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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仙生活不可能那么正经全文阅读

作者:西永     修仙生活不可能那么正经txt下载     修仙生活不可能那么正经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26章 考核结束

    陶念张口结舌,没法反驳了。过了一会儿,陶念说:“要不,你把这个快的追不上慢的的道理给我说说?”慢的,本是形容词,但此处相当于名词。后面再接一个的字,是可以的。

    “为什么?凭什么?”吕林兰说,“我要是就这么讲了,岂不是抹杀了你们感悟天道的机会了?”

    很明显,感悟天道什么的,都是借口。但吕林兰就这么公然借来了,陶念也没法。

    陶念问:“那你要怎样才肯讲?”

    吕林兰说:“记得我们说好,在大陆中间区域的行事,以你为主。虽然你平时不怎么吭声,主意多是由我在拿,但因为事先有约定,你是有一票否决权的。现在,你如果放弃这个一票否决权,我就讲。”

    陶念说:“不行,我正要行使这个否决权呢,事关重大,真的没法放弃!”

    吕林兰听了一惊,但却不问陶念为什么要行使否决权,只说:“那你总要做些让步才行的吧。”

    陶念想了想说:“记得在北边的时候,我们经常争论,怎样活着更有意思。现在,我不得不承认,刚才买兔子这事,的确很有意思。”

    吕林兰问:“那你是不是承认,目的虽然重要,但沿途的风景也很重要了?你是不是认为,我用不着一个劲儿地提高修为了?”

    对于前者,陶念基本接受。但后者,还不能接受。陶念仍然认为吕林兰应该尽快提高修为,但她也知道,自己并不是吕林兰,无论自己怎么想,到吕林兰那儿,总是要打些折扣。于是陶念说:“差不多吧。”

    ——

    “这样,也行。那你就听好了,”吕林兰说,“不管什么道理,都有其应用范围。在其应用范围之内,那道理就是真理。而超过了应用范围,原来的真理一下子就变成谬误。关于这些,你是否清楚?”

    “呃,我一时之间想不明白……你还是举个例子吧?”陶念说。

    “我讲的,可能是事先准备好的,像是作弊了,”吕林兰说,“不如你随便说个道理,或者让她们两个说也可以。”

    陶念不知道说什么道理好,便把眼睛望向邱书仪。邱书仪也急忙开动脑子,准备想一个什么道理出来。

    “我说、我说,”东方以巧却抢了先,“为了小事发脾气,回头想想又何必。这是我们原来那个地方的顺口溜。说的是什么意思,相信你们都懂。”

    吕林兰说:“好,就这个。先说说它是真理的部分,因为这部分是比较简单的。生活当中,总是会出现一些不重要的小事。夫妻之间、父子之间、母女之间,很多时候都在为了这样的小事而生气。既让自己难过,又伤害了自己的亲人。这当然是不必的。你们对此没有疑问吧?”

    “没有、没有,”东方以巧说,“我们就想听听它是谬误的那一部分。”

    “我也是、我也是,长姐快点讲另一部分吧。”邱书仪也跟着说。

    吕林兰说:“如果不是生活当中,而是一家企业。企业,你们可能不知道。企业指的是,以盈利为目的,运用各种生产要素,向市场提供商品或者服务,实行自主经营、自负盈亏、独立核算的法人或其他社会经济组织。其实,你们见过的作坊,也是一种企业。而门派,虽然也有企业的属性,但其性质并不单一。这样说,你们能懂么?”

    邱书仪问:“那个法人是什么?”

    吕林兰回答:“一家企业的本质是一个组织。但由于它要参与各项社会活动,所以有必要在法律上,把企业给予人格化。因而法人,也就是法律意义上的人。跟自然人,享有同等权利和义务。”

    邱书仪又说:“那法律又是……哦,这个我知道了,应该就是律法,不用解释了。”

    东方以巧问:“长姐你刚才说,运用各种生产要素,请问是什么啊?”

    吕林兰答道:“就是可以用来生产的各种东西,譬如土地、劳动力、钱财、技术,还有才能、知识等等。”

    陶念说:“你说的这些,我们虽然提不出什么疑问,但一时半会儿的,要完全接受,也是不可能的。你不要越说越复杂了。”

    “好,我接受这样的批评,”吕林兰说,“不说企业,直接说作坊吧。也就是许多人合伙做生意,买进材料,然后生产一种东西,最后卖给市场。”

    “作坊啊,这个就好懂了,”东方以巧又嘀咕,“原来作坊跟企业差不多啊。”

    邱书仪道:“长姐接着说,换成作坊又怎么啦。”

    吕林兰说:“为了小事发脾气,回头想想又何必。这样的道理,适用于家庭,适用于生活,但不适用于企业,不适用于作坊。为什么呢?因为企业或者作坊的成就,就是一件件小事配合、积累而成的。所以企业或者作坊必须从小事抓起,事无巨细,全都认直,最后企业或者作坊才能兴旺发达。”

    邱书仪道:“这是不是又要举个例子了哦?”

    “也行,”吕林兰说,“譬如一家生产瓷器的作坊,把瓷器从生产作坊那边,运送到售卖的商店。这个运送过程,就是小事。之所以说它是小事,是因为运送过程,对于该作坊的赢利,贡献实在不大。但是,如果不认真,运送过程当中就会出现损耗。那边,别人辛辛苦苦做出来的华美瓷器,一转眼,就在运送过程中被摔破了。这样的损失,实在让人痛心。

    “所以这种场合下,就不能再说‘为了小事发脾气,回头想想又何必’,而应该说:‘关注细节,成就大事’,‘成大业若烹小鲜,做大事必重细节。’”

    “懂了,”陶念说,“这回是真的懂了。她们懂没有……”

    “我也懂了,”东方以巧抢着接话,“就是不同的场合,适用的道理是不同的。”

    邱书仪反而没做声。

    ——

    “那么好,我们又说回前面的追不上的问题,”吕林兰说,“当时,我做了个假设,说是快的速度是慢的速度的两倍。这样的假设,对于追不追得上的命题来说,的确无关紧要。我的意思,其实是在诱导。诱导什么呢?就是诱导‘一尺之锤,日取其半,万世不竭。’结果嘛,小邱妹被我诱导成功了。”

    “这有什么问题吗?”邱书仪不解。

    “没有直接问题,却有间接问题,”吕林兰说,“‘一尺之锤,日取其半,万世不竭’这句话,说的是物质无限可分的道理。在这里,我必须申明,假定事物都在物质无限可分的限度之内。于是乎,物质无限可分,也就是真理了。”

    东方以巧问:“长姐干嘛要假定一下呢?”

    吕林兰道:“因为实际上,分到某个程度的时候,原来的道理就不适用了。”

    陶念看了吕林兰一眼:“你居然连这个也知道。”

    “这是细微末节,我们不要让话题转移了,”吕林兰说,“刚才说,‘一尺之锤’那句话,阐述的,是物质无限可分的道理。

    “无限就无限嘛,干嘛要引入时间呢?其实,引入时间,是为了比喻。假如‘日取其半’的话,那么将会‘万世不竭’。

    “时间,与物质无限可分的道理无关。引入时间,仅仅就是拿来做比喻的。”

    邱书仪问:“这些,好偈没什么吧。然后呢?”

    “你可能忽略了,”吕林兰指出,“快追不上慢,则是跟时间有关的。”

    邱书仪说:“长姐能说得再详细点么?”

    “没有问题,”吕林兰说,“我提出了一项分析方法。那就是,当快的,到达慢的原来所在的位置的时候,慢的,在哪里。”

    “记得、记得,”邱书仪道,“好像一切就从这儿开始了。”

    吕林兰点头:“是的,就是这儿开始,前面我说的那些,都没有问题,有问题的,就是这项分析方法。”

    陶念说:“可是,这项分析方法好像没错啊?它隐藏了什么问题吗?”

    “你问得够全面的,”吕林兰说,“那项分析方法的确没错,但是它也的确隐藏了一个问题。那个问题,就是时间。

    “说具体点就是,在快的追上慢的之前,该分析方法成立。如果把该分析方法说成道理的话,它就是真理。”

    陶念想了想,又说:“可是,我还是感觉不到那项分析方法跟时间有什么关系。”

    “是这样的,”吕林兰说,“当话题是‘一尺之锤’的时候,‘日取其半’,则‘万世不竭’。‘日取其半’中的‘日’,是个时间单位。每一日的时间长短是相同的。无限个‘日’的累积,最终就形成了‘万世’,也就相当于永远。‘万世不竭’,也就是永远也分不完。

    “而我提出的那项分析方法却不是这样。第一个环节,快的跑了十太,慢的跑了五丈。第二个环节,快的跑了五丈,慢的跑了两丈半。你没觉得两个环节的时间长短不一样么?

    “当时你说‘他们之间的距离是越来越短了’,我说‘他们之间的距离,无限趋近于零,但是可惜,并不等于零’。这样就把你挡回去了。

    “你没有注意到,他们之间距离无限趋近于零的同时,分析环节的时间也同样无限趋近于零。至于趋近于零但却不等于零,则要引入‘极限’的概念。

    “极限,就是指变量在一定变化过程中,从总的来说,逐渐稳定的这样一种变化趋势、以及所趋近的值。

    “这样说,有点复杂。你只需要记住,无限趋近,与一般的趋近是不同的。无限趋近于零,取其极限,就可以直接等于零。而等于零的那一刻,也就是快的追上慢的的那一刻。所以事实上,快的,是追得上慢的的。”

    “唉,实在是、太复杂了!”陶念说,“你这脑子!怎么说呢……我听说过一句不怎么成立的话,叫做多智而近妖。当然妖族实际上并不怎么聪明。不过,我觉得你就有点多智而近妖。”

    “不敢、不敢,”吕林兰说,“这个实在是担当不起。能够称得上多智而近妖的,自古以来,只一人尔。”

    “哦,那是谁呀?”邱书仪忙问,“难道那个人比长姐还要聪明?”

    “那自然是胜我千倍万倍,”吕林兰说,“不过,说出来,你们可能不认识。他复姓诸葛,单名一个字:亮。”

    邱书仪道:“确实没听说过,是北边的吧?现在还活着吧?”

    “死了很多年了。”吕林兰只回答了一半。相信邱书仪对于死了的人,就不感兴趣了。

    ——

    陶念却说:“我要说一件严肃的事。这件事,其实跟你多智而近妖,是有关系的。多智,本来是好事。但多智到近乎妖怪,就让人害怕了。话说,在东元派,你就是因为这样的原因而让门派忌惮的吧?”

    “呃……那事,不是已经过去了么?”吕林兰立即像被当头泼了冷水一样,没精神了。

    “嗯,那件事,是过去了。但是现在呢?”陶念说,“瞧你买的兔子,又是多智而近妖!莫非你是想让中庆元也同样忌惮于你?”

    吕林兰沉默了一小会儿,然后说:“看来,陶姐是要行使否决权了?”这回称呼里没有妹字了。

    “是的,”陶念说,“兔子已经买了,就算了。把兔子买掉的事情,你不得拿主意。之后嘛,我估计赚的钱也够了,我们就闭门坐吃,等待考核期到就行了。别搞什么截断云月榴的供货,

    然后把订单买给北燕居的混账事。”

    吕林兰有点不甘心地说:“那是正当生意。”

    “那笔生意如果做成了,就是证实你多智而近妖的坏事!”陶念毫不留情地指出。

    “好吧,我愿赌服……我听你的。”吕林兰老实了。

    ——

    于是乎,在剩下的时间里,只需要完成把兔子变回银子一件事情。一下子就简单了。

    那些兔子被饿坏了,相当于品相不怎么好。要卖掉,自然需要养几天。

    话说,吕林兰等四人把中庆元给的银子一下子就花光了,连吃住都成问题,又怎么养兔子呢?

    这好办,到城外去。

    城外,有农田,但也有无主区域。无主区域,也就是野外。

    到野外,邱书仪和东方以巧二人,采野果充饥,饮山泉解渴。

    陶念放开神念,寻找适合迷幻兔、同时也适合邱书仪和东方以巧呆的地方。很快就找到了。

    随后,陶念弄了一阵风,连人带兔子,直接就飘了过去。

    八只迷幻兔,直接野放了。在陶念的神念之下,它们是跑不掉的。

    就这样呆了十来天,迷幻兔又变得油光水滑了。并且,放出的八只,回来了十只。

    陶念现做了一只灵兽袋,把十只迷幻兔一并装了,由邱书仪负责携带。

    然后进城,找灵兽店售卖。

    可能这个小世界的物价特殊,迷幻兔并没有卖出五百灵石的价钱,只卖到二百两。自然,是每只二百两。十只,共卖两千两。

    然后,四人拿了银子,租了个小院,度过剩下的半个月,又花出去一百多两。

    考核结束,银两结余一千八百多两。

第127章 卧底照看

    小组总成绩以一千八百多两银子标注,同时,个人成绩则按计算之后的赢利指数标注,数值是四倍半。这个数值,应该是抹了零头之后的。

    所有人的成绩,公布在一个大榜单上。

    第一名,不是她们。第一名那个人,单独行动,最后盈余银子三千四百多两。

    最后一名,不用看了,肯定不会是。

    还是从第一名开始往下看吧。

    很快,吕林兰等四人就找到了自己的排名:第五名。

    吕林兰想了想,这个成绩还真的是很不错的。看来,陶念阻止把云月榴订单买给北燕居的事情,非常明智。这是因为,不做,就已经赢了,干嘛要去锦上添花呢。

    ——

    不久,中庆元的负责人出来,勉励了几句,没有批评,更没有处罚,只是宣布聚餐。

    那怕是修仙了,辟谷了,大家对聚餐的热情仍然是高涨的。

    席间,有几个人不认识的同新,过来向吕林兰四人敬酒。

    同新,就是同为新人的意思。

    这样的动作,等于是提前打好关系。

    吕林兰认为这种人是没有什么大出息的,因而那态度就只是应付了事。

    而陶念,可以说,这个界面所有人都没放在眼里。自然不会热情。

    东方以巧难得被人夸奖、说恭维话,她倒是非常感动。但是她不知道怎么应对,只知道一个劲地谦虚。

    好在还有邱书仪。邱书仪的人生阅历,并不以自身经历为准。她是演戏出身,演过的每一出戏,都是她间接的阅历。

    最后吕林兰这边,就靠邱书仪一人,把场面撑过去了。

    ——

    当天的食宿自然是免费的。隔日乘飞船离开小世界,同样免费。

    回到克拜根波大陆中间区域吕林兰等人暂住的无名小城,呆了两天,又被转运到一座较大的城市。再呆了一天之后,最后在一个较大的广场集合。

    集合的时候,一眼望去,似乎都上千人了。难道说,这次招新,是几个地方同时搞的?

    ——

    又是领导讲话。

    还是原来的程序,先是相当于校长的大领导讲话,然后是相当于教导主任的小领导讲话。

    不过呢,后者讲的,有了具体的东西。

    也就是谁被录用,谁不被录用的事情。

    那个小领导,手里有个榜单。小领导依名次点名。第一名,并不是当初看到的那个人。想来,他这个榜单,应该是几处考场综合之后的榜单。

    一直念到十二,才到吕林兰等四人。

    四人情绪稳定,信心百倍。这是因为,前面十一名,都录用了。

    “吕林兰、陶念、邱书仪、东方以巧四人,考核期一月,盈利四倍半。但是,据调查,那四倍半的盈利,只是半个月的结果。后半个月,该四人无所事事,消极怠工。所以很遗憾,此四人不被录用!”

    吕林兰等四人的第一反应是懵了:怎么可能!

    ——

    “请吕林兰、陶念、邱书仪、东方以巧四人出列!”这回声音较近,不是台上远处的领导讲话,而是队伍边上有人在喊话。

    吕林兰前世见惯许多招聘场面,因而并不存在接不接受得了的问题。反正,此处不留爷,必然自有留爷处的。

    而想要质问一下不被录用理由的邱书仪、东方以巧两人,则是向吕林兰看齐的。见吕林兰没闹,她们两个也就只好忍了。

    陶念则感觉不到录用与不录用所带来的荣辱,心中自然没有愤怒。

    ——

    吕林兰等四人走到边上,先前喊话之人立即迎上:“四位这边请!”

    这边是哪边?自然是通往外界的路径。

    这座城市的房舍比较讲究。不是直来直去方方正正的死物,而是曲径通幽处的雅舍。

    不过呢,修仙之人,记忆是比较好的。四人记得,刚才就是从那条路径来的。

    ——

    不过呢,走了一会儿,吕林兰就感觉到不对了。

    这是因为,如果真的是直接出去,那早该走出大门了。转了老半天,还没到大门,这只能说明,此行的目的地,并不是大门。

    这是要带到另一个地方,然后将我们四人另作安排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倒是跟以前看过的警匪片有点像了。

    在那些电影里,考警察的时候,总有几个人不被录用,或者因为违犯了纪律而被开除。实际上不录用或开除的那几个人,是要被安排做卧底的。

    做卧底?

    从商业的角度去看,竞争对手就相当于敌人。难道这是要安排我们到中庆元竞争对手那边吗?

    但是,像中庆元这种规模的商业势力,似乎就只有这么一家了。其竞争对手是谁呢?

    难道是丹符器阵四城?

    但那四城的立足点,主要是专业性较强。一般的商战,怕是攻不下来的。

    ——

    到地方了。

    这是一处花厅。

    花厅,跟花酒没有关系,指的是正厅之外的客厅。

    现代社会,房屋多狭窄。哪怕是别墅,同样如此。所谓客厅,就只有一处。

    更有四室两厅的格局。那两厅,具体讲,是客厅和饭厅。而实际上,通常又是打通了的,等于就是一个大客厅。

    古时不同。修仙世界更是不同。

    这里的房舍,占地甚广。一个大家族,从这头到那头,有时都要骑马。

    所以,只以一间正厅待客,明显是不够的。

    于是乎,正厅之外,很多地方都建有规模稍小一点的客厅。

    由于那种客厅多数修在花园旁边,所以又叫花厅。

    其实,修在花园旁边,是为了景致更好。同时,花园,又相当于废地。增盖一座客厅,要找地方的话,花园比较好找。

    其实也有把花厅建在跨院的。也就是两座不同性质院子的中间区域。

    ——

    领路的那人,直接把吕林兰等四人带进了花厅,让其落座,并唤了丫环上来,给四人上茶。

    然后领路那人告罪失赔,请四人宽坐,自己就走了。

    “这是……”邱书仪的声音。

    她心里实在没底,所以问了两个字。没多问,是因为侍候的两名丫环,仍然站在旁边。

    “等,”停了几秒,吕林兰又说,“心平气和,心静神宁。马上,就会有大人物出现了。然后他会安排我们具体做什么事。”

    “我们不是没被录用么?”东方以巧压低声音问,但其实那声音并不算小。就算那两个丫头没修仙,也是能够听见的。

    “那只是做给别人看的。”吕林兰不想再多说了。说多了,容易打乱等待的气氛。

    ——

    “老夫一步来迟,还望四位姑娘海涵!”

    人来了。男人。看上去约莫四十多岁的样子。身上穿着甚是普通。但虽然普通,却给人一种干净利落的感觉。

    吕林兰等四人站了起来,这叫起身相迎。

    “坐,坐!不要拘礼,加入中庆元这个大家庭,以后就是一家人了!”男人说。

    东方以巧问:“刚才不是宣布我们没有被录用么?”

    “那只是假相,是做给其他人看的,”男人说,“哦,老夫先自我介绍一下,老夫姓龚,名叫永言。”

    龚永言,也就是中庆元的大老板;传说,其修为是化神。

    “见过龚先生!”吕林兰、陶念、邱书仪三人立即行礼。东方以巧稍慢一步,紧急调整,最后也跟上了节奏。

    “坐,坐!”龚永言怎么又叫人坐呢?自然是因为吕林兰等人行礼的时候,又站了起来。

    龚这个姓,上龙下共,写出来很有气势。念出来与工字同音,也算相对明亮。但有个别地方的方言,把这个字读成窘字的平声,就有点变味了。并且,存在那种方言读声的地方,另外还有个同音字,也是窘字的平声;那个字专指翘屁股的翘的那个动作。于是,那种读音,也就变得不雅了。

    “闲话少叙,老夫就直接开门见山了,”龚永言道,“正如你们所知,中庆元就是老夫的。中庆元的公,也等于老夫的私。所以,老夫特别调用你们四人为老夫办点私事,不能算作公器私用。

    “所谓私事,其实是为了老夫那个不争气的孩儿。他叫龚学林,六十多岁,元婴中期。你们也许会认为,这听上去好偈没什么异常。实际上,这所谓的正常,乃是老夫尽心竭力才能换来的结果。

    “当然,你们只是中庆元的成员,并不是他的保姆。多余的,你们不用再意。你们要做的,就只一件事。

    “这件事,自然涉及到学林的事情。

    “你们应该听说过十方宫。不错,那十方宫,乃是这片大陆中间区域最大的门派。别的不说,单是该门派下属的十方城,那就是经营得像铁桶一般。

    “老夫是做生意的,自然也曾经考查过十方城。老夫发现,别家的铺子之所以竞争不过十方派的铺子,关键的原因是客人。对,就是客人、就是那座城市的购买东西的人。而那些人,七成以上,都是十方派的弟子。他们买自己门派店铺的东西,是会有贡献点折扣的。

    “老夫的志向,并不是要把店铺开遍每一座城市,而是尽量把店铺开在每一个能够赚钱的地方。既然十方城是这种状况,那座城市老夫就放弃了。

    “学林跟老夫,是父子关系。关系最好,同时也最差。到后来,他总是认为老夫瞧不起他,他总是认为他有惊天大才。

    “这不,前不久,他放下豪言壮语,说是他一定能把店铺开进十方城中。实际上,在十方城中开店,是容易的。不容易的,却是把店铺维持下去。

    “算起来,学林前去十方城已经有四个多月了。相信他已经吃了不少苦头。你们的任务,就是近距离地照看一下他,并尽可能的,别让学林遭受重大挫折。

    “虽然说儿孙自有儿孙福,但老夫对学林的牵挂,始终放之不下。为些,还望四位姑娘理解。”

    ——

    等了十几秒,见龚永言真的说完了,吕林兰才说:“实在抱歉,这个重大挫折,是很难具体去衡量的。并且我们四人身小力弱,风浪来袭之时,恐怕来不及挡在你儿子的前面。”

    “哦,这条不是硬性规定,只是尽量,尽量就行了,”龚永言说着,拿了四张黑色的卡片出来,“四位姑娘名义上并不是中庆元的成员,所以老夫只能给你们贵宾卡了。每张卡上,都预存了十万灵石,以后每年都会存入一万灵石。这些灵石,在每一家中庆元的店铺都可以提取,这也是你们应得的报酬。

    “老夫要求,你们四人中,至少得有一个人,要到学林的店里去做事。怎么去,你们自己想办法。当然不能说是老夫让你们去的。

    “你们四人身在外边,必然会做一些事情,作为身份的掩护。那些做事的收入,自然不用上交。而如果遇到特殊情况,需要额外支出大额灵石的时候,你们需要找到一家中庆元店铺,并且交回任意一张卡,然后最迟三天,就会有人跟你们联系。”

    邱书仪问:“我想问的是,如果是我,到你儿子的店铺里做事,那么我的老板,到底是你还是你儿子?”

