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言情小说慕君安TXT下载慕君安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慕君安全文阅读

作者:司唐     慕君安txt下载     慕君安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慕君安全文阅读

第三章 戏弄

    太乙公主:“既然侧妃喜欢,那就多吃些。”

    太乙也不拦她,在宁王侧妃对侧坐着,也不动手吃了,只是看,饶有意味的看。

    宫中的点心,尤其是后宫的点心,大都是有毒的,只是大家都是暗里进行,除了偷偷摸摸的害人,还几乎没人敢带出宫来,在宫外害人。

    宁王侧妃吃下一块后,细细又想,再者就算是太乙公主是要害她的,但这宁王府也不是没有府中大夫,常备解毒药什么的,即便是她下了毒,又能够伤她几分?

    指不定,她倒还可以借此帮助王爷一把,说公主心肠狭隘,因她为小郡主拒绝太子妃之位,就痛下杀手,想毒死她。

    然后毁掉她的名声。

    公主倒不以为意,慢慢的喝了点茶,见她已经在拿起第三块的时候,才慢慢的抬手说道:“这些,都是你的好姐妹-凌贵妃做的,本殿下知道你与那凌贵妃以前便很好,只是如今人家是贵妃,而夫人只是宁王的侧妃,哪能还得以吃到这凌贵妃亲手所做的点心?所以本殿下就带了些,给夫人尝尝。”

    宁王府侧妃刹那间脸青了又白,手中的点心,也顿时砸了下来,刚落至自己碗碟中,又恍惚下,自个又赔个笑,拿了起来。

    惯是她在王府中争了二十载,吃了三十八年的粮米,但终究还是没见识过什么大风大浪。被公主这一吓,竟然无所应对,现在,不管这东西有没有毒,她都不能表现出这里面有毒了,只是忍着,脸上露出感激之情:“公主美意,臣妇唯恐,莫不是,公主还在为小郡主和太子的婚事而来?如果因为这事而厚礼相送,臣、臣妇当真收受不起。”

    太乙公主:“哦?刚才你不是还吃的挺欢吗?”

    旁边的玲儿口坏心直,这等情况下,公主不喜欢下人插嘴坏事,就时不时的从低下的头,眸子向上斜瞥着所谓的宁王府侧妃,坏心思不明而喻,还带着轻蔑、藐视。

    这是在挑衅,宁王侧妃又看了眼公主,心中气的胸口一伏一荡的,咬着唇齿忍着,挤出笑:“公主所送,臣妇哪有敢不吃之理?”

    太乙公主:“既然木有,那就继续。”

    双手一摊,怂了怂肩膀,那意味很明显。

    就是逼着她吃。

    侧妃再是妃那也是妾,一个妾室而已,就胆敢拒绝太子的求婚,虽说哥哥有意要纳这小郡主为太子妃,但明眼的人都知道这只是做做样子,她竟然还敢拒婚。

    不给太子留有颜面,也就别怪她为削弱凌贵妃势力所拔掉的第一枚棋子,就是她。

    ~~~

    江东,鱼米之乡,秦衍坐在客栈里翻看着文书,长发束冠,眼睑忽突兀的跳了一下。

    约三十年前始,前朝末代帝王腐败,百姓苦不堪言,于是纷纷在各地驻军起义,以刘家刘勋以及秦家秦岚为主。

    初始,两家结好,共同推翻前朝。秦家占了一大半的土地,而刘家只占了四分之一不到。刘勋阴险,两家和谈天下板块划分之时,不顾自己妻儿还在秦家那里,派刺客对前来谈判的秦枫进行刺杀。又用金钱、官职对其部下进行收买。

    那秦枫(秦衍父亲)死时,秦衍才十六,尚不能主持大局,只得率领人马,暂时退居江东老家,刘勋称帝,建朝-汉。

    而如今,五年已过。刘勋的智商只能在中等稍上一点,善于用人,但不善于打仗、谋略,近来又忌惮秦衍势力,以及在六年前前朝覆灭时逃掉的前朝公主-楚宁钰。

    前阵子还派人过来招安,说自己即将老已,身体已大不如以前,愿以大司空(三公之一,职责:执掌群臣奏章,下达皇帝诏令)之位作为陪嫁,以公主许之,愿两家能和好,天下太平。

