说:“昨天的打法是,我们下去冲杀一番,然后回到天上。

    “下去打的时候,遇到的王家修士可能是高阶,也可能是低修。但追我们到天上的王家修士,就都是高阶了。然后我们再大杀特杀。

    “今天,他们追击的可能没昨天大了。但你们来了,”指邱书仪和东方以巧,“他们多半会重拾一点勇气。

    “你们两个记住,不要分开,要始终绑在一起。这样,就算是你们被元婴困住,也没有危险。

    另外,先前那个绝灵阵和禁飞阵已经恢复了。如果情况紧张,到时候也可以引敌入阵。”

    ——

    杀了这么多天,很多原来假装的,现在也不装了,或者不装得那么狠了。

    譬如陶念,先前装的是金丹,不管是攻击还是抵挡,都只是金丹实力。现在,陶念调整了一下,修为显示固然还是金丹,但一出手,实力就像临察御史一样,见官大一级。

    吕林兰没喊预备,自己一个人,直接就下去了。紧接着,陶念也下去了。

    邱书仪和东方以巧,是需要两人一起行动的,所以邱书仪还是招呼了一声,并且还征求了一下下落的位置,这才跟东方以巧一起,落了下去。

    ——

    只是降低了高度,地面嗖嗖嗖就窜出几道身影,王家修士上来接战了。

    看对方的身法,邱书仪就有点炸毛。乃乃的,四个人,居然都是元婴。又只有引到绝灵阵那边去吗?

    刚一犹豫,就见一道身影横空掠过。王家那四个元婴直接就身首异处,跌下去了。

    往远处一看,刚才掠过的那道身影,原来是陶念。

    有人护驾,邱书仪胆气就壮了。招呼了一声东方,然后直接落到地面。

    这一回,两人在地面遇到的王家修士,只是筑基。邱书仪打起来十分顺手。

    但东方以巧不顺手,七伤拳突然就用不出来了。

    就算如此,两人也跟虎入羊群一样,十步杀一人,所向披靡,无可阻挡。

    打到后来,遇见三个金丹,斗了个旗鼓相当。

    约半个时辰后,吕林兰在高空呼唤,东方以巧听了,突然神威大发,七伤拳出来了。打死一个金丹之后,另两名金丹就跑了。东方和邱书仪回到天上。

    ——

    吕林兰招呼了一下,然后率先飞开,领着另外三人,在远离南云镇之后,落到地面。

    “两件事。刚才打了半个时辰,我发现,王家的元婴,基本都躲藏了起来,只能斩杀王家的金丹筑基,感觉没意思。

    “前边,我们已经杀光了王家后辈的精英小队。所以我以为,接下来,我们把王家的元婴杀光,就可以了。毕竟,我们并不喜欢杀人。”

    邱书仪立即接话:“那是,我们本来只是想安安静静的。是王家死缠着不放,这才不得不杀的。”

    陶念和东方没有说话。

    吕林兰说:“第二件事就是,今天王家出来了四个元婴,是准备伏击小邱妹和东方的,结果被陶姐杀了。我感觉陶姐手痒了,”不待陶念插话,紧接着又说,“既然陶姐手痒,那不如就让陶姐出面,一掌把王家剩下那些元婴拍死算了!”

    “这我倒是愿意的,只不过,不能一掌就拍死,那样会超出这个世界所能容纳的限度。如果我拍了,一天之内,就必须飞升上界。所以,我只能冲下去,一个一个慢慢杀。”

    吕林兰说:“那样也行。我也懒得出什么主意了。反正王家在绝对强悍的你面前,是不堪一击的。”

    “那你们就在这儿等着,我去去就来?”陶念问。

    “怎么还没走,是没带纸吗?”吕林兰反问。

    “切!”陶念走了。

    又过了半个时辰,陶念回来了。

    一落地,就说:“那个主事的少族长王宗泽,我留到最后才杀的。杀他之前,我还给他看了精英小队的尸体,最后才他没有一丝牵扯地死了。”

    “那,我们回宗门吧。”东方以巧站了起来。

    ——

    回到宗门,向掌门缴回暂分令,然后就到达命队休息。

    次日,再到掌门处清算。

    暂分令的清算,并不是一次算完。这天,就只是粗略的清算。

    邱书仪和东方以巧二人,在黄辽城杀了两个王家元婴,违犯了黄迎城的禁杀令,需要扣款。这一项,就在今天扣除了。

    接下来,就是宗门派员,去整顿接收王家残余。完毕之后,最后还有一次清算。

    王家如果还继续存在,作为战败方,需要赔款给吕林兰一方。王家如果不继续存在,则王家残余就变成吕林兰等人对宗门做出的贡献,宗门应该给予一定的奖励。

    这需要十几天时间。这期间,暂时就没有吕林兰四人的事了。

    吕林兰四人,在达命队休息了两天之后,缓过劲儿来,就把得自王家精英小队的资源,以及得自王家元婴所携储物袋的资源,进行了瓜分。

    陶念看得上眼的东西极少,最后就取了几样矿石。

    另外三人主要瓜分的是各种法宝。由于所有丹药都归邱书仪,所以邱书仪就选得少些。吕林兰东方选得多些。

    ——

    之后,连续几天无事。在暂分令最后清算之前,吕林兰四人还不能接手达命队的事务。

    这天,闲得无事的四人,聊到当初在村里抓到的那个漂亮女人。

    四人一拍即合,出了山门,就朝当初那个村庄飞去。

    还没到,陶念就说,已经发现漂亮女人,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邱书仪所说的那个。

    到村庄,四人只是减缓了速度,并没有降落。靠近村庄飞过,邱书仪就找到那个漂亮女人了。

    邱书仪指了位置,四人就降落下去,收了飞剑。

    ——

    还是叫东方以巧进屋拎人。那个漂亮女人被拎出来之后,仍然是一脸的漠然。

    吕林兰注意到,看热闹的村民里面,的确很多人都露出了欣喜的神色。

    既然这个女人这么讨厌,就有意思了。

    邱书仪上前问:“跟我们走,你愿意吗?”

    漂亮把头扭向一边,不看邱书仪。

    吕林兰笑笑,走了过来,说:“放心,我们不会强迫你的。你若愿意,我们就带你走。你若不愿意,人生自古谁无死,早死晚死都得死是不是?”实际吕林兰表示的意思是,不愿意的话,就把你杀了。

    “我愿意跟你们走。”漂亮女人开口了。

    “贪生怕死,我喜欢!”吕林兰挥手,让东方以巧放开手,说,“正常人嘛,就应该贪生怕死。哦对了,反正我们闲着也是闲着。你有什么未了之事,说出来,我们帮你了了。然后我们再走。”

    好几个看热闹的村民听了这话,都悄悄的后退了。

    漂亮女人沉默了一小会儿,然后一咬牙,说:“亲人都已仙去,我孑然一身,没有未了之事。”

    “哦,还帮不成了?”吕林兰放出飞剑,“上去吧!”

    漂亮女人上了飞剑。

    吕林兰又说:“你这么漂亮,得站到前面去。我在后面看着你,有助于保养我的眼睛。”

    “这么有用?”陶念插言,“不行,到我这边来。”话音一落,漂亮女人就出现在陶念的飞剑前端了。谁都没注意陶念的飞剑是什么时候放出来的。

    ——

    进山门的时候,吕林兰说漂亮女人是散修身份。没到执事堂登记,直接就回到达命队。

    到了住处,四人围坐,再叫上漂亮女人。吕林兰说:“这就算到家了。”然后说了四人的名字,再问漂亮女人的情况。

    漂亮女人名叫高谷秋。父亲是筑基散修,母亲是凡人。最初也有个家族。就因为父亲看上了凡人,跟家族闹了矛盾,就被驱逐了出来。

    出族之后,辗转迁移,最后才到了那个村子。村子里,都是农户。因为中域灵气浓郁,倒也出了许多练气修士。但却没有筑基的。高谷秋的父亲,就是村里修为最高的人了。

    高谷秋一出世,就被宠爱。小小年纪,本来就不懂事,少不了仗势欺人。不过,在十六岁之前,因为父亲还在,高谷秋倒也没吃什么苦头。

    后来,高谷秋的父亲,被妖兽咬死了。天就塌了。

    紧接着,高谷秋的母亲,也病死了。

    高谷秋孤零零一个人,面对村民的反扑,无力抗争。最后,干脆来了个沉底反弹,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就去报复别人。打闷棍、套麻袋的事情做了不少。

    也正是因为这样,漂亮的高谷秋,至今不活得好好的。还没有被人吃干抹尽。当然,这同时也有那些村民并不是穷凶极恶之辈的原因。

    ——

    吕林兰说:“秋,这个季节虽然意味着丰收,但秋字又总跟伤悲相联系。有姓秋的,名字里多冠以沉重的字。如秋重山、秋厚正、秋深海等。你名字里面的谷字,倒也压得住秋,但可惜你姓高。成语秋高气爽,里面的秋高,指的是天。这样,谷字,就配不上了。所以,今后你的名字,就去掉一个谷字,直接叫高秋。可好?”

    “谢恩人赐名。”高秋立即接受了自己的名字。但同时也在把吕林兰等人往“恩人”的方向推。

    “你称我们恩人,也行。虽然我们并没有施恩之意,但客观上,的确会为你带来好处,”吕林兰说,“不过,今后还是直接叫我们名字吧。那才是我们的习惯。接下来,我们会给你指定住处。你当前的任务,就是尽快筑基。对了,你的功法,没问题吧?”

    高秋回答:“我不知道功法有没有问题。”

    “这好办,你把功法原原本本的说出来,我们一听,就知道了,”吕林兰说,“放心,我们用不着觑觎你的功法。”

    高秋想了想,对方个个修为都很高,的确犯不着觑觎自己的功法。更何况,自己父亲从那个小家族里面得来的功法,肯定也不是什么宝贵的存在。如果宝贵,当初父亲多半会直接被杀。

    于是乎,高秋就把功法说了。

    陶念听了,说:“你这个功法,还真是温吞水。也亏得中域灵气浓厚,你才能够修到练气七层。你有两个选择。一是功法全换。我废了你的修为,让你从头修炼高级功法。二是修改功法,如果你信得过我的话。”

    高秋说:“能不能,呃,第二个选择晚辈没有听明白,前辈能不能再详细解释一下。”

    陶念说:“就是功法虽然不变,但所经的线路,以及停留的穴位要改变。你若信得过我,又选择了这种方法,我就给你改改。”

    “晚辈绝对信得过前辈!晚辈就选这个。”实际上高秋想的是,对方修为那么高,要杀自己的话,根本不需要花费偌大功夫。因此,高秋确信,对方是真心的。

    高秋并不知道,修改功法这种事情,一般化神都是不能胜任的。

    不过好在她遇到的是陶念。陶念修改之后的功法,绝对没问题。

第224章 功夫茶打岔

    高秋,就算是暂时抛开了。

    邱书仪曾想给高秋一些丹药,被吕林兰制止了。吕林兰说,私人腰包,最好还是只进不出的好。马上就是暂分令的最终清算,还有一批进账,到时候再给也不迟。

    随后,闲来无事的时候,还是到执事堂给高秋登了个记。高秋的身份,还只是散修,是吕林兰四人的客人。准备在其筑基之后,再引进宗门;自然,也会让其留在达命队。

    等待最终清算期间,只是来了些别派的弟子。达命队以前的八人,按惯例进行接待。没有发现意外,也就没有请求吕林兰。

    五天之后,最终清算终于下来了。

    王家,不复存在。这主要是因为,以前的王家,不仅有许多元婴,而且还有两个化神。以前的王家,所结下的仇怨,剩下的、金丹以下的修士根本就应付不了。于是乎,王家彻底解散。余下的修士,由宗门进行收编。有的,被分配到矿山;有的,被分配到仙城;也有的,直接进了宗门。

    以前的王家,虽然隶属宗门,但其与宗门的关系,本质上只是一种合作关系。王家的财产,并不属于宗门。

    王家不复存在,关系就变了。王家余下的两千多名修士,不再是间接隶属,而是直接属于宗门。

    所以,宗门要给予吕林兰四人一定的奖励。

    在没有外人的情况下,掌门谷建元说:“其实,给你们最大的奖励,乃是颁发暂分令之前,让你们进了一次宝库。因此,从某种意义上说,宗门的奖励已经给了。

    “另外,按照以前的惯例,暂分令最后的清算所得,真实发放到人的,不超过五成。理由嘛,很多。什么甘愿为宗门做贡献等等。

    “而就算你们坚持不做贡献,坚持要全额领取这次的奖励,那也是不行的。因为宗门要遏止内斗,就必须降低内斗得到的好处。

    “不知你们能不能理解?”

    吕林兰四人听了,自然有点失望。不过,那本就是外财,因而失望也就不大。

    吕林兰说:“掌门,其实这些事情,您老人家完全不用对我们解释,直接办了就得了。现在解释了,就已经没把我们当外人了。”

    “你倒是想得开。但她们呢?”谷建元问。

    “摆平我一个,就等于摆平我们四个。她们绝对是跟我一条心的。”吕林兰拍胸脯保证。

    于是,谷建元,就按照奖励清单的四成,发放了。

    发放的时候,吕林兰提出要求。说是发现了个有趣的人,叫高秋。人已经弄到达命命呆着了。准备待其筑基之后,再行登记。吕林兰问,能不能减去部分奖励,换成练气期丹药。

    这个要求自然不过分。为达命队着想,也就是为宗门着想。谷建元并没有再减奖励,而是直接答应了丹药。只不过由于练气修士稀少,练气期丹药,宗门并没有存货。还需要现下单让丹峰炼制,几天之后才能拿到。

    正事办完之后,谷建元才问:“听说,你对战王安国,居然能够压着他打,是不是真的?”

    吕林兰答道:“看上去是真的,实际上是假的。丹城博浪园那次,我们就给他们留下了暗伤。回去之后,看上去伤好了,实际上一打斗,就发作出来了。”

    “对了,还有王安邦,”谷建元问,“他到底是怎么死的?听说当时打斗的时候,他是占上风的。”

    跟王安邦交手的人,是陶念。所以陶念回答:“报告掌门,我是打不过他,但我的确能够杀了他。”

    谷建元消化了一下,若有所思地说:“这话深奥,含有致理。打胜,跟杀人,的确是两码事。”

    谷建元原本还想问一下,最后一战的。结果陶念提前回答,就问不下去了。

    最后一战,是陶念一个人强冲王家。于几百练气、近千筑基、几百金丹修士里面,硬是把王家余下的十几个元婴全宰了。谷建元当时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都怀疑陶念是不是化神后期巅峰了。

    现在,陶念的答案出来了。杀人,跟比武,是两码事。修为高的人,比武通常能胜。但若是杀人,就不是了。

    看来这个陶念的实战能力很强啊!