    龚永言回答:“首先是老夫,其次才是老夫的儿子。并且老夫相信,学林给你们的报酬,远没有老夫给得多。”

    吕林兰道:“我们没有问题了。请问是不是要签订什么契约?”

    “算了,”龚永言道,“有心之人,没有契约也能约束;无心之人,有了契约也是无用。你们还是就这么去吧。今后,你们若是要找老夫,一定得拿出黑卡。拿出卡,就表示你们有事找老夫。不拿出卡,则当面等于陌路。”

    ——

    喝了几口茶,接了黑卡的吕林兰等四人,就这么走了。

    没有更多的停留。而是直接找到该城的空港,搭乘飞船,先转移到了另一个地方。

    这个新地方,尽管城市规模不大,但可能因为它是交通枢纽,所以很是繁荣。

    找了家客栈住了一天。

    第二天,四人出城,以飞剑赶路,飞到附近一座小一点的城市。

    然后在这里,用黑卡取了点灵石,再用灵石买了一座小院,四人住了进去。

    邱书仪说:“那个龚永言该不会以为我们拿了灵石不做事,转身就跑吧?”

    “不会,”吕林兰说,“至少暂时不会。我们买这座院子,他们是查得到的。”

    邱书仪说:“其实我是不明白,我们买这座小院是要干什么?”

    吕林兰说:“不干什么。无非就是休整一下,然后想想主意,然后再开始做事。”

第128章 商量

    说是休整一下,但这个“一下”的时间到底是多长,却是没准的。

    陶念没什么需要休整的。哦,这儿说的,主要是心情。体力上,四人都没有什么经过什么剧烈运动。

    这次的事情,倒也出乎了陶念以往的认知,但陶念始终有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感觉。也就是说,陶念认为,不管大事小事,都是吕林兰的事。现在又增加了一条,那就是,凡是动脑筋的事,也都是吕林兰的事。于是乎,陶念的心情就很容易维持稳定了。

    吕林兰两世穿越,尤其是前世,其复杂性更是远胜修仙世界。因而吕林兰并不需要休整。说休整,那是让其他人休整。而吕林兰则趁着这段时间,好好的思考下一步的事。

    对于这次中庆元的事,东方以巧似懂非懂的,倒也没有深刻地触及到灵魂。一般来说,有这么一种现象。就是说,凡是蠢笨的人,思虑都不会太多。东方以巧自然说不上蠢笨,但她的见识,的确不怎么样。

    ——

    最需要休整的,其实是邱书仪。她会将所经历的事情,套入自己已知的剧情,然后担惊受怕,这,是由她以前的经历所决定的。

    以往,邱书仪还真的未能从必然王国走到自由王国。到吕林兰发现她并征用她为自己的侍从的当时,邱书仪还只是东元派一名毫不起眼的外门练气六层修士。就连见到吕林兰,也是通过绣工的关系,才得以实现的。

    要想准确理解邱书仪这种情况,其实可以再往前翻。当日见到吕林兰的时候,邱书仪各方面情况都不行,但就算那样,她也是经过了一番奋斗,才能如此的。再往前翻的话,她的景况就会更加不如。笼统地说,她就相当于别人的仆人,一举一动,都要听别人的吩咐。

    简化一下,就是最早,邱书仪是完全没有自由的人,并且日子过得还相当苦。然后她奋斗了、努力了,谋取到了自由,但日子却没有太大的改变,仍然相当艰苦。

    之后,邱书仪就跟了吕林兰。

    刚开始的时候,是临时雇佣关系。邱书仪就是吕林兰为了制造那把扇子而特意挑选的绣工。那期间,邱书仪所做之事,无一出彩,同时也无一出错。于是乎,在扇子做出来之后,吕林兰就想,原来说好的报酬似乎少了,应该多补偿一些才是。

    不过,那段时间吕林兰很忙。到底增加多少补偿,以及具体补偿些什么,吕林兰没空去想,事情就拖了下来。

    东元派,还是一个制度相对健全的门派。吕林兰这边摁住人不放,自然有人过问。于是,邱书仪与吕林兰,就从临时雇用关系变成了长期雇佣关系。

    之后,吕林兰感觉邱书仪基本上还不错。

    吕林兰很多时候都专注于自我,视周围一切如无物。那个时候,邱书仪就像是不存在一样,一点儿都没干扰到吕林兰。这方面,吕林兰是非常看重的。

    慢慢地,两人关系逐渐好了。只不过吕林兰并没有拿多少修炼资源给邱书仪。

    后来,邱书仪跟吕林兰义结金兰。这事,其实吕林兰自己就不看重。而邱书仪,她也没怎么当真。她并没有因为结拜,就敢恃宠而娇,就敢对吕林兰无礼。

    再后来,吕林兰给她的东西才慢慢的好了。可以说,是真的当成好朋友了。注意,是好朋友,而并不是什么义妹。吕林兰的词典里,义兄义妹什么的,那都是虚的。

    吕林兰对邱书仪越来越好,邱书仪自然是感觉得到的。不过,邱书仪始终觉得吕林兰不该对自己这样好。她觉得自己没帮上吕林兰什么帮,并且自己的出身还不怎么好。

    买兔子一事,吕林兰传音,让邱书仪演戏。当时吕林兰言简意赅,三言两语就说完了,看上去不像是在开玩笑。邱书仪自然只有照办。只是邱书仪心中七上八下,不知道吕林兰为什么让自己演戏。

    要演戏,东方以巧就得配合。于是邱书仪转告了东方以巧,并提出了一些要求。东方以巧本来就是下等人。而瞧不起戏子的,则多是上等人。所以东方以巧还觉得演戏蛮好玩的。

    然后,随着剧情的推进,邱书仪发现,不仅自己在演,而且吕林兰、陶念也在演。邱书仪放心了,吕林兰并不是想要作贱自己。继而又想,原来,以往吕林兰对于自己曾经当过戏子的事情,面露神往之色,居然是真的。否则吕林兰就不会亲自演戏了。

    戏子,是贱业。而仆人,卖身的是,没卖身的则不是。

    邱书仪以前日子虽然过得苦,但除了当戏子那件事,还真的没有操过其它贱业了。

    于是乎,邱书仪的出身,在吕林兰的面前,就不能算是不好了。

    并且,通过买兔子一事,邱书仪觉得自己偶尔也能帮到吕林兰。既然能够互相帮忙,那么接受对方的帮忙,也就没那么不好意思了。

    是的,这段时间,邱书仪的心境变化,是她们四人之中最大的。并且,她的心境变化,主要是因为吕林兰,而并不是因为中庆元的事。

    ——

    就这样,住了三天。

    本来可以什么都不干的。但东方以巧闲不住,非要吕林兰安排点事情。于是,吕林兰就问了一下东方以巧老家那边有什么美食,并拿出银子让东方以巧去弄。然后,东方以巧就偈上足了发条的闹钟一样,嘀嗒嘀嗒地开动了。

    第四天,四人聚在院中,商量事情了。

    还是吕林兰先说:

    “今天要说的,也就是中庆元交给我们的工作,我们怎样去干的事情。

    “毫无疑问,这次中庆元交下来的工作,并不是一般的简单工作。相信今后我们在干这项工作的时候,随时都会遇到不可预知的突发情况。那个时候,我们就需要随机应变。

    “你们别这么看着我。不错,我们四个人聚在一起的时候,我拿主意就行了,你们完全可以什么都不用想。但是,做中庆元这项工作,我们四人会在一起吗?

    “这,也就是我要说的第一个问题。就是我们四个人,是否要分开。如果要分开,是分作两起、三起,还是四起。

    “下面,先让东方以巧说说自己的意思。”

    ——

    东方以巧愣了一下:“我啊?我倒是觉得应该分开。你们想啊,那个老伯要求我们当中至少有一个人要到他儿子的店铺中做事。如果我们不分开,就等于我们四个人都要到他儿子的店铺中做事。

    “而他儿子的店铺,根据那个老伯的意思,应该是经营得不怎么好的。

    “一家经营得不怎么好的店铺,突然来了四个人求职,并且还把四个人都录用了,感觉有点奇怪。我想,那老伯的儿子肯定会怀疑我们。”

    ——

    “说得不错,”吕林兰转头问另外两人,“你们呢?”

    “我无所谓,怎么都行。”陶念说。

    邱书仪说:“我感觉东方讲得很有道理。那种经营不善的店铺,有一个人去求职,才是正常的。如果要再去一人,则需要过上十几天,说是来了一位老乡什么的。但若是四人都去,接二连三的来了老乡,就又不合适了。”

    ——

    “我的意思,也同样是要分开行动,”吕林兰说,“这样一来,我们四人之中,三人赞成,一人弃权,最后决定,分开。

    “然后就是,分成几起的问题。跟上次不同,我先说我的意见。

    “先说分成四起。分成四起,也就是我们每个人都单独行动。老实说,单兵做战的能力,我们四人之中,至少有两人,战斗力只有五。而那两个人就是东方和陶姐。”

    “什么?我的战斗力只有五?”陶念非常吃惊。

    “当然,”吕林兰说,“你打斗能力需要极强,但是你知道应该打谁、应该保护谁么?还有什么时候该打,什么时候该虚张声势,等等诸如此类的问题。

    “或许你本身并不是这个样子,但正是由于你修为太高,你对这一界的任何事情都漠不关心,于是乎你就很容易遭到别人的算计。打斗能力极强而打错了目标,说成战斗力只有五,又有什么关系?”

    其实,打错了目标的后果,往往比战斗力只有五,要严重得多。

    ——

    “好吧,我认怂!”相比打起精神关注身边一切事物,陶念觉得还不如认怂的好。反正认这个怂,是关起门来在自己家里认的怂。

    吕林兰见陶念老实了,便又问:“东方有没有反对意见?”

    “没有,”东方以巧说,“我才练气三层,不怂不行的。更何况,那位老伯说他儿子已经是元婴中期了!”

    ——

    “那么好,”吕林兰说,“既然两个人单兵不行,那么就只能分为两起。

    “两起,又有四种。

    “前两种是,东方和陶姐同时跟我行动、或者她们两个同时跟小邱妹行动。

    “后两种是,东方跟我,陶姐跟小邱妹;或者陶姐跟我,东方跟小邱妹。

    “你们觉得那种较好?”

    ——

    吕林兰提供的四种方案,实际上里面隐藏了一个问题。那就是陶念跟谁的问题。

    陶念,真实地说,自然是跟吕林兰的。但表面上,陶念可以不跟吕林兰。两人相隔哪怕千里万里,吕林兰的一切,陶念都掌握得清清楚楚。并且,在吕林兰发生危险之时,陶念绝对有能力,在第一时间赶到。

    所以最先回答的,就是陶念:“我随便,你说怎么好就怎么好。”

    对陶念的能力,邱书仪和东方以巧知道一些,但并不是很清楚。因而听了陶念这种回答,二人都望了陶念一眼,感到有些奇怪:陶姐平时不是总是要跟着吕长姐的吗,现在怎么放弃了?

    邱书仪突然打了个激灵,机不可失啊!立马说:“要是这样的话,陶姐就跟我吧!”

    吕林兰所列四种的前两种,一边三人,另一边一人,一瞧就不怎么合理。而后面两种,决定了如果不是陶念跟邱书仪的话,就会是东方以巧跟邱书仪。陶念修为到底多高,邱书仪自然不清楚,但肯定远胜自己。而东方以巧的修为,邱书仪就清楚了。

    “陶姐妹随便,小邱妹提出要求,那么你们这组的两个人,基本上就算定了,”吕林兰望向东方以巧,“东方你呢,是愿意也跟着小邱妹,还是愿意跟我一起行动?”

    老实说,自加入这个群体以来,东方以巧打交道最多的,还是邱书仪。别的不说,单说邱书仪至今都还没有辟谷,就知道原因了。

    但是这会儿,东方以巧同样觉得一边三人一边一人的组合不妥,觉得应该顾全大局,就说:“我跟吕长姐。”

    “吕姐就吕姐,长姐就长姐,别喊我吕长姐,”吕林兰说,“我家姓吕的,女儿就我一人。”

    “是,吕姐。”只有东方以巧才会这样多回应一声。

    ——

    “那么,此行十方城,我建议,我们两组人都把另一组当作不存在。该做什么事,全部自行判断。陶姐那里,也只局限于关注特别危险之事。如果一切正常,那么,陶姐可以携带小邱妹的书信,跟我们这组每三个月见一次面。

    “最后我要说的,其实是最重要的,那就是原则。

    “原则,是我们说话做事的准则。一个有原则的人,才是契合天道的人。一个没原则的人,则是天地唾弃的人。

    “当然,这世间的原则很多。其中有些,甚至还互相矛盾。我们并不需要遵循一切原则。但这次行动,或者说这次的工作,我希望,我们要遵循忠诚原则。

    “我们忠诚的对象,始终是中庆元。但由于中庆元龚永言跟龚学林是父子关系,他们的基本利益是一致的,所以,当我们在龚学林店铺中做事的时候,也要忠诚于龚学林。而一旦龚学林与龚永言发生冲突,我们则要坚决地站在龚永言那边。

    “说简单一点,忠于龚永言,是大忠诚;忠于龚学林,则是小忠诚。不冲突的时候,大小忠诚可以同时存在;冲突的时候,我们当以大忠诚为主。

    “另外,龚永言当日也说了,我们很可能在别的地方做事。别的地方,就说成别的铺吧。既然在别的店铺做事,那也是要忠诚于那家店铺的。不过,那样的忠诚,也是小忠诚。

    “这里我要特别强调的是十方宫。十方宫,是足够与中庆元相匹敌的庞然大物。我们可以到别的店铺做事,但绝对不能加入十方宫。因为一旦我们加入了十方宫,就有可能被迫宣誓,效忠于十方宫。

    “就因为十方宫足够与中庆元抗衡,效忠于十方宫,就不能是小忠诚了。当中庆元跟十方宫没有冲突的时候,或许两个大忠诚也能同时存在。但若有冲突,两个大忠诚就只能二者存一。那样的选择,将会强烈地拷问我们的人性,甚至会摧毁我们的心性。

    “当然喽,十方城里,本来就是十方宫的店铺居多。而就算不是十方宫开的,多少也跟十方宫有些关系。我们可以忠诚于店铺,成为十方宫下属店铺的下属,但我们不能正式公开地加入十方宫,不能成为十方宫的直接下属。

    “不知道我说的这些,你们听明白了没有?”

    ——

    邱书仪问:“长姐别见怪,我是感觉,十方宫跟中庆元都是相同的或相似的。既然如此,为什么我们只能忠诚于中庆元,而不能忠诚于十方宫啊?”

    “因为我们接受了中庆元的聘用,因为我们接受了中庆元的酬金。”吕林兰回答,“有朝一日,无论是中庆元发起、还是我们发起,只要解除了聘用,清偿了酬金,那么,我们转而忠诚于另一家庞然大物,那倒也可以。”

第129章 车队

    接下来又准备了一日,隔天,四人才离开了那座小院。

    小院并没转售,而是就这样空置着。反正有钱,吃一碗看一碗都可以,那么,住一处空一处也是可以的。

    其实,除吕林兰外的另外三张黑卡上面的灵石都还没有动用。吕林兰就只是用自己那张卡取了一万灵石,又将一小部分换成金银。吕林兰以往的资产,通常保持在两三万灵石之间。但来得慢,也就花得慢。所以富裕与否,有时看的并不只是资产的数额。

    四人分头行动,卡随人走,就没有再由谁统一保管了。

    如果分为四起,也就是每个人单独行动的话,那么,或许她们中除陶念之外的另外三人,都会大手大脚地花差花差一番。现实只分作两起,就得约束自己了,以免让同伴笑话。

    ——

    邱书仪和陶念那边,陶念是懒得出主意的,因而大小事务都是邱书仪做主。具体什么时候赶到十方城,又是走怎样的道路赶往十方城,在此不表。

    只说吕林兰和东方以巧两人这边。

    ——

    上次,吕林兰将云月榴的订单卖给北燕居的计划,被陶念阻止。从结果上看,效果是非常不错的。而陶念阻止的时候说的话:“那笔生意如果做成了,就是证实你多智而近妖的坏事!”也就日常回响在吕林兰的耳边。

    所以,刚开始的时候,仍然沿袭以往的惯例,由吕林兰做主,往哪儿走,什么时候走,住哪里,吃什么,等等,一切杂事,都是吕林兰说了算。

    过了两天,吕林兰问:“东方,你在家的时候,每天干什么活儿,每天吃什么,还要出去买什么东西,难道都是你妈说了算?”

    “嗯哪!”这种回答,倒也干脆。

    吕林兰说:“要知道人总是要长大的,长大之后,总会离开父母,过自己的生活。按理说,安排这些琐事并不复杂,好像一看就会似的。但是,没有经过锻炼的话,事到临头,还是会手忙脚乱的。”

    “哦,”东方以巧问,“就是说,有可能会误事?”

    “是的,”吕林兰说,“不过呢,误事的前提是正好有事。这个事,指的是正经的事,稍稍大一点的事。现在我们就只是赶到十方城。走哪条路,随便。走得快走得慢,也随便。反正早到晚到都是到。因而也可以说,我们现在基本无事。既然无事,想误事,都是不可能的了。”

    “这个,一直都是吕姐在安排,又怎么会误事呢。”东方以巧在长姐和吕姐两种称呼当中,毅然选择了后者。潜意识里,是为了跟邱书仪相区别。

    吕林兰说:“我的意思是,从现在开始,就由你来安排。”

    “我?我不会也,从来没有安排过……”

    “任何会的人,都曾经有过第一次,”吕林兰说,“你别担心,反正也没外人,反正我们钱多,浪费了就浪费了。你安排一段时间,自然就熟悉了。”

    “那……我试试?”

    ——

    权力移交之后,吕林兰赫然发现,东方以巧并不像自己以为的那样生疏。她的安排,尽管也有不合理的地方,但总的来说,都还过得去。比较突出的缺点,主要在于“小器”。不过“小器”的形成,自然是她的成长经历所决定的。

    吕林兰想了一会儿,终于想明白了。以往,陈家的确是陈妈在安排。但陈妈把安排的事情揽在手上,并不是为了多做事,而是为了掌权。而事实上,只要是在“陈妈说了算”的前提之下,具体的事情,很多,还是东方以巧去办的。而东方以巧,正是因为办过不少的事情,所以,轮到她自己安排的时候,才能够很快上路。

    这儿涉及到词语“小器”,这个词语很容易跟另一个词语“小气”相混淆。词典的解释,也模棱两可,似乎主流文学界已经默认了这种混淆的存在,实在是非常尴尬。

    其实要区分这两个词语还是很容易的。“小器”就是小器皿。说人的时候,器皿就是人。即:小器就是小人物,大器就是大人物。对应的词语,自然是“大器”。有“大器晚成”、“必成大器”等词语可供参考。

    而“小气”,就指脾气了。大器的人,也可以小气。而小器的人,未必就一定会小气。

    “小器”,具体指向,就是层次较低,生活相对贫困的人;与物质挂钩比较紧密。但“小器”之人,今后会不会成长为“大器”,这还是需要注意一下的。

    “小气”这个词语,出现的时间要晚些。对应的“大气”,前几项含义都风马牛不相及,只有“盛大宏伟的气势”相对靠谱。从这儿也可以看出,“小气”这个词语是不怎么严谨的。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由陌生到亲近,并不是每一个层面都适合开玩笑。而就算到了可以开玩笑的程度,也需要注意场合。场合不对,那玩笑就开不得。开了,别人生气了,就说别人“小气”——原来“小气”这个词语的适用环境是这样的。

    其实,人都有在乎的东西和不在乎的东西。当不在乎的东西受到影响的时候,人的表现就是不在乎。而当在乎的东西受到影响,人的表现很可能就是生气。其它不论,至少,影响别人在乎的东西的那个人,也是有责任的。

    说回东方以巧。

    东方以巧不是“小气”而是“小器”。她本来就是。她的童年时期,她的少年时期,她的青年时期,都是。现在,她跟吕林兰等人一起混,虽然不是奴仆,虽然没被欺压,但也是说不起话、没什么发言权的。所以,她的“小器”,是正常的。

    ——

    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有很多种方式可以选择。

    在现代,可以选择坐飞机,也可以选择坐动车,还可以选择自驾。而如果换成小器的东方以巧安排,那必然是乘长途汽车。

    修仙世界,尤其是这片大陆的中间区域,交通方式主要有三种。

    一是乘坐大型飞船。这个,形式上有点像公车,但价格不像;价格上更像飞机。

    二是通过传送阵。这个比较特殊。基本上不算公共设施。建设传送阵的,就只有几个大的势力。因而传送阵对于势力内部的人,很便宜;对于外部的人,或者不允许使用,或者就是很贵。

    第三种方式,就是飞剑了。这个就相当于自驾。自驾必须有车,使用飞剑则必须筑基。东方以巧自然是没有筑基,但吕林兰已经结丹,完全可以由吕林兰带着东方以巧飞行。只不过,以往,都是陶念带东方以巧。现在陶念不在,东方以巧居然想不到让吕林兰带自己。

    结果东方以巧选择的交通方式,是乘坐马车。

    并不是购买马车自驾。早先,没有东方以巧的时候,吕林兰、林瑞、邱书仪、呼延向明四人,去做藤石矿任务的时候,就曾经购买了马车,慢慢赶路。

    现在,东方以巧安排的是乘坐公共马车。

    吕林兰听到之后,心里虽然不舒服,但脸上没有显露出来。为了不打击东方以巧的积极性,吕林兰一口就答应了,并且还夸奖勉励了东方以巧几句。

    ——

    乘坐公共马车的,多数是凡人。其中也有修仙者。那些修仙者的修为多数是练气,也有几个筑基的。

    为什么他们都筑基了,还要乘坐公共马车呢?这是吕林兰心里想的,自己跟自己提出来的问题。

    吕林兰脑子一转,就出来两个答案。可能性最大的答案是,那些筑基修士带了很多人。带的人可能是练气修士,也有可能是凡人。总之,筑基修士的飞剑搭乘不了这么多人。因而就只有乘坐公共马车。

    可能性相对较小的答案是,这片区域,修仙鼎盛。筑基修为,算是很低的。因而在人数较少的情况下,以筑基修为驾飞剑,实在不怎么安全。

    马车远不止一辆,而是一个车队。车队主要运送的是人,但也兼搭了一些货物。总共三十多辆马车中,就有十几辆货车。

    之后又有两项选择。

    一是与他人共乘同一辆马车,还是包下一辆马车。东方以巧问吕林兰,吕林兰选择了后者。其它事,吕林兰都不做选择,全由东方以巧看着办。但这个事,吕林兰觉得还是选择了的好。

    另一项选择是吃饭的问题。车队有饭食供应。登记并缴费之后,可以跟着吃。这一项,东方以巧没问吕林兰,直接就选了自己解决。这是因为,东方以巧知道吕林兰已经辟谷。

    于是乎,东方以巧就带了很多干粮上路。

    ——

    就这样,过了一个多月,车队换了好几个,吕林兰和东方以巧就连一半的路程都没有走完。

    路上发生的,都只是些小事。没有波及到吕林兰二人。

    这天,吕林兰二人所在的车队,到达了车队的终点:来阳城。

    来阳城距离十方城还有多远?只有三千公里。

    三千公里,在修仙世界着实不算遥远。但可惜的是,来阳城之后,再没有公共车队了。

    东方以巧根本没想到乘坐飞船,而是找了个地方住下,然后整日出去打听,有没有其它车队走十方城方向。

    吕林兰看在眼里,却没有急在心底。因为就算现在这样,龚永言交待的事,也属于正在办理之中。吕林兰并没有主动拖延时间,问心无愧。

    过了几天,东方以巧终于带来了好消息。说是有个运货的车队,要走十方城。并且东方以巧已经跟车队联系,还缴纳了定金,来日就可上路。

    吕林兰听了,也为东方以巧感到高兴。这是因为,不管怎么说,这总之是东方以巧努力得来的结果。

    ——

    这回,就没有单独的马车可以包下来了。

    吕林兰、东方以巧二人,只能跟其他人一起乘坐同一辆马车。

    车上空间相当狭窄。不说人挤人,至少也是人挨着人。

    还有就是,居然是男女混和的。

    好吧,吕林兰觉得,只要东方以巧能忍,自己就一定能忍。

    这种满满当当装了人的马车,共有四辆。装货的马车,倒有二十多辆。另外还有几辆马车,装的是车队自用的杂物,包括米面蔬菜等等。

    ——

    上路了。

    搭乘马车的客人,有人开始搭讪。

    “这位大姐,瞧您带了不少东西,这是走亲戚吧?”说话的,是一个中年妇女。

    被中年妇女称为大姐的那人,那年岁自然更大。但如果说是老婆婆,却又还差点。那人说:“是啊,我去看我闺女。”

    搭讪的妇女立即问:“原来您闺女在十方城,不知她可是十方宫的?”