    刘勋奸诈,又施计用类似的法子对前朝公主进行招安,欲为太子刘云琦纳前朝公主为太子妃,并准许部分前朝老臣,官复原职。

    给秦衍的招安信被秦衍压在书案底下,前来送信的使者被仗打一顿,之后被用马车遣回。

    但近来总觉得有些不安,右侧眼敛总会突兀跳动,看书的时候会,入眠的时候也会。

    眼下瞅了下,见四周无人,别过头,手指在桌案上慢慢移动,将那封招安信从厚重的文书下拿出。

    展开,拿出火折子进行干烤。

    大约烤了三刻,原本的字迹已经模糊,才有新的一行小字从信的页角显出。

    :秦衍,我下个月就要成亲了,京城别来,勿念。

    太乙。

    短短的两行字,心中就像是抽了一般。

    以前听人说过,送信时,有一些隐藏信息只能在看信人将信燃烧后方能看出。

    他怕遗漏任何一点,便用火烤,果真看到了这么一句刘云柯私留与他的话。

    却令人心颤。

    当年,秦家、刘家尚结好时,有段日子,两家只隔了一个围墙,云柯就经常踩着他哥哥的背翻墙过来,看他养的大猫。那时她才七岁,他十一,却觉得那样的日子甚好。

    招安信送来的时间是七日前,而信从长安送到这里,少则也要十天,多则半月。

    下个月,如果他再晚点发现,或,即便他现在出发,等赶到京都时,她。

    不会已经嫁人了吧?

    秦衍把那团纸揉了揉,直接扔进纸篓里,合上书案,拿过自己的外衣,披上就走。

    太乙尚在宁王府捉弄着那宁王侧妃,宁王赶来的时候,太乙还是一副悠然的与宁王侧妃斗着嘴,看那宁王侧妃胆颤心惊的一块、一块舔着那桌上的点心。

    等到宁王转入里室,太乙方才起身,略微福礼:“皇叔,我想皇婶了,不知皇婶去哪了?太乙好想她,就连近来父皇也在念叨。”

    宁王脸色煞白,本来是带着怒气而来,现在直接被冲的面无血色。

    宁王妃前阵子违反府中规定,企图伤害他新娶的妾室,早已交与宁王侧妃处置,现在皇兄想起她。

    眼神一凌,随即又酝出一股怒气,带着满腔的怒火,大步上前,一个巴掌对刚刚要站起的宁王侧妃扇去。

    动作迅速而极猛,一个声响,震的一室都随之一静。

第四章 太子归宫

    宁王侧妃晃了晃身子,一脸的懵相,张了张口,似乎想说什么,宁王又直接两巴掌上去。

    随后命人将其拖下去,原本跟着宁王进来的小郡主,看到这一幕,直接吓哭了。

    太乙走过去,扶了扶几乎要站不稳的小郡主,帮她顺着背,小声着:“朝廷上的局,跟后宫的不同。你母妃看不透,就不要再跟着她卖弄。”

    又转身看向宁王:“今日这事,皇叔我也不计较了。只是改日宫宴,得好好带着正王妃到宫中一聚。你也知道,我母妃死的早,与她亲近过的,也只剩下这宁王正妃了。”

    一句一句漫不经心的,宁王只觉得自己的手,刚才被震的都有些僵硬。

    现在正值关键时期,皇上采取和亲计划,为太子娶前朝公主,公主嫁江东虎视眈眈的秦衍。

    陛下的想法是想用和亲来牵制二者,一来避免兵戎相见,让百姓能多安居乐业几年,二来是日后不管是前朝公主还是秦衍,谁得了天下,这日后坐皇帝的都还是他们刘氏的子孙。

    只是二者两股势力的融入,朝中必然容不得第三股势力。

    首先太子的地位就不能动。不能动,朝中三皇子刘颖、四皇子刘智,以及五皇子刘元的势力就得被排挤。

    要知道,在朝中共分一碗粥,原本好好的自己分量,因为插进来的外面来的两虎,那属于自己的分量就有可能会少,更有可能会连渣都得不到。

    如此,现在朝中人心惶惶,都巴不得那前朝公主不嫁,秦衍拒绝和亲。

    而他,则是怕站错了队。

    公主太乙以及太子爷都是同皇上般扮猪吃虎的人,宁王府正妃虽色衰,但毕竟与公主、太子爷生母曾居住于一个院落中,有过两年的交情。

    陛下又恋旧,保不准哪天发现他竟然将自己的发妻,宁王府正妃处置,受难。

    估计一怒杀了他也有可能。

    略点下头,算是应了:“贱妾不懂规矩,怠慢了侄女,改日皇叔一定带正妃到皇宫亲自赔礼。”

    太乙又指了指桌上的点心:“这些丢了好可惜,但是染了泪,不如今日就都给侧妃当晚餐吧!”