    当然,吕林兰也不弱。就算王安国有伤,但他始终还是化神。能够压着化神打,至少也能压着元后打。

    邱书仪、东方以巧的情况,知道得不多。只知道这两人杀了王家几个元婴,同时还全歼了王家后辈精英小队。老实说,杀几个元婴,就算她们只是金丹和筑基,谷建元也没有兴趣去一探究竟。但全歼精英小队,就不止是杀人了,而是办事能力。如果由莽夫出手的话,怎么着,都会漏掉几人的。

    ——

    高秋的丹药有了。身在达命队,环境良好,没人打扰,更没人歧视,直接就闭关了。

    吕林兰四人并没给她准备筑基丹。原因,是因为陶念已经改了功法。按照高秋水土双灵根资质,再结合万元峰的灵气浓度,应该不需要筑基丹,高秋就能筑基。

    高秋自己,则并没想到筑基的事。从引气入体,到练气七层,她已经修炼了十来几年了。这次闭关,她只是为了冲击练气八层。

    ——

    吕林兰四人的职务都恢复了。转天,找麻烦的人就来了。

    有投贴,说是空蝉社社长贺得许,率门下弟子来访。

    山门值守的弟子,按照规矩,转到他们的临时房舍之后,直接就翻出达命队的传音符,把来宾的事情报告了。

    然后,吕林兰自然就率众迎了出去。

    事先做过功课,知道空蝉社跟圣天派差不多,属于略逊于乘风派的宗门。

    空蝉社的社长,相当于乘风派的掌门。今达命队代替掌门,负责整个宗门的外交、祭祀和庆典,所以吕林兰就等于掌门的代表。吕林兰应该亲自到山门迎接。

    空蝉社社长,率了门下弟子来访。而不是率了其他同门来访。这也表示,其所率的众,修为可能只是元婴。如果说的是率同门,则随行者多半也有化神。

    于是乎,达命队就用不着全体出动了。

    到高秋那边看了一眼,仍然闭关未出。然后,吕林兰就喊了陶念邱书仪东方以巧,四个人就往山门去了。

    ——

    因为职责所在,固四人可以在距离山门很近的地方降落。之后,疾行几步,就到了山门。

    疾行几步的时候,吕林兰已经看到,来的人共有七位。

    一个领头的,黑着脸,气都不打一处来的那个,多半就是贺得许。他的身旁,站位略退了半步,腰身不怎么直,随时准备点头哈腰的,应该就是其门下弟子之一。

    另一边,有辆囚车。式样上,跟凡间的囚车差不多。只不过那个笼子的材料,黑沉沉的,估计是一件法宝。

    囚车由一支麋鹿拉着。麋鹿的气息并不强大,大约只是五阶或六阶。

    车旁,有四人围着。那四个人的穿着,年龄以及气质,跟贺得许身旁的那个跟班差不了多少。因而这四个人,估计也是贺得许的徒弟。

    ——

    “贺社长,今天怎么着,莫非来者不善?”吕林兰说。

    这话,可以解释为玩笑,也可以当真。对方,面对这样的开场,通常会否认“来者不善”。所以这样的开场,在外事接洽中,往往能起先声夺人之效。

    “莫非是吕道友当面?老夫贺得许!”

    “晚辈正是吕林兰。”

    “吕道友后生可畏,可谓一语中的,”贺得许说,“不错,老夫的确来者不善。不过,这事跟吕道友没关系。劳烦吕道友转告一声,让谷掌门出来就是了。”

    ——

    “贺社长有所不知,我乘风派达命队的职责,已经有了重大变化,”吕林兰说,“但凡外交、庆典和祭祀,都在我达命队职责范围之内。贺社长这事,属于外交。故此晚辈没有往外推的权力。同时,为了支持达命队的工作,宗门早就立下规则。就算晚辈现在回去报告,掌门紫光道君也是不会出来的。”

    贺得许说:“吕道友,你我虽初次见面,但老夫对吕道友,可是非常器重的。老夫不愿意跟吕道友交恶。”

    “晚辈亦然,”吕林兰说,“贺社长与晚辈,虽无私交,但彼此都有一定的善意,相信今后是可以把酒言欢的。不过呢,为人只需要公私分明,就不会因私废公。不如这样,先请贺社长一行先到下榻之处,然后贵我双言再商议具体事宜?”

    “不,老夫气在头上,就不进去了,以免扩大事端。”贺得许说。

    “既如此,也行。到底什么事,贺社长可以说了吧?”吕林兰说。

    ——

    “囚车里的小家伙,吕道友看见了吧?”

    “看见了。”

    “小家伙名叫陈睿,”贺得许说,“多年以前,一次聚会。老夫带了几个徒弟,谷掌门亦带了不少人。两方一见面,自然友好。恰老夫发现,谷掌门那边,除了随从,居然还有个小孩。于是便问。谷掌门说,那是他门下弟子的孩子。那个孩子,正是这个陈睿。

    “当时,陈睿嘴巴那个甜啊,叔叔伯伯叫个不停。他长得白胖胖的。圆圆的脸蛋上挂着一对好看的小酒窝,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眼球滴溜溜地转,透出一股机灵而又淘气的劲儿。老夫一看就喜欢上了。

    “但是呢,老夫辈份高了。恰老夫门下弟子周华文,表示想收陈睿为徒,老夫自然一力促成。当时,谷掌门那个姓陈的弟子还依依不舍的。

    “谁知道……谁知道……”

    贺得许哽咽,噎住了。

    吕林兰往旁边地面一指,轰隆隆就升起一个石台。再一挥掌,上端就出现了平整的桌面。然后吕林兰再一翻掌,就拿出了一套茶具。

    旁边,邱书仪上前一步,从储物袋里拿出装茶叶的罐子,装水的葫芦,还有烧茶的红泥小火炉。

    邱书仪几下摆弄之后,往旁边一让,陶念就往炉子看了一眼,一点火星,就从陶念的眼里射了出来,呆在炉中。

    随后,邱书仪玩了一手功夫茶的动作——这套动作,这个世界还没有——是向吕林兰学的。

    吕林兰道:“贺社长,请饮此茶,稍后再说事情。”

    不管吕林兰这边弄的这些事情好不好,都要比盯着哽咽哭泣的贺得许要好。为此,贺得许自然是领情的。吕林兰一让,贺得许就接过了茶盏。

    贺得许刚拿到茶盏,还没来得及有其它动作,吕林兰就说:“这叫功夫茶。饮用此茶,得先闻后品。闻香若沉醉,可闭上眼睛,但不可大声呼吸。品茗时,以拇指食指扶住杯沿,以中指抵住杯底,姿势叫做三龙护鼎。品饮需要一次三口,取‘三口方知味、三番才动心’之意味。”

    功夫茶的规矩实在太多,吕林兰只说这么一点,起到一个打岔的作用,之后就不说了。

    ——3637

    现在进入猜拳模式。此模式是玩家和次世界本土人物之间的对决,每人每次出“石头”、“剪刀”或者“布”,石头战胜剪刀,剪刀战胜布,布战胜石头。每个次世界本土人物的性格不同,猜拳的方式不同。此模式采用五局三胜制,每局至少猜拳五次,先赢五次者赢得此局。】

    系统声音完全落下的时候,吕林兰发现自己又和陶念一起到了全白的房间里。

    只不过这回两人之间并没有长条形的桌子,有的只是一块及腰高的圆形木板,下方用一根棍子支着,而她则和陶念一人一边相对站着。而这一次,陶念跟吕林兰第一次做主线任务时的表现有些许不同,没当时那么僵硬了,脸上也多了点表情。

    木板中央依然有一个液晶屏幕,此刻白底屏幕上显示的黑色信息总共有两行,第一行是:第一局,第二行是个数字:135。

    有了上回的经验,吕林兰立刻就明白了,135是个倒计时。也就是说,第一局她跟陶念有135秒的时间分出胜负。

第225章 还是要打

    吕林兰听了,没有立即接话,而是滞后了十来秒,这才说:“请恕晚辈冒昧。说自己的孩子调皮捣蛋什么的,是不能当真的。”

    “老夫就当真了怎么着?反正,三人对六面明明白白的,他否认不了!”贺得许怒了。

    “三人对六面”不是成语而是熟语。其中的面,不指脸面;指手心手背两面,或人心向背两面。该熟语表示的是,互相制约互为证据互为牵制的意思。

    “当初您老可没当真。如果当初您老就当真,就不会收徒了。”吕林兰并没有被贺得许的愤怒吓倒。

    “那老夫错了行不行?当初老夫错了行不行?”贺得许开始找理由了。往褒义讲,相当于就事论事;往贬义讲,就是狡辩。

    吕林兰说:“如果允许当初那个陈姓弟子说错了,那么贺前辈当初没当真的事倒也可以算是个错误。”

    吕林兰这话,就有点绕人了。有两层意思。

    一层意思是,难道就允许你犯错误,不允许陈姓弟子犯错误。在此基础上,一反转,等于允许了你,也必须允许了他(陈姓弟子)。而一旦允许了他(陈姓弟子),你的证据就没了。

    二层意思是,直接将贺得许当初没当真的事判定为错误。你自己都承认错了,所以那就是一个错误。于是乎,随后的事情,也就是你这个错误延伸出来的了。

    贺得许是化神,识海广阔,可容纳知识很多。最初练气的时候,或许贺得许并不聪明。现在修到化神,思维就敏捷多了。吕林兰的两层意思,也就听出来了。

    但是,怎样应对,却难住了贺得许。

    ——

    “喂,你这个元婴,在化神道君面前,是怎么说话的?”贺得许的跟班站出来撑场面了。

    他特别强调了吕林兰的修为“元婴”,他自己也是元婴。而且吕林兰只是元初,他则是元后。这样一来,他呵斥吕林兰,似乎就没什么不对了。

    实际当然不是这么回事。

    眼前是门派与门派的交涉,并且地点还是乘风派的山门。吕林兰代表的是乘风派,而不是仅仅是自己。如果说贺得许是正使,那个跟班顶多算个副使。副使呵斥对方的正使,自然是不对的。

    不过,吕林兰并没回应。走了一步,端起桌上的茶,并没像自己介绍的时候说的一次三口,而只是浅嘬了一下,就把茶盏放下了。

    吕林兰说:“这功夫茶,并不是灵茶,馀之对修为并无补益。功夫茶,注重的是气氛、风度,还有架势。对纯净心性,功莫大焉。贺前辈,今日你怒气澎湃,恐怕是未能尝到其中三味。可惜了、可惜了!”

    “小小元婴初期,竟敢对元后无礼!”贺得许那个跟班见吕林兰没理他,就再次叫嚣。不过也只是叫嚣,并未前冲。

    吕林兰叹气:“唉!看上去是明理之人,看上去是到乘风派说理来了,却原来还是要打要杀的。既然贺前辈盛意拳拳,晚辈身为达命队首领,自然不好推托。如果晚辈败给贺前辈一招半式,晚辈立即自刎。”说到这儿,左手往山门之外的上空一挥,“贺前辈,请!”

    ——

    贺得许说不过吕林兰,其跟班跳出来,前一下呵斥,算自作主张。

    吕林兰没有回应。贺得许的跟班第二次叫嚣,就不算自作主张,而是得到了贺得许的默许。

    所以吕林兰才说“贺前辈盛意拳拳”,即指想打的人,就是贺得许。

    既然如此,吕林兰直接就向贺得许叫阵了。

    按照惯例,修为高的一方,应该先行。所以吕林兰只说“请”。需要等贺得许飞到空中之后,吕林兰才能随后跟上。

    ——

    吕林兰索战贺得许之后,贺得许的跟班就沉默了。如此大事,只能由贺得许做主。

    贺得许沉默了。或者说,他是继续沉默。原因,自然是他心中很为难。

    他倒没有想过打不过吕林兰,而是见吕林兰说“败给贺前辈一招半式,晚辈立即自刎”,感觉赌注太大了。

    在乘风派山门,把乘风派达命队首领逼得自刎,后果很严重。

    但是,想打的意思,还真是自己这方的。降低赌注的话,岂不是降低了气势?

    ——

    吕林兰笑了笑,说:“贺前辈犹豫的话,也好办。瞧,晚辈这儿还有金丹。不若晚辈派个金丹向贺前辈请教。如果她输了一招半式,她立即自刎。怎么样?”

    贺得许一听,还果真是个办法。死个金丹,并且这金丹只是达命队队员,想必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

    但是,吕林兰会如此好心?

    送出一场胜利,吕林兰或许愿意。但送出一个下属的性命,吕林兰多半就不愿意了。

    那是不是说明,那两个金丹里面,有个是化神假扮的?

    ——

    贺得许拿不定主意。

    这时,跟班向贺得许进言。说:“师父,您老人家德高望重,注重修身养性。比武的事,还是让弟子们来吧。”

    贺得许沉吟了一下,说:“我空蝉社,向与乘风派交好。打斗场面大了,唯恐伤了和气。这样吧,派修为最低的上!”

    贺得许一行人里面,修为最低的,自然不是那个跟班,而是守在囚车旁边的一个元初。

    ——

    吕林兰道:“贺前辈这是要逼晚辈派遣筑基修士迎战元婴吗?还真是德高望众啊。”

    “哪里、哪里,老夫没那意思。”贺得许立即否认。

    没那意思,那么,又是什么意思,贺得许就没往下说了。

    意思是,如果你吕林兰脸皮厚,你完全可以亲自迎战我方元初。

    两边都是元初,看起来修为相当。但吕林兰则是有特殊雷动之人,对战元初,就已经失了身份。如此一来,就算吕林兰胜了,也就算不了什么了。

    ——

    吕林兰喊:“东方,出来!”

    东方以巧走上前来。

    吕林兰过去,说:“瞧你,坐没坐相、站没站相。记住,抬头!挺胸!收腹!”

    说“招头”的时候,吕林兰一掌就往东方以巧的小腹击去。

    说“挺胸”的时候,吕林兰另一只手打的则是东方以巧的脑袋。

    最后说“收腹”的时候,吕林兰出的是脚,踢的是东方以巧的右小腿迎面骨。

    当然,每一下,吕林兰都没打实。

    前两下,东方以巧也格挡了,但反应慢了,没挡上。

    最后一下,东方以巧七伤拳调动成功,看看就要格挡成功,吕林兰又把脚收回去了。

    东方的底牌更名为七伤拳之前,都是与吕林兰互殴然后引出。现在,更名为七伤拳了,但互殴引入的方式,仍然有效。

    ——

    吕林兰一边转身一边说:“来吧,打一场吧。贺前辈需要设什么赌注?”

    在吕林兰叫东方以巧出来的过程中,贺得许那边的元初修士已被推选出来,并站到了旁边空地上。

    吕林兰一说“来吧,打一场吧”,东方以巧就准备冲过去开打。结果,吕林兰后边还有一句“贺前辈需要设什么赌注”。于是东方以巧就只好慢慢地走过去了。

    贺得许一听,吕林兰这次,居然不说什么败了一招半式就立即自刎。这是什么新动向呢?

    是因为吕林兰没有胜算了吧?

    应该是,确定是,绝对肯定一定是。筑基对元婴,不输才怪了。

    “咳!”贺得许说,“这次来,是为了小恶魔陈睿之事,想向乘风派讨个公道。不若就以此事下注。我方若败,则此事作罢。今后绝不以同样的理由向贵派问责。”

    吕林兰说:“陈睿是吧?早先,是我派掌门某位陈姓亲传弟子的儿子。但现在,已经是贵社的人了。无论他做了什么事,都应该由贵社的门规去衡量。损失他人财物者,赔偿;因为年纪太小赔偿不出的,由监护人负连带责任代为赔偿。如果害了性命,在查清事实之后,自然就该抵命了。晚辈实在不明白,贵社为何小错不惩,致使其酿成大错。”

    贺得许拿陈壑一事下注,想的是,吕林兰那边,并没有对应的赌注。没料到,吕林兰居然又开始讲道理了。

    贺得许听得脑袋都大了,连忙终止,道:“行,若我方失败,不仅不向贵派问责,而且就按照吕道友说的办,按社规,对陈睿进行严惩!”