    吕林兰觉得这些没营养的话十分无趣。但如果说制止,却也没有理由。

    ——

    “两位道友请了!”

    结果吕林兰未能逃脱。有搭讪的人,直接向吕林兰、东方以巧说话了。

    “恕在下冒昧,”搭话之人说,“瞧您二位的修为,并且又乘坐此等马车,在下猜想,您二位一定是想到十方城找事做的吧?如果是,咱们接着往下说。如果不是,那就多有打扰,恭请恕罪了。”

    东方以巧没忍住,回应道:“你怎么知道?难道我们就不能是走亲戚?”

    听见东方以巧说话,吕林兰这个时候才把不知道飘到哪里的注意力收回。以陶念所授时空法门,略微追溯了一下前面的话,并且扫视了搭话之人一眼。吕林兰心中就有了个大概的判断。

    这个搭话之人,从俊美的角度去看,长得非常普通。但如果从博取信任的角度去看,这人就该算是上乘。瞧,那一脸的忠厚,全都写在脸上。天庭(也就是额头)被头发遮掩,不知道是否饱满。但地阔(也就是下巴)绝对是方圆的。

    说方圆,到底是方还是圆,则要看前面说的是什么。如果说这人长相刚毅,那就是方;如果说这人长相忠厚,或者长了一张福将的脸,那就是圆。总之,不可能是椎子脸就是了。

    顺便说一句,椎子脸,通常意味着尖酸刻薄。

    吕林兰心中大概的结论是什么呢?

    有可能遇到骗子了。

    ——

    凡是长相忠厚之人都是骗子吗?当然不是。

    吕林兰初浅的观察,发现这人长相忠厚,说话的内容貌似忠厚(如果是……如果不是……没有死缠烂打),但说话的行为本身,并不忠厚。

    长相忠厚,或许是天生的,自己做不了主。但说话的内容貌似忠厚,就可以做主了。这分明是在强化忠厚的感觉。

    瞧,老实本分的东方以巧,不就回应了么?

    先前,有个妇女向另一个妇女搭讪。根据她们交谈的内容,可以断定,那纯粹就是因为旅途寂寞,想要说说话,打发时间的。

    而吕林兰和东方以巧,则不属于适合被搭讪之人。为什么呢?因为她俩的性别和年龄。除非是小孩,不懂事,才可以。

    而那个长相忠厚之人,男性,看上去年龄有三十多岁。

    他的性别和年龄,都不适合向吕林兰二人搭讪。但他偏偏就那么做了。

    所以,他有一定的可能,是个骗子。

第130章 缠心坞

    疑似骗子的这个人,也是金丹修为。

    其实不应该有这个“也”字。因为尽管吕林兰是金丹,但是,在到中庆元求职之前,陶念就动了手脚,使得吕林兰看上去,只显露筑期初期修为。

    吕林兰自己,以前也习了一点隐匿的法门。但没有陶念的手段管用。一是隐匿的范围较窄,不能跨越一个大阶。另外就是,隐匿修为的时候,实力也会跟着下降。

    ——

    通了姓名,疑似骗子的那个人自称名叫翁良田。

    瞧这名字,够有特色的。翁,老头;良田,肥美的田地。一个老头,再加上肥美的田地,那画面,绝对是能够让人放心的。

    由于这名字跟忠厚一致,所以吕林兰怀疑是假名。

    通名的时候,东方以巧报的是真名。但那个翁良田听差了,漏掉一个“以”字,变成了东方巧。而东方以巧则没有更正。

    ——

    东方以巧没什么心机,自然回答了翁良田的提问,说自己二人的确是到十方城找事做的。

    无意中触碰到“心机”这个词。感觉这个词就偈“处女”一样,很有意思。

    现代社会,有谁敢声称自己是处女?如果是,就代表自己没有见过世面。同时,又有谁敢声称自己不是处女?如果敢,无形中就会侧漏出放荡的气息。

    心机也是这样。有谁声称自己没有心机?如果没有,那你就是个傻瓜。同时,也没有谁敢声称自己有心机,如果有,就代表你很阴险。

    实际上心机一词,本身就有两层色彩。第一层,应该是中性的,单指为人处事的成熟程度。其中最高境界,应该是俗称八面玲珑的那种人。但就算是达到那个境界,也就只能在凡尘俗世自在一点。

    另外一层,才是词典里面解释的贬义。

    其实词典在解释的时候,第一句,就把所有意思浓缩进去了:去取得自己不应该得到的事物的方法心思。

    这样的解释,最刺眼的,就是“不应该”。什么是应该,什么是不应该,本来标准就有点儿模糊。采用模糊的字词去解释,那么得到的答案,也就随之模糊了。

    词典举了个例子:说是一个会计,他在他的本职工作内的薪水是10,但是他不满足,想得到11,或者更多,如果他没有其他正常渠道取得的话,那么就会用其他的方法,比如做账然后获得利益。

    例子的重点,并不在于那个会计想要得到超过10的那部分收入究竟是应该还是不应该。例子的重点在于,他采用什么样的渠道和方法去得到。

    如果他采用的是正常渠道和方法,譬如工余时间捡垃圾,再如工余时间帮小企业做账,那将会被认为是可以的。如果他采用了不正常的方法,譬如做假账,再如涂改凭证等,那才不会被认可。

    会计想得到更多的收入,采用了违反财经制度的方法去谋取,这样就算那个会计有心机吗?很明显,不算。

    于是乎,词典关于心机的举例,失败。

    ——

    那么,怎样才是正确的解释呢?

    得回到原点,才说得清楚。原点,即是第一层意思。那就是为人处事的技巧和方法。

    所谓为人处事,亦即为人和处事的相加。而心机一词所涉及的内容,则偏重于“与人打交道”方面。

    “与人”,与什么样的人。或者说,除自己以外的其他所有人,大概有几类。

    很显然,标志不同,分类出来的结果也会随之不同。

    在这里,仅以利害关系为标志,粗略地分成四类:对自己有帮助的人、与自己亲近的人,对自己有威胁的人,对自己有敌意的人。

    最后一类容易理解,倒数第二类则不太好理解。

    对自己有威胁的人,说的其实是,那个人,本身对自己并没有敌意,但彼此利害关系决定了,那个人就是自己的竞争对手,等等。

    于是乎,“为人处事”中,“与人打交道”的原则就出来了:对待前两类人,不需设防;对待后两类人,则需要处处提防。

    这样的描述,带有非常浓厚的被动色彩。难道只有防御,就没有进攻吗?当然可以有。

    提防别人给自己挖陷阱,同时,自己也要想方设法地挖下陷阱让别人踩下去。当然,这种态度,只应该针对最后一类人。对于第三类有威胁的人,提防就够了,并不需要主动加害。对于前两类人,那更不应该去加害了。

    这,就是正常的。

    某人一点都不懂,可能被描述为没有心机,或者被埋怨怎么一点心机都没有。

    某人做得不够好,不管是勉励或是埋怨他,都跟心机一词无关了。

    某人做得十分漂亮,同样与心机一词无关。

    而贬义的很有心机,通常指的则是,对所有人,包括前两类人,都一致进行提防。对于后两类人,则必定主动加害。

    于是乎,贬义产生的源泉,也就出来了。那其实指的是心中的攻防尺度。凡是防备所有人并攻击意见稍有不同的人的行为,就是。

    当然喽,涉及到心机一词的防备和攻击,那段位还要是高些才行。如果只是孩童手段,则只会被人说成刺猬。

    ——

    骗子说话,具体内容可以不同,但套路,是基本相同的。

    得知吕林兰二人真是到十方城找事做的,翁良田立即表示,自己也是。这是同为一类的意思。套取一定程度上的亲近。

    然后翁良田就主动谈起自己的情况,把自己形容得很惨。属于走投无路,这才决定到十方城打工的。

    这样说有两层意思。一是博取对方同情。对方稍有同情,就必然会降低警惕。此举对女人通常有效。另一层意思是,贬低自己,相当于无形中抬高了对方,让对方以居高临下的目光看待自己,这样就会影响对方的智商。

    ——

    接下来,翁良田滔滔不绝,谈起在十方城做事的不容易。说是那个谁,去了十方城,三年没找到事做。又有那个谁,一到十方城就被敲诈了。

    这自然属于危言耸听。相当于算命先生说:你三日之内必有血光之灾!

    很自然地,东方以巧就有些惶恐了。

    然后,翁良田大包大揽:“别担心巧妹,”这才多长时间啊,巧妹都喊上了,“一切所在我身上!只要你跟着我走,我保你一定能顺利找到事做!”

    “可以……你不是也没有什么办法的吗?”东方以巧说。

    “本来的确是,”翁良田突然变成信心百倍了,“不过,现在不是了,”随即,从口袋里掏了个东西出来,“巧妹你瞧,这是什么?”

    这两人说话,吕林兰一直没插言,此时也不方便去看。于是吕林兰就以非常隐讳的动作,打了几个指诀,调用混沌之力,最后再用神识去看。这样仔细,是因为对方也是金丹。

    翁良田拿出来的,是个牌子。牌子的材料,似乎是种木头,但却异常坚硬,刀砍不烂。换成修仙世界的说法,也就是属于炼器材料。因而那牌子的确不是凡物,而是某种标志。

    到底是什么标志,吕林兰就看不出来了。因为牌子上面的图案,吕林兰并不熟悉。

    “这是什么?”东方以巧问。

    翁良田说:“这个我得先说啊,我是瞧着巧妹您亲近,这才告诉你的。要是别人,休想!我告诉你之后,你可千万要替我保密!”

    东方以巧立即点头:“嗯,我保密!”

    “这就是我们那旮旯的高财主给我的信物!”翁良田揭晓答案。

    “这……”东方以巧不懂了。

    “不懂是吧?不懂就对了!”翁良田说,“那高财主的儿子,就在十方城做事。他也不知从哪儿听说我要到十方城去,就派人把我叫了去,给了这个牌子,并且还有一封家信。”说着,翁良田又掏了一封信出来。

    信,是封了口的。从外面看,自然是看不出所以然来的。但这样的动作,则旁证了翁良田的话,让他的话变得更加可信。

    东方以巧说:“不好意思,我还是没懂。”

    “嗨,这么明显的事,巧妹怎么就不明白呢?”翁良田说,“高财主托我去看他儿子,是没有给我任何好处的。其实那好处就是,我不是去找事做的嘛,他儿子,将会帮我的忙。”

    说到这儿,翁良田调整了一下坐姿,又接着说:“到时候,我先不提让那个儿子帮忙的事,显得我施恩不望报。那个儿子如果帮了,就属于感恩图报,皆大欢喜。如果那个儿子没帮,我再提出,不过那样一来,就算是交换了。虽然最终也能找到事做,但人情就没了。”

    翁良田这是在主动流露自己的打算和心思。

    想知道别人的秘密,就先告诉别人自己的秘密。与此同理。

    “可是,”东方以巧说,“那就是翁大哥你一个人的,跟我们并没有关系。”

    “巧妹儿怎么这么傻呀,”翁良田说,“到时候你们只管跟在我后面,我不说,你们不说,谁知道我们只是半道才认识的呀!”

    东方以巧想了想,感觉还是不怎么可靠,就转头望向吕林兰。

    吕林兰当了偌长时间的背景,被东方以巧这一望,就当不成了。

    ——

    此时东方以巧的这一望,从行为上看,是希望吕林兰拿个主意。而从心理上看,则是东方以巧把吕林兰当作了依赖。吕林兰如果仍然不说话,不就辜负了东方以巧的期望了么?

    所以吕林兰开口了。问:“那个高财主的儿子,叫什么名字?”

    “叫高朋兴……好像不对,你等我看看啊,”然后翁良田又把那封信拿了出来,看了看封皮上的字,“没错,就叫高朋兴!原来我没记错!”

    这其实就是随时为自己的话提供实证。

    不过,那封书信,本来就出自翁良田身上。因而所谓实证,并不确实。

    如果翁良田所说事情是真的,那么他应该早就把高朋兴的名字记得滚瓜烂熟了,根本不需要临时再来书信求证。

    吕林兰再问:“这个高朋兴,在哪家铺子做事啊?”

    “缠心坞,”这回翁良田没有犹豫,一口说出并且很肯定,“据高财主说,他儿子在缠心坞混得不错,大小还是个管事。大权没有,小权肯定是有些的。”

    吕林兰第一感觉,这个缠心坞的名字,应该是真的。

    ——

    坞,就是一种防卫用的堡垒。通常在水边。另外,水边停船和造船的地方,也可称为船坞。

    坞的地形,通常是周围高,而中间较低。这样的地形,其实也跟靠近水边有关系。

    此前,吕林兰并没听说十方城有什么大江大河。但人们逐水而居,却又是天性。因而凡是历史悠久的、人口稠密的地方,都少不了水。

    排除水边这个因素,坞,也可以相当于院。

    三叔土菜馆、梅影山庄、乐滔滔民俗宴、古枫农家乐,怡红快绿……这些,都是吕林兰前世见过的农家乐的总称。

    办理工商执照的流程,吕林兰是知道的。第一步要进行的,就是名称预先核准。并且,对企业的名称,还有相关的规定。规定就是,要包括四项基本要素。

    第一项要素,是行政区划。说得通俗点,就是地方的名称。

    第二项要素,是字号。四项要素中,只有这一项,是个性化的。字号通常由两个以上的汉字组成,如燎原、星火等。

    第三项要素,则是行业或者经营特点。这部分内容,需要具体反映企业的业务范围、方式或特点。如汽车配件、办公设备等。

    最后一项要素,是企业的组织形式。也就是公司、厂、中心、店、堂等等。

    四项要素相加,就得出了现代企业的正常名称。譬如:陕西东岭工贸集团股份有限公司。

    ——

    知识储备到这种程度,一听,就知道“缠心坞”不是什么正规名称。

    当然,这并不是把现代标准搬到修仙世界,而是说,“缠心坞”这个名称缺少好几个要素。

    有人或许会说,前面说农家乐的时候,不是也有梅影山庄、怡红快绿的吗?

    是的,有。但是,请看执照。要么,这两家农家乐根本没办执照;要么,执照上面的名称并不是这几个字。

    没办执照,这是农家乐普遍存在的现象。但执照与招牌不符,却比较少见。

    执照与招牌不符,说的并不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不符,而是不完全相符。譬如“庆阳市双流县怡红快绿农家乐”,招牌就只写了“怡红快绿”四字。

    很显然,仅从“怡红快绿”四个字里,根本看不出这是一家经营什么的企业。

    因而这样的情况,一旦查到,必然会受到惩处。

    ——

    “缠心坞”,跟“怡红快绿”有点像。

    但“缠心坞”这儿,由于世界的不同,根本就不存在执照。

    那么,“缠心坞”是家经营什么的企业呢?

    其实,只有“缠心”二字,跟“怡红快绿”相似。“坞”字,相当于“院”,指代企业规模了。

    “怡红快绿”四字出自红楼梦,是贾宝玉居住的怡红院的匾额。原为“红香绿玉”,贾元春省亲的时候改为“怡红快绿”。

    在红楼梦的环境里,无论是“红香绿玉”还是“怡红快绿”,都只是风雅的名称词汇。

    然后呢?

    清朝的时候,“怡红院”被妓院搬过来做招牌了。“怡红快绿”也未能幸免。

    为什么妓院那么喜欢带红带绿,并且相对风雅的名称词汇呢?

    是因为“红男绿女”。

    看见什么红什么绿,或者红什么绿什么,很容易地,就联想到男女上面去。

    ——

    然后再来看“缠心坞”。

    世界不同,文化通常也不同。吕林兰只能按照一般情况去思考。

    缠心,并不是一个现成词汇,而是一个组合词汇。

    跟“缠心”相似,但又有些类似的,有“揪心”、“挂心”、“牵挂”等等,都与人与人之间的纠连有关。

    假如“缠心坞”并不在十方城,而是在十方宫肉,并且一般人还没有资格去,那么,“缠心”指的,很可能就是心魔缠心;“缠心坞”很可能就是一处悟道的场所。

    但翁良田口里的“缠心坞”就在十方城里,并且,就按翁良田描述的,像他这种八竿子打不着的同乡,也可以进去找管事,那“缠心坞”必然就不会是什么高雅的地方。

    最后的结论是,“缠心坞”很可能是一家青楼。

    做出这个结论的旁证是,翁良田找自己二人搭讪,并极力鼓吹,跟着他走。

第131章 学会说不

    吕林兰说:“先就说到这儿吧。车厢狭窄,地少人多,还是不宜太嘈杂了。”

    这话,表面上主要说的是自己,其次说的是正在跟自己说话之人。实际上,吕林兰前面并没说话,说话的主要是东方以巧和翁良田。因而这话指向的,就是这两人。尤其是其中的主导者翁良田。

    这句话,就是吕林兰的最后反应。

    东方以巧原本是等着吕林兰帮忙做个决定,结果见到吕林兰并没有做出选择,只是强硬地中止了谈话。

    因为心性,决定了东方以巧不会率先从对立的角度去思考问题。她想的是,为什么吕林兰是这种反应。她知道自己处事稚嫩,吕林兰处事老辣,她想从吕林兰那儿学习学习。

    之后,翁良田倒并没有死缠烂打。反正都在一个车上,反正还有很多天,有的是时间。

    同时,翁良田也感觉到了来自吕林兰的抗拒之意。心想,可能是因为自己太急切的缘故。看来,要缓缓才行。

    ——

    于是车厢就安静了下来。

    不错,前面当翁良田说到十方城做事不容易的时候,车厢内其他人就逐渐停止了说话,都想听一耳朵。

    此时翁良田一旦住口不说,车厢内就没人说话了。

    没人说话,车厢内部也就安静了。

    内部一安静,外部的动静很快就凸显出来了。

    车辚辚马萧萧,骑着马,负责押送货物的护卫,弓箭并不在腰,而在背上。

    田野的景色,对于一直住在大都市的人来说,头一眼,看着亲切;看久了,也就那么回事。

    不过,东方以巧看了一会儿,转头问吕林兰:“吕姐,我怎么觉得这些庄稼种得很好呢?至少比我种得好。”

    吕林兰说:“那并不是种得好,而是空气中灵气较浓的缘故。如果你在这儿种,相信比一般人种得更好。”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

    简单的几句问答,让东方以巧感到吕林兰对自己态度并没改变。

    那么,前面那事,中止一下,就是很高明的方法了。

    往这个方向去想,东方以巧很容易就得出了结论。现在离十方城还有两千多里,车队日行五十里,二十日一千里,要一个多月才会到达。到不到缠心坞做事,原本就不需要现在做出决定。因而先中止,然后再利用这么多天的时间,好好考虑一下,一定比仓促之间做出决定要好得多。

    东方以巧觉得自己长见识了。

    ——

    其实吕林兰的意思并不是这个。

    缠心坞的事,没什么值得考虑的。就算自己猜错了,缠心坞并不是青楼,而是正经的商铺,也完全可以不去。

    按照正常的步骤,到十方城之后,吕林兰二人应该先找客栈住下,而不是急于找事做。

    住下之后,再去了解熟悉城市街道和商铺,其重点,自然是龚学林的商铺。

    具体找哪家商铺做事,还得看看那家商铺跟龚学林的商铺有没有联系。

    没有联系的话,位置相近也行。

    因而绝对不应该在此时路途之中,就把做事的地方决定了。

    更何况,那个翁良田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

    假如翁良田真的是个忠厚之人,缠心坞也是正经商铺,也就是假如一切都是好的。

    那么,答应翁良田,跟他一起,到缠心坞做事,等于翁良田帮了吕林兰二人很大的忙。

    翁良田为什么要帮这么大的忙呢?

    没有理由。

    所以,前面的假设不能成立。即:并非一切都是好的。

    正所谓理下于人必有所求,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一个陌生人,没有理由地无端对自己好。

    所以翁良田必有图谋。

    有图谋,却秘而不宣,于是该图谋也就是不可告人的图谋,简称阴谋。

    ——

    这些,吕林兰一下就想到了,并不需要花时间思考。

    真要说,需要花时间思考的,也有。

    那就是,修仙世界,不是应该遇到抢劫的嘛,为什么遇到的是骗子?

    要知道,骗子,通常出现在和平盛世。

    乱世,不管什么不好的企图,都可以明目张胆地显露出来。因而乱世不需要骗子。

    修仙世界虽然不算乱世,但这种世界重实力不重秩序,其文明程度,就相当于野蛮世界。

    现在,翁良田一个金丹,瞄中了一筑基一练气自己两人,居然只是行骗,而不是蛮力强迫,这倒是非常奇怪。

    这自然不是正常现象。这里面一定有什么特殊的原因。

    不过呢,不管是什么特殊原因,所造成的结果,却是显而易见的:堂堂一个金丹修士,面对筑基女修,居然不敢抢劫,只是行骗。

    这个现象的本质却是,至少,这名金丹修士自认为没有把握打得过筑基女修。

    ——

    成都武侯祠有副对联,其中写道:不审势,则宽严皆误,后来治蜀要深思。

    这说的是,诸葛亮在宽严上面把握得挺好,但是,由于没有审时度势,或者虽然有,但审时度势不到位,所以再好的宽严手段都是一场空。

    这是事后诸葛亮,挑起诸葛亮的毛病来了。

    对联里面讲的审时度势,到底指的是什么?用褒义词去讲,指的是历史趋势。用中性词去讲,指的则是最终胜利的归属。对联作者认为,应该顺历史潮流而动,首先判断胜利者是谁,然后再去追随,那么,最后的胜利就一定属于自己这一方。

    不说对联思想的好坏,只说,对联中,把审时度势提到更高层次上的做法,也还是具有一定道理的。

    事有大事小事,又有轻重缓急。有长期的事,也有短期的事。各种事情掺杂在一起,不能见到什么事就做什么事,心中应该有个准绳,明白什么事优先,牢记什么事不能受到影响。

    吕林兰认为,当前,相对长期的事,也是最重要的事,也就是接受了中庆元的聘用,为龚永言照看龚学林。

    而此刻,正在赶赴十方城途中。往前面倒数若干天开始,吕林兰就在放手让东方以巧做事。放手让她做事,有两个原因。一是因为吕林兰想收敛一下自己,二是想要培养一下东方。

    现在,遇到翁良田了。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金丹翁良田感觉打不过吕林兰,没有抢劫,而是上来行骗。

    应付这样的事情,对吕林兰来说,非常容易。但是,东方以巧呢?