    然后才磨叽的找了个拐脚的理由告辞。

    丫鬟玲儿跟在其后,但是回到宫中寝宫后就被她给找了个借口打发出去了。

    趴在寝宫里睡了一觉,案几上摆着黑白各色棋子,一张图,代表着宫中各方势力。

    其实还有一份的,是目前朝中的势力分布,那份更为细致,更为详细。

    只是她脑袋还是不够精明,不管楚宁远教了她多少遍,给她分析了多少次,但凡朝中局势有所改动,她就摸不准了,那张图中,局势以及棋子到底该如何变动。

    就像是现在,父皇对前朝公主以及秦衍进行招安,后面的结果有四种可能,但这四种可能对日后的政局变化,她只能猜的最浅显的一层,而不能猜到更深刻的那一面。

    楚宁远是相爷独子,父王称帝后被弄进宫来陪哥哥伴读的,但是哥哥太子爷怪癖,不喜被人盯着,就让她负责把楚宁远引开。

    后来渐渐的,她跟楚宁远就熟络了起来。

    睡醒后,她将桌上的那后宫局势图又仔细分析了遍,出嫁从夫,她断然是不会遵循父皇的意愿与秦衍和亲的。

    那个人,她伤过他一次,她怕了。

    但是她迟早也是要嫁与他人的,那时后宫的变化,哥哥的太子之位,皇家的家事,她都是插不了手的。所以,趁现在还有机会,她会替哥哥除去所有可除去之人。

    东六宫,皇上正在宠幸新晋妃子,忽听外面来报,说太子急症,从外面归宫后,就浑身高热不退,此时正浑身痉挛,口吐白沫于床榻。

    陛下大惊,不顾身边的美人,直接跳下床,拢了拢衣裳,衣冠尚不整时就往太子宫殿-东宫走去。

    临了,跟在后面的宫人、太监也终于赶在最后帮皇上理好了衣衫。

    皇上:“太乙公主呢?快去未央宫,通知她她哥哥出事了。”

    太子:“父皇,谁敢通知她,我就从床上摔下去,头悬梁、锥刺股。”

    太子刘云琦在床榻上让人将其捆成了粽子形,直直躺着。浑身只着一件单衣,却也已经汗哒哒,紧贴着皮肤,皮相实为好看。

    见陛下过来,盯着其余人等,咬着牙,打着颤,就差没吐出一个脏字。

    他有密集恐惧症,不喜欢被其他宫里的人围着瞧,哪怕是父皇身边的。

    他就是烦,就是厌。

    皇上便只好遣退了宫人,急颤颤的过去,到了榻边,刚要去碰他的脸。

    就被一个“呸”字,嫌恶的,太子刘云琦直接身子直了起来,从床头移到床尾,滚了下去。

    然后又飞快的因为浑身还被捆着,就直接一蹦几米远,躲到了三步之外。

    陛下:“云,云儿~”

    太子爷:“我呸,父皇在我宫殿后面宠幸其他妃子,我东宫连半个女人都没有。”

    皇上敛了敛脸色,整个面部扭曲了下,随即变得严肃,直入正题:“云儿,你这病怎么回事?你何时出的宫?”

    太子爷:“两周前,去调查了下那前朝公主。顺便,去看了下秦衍,此人一年前已经娶妻。”

    陛下脸色一凛,面露苦色:“可是太乙喜欢他。”

    太子急忙争辩:“我妹妹才不喜欢他,她喜欢的是相爷之子-楚宁远,另外臻妃之女,二公主刘恬现年十四,再过两月便是及笄,若非要和亲,可以将刘恬许与那秦衍。”

    皇上:“这是你的意思,还是太乙的?”