    “行!”吕林兰一转头,“珙打!”

    ——

    空蝉社元婴一听,立即给自己加了个防御法术。

    法诀刚刚结束,眼前一黑,东方以巧已经扑进自己的怀里。

    不仅是手或者脚过来了,而是整个人都过来了。

    东方以巧整个人距离空蝉社元初不到半米。

    自然,攻方以巧也已经发动了攻击了。

    之所以攻击后说,是因为元初的防御法术生效了。

    虽然防御法术的效果远不及防御法宝,但前几下,还是差不多的。

    也就是说,东方以巧攻击的前几下,并没有产生什么伤害。

    就因为没产生什么伤害,所以后说。

    话说,东方以巧这次发动的是怎样的攻击,或者说,是怎样的招式呢?

    上次,吕林兰为了多打王安国几下,坚持再坚持,一直坚持到最后一刻,这才离开。

    王安国因重伤,引动了体内的混沌之力,又因为混沌之力使得腑脏重伤迟迟不能缓解。两下夹攻,几天之后,死了。

    事后,吕林兰曾对四人说起此事。说有一个叶问,创了套咏春拳。其中一式,像机器一样,可以连环进攻,速度极快,频率极高。

    说者无意,听者有音,东方以巧就记在了心里。

    东方以巧知道自己速度不行,知道自己只能以尽可能多的伤害与外敌交战。

    后来,东方以巧还专门找到吕林兰,学那一招。

    那一招,其实吕林兰也不会。但吕林兰不会其神,能会其形,就把拳法教了。

    东方以巧练了又练,这会儿,已经基本上熟悉了。

    现在,东方以巧使出来的,就是那一式连环进击。

    ——

    于是乎,空蝉社那个元初的防御法术,很快就失效了。

    被东方以巧攻击,身子往后倒。而就在往后倒的过程中,又继续遭受了东方以巧不下五十下的攻击。

    最后,元初躺在地面,因肌肉痉挛,不断的抽搐。看上去,远比一动不动的更让围观者害怕。

    ——

    现在进入猜拳模式。此模式是玩家和次世界本土人物之间的对决,每人每次出“石头”、“剪刀”或者“布”,石头战胜剪刀,剪刀战胜布,布战胜石头。每个次世界本土人物的性格不同,猜拳的方式不同。此模式采用五局三胜制,每局至少猜拳五次,先赢五次者赢得此局。】

    系统声音完全落下的时候,吕林兰发现自己又和陶念一起到了全白的房间里。

    只不过这回两人之间并没有长条形的桌子,有的只是一块及腰高的圆形木板,下方用一根棍子支着,而她则和陶念一人一边相对站着。而这一次,陶念跟吕林兰第一次做主线任务时的表现有些许不同,没当时那么僵硬了,脸上也多了点表情。

    木板中央依然有一个液晶屏幕,此刻白底屏幕上显示的黑色信息总共有两行,第一行是:第一局,第二行是个数字:135。

    有了上回的经验,吕林兰立刻就明白了,135是个倒计时。也就是说,第一局她跟陶念有135秒的时间分出胜负。

    而在两人的身前,各有一快单向移动挡板升了起来,稍稍向两人那边倾斜,而挡板下方有一个拳头的图案。这块区域是让两人提前将手放上去,做好手势后等挡板变成全透明的,就可以看到胜负了。如此一来,两人动作快慢所导致的投机行为也被阻止了。

    猜拳这项活动,历史悠久,玩法简单,风靡全世界,最早却是起源于中国。早在汉朝的时候就有手势令的记载,石头剪刀布的猜拳游戏应当可以追溯到那时候。

    很多人觉得猜拳游戏的胜负靠的只是运气,但吕林兰却认为,猜拳是一种博弈。通过上一次两方的出手判断对方这次会出什么,充分考虑到对方会有的同样想法,自己的出手又该怎么选择,而对方要是同样考虑到自己这边的想法,也会做出相当的应对,那么自己这边又要多考虑一步。

第226章 可以不打了

    回程的时候,吕林兰四人就没有飞了,也是安步当车,慢慢行走。

    走着走着,吕林兰说:“唉,没意思。怎么还是要打呢?”

    邱书仪说:“长姐莫非还怕打?”

    吕林兰说:“打,倒不怕。但这种小范围的打,赢了也没什么好处。所以我觉得还是以理服人比较好。”

    东方以巧说:“那是,以理服人,一直都是吕姐的强项。”

    “你是真的不想打么?”陶念问。

    “当然,”吕林兰说,“现在又没外人,我用得着假装矫情么。”

    陶念说:“你回去,把今天的事情报告掌门。然后对掌门说,对方见你只是个元婴,所以最后还是打了。然后你就问掌门,有没有法宝,让自己的修为一下子看上去就像化神一样。”

    等了一会儿,见没有后续,吕林兰问:“然后呢?”

    陶念回答:“然后,如果掌门那儿没有,我们四人就出去溜一圈。回来就说,找着那种法宝了。”

    “哦,原来陶姐你能啊!”吕林兰惊道。

    “那是,我本来就是无所不能的。”陶念一点没谦虚。

    ——

    二十几天之后,山门弟子报告,十方宫双极峰秋和志,携门下弟子来访。

    十方宫,吕林兰早就知道。那是中域最大的宗门,比乘风派还要强大几分。

    十方宫名称之下,紧接着是峰头的名字,二级机构了,相当于达命队。

    冠以峰头的名字,只能说明秋和志是峰主。普通弟子,哪怕是核心弟子,都是不能冠以峰头的名字的。同理,吕林兰,对外可称乘风派达命队吕林兰。陶念则只能称乘风派陶念。

    乘风派这里,峰主通常是化神。那么,更加强大的十方宫,其峰主,多半也是化神了。

    吕林兰同样率众出迎,同样没有全体出动,而是带上了陶念、邱书仪、东方以巧和高秋。

    这个时候的高秋,已经筑基了。登记之后,获得乘风派正式弟子身份,并在达命队就职。

    此时,吕林兰显露的假修为,是化神初期。陶念则是化神中期。邱书仪和高秋没有多余的底牌,仍然显现真实修为。东方以巧,则显示为元婴初期。

    对其他门派而言,除吕林兰之外,其余众人都是不熟悉的。不管显露什么修为,都不容易引起怀疑。

    只不过,吕林兰的修为,就有点可疑了。

    主要是因为那次元婴雷劫,让其他门派印象深刻了点。前后也就一年多点的时间内,就修上化神,还真是让人怀疑。

    这种怀疑,吕林兰也明白。只是,吕林兰更清楚的是,他们怀疑归怀疑,他们并不敢轻率地求证。如此,就够了。

    ——

    这回,离山门稍远,众人就下了飞剑。

    这是因为,吕林兰不想让对方看见自己这边所有人都在御剑。

    筑基开始,能够御剑。金丹御剑,也非常普遍。到元婴,多数人都不御剑了。化神,则基本上都不再御剑。

    呈现化神修为的吕林兰和陶念二人,本来也可以不御剑,为了方便,为了跟伙伴们保持一致,还是御剑了。所以才如此。

    ——

    之后,徒步走向山门。

    这回,就真的是徒步行走了。虽然走得不算慢,但一点也没赶速度。就这样不疾不徐的,就走到了山门。

    “乘风派达命队吕林兰,率同门,迎接十方宫道友!”走在前面的吕林兰朗声宣告。

    “十方宫双极峰秋和志,率门下弟子,见过吕道友及诸位!”

    这回,十方宫一方,表现得中规中矩,并没像上次空蝉社那样,一上来就火药味十足。

    这是见礼,也是打招呼。随后,就是寒暄了。

    吕林兰说:“在下曾在十方城中居住过一段时间,当时修为尚低,得城主梁丘乐贤指点,至今深感五内。尚不知梁丘城主现今可否无恙?”

    都是化神,就自称在下了。五内,则指内脏五腑。

    秋和志跟梁丘乐贤并不熟,应道:“抱歉,在下与梁丘城主不熟。不过据在下所知,十方城城主,现今仍然是他。”

    这一来一往,寒暄就算是完成了。

    紧接着吕林兰代表乘风派提出邀请:“有朋自远方来,吕某幸甚。秋道友,各位十方宫的道友,请!”

    秋和志也回了声“请”,就向吕林兰方向走出了几步。

    然后吕林兰转身,带着陶念等四人,走进山门。秋和志,则带着自己的三名弟子,跟在了后面。

    进入山门,再走了一小截路程之后,吕林兰放出迎客飞舟,让众人都上了飞舟,然后向万元峰飞去。

    现在进入猜拳模式。此模式是玩家和次世界本土人物之间的对决,每人每次出“石头”、“剪刀”或者“布”,石头战胜剪刀,剪刀战胜布,布战胜石头。每个次世界本土人物的性格不同,猜拳的方式不同。此模式采用五局三胜制,每局至少猜拳五次,先赢五次者赢得此局。】

    系统声音完全落下的时候,吕林兰发现自己又和陶念一起到了全白的房间里。

    只不过这回两人之间并没有长条形的桌子,有的只是一块及腰高的圆形木板,下方用一根棍子支着,而她则和陶念一人一边相对站着。而这一次,陶念跟吕林兰第一次做主线任务时的表现有些许不同,没当时那么僵硬了,脸上也多了点表情。

    木板中央依然有一个液晶屏幕,此刻白底屏幕上显示的黑色信息总共有两行,第一行是:第一局,第二行是个数字:135。

    有了上回的经验,吕林兰立刻就明白了,135是个倒计时。也就是说,第一局她跟陶念有135秒的时间分出胜负。

    而在两人的身前,各有一快单向移动挡板升了起来,稍稍向两人那边倾斜,而挡板下方有一个拳头的图案。这块区域是让两人提前将手放上去,做好手势后等挡板变成全透明的,就可以看到胜负了。如此一来,两人动作快慢所导致的投机行为也被阻止了。

    猜拳这项活动,历史悠久,玩法简单,风靡全世界,最早却是起源于中国。早在汉朝的时候就有手势令的记载,石头剪刀布的猜拳游戏应当可以追溯到那时候。

    很多人觉得猜拳游戏的胜负靠的只是运气,但吕林兰却认为,猜拳是一种博弈。通过上一次两方的出手判断对方这次会出什么,充分考虑到对方会有的同样想法,自己的出手又该怎么选择,而对方要是同样考虑到自己这边的想法,也会做出相当的应对,那么自己这边又要多考虑一步。

    简单来说,甲方上次出剪刀,乙方这次会想出石头,而考虑到乙方的想法,甲方会想出布,乙方如果想到了甲方知道了她的想法,就会出剪刀……绵延下去是无穷尽的。这样的策略大多数人都懂,吕林兰以前玩猜拳的时候,除了这个策略,还会结合对方的眼神,动作,神态来综合判断,综合下来胜负在八二开,她胜得多。

    很快,倒计时开始了变化,从135开始变小,而与此同时,这个数字旁边出现了一个小一号的红色数字10,同样开始变小。

    吕林兰猜测红色倒计时结束就要开结果了,便立刻把手放到了单向玻璃挡板下方。这单向玻璃挡板从她这边看是透明的,而当她看向陶念那边的单向单板时,又是不透明的,什么都看不到,她想陶念看她这边,也应该是一样的。

    倒计时变成5的时候,吕林兰摆了个布。第一轮,她对陶念的猜拳方式毫不了解,只能靠概率。一般来说,剪刀石头布里面,剪刀这个手势相对最麻烦,一般来说人们会避开它,大多数人会以石头或者布开场,而不管是哪一种,吕林兰出布是不输的局面。

    当倒计时变成1后,下一刻却跳成了5,字号相同,颜色换成了绿色。而与此同时,挡板变成全透明,两人都能看到对方的手势了。

    吕林兰是布,陶念是石头。这轮吕林兰胜。

    两人的胜负立刻在屏幕上有了显示,靠近吕林兰的这边多了一面随风飘扬的绿色小旗子。

    吕林兰突然觉得有点囧,系统这不会是在给她竖什么flag吧……感觉太怪了。

    吕林兰只是走神了一小会儿,立刻又集中了注意力。现在她明白那一开始让她不明所以的135的含义了。

    系统一开始说的是五局三胜制,每一局最先赢到五次的人赢,两人至少要猜拳五次,而至多,也就是最奇葩的情况,是九次。两人分别各赢四次,第九次决定胜负。每轮15秒,最久就是135秒。

    在吕林兰思考的时候,跳到1的倒计时又换回了原先的红色,变成了10,而此刻135也变成了120。

    等等,不对!

    吕林兰发现自己刚才漏算了一点。她只算了两人能决出胜负的情况,还有平局呢?不可能每次都能决出胜负,总有出一样手势的时候,从概率上来说,最多的情况绝对不止九次。

    吕林兰正疑惑,就见那屏幕突然闪烁了两下,只见倒计时下方出现一排小字:双方手势相同,请更换手势。

    在屏幕进行提示的时候,倒计时也并没有停下,持续走着。

    原来平局时它还会提示。怪不得至多只要九次就能决出胜负,因为根本不可能出现平局的场面。

    吕林兰露出了一丝笑容。她看了眼自己出的剪刀,没动。除了第一轮是拼概率,因为不知道对手的策略,吕林兰出手时是尽量放空了脑袋,随便出的。这第一局的胜负不重要,重要的是摸清楚陶念的出手特征和规律。

    而现在,对于平局系统居然有提示,这无疑增加了这场游戏的可算计性。双方都知道对方出的是剪刀,那么接下来会怎么应变呢?