    人嘛,总得经历一些事情,然后才能长大。因而吕林兰决定,只要没有遇到最坏的情况,自己还是不理翁良田这事了。这事,尽可能让东方以巧自己处理。

    ——

    吃饭的时候,翁良田是跟车队吃的。男人嘛,对吃食总是不怎么在行。

    但是,都金丹了,怎么还没辟谷?

    须知,辟谷之后,非常方便。有好吃的,吃点;没有好吃的,不吃就行了。

    当然,辟谷也有不怎么好的地方。那就是,辟谷之后,消化功能减退。遇到好吃的,不能多吃,怕不消化。

    但无论怎么说,都比跟着车队吃大锅伙食要好。

    翁良田自然喊了东方以巧一块去吃,东方以巧说自己带有吃食,没动。翁良田再劝,见东方以巧始终没有动作,最后只得自己走了。

    吕林兰心里笑了。

    刚才这一幕,有时会出现这样一种情况。那就是,东方以巧为了证实自己真带有吃食,就把吃食拿出来,展示给翁良田看。

    翁良田那边,绝对不可能只是看看了事。有盖的揭盖,有布的揭布,他一定会声称想看仔细。看到吃食之后,他会露出惊讶的神色,大肆赞赏,接着就要求尝一丁点。再一旦开尝,就不是一丁点了,必然会越吃赵多,一直吃到东方以巧的吃食不够。最后,东方以巧就只得被他邀请过去,吃车队的大锅伙食。

    此时车队人很多,里面修士也多。尽管吕林兰没有再多发现一名金丹,但筑基修士还是看见好几人的。

    因而,倒不是说翁良田会在大锅伙食里面下毒。

    翁良田的目的,就只是简单的邀请成功。

    ——

    简单的邀请成功,其实并不简单。这其实就像审讯的时候先问姓名年龄一样。

    人都是这样,如果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交待,那么,下一个问题也不交待,是比较容易的。到东方以巧这儿,也就是如果一直拒绝,此后,再多加一次拒绝,也是比较容易的。

    与之相反,如果东方以巧答应了一起去吃饭,下一次拒绝就得找些理由来说了。而对东方以巧来说,找到无懈可击的理由,还有点困难。

    结果,就是吕林兰看见的,东方以巧并没有答应翁良田。

    尤其有意思的是,东方以巧就只是用嘴说,一直没有展示自己带的吃食给翁良田看。而翁良田呢,又不知道那吃食到底在东方以巧身上还是在吕林兰身上,因而也迟迟没有直接开口要求看看。

    其实,东方以巧不拿吃食给翁良田看的原因,吕林兰是知道的。东方以巧就只是惜财,担心翁良田看了就要尝,尝了就会多尝,最后变成大吃特吃。

    所以吕林兰感觉好笑。

    这算是东方以巧歪打正着了吧。

    ——

    睡觉自然是男女分开了的。

    同样有自带帐篷和车队帐逢两种,吕林兰二人依然还是前一种。

    自带帐篷,不仅要准备帐篷及铺的盖的,而且还要另外交给车队一笔费用,车队才会将其纳入保护范围。因而总费用,要比睡车队帐篷贵得多。

    从这个角度去看,东方以巧自带吃食,最重要的原因并不是节约。她主要就是不想跟许多陌生人一起吃饭。

    ——

    接下来一连几天,就没发生什么事了。

    这天,又是吃饭的时候,翁良田自然离开了。顺便说一句,自从那次邀请一起吃饭失败之后,翁良田就再也没有邀请过了。

    吃饭的时候,车队是停下来了的。因而车上的人,大都下到地面上来。至少,能够舒展一下身体。

    吕林兰和东方以巧也下来了。

    东西自然是带了的,吕林兰有两枚来自东元派的储物戒指。

    东方以巧的东西,都由吕林兰代为保管。那些东西有点杂。很多东西,吕林兰都看不出价值来。

    吕林兰觉得有些烦,准备等东方以巧上到练气四层之后,给她一枚储物戒指。

    人与人之间就是这样,并不是关系好了,一切都不会烦。

    ——

    置身野外,没桌子没凳子的,不怎么方便。

    东方以巧要吃干粮,吕林兰自然得拿出来。拿出来之后,东方以巧一看,说,不是这种,是另外那种。吕林兰再拿一种,仍然不是。拿出第三种,对了。东方以巧接了过去,开吃。

    女人跟男人不同,手里的吃食不宜抓得太多,只能吃完再来。于是乎东方以巧吃点,吕林兰拿点,中间还间隔要水喝。

    吕林兰心里暗想,一定要尽快让东方以巧上练气四层,好给她储物戒指!

    ——

    吃得差不多了,两人就开始散步了。

    “哎,我突然想起一事!”话说得急,东方以巧被自己的口水呛着了,咳了好一会儿,这才止住。

    “我突然想起,我们到十方城,是要照看龚学林的。龚学林在什么地方,到了才知道。而那个翁良田说的缠心坞又在什么地方。因而我觉得还是不答应翁良田的好。如果答应了,万一要是那个缠心坞距离龚学林的店铺很远,岂不就坏事了!”

    成长了,至少已经知道小事服从大事。

    吕林兰说:“我记得,好像我们一直都没有答应那个翁良田的吧。”

    “你这么说,也对。但是,”东方以巧说,“假若到了十方城,离开车队的时候,他再次邀请,我该怎么说?”

    吕林兰笑了一下说:“其实你知道应该朝哪个方向说,只是还不知道具体说什么字词。”

    “我觉得不是,”东方以巧说,“我这个人吧,如果有人对我凶恶,我是没什么的。怕就怕像翁良田那样和颜悦色的。听说人情大如天,又有什么盛情难却,所以我不知道要怎样才能拒绝别人,或者说怎样去拒绝才不会伤到别人的面子。”

    “别想那么多,”吕林兰说,“你知道该说不,就把那个不字说出来就行了。学会说不,其实指的就是把不字说出去。人嘛,第一重要的还是自己。自己都不尊重自己,那还如何去尊重旁人。所以别人的面子,是排在自己后面的。”

    东方以巧想了想说:“这个……我觉得好难。”

    “我记得你曾经遭遇过一次很不愉快的事件,”吕林兰说,“今后说不的时候,就把别人和颜悦色要你做的事,当作要你做那个事。相信那个不字,你就能说出去了。”

    “这样也行?”

第132章 搭讪

    时间如水,川流不息。

    若干日子之后,距离十方城就不到一千公里了。

    按照既定的速度,十几天之后,就会到达十方城了。

    当然,到底是十几天,是不可能精确的。

    这个距离,这个时候,由各地前往十方城的车队相互遇见的可能性就大了。

    现在,就遇见了这么一个车队。

    是白天遇见的。

    吕林兰所在的车队在前,速度正常。另一个车队在后,速度较快。

    那个速度较快的车队追上吕林兰所在的车队之后,就压制了自己的速度,尾随在后面。

    这也是比较容易理解的。

    因为的道路(机耕道)不够宽,要在行驶之中超车,是比较困难的。而如果说,要前面的车队停下来靠边,让自己先走,基本又不可能。因而一个车队追上另一个车队之后,通常都是跟在后面。

    要想超过,也有办法。等前面那支车队停车休息的时候,后面的车队暂时不休息,就可以超过去了。

    ——

    吕林兰所在的这支车队是运货的,自然会有押货之人。

    这个世界押货之人是否叫镖师,暂时还不知道。

    可以肯定的是,他们远不止一人,也是一支队伍。队伍之中也有老大。

    现在老大就发话了:“小崽子们,打起精神,还有十几天,就到十方城了!”

    这话,吕林兰和东方以巧听在耳里,感觉像是废话一样。

    但押货的队伍成员不同,他们听得懂老大具体的意思。当即,押货队伍果然就打起了精神,往来穿梭,并且在车队的后面,聚集了好几个人。

    吕林兰之所以知道整体上发生了什么,自然是用神识扫过了的。东方以巧现阶段就只有感知,连灵识都没有,所以她还不知道后来尾随了一支车队。

    ——

    继续往前走,到了往常休息吃饭的时刻,也就是下午大约三点多钟的模样,吕林兰所在的这支车队并没有停下,而是继续向前。

    这其实也容易理解。

    毕竟,停下休息、对方超过的那一时刻,就是最容易出事情的时候。

    就这样,多走了半个时辰。最后还是停下休息了。

    没办法,人可以坚持,马匹不能。

    ——

    结果,吕林兰所在的这支车队停下打尖这后,后面那支车队并没有赶上并超过;那支车队也同样停下打尖了。

    这意味着什么,倒很难说。

    可以说,赶了很久的路,前面的车队需要休息了,后面的车队同样也需要休息了。

    也可以说,后面的车队在积蓄力量,准备晚一些时候爆发。

    下棋之人,总是未取胜先防败。押货队伍的老大,更是疑惑重重。他将队伍的几个骨干召集了起来,仔细叮嘱了一下,要他们转告全队,今夜宿营的时候,严密防备。

    这时候的季节,大约是刚进初夏前后。

    以往宿营休息的时候,通常在戌时,七到九点。今天,因为后面有支车队,还没到戌时,也就是六点多钟,车队就准备宿营了。

    ——

    车队宿营,自然远比军队宿营简单,但有些地方,也是一样的。

    先是注意时辰。知道大约什么时候该宿营。时辰不能偏移得太多。今天是特殊情况,就不管这事儿了。

    然后是地形。也就是找到一片适合宿营的地方。

    军队找地方,注重的是地形。不能过于平坦,不能过于陡峭。要有一定坡度,以便排水。还要注意四周山势,不能扎营在泄洪的沟渠附近。视线要广阔,尽量不要选择谷地。等等。

    车队关注的地方不一样。大地形方面,不怎么关注。像“突然被几万人包围”这种情况,车队不可能去考虑。但车队要注意庄稼,不能随意损毁,这又跟军队有所不同。

    吕林兰这支车队提前宿营,自然是提前看好了宿营之地。

    这片地方,是破碎或者说零碎的小山。说山,好像大了,其实说丘同样嫌大,那些就是地面的隆起。并且地面相对贫瘠,草木生长太势不怎么好。

    实际上,这片地方就是大山与浅丘的过渡地带。

    至于贫瘠,那是因为地下有矿,不利于庄稼生长的缘故。

    押货队伍觉得这片地方防风抗寒,利于防御,于是就把宿营地定在了这里。

    ——

    宿营了,并不是能像现代那样把车停下就算完事。

    当然,车肯定还是要停下的。马匹暂时不卸,因为呆会儿还要挪动大车。

    然后,押货队伍到合适的地方挖坑打桩。

    不会像军队那样直接建个寨墙。

    实际上,车队会以现打的桩这基点,然后调集大车,依次停放。直接让大车构成一道围墙。

    这样的墙,自然比不上真正的墙。

    只要是健全的成年人,要越过这样的墙,都是没有问题的。

    只不过,越墙的时候,速度就慢了。

    这道墙的意义,其实也在于此——防君子不防小人,防急攻不防徐来。

    ——

    挖坑打桩,并不是一时半会儿就弄得完的。

    这段时间,车队就开始做饭了。估计,等大家吃过晚饭,桩就打好了。到时候,就该帐篷了。

    而乘车的客人,既然掏了钱,很多事情,是不需要去做的。

    车队停下,客人就可以下地休息了。

    其中,要吃车队大锅饭的客人,不能走远了,以免错过晚饭。

    吕林兰、东方以巧是自带吃食,走远点,也没有关系。

    于是二人就真的走得相对较远。

    ——

    后面那支车队同样停下了,并没有超过。

    有人骑车上前,远远地望了一下吕林兰所在这支车队的动静,发现是在准备宿营,转回。接下来,后面那支车队也同样准备宿营。

    下午的那次,前面休息,后面也休息,那是按正常的情况讲得过去的。

    现在,前面宿营,后面也宿营,就讲不过去了。

    为什么呢?

    这是因为,前面宿营,是有意识地宿营。因为有意识,一路上,就在观察适合宿营之地。现在,找到了,并且把这片地方已经占领了,目前正在宿营的准备过程中。

    后面那支车队,并不知道这么早就会宿营,因而不可能提前观察适合宿营的地方。现在,因为发现前面车队正在宿营,然后仓促决定宿营,那地方,肯定不合适。

    这跟休息不同。休息,是不怎么挑地方的。

    ——

    吕林兰所在车队的押货队伍,自然知道后面那支车队停下宿营很不正常。

    但是,又能怎么样?还不是只能加强防备。

    东方以巧说:“他们……我是说护卫货物的他们,他们好像很紧张?”这其实是一句问话。

    吕林兰说:“你呢,紧不紧张?”

    “我自然不紧张。”东方以巧说。

    “后面那支车队,看见我们这边在宿营,于是他们就在不该宿营的时候,也同样宿营了。因数表现得不正常,所以车队担心他们是歹徒,”吕林兰又说,“这种紧果我吃点,跟你说一声。”

    “吃呗!只要不是吃人,都可以。”东方以巧也能开玩笑了。

    吕林兰吃了几颗坚果,又说:“我用神识看过,后面那个车队,并不像我们所在的这支车队。他们像是某个门派的,并没有外人。不像是搞运输的。”

    “哇,那你得看多久,才能看出他们是一伙的?”东方以巧这句,是感叹吕林兰用神识看的时间很长,并不是问话。

    ——

    这边,是货运车队兼搭运送客人。于是乎,有人做事,有人闲着。有人没走远,有人走得较远。

    后面那支车队,按吕林兰所讲的,乃属于同一伙人。那么,他们就应该是:要做事都做事。但事情上并不是这样。同样有人闲着,并且同样有人走得比较远。

    走得比较远,说的是距离。

    现在,就得加上方向了。

    ——

    吕林兰、东方以巧二人就走得比较远。她们所走的方向,大致是后方,但又不是正对后方。也可以说,是向后方再依稀了十几度的方向走的。

    后面那支车队中,走得比较远的几个人,则是朝前方,并且同样依稀了十几度的方向走来。

    换句话说,那几个人,相当于直接朝吕林兰、东方以巧二人走来。

    远远地,吕林兰、东方以巧二人就看见了。

    要退让或者避让么?

    文明社会或许需要,但修仙世界嘛,就不需要了。这儿比的是修为,而不是修养。

    ——

    “两位小妞,在这儿饭前散步啊?不知今晚这顿饭,会吃些什么东西?”来人喊话了。

    小妞,这只是吕林兰自己心中翻译的词。前世小妞这个词到底是哪个地方的方言,吕林兰记不得了。之所以选择用小妞来翻译,是因为这个词的两层意思很符合现在这种情况。

    那两层意思,第一层,是恭维对方可爱;第二层,则是亲近、不庄重。

    其实,就算把称呼忽略了,仅从距离上看,来人距离吕林兰两人也还有至少一里。约五百米的距离,一般说话,是听不见的。因而只得用上了喊。

    吕林兰想,其实,对方还可以在声音之上附加灵力。难道是不会?

    吕林兰是知道后面这支车队人员的总体修为的:筑基修士,有六名;剩下几十人,都是练气修士。

    正因为知道对方的修为,所以出来散步的时候,吕林兰才没有忌讳方向。

    ——

    吕林兰没有回答。东方以巧望了一眼吕林兰,也同样没有回答。

    然后,对方一行人,如果注意去看,这个时候也能看得清楚了,是四个人;对方四个人继续往这边走。每走一段路,就喊一声。喊话的内容大同小异,都是搭讪的。不庄重,像流氓,但也没构成恶意侵犯。

    ——

    时间,是不可能停留的。

    没过多一会儿,对方四人,就走到了一百米左右距离了。

    近了。

    再走近的话,继续不回应,就不是好办法了。因而此时就需要提前想想,呆会儿要怎么说。

    “这个地方蚊子可真多!两位小妞,你们那儿蚊子多不多?”这是继续喊话的。

    “不多,只有四只两脚蚊正在慢慢走过来!”

    ——

    嗯,回应对方的人是谁?

    是翁良田。

    且说这些天来,翁良田感到吕林兰的防备,一直没敢有动静。但眼看就这样下去,马上就到十方城了。结果,今晚,上天赐下了机会,让他来个英雄救美!

    后面车队那四个人的喊话,其实不光是翁良田听见了,另外也有几个人听见了。

    押货队伍的人,把这件事当作大事,报告老大去了。

    老大接到报告,认为事关重大,再次召集了几个骨干,商量呆会儿起了纠纷,该怎么办。

    而翁良田,听见之后,则喜出望外,直接就朝吕林兰、东方以巧那个方向走去。

    为了获得相对突然的效果,一路之上,翁良田都尽量不弄出声响。

    ——

    “老头,没你的事。大家山不转水转,互不相干如何?”这个时候,双方的距离就只有大约六十米了。

    翁良田应道:“嘿,你们叫我老头,那应该叫我这个老头的妹子什么啊?怎么小妞小妞的叫,没大没小?”

    翁良田是在冒充二女的兄长。

    这样的冒充,通常都不会被揭穿。站在被调戏女子的立场,会认为,人家是仗义出手,帮助自己的,自己怎么可以去拆台?

    但是,在和平盛世,有些复杂的骗局,便利用了这个思路,让骗子兄长身份得到围观群从的认可。其后,骗子想办法弄晕妹子,一切都只能由骗子这个兄长说了算了。

    所以,听到翁良田自称兄长,吕林兰就开口了:“不知翁先生过来,有失远迎,还望翁先生勿怪。”说的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能让他这个兄长的身份给落实了。

    吕林兰开口说话,声音是附上了灵力的。别说过来的四个人只有五十米,就连自己车队那边,大部分人都听见了。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老头,要搭讪,就像我们这样,光明正大的来!别搞什么兄长妹子那套,小妞不喜欢!”这是来人喊的。

    不知道是因为吕林兰的话,还是因为来人的话,反正翁良田有些恼羞成怒了。

    翁良田喊道:“过来吧,让我看看,你们是什么修为!”

    这话,喊得直正腔圆。就像是假如对方修为不如自己,就会直接开打似的。但如果真是那样,还不如现在就直接打了。反正,以修仙世界的手段,五六十米距离,根本就不是个事儿。

第133章 还是要打

    东方以巧关注的并不是翁良田,而是吕林兰。

    前面,当翁良田自称兄长的时候,被吕林兰一声招呼揭穿了。东方以巧就在思考,吕林兰为什么要揭穿呢?这种情况下,虽然翁良田自称兄长,略有不对,但他不是为了替自己二人解围的吗?

    但东方以巧还知道,吕林兰做事,就没有错过;并且还有更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吕林兰对自己,绝对不会有害人之心。而翁良田,不管怎么说,都是外人。

    因而可以直接确定吕林兰揭穿是对的。只是为什么揭穿,东方以巧一时想不明白而已。

    ——

    吕林兰注意的,自然是翁良田了。

    先前,翁良田过来的时候,吕林兰还真没注意。她全副心思都在东方以巧那儿,后来又被后面车队过来的四人打扰,心情正感不爽。

    然后翁良田就出声了。

    翁良田出声的时候,他的位置距离吕林兰二人约有三十多米。这个距离不算近,但对于金丹修士来说,又绝对不能算远。因而吕林兰第一反应,是自己大意了。倘若翁良田就是过来偷袭的,或许自己已经中招了。

    翁良田出声,是在反驳后面车队那四人。这样的用意非常明显。无非就是急人所难,仗义相助,英雄救美之类的。

    紧接着翁良田冒充兄长。这其实并不重要,因为冒充兄长那种招术,乃和平盛世的骗术。这儿是修仙世界,并不讲究那些。吕林兰之所以揭穿,乃出于习惯。反正,可以不用防备的,防备一下,也费不了多少事情。

    ——

    让我看看你们是什么修为,需要对方过来吗?

    譬如吕林兰,早就用神识隔空查过后面车队人员的修为了。因而吕林兰猜想,翁良田应该也是早就知道过来的四个人只是练气。

    但翁良田的态度,吕林兰仍然感觉奇怪。

    一方面是强势,一上来就说对方是两脚蚊子,然后又提到修为。修仙世界提到修为,近似于叫阵要打。

    另一方面则是弱势。照理说,翁良田是金丹,直接杀将过去不就成了,哪里需要这么多废话?

    ——

    对方四人没有再说话了,但脚步依然没停,并且速度还是原来好起来,没有加快,也没有减慢。

    这样的动向,吕林兰自然猜得出原因。

    不说话,是因为翁良田提到修为。这跟骂对方是两脚蚊子有所不同。提到修为,就是讲打讲杀。而一旦打杀起来,就会有胜负。自己会是胜的一方还是败的一方?

    过来的四个人修为都是练气,这是吕林兰早就看好了的。练气修士,手段差了许多。那四个人要看清翁良田的修为,就只得继续往前走。所以他们走了。

    这说明,那四人没有胆怯避战,基本素质还行。

    ——

    四人一直走到大约二十米左右距离,停了下来。

    接下来四人没有说话,转身跑了一人。留下三人,原地不动。

    这自然是看清了翁良田的修为了。

    其实也不是看清了。翁良田的修为,他们还看不清。他们只是看到对方修为远胜自己。其实四人心里判断翁良田是筑基。这是因为,在他们那个地方,出来走动的、同时修为又相对较高的人,就是筑基。

    跑了一人,自然是回去报信的。留下三人,则是为了拖住吕林兰等人。

    ——

    “怎么不走了?继续走啊!”翁良田喊道,“这么远,怎么交流拳技掌法呢?”

    对方留下的那三个人仍然原地不动。

    翁良田又喊:“小子!照理说,你们也只是言语调戏,并未铸下大错。道个兼认个错,也就算了。连这儿都不知道,看来你们还是年轻啊!”