    太子爷:“我。”

    太子沉吸了下口气,浑身通红,衣服紧贴着皮肤,被绳子紧紧的捆着,鼻翼两侧都不停的有细汗渗出。

    父皇忌惮前朝公主以及秦衍的势力,其实更忌惮的是他与妹妹太乙。

    母妃死后这两年内,父皇一直寻找机会想废掉他,但没有合适的理由,擅自废立太子被视为逆天,极容易留下把柄,让秦衍借机发兵。

    所以,他们父子的交谈,基本上就相对于各自装疯卖傻,各自猜测着对方的意思。

    然后装出一副父子情深的画面,只是这次,他是真的中毒了,而不是装病。

    陛下不语,太子也便没在说话,靠在柱子上,努力保持着呼吸平稳。

第七章 谋取信任

    一记拳噌的下挥了上去,楚宁远扯着他的领子就喊:“秦衍,我知道你与她认识比我早,我嫉妒,但是我从未恨过你,你告诉我,昨晚你对她做了什么,你知不知道,她自杀,她自杀了~”

    楚宁远扯着他的衣领,又要继续上拳,但是秦衍显然是在他第一拳打到自己时就已经有所警惕,震惊,又被那句话所震撼,心中蓦然一紧,也一拳回了过去,楚宁远再与她打,却被秦衍躲掉,直接冲过去,往里面奔去。

    楚宁远一只手伸去,去拦他,他从未碰过如此蛮不讲理的公主太乙(刘云柯),说自杀就自杀,拿刀子抵着自己的脖子让所有人都出去,把院门从里闭着,并吩咐,谁敢进去,她就立马自杀。

    然后里面便是传出不停的东西碰撞声,还有一些瓷器摔碎的声音,布匹撕扯声,楚宁远怕出事,但终究心还是迟疑了一下,放了他进去。

    秦衍从正门没进去,转而极快的从旁边院墙翻过去,动作如行云流水,轻功极高,宫殿内,公主太乙正砸摔着东西,而且还一边摔一边拿着剪好的帷幔,长长的,看见外面有人进来,尤其看到那来人是秦衍。

    赌气般的,把手中剪好的帷幔往屋内梁上一挂,系好结,然后就把头伸进去。

    秦衍翻过院墙后看见她,虽然隔着也算是老远距离,见她还活着,还能动,能砸东西,也便不那么紧张了。

    便不缓不慢的信步一边走,一边欣赏着他那慌乱的想将自己立马弄死的自杀计划。刘云柯已经将自己脖子套进那系好的一个圈中,脚踩在板凳上,又慌乱的看着他目前距离自己的距离。

    她不想活了,就是不想活了,脚一踩板凳,蹭的下就把自己给吊住,秦衍此时已经走到宫殿的入门门槛处,斜靠在那门栏处看着她,脚步也不往前一步了。

    霎那间,她竟然又不想死了,秦衍这个混蛋,他竟然要看着她自杀,还无动于衷,便死抓着勒紧自己脖子的帷幔,脚蹬着想着不要死了,她得从这个勒着脖子的圈子里出去。

    一边,一双眼睛又死瞪那仍旧无动于衷的秦衍,大骂,却又气喘,只得支支吾吾的:“你,你~”

    秦衍:“我什么?我大老远的从江东过来看你,你竟然跟我说你要成亲了,还在我的床上喊别的人的名字。”

    刘云柯气急,勉强双手撑着那勒着脖子的帷幔往下拽,喘着一口气:“那,那你还已经娶过妻来着,”

    秦衍:“我?”

    秦衍迈着步子走过来:“我何曾娶过妻?”

    刘云柯:“难道你不是?”

    秦衍:“不是什么?我倒想问你,为何会在我床上喊别的人的名字,现在又是闹哪样,寻死,谁又怎么招惹你了?”

    刘云柯:“秦衍!”

    刘云柯咬牙切齿,手腕突然折了一下,一个吃痛,手腕提不起力,脖子挂在那悬挂在房梁上的帷幔中,然后一歪,本已经对秦衍救她已经不报希望了,秦衍却突然一个跃步过去,把她给从那帷幔系成的圈中救了下来。

    刘云柯手捂着脖子缓了好几口气才缓过神来,鼓着腮帮子瞪他,愤愤的,冲着他抱她下来时还圈在她身前的胳膊就张口咬去。

    秦衍吸了口气,用自己的脑袋撞了下她的脑袋,声音仍旧是以前的那种调调,还带了一份责罚:“我说刘云柯,你能不能长点记性,你现在这样,你一气,一死百了了之,我在地面上再娶其他女子~再~”

    刘云柯松掉咬着他的口,双手对着他的脖子就直接掐去:“我死了,秦衍,你也别想好好的活着。”

    秦衍:“所以,你就应该好好的来活着折磨我。不然你死了,我就去找其它女人,我就建一个后宫,再夺~夺”你哥的天下。

    秦衍吐着舌头,舌头伸的老长,几近要被她给掐死,如此挣扎了数秒,她才肯松了他脖子一点点。

    秦衍呼吸急促的顺了顺气,看她样子张牙舞爪,气红了脸,甚至差一点就能掐死他,顿时心情甚慰,揪着她的脸:“刘云柯,你还是在意我的对不对?你没有要嫁别人,你最想嫁的还是我对不对?”