    吕林兰暂时没有多想,依然出的是剪刀。

    显然陶念那边立刻就换了手势,屏幕上的提示消失了。

    时间到,结果出来了。陶念出的是石头,陶念胜,她那边也出现了一面绿色小旗子。

    吕林兰对于陶念的出拳规律有了些眉目,但依然不动声色地进行了几轮,最终确定了——她对于猜拳的想法,意外的简单。

    第二次时,她出拳头的时候应该是因为她的剪刀,她的想法很“直”。后面几轮印证了吕林兰的想法。如果上一轮吕林兰赢了,那么下一轮陶念会改变成能克制她的手势。如果上一轮吕林兰输了,陶念就会保持上一轮手势。比如说第一轮吕林兰以剪刀赢了陶念的布,下一轮她就会出石头,如果第一轮吕林兰的布输给了陶念的剪刀,下一轮她多半还是会出剪刀。

    摸清楚了陶念出手的规律之后,吕林兰玩起来游刃有余。原本她是抱着第一轮直接放弃胜负的想法的,没想到第八次两人就分出了胜负,她以五比三最先到达了第一局的获胜条件,先拿下一局。

    吕林兰这边那五面绿色的小旗子飞到了一起,合成了一面金色的旗子,旗子上还画了个王冠。

    吕林兰有些无法直视那王冠,只看了一眼就抬头看向陶念。第一局输了,她的神情看上去多了些惊慌和不安。

    对手越是慌乱对吕林兰来说就越是有力,她自然对陶念的表现乐见其成。

    第二局又从135开始倒计时,新的一轮开始了。

    一开场吕林兰就连赢了三次,这对陶念完全不利的局面让她额头冷汗不断流下,看得出来她开始慌乱起来,而慌乱之后的结果是,她开始乱出拳,根本没有仔细想。

    只是陶念这一乱,却正好克制住了吕林兰对付她的方法。要当对手猜不到你的出拳,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连你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将要出什么,让大脑放空,随便出手。

    如此一来,比分变成了三比二。

    吕林兰见状,便决定改变策略。第六次猜拳时,她突然对陶念说:“我这次出的是布。”

    陶念一愣,惊疑不定地望着吕林兰。

    吕林兰保持着微笑,从她的表情上看不出她到底在想什么。

    陶念皱起了眉,直到10秒倒计时结束,她的眉头都没松开。

第227章 慢了一步

    巡察终于开始了。

    一开始,梁丘乐贤自然给出了城市管理所有机构的位置,及其相关负责人的情况。同时,梁丘乐贤也从另一条线通知了下去,让下面各部门配合吕林兰的巡察。

    然后吕林兰带着东方以巧就出去了。

    城市管理执法队,看上去权力仅次于城主。但吕林兰并没有进入执法队的打算。所以,头一站,就到执法队。

    执法队所在地,并不在城主府内。出了城主府,大约步行二十分钟,就到了执法队。

    没有守门的。随时有人出,随时有人进。吕林兰东方以巧二人进去,都没有人问一声。

    吕林兰暗笑,这种情况,其实跟前世的公安局很相似。所以人都认为,犯罪分子不可能到这种地方来捣乱,因而这种地方的管理反而最松懈。

    跟前世,区别还是很大的。前世,进去之后,可以看门牌。现在,没有门牌。怎么找执法队的负责人呢?还是问人吧。

    只问了一个人,就顺利找到了执法队负责人。也可以说,顺利踏进了执法队的队长室。

    队长室只有一间,而队长则有两名。正副两名队长都在等着吕林兰。

    打过招呼之后,正队长邓游问:“但不知道友想看些什么?”

    吕林兰说:“先看看日常排班情况,再看看案件卷宗。”

    “既然这样,那么老杜你看——”邓游道。

    副队长杜明接过话头:“那就先由我来接待吧。”一边说,一边站了起来。

    见杜明站起,吕林兰东方以巧也随之站起。杜明再招呼了一声,领着二人往外走。二人向邓游告辞,然后跟上了杜明。

    杜明直接将二人带到具体的地方。先到的,是排班室。

    时间一晃,就过了半个月。

    经过这半个月,吕林兰逐渐理顺了上下左右的关系,手头上,再没有拖着不办的事情了。

    不过,吕林兰注意到,十方城炼器的师傅,有洪师傅,有洪乐,却没有四时真人。

    而从以往的资料上看,四时真人原本是归属于十方城的。

    这就是说,就在丹霞秘境开放期间,四时真人被调到了别处。

    对了,当时,吕林兰违反飞行禁令。事出有因,乃出自四时真人的逼迫。看来,四时真人被调走,应该就是那个原因了。

    吕林兰知道,被调走,并不等于职位下降,并不等于日子不好过。前世,吕林兰就知道,异地做官的事情,到处都有。聪明人,到哪儿都是聪明的。就算日子一时不好过,要不了多久,总是能够翻盘的。

    不过,四时真人与自己无关。不论他日子好过还是不好过,都无所谓。

    ——

    之后,遇到一件事。

    十方宫那边也有相应的职位相应的人,那边也有一个炼器成本稽查使。

    炼器材料,跟其它材料一样,其价格,是波动的。随时掌握波动的价格,就成了炼器成本稽查使的必修课了。

    这说的,只是个人的素养。实际上门派追求的是效率。十方宫对此设有横向制度,让每个稽查使进行信息互通。

    说是信息互通,实际上,也是有先有后的。

    很显然,门派内部的稽查使位置最高。由这个人,定期到所属仙城,与仙城直属的稽查进行沟通。最后,门派稽查使回去之后,再编一个信息总汇,下发给每个仙城的稽查使。

    这样,吕林兰就知道四时真人回到门派去了。

    “你怎么啦?”陶念问。

    “没事,”吕林兰说,“我只是突然想到,这座十方城,识破隐藏的手段高超,同时隐藏修为的手段也十分高妙。”

    “是嘛,”陶念说,“我本来有点奇怪,你怎么显露的是金丹修为,原来是被别人识破了,这才改变的?”

    “是啊,谁叫我的隐藏手法拙劣呢。”吕林兰说。

    “谁拙劣了、谁拙劣了?”陶念立即就炸了,“我给你弄的,是可以在使出金丹威力的同时,依然显露筑基修为。你别不识好歹。”

    这个,吕林兰倒十分容易理解。隐匿修为,就跟网游里面的隐身一样,不能使用技能。陶念弄的这个,可以使用技能,肯定是非常高明的手法。

    不过呢,这样的高明,并不一定是吕林兰需要的。由此,吕林兰想到,今后向陶念要什么东西的时候,一定要把自己的目的说清楚。免得高明的东西浪费了。

    陶念说:“如果不考虑动手的情况,我也可以给你弄成谁也发现不了的那种。在这一界,也就是化神之后、分神以前吧。”

    吕林兰问:“那个四时真人隐藏的修为,化神会不会发现呢?”

    陶念说:“没有戒心的情况下,发现不了。有戒心,或者有相关的法宝护持,就能够发现。”

    吕林兰说:“那岂不是说,四时真人的真实修为,连梁丘乐贤都不知道了?”

    “不错,城主肯定是不知道的。”陶念回答。

    吕林兰说:“我觉得有必要潜入炼神阁侦察一下。但我不确定会不会被人发现。”

    “上神炼阁?直接去不行吗?为什么要悄悄潜入?”陶念问。

    “因为我怀疑,那个四时真人,就是龚学林。”吕林兰说。

    三言两语,就定下了行动方案。

    然后,陶念的神念漫延出去,把炼神阁及其周围扫视一遍。主要是看,有没有元婴,有多少元婴。结果,并没有看到元婴。

    陶念跟吕林兰讲了。但吕林兰觉得不可靠。因为十方城里,元婴的出现,实在是稀松平凡的事。

    陶念说:“好吧,到时候我给你加个元婴不能识破的隐身匿息术。”

    之后,陶念的神念就与其本身沟通。那边沟通之后,就跟邱书仪商量。

    邱书仪问吕林兰定下的是什么时间。

    陶念又传递给神念,询问吕林兰。这次,陶念的神念就没有具象化了,只是在吕林兰的脑中说话。

    吕林兰想了一下炼器成本稽查方面的事,说了三个时间。这三个时间,吕林兰有空。

    信息又传到那边,邱书仪在这三个时间里挑了一下自己也有空的,这样就定了下来。

    ——

    定下时间,事情还不算完。

    到时候,与炼神阁交涉,只能靠邱书仪出面了。

    但邱书仪并不懂炼器,如果提出的要求,具备各种不合理,炼神阁直接拒绝就完了,不会上报。

    因而,到时提出的要求,需要合情合理。在合情合理的前提下,过分的要求,就等于是奇思妙想了。相信店中的伙计,一定会上报。

    吕林兰想,其实与店家交涉这个角色,自己似乎更加合适。

    只是,自己与店家交涉,潜入的人,就只能是邱书仪了。邱书仪自身只有筑基修为,不知道陶念对其施展陷身匿息术是否困难。

    好吧,应该不困难的。

    但判断是不是真正的老板,邱书仪行吗?

    想了想,吕林兰实在是不能确定。就又呼唤陶念,让其直接询问邱书仪。

    邱书仪那边,约时间的时候,陶念并没说吕林兰怀疑四时真人就是龚学林的事。现在,自然是要说了。一说,邱书仪就惊诧了。鸡飞狗跳了一阵。

    不久,邱书仪传话回来,说自己能够胜任。并且说,如果那是个假的老板,那他就是在演真的老板。邱书仪有十足把握,识别目标是不是在演戏。

    这个就齐活了。

    “客官要打造飞剑?”炼器师傅问。

    “是的。不过我们要打造的,可不是一般的飞剑,”吕林兰说,“不知师傅尊姓大名?”

    “田驹,田里的小马。客官高姓?”

    “吕、陶、东方。”

    吕林兰一翻手,就把自己的飞剑拿了出来:“我们要打造的飞剑,比这把飞剑更好。田师傅先看看这把飞剑,确定能不能接下这单生意。”

    这话,虽然不带脏字,但的确有点侮辱人。

    炼器师傅田驹,忍了一口气,老老实实地拿了飞剑,仔细观看。

    过了半晌,田驹说:“老实说,这把飞剑的材料……”

    “材料不用担心,我们带了材料,你们只需要炼制就行了!”吕林兰立即打断。

    “呃,还有这把飞剑上的法阵,跟常见的大有不同。不知道是怎么弄……”

    “拿纸笔出来,我马上就可以把阵图画给你!”吕林兰再次打断。

    炼器师傅田驹踌躇了一下,又说:“加刻异形法阵,小人的修为忙是有些不够。”

    “这个我知道,我自己也会,只需要你们随便找个元婴帮忙就行了。”吕林兰说。

    至此,所有带技术性的环节,就算是交涉完毕了。

    ——

    材料,吕林兰本来有一些,另外还有折自秘境傀儡的材料。还有不足的,就直接向炼神阁买。

    这方面,尽管用料较贵、较新,但带给炼神阁的新奇并不算大。

    主要的新奇,就是那两个异形法阵。

    可想而知,炼神阁炼制飞剑之后,两个异形法阵的技术,就算是掌握在手中了。

    有了这两个异形法阵,飞剑会怎么样,试验了就知道。

    此时,两个异有法阵能起到的作用,田驹自然是不知道的。但他有种感觉,有了这两个法阵,飞剑的速度,肯定会提升一倍以上。这种感觉,或许就是出自炼器师傅的敏感吧。

    ——

    找个元婴帮忙,叫田驹为难了。

    在十方城,元婴多的是。要找元婴帮忙,随便出点灵石,都可以找到元婴。

    但是,安知前来帮忙的元婴,不会把两个异形法阵给学走了?

    到手的新技术,一下传开了。原本奇货可居,一下就不值钱了。

    田驹伫立半晌,说:“客官请稍候。事关重大,小的去请求一下老板。”

    吕林兰等三人要的就是让他去请求老板,因而就显得非常大度。“可以理解。去吧。”

    ——

    田驹走到中途,还叫了个伙计,让其招待吕林兰三人。

    那是因为,在田驹眼里,这三人的生意,是笔大生意。三把飞剑不值多少灵石,但那两个形法阵,价值是不可估量的。他日,弄清楚之后,说不定还能运用到其它方面。

    伙计过来了,耐心细致的招呼。

    其实,就算没人招呼,吕林兰三人也不会走的。

    ——

    另一边,田驹上楼了,找到炼神阁的老板。

    邱书仪自然隐身跟踪在后。

    邱书仪的跟踪,就只是为了调查了解,并不是为了杀人。因而邱书仪不带一丝杀气。

    另外,邱书仪也知道,看着一个人时间较长的时候,很可能会被发现。因而邱书仪不看人。实在要看,也不看脸。看手看脚就行了。更多的,是用耳朵。

    当然,目标出来之后,还是要看脸的。

    但那个时候,他们会因为商量事情,放松应有的警惕。

    所以邱书仪感觉今天这事,绝对顺利。

    邱书仪手上的传音符,并不是用来传音的。那个符被吕林兰改动过,就只能发出一个简单的信号。接收信号的符箓,就在陶念的身上。

    陶念收到信号之后,迅速打开神念。

    神念一经打开,立即就笼罩了整个炼神阁。只一瞬,就找到邱书仪的位置。同时,也找到了田驹和那个掌柜。

    因为有吕林兰的事先交待,所以陶念知道,此时应该盯着掌柜。

    ——

    片刻之后,就见那个掌柜拿了一种超远距离的传音符出来。

    那种符箓,使用之后,会化作小鸟。小鸟的飞行速度并不快,但续航能力不错,适合远距离传送信息。

    陶念在神念中,看到掌柜使用了符箓。然后,符箓化为小鸟,穿窗而出。陶念直接抽了一缕神念附着在小鸟身上。

    然后,陶念传音给吕林兰,说了当前情况。

    十几分钟之后,掌柜直接下到三楼,接下了三把飞剑的铸造生意。

    ——

    出了炼神阁,走得不远,邱书仪就跟三人会合了。

    本来想找处茶馆坐坐,但一路走来,都没有看到茶馆。最后,四人干脆进了一家有包厢的饭馆。

    “没想到,四时真人果然是龚学林!”东方以巧感叹。

    “是啊,”邱书仪亦感叹,“枉费他父亲担忧他了!结果他居然在这边混得风声水起。”

第228章 雪

    曾经的我也因考试的失利而痛苦;为了那不堪一击的分数而伤心难过。那刻骨铭心的回忆,时常在我脑海中浮现,它就这样左右着我的心令我很烦恼。偶尔一天,偶读一段文字-----王家卫曾这样说过:“我们之所以有烦恼,是因为我们的记性太好”是啊。一个人自以为刻骨铭心的回忆,别人却早已忘记。一次小小的失利又能代表什么呢?何必影响自己以后的心情。我们要把那扇痛苦的回忆的门关上。当我们关门时也许把过去的一切都留在了后面,不管是美好的成就,还是让人懊恼的失误,当我们为你关上他们时,才能重新开始。人生就这样,需要不断忘记。因为在什么都不能逆转的时候,忘记是一剂良药,暂且治愈你心逗头的疾病。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人的一生是一次充满许多坎坷的长途跋涉,我们要不停的往前走。也许沿途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风景”也许还会有许多“石头”而这次小小的考试就是一块小小的绊脚石。难道就是跌倒吗?不,不是的。我们应用力踢去它,坦然面对,继续前行。昨天的太阳不会为你而留,所以要学会忘记昨天的太阳,去期待明天的太阳。但也不要那明日黄花当眼前美景,让过眼云烟永驻心间。所以,除了教训和方法,其他都不要耿耿于怀。

    我们,是十六七岁的花朵,只有经历了苦难和磨砺之后才会绽放的更美丽。不必记住昨日的不顺,没人会看你的过程。记住某些人某些事,忘记某些人某些事;记住该记住的,忘记该忘记的。让人生更洒脱,让心情无牵挂,生活就是这样简单。

    吕林兰没有同意,武堂主也就没有坚持。想坚持,也坚持不了啊。

    但是,那两个要求,或者说建议,在武堂主心中的地位是不同的。前者,出于内疚;后者,才是武堂主真正的想法。

    所以,前者,坚持不下去也就算了。后者,实现不了,武堂主就会接着再想办法。

    武堂主认为,有必要尽快提高吕林兰的威望;至少要在短期内,让吕林兰在戒律堂里担任一个职务,让吕林兰更多地参与案子的审讯当中来。

    当前,吕林兰在戒律堂并没有职务。唯一的身份,就是武堂主的徒弟。武堂主在场的时候,吕林兰这个身份能起作用。武堂主不在场,就没人听吕林兰的了。因为听了吕林兰的,就会违反规矩;违反规矩所造成的处罚,吕林兰无权豁免。

    于是乎,在向门派抄送陷害案卷宗的时候,武堂主附送了留影石过去。

    ——

    留影石中的内容,自涉案五人进入大厅开始,至疑似副堂主询问武堂主,武堂主再询问吕林兰那儿截止。

    留影石中呈现的内容,表明吴从信调戏了华以晴。

    而卷宗的最后结论,却是汪彭越、华以晴合谋陷害了吴从信。

    两者结果截然相反。

    玄诚掌门也曾问过后面的影像,武堂主说,留影石能量不够,没录上。其实武堂主是故意的。故意以两种截然相反的结果,去吸引他人的注意。

    ——

    审结的案子抄送到掌门这儿,仅仅是告知,而不是向上级汇报。因而以往的案子,掌门通常都是直接看结果。这回,因为留影石内容产生了反差,玄诚就完整的看了卷宗。看完后,自然对吕林兰的审问拍案叫绝。

    玄诚掌门的师父元魁真君得知此事以后,认为这个案子,无疑是给武堂主泼脏水的好机会。

    可不是嘛,拔高吕林兰,同时也踩低了武智超。纯粹的好事,通常是没有的。

    元魁真君匆匆把案子卷宗复制了一份,然后当即联系金虹道君。很快,所有元婴修士都知道了。

    接下来,一众元婴长老让自己的金丹弟子们,打着赞扬吕林兰的旗号,宣扬这个案子。金丹弟子出马,自然会带上筑基弟子。筑基弟子,下面还有练气弟子。于是乎,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传遍了整个东元派。

    ——

    在这个修仙世界,没有网络,没有水军,谁都不能精确地控制舆论。想的是一回事,实际的舆论往往又会变成另一回事。

    武堂主的想法,是拔高吕林兰。

    元魁道君等一众元婴的想法,是贬低武堂主。

    而当整个门派都形成舆论时候,占了绝对上峰的说法,却是重审积年旧案。

    ——

    为什么会这样呢?