    ——

    翁良田这样的表现,在吕林兰看来,就是露出了怯意。

    对方停下,相当于翁良田得势,得势之后,张扬一下,喊话侮辱,那是可以的。

    但对方并不是四人全部停下,而是只留下了三个人,还有一人跑了。

    而翁良田在张扬喊话的时候,根本就没提到那个跑了的人。

    紧接着,翁良田说什么“道个兼认个错,也就算了”,那就是在给对方台阶下。

    面对高阶修士,道个兼认个错,是没有什么损失的,连面子都不损。

    但翁良田给对方台阶下的同时,何尝又不是在给自己台阶呢。

    须知,那个跑了的人,多半是回去搬救兵去了。

    ——

    很快,对方又跑了一人。

    等于对方发现了非常重要的新情况,又派了一个人回去报信了。

    什么样的情况,值得再派一人报信呢?吕林兰想,可能是查看了自己的修为吧。

    他们先前只看了翁良田的修为,过了一会儿,才想起看看两个女人的修为,这也是可以理解的。因为,吕林兰二人跟翁良田,并没有站在同一个位置。

    ——

    “我说你们,说又不说、打又不打,就这么站在哪里有意思吗?快些拿个章程出来,我还要赶着去吃饭!”这是翁良田的声音。

    赶着去吃饭,这理由够充足的。只是,吃饭对修士重要吗?对高阶修士重要吗?

    在吕林兰看来,翁良田这已经是心神不安了。

    他为什么心神不安呢?是因为没有看出来对方为什么派出第二个报信的人,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

    一道剑光,刷的一下就飞了过来。

    这点距离,对于飞剑来说,最算是最慢的飞剑,也是一发即至。

    “弟子何在?”飞剑上的人喊道。

    是的,速度快了,就很难精确定位。如果这边正在打斗,法术满天,自带炫光效果,那倒容易看见。但这边总共五人,相距离二三十米,分别站着,也不说话。那的确是很难发现的。

    “师父,这里!”这是对方留下的二人其中之一喊的。

    听到声音,上面那人调转方向,并放慢了速度,飞了下来。

    一边飞,一边还骂:“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就给我出来惹事!好在这次没出什么大事,要是一个运气不好……”

    骂了一半,突然就不骂了。同时,飞剑加速降下,掠地飞过。飞过那两人的瞬间,驾驭飞剑之人伸手一捞,捞着了一个。剩下那个纵身一跃,抱住了被捞同伴的腰身。

    然后,那飞剑就这么飞走了。

    ——

    “哈哈,就这么走了!”翁良田大声道,“连道个歉都不会,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悟的道!”

    吕林兰看得分明。驾飞剑那个人,多半是发现了翁良田的修为,被惊走了。

    那边,翁良田抱拳:“二位姑娘,车队要开饭了,去晚了,就没什么菜了。请恕翁某失陪。”

    吕林兰心里笑了。

    驾飞剑那人被惊走,之后呢?是就这么算了,还是邀约帮手再来?

    单独看,是没有答案的。但是,结合前面四人的表现,还是有答案的。

    有什么样的师父就有什么样的徒弟。或者说,什么样的师父,才会允许什么样的徒弟生存下来。

    前面四人,面对高阶修士,就是不退。后面当师父的,退了。表现略有差异。但是,吕林兰可以预见,要不了多一会儿,对方肯定会卷土重来。

    因而吕林兰自然不愿意让翁良田就这么走掉。

    其实,就算是让翁良田走,他也是走不掉的。因为他能走到哪里去?无非就是车队那边。到时候,对方在这儿没找到人,必然会到车队那边去找。

    差别的只是,如果在车队那边的话,东方以巧就看不见了。

    为了让翁良田留下,为了让东方以瓯看见,吕林兰说:“翁先生且慢。我想问问,到了十方城之后,是直接跟着你到那个缠心坞去呢,还是各自先找客栈住下,过一天或者过几天再约时间前去?”

    ——

    这可是翁良田的痒痒所在,相当于挠到了翁良田的痒处。

    翁良田当即不走了,并且还往吕林兰二人的方向走了十来米。说:“这个事,要说最有效率的,当然是直接前去。但是呢,我们坐了这么多天的马车。马车的环境,你们也知道。到时候我们风尘朴朴,并且身上还带有异味。那个时候前去,恐怕不好。所以,需要休整两天。你们放心,如果你们银钱紧张的话,住店的费用,我可以代为垫付。”

    吕林兰说:“那怎么好意思呢?住店的银钱,我们还是有的。依我看,不如这样:到达十方城之后,我们各自找客栈住下。没住在一起也没关系。因为就算住在同一家客栈,新到一个地方,总是会出去转转的。所以嘛,还请翁先生拿两张传音符来。翁先生决定要前往缠心坞的时候,以传音符通知就可以了。”

    翁良田没拿传音符,说:“这倒是不必。我们就住同一家店。出去逛,也可以一起走。根本就用不着传音符。”

    传音符并不是多么珍贵的东西。吕林兰提到传音符,其实只是想试试翁良田有没有。现在看来,结果是没有。那么,他这个金丹的修为,可能就是假的了。

    ——

    没扯几句,后面车队的人就来了。

    这回,自然是驾飞剑来的。

    六道飞剑,等于是六名筑基修士都来了。

    飞到近前,当先一人喝道:“兀那金丹,可敢与我等筑基一战?”

    吕林兰不由得心里叫了声好。没见过筑基跟金丹邀战,会是如此的爽快。

    翁良田则扬声道:“算了!彼此又没有深仇大恨,都是路途中人,还是自己的路更加重要。”

    翁良田这话,含义模糊,倒也有点高人的架势。

    当然,这跟地域也有一定关系。倘若在北地,估计连东方以巧都会怀疑了。而在金丹多如狗的此处,就只有吕林兰略微有点怀疑。

    只不过,这回碰见的后面这支车队,具有与众不同的习惯。他们信奉的就是打,胜要打,败要打,总之都要打。打了之后,胜了可喜,败了也不可悲。他们的日常,就是在打斗过程之中成长的。

    对方没有再说,再是直接降落了下来。

    这一降落,六个人的位置自然不同。有的,离翁良田近点;有的,离翁良田远些。狂一看,是看不出什么来的。

    但吕林兰则是精通阵道的。尽管吕林兰不认识他们摆的是什么阵,但吕林兰看得出,那就是阵法。

    ——

    该阵法的主要目的,自然是翁良田。

    因为吕林兰二人距离翁良田并不是很远,所以就把吕林兰二人也一并包括了进去。

    但这样一来,就使得阵法有了两个中心。虽然一个是主中心,一个是副中心,但总之原本应该只是一个的,变成了两个。

    一瞬之后,那六名筑基修士就游走了起来。

    吕林兰看出这是阵法,然后就思考这个阵法的原理。刚感觉有些不对,那六人就开始了游走。

    这一游走,就把两个中心的破绽暴露得相当充分。

    翁良田喝道:“你们这是要做什么?难道天堂有路你们不走,地狱无门你们偏要硬闯?”

    那六人不理,直接就发动了攻势。

    当先一人往前一窜,冲到翁良田身前,手一挽,变幻出一片剑光。但那片剑光只是虚招。

    剑光之中,那人另外一只手猛然向前劈出三掌。就个人招数而言,这三掌就是实招了。

    但是就整个阵法来说,那三掌并不是实招。

    三掌劈出,由于是虚中套实,对方抵挡不易,通常只能闪避。

    因而这个人的动作,最终的目的,就是要使得被困目的闪避。

    阵法的下一个攻击点,正是在闪避之后的那个方位。

    ——

    但是,翁良田并没有闪避,而是……而是一下子就被打飞了!

    说好的三掌,结果也只中了一掌。

    六名筑基修士初逢此变,就有些反应不过来了。

    有的,立即便终止了动作。有的,则继续原来的动作,但速度却放慢籽。

    这个时候,就快吕林兰出手了。

    ——

    吕林兰身形一展,就是几个近似瞬移。移一次出一招,全都一击即中。

    六招,分袭六人之后,吕林兰站定。问:“你们不像是本地人。是来自哪儿的?”

    有人准备回答,一张口,就吐出一口鲜血,话就变了:“兀那婆娘,你给我下了什么毒?”

    旁边一人想去扶一下,一动身子,砰的一下,摔倒了。

    东方以巧懵了。

    吕林兰战斗力强,她并不感到奇怪。她奇怪的是,吕林兰为什么要出手?

    其实她忘了,吕林兰出手之前,她还有一个懵点。那就是:为什么翁良田如此不堪一击?

第134章 我家有女初长成

    问题好像来了,为什么吕林兰胜得这么容易。

    说清这个问题,得先说为什么那六名筑基修士敢向金丹动手。

    通常来说,筑基修士是打不过金丹的。如果说筑基修士的战力有五千,那金丹修士的战力就是两万。六名筑基修士,六个五千,等于三万。但这样的三万战力,还是打不过两万战力的金丹的。为什么呢?是因为实际打起来之后,金丹修士必然会躲闪,不可能每时每刻都是六对一。总会有几个筑基修士被闲置在后面。真正冲到金丹身旁的,也就是两三人。两三个五千,是小于两万的。

    但是,这六名筑基修士就敢。为什么敢,其实前面也说了,是因为他们习有一项战阵。这项战阵所起的作用,其实就是让这六人战力相加之后,始终大于五人相加,而不会过多的造成闲置。五个五千,就能够大于两万了。

    说穿了,他们的凭借,就是战阵。

    但是,他们懂战阵么?并不懂。他们只是照猫画虎,学了点具体的运用而已。遇到特殊情况,他们就不知道调整变通。

    吕林兰自身是金丹,且属于战力较强的金丹。如果一般金丹的战力是两万,吕林兰本身就有三万。

    另外,吕林兰是精通阵法的。

    那六名筑基修士排出来的战阵,吕林兰的确没有见过。吕林兰也不可能一时三刻的,就弄懂了那个战阵。但是,不懂具体,没关系,因为还有普遍。战阵一展开,吕林兰就发觉其运行很有问题。那其实就是两个中心的问题。

    更重要的是,六名筑基修士在心头的大敌——金丹修士翁良田被一下击飞出去之后,动作迟钝了。

    本来就有问题的战阵,然后再动作迟钝,而他们遇到的又是精通阵法的、战力比一般金丹更强的金丹,所以,吕林兰胜得就是这么容易。

    至于,为什么没有详细描写,那是自然的。详细的,总是挫折和困难。忽略的,则是顺利。

    ——

    吕林兰向六人各击一招,是近身攻击,是直接挥了掌的。

    以往动不动都用法术的,现在居然用了近身掌法,其中必有原因。

    这个原因嘛,其实也好说。吕林兰其实就是向陶念学了这套掌法。

    这套掌法,陶念很不想教的。因为这套掌法跟陶念的理念不符,倒是比较符合吕林兰的一惯作风——制敌而不伤敌。

    掌法名叫天罗掌,很普通的名称,跟神雕侠侣的天罗地网势在精神层面上有些相似。

    只不过神雕侠侣的天罗地网,纯粹用的就是机械的方式去构成。而陶念所授的天罗掌中的天罗地网,则是通过契约规则,直接调用的是鸿宇之中,真正的天罗地网。

    当然喽,真正的天罗地网,并不是每一界都有。其实,应该说,每一界都有这样的精神,但只能是层次较高的世界,才会相对齐备。

    现在,在克拜根波大陆,在吕林兰所呆的这个修仙世界,天罗地网是哪种程度呢?天网的程度,并且还很稀疏。所谡天网恢恢,说的就是这种程度。而疏而不漏,则只是良好的愿望罢了。

    也就是说,吕林兰在这个世界使用这套掌法,调用的力量,其实就是那恢恢天网的力量。

    在陶念的眼里,制敌而不伤敌,是这套掌法的特点。而在吕林兰的眼里,这套掌法最大的特点,乃是诡谲情事,不怎么消耗灵力。哦,是不怎么消耗混沌之力。

    瞧吕林兰做了什么吧?

    吕林兰分袭六人之后,立即站定,并且问话。

    所谓站定,就是站在安全距离之外。当然,要说多安全,也不可能。但至少,吕林兰伸手,是触摸不到六人的。

    重要的是,吕林兰站定之后问话了。问的还不是什么尖锐的问题,而是“你们不像是本地人。是来自哪儿的?”

    面对这样的问题,很多人都愿意回答。即使不回答,也不会对这样的问题产生抵触的情绪。

    六名筑基修士正是这样,他们都没回答吕林兰的问题。但是他们都没有留意到吕林兰的问话里面有什么玄机。

    于是乎,其中一人准备反问。刚一张嘴,一口鲜血就吐了出来。

    近处的另外一人,想去搀扶一下,一动脚,砰的一下,就摔倒了。

    这是怎么回事呢?

    这是因为,凡中了这种掌法之人,在一刻钟这冗余,什么动作都不能做了。当然,心里活动可以有,但外在的动作,甚至包括眨眼睛,就都不能有了。

    这就是陶念理解的制敌。

    至于说,不伤敌,是因为,攻出这套掌法的人,同样在那一刻钟之内,不能以一指之力加诸于被掌法困住之人;否则会遭到反噬。

    因而陶念认为,这套掌法不伤敌。

    吕林兰制敌了,但制敌之后,问话了。这一问,立马就伤了两人。所谓制敌而不伤敌的掌法,到吕林兰这里,依然是可以伤敌的。

    其实吕林兰还有一招,那就是,自己困敌之后,让东方以巧出手杀敌。只不过,为东方以巧考虑,这招最好不用。

    ——

    伤了两人,也只伤了两人。其他四人,都停止了动作。

    “真是机灵的人,反应倒快!”吕林兰赞道,“你们猜得不错,中了我这套定身掌法的人,只要没有动作,时间一过,就完全没事。而他们两人嘛……”说到这里,拖延了一下,“总之,死是不会的,但伤筋动骨的,肯定有。”

    这番话,吕林兰自然是对那四个没伤的筑基修士说的。

    如此一来,吕林兰说完之后,注不会有人回应。因为回应,也是动作。

    吕林兰拉了一下东方以巧:“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回车队那边去吧。”

    车队的方向,跟翁良田被击飞的方向,虽然没有南辕北辙,但的确也是不同的。吕林兰这是想看看东方以巧会不会提出去救翁良田。

    结果,东方以巧并没提到翁良田,而是直接跟着吕林兰走了。

    走了一截路,东方以巧拉了一下吕林兰,利用自己身体的遮挡,又指了一下那四个被定身的人,悄声问:“多长时间?”问的,其实是那四人的定身时间。

    “你的意思是,在那之前还是之后,要做什么事?”吕林兰反问。

    东方以巧说:“我想,最好是在那之前,让车队的人过来看看。”

    这下吕林兰就懂了。东方以巧并不是不救翁良田,只是不想由自己两人出手去救。

    救不救翁良田,对吕林兰意义不大。但如果救,也等于麻烦上身。要治好翁良田,还是很不容易的。而按照东方以巧的意思,把事情推给车队,就没什么了。

    只不过,车队的人过来,多半会斩了那六个筑基修的头。吕林兰历经和平盛世,世界观里认为,后面车队那帮人,包括前面那四名练气修士和后面这六名筑基修士,都只是好战而已,还构不上死罪。

    至于前面那四名练气修士的调戏,吕林兰的容忍度是非常之大的。

    吕林兰心中,站在东方以巧的角度想了一下。发觉也许东方以巧不会仇恨六名筑基修士,但是对前面那四个出言调戏之人,可能会仇恨。

    到底是怎样的,还是问清的好。于是吕林兰问:“你是说,我们回去之后,跟车队的人说。但车队的人过来之后,你说他们会不会杀了那六个人?”

    “哎呀我没想到唉!”东方以巧说,“这可怎么办呢?”

    “只有一个办法,”吕林兰说,“那就是,我们晚点回去,或者回去之后晚点再说出来。”

    东方以巧问:“不好的结果是什么?”

    吕林兰答道:“不好的结果就是,那六个人醒来之后,有可能会去杀了翁良田。”

    东方以巧说:“吕姐能不能想个办法,让他们两边都活着?”

    吕林兰另起话头,问:“你现在还相信翁良田带我们到缠心坞找事做的说法吗?”

    “嗯?”东方以巧想了一下才说,“本来我是相信的。但就算是相信,也不能去,因为我们有自己的事情要做。现在吕姐这么一问,我才发觉不那么可信了。他连修为都是假的,还不知道身上有没有一样是真的。”

    吕林兰问:“如果那件事是假的,那么他就是在欺骗我们,说不定缠心坞是青楼……这样,你还想救他吗?”

    “我不想救,你也不要救,还是让车队的人去救。”东方以巧坚持前面的决定。

    “那好吧。”

    ——

    这些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东方以巧没有长歪。

    其实不,其实东方以巧早就长大了,她只是没见过世面,但她的世界观早就已经形成了。现在,只是去发现。

    当然也不是说,东方以巧早就已经形成的世界观就完全定型了。人嘛,活到五十岁都还有人改变世界观的。

    只不过,成年人的学习,跟孩童是不一样的。不能使用灌输的方式,而要更多的用启发的方式。

    吕林兰感觉自己像个老妈子了。

    不过,吕林兰觉得蛮有意思的,颇有一种我家有女初长成的自豪感。

    从陶念的直肠子来判断,吕林兰认为这第二次她一定会想起第一次的情况,从而认定她会故技重施,真的出石头。那么为了赢她,她一定会出布,所以她一开始出的就是剪刀。

    没给陶念更多的喘息时间,第三局就开始了。

    吕林兰只要再拿下这一局,就能成功完成此次主线任务,而在领先两局的情况下,她也对自己很有信心。

    让吕林兰稍感意外的是,第三局第一次刚开始倒计时,陶念就抢在她前面说道:“我出的是剪刀。”

    吕林兰一怔之后不禁笑了起来,陶念居然学会先发制人了。

    而对于自己想出来的方法,吕林兰当然有破解的方法,不过她认为暂时还用不上,她从陶念的出手特征和此刻的神情来判断,认定她现在出的一定是剪刀。她一定是觉得就像她不相信她一样,她也一定不信她,她认为她一定会觉得她说出的答案是假的。而此刻她脸上稍有些心虚和躲闪的表情也说明了这一点。

    时间到,吕林兰出的是石头,陶念是剪刀。吕林兰胜。

    吕林兰这边收获了第三局第一面绿色的小旗子。

    学吕林兰的计策,却一开始就受到了挫折,陶念的神情立刻就紧绷起来。

    然而第二次刚开始的时候,她却又一次说道:“我出的是剪刀。”

    吕林兰望着她,自信地摆出了手势。

    靠着敏锐的观察力和对陶念心理的一定把握,吕林兰成功连续赢了陶念三次。

    再有两次,陶念就要输掉这一场猜拳比赛了。看得出来她已经变得极为慌乱,使用吕林兰的策略连输三次后也不再班门弄斧,像是第一轮后期一般开始乱来。

    吕林兰细细地打量着陶念,对于她现在的手势并不能完全确定。无规律的出手是根本无法预料的,只能靠运气——一般意义上来说,确实是这样没错。然而在系统创造的规则之下,吕林兰却有别的办法保证胜利。

    她的视线往信息屏幕上飘去,当倒计时变成2时,她迅速地变幻着手势,一直观察着屏幕的她看到当她的手势变成布时,屏幕上跳出了手势相同的提示。当倒计时由红变绿的前一刻,她的手势变成了剪刀。

    挡板变得透明,陶念是布,而吕林兰是剪刀,吕林兰又胜了。

    比分变为了四比零。

    陶念并没有紧盯屏幕,所以不清楚吕林兰刚才的小动作。

    第五次很快开始,吕林兰依然等到倒计时快结束时才继续她的“作弊”行为。系统关于平局的提示,真的很有意思,如果换一个人来跟吕林兰玩,或许她还会玩出更多的花样。但从开始到现在,对付陶念却用不着那么多的策略技巧。像她现在这样迅速转换手势,通过系统的平局提示来验证出陶念的手势的方法,其实跟作弊没两样。只不过陶念现在处于即将输掉游戏的最后一次出手,心中的慌乱让她根本就顾不上吕林兰的小动作,也顾不得屏幕上显示的字,正因为如此才给了吕林兰两次轻松“作弊”的可能。

第135章 初来乍到

    本章将要发布了,突然感到不满意,准备删了重来。

    之所以发这么一些文字,并不是为了全勤奖。本月断过一天,本来就没做到全勤。

    发这些文字,是为了督促自己,重新写完这章,才能睡觉。

    应该能在3点之前完成。

    ——

    现在进入猜拳模式。此模式是玩家和次世界本土人物之间的对决,每人每次出“石头”、“剪刀”或者“布”,石头战胜剪刀,剪刀战胜布,布战胜石头。每个次世界本土人物的性格不同,猜拳的方式不同。此模式采用五局三胜制,每局至少猜拳五次,先赢五次者赢得此局。】

    系统声音完全落下的时候,吕林兰发现自己又和陶念一起到了全白的房间里。

    只不过这回两人之间并没有长条形的桌子,有的只是一块及腰高的圆形木板,下方用一根棍子支着,而她则和陶念一人一边相对站着。而这一次,陶念跟吕林兰第一次做主线任务时的表现有些许不同,没当时那么僵硬了,脸上也多了点表情。

    木板中央依然有一个液晶屏幕,此刻白底屏幕上显示的黑色信息总共有两行,第一行是:第一局,第二行是个数字:135。

    有了上回的经验,吕林兰立刻就明白了,135是个倒计时。也就是说,第一局她跟陶念有135秒的时间分出胜负。

    而在两人的身前,各有一快单向移动挡板升了起来,稍稍向两人那边倾斜,而挡板下方有一个拳头的图案。这块区域是让两人提前将手放上去,做好手势后等挡板变成全透明的,就可以看到胜负了。如此一来,两人动作快慢所导致的投机行为也被阻止了。

    猜拳这项活动,历史悠久,玩法简单,风靡全世界,最早却是起源于中国。早在汉朝的时候就有手势令的记载,石头剪刀布的猜拳游戏应当可以追溯到那时候。

    很多人觉得猜拳游戏的胜负靠的只是运气,但吕林兰却认为,猜拳是一种博弈。通过上一次两方的出手判断对方这次会出什么,充分考虑到对方会有的同样想法,自己的出手又该怎么选择,而对方要是同样考虑到自己这边的想法,也会做出相当的应对,那么自己这边又要多考虑一步。

    简单来说,甲方上次出剪刀,乙方这次会想出石头,而考虑到乙方的想法,甲方会想出布,乙方如果想到了甲方知道了她的想法,就会出剪刀……绵延下去是无穷尽的。这样的策略大多数人都懂,吕林兰以前玩猜拳的时候,除了这个策略,还会结合对方的眼神,动作,神态来综合判断,综合下来胜负在八二开,她胜得多。

    很快,倒计时开始了变化,从135开始变小,而与此同时,这个数字旁边出现了一个小一号的红色数字10,同样开始变小。

    吕林兰猜测红色倒计时结束就要开结果了,便立刻把手放到了单向玻璃挡板下方。这单向玻璃挡板从她这边看是透明的,而当她看向陶念那边的单向单板时,又是不透明的,什么都看不到,她想陶念看她这边,也应该是一样的。

    倒计时变成5的时候,吕林兰摆了个布。第一轮,她对陶念的猜拳方式毫不了解,只能靠概率。一般来说,剪刀石头布里面,剪刀这个手势相对最麻烦,一般来说人们会避开它,大多数人会以石头或者布开场,而不管是哪一种,吕林兰出布是不输的局面。

    当倒计时变成1后,下一刻却跳成了5,字号相同,颜色换成了绿色。而与此同时,挡板变成全透明,两人都能看到对方的手势了。

    吕林兰是布,陶念是石头。这轮吕林兰胜。

    两人的胜负立刻在屏幕上有了显示,靠近吕林兰的这边多了一面随风飘扬的绿色小旗子。

    吕林兰突然觉得有点囧,系统这不会是在给她竖什么flag吧……感觉太怪了。

    吕林兰只是走神了一小会儿,立刻又集中了注意力。现在她明白那一开始让她不明所以的135的含义了。

    系统一开始说的是五局三胜制,每一局最先赢到五次的人赢,两人至少要猜拳五次,而至多,也就是最奇葩的情况,是九次。两人分别各赢四次,第九次决定胜负。每轮15秒,最久就是135秒。

    在吕林兰思考的时候,跳到1的倒计时又换回了原先的红色,变成了10,而此刻135也变成了120。

    等等,不对!