    京城之外,阳光甚好,太子刘云琦在陪前朝公主打马野游,于一处山上,拉弓、射箭。只听嗖的一声,弓箭仅仅擦着前方的野兔、兔毛而过。

    前朝公主伏在马上,一副男儿身装扮,一张铁皮面具,指着他哈哈大笑起来:“坊间多有传闻,说太子爷之事,想不到今日始见,真是怂。”

    刘云琦瞥她一眼,对上她的视线,嘿嘿笑着,也不怎么生气,只是下了马走过去,捡起那一支弓箭,拿来,呈给她。

    前朝公主瞧了瞧,并无异样,但当目光触及到那箭头时,上面有丝血迹,很小、很薄一点,血迹上附着着屈指可数的两根兔毛。

    很明显,那只兔子是受了点伤,皮外伤。

    能将一只猎物一箭射中,是射箭的功夫,但是能只伤皮毛,让那只猎物自以为是其侥幸逃脱,则是一种智慧。

    刘云琦,站在马侧看着她:“明白什么了吗?”

    刘云琦:“我刘云琦虽在坊间被人传闻是最骚包的太子,最没底气,最没权力,最不受宠。但其实,若是我父皇真的想要废我,恐怕早就废了,若是我真的是最骚包,最没底气,最没权,我太子之位坐到现在,恐怕早就被杀死无数次了。”

    前朝公主:“所以,”

    前朝公主心中震了一下,所以这一箭,他是故意的,故意射偏,只伤那野兔皮毛,故意让它逃走,又故意显得自己箭术拙劣。

    有百步穿杨之功,却偏偏装疯卖傻,在她质疑他箭术时,仍旧能嘿嘿笑着,不气不闹,若不是他此次来见她,是商讨二人的合作,以及婚事。

    恐怕等到她死,也不会明白这刘云琦,是如何的聪慧,如何的扮猪吃虎。

第九章 遇贵妃

    太乙公主:“你别说了,此事我不怪你了。”

    然后转身抽手,就躲着他。她此时心情甚好,秦衍还喜欢着她,哪怕他们两家在五年前有仇,但是秦衍还是喜欢她,秦衍还可以为了她放哥哥一命。

    抿着唇,忍住不笑。但是眼角眉梢里却全是笑意。

    楚宁远在她后面紧跟着,目光不离半寸,仍旧死皮赖脸的好说歹说:“那,我教你占星好不好?我不该惹你生气的,我有罪,不教你点东西,我过意不去。而且占星好哇,我听别人说过一种,可以占人生死的。”

    太乙转过身来,占生死,他是想以此来糊弄她,告诉她秦衍此时凶多吉少,一定会死吗?

    便转过身来,一双眸子瞪着他。

    楚宁远被那双眸子看的越发的着急,那眸中,有委屈,有怨气,还有丝丝的愤怒,似乎他再多说一个字,她就能冲过来,如一只发疯的小兽般,对他百般捶打。

    楚宁远想苦笑,脸部僵硬,但最终还是没能扯出一个很好的弧度,而是一种半笑不笑,很僵硬的:“那好,等你想学的时候,我再教你。”

    然后便转身告辞,走到一半,却还是忍不住扭过头来,冲她,就像平日里最普遍的回头一笑:“你真不学?”

    却是那笑里,因为与平日里的心情不同,而变的额外牵强。

    太乙冲他回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楚宁远以前从来不会这样,他就是一个人前显贵,人后损人的相府公子,秦衍回来了,发生了今天这事,他应该是嘲笑她的,却是没有嘲笑,而是背后跟着她哄她,还要教她学她以前求他,他都不教给她的占星术。

    太乙公主用力的提一提气,深吸几口,看着丫鬟玲儿把那楚宁远送走,才方觉有一点饿意,而此时,经过她先前一闹,已经临近午时了。

    便让人到御膳房把好吃的、好喝的都给她拿来,可吃食还未拿来,楚宁远才刚走不久,她这未央宫内,小院里突又拐进一人。

    一个花枝招展的浓妆艳抹贵夫人。

    太乙公主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有些刚才在地上蹭的脏兮兮的印子,还有一些被秦衍以及楚宁远弄的皱巴巴的袖子,如此这样,相比前来的贵夫人来说,实在是,太有失体面,也太有失一位公主该有的尊贵、雍容。