    对于一般人来说,听到精彩的陷害案,无非就是传播一下,热闹一下,猎奇一下。由于该陷害案不存在争议,所以维持不了多长时间,就没有舆论热度了。

    其中,在这不长的时间里,也有少数人拔高吕林兰,但几乎没有贬低武堂主的。

    拔高吕林兰人数不多,是正常的。修仙世界,自私约等于自保,因而如此。

    没人贬低武堂主,是因为从数量的角度去看,人群的主体,还是练气和筑基。除非不想活了,那些练气和筑基才会去贬低武堂主。

    ——

    无论是武堂主还是众长老,在发动舆论的时候,都没有考虑到积年旧案这个因素。

    而在舆论起来之后,最终起作用的,就是与积年旧案有关的人士,尤其是受到积年旧案负面影响的人士。

    其实,不管是不是积年旧案,只要是受到负面影响,人们都会本能的喊冤。没有喊,通常不等于不想喊,而是因为喊了也没用,或者喊了反而会得到更坏的结果。

    现在,精彩的陷害案传播开来了。受到积年旧案负面影响的人士,仿佛看到了翻案的希望。一个劲儿地诉说自己当年是如何如何的无辜,案子是怎样怎样的被错判。

    ——

    人数多了,里面自然会有胆大的。

    有人向戒律堂喊冤,申请重审积年旧案。没有得到批准。

    然后,就有人想要拦截吕林兰,直接向吕林兰喊冤。

    吕林兰面前的一母二女,并不是仅有的喊冤者。她们只是比别的喊冤者抢先了一步。

    ——

    由于有人向戒律堂喊过冤,申请过重审旧案,所以,这些事,戒律堂是知道的。

    戒律堂或许不知道有人想要拦截吕林兰喊冤。但是,那一母二女喊冤的地点,实在离戒律堂太近了,所以,戒律堂很快就知道了。

    知道之后,武堂主并没有过来,而是密切以神识关注。

    过来的,有工正付雨伯(疑似副堂主那位)、主簿厉学真、主事王建业,三人都是金丹后期修为。

    这三人过来是干嘛的?武堂主事先有交待,要他们过来维持秩序,避免吕林兰受伤。

    ——

    付厉王三人过来的时候,人群已经围成一个大圈,看不到里面的吕林兰了。

    王建业喊了一声让让,人们发现了付厉王三人,自然让路了。同时,说闲话的人,也相继住口。

    三人走到了里面,里面的一母二女也停下了喊冤。

    付厉王三人,是戒律堂里面职务最高的。吕林兰虽然认得脸,但却不知道姓名。见三人过来,吕林兰就站了起来打招呼:“你们来了!”

    付厉王三人点头,然后站到吕林兰身边。

    吕林兰收了地上的蒲团,说:“我想到曲灵峰学炼丹,结果一下山就被拦住了。改天申请一下,看能不能直接从山上起飞。”

    喊冤的妇女立即磕头大喊:“吕林兰青天,求你民妇做主啊!”

    两个半大小女孩没反应过来,待要跟着喊,吕林兰就说话了:“行了别喊了。我且问你,求字是什么意思?”

    “啊?什么?吕青天说的话,民妇没听懂……”

    旁边一名金丹后期修为的围观者插言说:“这还需要解释吗?你吕林兰也太刁难人了吧!她们一家,孤儿寡母的,看着就可怜!人家苦苦磕头,求了你半天,你居然要她解释字的意思?如此铁石心肠,我看你的修为都修到狗肚子……”刚说到这儿,突然就说不下去了,想必是中了暗算。

    这名金丹后期围观者没有挣扎,更没有试图逃走或反抗。因为,能够不声不响地暗算他的,只能是元婴。

    围观的,都是修仙者,那名金丹后期围观者的情况,一下子,都知道了。一时之间,都沉默了下来,安静得似乎落针可闻。

    ——

    吕林兰说:“这人很奇怪。与我素不相识,无冤无仇,居然因为对某某现象看不下去,站到了我的对立面,对我恶语相向。这身修为,才真的修到狗肚子什么什么了。

    “好了,闲话少说。刚才说到某某现象。其实就是展现在我们面前的,某个大人带着两个小孩拦路喊冤、而我又长时间没有理会她们的现象。

    “瞧一瞧这喊冤的主体——对,就是这一大二小三个人。刚才这位金丹后期围观者说,她们一家,孤儿寡母的,看着就可怜。我想问的是,还有没有感觉‘看着就可怜’的?”

    由于吕林兰停顿时间有点长,有几个站在后面的围观者小声答话了。回答的自然是“有”。

    “有的话,每人捐给她们一万灵石可好?”吕林兰说,“感觉她们可怜,却又什么都不做,却又什么都让别人来做,天下事难道是这样的道理?”

    有人想要申辩,一万灵石太多;如果只捐十块灵石的话,自己还是愿意的。但迫于最早那名金丹后期围观者的下场,就只能想想,没人敢出声。

    吕林兰接着说:“接下来,我们看看,这可怜的三人,做的是什么事。他们拦住了我,对我磕头,据说,是求我替她们申冤。她们自己说的‘求你民妇做主’,里面有‘求’字。适才这位金丹后期围观者大放厥词的时候,说‘人家苦苦磕头,求了你半天’,也有求字。

    “求字,是恳请、乞助的意思。通常组词,有求人、求告、求乞、求医、求教、求助,等等。

    “但是,她们实际做了什么呢?她们在磕头,在不断地磕头!她们用弱者的姿态,博取现场所有围观者的同情。再利用所有围观者的同情,对我形成一股压力。如果我不同意,我就是不近人情;如果我拒绝,我就是铁石心肠。

    “她们真的是在求我吗?不,她们是在逼我!只有逼迫,才只给对方一种选择。

    “在这里,我表个态。戒律堂,只是东元派的从属机构。戒律堂的一切,都需要从东元派的实际利益出发。而东元派门规里面,有说公平公正公开么?没有!所以,戒律堂的主要职责并不是主持公道,而是尽可能地让门内弟子追求天道。因此,审案的时候,稳妥为上,快速为上。而不是某些人想当然认为的,以公道为上。

    “以前的旧案,无论任何人以任何方向逼迫,我都不会重审。这是因为,重审旧案,等于是对我师父的背叛,等于是对戒律堂的否定,等于是对东元派的污辱。

    吕林兰前世,经常看刑侦剧。深知,每一个探员的后面,都有法律为后盾。倘若没有相对完善的法律,那些探员的本事起码打五折。而现在这个修仙世界,正是这样。

    就拿不久之前的陷害案来说吧。吕林兰能做的,只是审清案子本身。之后的处罚部分,吕林兰无权过问。那一部分,并不是无关紧要,而是非常重要的。倘若害人者,因为某种背景,没有得到相应的处罚,下次,害人者就会变本加厉,并报复审案人。

    会不会存在害人者没受到相应处罚的现象呢?吕林兰相信:会。

    譬如,罚禁闭。修仙者本来就要闭关,罚禁闭,等于没罚。

    有人或许会说,罚禁闭的地方,是禁灵的。但闭关也有很多种,有为了积累灵力的,也有不是为了积累灵力的。更何况,有背景的人,通常是不会被罚到禁灵之地的。

    所以,在看了门规戒律之后,吕林兰就对审案失去了信心。那完全是费力不讨好的差事,没意思透了。

第229章 租了个房

    吕林兰回来的时候,陶念等四人还在紫文轩喝茶。

    “你们怎么还在喝茶?茶味没淡吗?”吕林兰问。

    没问凉没凉。修仙者,要使手中茶不凉,有的是办法。

    邱书仪说:“还行。这茶,刚喝的时候,感觉一般。久饮之后,却回味绵长。很适合用作功夫茶。往后,可以弄点。”

    陶念则问:“怎么样?学了多少?”

    “我出马,自然手到擒来!”吕林兰说完,一弹指,右手食指尖,就出现了光团。随即,分别弹往四人眉心。

    陶念体会了一下,说:“就只是普通日常会话啊!”

    “时间短任务急,我还能怎么着?”吕林兰说。

    邱书仪说:“那,我们是不是公开出去一趟?不然没法解释我们怎么学会说话的。”

    吕林兰说:“我们两个出去就行了。你是贴身侍婢,我是参谋侍婢,有我们两个说话,就行了。”

    ——

    吕林兰和邱书仪再出去逛了一圈,找了家当铺,用灵石现做了一颗珠子,当了二十两银子。

    这儿需要补充交待一下尺寸。

    未开采的灵石,有大有小。开采,加工之后,就有了统一尺寸。符合统一尺寸的灵石,才能够成为流通货币。

    其大小,就跟麻将牌差不多。

    吕林兰用一块灵石,现做一颗珠子,珠子的直径,也就是麻将牌的厚度,十五毫米。

    吕林兰所在的克拜根波大陆的货币,并没有用到灵珠。

    直径十五毫米的珠子,因为是灵石做的,晶莹剔透,看上去相当高大上。所以才当了二十两银子。

    当了二十两银子,并不表示那颗珠子只值二十两银子。有两个因素在贬值,一是当铺,二是战乱。贬值之后,才是二十两银子。

    不管怎么说,有了这二十两银子,就算是万里长征走完了第一步了。

    ——

    再次回到紫云轩。

    陶念说,关亭又来过一次,说了些不着边际的客气话。陶念三人仍然装作听不懂。然后关亭又走了。

    等于是说,关亭用行动表示,没有冷落五人。但却并没有殷勤招揽的意思。

    那是因为,就算言语不通,但通过手势,很多事情,也还是能够办到的。

    关亭没有招待五人吃饭,亦没有安排五人的住处,也就意味着他并没有招贤的意思。

    “他招不招贤,不关我们的事,”吕林兰抛接抛接那二十两银子,说,“我们找他去吧。毕竟他是这儿的头头。打个招呼再走,省得麻烦。”

    ——

    紫云轩这个地方,始终是有人的。吕林兰等五人在里面,原本紫云轩的人也就避到了外面。

    吕林兰五人起身往外走,紫云轩的人就冒了出来,一脸的询问,加一脸的为难。

    “找你们的头头,”邱书仪说完,还做了个手势,“头头,就是头头!”

    两个紫云轩的人都懂了。商量之后,派了一个人,领路。

    ——

    很快就找到了关亭。

    这同时也说明,关亭的行动,是有规律的。

    地点是一处厅堂。里面有八张桌案。关亭和另外两个人都在伏案做事。

    领路的那个人让吕林兰五人在门外等待,自己一个人进去找到关亭。

    关亭听到消息,再望了一眼,立刻就站了起来,往外走。领路的那个人也跟着往外走。

    关亭抱拳:“你们这是……是有什么需要吗”尽管知道对方听不懂,但该问的话,还得问。

    趁这个功夫,领路的那个人就溜了。

    邱书仪上前,用当地语言说:“打扰打扰。我们想买房子,找地方住下。”

    现代,次贷膨胀,房价高昂。古代则不然。古代的房价,通常不高。战乱期间,房价更是便宜。因而邱书仪这个要求,十分平常。

    “你们……能听懂啦?!”关亭十分惊讶,都忘了回应房子的事情。

    邱书仪说:“上街走了一趟,学了几句,还不够,今后继续学。”

    “这……也学得太快了吧!”关亭感叹。

    ——

    “关县令——关县令——”这个时候,远处奔来一人,看似有急报。

    邱书仪见了,就往旁边让了让。

    奔来的这人跑到关亭面前,说:“关县令,有两个女兵,到新兵营那边,打起来了!”

    “起因是什么?”关亭问。

    如果十万火急,关亭可以先与来人一起往新兵营走,路上再问原因。但区区斗殴,并不十分紧急,关亭就不怠慢吕林兰五人了。

    “是因为那些新兵蛋子,说女营都是妓子,是给男营舒解的。”前来报告的那个人回答。

    “这样啊……”关亭沉默了,开始思考解决办法。

    吕林兰上前,说:“不好意思,他刚才问起因,问的是事情经过。你还没有说。”

    “哦,哦,属下有罪,”报告之人说,“是有两个女兵路过新兵营。有几个新兵蛋子出言调戏。争吵了几句,就打了起来。”

    邱书仪道:“很显然,事实上女营的女兵并不是妓子,”然后突然一个转身,面对关亭,“那么她们又是什么呢?”

    “女兵,自然就是女兵了。”关亭说。

    ——

    “能去看看吗?”说话的,居然是高秋。

    吕林兰邱书仪立即就不说话了。知道高秋问的就是她们,但她们显露的身份,只是侍婢,是不方便回答的。

    却见关亭沉默了一下,问:“五位可有平息斗殴的把握?”