    吕林兰发现自己刚才漏算了一点。她只算了两人能决出胜负的情况,还有平局呢?不可能每次都能决出胜负,总有出一样手势的时候,从概率上来说,最多的情况绝对不止九次。

    吕林兰正疑惑,就见那屏幕突然闪烁了两下,只见倒计时下方出现一排小字:双方手势相同,请更换手势。

    在屏幕进行提示的时候,倒计时也并没有停下,持续走着。

    原来平局时它还会提示。怪不得至多只要九次就能决出胜负,因为根本不可能出现平局的场面。

    吕林兰露出了一丝笑容。她看了眼自己出的剪刀,没动。除了第一轮是拼概率,因为不知道对手的策略,吕林兰出手时是尽量放空了脑袋,随便出的。这第一局的胜负不重要,重要的是摸清楚陶念的出手特征和规律。

    而现在,对于平局系统居然有提示,这无疑增加了这场游戏的可算计性。双方都知道对方出的是剪刀,那么接下来会怎么应变呢?

    吕林兰暂时没有多想,依然出的是剪刀。

    显然陶念那边立刻就换了手势,屏幕上的提示消失了。

    时间到,结果出来了。陶念出的是石头,陶念胜,她那边也出现了一面绿色小旗子。

    吕林兰对于陶念的出拳规律有了些眉目,但依然不动声色地进行了几轮,最终确定了——她对于猜拳的想法,意外的简单。

    第二次时,她出拳头的时候应该是因为她的剪刀,她的想法很“直”。后面几轮印证了吕林兰的想法。如果上一轮吕林兰赢了,那么下一轮陶念会改变成能克制她的手势。如果上一轮吕林兰输了,陶念就会保持上一轮手势。比如说第一轮吕林兰以剪刀赢了陶念的布,下一轮她就会出石头,如果第一轮吕林兰的布输给了陶念的剪刀,下一轮她多半还是会出剪刀。

    摸清楚了陶念出手的规律之后,吕林兰玩起来游刃有余。原本她是抱着第一轮直接放弃胜负的想法的,没想到第八次两人就分出了胜负,她以五比三最先到达了第一局的获胜条件,先拿下一局。

    吕林兰这边那五面绿色的小旗子飞到了一起,合成了一面金色的旗子,旗子上还画了个王冠。

    吕林兰有些无法直视那王冠,只看了一眼就抬头看向陶念。第一局输了,她的神情看上去多了些惊慌和不安。

    对手越是慌乱对吕林兰来说就越是有力,她自然对陶念的表现乐见其成。

    第二局又从135开始倒计时,新的一轮开始了。

    一开场吕林兰就连赢了三次,这对陶念完全不利的局面让她额头冷汗不断流下,看得出来她开始慌乱起来,而慌乱之后的结果是,她开始乱出拳,根本没有仔细想。

    只是陶念这一乱,却正好克制住了吕林兰对付她的方法。要当对手猜不到你的出拳,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连你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将要出什么,让大脑放空,随便出手。

    如此一来,比分变成了三比二。

    吕林兰见状,便决定改变策略。第六次猜拳时,她突然对陶念说:“我这次出的是布。”

    陶念一愣,惊疑不定地望着吕林兰。

    吕林兰保持着微笑,从她的表情上看不出她到底在想什么。

    陶念皱起了眉,直到10秒倒计时结束,她的眉头都没松开。

    结果出来了。

    吕林兰是布,陶念是石头。

    吕林兰胜。

    第5章男人就要爷们点5

    吕林兰知道陶念从一开始就怀疑她,肯定不会相信她的话,所以她故意将自己所出手势告诉她。果然,陶念一定是认为她出的是石头或者剪刀,所以她自己出石头最为稳妥。

    比分变成了四比二。

    关键的第七次依然毫无停顿地在五秒的间隔之后开始了。

    两人再度将手放在了挡板之下,吕林兰依然笑着说:“这次我出的是石头。”

    陶念紧张地盯着吕林兰的表情,看得出来她在纠结到底要不要相信吕林兰的话。

    吕林兰微笑。

    陶念一只纠结到了倒计时结束,双方的手势都显露出来。

    吕林兰是剪刀,陶念是布。

    吕林兰胜。

    比分变成了五比二。第二局结束,吕林兰又拿下一局。

    从陶念的直肠子来判断,吕林兰认为这第二次她一定会想起第一次的情况,从而认定她会故技重施,真的出石头。那么为了赢她,她一定会出布,所以她一开始出的就是剪刀。

    没给陶念更多的喘息时间,第三局就开始了。

    吕林兰只要再拿下这一局,就能成功完成此次主线任务,而在领先两局的情况下,她也对自己很有信心。

    让吕林兰稍感意外的是,第三局第一次刚开始倒计时,陶念就抢在她前面说道:“我出的是剪刀。”

    吕林兰一怔之后不禁笑了起来,陶念居然学会先发制人了。

    而对于自己想出来的方法,吕林兰当然有破解的方法,不过她认为暂时还用不上,她从陶念的出手特征和此刻的神情来判断,认定她现在出的一定是剪刀。她一定是觉得就像她不相信她一样,她也一定不信她,她认为她一定会觉得她说出的答案是假的。而此刻她脸上稍有些心虚和躲闪的表情也说明了这一点。

    时间到,吕林兰出的是石头,陶念是剪刀。吕林兰胜。

    吕林兰这边收获了第三局第一面绿色的小旗子。

    学吕林兰的计策,却一开始就受到了挫折,陶念的神情立刻就紧绷起来。

    然而第二次刚开始的时候,她却又一次说道:“我出的是剪刀。”

    吕林兰望着她,自信地摆出了手势。

    靠着敏锐的观察力和对陶念心理的一定把握,吕林兰成功连续赢了陶念三次。

    再有两次,陶念就要输掉这一场猜拳比赛了。看得出来她已经变得极为慌乱,使用吕林兰的策略连输三次后也不再班门弄斧,像是第一轮后期一般开始乱来。

    吕林兰细细地打量着陶念,对于她现在的手势并不能完全确定。无规律的出手是根本无法预料的,只能靠运气——一般意义上来说,确实是这样没错。然而在系统创造的规则之下,吕林兰却有别的办法保证胜利。

    她的视线往信息屏幕上飘去,当倒计时变成2时,她迅速地变幻着手势,一直观察着屏幕的她看到当她的手势变成布时,屏幕上跳出了手势相同的提示。当倒计时由红变绿的前一刻,她的手势变成了剪刀。

    挡板变得透明,陶念是布,而吕林兰是剪刀,吕林兰又胜了。

    比分变为了四比零。

    陶念并没有紧盯屏幕,所以不清楚吕林兰刚才的小动作。

    第五次很快开始,吕林兰依然等到倒计时快结束时才继续她的“作弊”行为。系统关于平局的提示,真的很有意思,如果换一个人来跟吕林兰玩,或许她还会玩出更多的花样。但从开始到现在,对付陶念却用不着那么多的策略技巧。像她现在这样迅速转换手势,通过系统的平局提示来验证出陶念的手势的方法,其实跟作弊没两样。只不过陶念现在处于即将输掉游戏的最后一次出手,心中的慌乱让她根本就顾不上吕林兰的小动作,也顾不得屏幕上显示的字,正因为如此才给了吕林兰两次轻松“作弊”的可能。

    第五次结果毫无悬念。

    比分变为五比零。吕林兰这边的五面绿色小旗子变成了合成了一面金色旗子,而三面印着王冠的金色旗子又液化集合在一起,最后缠绕着化为了带着王冠的吕林兰头像,那头像的头顶甚至还闪烁着“queen”这个单词。

    吕林兰默默转开视线,不忍再看。

第136章 还真是抢买

    乖乖,好几个元婴!吕林兰顿时感到很有压力。

    元婴遍地走,今天终于见到了。

    前面遇到的翁良田,那本来就是个假冒的金丹。因而翁良田的战力,并不能代表中域修士的战力。

    其实,翁良田在别的区域冒充金丹可能还好些。别的区域金丹稀少,容易唬得住人。在中域这块就难了。更何况他这次碰上了吕林兰这个真金丹。

    ——

    如今,回顾那些,已经没什么用了。现在面对的,可是元婴,并且还不止一个元婴。

    吕林兰曾经战胜过一次元婴。事后,吕林兰扪心自问,感觉等于并没战胜。

    首先,敢与元婴对战,是因为旁边有陶念。

    其次,胜利来源于失控,来源于偶然。

    可能有人会问,吕林兰为何不将错就错,记住那次的偶然,今后再次运用,岂不是将偶然变成了必然?

    其实不是的。胜利来源于偶然,而偶然则来自于语言。如果本末倒置,语言都不成其为语言了,那偶然也就不能成立了。

    别的不说,就那次,那五条火龙,事后为什么依依不舍,还不是因为吕林兰这儿懂语言嘛。如果吕林兰倒行逆施,放弃语言而记住那次的手法,召唤出来的火龙还会不会对吕林兰亲近,都很难说了。

    所以,到现在为止,还不能说吕林兰真正战胜过元婴。

    ——

    对方这群人里,既然有好几个元婴,将打,是不成的了。于是乎,说话的时候,就不能再随随便便的了。

    “你们——”吕林兰露出惊讶的神色问,“是在跟我讲话吗?”

    “当然是你!”对方一人回答。前面喊“放下”的时候,这群人的距离就已经不远。这个时候,就已经走到距离吕林兰五六步的距离。对方纷纷站定。回答的那个人多走了一步,于是就居于前端。站定之后,那人再吼了一声:“你还不放下手中的三界幻晶?”

    之所以说是吼,自然是因为音量和态度。

    如果没有态度的话,其实放下三界幻晶也没什么的。

    三界幻晶就只是少见,而不是宝贵。随时用心,多找找,还是能够找到的。

    但对方这种恶劣的态度,吕林兰如果就这么依言放下了,等于就是怂了、胆怯了。

    有人说,像刘邦那样,能屈能伸,能装孙子,未必不是好事。还有人说,胆怯,其实跟痛觉一样,是人的一种保护机制。

    但这里是修仙世界,这里不讲科学,而讲道心。如果吕林兰怂了,就会在自己的道心留下一个污点。

    因而吕林兰问:“为什么呢?是因为它有毒吗?”

    多了“是因为它有毒吗”,纯粹就是为了缓冲一下针锋相对气氛。就好像自己并没看出对方是恶意,还将对方喝令放下,当成了善意的提醒。

    “叫你放下你就放下,哪来那么多废话!”对方那个就是这样简单粗暴。

    “那我要是放下呢?”吕林兰这话,说不清是顺问还是反问。语气上,是反问;但内容却不是。

    “你要是敢放下,我保你不能活着走出这家店铺!”对方那个简单粗暴的人果然就顺着吕林兰的语气往下说了。

    吕林兰点头:“哦,我要是放下的话,就不能活着走出这家店铺啊。我好怕呀。为了不死,那我只好不放下喽?”

    对方一群人,并不是人人都简单粗暴。吕林兰顺言反问的时候,或许没有反应过来。而自己这方那个简单粗暴的人回应的话,也没有人觉得有什么问题。但是现在,吕林兰一重复己方那个人说话的内容,也就人人都明白不对了。

    那么他们是什么反应?

    不是恼差成怒。亲近的人,平等的人,相互之间,才存在恼羞成怒。

    现在的形势是我众敌寡且我强敌弱,还需要平等么?自然是不需要的。

    于是乎,这一帮人关注的重点,并不是吕林兰的狡猾,而是己方那个人的失误。

    所以,顿时就爆出了烘堂大笑。

    ——

    笑过之后,那群人里面,又有一人出来打圆场。

    这人刚站出来,还没说话的时候,吕林兰就迅速打量了一下。

    这人跟刚才那人的修为一样,都是元婴。

    这点容易理解。一位元婴失误,难道让一名金丹上前挽回?所以也只能是元婴。

    没人吩咐,没人怂恿,这人就直接上来了,又说明这人跟刚才那人的关系不错。

    这人先赞一声:“好机智的小姑娘!”

    称“小姑娘”,在修仙世界,是很正常的。因为说话之人,多半已经几百几千岁了。

    然后这人说:“事情是这样的,这位,”指了一下。吕林兰顺着指引的方向,看到一名金丹。这人继续说,“乃十方宫炼器堂洪师傅的徒弟四时真人。由于他技艺精湛,价钱也公道,所以很受同门的欢迎。今日四时真人出来,就是寻访三界幻晶的。不知小友能否放弃手中的三界幻晶,将其让于四时真人?”

    没办法,只能说成商量的语气了。谁让前面那人失误了呢。

    但语气虽然变了,后面说话这人的态度虽然变了,但总的形势依然没变,还是强弱不敌。

    ——

    吕林兰向那个四时真人抱拳:“在下见过四时真人!”

    “罢了。”四时真人淡淡的应了一声,依然站在人群的后方。罢了,意思是“算了”。在这儿是免礼,但却是非常没有礼貌的,视对方为蝼蚁的态度。

    吕林兰道:“不知四时真人购买三界幻晶欲作何用……”刚说到这里,这群人里有好几个人都露出了怒容。吕林兰继续说,“我有一块晶牙石,重约七两,不知四时真人愿意以什么样的价格购买?”这样才说完了。那几个露出怒容的人,哪儿听得懂这些炼器的专业术语。也就只能不发作了。

    “什么?你有晶牙石?还有七两那么多?”这回,四时真人再没端架子了,几个大步就走了过来。

    吕林兰突然改成播音腔,重复道:“不知四时真人愿意以什么样的价格购买?”

    改成播音腔,自然会起到强调的效果。其实吕林兰的意思是,不要无谓的置疑,请回应重点。

    “失礼、失礼!”四时真人先抱了一下拳,再思索了一下,说,“六两以上的话,我出八万灵石;够七两的话,我出十五万灵石。当场兑现!”

    “好的,”吕林兰就了一声,转身向躲开了好几步的店员说,“劳烦你拿称重的器具过来。”

    摸清楚了陶念出手的规律之后,吕林兰玩起来游刃有余。原本她是抱着第一轮直接放弃胜负的想法的,没想到第八次两人就分出了胜负,她以五比三最先到达了第一局的获胜条件,先拿下一局。

    吕林兰这边那五面绿色的小旗子飞到了一起,合成了一面金色的旗子,旗子上还画了个王冠。

    吕林兰有些无法直视那王冠,只看了一眼就抬头看向陶念。第一局输了,她的神情看上去多了些惊慌和不安。

    对手越是慌乱对吕林兰来说就越是有力,她自然对陶念的表现乐见其成。

    第二局又从135开始倒计时,新的一轮开始了。

    一开场吕林兰就连赢了三次,这对陶念完全不利的局面让她额头冷汗不断流下,看得出来她开始慌乱起来,而慌乱之后的结果是,她开始乱出拳,根本没有仔细想。

    只是陶念这一乱,却正好克制住了吕林兰对付她的方法。要当对手猜不到你的出拳,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连你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将要出什么,让大脑放空,随便出手。

    如此一来,比分变成了三比二。

    吕林兰见状,便决定改变策略。第六次猜拳时,她突然对陶念说:“我这次出的是布。”

    陶念一愣,惊疑不定地望着吕林兰。

    吕林兰保持着微笑,从她的表情上看不出她到底在想什么。

    陶念皱起了眉,直到10秒倒计时结束,她的眉头都没松开。

    结果出来了。

    吕林兰是布,陶念是石头。

    吕林兰胜。

    第5章男人就要爷们点5

    吕林兰知道陶念从一开始就怀疑她,肯定不会相信她的话,所以她故意将自己所出手势告诉她。果然,陶念一定是认为她出的是石头或者剪刀,所以她自己出石头最为稳妥。

    比分变成了四比二。

    关键的第七次依然毫无停顿地在五秒的间隔之后开始了。

    两人再度将手放在了挡板之下,吕林兰依然笑着说:“这次我出的是石头。”

    陶念紧张地盯着吕林兰的表情,看得出来她在纠结到底要不要相信吕林兰的话。

    吕林兰微笑。

    陶念一只纠结到了倒计时结束,双方的手势都显露出来。

    吕林兰是剪刀,陶念是布。

    吕林兰胜。

    比分变成了五比二。第二局结束,吕林兰又拿下一局。

    从陶念的直肠子来判断,吕林兰认为这第二次她一定会想起第一次的情况,从而认定她会故技重施,真的出石头。那么为了赢她,她一定会出布,所以她一开始出的就是剪刀。

    没给陶念更多的喘息时间,第三局就开始了。

    吕林兰只要再拿下这一局,就能成功完成此次主线任务,而在领先两局的情况下,她也对自己很有信心。

    让吕林兰稍感意外的是,第三局第一次刚开始倒计时,陶念就抢在她前面说道:“我出的是剪刀。”

    吕林兰一怔之后不禁笑了起来,陶念居然学会先发制人了。

    而对于自己想出来的方法,吕林兰当然有破解的方法,不过她认为暂时还用不上,她从陶念的出手特征和此刻的神情来判断,认定她现在出的一定是剪刀。她一定是觉得就像她不相信她一样,她也一定不信她,她认为她一定会觉得她说出的答案是假的。而此刻她脸上稍有些心虚和躲闪的表情也说明了这一点。

    时间到,吕林兰出的是石头,陶念是剪刀。吕林兰胜。

    吕林兰这边收获了第三局第一面绿色的小旗子。

    学吕林兰的计策,却一开始就受到了挫折,陶念的神情立刻就紧绷起来。

    然而第二次刚开始的时候,她却又一次说道:“我出的是剪刀。”

    吕林兰望着她,自信地摆出了手势。

    靠着敏锐的观察力和对陶念心理的一定把握,吕林兰成功连续赢了陶念三次。

    再有两次,陶念就要输掉这一场猜拳比赛了。看得出来她已经变得极为慌乱,使用吕林兰的策略连输三次后也不再班门弄斧,像是第一轮后期一般开始乱来。

    吕林兰细细地打量着陶念,对于她现在的手势并不能完全确定。无规律的出手是根本无法预料的,只能靠运气——一般意义上来说,确实是这样没错。然而在系统创造的规则之下,吕林兰却有别的办法保证胜利。

    她的视线往信息屏幕上飘去,当倒计时变成2时,她迅速地变幻着手势,一直观察着屏幕的她看到当她的手势变成布时,屏幕上跳出了手势相同的提示。当倒计时由红变绿的前一刻,她的手势变成了剪刀。

    挡板变得透明,陶念是布,而吕林兰是剪刀,吕林兰又胜了。

    比分变为了四比零。

    陶念并没有紧盯屏幕,所以不清楚吕林兰刚才的小动作。

    第五次很快开始,吕林兰依然等到倒计时快结束时才继续她的“作弊”行为。系统关于平局的提示,真的很有意思,如果换一个人来跟吕林兰玩,或许她还会玩出更多的花样。但从开始到现在,对付陶念却用不着那么多的策略技巧。像她现在这样迅速转换手势,通过系统的平局提示来验证出陶念的手势的方法,其实跟作弊没两样。只不过陶念现在处于即将输掉游戏的最后一次出手,心中的慌乱让她根本就顾不上吕林兰的小动作,也顾不得屏幕上显示的字,正因为如此才给了吕林兰两次轻松“作弊”的可能。

    第五次结果毫无悬念。

    比分变为五比零。吕林兰这边的五面绿色小旗子变成了合成了一面金色旗子,而三面印着王冠的金色旗子又液化集合在一起,最后缠绕着化为了带着王冠的吕林兰头像,那头像的头顶甚至还闪烁着“queen”这个单词。

第137章 捡的

    看上去,似乎这两人还约了什么人,然后久等不来。

    相对于他们,吕林兰本来是个外人。但吕林兰也知道,在炼神阁出来解围的那个人,是那个傻瓜的好朋友。而此时,那个解围的人并不在场。

    假如他们所约的,正是那个解围的人,那是不是说,就是要商量围杀吕林兰了呢?

    吕林兰这么想,倒不是因为觉得自己很重要。重不重要,并不取决于吕林兰自己,而取决于中了语言陷阱的那个人心胸是否开阔。

    吕从兰并不认为那个人有开阔的胸襟,所以才如此怀疑。

    ——

    怀疑归怀疑,要紧的,还是拿出解决的办法。

    吕林兰拐了个弯,进到一家店铺。表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足的。

    不久,那个发射神识的人,不发射了。这可能有两个原因。一是他不耐烦了,二是所等之人到了。

    吕林兰接连逛了几家店铺,看见一座茶楼,就进去坐了坐。

    休息得差不多了,吕林兰只得离开。

    当然,吕林兰此时并不需要休息。所谓休息一会儿,自然只是借口。

    但茶馆是不能久坐的。坐久了,别的茶客会鄙视。如果喝茶的人较多,位置紧张,估计老板还会出来往外轰人。

    所以喝茶是有规矩的:一开是水,二开是茶,三开四开,喝了个人爬。

    开,指冲茶的次数。个人,相当于自己。爬,相当于滚。

    吕林兰坐在那儿,小二过来冲过三次水了。眼看要来第四次,吕林兰就只好走了。

    结果,无心插柳。吕林兰走出来,刚好看见那两个人。

    哪两个人?

    其中一人,就是中了语言陷阱的那个人。另外一人嘛,肯定是乱放神识,不保密之人。

    吕林兰都看见他们了,他们看见吕林兰没有呢?

    没有。

    讲能力,他们是元婴,应该比吕林兰强。但讲心,就不同了。吕林兰原本注意的就是他们,自然能在第一时间发现他们。而他们,则并没把吕林兰放在眼里,并没注意匆匆路人。

    ——

    吕林兰看见了这两个人,心中高兴了一下。

    这是因为,只有这两人,就说明他们等待的那个人没来。

    假如他们等待的,就是在炼神阁解围的那个人,那几乎可以说明,因为中语言陷阱这件事,他们的友谊出现了裂痕。

    吕林兰想,对于这些元婴修士来说,报复一个筑基,应该算不上什么大事。说不定,他们自己的事情一忙,后来就忘了。

    ——

    当然,不能仅仅把自己的安危建立在别人偶然忘记的基础之上。

    吕林兰看见那两人分手了,于是就尾随乱放神识那人。

    因为这个人,没有见过吕林兰。

    假如中了语言陷阱的那个录下了当时的影像,并且给这个乱放神识的人看了,估计这人也只是五分钟记忆,绝对不往心里去。时间稍长,就不记得了。

    ——

    尽管跟踪的是元婴,但由于这个元婴是个马大哈,所以还很容易。

    吕林兰的目的,自然不止跟踪。

    实际上吕林兰在寻找机会,与这个人结识。

    他跟了一路,吕林兰都没找到什么机会。

    ——

    没找到机会,指的并不是绝对意义,而是相对意义。也就是说,机会还是很多的,只是符合吕林兰心意的那种机会一直没有。

    那么,吕林兰需要什么样的机会呢?