    便也就没怎么动,就在屋内,白石桌子的上位坐着,也不招呼着玲儿去迎人。

    她是贵为一国公主,可是她父皇这天下是五年前抢别人的,父皇心疑,怕他们刘家子弟都吃不了苦,日后守不住这江山,便给她与哥哥,只配暗中守护的死士、隐卫。

    所以她这未央宫,除了丫鬟玲儿是从小与她一同长大,被刻意留下的,这宫殿中的其它丫鬟都只是宫中随意安排,她极少使唤,亦不会与那些人去交心。

    外面,那贵夫人一步、一步的小步扭着过来,步子看似快,但是单步跨度小,走的是极慢,身后跟了一堆的丫鬟,一个嬷嬷,以及三五个小丫头。

    太乙又朝外面看了看,唇角浅浅的勾着笑,整个在她未进入这宫殿,刚踏入这门槛之时,手中摆弄着一个白玉杯子,站起来,微欠了欠身子。这面前的贵夫人,其实便是凌贵妃。

    近来,一直颇为受宠的,父皇的一位妾室。

    太乙公主对着她的方向:“娘娘千福,云柯今日心情不好,不宜见客。”

    然后示意一旁新来的宫人,送客。

    可是那宫人太不懂的里外,看见贵妃近来盛宠,就全然忘记了,她现在可是公主殿下的人。低着头,装没听到,也装没看见。

    那凌贵妃踏着莲步,金丝绣花鞋的小脚刚顿了一下,看见那真的是太识抬举的宫人,暗自用赞赏的眼光冲那宫人看了一眼,又往前踏去。

    凌贵妃:“公主母妃去世的早,也没留下个什么能说话的人。今日啊,我也是身为你父皇的女人,你心情不好,我自然理所应当来代替你母妃,替你排忧解难。”

    太乙公主:“哦,排忧?”

    太乙公主唇扁了扁,拉长了声音,她是扮猪吃虎惯了,一时脸皮也厚,就跟那贵妃话中,所讥所讽的不是她似的。

    她母亲贵为皇后,该称母后,却被凌贵妃颠倒为母妃,也就是降一个阶级,由皇后,直接变成了妃。

    没留下什么说话的人,便是暗指她身边无人可以依靠,连自己殿中的宫女都不向着自己。

    而要代替她母后替她排忧,这后宫之中,只有皇后才有资格把别人的孩子领到自己宫中,当自己的孩子来养。她要代替母后,难不成,她是想谋这后位,当上,这最近刚空下来的皇后之位?

    太乙朝她投了一个轻蔑的眼神,一副自顾自的,欠过身后,便慵懒的坐下。也不管她这已经踏进来要靠近这张白玉桌的小脚。

    凌贵妃仍旧莲步,这白玉桌对面坐下:“这云柯啊,有些事情,知错能改就行,你何必要跟我过不去呢?”

    太乙公主敲着桌子,用手中的那白玉杯子,很轻、很轻的,不说话,那凌贵妃,以为公主这是在认真思索,毕竟两年前自公主生母死后,这太乙公主就不准任何人再喊她本名。

    而公主刚刚竟然在对她用本名自称,所以凌贵妃才有胆子,用‘云柯’,这公主本名,以拉近亲近感的方式,称呼她。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凌贵妃等了许久,终不见公主有任何言语,也提了心,听着那白玉杯子敲在桌子上,一哒、一哒的节律声响。

    贵妃身旁的一位丫鬟,用手臂轻轻碰了碰自家主子,先前,陛下可是因为不小心说了一下公主的本名,结果后宫就相继有两名妃子因为种种罪名被揭露,畏罪潜逃。

    而陛下,更是哄了公主一月有余,方好。

    这贵妃,就在刚才,提及公主本名,恐怕。唯恐~

    小宫人不敢再想,这凌贵妃,自然也不傻。

第十章 报母后之仇

    她便是真的触了她的警戒线,她又能将她怎么着?