    邱书仪和吕林兰连忙点头。

    关亭抱拳说:“事态紧急,就劳烦五位先走一趟。事后关某再作安排。”

    吕林兰邱书仪注意到高秋并没有抱拳回礼,只得抱拳。

    ——

    报讯的人,名叫罗立。

    罗立是用跑的。

    跑了一段路,停下,转身,等吕林兰五人。却见吕林兰五人就在身旁,并没落下。

    罗立也没好奇五人是怎么跟上的,转身继续跑。绕了好几个圈子,终于到了新兵营。

    新兵营这个地方,就只是安顿新营用的。并没有什么训练场所。房子,很大;院坝,也很大,但再大,也大不过操场。

    没有任何前提,男女单挑,通常男方获胜。如果男方是新兵,女方是老兵,自然就是女方获胜了。

    但是,女兵只有两个,男兵却有上百。

    虽然上百男兵不见得都会参战,但参战的人,二三十人,总还是有的。

    这倒不是说,有二三十个流氓。当初调戏过路女兵的,也就那么三个人。

    但是,那三个人被女兵痛揍之后,就大声叫嚷,说女兵欺负男兵无人了。然后,就激怒了一些不明真相的莽夫,凑齐了二三十人。

    单挑,女兵的确强于新兵。但两个人打二三十人,就不行了。

    吕林兰五人到的时候,那两个女兵已经多处受伤,摇摇欲坠了。

    陶念吕林兰什么都没做,邱书仪东方以巧有样学样同样什么都不做。高秋没忍住,催动了威压。

    筑基初期的威压,虽然算不了什么,但凡人却是经受不起的。

    不过还好,因为距离远,人数又多,所以后果还能接受。

    院坝里的人,全都倒了,也包括那两个女兵。

    吕林兰说:“你们两个,去救女兵。”指的是陶念和东方,两个打手型侍婢。

    陶念不想去,瞪吕林兰。吕林兰上下一看,示意陶念的打扮。陶念这才醒悟,自己明面上的身份居然是最差的。

    二人走了过去。

    陶念一把,拉起一个女兵,顺便就给那个女兵疗伤了。除了破烂的衣裳,身上再也找不到斗殴的迹象。

    东方以巧法术不精,虽然也能疗伤,但却不能这样不动声色。因此,东方以巧只是扶起了另一名女兵,就不动了。等待陶念出手。

    陶念见了,略微有点后悔。该不该疗伤,自己可没想。现在已经治好了一个,就不能不治另一个吧。于是,也治了。

    二人带着两个女兵,走到院外。这个时候,高秋才想起,收了威压。

    没了威压,那两个女兵悠悠转醒。陶念东方二人放开女兵。两个女兵一个劲地“咦?”“咦?”不明情况。

    吕林兰靠近高秋,问:“小姐,军营斗殴已然平息。您看,咱们这就回去?”

    “嗯,回去吧。”

    这一趟,高秋没有坐轿。

    ——

    关亭见五人回转,略一问,知道了大致的结果。

    随即,关亭叫人,招呼五人用饭。

    时间只是半下竿。如果民俗是吃两顿,时间正好;如果民俗是吃三顿,则时间早了。

    吕林兰等人以时间早了为由,推辞了。不管民俗如何,自己这帮人都是吃三顿的。

    问了一下房价。关亭说了,从五两到两百两不等,并且还有租赁的情况。五人让关亭先忙自己的事。说要上街逛逛,晚些时候,再来买房。

    打发走了五人,关亭立即派人把罗立叫了过来。仔细讯问吕林兰五人平息军营斗殴的经过。

    罗立说,五人中的三人,都没走近院子,就停下了。然后两个人过去,很快就把女兵带了出来。到底是怎么制止斗殴的,他也不知道。

    罗立走后,关亭再次派人,找新兵问情况。结果新兵交待的,如出一辙。都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打着打着,突然就晕了。醒过来之后,女兵早就不见了。

    知道所有情况之后,关亭思来想去,仍然不明白吕林兰五人到底具备哪方面的本领。

    关亭想,既然五人有买房的意思,不如就贱卖一套房子给她们。如果她们没本事,无非是房价亏了点,如果她们有本事,至少也把人留住了。

    ——

    关亭转身,继续做案头工作。

    没做一会儿,有人来报,说是朝庭下发了檄文。

    檄文,并不单指用于讨伐的公示文章,同时也指用于征召的文章。

    关亭接了檄文,另两名文臣也凑了过来,一同观看。

    檄文针对的目标,是尚德王爷。

    皇帝的兄弟,封王,这是很容易理解的。但这个尚德王爷,并不是皇帝的兄弟,而是皇帝的叔父。他这个王爷,是上一个皇帝、也就是先帝封的。

    当今皇帝,尚且存活的兄弟,还有三个,同样封了王。这次檄文,没这三个王爷的份。

    为什么针对尚德王呢?

    是因为,尚德王爷走兵勤王了。

    ——

    “勤王”中的“勤”,字面上,是帮助的意思。实际上当然不是。

    帮助,乃是平等关系或上对下关系中的行为。作为臣子,谁敢说自己能帮助皇帝?

    因此,“勤王”中的“勤”,字译,应该是殷勤的意思;意译,则是殷勤服侍。“勤王”,就是殷勤服侍于君王。

    比“勤王”更容易懂的,还有“清君侧”。

    总之,君,必然是好的。但君侧的人,就不一定好了。古代的政变,多半都用这样的借口。

    ——

    尚德王的勤王,是不是借口,很难说。

    这是因为,当今皇帝,的确荒淫无道。皇帝都这样,皇帝身边的人,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因此,赶走皇帝身边的奸佞,还一个质朴的皇帝,这个理由也还行。

    是不是借口勤王、实为造反,还得取决于尚德王本人。

    但可惜,由于信息不畅,再加上朝庭的刻意压制,世人对尚德王并不怎么了解。

    ——

    尚德王起兵勤王,皇帝自然是不同意的。

    相距还远,皇帝就派员过去斥责,并命令尚德王转回自己封地。尚德王不听,继续逼近,最终兵临京城。

    京城,自然是有卫戊部队的。跟所有朝代一样,卫戊的特点,就是忠诚和装备精良。

    有了这两项之后,再不咋样的卫戊,其战斗力也是有三分的。

    于是乎,三万卫戊部队,据城而守,抗住了尚德的十万兵。

    这表明,不管尚德王是好是坏,他都在造反。

    ——

    刚开始,皇帝没想发布檄文。

    后来,在卫戊部队的将领阵前被斩,以及卫戊部队多次失利之后,皇帝慌了,这才发下檄文,邀天下所有英雄,进京勤王。

    ——

    关于勤王,关亭自然想去。

    这是因为,要成大业,没有人才不行。要吸引人才,没有声望不行。

    勤王,等于就是提供了一个赚取声望的舞台。

    但是,关亭手下四县,武将只有四个,文臣只有三个,士兵只有两万。带多少人去勤王呢?

    如果人带多了,盘踞在文海郡另外两个县的郡守,焉知他不会抄关亭后路。

    ——

    一个文臣说:“主公,郡守手里,士兵不路一千,他应该不敢轻举妄动。”

    另一个文臣说:“郡守手里没兵,但那两个县令手里有兵。郡守,至少是名义上的上司,在明知道会取胜的前提下,郡守向县令借兵,县令会不借?”

    “唉,如果能够先把那两个县兼并过来就好了!”关亭感叹。

    前一文臣说:“既然这样,不若主公召集所有人,大家盘算一下,看看有没有可能。”

    关亭一想,很有道理。行不行,商量了再说。于是,关亭就叫了人,分别去通知三个武将和剩余那个文臣。

    ——

    关亭以及那两个文臣因为心中有事,就没有处理文案了。

    这之后,吕林兰五人回来了。

    高秋,身份是小姐。五人以高秋为主,但她却不宜直接与外人交谈。

    上前交谈的,自然是演技精湛的邱书仪了。

    邱书仪没多事,开门见山,直接说起买房的事。

    这座县城曾遭兵乱,房屋损毁严重。启动的重建计划里,最值钱的部分,是官属区。第二值钱的部分,则是附属租赁区。

    关亭原来的想法是买一套官属区的房子。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改变了主意,将租赁区的一套房子,以一年六十两银子的价格,租给了吕林兰五人。

第230章 没有借口

    前面说过,关亭手下有武将四员,文臣三个。其中有一名武将,也就是骑马奔驰,快速通过城门,与吕林兰五人遭遇的那个;他正携带了关亭的信函,前往另一个重要诸侯势力。等于就是,他出差在外,短时间内回不来了。

    此时,关亭的势力下,有四个县。维护四个县的日常治安,需要多少武将呢?

    如果是太平盛世,很可能一员武将都不需要。

    但现在是乱世。

    乱世之中,要维持治安,就需要更多的威慑力量。这就相当案件多发地区需要更多的巡警一样。

    于是,四个县至少就需要两员武将。

    并且,那两员武将还很辛苦。今天在这个县巡视,明天就需要到另一个县巡视。

    这样一来,武将就剩下一员。

    一员武将,要进攻汉江、阳绍两个县,够吗?

    当然不够。

    现实不是游戏。

    一员武将在率兵攻打某一县时,现实之中,另一个县肯定是要出来救援的。

    问题就出来了——至少差一员武将。

    ——

    最早,在城门口遭遇吕林兰五人的那员武将,让检查点的人,引吕林兰一行到主公面前,倒也带了个口信。

    只是,那口信说得笼统,只说吕林兰一行人是人才,没有说清是哪方面的人才。

    很明显,吕林兰一行人都是女子,并且还都是年轻女子。就算装扮比较老气的陶念和东方以巧,看上去年岁都不大。

    年轻女子,能是哪方面的人才?

    常人能够想到的,通常是刺绣、纺织,等等。一般不会联想到武艺。

    所以,关亭等七人商量了很久,都没往吕林兰等人的方向去想。

    最后,一名叫周弘致的文臣说:“今天不是来了五个女子嘛。主公不妨去问问,或许她们有认识的武将也说不一定。”

    就这样,因为没有别的办法,抱着万一的希望,七人就来到了吕林兰等人租住的屋子。

    ——

    这是两进院子。

    平面图上,相当于两个四合院,再加上后面的小院。

    一名武将上前拍门。

    刚拍了一下,门就打开了。吕林兰五人迎了出来。

    拍门的武将一边退到关亭身边,一边说:“几位初来,没有劳力,不知有没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

    吕林兰五人都没理会,都往关亭看去。

    关亭见状,也没来虚的,上前一步,抱拳,开门见山地说:“几位身怀经世奇才,愿随关某为天下黎民奔走乎?”

    吕林兰立即用手往邱书仪肩膀一按,其意,自然是为了阻止邱书仪说话。

    这边说来五人,实际上,出面答话的,通常就只是邱书仪和吕林兰两人。

    吕林兰阻止邱书仪说话,是担心其说出“仙人不问凡人事”之类的话。

    “仙人不问凡人事”,是对的。只是吕林兰认为,自己知道就行了,不可说出。说了,有可能会受到约束。

    譬如,仙人不杀凡人。那是肯定的。但如果凡人反复挑衅,仙人也是可以杀掉凡人的。仙人不杀凡人,只是因为不想多沾因果,避免心魔,减少戾气。并不意味着,仙人就该遭受凡人的侮辱。更不意味着,杀死一个凡人,就会立即受到天道的惩罚。

    吕林兰知道,世上的凡人,并不都是好人。如果说出“仙人不问凡人事”,某些凡人就有可能仗着“仙人不杀凡人”得寸进尺,反过来侮辱仙人。

    所以,吕林兰上前一步,抱拳说:“不好意思,我等五人,来此是为了开宗立派,是要收学生的。故不宜在关县令手下做事。不过,若关县令有事,偶尔倒也是可以出手相帮的。”

    关亭听到“收学生”,就想到文治方面去了,猜想眼前五人多半是文才,远水解不了近渴。

    但是,文才也是才。此时用不上,往后却是用得上的。就算照对方所说的,不依附官府,以民间的方式治学,也同样是有益的。

    因此,不能得罪。

    关亭这一迟疑,旁边就站出来一人,说:“刚租下的院子,打扫起来很是麻烦,不如大家一起来,人多好办事嘛。”一边说,就一边往前走。

    这人的走,倒也不快。给了吕林兰五人阻拦的余地。

    但对方是来帮忙打扫,吕林兰五人似乎并没理由阻拦。

    既然没人出言阻拦,关亭等六人随后也就同样往前迈步了。

    吕林兰率先往旁边一让。另外四人有样学样,同样让到了旁边。

    ——

    从街上过来,先是五步阶梯,就到了门厅。三步之后,进门。

    两步前面,是一道照壁。照壁的解释,说其主要功能是阻挡只会走直线的鬼。那解释当然是站不住脚的。实际上,照壁,和小一号的屏风,最主要的功能,是挡视线;次一等的功能,是挡风。

    过照壁,左转右转都行。

    关亭一行七人,四人右转,三人左转。

    谁知,转出照壁之后,眼前居然是一个大湖!

    湖面面积,至少在千亩以上。

    这是到什么地方了?

    七人当即往后看,见照壁还在。七人不约而同的,就想退回。

    但是,吕林兰等五人跟上来了。已经不方便退回。

    七人退开,吕林兰等五人也就出来了。

    好在,照壁这儿,离湖边还有一段距离,有的是地方可以站人。

    吕林兰说:“这湖水,刚从别的地方移过来,还没打扫过,有些浑浊,碍了各位的眼睛,不好意思。”

    “这……”关亭准备说的,是这么大一湖水是从哪儿来的。刚说一个字,就发现对方对方已经回答了,是从“别的地方移过来的”。于是关亭就说不下去了。

    其实关亭想问的,并不是这个,而是两进院子的空间,怎么变得这么广阔;这么多水,又是怎样移过来的。

    吕林兰停顿了一下,又说:“这么多水,既然关县令已经看到了,往后,县内若是出现大旱,需要降个雨什么的,尽管吩咐。”

    邱书仪说:“我们呆在这儿,这儿还会出现大旱么?”

    “当然不会了,”吕林兰说,“我不过随口那么一说,反正是不需要兑现的承诺,没什么的。”

    只要这五人呆在这儿,这儿就不会出现大旱!关亭似乎又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信息。

    ——

    “对了关县令,最近要打仗吧?”吕林兰问。

    “是……是有这么回事,”关亭说,“只是目前……”

    “不知我们能否去看看?”吕林兰说,“我们愿意付出的代价,是防守一个目标。目标的大小,就是这湖面的大小。可以是固定位置的,也可以是移动的。”

    关亭打蛇随棍上,问:“几位不能负责进攻吗?”

    “问得好!答案是不能。”进攻,就是杀凡人了。而防守,则不是。

    所谓仙人不能杀凡人,所指的,其实就是这种直接关系。

    其实,防守也是进攻。防守做好了,就能腾出更多的进攻力量。那些,天道就不管了。

    天道不管,但不等于凡人不会质问。所以,不能说出“仙人不问凡人事”之类的话。

    关亭一想,此次进攻汉江、阳绍两县,所担心的,就是两县夹击。若吕林兰五人真能成功守住一边,事情就成了。

    “兵凶战危之事,需要慎重对待。如果关县令需要验证一下我们的防守能力,请随便说。”

    ——

    因为见到大湖,感受到吕林兰五人的神奇,关亭等七人非常震惊。

    但是,七人心之所系的,仍然是建功立业。

    七人都没有迷失自己的身份。

    关亭听了吕林兰的话,就往三员武将看去。

    这个世界的武将,多数时候,是随身携带武器的。

    也有例外。眼下,有两员武将,就只带了佩剑,并没有携带长兵器。

    只有一人,手里拿了长兵器。

    那人见关亭看了过来,大刀一举,刷的一下,就朝邱书仪等四人砍去。

    为什么没有包括吕林兰呢?