    这方面,应该说,吕林兰自己也说不清楚。得根据事物的具体发展,逐步调整和完善。

    当初,吕林兰刚上炎龙宗的时候,忽悠令狐天纵,就是现找的素材。

    现在,吕林兰跟着那个乱放神识的人。在没有上去之前,也就等于吕林兰收集素材的时候。

    收集什么素材?

    比如那个乱放神识的人遇见个熟人,两人说了几句,吕林兰就听见了。

    只听一耳朵,自然不管用。听多了,就能提炼出有用的素材来了。

    ——

    最后,直到那个乱放神识的人走进了一家十方宫的机构,吕林兰才没有再跟。

    不过呢,吕林兰在那人的鞋后跟那儿,留下了一楼神识。

    不会被发现吗?

    这说的是被谁发现?是那个粗心大意的马大哈吗?

    吕林兰回转客栈,去向东方以巧解释自己上哪儿去了,等等。

    ——

    由于吕林兰留有神识,在距离不远的前提下,那个人的动向,吕林兰自然就能掌握得很清楚。

    第二天,那人就在那家十方宫的机构内部活动,并没有出来。

    这也是个好现象。

    至少,这个人并没有出来调查吕林兰。

    假如中了语言陷阱的那个人,想要避开四时真人的耳目,暗地里报复自己。然后他就订了一桌酒席,邀请了两位朋友,一块儿商量。结果呢,其中一人当时就没来。另外一人呢,吃了酒席,把嘴一抹,不做事。

    那么,就算那个中了语言陷阱的人真的要报复自己,那也只能他亲自上阵了。

    一个冲动鲁莽,又喜欢显罢的元婴修士,亲自赤膊上阵,暗算吕林兰——真是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

    又过了一天,临近饭点,吕林兰感觉到那个乱放神识之人又到酒楼去了。

    不是那天那家,而是另外一家酒楼。

    吕林兰一拍东方以巧的肩膀:“走,我们上酒楼见识见识!”

    ——

    去了同一家酒楼。

    之后才发现,很不巧,那个乱放神识之人坐的是包厢。

    于是乎,吕林兰和东方以巧就只能坐到旁边的包厢。

    这样,如果不放隔音罩的话,倒是听得见声音。但吕林兰要的并不是监视了,而是找机会结识。

    算了,就这样吧。人力有时而尽。

    ——

    其后,吕林兰和东方以巧二人,就集中火力,消灭美食了。

    隔壁包厢的确没下隔音罩,但传过来的,基本上都是些废话——无非就是中二少年发父母的牢骚。

    等吕林兰、东方以巧二人吃得差不多了,那边的牢骚依然热火朝天。

    吕林兰叫伙计结账。

    结账之后,就该往外走。

    路过隔壁包厢的时候,吕林兰一掌就把门劈开了。

    门,自然是酒楼的门。门上的禁制,也是酒楼的禁制。由于是经营场所,那上面的禁制不可能高级,必须让低修为的服务人员也能打开。

    不过呢,正因为吕林兰劈开的是酒楼的包厢门,到底是在挑衅酒楼,还是在挑衅包厢里面的客人,还是两说,

    所以一时之间,走在前面的伙计,走在后面的东方以巧,还有包厢里的人,都没有说话。全部都在静待吕林兰的下一步动作。

    ——

    “什么人嘛!受那么一点苦,就牢骚个不停!老娘吃个饭,耳朵都快被塞满了!”

    哦?原来挑衅的,是包厢内的客人。

    “真是不知死活!”

    包厢里,连同那个粗心大意的马大哈在内,共有四人。这是其中一人的声音。

    吕林兰干脆走了进去:“解释一下,为什么说我不知死活。”

    语气虽然缓和,但金丹面对元婴,没有尊称,表明双方依然是对立的关系。

    “嘿,你一个金丹,带一个练气,面对我们四个元婴,还敢口出狂言!你这不叫不知死活,那什么才叫不知死活?”前面说话之人回答。

    这人回答的时候,仍然是坐着的。仍然坐着,等于是在端架子,表示“我并没把你放在眼里”。但在吕林兰眼里,却看出这人并没发怒。

    “你错了!”吕林兰先来个归纳性的、猛的,后面再逐步解释,“修为不及,只代表打不过你们。但我又没有讲打讲杀,我讲的是道理。而道理,却是跟修为没有关系的。你该不会告诉我,你们不讲道理吧?”

    这种以“错”、“你错了”开头的说话方式,在两种场合常见。一是和平盛世的辩论赛中。二是那些选手,和看了辩论赛的理工男,在跟女朋友(说完之后就变成前女友)说话的时候。

    ——

    前面说“不知死活”的那个人顿时哑口,想不出反驳的话来。

    这个时候,那个粗心大意的马大哈说话了:“这么说来,你受过更大的苦?”

    吕林兰不答这句,而是另起一行,问道:“你们知道我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吗?”

    “为什么?”马大哈给面子地跟了一句。

    “我是逃婚出来的!”

    “逃婚?”这个是很有意思的事。以前总在话本里看见,总算见到一个活的了。

    见吕林兰点头,另外一人问:“想必你的父母,是要把你嫁给一个穷人了?”其实应该正常询问:你父母想把你嫁给什么人。这样才是中性的。

    “错!”吕林兰说,“对方是一个中等门派的掌门。”

    修仙世界衡量人的标准很简单,第一是修为,第二是地位。修为,代表什么就不说了。地位,则代表下一步的修为。比如,如果是个一般散修,修为增长多半较慢。

    另一个人插言问道:“对方长得难看,还是身体有残疾?”

    吕林兰回答:“鼻直口方,玉树临风,就跟各位一样。”

    这句“就跟各位一样”,让在座四人的脸,都黑了一下。

    “那……到底是为什么要逃婚呢?”这是马大哈问的。其实他是代表了另外三人问的,因为四人都想知道。

    吕林兰手一招,把东方以巧唤了进去:“就因为她。”

    女女!

    一人感叹:“原来如此!”另一人感叹:“原来如彼!”

    另一人就说:“到底是此还是彼,还是直接是彼此?”

    ——

    “小姑娘,你可能输了。”马大哈站了起来,向外面说,“伙计,添两个座!”然后马大哈说:“要说这世间的苦,真是多种多样,数之不尽。但是,有些苦可以比较,比如,被针刺的苦,比不上被刀砍的苦;但有些却不能比较,比如,被父亲嫌弃的苦,与被母亲嫌弃的苦。小姑娘,可是这样的道理?”

    “你说得没错,接着往下说!”吕林兰很给面子。

    “好!”马大哈说,“你的苦,是被逼婚。而我们几个的苦,你可能已经知道,是被父母嫌弃。你刚才说我们受那么一点苦,就牢骚个不停。也就是说,你认为,被逼婚的苦,胜过被父母嫌弃的苦了,对不对?”

    “你的话很不准确,”吕林兰说,“我说的被逼婚,是女人被逼婚。你说的被逼婚,心里想的却是男人被逼婚。你将心比心的想象了一下,觉得被逼婚并不严重,那只是因为你是男的。你还得把自己想象成女的,再加上被逼婚的事,你才会真正知道其中的苦。”

    “好吧,既然小姑娘你坚持,那我不如直接认输好了,”马大哈话锋一转,“但是,就算你被逼婚的苦,远胜我们被父母嫌弃的苦,但你们已经逃出来了呀。苦难再深重,也成了过去。而我们,却是逃不出去的。今后还有漫长的日子等待着我们呢。”

    很显然,马大哈所谓的认输,其实并不是真正的认输。

    ——

    吕林兰说:“老实说,哪怕被父母逼婚了,我也认为是我自己的原因,”这个原因,是已经摆给四人看了的,那就是女女,“我一直不相信父母会嫌弃自己的孩子。不如,你说件具体的事情出来给我听听。只说一件就够了。”

    马大哈想了想说:“好吧,我说一件。我父亲,在炼器方面,是有很高成就的。他有我这个孩子,也收了一些徒弟。刚开始的几十年,我学炼器,并不比他那些徒弟差。但后来,他教我的时候,总是简单粗暴,教另外几个徒弟的时候,则耐心细致。慢慢地,我的水平就比不上那几个徒弟了。

    “最近发生一件事。就是我父亲,他毕生心血写就的一本《炼宝录》,竟然不留副本,直接传给了他的一个徒弟。不传给我,我理解,我水平不够嘛。但他是我父亲,总得给我留下希望吧。比如设个什么机关,一定要水平达到某种程度才能打开。就算我一辈子都不行,今后还有我的儿子呢?

    “你说,他这样的举动是不是特别让人寒心?”

    ——

    吕林兰并没反对,直接点头,说:“的确特别让人寒心。但是这寒心是有前提的,前提就是,他是你的亲生父亲。我想,当年你母亲带着你嫁给他的时候,很有可能没有……”

    “他就是我的亲生父亲!”马大哈立即打断。

    “哦?”吕林兰想想又问,“那你后妈平时对你怎么样呢?”

    “那也是我的亲生母亲!”马大哈再次打断。

    “两边都是亲生的?”吕林兰倒吸一口寒气,“这太不可思议了。话说,每一个人,开始记事,总得在两三岁之后。并且成年之后回想,两三岁的事情,也就只是记得几个片断。你又是怎么确认他们是你的亲生父母的呢?”

    “这个……还需要确认吗?”这回,马大哈没有那么坚定了。

    吕林兰说:“正常情况下,当然不需要确认。但你的父母对你的态度,根本不像是亲生的。所以,除非你经过确认,否则今后不能再用刚才那种坚定的语气说他们是亲生的了。”

    马大哈顿时有些迷茫。

    吕林兰问:“我问你,你们家,除了你和你父母之外,还有没有其他人?”

    “多了,有许多佣人。”马大哈回答。

    吕林兰又问:“那么,有没有这样一种情况。就是几个佣人在一起说话,说得热火朝天的时候,你突然出现了,然后他们马上就不说了。你问他们刚才说的是什么,他们就找些借口,说些无关紧要的事。而那些事,根本就不可能说得热火朝天!”

    马大哈还没回答,另外一个人立即接话了:“哎,这种事,我在我们家常常遇到。”

    “你呢?”吕林兰再问马大哈。因为马大哈才是吕林兰的目标。

    “是的,我经常遇到,”马大哈抬头,问另外两人,“你们两个,有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

    结果那两人也表示遇到过。

    吕林兰说:“真相很简单。就是他们说的事情,谁都可以知道,就你不可以知道。所以只要发现你在附近,他们立刻住口不说。你怎么问,都问不出来。”

    马大哈疑惑地问:“那,你能猜得出,他们说的到底是什么事吗?”

    “自然是你怎么来的事了,”吕林兰说,“不是指你怎么来到这个世界,而是指你怎么来到这个家庭。有可能是别人送给你父母的;也有可能是你父母向外买的;不过,依我的猜想,最大的可能,你是你父母捡来的!”

    听了此言,马大哈脸色顿如死灰。

都不是亲生的

    先前说“不知死活”的那个人,看见马大哈脸色,就说:“喂洪兄,你该不是被一个小姑娘随便这么一猜,就吓着了吧!话说,下人聚在一起议论,本来就是不允许的事。无论他们说的是什么,洪兄一到,他们肯定不敢继续说了啊。这又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呢?”

    马大哈“洪兄”缓缓地摇了摇头,说:“这我还不明白吗?无非是闲来无事,顺着她的话往下说罢了。”

    “那你刚才的脸色……千万别说你没信她!”

    “不错,我是信了,”马大哈洪兄说,“不过我之所以相信,倒不是因为她说的下人议论之事,而是因为,我忽然想起,小时候,我问过父母,他们也回答了。他们回答的答案,跟她猜的一模一样!”

    说“不知死活”那人仍未罢休,劝道:“也许你父母是开玩笑的呢?人嘛,总是会开玩笑的。我们也经常开玩笑。难道开玩笑的时候所说的事都是真的?”

    “这不一样,”马大哈洪兄说,“如果是开玩笑,为什么仅仅在我很小的时候开玩笑?待我稍稍长大,十几岁的时候再问,他们为什么不开玩笑了?我想,其中的区别,就在于我长大了。”

    前面说自己家常常遇到下人议论的那人说:“我倒是觉得洪兄之言有理。很小的时候,问多少次,都是捡的。长大了再问,就是亲生的了。一个问题,两个答案,而且还是如此整齐的两个答案,这,用开玩笑,是解释不了的。

    马大哈洪兄一行共有四人,另有一个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沉默兄。沉默兄这时候说话了:“洪兄你说很小的时候,是多小?”

    “应该是七岁以前吧。”洪兄回答。

    “这就对了,”沉默兄说,“从你父母的角度去看,七岁之前的小孩儿,什么都不懂,不需要提防,不需要保密。所以,那个时候,他们说的才是真话。后来你长大了,他们防备了,所说的,也就是经过加工之后的话了。”

    马大哈洪兄站了起来,恭恭敬敬地向吕林兰行了一礼:“姑娘点醒再下,恩同再造,洪某先行一礼以示恭敬。大恩容待后报!”

    吕林兰正要客气两句,说“不知死活”的那个人又发言了:“洪兄,慎重、慎重……”

    这个时候,店家的伙计进来了,为吕林兰和东方以巧增设座位。于是六人暂时住口。

    也不是完全住口。洪兄问了吕林兰二人喝不喝酒。说“不知死活”的那个人还让伙计添了几道菜。

    等这一阵忙碌过后,众人再重新回到先前的话题。

    相对积极的,仍然是那个说“不知死活”之人。他说:“我想问的是,从记事开始,到基本成年,也就是二十岁左右,这期间,洪兄,你父母待你咋样?”

    ——

    洪兄说:“很简单,就是溺爱。宠得厉害。我很多坏毛病,都是那时候留下来的。”

    说“不知死活”的那个人想了想,问:“姑娘,在下以为,洪兄父母的这种态度,从另一个方向,再次证明了洪兄是捡来的这个结论。你们想啊,既然是捡来的,就缺少了那份亲情。亲情从哪儿来呢?就得从日常的相处之中来。所以他们就溺爱了。溺爱,正是为了建立那份亲情。

    “父母爱孩子,本是天经地义。但爱到溺爱,也就是过分的爱。因为过分,所以宠出了一些坏毛病。如果是亲生的,为什么要过分呢?亲生的孩子,根本就用不着担心孩子对父母是不是亲近的问题。亲生的孩子,父母多半会更加重视那一分责任。

    “所以我说,洪兄父母的这种态度,从另一个方向,再次证明了洪兄是捡来的这个结论。不知姑娘以为如何?”

    吕林兰说:“你的话,有理有据,条理分明,说得不错。”

    “好,那么问题就来了,”说“不知死活”的那个人问,“为什么我的父母不偈洪兄的父母那样呢?从我记事开始,我的父母跟我之间的关系,始终像是隔了一层什么。整天都是礼貌客气,彬彬有礼,像别人家所共有的,譬如孩子撒个娇,再譬如大人生气了,打孩子屁股;那样的事,为什么从来没在我家出现?”

    吕林兰微微笑了一下,说:“我听过一句俗语,说是:人跟人不同,花有几样红。每个人的性格,都是不同的。面对同样的事,不同性格的人,会有不同的反应。比如男人发现一个美女,有的人就敢盯着人家看,有的人则只敢偷看,更有的人则找个借口上前说话,等等。

    “有没有问题,我想,其实你已经有了很好的方法和答案。方法嘛,就是你刚才讲的“别人家所共有的”。我相信,这个“别人家”,指的并不止一两家,而是数不清楚的千家万家。于是乎,如果“别人家所共有的”,你家也有,那就是正常。但实际上,“别人家所共有的”,你家并没有。因而不正常的结论,其实你早就在自己心中做出。现在我只不过说出来而已。

    “父母与孩子,是血脉传承的关系,而不是师徒、师生关系。孩子很小很小的时候,还不会说话。孩子哭了,难道父母会上前询问:‘请问您是饿了、还是冷了,还是想了尿尿了?如果您是饿了的话,请连眨两下眼睛;如果是冷了,请连眨三下眼睛;如果是想尿尿的话,请您咳嗽两声。’”

    听到这儿,另外五人都笑了,其中还包括了东方以巧。

    ——

    吕林兰继续说:“那个时候,由于孩子根本就无法表示自己的意愿,父母只能凭着自己的猜测,替孩子做主了。这样的行为,当然是正常的。但这样的行为,是彬彬有礼吗?是礼貌客气吗?肯定不是啊!

    “于是我们就明白了,父母对孩子,不可能从一开始就礼貌客气。如果是的话,那孩子根本就无法长大。然后……这儿借用一下‘别人家所共有的’,也就是说,普通的家庭,当孩子逐渐长大了,独立了,对这个世界有了自己的看法,也会顶嘴了,那个时候,父母就不能再像孩子小时候那样,直接替孩子做主了。礼貌客气,应该就从那个时候开始。那个时候,是孩子多少岁呢?我想你们都明白,男孩应该是十五岁左右,女孩应该是十二岁左右。

    “而你,是从什么时候,你父母对你礼貌客气的呢?”

    说“不知死活”的那个人回答:“我记事的时候一直就是。应该是两岁或者三岁吧。”

    “哈,两岁或者三岁!”吕林兰说,“这个年龄的孩子,根本就不懂得反抗,对这个世界也没有自己的看法,父母客气什么呢?我想,这里必然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外因,才促使你父母改变了态度。”

    “不知是什么外因?”

    “譬如得知了你的真正身份,”吕林兰说,“你是个非常高贵的人,远比你父母高贵。不过这样的话,另外又产生了好几个问题。你父母自己亲生的孩子到哪儿去了?你父母有没有千方百计地去寻找自己的孩子?你父母在对你礼貌客气的同时有没有带有一丝敌意?”

    说“不知死活”那个人略微思索了一下,说:“前两个问题我不知道,最后一个问题我知道。绝对没有敌意。因为他们对我的安排,就算我一时之间不能理解,时间一长,回头去看,都是对我有益的。”

    “原来是这样,”吕林兰说,“也就是说,在你出生的那个时候,你父母并未生育。他们并没有因为你的到来,而失去了自己亲生的孩子,所以,他们对你没有敌意。而如果他们生了,只是孩子抱错了,或者被有心人换了,后来他们得知真相之后,多多少少,还是会有些敌意的。”

    “照这么看来,我真正的父母是谁,我现在的父母应该是知道的了?”

    吕林兰说:“按情理推论,的确如此。不过,也有可能他们并不知道具体情况,而只是知道大致情况。”

    “多谢,实在是太感谢了,”说“不知死活”这人说,“刚才我出言不逊,在此赔礼。我姓熊,名叫熊阳平。这厢有礼!”

    好嘛,洪兄是捡来的,说“不知死活”的仁兄是代别人养的。

    还有两人呢?也就是沉默兄,和那个自己家中也常常遇见下人悄悄议论的常常兄呢?

    ——

    “我跟洪兄的情况一样,”常常兄站了起来,“在下周星华,见过姑娘。”

    这意思是说,他也是捡来的了。

    就只剩下沉默兄了。

    洪兄、熊阳平、周星华三人都望向沉默兄。

    “我嘛,略微复杂,不过都差不多,”受不住三人凝视的沉默兄站了起来,“在下蒋建安,见过姑娘。”

    看样子,因为性格的原因,沉默兄不大愿意说自己的事情。

    不过,“都差不多”,又说明了,他也明白,自己不是父母亲生的了。

    ——

    “我叫吕林兰,双口吕,树林的林,兰花的兰,”吕林兰说,“我这位妹妹名叫东方以巧。以是以为的以。我二人初到十方城,现在暂时住在洪源客栈。”

    通名之后,基本上,就算是交朋友了。

    当然,其中有两人只能算是基本通名。一是洪兄,并没说名字。另一人则是东方以巧,是别人代为介绍的。

    洪兄道:“还没安顿下来啊!吕姑娘是否愿意加入十方宫呢?”

    十方宫,是中域顶级门派。一般寻常人,没有不想加入的。因而通常并不是想不想加入的问题,而是十方宫要不要这个人的问题。

    洪兄这样问,自然表示他愿意帮忙。同时也表示他有这个能力帮忙。

    吕林兰自然记得中庆元的事,因此说:“这个恐怕不行。一旦我加入十方宫,我父母很快就会找来的。我想,最多我们只能在十方宫下面的店铺做事。”

    “这样啊,那就要等几天了。”洪兄说。

    “多谢洪兄。”吕林兰这一射,其实相当于赖定这个洪兄了。

    吕林兰露出了一丝笑容。她看了眼自己出的剪刀,没动。除了第一轮是拼概率,因为不知道对手的策略,吕林兰出手时是尽量放空了脑袋,随便出的。这第一局的胜负不重要,重要的是摸清楚陶念的出手特征和规律。

    而现在,对于平局系统居然有提示,这无疑增加了这场游戏的可算计性。双方都知道对方出的是剪刀,那么接下来会怎么应变呢?

    吕林兰暂时没有多想,依然出的是剪刀。

    显然陶念那边立刻就换了手势,屏幕上的提示消失了。

    时间到,结果出来了。陶念出的是石头,陶念胜,她那边也出现了一面绿色小旗子。

    吕林兰对于陶念的出拳规律有了些眉目,但依然不动声色地进行了几轮,最终确定了——她对于猜拳的想法,意外的简单。

    第二次时,她出拳头的时候应该是因为她的剪刀,她的想法很“直”。后面几轮印证了吕林兰的想法。如果上一轮吕林兰赢了,那么下一轮陶念会改变成能克制她的手势。如果上一轮吕林兰输了,陶念就会保持上一轮手势。比如说第一轮吕林兰以剪刀赢了陶念的布,下一轮她就会出石头,如果第一轮吕林兰的布输给了陶念的剪刀,下一轮她多半还是会出剪刀。

    摸清楚了陶念出手的规律之后,吕林兰玩起来游刃有余。原本她是抱着第一轮直接放弃胜负的想法的,没想到第八次两人就分出了胜负,她以五比三最先到达了第一局的获胜条件,先拿下一局。

    吕林兰这边那五面绿色的小旗子飞到了一起,合成了一面金色的旗子,旗子上还画了个王冠。

    吕林兰有些无法直视那王冠,只看了一眼就抬头看向陶念。第一局输了,她的神情看上去多了些惊慌和不安。

    对手越是慌乱对吕林兰来说就越是有力,她自然对陶念的表现乐见其成。

    第二局又从135开始倒计时,新的一轮开始了。

第139章 岩浆翻滚

    吕林兰说:“敢说不要紧,要紧的是他们会信啊!”

    “是啊,”随即东方以巧又疑惑地问,“这么假的事,他们怎么会信呢?”

    “那你刚才为何会信呢?”