    一个没有母妃的公主而已,无权无势,而且还是一位即将出嫁的公主,便脸上继续温着笑,一副慈爱样手臂越过桌子,就要去摸她的手。

    太乙公主继续敲着那白玉杯,一下一下,任那凌贵妃的手已经触过来,碰到指节,也还是敲着,头微低着,眼睛只看着自己把玩的这只白玉杯。

    凌贵妃见她没过激反应,更得寸进尺,直接手向前,将她整个手都握着,包括,太乙公主把弄着那白玉杯子的手,极具柔和婉转的声音道:“你母妃死后,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又在你哥哥宫殿里被人玷污名节。虽是奇耻大辱,但是你父皇对你宠爱有加,你再怎么气愤,也不能玩自杀这种把戏啊,你说是不?”

    太乙公主从她手中抽出自己的手,抬起头,一双眼睛看着她,虽是那种不耐,但看在人身上,总有一股阴森瑟瑟。

    原本跟着凌贵妃进殿的宫人,丫鬟,此刻一个个都被公主这莫名其妙的表情吓的心中一颤、一颤的。昨晚宫宴,那公主被江东一直对我朝江山虎视眈眈的秦衍带走,今晨,又有人看见秦衍从公主的哥哥,太子殿下宫中走出。

    稍后,过些时辰,公主也从中走出,而且回到这未央宫公主寝宫后,公主就开始摔砸东西,闹自杀。

    难道,这些种种迹象,不都显示这位公主被那位秦衍玷污了,而且已经失心疯了?

    太乙捏起手中的这只白玉杯子,举高,冲殿外的方向轻轻摇动,一双眼睛仍旧阴气森森的看着那凌贵妃,说出的话亦毫不害臊。

    太乙公主:“我与驸马爷自幼相识,多年未见,只不过在哥哥的宫殿里叙旧一番,就被娘娘说成玷污。那我母妃,身为一朝皇后,去世当晚,你竟然还在父皇殿中呻吟、娇喘。敢问娘娘,你这叫什么?”

    凌贵妃显然是一惊,死咬着牙,有些羞怒,见她既然挑明,也不隐藏:“怎么,现在开始嫉妒了,当初陛下就是宠幸本妃,爱不释手,至于你母妃去世,那算得了什么?贵为一国皇后,但也只是贵为,你父皇何时在心里承认过?”

    太乙公主又向那宫殿门外看一眼,手中的白玉杯,赫然落下,滚落在地。

    才有一点该生气的样子,颇为大怒。甚至是站起身来,指着对面那只是父皇的一个妾室:“皇后离世,身为嫔妃,不身披麻衣,为皇后祈福。反倒是以狐媚之色,迷惑皇上,令其忘记发妻之死,此乃死罪,灭五祖。”

    一席话毕,凌贵妃起身指着她,有些愤愤,咬牙切齿着,差点没顺过气:“你,就凭你也敢?不过就是一无人可依的公主,两年前你动不了我,两年后的今日,也同样,只有我动你们兄妹的权力。”

    太乙公主没有说话,只是又看向那宫殿外一眼。

    父皇想对秦衍进行招安,一定会加派人手对秦衍的一切举动,进行跟踪。

    而她,她与秦衍自幼相识,也是父皇手中唯一一枚可能牵制住秦衍的棋子。就在先前,她闹这么大的动静,凌贵妃都能摸来了,难道父皇不会来?

    朝殿外又看了一眼,见没有任何动静。

    凌贵妃似乎悟到了什么,唇角笑了笑,先前的愤怒全无,只余有得意,甚至还有些宽慰。

    凌贵妃:“看来皇上舍不得杀我,如若是因为皇后去世当晚,我与皇上合欢而赐死,那我有罪,难道皇上就没有罪?而且,别忘了,我们凌家可是手握有兵权的,还请公主,可千万别轻举妄动。”

    太乙紧了紧拳头,又松开,眼睛朝她瞅一眼,带着杀气,只在下一瞬,一柄剑,在太乙公主身边暗卫(凌刃)手中,直接随着暗卫从屋檐上跳落而下,直横在,那细白嫩肉的脖颈上。

    凌贵妃吓的浑身猛一震,也仿公主朝向殿外的方向看去,声音有些抖,不大,但却尖细:“皇上,救我~”

    嚓~

    刀入脖颈一寸,鲜红的血,直接顺着剑尖滑下。

    凌刃是死士,虽是一女子,但只听公主与太子殿下的话。

    皇后去世当晚,凌贵妃侍寝,殿下的人去皇上寝殿求见,最后又亲自去求,始终未能进入宫殿半步。那陛下殿前守宫之人,便是凌贵妃殿中之人。

    这份仇,当年公主与殿下不报,是忌惮凌贵妃哥哥凌霄将军的手中兵力,而如今殿下羽翼渐丰,皇上又想着利用公主去困住那秦衍。

    当下,便是把这女人杀了又如何?