    是因为吕林兰说着说着,就离四人远了一点。

    ——

    大刀砍来,慌乱之中,邱书仪四人闪避。

    邱书仪、陶念,纵到十几丈高的高空。高秋、东方以巧,则闪到了二十丈之外的远处。

    吕林兰见状,立马喊了一声:“朝我这儿砍,我不闪不避!”

    持刀武将担心伤到吕林兰,踌躇了一下,望向关亭。

    吕林兰干脆左手横伸:“但心伤到我吗?那就朝手上砍吧!最多不过是把手砍断,要不了命的。”

    持刀武将得到鼓励,没再迟疑,刷的一刀,劈到吕林兰左壁之上。

    当的一下,出现了类似金属碰撞的声音。

    只为巨震,持刀武将虎口迸烈,大刀脱手。

    大刀脱手,倒是他有意的。如果不脱手的话,大刀多半会断掉。

    吕林兰说:“没事没事。其实她们四个也行的。刚才事发突然,所以她们才躲开了。”

    因为吕林兰这一说,关亭那边几人这才想起,似乎刚才有两个是脱到天上去了?

    是吗?是吧。但人又没有翅膀,怎么上天的呢?

    再一望,天上已经没人。

    再再一看,邱书仪等四人都在水上。

    在水上,凌波站立;而不是在水中,随波逐流。

    自绕过照壁开始,所见到的事情,全都太妖异,大怪异。

    关亭说:“既然这样,那就说定了。出兵之前,我会派人前往告知。”然后带着另外六人,走了出去。

    ——

    出门之后,回头一望,没有异状。

    归去,然后换了个时间又来,绕屋走了一周,仍然是两进院子。

    两进院子怎么装得下千亩大湖?

    周弘致说:“很明显,那五个女子,不是仙,就是妖。反正肯定不是人。”

    另一个文臣侯光启说:“也有可能是魔。要不,她们上战场做什么呢?多半是为了吞食魂魄。”

    关亭说:“好了。不管她们是什么,总之,我们要敬鬼神而远之。恭敬,守礼,但尽量不要接近。”

    “是!”

    ——

    最后,因为郡守在汉江,关亭决定先攻阳绍。

    得到消息之后,吕林兰就在汉江县的四个城门设下结界,可以通过少量民众,不能通过大量士兵。

    是结界不是机械装置。如果是后者,汉江可以化整为零,让士兵化妆成百姓出城。

    但结界就不行了。

    首先,兵器不能出城。其次,出城的人数多了,就会惊动吕林兰。

    于是,汉江这边,就算是防守住了。

    关于这个,关亭并不十分放心。关亭派了一队哨兵,携带响箭前往。

    靠近城门的哨兵如果发现士兵出城,就会射出响箭,然后接力的方式,一站一站地,传给关亭。

    那个响箭,并不是箭头绑鞭炮。而是箭头绑竹哨。不会受到天气的影响。

    ——

    出兵了。

    吕林兰五人,是坐在一辆大车里面的。

    对此,五人都没有异议。

    女人嘛,是不宜过多的出现在士兵面前的。

    至于马车的颠簸,就不需要考虑了。修士,怎么会受不了颠簸呢?

    紧赶慢赶的走了两个时辰,就到了阳绍。

    军队的出动,动静是非常大的。

    军队还没到,阳绍那边就知道了。

    知道之后,就立即关闭了城门,准备防守了。

    关宁列阵城外,然后与一名武将一起,两人出马,靠近城墙。

    城墙之上,阳绍县县令狄高远问:“来者可是成县关亭?”

    “正是!”

    高远问:“向来听闻,成县关亭除暴安良,还黎民以生息。不知关县令今日率兵前来,所为何事?”

    关亭一下就哑了口。

    ——

    不错,占四县的时候,关亭的确算是除暴安良,还黎民以休养生息。

    但现在已经不是了。现在是扩大地盘之战。

    阳绍县,在之前的暴乱之中,是没有沦陷的。并且,今日今时,阳绍县的黎民,已经开始了休养生息。

    啊哦,关亭的出兵,顿时就没了借口了。

    ——

    古时出兵,是需要借口的。

    合理的借口,合适的理由,才能使出兵的行动变得正义。

    正义之师,就理直气壮,士气大振。非正义之师,则萎靡不振,士气低落。

    古时作战,说十万大军与另外十二万大军战在一块。实际打斗的,也就是遭遇面的几百人。那几百人胜了,就士气大振。那几百人败了,后面的士兵就会惊慌、逃跑。

    士气大振的一边,追杀惊慌逃跑的另一边,就叫做掩杀。

    只要形成掩杀,一万也能杀死五万。

    ——

    关亭为难了。

    毫无疑问,想不出合适的借口,就只得退兵。

    一退兵,阳绍县的士兵一定会出来掩杀。

    虽说阳绍县只有六千士兵,但只要形成掩杀,自己带出来这一万人马,也只能全军覆没。

第231章 转移京郊

    大军之中,出来一骑。

    谁呢?当然是吕林兰了。

    她的马,是从哪儿来的呢?就是那匹拉车的马了。

    那辆车,没了拉车的马,不会倾覆么?

    当然不会。因为,里面坐的,是修仙者。

    ——

    吕林兰打马上前,问:“关县令,前方城墙之上的阳绍县令姓甚名谁?”

    “贾方,姓贾名方!”关亭立即回答。

    于是吕林兰就大声喊:“阳绍贾方听着,命你一刻钟之内归还我军逃兵王二麻子!如若不然,定踏平你阳绍县,叫你血溅三尺!”

    “哼!”城墙之上的贾方朗声回道,“正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说有个逃兵,就真有逃兵?这话,哄小孩呢!”

    “强行扣留我军逃兵,还敢巧言令色!”吕林兰往马背上一拍,身体腾空,拔高到比城墙还要高一些的位置,再向前飞。

    “放箭!放箭!”贾方立即下令。

    空中的目标,自然不容易命中。但只有一个目标,射手却有几百,就变成必中了。

    但是,那些凡箭怎么伤得了吕林兰呢?

    飞近了,吕林兰往下一招,直接将贾方吸到高空。手一探,拿住贾方的喉咙。吕林兰问:“贾县令还要坚持王二不在城中吗?”

    贾方经此剧变,没有反应过来,一时未答。

    吕林兰将贾方一抢,也就是把贾方整个要举到了上方。看上去,似乎要将贾方往地面摔下。

    这个角度的贾方,正好面对下方。能够看见,地面,在十几丈之下。这要是被摔下去,绝对活不成了。

    “英雄饶命!”贾方终于出声了。

    “说,王二到底在不在城中?”吕林兰需要的,并不是贾方的屈服,因此继续问话。

    “呃……下官并不知道。”贾方回答。

    “想个解决办法!”吕林兰命令。

    “嗯,下官立即叫人去找!如果找到王二,立即押送贵军!”

    “那要是没找到呢?”

    “没找到的话,那王二就肯定不在城内了……贵军可以派人进城搜啊!”

    “好,就这么办!”说完,吕林兰就将贾方掷了下去。

    速度很快,但即将到达城墙上面的时候,减速了,贾方安然无恙地着陆。

    那边,吕林兰往城外飞出,降落到马上,打马回转,又到了马车旁边。

    ——

    这仗,还怎么打?

    很多事都是这样:当时,虽然惊恐,但害怕的程度并不深。反而是事后,才越想越怕。

    贾方就是这样。

    没过多久,在自己派出寻找王二的人还没有回来报告的时候,贾方就下令打开了城门。至于关亭的大军,是来搜王二的,还是来占领阳绍的,干脆就不管了。

    ——

    对于这样的进程,关亭自然是乐意的。

    但在乐意的同时,担心,也还是有的。

    最大的担心是,自己辛辛苦苦耕耘出来的胜利果实,千万别叫吕林兰她们给摘走了。

    因此,接下来的仗,是正常打的;地盘,也是正常占的。

    而在没有吕林兰等人召唤的情况下,关亭等人亦未派人在马车旁边问候一声。

    不侮辱,也不讨好,恭敬,而远之。

    ——

    阳绍县这一仗,没有死人。

    没死人,就不能提取语言中枢。

    不过,也不用急。下一仗,汉江县那边,肯定会死人的。

    修仙者,一闭关就是好几年。这点耐心,是绝对有的。

    ——

    尽管是和平攻占阳绍县,但后属事情仍然耗费了一些时间。

    两天之后,关亭留下三千士兵,同时又带走了阳绍县的三千士兵,总兵力仍然是一万,向汉江县进发。

    这两天,吕林兰等五人一直留在城外的马车之上,没有进城,也没有下车。直到关亭兵发汉江,这才跟在了后面。

    赶车的车夫,是不需要的。修仙者的马车,弄个无人驾驶,很简单的。

    ——

    军队到汉江之后,一开始,仍然是骂战。

    可能是因为关亭在阳绍县的事例中学到了经验,这回,关亭有的是借口了。

    骂战,所骂的,只是士气,而不是道理。因而一般不存在谁骂赢了谁的事情。

    骂战之后,就是攻城。

    这回,吕林兰五人没有帮忙了。

    汉江的兵力,比原来的阳绍略少,只有三千多。另外,郡守的手里,还有八百士兵。加在一块,是四千。

    光从兵力上看,以四千士兵,拒城而守,对付一万士兵,也还是行的。

    但是,双方的士兵素质不太一样。

    刚开始的时候,倒也是一样的。其来源,有捕快,有乡勇,有护院,但更多的,却是暴民和反抗暴民的乱民。

    但关亭的士兵多打了几仗,多打了几个大胜仗,那士气,显然就是不一样的。

    汉江的士兵,少打了几仗,又随时都在担心关亭的军队打过来,其士气,的确要低很多。

    更为致命的是,汉江的士兵,有两个头头:县令和郡守。

    两个头头命令一致的时候,好办。但若命令不一致呢?

    于是乎,在激战三个时辰之后,汉江被攻下来了。

    ——

    这回,死的人不少。关亭这边,就死了两千多。

    当然,那两千多里面,多数都是阳绍县士兵。

    汉江方面,则死了三千多。剩下几百人,降了。

    ——

    攻城战起,双方都开始死人的时候,陶念隐身走了一趟。

    弄了四个语言中枢,返回。

    对当地的语言,吕林兰已经学得差不多了,不再需要。

    剩下四人,就用了陶念提供的快捷方式,彻底学会了当地语言。

    然后,五人就驱使马车回转了。

    到成县,继续弄那个租来的院子。

    ——

    其实,弄那个租来的院子,是没有必要的。因为五人并没有打算长住。

    但是,女人嘛,对于住处的装修,总是有兴趣的。如果把她们的行为理解为装修的话。

    那一湖水,的确是要清洁一下的。

    用空间之法隔断了,一部分一部分的清洁。清洁的时候,自然用的是法术。

    之后,那水就澄澈见底了。

    鱼啊?那是懒得养的。如果有龙,倒是可以养两条。可惜并没有。

    ——

    光有湖,还是不能住人的。

    那住人的地方,就得是山了。

    小土包也行,反正得比湖面的海拔要高。

    山的位置,当然要在湖的里面。

    这个好办。移山之法,就能够解决问题。

    然后呢,进门之后,转过照壁开始,到湖里面的山,怎么走?

    吕林兰五人都会飞。但客人呢?

    没有客人吗?上次关亭等人不就是。

    因此,还得建一座廊桥。

    廊桥,就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了。

    为了省工,最后廊桥改为曲桥。

    并且,曲桥还不是木料砖石筑成,而是由冰筑成的。

    冰嘛,湖水凝结之后就是。

    说是曲桥,其实就是平板桥再加上栏干。

    曲啊?方向没有对准,拐几个弯,所以就曲了。

    ——

    “哎,对了,”陶念问,“那天你说,我们要开宗立派,还要收学生。是不是指,我们要在这个世界也建个乘风派啊?”

    “不错,是有这个意思,”吕林兰说,“你们想想,等这个世界跟克拜根波大陆连接之后,一大堆同道进来一看,咦,这里面居然是乘风派的属地。岂不是很有意思?”

    邱书仪笑了一下,说:“就是事情很多,有点麻烦。”

    “是啊,你们有没有办法简化一下?”吕林兰问。

    ——

    五人商量了几天,最后有了个初步的结果。

    第一、门派的地点,不能设在深山老林。如果设在深山老林,没人知道,那就不行了。必须将门派设在最热闹的京城去。当然,紧邻京城的近效,也可以。

    第二、测试灵根,直接就由陶念一个人代劳了。懒得找材料,炼制测灵石。反正,五人需要的,只是建立门派,既不需要弟子多,也不需要弟子精,有那么一批弟子,就行。

    第三,门派初步建立之后,由高秋主管。高秋,是最晚吸纳进来的伙伴,同时也是修为最低的,所以应该受累。而以高秋筑基初期的修为,要教导一批弟子由凡人进入练气,基本上还是能够胜任的。

    ——

    之后,五人出门,找关亭。

    这个时候,关亭在汉江,不在成县。

    不过没什么,关亭不在,还有其他办事人员。

    几人找到办事人员,把租房者名字加上“乘风派”前缀。然后就走了。

    ——

    走,并不是回到租来的院子,而是南下,前往京城。

    这么多天过去,京城的方位,早就打听好了。

    当然,具体去找,也还是会走冤枉路的。

    不过小意思,反正都是飞。

    五人没有遮掩飞行的事实。让凡人看见,更好,更有利于招收弟子。

    ——

    飞行的速度并不快。这主要是因为高秋的飞剑,质量不怎么好。

    一队人飞行的速度,必须取决于最慢那人的速度。现在,也就取决于高秋的速度。

    高秋的速度,每小时六七十公里左右。还真的是很慢、很慢。

    不过,在地面的凡人看来,那就是很快了。并且,空中飞行,还可以抄近道。

    因此,很令人向往。

    ——

    京城这边,两军对峙。

    一边,是孙姓皇帝的卫戊部队。刚开始的时候有三万。死了些人之后,现在只有两万出头。

    另一边,是尚德王爷的军队。刚开始的时候是十万兵,现在有八万多士兵。

    大城市的近郊,一般都以种植蔬菜为主。

    此时,在这个世界,大约是四五月的样子。种有蔬菜的地方,自然应该是一片葱绿。

    这样的葱绿,京城近郊没有。

    没有,自然是因为战争。

    城内城外,已经隔绝。

    原来的菜农,要么,进城了;要么,逃到外地去了。

    城外,有尚德王军的军营。

    八万军队的军营,哦,最初是十万;那是要占很大一片地的。

    除了军营占地之外,军队的士兵,要吃要喝,从哪里来?

    自带粮食,当然。但如果能够直接从地里采摘,那自然也是可以的。

    所以,京城之外,没有被军营覆盖的近郊,土地上的庄稼,都被尚德王爷的军队糟塌得差不多了。

    ——

    吕林兰等五人一路飞来,见到大片大片的荒地。直接的原因,就是拜尚德王爷所赐了。

    再往前飞,就接近了尚德王军的军营。

    有稀疏的箭支射上来,五人没理。一般射不中,射中了也没事。

    飞了一圈之后,五人又飞到了京城上空。

    最后,又是飞出城外。

    吕林兰说:“城内太挤,根本没地方。看来门派还得建在城外。”

    陶念说:“城外那支军队,恐怕要先去警告一下,避免他们老是在旁边骚扰。”

    ——

    这一次,五人飞行高度就低了,不过十丈左右。

    这样的高度,令军营的士兵感觉压力山大。于是乎,射上来的箭支,也就多了。

    五人缓慢地飞,把速度降到每小时三四十公里左右。

    飞着飞着,就看到下面的将领越来越多,树立的帐篷也越来越好。

    差不多了,五人停了飞剑,站在空中。

    吕林兰朗声说道:“下面的士兵听了:如果你们继续向我们射箭,我们就要还手了!”