    “我……我也说不清楚,反正差点就信了。”东方以巧说。

    吕林兰摸了摸东方以巧的头,说:“这事儿,没什么证据。唯一的证据,其实就是父母说的话。但那个话,又非常的假。所以,那个证据我不能说,我一说,就更假了。得让他们自己去想。他们自己琢磨出来的,他们才有可能会相信。”

    “有道理,”东方以巧说,“我刚才差点信了,也是因为我自己想的。”

    “其实这并不是最关键的,”吕林兰说,“最关键的是,他们都认为父母对自己不好,他们的潜意识里,本来就怀疑自己不是父母亲生的。”

    “哎,我父母是真的对我不好。”东方以巧申明。

    “你是特殊情况,”吕林兰说,“你所处的环境,重男轻女特别严重。是亲生的,但却当成陪钱货对待。而他们四个就不是了。别的,我们不了解,也不敢说。单说他们的修为,都是元婴,那就是弃子所不能企及的。

    “另外,不知你注意到没有,那个熊阳平,在说我的修为的时候,说的是金丹。他能识破陶大姐给我弄的假相,说明他有特别的本领。而这些,又怎么会是不受重视的、不是亲生的孩子所能具有的呢?”

    东方以巧说:“其实,吕姐不用说这么详细。反正我也学不会吕姐这样的本事。”

    “你别不重视,”吕林兰说,“这个世界,大家都重修为,重战力,但是呢,假如有个孩子,练气一层,他的父亲是个元婴;那孩子好端端的,突然向你吐口水,你怎么办呢?论修为,你倒是打得过那个孩子;但如果你打了,孩子的爹来了,你就没有好果子吃。

    “所以,单靠修为,是不行的。人活于世,要懂善恶明是非,还要区别重要与不重要,直接与间接。这么说吧,我们现在不是要回客栈么?客栈在那个方向。但你看,那个方向被这些房了发住了。怎么办呢?我们会顺着街道绕过去,而不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这样直接冲过去。”

    “吕姐你真是太好了,”东方以巧说,“你就像我的亲姐姐!”

    吕林兰立即摆手:“别这么说,我并不是个纯粹的好人。瞧人家明明是亲生的,我非得把人家掰成捡来的。另外,你没有姐姐,只有一个妈。你不如把我当成你的妈妈好了。”

    “我妈那种人怎么可以跟吕姐相比!”东方以巧说。

    “你妈,是不称职的妈妈;我嘛,则是称职的。”

    ——

    面对机器,面对事情,可以加班加点不休息。但面对的是人,就不同了。

    接下来,因为修为,吕林兰不能直接去寻找跟踪那个中了自己语言陷阱的元婴。而是需要跟洪兄等人进一步熟悉,然后再想办法,通过洪兄几人做点什么事。

    但是,昨天才分手,今天就凑上前去吗?

    太赶了,显然不行。不能让洪兄等人厌恶自己。

    而第二天,吕林兰没闲着。而是带了东方以巧出门,一路逛到十方城的任务发布厅。

    当初,在大陆东边区域,有座天周城,里面也有任务发布厅。吕林兰曾经逛过。

    此时再逛十方城的任务发布厅,就感觉曾经来过了似的。

    是的,十方城的任务发布厅跟天周城的任务发布厅非常相似。

    照理说,不应该相似的。

    不应该相似,指的是,天周城只是散修城,而十方城则是十方宫下属仙城国。

    于是乎,相似的原因,也就出来了。

    十方宫面对门内弟子的任务,并没有发布在这个地方。这个地方所有的任务,都是面对散修的。

    难怪这个任务发布厅没有天周城那个拥挤。这边的散修,的确没有那边多。

    ——

    吕林兰到任务厅来,并不是为了做任务。

    前世看小说,那些主角就经常做任务,似乎这样就能发家致富似的。

    但吕林兰明白,做任务的人,就相当于底层的工人。发布任务的人,才是老板。哪有老板不富、先富了工人的道理?

    所以吕林兰对做任务不怎么热衷。不管是在门派,还是在外面,都一样。

    吕林兰之所以过来,其实是因为有了三界幻晶。

    这次在炼神阁购买的三界幻晶,数量足够了。但是,三界幻昌毕竟只属于辅助材料。而主材,现在还没确定。

    到任务厅,其实就是来确定主材的。

    任务厅,会发布一些关于材料的任务。很多时候,那些材料直接就能当成主材。

    当任务单上所有材料都不能当成主材的时候,就要根据材料的习性,判断那些材料附近有什么伴生材料了。伴生材料能够当成主材的,也行。

    现在的情况,正是后者。

    任务单上,关于材料的任务,吕林兰都看了。那些材料,都不能当成主材。

    然后吕林兰就跟东方以巧转移到一个角落,细细思索,那些材料附近会有什么伴生材料。

    想了一圈,并没有着落。

    吕林兰又去看任务榜单,瞧瞧有没有自己漏过的,和新出来的任务。

    新出来的,没有。漏过的,倒是有。

    吕林兰发现,有一个关于火雅的任务。相信这个任务的地点,是在地下,会有岩浆。

    再看了一下,其它任务都没有跟岩浆地形有关的。

    那么,这处岩浆,有可能在极远的地方,也有可能是新近形成的。

    瞅了一眼报酬,发现并不高。那么,任务地点就不能在远处了。这就是新近形成的岩浆,并且还不怎么危险。否则那个报酬就非常不合理。

    至此,任务标的是火雅。因为火雅,所以岩浆。而因为岩浆,又会有什么,暂时就不知道了。

    反正总得过几天才能去找洪兄他们,反正这几天没啥事,就这个任务了。

    而在两人的身前,各有一快单向移动挡板升了起来,稍稍向两人那边倾斜,而挡板下方有一个拳头的图案。这块区域是让两人提前将手放上去,做好手势后等挡板变成全透明的,就可以看到胜负了。如此一来,两人动作快慢所导致的投机行为也被阻止了。

    猜拳这项活动,历史悠久,玩法简单,风靡全世界,最早却是起源于中国。早在汉朝的时候就有手势令的记载,石头剪刀布的猜拳游戏应当可以追溯到那时候。

    很多人觉得猜拳游戏的胜负靠的只是运气,但吕林兰却认为,猜拳是一种博弈。通过上一次两方的出手判断对方这次会出什么,充分考虑到对方会有的同样想法,自己的出手又该怎么选择,而对方要是同样考虑到自己这边的想法,也会做出相当的应对,那么自己这边又要多考虑一步。

    简单来说,甲方上次出剪刀,乙方这次会想出石头,而考虑到乙方的想法,甲方会想出布,乙方如果想到了甲方知道了她的想法,就会出剪刀……绵延下去是无穷尽的。这样的策略大多数人都懂,吕林兰以前玩猜拳的时候,除了这个策略,还会结合对方的眼神,动作,神态来综合判断,综合下来胜负在八二开,她胜得多。

    很快,倒计时开始了变化,从135开始变小,而与此同时,这个数字旁边出现了一个小一号的红色数字10,同样开始变小。

    吕林兰猜测红色倒计时结束就要开结果了,便立刻把手放到了单向玻璃挡板下方。这单向玻璃挡板从她这边看是透明的,而当她看向陶念那边的单向单板时,又是不透明的,什么都看不到,她想陶念看她这边,也应该是一样的。

    倒计时变成5的时候,吕林兰摆了个布。第一轮,她对陶念的猜拳方式毫不了解,只能靠概率。一般来说,剪刀石头布里面,剪刀这个手势相对最麻烦,一般来说人们会避开它,大多数人会以石头或者布开场,而不管是哪一种,吕林兰出布是不输的局面。

    当倒计时变成1后,下一刻却跳成了5,字号相同,颜色换成了绿色。而与此同时,挡板变成全透明,两人都能看到对方的手势了。

    吕林兰是布,陶念是石头。这轮吕林兰胜。

    两人的胜负立刻在屏幕上有了显示,靠近吕林兰的这边多了一面随风飘扬的绿色小旗子。

    吕林兰突然觉得有点囧,系统这不会是在给她竖什么flag吧……感觉太怪了。

    吕林兰只是走神了一小会儿,立刻又集中了注意力。现在她明白那一开始让她不明所以的135的含义了。

    系统一开始说的是五局三胜制,每一局最先赢到五次的人赢,两人至少要猜拳五次,而至多,也就是最奇葩的情况,是九次。两人分别各赢四次,第九次决定胜负。每轮15秒,最久就是135秒。

    在吕林兰思考的时候,跳到1的倒计时又换回了原先的红色,变成了10,而此刻135也变成了120。

    等等,不对!

    吕林兰发现自己刚才漏算了一点。她只算了两人能决出胜负的情况,还有平局呢?不可能每次都能决出胜负,总有出一样手势的时候,从概率上来说,最多的情况绝对不止九次。

    吕林兰正疑惑,就见那屏幕突然闪烁了两下,只见倒计时下方出现一排小字:双方手势相同,请更换手势。

    在屏幕进行提示的时候,倒计时也并没有停下,持续走着。

    原来平局时它还会提示。怪不得至多只要九次就能决出胜负,因为根本不可能出现平局的场面。

    吕林兰露出了一丝笑容。她看了眼自己出的剪刀,没动。除了第一轮是拼概率,因为不知道对手的策略,吕林兰出手时是尽量放空了脑袋,随便出的。这第一局的胜负不重要,重要的是摸清楚陶念的出手特征和规律。

    而现在,对于平局系统居然有提示,这无疑增加了这场游戏的可算计性。双方都知道对方出的是剪刀,那么接下来会怎么应变呢?

    吕林兰暂时没有多想,依然出的是剪刀。

    显然陶念那边立刻就换了手势,屏幕上的提示消失了。

    时间到,结果出来了。陶念出的是石头,陶念胜,她那边也出现了一面绿色小旗子。

    吕林兰对于陶念的出拳规律有了些眉目,但依然不动声色地进行了几轮,最终确定了——她对于猜拳的想法,意外的简单。

    第二次时,她出拳头的时候应该是因为她的剪刀,她的想法很“直”。后面几轮印证了吕林兰的想法。如果上一轮吕林兰赢了,那么下一轮陶念会改变成能克制她的手势。如果上一轮吕林兰输了,陶念就会保持上一轮手势。比如说第一轮吕林兰以剪刀赢了陶念的布,下一轮她就会出石头,如果第一轮吕林兰的布输给了陶念的剪刀,下一轮她多半还是会出剪刀。

    摸清楚了陶念出手的规律之后,吕林兰玩起来游刃有余。原本她是抱着第一轮直接放弃胜负的想法的,没想到第八次两人就分出了胜负,她以五比三最先到达了第一局的获胜条件,先拿下一局。

    吕林兰这边那五面绿色的小旗子飞到了一起,合成了一面金色的旗子,旗子上还画了个王冠。

    吕林兰有些无法直视那王冠,只看了一眼就抬头看向陶念。第一局输了,她的神情看上去多了些惊慌和不安。

    对手越是慌乱对吕林兰来说就越是有力,她自然对陶念的表现乐见其成。

    第二局又从135开始倒计时,新的一轮开始了。

    一开场吕林兰就连赢了三次,这对陶念完全不利的局面让她额头冷汗不断流下,看得出来她开始慌乱起来,而慌乱之后的结果是,她开始乱出拳,根本没有仔细想。

    只是陶念这一乱,却正好克制住了吕林兰对付她的方法。要当对手猜不到你的出拳,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连你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将要出什么,让大脑放空,随便出手。

第140章 分头作战

    看见的火鸦是三只。有极大的可能,是后面两只在追赶前面那一只。为什么追赶,就不需要弄明白了,因为物种不同。

    动物的追赶,都有一定的共性。一对一追赶的时候,相互比较的,并不仅仅是速度。跑在前面的动物,会有预谋地来个急刹车,然后拐个弯,奔向另一个方向。这样,后面追赶的动物,由于惯性,就会顺着原来的方向冲出去一段距离,再拐弯回来的时候,相互之间的距离就被拉大了。

    不过呢,这说的是双方距离较近的情况。另外还有个前提,就是双方的灵敏度相差不多。

    现在,追赶与被追赶,两边的物种是相同的,都是火鸦。

    要紧的,就在于两只追一只了。

    吕林兰刚发现的时候,后面两只的位置就一前一后。被追的那只火鸦突然一拐弯,追得近的火鸦没反应过来,冲出去了;但最后面那只火鸦由于距离较远,反应过来了,并且还转出院一个更小的半径,拉近了两方距离。

    吕林兰看了一会儿,发现那三只火鸦一直都是这样。追赶的那两只,始终一远一近。前面跑路的那只火鸦每换一次方向,后面两只火鸦也就是远的变成近的、近的变成远的。这样看来,最终可能比的是耐力了。

    ——

    吕林兰是接了火鸦任务来的。现在,发现三只脱离大队伍的火鸦,会就这么袖手旁观吗?

    吕林兰拿出一颗珠子,叫了东方以巧,递过。

    吕林兰说:“这个是水灵珠,在密闭的环境可供呼吸,并且还能恒温。水灵珠的激活是这样的。”然后做了几个手诀,让东方以巧照着学。

    东方以巧做了几次,吕林兰说可以了,让她直接往水灵珠里输入灵气。

    其实是混沌之气。

    因为混沌之气说起来麻烦,所以平时他们说话的时候,仍然说成灵气。

    东方以巧试探地做了一次,没有成功。

    还好,第二次就成功了。

    “哎呀,这灵气流失得好快啊!”东方以巧叫了起来。

    没有边界的运用,灵气流失那当然快。

    吕林兰翻手掷出另一件法器,这件法器,在东方以巧的周围形成了一层透明的膜。

    “这是防护罩吗?”东方以巧问。

    “当然,不是!”吕林兰说,“只不过,现在我们就把它当成防护罩使用。”

    说完,吕林兰挽了几个手印,手心放出一团火。那团火沾到那层透明的膜,一下子就包裹在了表面。

    火的面积大了,火势也就小了。很多地方,如不细看,就像是没火一样。

    吕林兰说:“火球术,我教过你的。最后那个动作不做,把手贴到薄膜上。”

    “最后……到底是哪个动作不做?”东方以巧问。

    吕林兰没有回答,趁现在相互还看得清,就直接用动作说明了。

    东方以巧看了,知道该从哪儿中断了。然后东方以巧就做了一次,手往薄膜上一贴,那薄膜上的火焰立即就大了一点。

    “好,就这样,你再做五次。”

    五次之后,感觉差不多了。

    吕林兰说:“这是用来防备火鸦的。你自己看着点,如果火势小了,就加把火。好了,你小心点,我去捉火鸦了。”

    ——

    没过多久,三只脱离大队伍的火鸦就被吕林兰捉了。

    本来是活捉的。由于没什么东西存放,最后还是打死了。

    只有死物,才能放进储物袋。这方面的法则,储物戒指也一样。

    事后,东方以巧说:“我就像个拖累。”

    吕林兰说:“刚才是初次遇见火鸦,所以才这样小心。下次如果也是十只以下,就不需要把你保护起来了。”

    但若说让东方以巧参战,还没那个条件。主要是因为东方以巧不能飞,而火鸦能飞。

    ——

    顺着火鸦留下的气息,两人往前走。

    飞鸟划过天空,留下的气息是非常之淡的。所以两人小心谨慎,走得不快。

    前面有丘陵隆起。

    翻上丘陵一看,上面居然土地干渴,寸草不生。

    吕林兰想,估计这是因为地火外泄而造成的。

    吕林兰让东方以巧原地等一下,然后贴地飞了出去,巡视了一下这个浅丘。

    巡视之后,找到三处热量散发较大的洞口。

    三个洞,都不大。如果吕林兰要下,必须以法诀开路。吕林兰猜测这儿的地火多半形成时间不长,并且规模较小。这样看来,下面的岩浆里面,多兰不能孕育出什么好东西了。

    成长型武器的主材,在这儿是找不到的了。

    不过也正常。如果容易,还怎么珍贵?

    如此,就剩下任务了。对任务,吕林兰就没那么上心了。

    ——

    吕林兰返回,对东方以巧说:“有三个洞口。我准备堵一个,赶一个。下面的火鸦肯定只能往剩下那个洞口飞。到时候你就等在那个洞口,来个守珠待兔。”

    东方以瓯立即点头,显得非常兴奋。

    吕林兰带东方以巧飞到一个洞口。观察了一下,吕林兰感觉地形并不合适。就叫东方以巧站开一些,自己下去加工了一下,弄出弯道。

    其后,吕林兰把东方以巧带到弯道那儿,说:“这个弯道以前是没有的,那些火鸦也不知道。它们急匆匆飞出来,拐这个弯,就会有些困难。而你,就在这个位置,向着这个方向发动攻击。别的法术暂时不用,就用你那套采茶太极拳就可以了。”

    ——

    然后二人分头依计行事。

    吕林兰这边,堵住一个洞口,那是非常的容易。但在另一个洞口驱赶那些火雅,则出现了麻烦。

    前面说过,洞内非常狭窄,并不足以让吕林兰通过。如果吕林兰硬要下洞,就必须法雇开道。

    土地的下面,最基本的,是土属性。

    泥土,在不同外因的作用下,会出现几种常见的变化。

    加水,变成沼泽;加冰,变成冻土;减水,成石头;去水,变成砂子。这些材料,土属性法术都能适用。甚至还包括土与木的混合物,譬如存在大量植物根须的土壤,也能适用。

    但现在,下面有火,事情就不同了。

    火生土,指的是火之后的结果是土,或者说火的产成物是土。

    但火还克金呢?

    火克的金,到哪里去了?

    个别金属,譬如水银,会漏到下面去。但大多数的金属,仍然留在原处。

    那些金属元素,原本只是化合物,地火一烧,就还原成金属颗粒了。

    颗粒,不容易想象。这里,暂时用虚线把颗粒与颗粒之间连接起来,就变成什么了?

    对,变成网。

    那张金属网,土法术是无效的。

    下面还有一张金属网,还怎么掐土法术,在下面穿行?

    好了,取消虚线,那不是网,就只是颗粒。

    当掐土法术的人穿行速度非常慢的时候,那些颗粒基本无害,只是会被人推着走。推到颗粒积累到一定忖度,推不动了,人只需要变换方向就行了。

    当如果穿行速度较快,就不行了。比如,穿行的速度是子弹的速度,那些静止的金属颗粒也就相当于子弹了。

    谁能保证下面没什么突发情况?谁能保证下去之后,一直都可以慢腾腾地穿行?

    所以,吕林兰不能下去。

    ——

    不下去,又怎么驱赶火鸦呢?

    前面曾经捉了三只。那三只火鸦是三阶妖兽。每两阶对于修士一大阶,三阶妖曾相当于修士的筑基初期。

    吕林兰沿着那个地洞,向下面放出金丹期威压。心想,这下应该管用了吧。

    结果等了又等,下面居然没有动静。

    正当吕林兰准备转身离开,到东方以巧那边去看看时,一只火鸦飞了出来。而这只火鸦,则是五阶。

    吕林兰感觉到来自后面的杀机,往前一扑,勉强闪过。

    火鸦偷袭未果,伸爪一抓,也没抓到吕林兰的衣裳。

    但火鸦带来的高温,则把吕林兰的衣裳烧着了。

    吕林兰运使空间法术,出现在另一位置,打了个法诀,扑灭了身上的火。

    那只火鸦又飞了过来。

    吕林兰看其来势,在其将要飞到之时,突然变换位置,到了原位置的上方。手中的冷月剑则往下一划。

    哪知,火鸦并没在下面。它倒不是识破了吕林兰的空间法术,而是因为它在飞行的时候,自带一定幻性,能让看它的人产生视觉差异。

    所以吕林兰冷月剑那一划,做的是无用功。

    所以,吕林兰被火鸦当胸撞击。

    鸟类的撞击,跟人是不同的。撞击的部位并不是头,而是脚,也就是爪子。

    所以吕林兰不仅被撞了,而且还被爪子抓了。

    前面灭火的法术效果还没消失,这会倒是没起火。

    但被抓的伤口,仍然带有灼伤。也就是机械伤加烧伤。

    而在两人的身前,各有一快单向移动挡板升了起来,稍稍向两人那边倾斜,而挡板下方有一个拳头的图案。这块区域是让两人提前将手放上去,做好手势后等挡板变成全透明的,就可以看到胜负了。如此一来,两人动作快慢所导致的投机行为也被阻止了。

    猜拳这项活动,历史悠久,玩法简单,风靡全世界,最早却是起源于中国。早在汉朝的时候就有手势令的记载,石头剪刀布的猜拳游戏应当可以追溯到那时候。

    很多人觉得猜拳游戏的胜负靠的只是运气,但吕林兰却认为,猜拳是一种博弈。通过上一次两方的出手判断对方这次会出什么,充分考虑到对方会有的同样想法,自己的出手又该怎么选择,而对方要是同样考虑到自己这边的想法,也会做出相当的应对,那么自己这边又要多考虑一步。

    简单来说,甲方上次出剪刀,乙方这次会想出石头,而考虑到乙方的想法,甲方会想出布,乙方如果想到了甲方知道了她的想法,就会出剪刀……绵延下去是无穷尽的。这样的策略大多数人都懂,吕林兰以前玩猜拳的时候,除了这个策略,还会结合对方的眼神,动作,神态来综合判断,综合下来胜负在八二开,她胜得多。

    很快,倒计时开始了变化,从135开始变小,而与此同时,这个数字旁边出现了一个小一号的红色数字10,同样开始变小。

    吕林兰猜测红色倒计时结束就要开结果了,便立刻把手放到了单向玻璃挡板下方。这单向玻璃挡板从她这边看是透明的,而当她看向陶念那边的单向单板时,又是不透明的,什么都看不到,她想陶念看她这边,也应该是一样的。

    倒计时变成5的时候,吕林兰摆了个布。第一轮,她对陶念的猜拳方式毫不了解,只能靠概率。一般来说,剪刀石头布里面,剪刀这个手势相对最麻烦,一般来说人们会避开它,大多数人会以石头或者布开场,而不管是哪一种,吕林兰出布是不输的局面。

    当倒计时变成1后,下一刻却跳成了5,字号相同,颜色换成了绿色。而与此同时,挡板变成全透明,两人都能看到对方的手势了。

    吕林兰是布,陶念是石头。这轮吕林兰胜。

    两人的胜负立刻在屏幕上有了显示,靠近吕林兰的这边多了一面随风飘扬的绿色小旗子。

    吕林兰突然觉得有点囧,系统这不会是在给她竖什么flag吧……感觉太怪了。

    吕林兰只是走神了一小会儿,立刻又集中了注意力。现在她明白那一开始让她不明所以的135的含义了。

    系统一开始说的是五局三胜制,每一局最先赢到五次的人赢,两人至少要猜拳五次,而至多,也就是最奇葩的情况,是九次。两人分别各赢四次,第九次决定胜负。每轮15秒,最久就是135秒。

    在吕林兰思考的时候,跳到1的倒计时又换回了原先的红色,变成了10,而此刻135也变成了120。

    等等,不对!

    吕林兰发现自己刚才漏算了一点。她只算了两人能决出胜负的情况,还有平局呢?不可能每次都能决出胜负,总有出一样手势的时候,从概率上来说,最多的情况绝对不止九次。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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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仙生活不可能那么正经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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