    其实说起来,就算到现在为止,地面士兵的射箭,仍然是自发性的、没有组织的。因而那射箭的频率,是不高的;其密度,也是不大的。

    下面一个将领听见吕林兰喊话,也吼了一嗓子:“你们是何人?到此何干?”

    吕林兰回答:“我们是过路的。”

    那员将领,很可能官职不高,听了之后,就走开了。没有后续。

    地面士兵射箭的,少了。但仍然有。

    吕林兰喊道:“最后数三下,如果仍然有人向我们射箭,我们就还手啦!”

    一二三,三下,很快就数完了。

    继续射箭的,有没有?当然有。

    吕林兰并没有将射支反弹什么的,而是弹出一个小火球。只要有箭射来,就弹一个小火球回去。

    反弹箭支,本来也可以。但被箭支杀死,是不够震撼的。

    这样,在吕林兰小火球杀死五六个人之后,真的,就没人敢继续射箭了。

    又一名武将喊话:“上面的五位高人,请到帅帐喝杯茶,如何?”

    “我们真是过路的,就不打扰了。”吕林兰说完,然后跟另外四人一起,拔升高度,飞走了。

第232章 请人

    首先是圈地。

    以京城为原点的话,五人所圈之地,相对于尚德王爷的军营而言,在另一个方向。

    再由于东西南北方向校齐,又稍稍偏移了一点。

    总的来说,尚德军营在京城的南方偏西。五人所圈之地,则在京城的正北方。

    那块地域并没有紧贴京城,距离京城约有五里。至少要给京城的民众留条道路。

    整片区域东西方向长二十公里,南北方向宽十公里,合两百平方公里,或两万公顷。

    人为制造山峰,对所圈地的利用率,是可以非常高的。

    自然形成的山,对所占地的利用率就低了。譬如泰山,总面积两万四千二百公顷,面积没大多少,就占去了东西长两百公里,南北宽五十公里。

    ——

    圈地之后,是整理土地。

    虽然都是荒地,但具体去看,却是各种不一样的荒。需要把它们弄成一样,才能形成连成一片的合格基础。这就像高层建筑的圈梁一样。

    怎么弄呢?好办,下火雨就行了。

    时间短了还不行,需要连下一个月的火雨,才能将整片地域融成花岗岩一般的存在。

    火焰落到地面,全产生流动。因而所圈之地的边缘,还需要设下阵法予以约束,不让火焰外流。

    ——

    弄得差不多了,五人就离开了。

    进京城,不必了。因为火雨,京城里面人心惶惶。进京城,什么都干不成。

    还是南飞吧,找那种没有战火的城市。

    可能是因为条件很低,城市很快就找到了。

    这回,五人就在城外降落了,没有惊挠民众。

    进城之后,就是逛街。

    街上售卖的,自然都是凡人所需的物品。

    五人所要找的,是售卖盆景的商店。

    逛完了所有街道,都没找到。

    出城,再飞,另外再找。

    ——

    又到了一座城市。同样城外降落。进城之后,仍然没有发现有售卖盆景的商店。

    通常来说,一座城市没有这种商店,可算偶然。连续两座城市都没有,就不是偶然了。

    于是乎,这回,五人没有立即出城。

    找到一家售卖字画的商店,进去。

    “客官,不知想要哪一类的字画?”掌柜迎上前来。

    迎上前来的,是掌柜而不是店小二。这是由商店的性质所决定的。

    饭店客栈,招呼客人的,通常是店小二。

    书画店就不同了。

    书画店,客人稀少。并且,每一位客人,都需要慎重对待。所以,这里就是掌柜的亲自招呼。

    尽管高秋已经学会了当地语言,但这种时候,还是由吕林兰出面,比较恰当。

    “是这样的,”吕林兰说,“我们想造一座园子。想要请教,贵店有没有对盆景擅长之士。”

    掌柜问:“莫非园中将要摆设大量的盆景?”

    “非也。我们是想把整座园子当作盆景去建造。”吕林兰回答。

    “大手笔啊,佩服、佩服!”掌柜沉吟了一下说,“要是这样的话,一般的盆景师就不能胜任了。”

    停顿了一下,掌柜见吕林兰并没有许以好处,就接着往下说:“鄙人有三个推荐。第一,是江南营造学社。只不过这家学社远在扬州。第二,是本城的蕉园诗社。具体诗社中的哪位士子能够胜任,还需要客官自行探访。第三,则是举人张意张心图。这位张举人本是南方人,因为春帏北上;又因为战事,所以留连此间。”

    见掌柜再次停顿,吕林兰就问:“不知这位张举人现今在何处留连?”

    “应该在聚望峰银光寺,”掌柜说,“出城往西,再偏北,五六里后靠山而行,再行五里,就到了。”

    “多谢掌柜!”吕林兰翻手拿了个玉瓶出来,“这里面是一颗定颜丹,可定住容颜一百年不变,附加增寿二十年。现赠予掌柜,用以回报刚才的消息。”

    吕林兰递出玉瓶,掌柜自然接过。接过之后,听到“住容颜一百年不变,附加增寿二十年”什么的,感觉很不可信。待要多问,五人去走了。

    掌柜急追两步到店门,已望不见五人的身影。

    ——

    有名有姓,还有大概的方位,吕林兰等人就没有迟疑了。一出店,直接就起飞了。

    有人看见没有,当然有。

    但有也啥,说出来,也没人相信。

    五人升空之后,转身向西,须臾之间,就到了郊外。转向南方,接近山脉,再顺山而行,很快,就看见了银光寺。

    是寻人而不是寻仇,所以五人就在银光寺最外面的院子里降落了。

    “哎,那几位女子,你们怎么进来的!”刚一降落,就被人叫住了。

    还没来得及回答,喊叫的那个和尚又出声了:“净尘、净尘,放女子进山门,该当何罪?”

    听见这种腔调,吕林兰五人干脆不做声了。

    很快,外面跑进一和尚。这个和尚比先前那个胖些,看上去似乎心眼少些。这和尚边跑边喊:“净空,少他几把乱说,今天上山的连蚊子都没得一只,老子什么时候放女子……”喊到这儿,就踏进了院门。一眼看到吕林兰五人,就喊不下去了。

    “继续喊啊,怎么哑巴啦?”先前那个叫净空的和尚开启了讽刺模式。

    看上去,执行规定第二,挑同门的刺才属第一。

    ——

    “胡闹!”随着这声断喝,出来一个年纪较大的和尚。净尘净空上前行礼,口称师叔。不是一个辈份的。

    “五位女施主,不知从何而来?”年纪较大的和尚上前问询。

    吕林兰上前应道:“我们是来找人的,不是前来布施的,”这解释的是,我们并不是施主,“刚才我们直接降落到院中,可算从天而降。若有失礼之处,还望海涵。”这解释的是,我们并没有经过山门。

    “五位女施主见谅,敝寺上下都是和尚,故尔只在初一、十五才能接待女客。”年纪较大的和尚说。

    对方不搭腔,自说自话,那么吕林兰也同样自说自话了:“我们所寻之人名叫张意张心图。”

    “来人!”年纪较大的和尚说,“送五位女施主出去!”

    响应的,自然是净空和净尘。

    净空、净尘上前:“请!”

    吕林兰五人不理会。

    怎么办?

    拉手吗?当然不行。

    净空、净尘就把棍棒拿出来了。

    拉手,算肌肤相接。用棍棒打,就不算了。

    “哈!”净空、净尘大喊一声,棍棒往吕林兰五人脚边打下。

    先喊一声,是先礼后兵。往脚边的地面打下,仍然是先礼后兵。

    但可惜,棍棒离五人三尺,就打不进去了。直接滑下,差点就点着了自己的脚。

    净空、净尘两个方向跳开,然后一回身,一上一中,两棒横扫。

    同样,在距离五人三尺的空中,棍棒不能前进。

    只不过这回不是滑开,而是反震了。

    净空、净尘再次跳开,然后望向那个年纪较大的和尚。

    相当于用眼光询问,打不着目标,又该咋办?

    ——

    能屈能伸,不仅是大丈夫,而且也是大和尚。

    年纪较大的和尚眼光不错,见势不对,就说:“净空,你去把张施主领来!”

    净空收了棍棒,单掌合什:“谨遵师叔法旨!”然后就往里面跑去了。

    剩下的人,自然站立等待。

    过了一会儿,净空一个人出来,说:“师叔,那张施主已经不在了!”

    吕林兰问:“早饭时候在不在?”

    “在,”回答的,却是等在一边的净尘,“早饭的时候,我看见他了。”

    “他什么打扮?”吕林兰再问。

    “说不上……就是一般文人的打扮吧。”净尘回答。

    吕林兰回头:“哪个方向?”

    陶念回答:“已经找到了。”说的是神识已经捕捉到了。

    “那就走吧!”升空。吕林兰向那年年纪较大的和尚抱拳,“打扰了!”

    ——

    张意张心图离寺,并非不告而别,而是打了招呼的。

    只不过寺里的和尚很多,又各司其职,所以才变成现在这种情况。

    此时,既然神识已经捕捉到了,追上去,自然就容易了。

    三十里之后,吕林兰等人追上了张意张心图。

    ——

    五人降落在张意身后。然后吕林兰朗声问:“前面可是张意张心图?”

    张意记得这一路上,根本就没人。听见叫唤,就吓了一跳。转身过来,反问:“你们……你们要做什么?”

    “我们想请张先生做事。”吕林兰说。

    “什么事?”张意继续问。

    “我们想造一座灵山,作为门派所在地。现在地方已经有了,但不知山势如何安排。听闻张先生对于建筑营造以及国画构图很有心得,故来延请。”

    听了这话,张意放心了,说:“但不知,是要学生尽心尽力的做事,还是要学生敷衍了事?”

    “自然是前者。”

    “那么好,”张意道,“我母亲多年以来,疾病缠身。若几位能够治好我母亲的病,学生愿肝脑涂地,以报各位。”

    “但不知先生的母亲现在何处?”

    “自然在老家,”张意道,“宁州桐川县。”

    “哪个方向,大概有多远?”

    “南方三千里之外。”

    吕林兰放出飞剑:“请先生站上去!”

    张意见了飞剑,并没有直接上去,而是绕着飞剑走了一圈。说:“怪了,看上去是好像是悬空的,这个……能承重么?”

    吕林兰道:“如果不能,也就一尺高度,就算掉下来,也不会摔伤的。”

    “说得也是。”张意试着站上了飞剑。感觉飞剑非常牢实,都没有下沉一下。

    吕林兰也上了飞剑,给张意打上防护罩。这个时候,张意还在问:“这个东西,是当作马车用的么?”

    “咳,是的。”既然相请,就得尊重,废话也要回应才行。

    随即,吕林兰操纵飞剑,非常平缓地向前加速,过了一会儿,再慢慢地升空。

    浮地一尺,向前加速到每小时三十公里左右。张意神色不变。但一升空,张意就有点慌了。

    没接触过飞剑的人,都有这个过程。

    吕林兰没有停歇,继续操纵飞剑上升,直到百丈而止。

    然后飞剑前行,往前加速。这次就加得比较快了,很快就达到每小时六十公里的速度。

    神识往后面一扫,见陶念等四人都跟着。

    然后吕林兰说:“张先生,如果方向不对的话,还请指路。”

    “哎,这个……有没有扶手?”张意问。

    吕林兰挥手,在张意身前半尺的位置,凝结出一根冰菱。冰菱上升到一米二左右高度,不再上升,而是在上端结出一个圆球。

    考虑到手扶冰球不会舒适,当冰珠长大到一个鹅蛋大小的时候,吕林兰换了功法,弄了一个木质外壳,套在冰球之上。

    “先生可以扶着那个。”

    ——

    当天并没能赶到宁州桐川县。

    张意说宁州桐川县在南方三千里外,是弯曲道路的距离。从空中过去,其实也就两千里左右。

    两千里,等于一千公里。除以六十公里的速度,约等于十七个小时。

    但是很显然,十七个小时,是到不了的。

    那是因为,张意以前走的是地面,并不知道空中过去的路线。此时过去,冤枉路,是少不了的。

    考虑到张意是凡人,要吃要喝要睡觉,每天赶路的时间也就只有八个小时。

    最终,赶路三十二个小时之后,也就是四天之后的下午,终于赶到宁州桐川县。

    ——

    这儿是张意的故乡。所以,在这儿,不宜惊动凡人。

    尽管张意指出下方县城就是桐川县,但还是往旁边飞了出去。直到飞到一个偏僻的地方,这才降落。

    对此,张意自然是不理解的。但张意是聪明人,稍一解释,他就明白了。

    六人进城的时候,城门已经就快要关闭了。

    ——

    张意的家,就在县城里面。

    应该是小康之家。或者说,曾经应该是小康之家。

    家中还有两个年纪较大的下人,一男一女,看上去并不是夫妻。

    男性下人,开门,向张意行礼。之后关门,然后就下去了。

    往里走,女性下人迎了出来。

    女性下人就不是简单的行礼了,还询问张意怎么这个时候回来。张意也询问母亲的身体情况。

    看来,张意不在,其母亲又卧病在床的日子里,这个家,是由这名女性下人做主的。

    紧接着张意将吕林兰五人介绍了。女性下人带吕林兰五人去休息。张意则去看望母亲。

    这个地方,已经属于南方。

    南方水巷较多,不时兴四合院那种方正的格局。

    所以,张意的家里,属于曲径通幽的布局。

    吕林兰五人,被女性下人安排在一座院子。

    这座院子,相当于客房,平时应该是没人住的。吕林兰用神识扫了一下,发现院子清洁做得不错。说明那个女性下人将这个家,管得不错。

    ——

    没过多一会儿,女性下人过来,问吕林兰五人有没有什么忌口。

    东方以巧坐的位置靠近外边,因而第一个回答的,就是东方以巧。

    她说:“很多东西我都不吃……呃不对,现在应该啥都不吃了。”

    这样的回答,听得那个女性下人愣了一下。

    吕林兰忙说:“是这样的:我们五人,皆修道之人。现在,可算修炼有成,已经辟谷,不食烟火了。主要若是好客,可上白水款待。”

    白水待客,那不是很失礼吗?女性下人迟疑了。

    吕林兰见了,补充道:“上茶也行。”

    女性下人终于得到一个相对还行的答覆,就下去了。

    ——

    不久,张意又来了。

    张意说,母亲的病,比自己离家的时候又沉重了几分。希望吕林兰等人早些给其母亲治病。

    吕林兰说:“你母亲的身体,并没出现危险。这事不用急。反正只要我们出手,她立马就会康复。现在你该考虑的是,需要我们治到哪种程度?”

    “哪种程度?难道还有治个半好的?”张意问。

    邱书仪插言道:“病好,是没问题的。我们问的是,要不要让你母亲返老还童,并且还有一定年头的寿命。”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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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仙生活不可能那么正经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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