    凌刃手快,自然是不怕见血。太乙公主又示意了一眼凌刃,这份害母亲死不瞑目之仇,她便是从未见过当场被刺死之人,今日,她也要她死。

    啪、嗒两声,凌刃会意,一刀狠下去,却是殿外那父皇身边藏匿良好的暗卫高手,将凌刃手中的剑,用一蝶形飞镖击落。

    凌贵妃重重喘息着气,捂着差点被砍下来的脖子,但是上面的血,着实也让她吓的不轻,忙着手喊着:“来人,快带我,召太医。召太医~”

    :“谁敢?”

    难得能够寻得借口杀了她,此话一出,凌刃再次拔剑,将剑扫向那些预备上前的宫人、丫鬟,顿时整个殿内鸦鹊无声,宫人不敢再动,那凌贵妃陪嫁进宫来的丫鬟也是浑身打颤,双腿抖着不敢上前。

    太乙公主身旁的丫鬟玲儿,现在还是在去御膳房取食物的途中,凌刃看了公主一眼,意为:现在该怎么办?

    陛下身边的暗卫已经出手,那就说明,陛下已经就在这附近。但是陛下迟迟不肯现身,这是几个意思?

    人不准杀,亦不出手现身救。

    难道,要让她们一直在这耗着?

    太乙公主走过去,捏起那与凌刃的剑相击,掉落于地的蝶形飞镖,扮猪吃虎,一只无能的猪扮惯了,当能够报仇的时机已到,她自然,是绝不唯唯诺诺。

    用那柄飞镖,步步朝凌贵妃方向走去,对着她的胸口、那心脏的位置。

    凌贵妃还在捂着自己的脖子,不停的后退:“你,你不敢杀我的,我哥可是当朝二品将军,手握朝中兵权~”

第十一章 与父皇斗

    :“皇上驾到。”

    外面传来尖锐的声音,太乙公主顿了顿手,那正捂着脖子连连后退的凌贵妃,此刻恍若得到了天神庇佑。身子更快的往殿门的方向闪:“皇、皇上救我。”

    暗卫凌刃看了下公主,小声的用眼神询问:“现在?”

    太乙公主对其摆了摆手,既然父皇已经要露面,那好。当年之事的参与人都在,正好来个当面审讯。

    太乙公主:“你去通知太子殿下,让他好生备好棺材,将凌府五族以内的人员全部抓获。”

    凌贵妃:“你,你敢?无故抓捕臣子,杀害无辜,你就不怕你父皇废了你哥哥的太子之位?”

    太乙公主眼一挑,殿外一直藏在暗处的父皇已经从小院的入门处走了过来,院落中、宫殿的宫人纷纷行礼,唯独公主太乙,仍旧站着,根本就没受那一声‘皇上驾到’所影响。

    脖子受伤的凌贵妃见到皇上过来,亦是极为踉跄的后退着,双膝一跪:“皇,皇上。妾身听闻公主身体不适,本来看望,谁知,公主被那秦衍玷污、气急,要杀我。”

    就在皇上身后,跟随有几名御前带刀侍卫,皆是朝中官宦家的有为子弟,听此言,眼神都微微一怔,去看仍旧站着并不行礼的公主殿下。

    公主手中还有一蝶形飞镖,先前公主与贵妃之间的对话,隔太远,没听甚清,而今由贵妃娘娘亲口说出,而且这公主身上,衣服有点皱,还有些地上沾染的污迹,莫非?

    这几位带刀侍卫并不敢太多言,这公主本来就是要送与秦衍招安的,若是昨晚秦衍真的对公主做了什么,那陛下想必求之不得。

    皇上带着御前侍卫以及几位太监宫人已经走到了这未央宫殿,抬脚正要进入,公主手中摆弄着那先前父皇身边高手所丢,用来阻止她杀这凌贵妃的蝶形飞镖。

    唇角只微微的勾着,面色冷淡,看不出异常,只是扫向那父皇更身后:“这暗器投的不错,是谁的?”

    四下皆静,唯除去皇上,所有人心中都是一怔。

    陛下只是脚步顿了一下,抬脚就进去,伸出手,就朝向公主的方向,快步:“我说太乙,我是你父皇,那凌贵妃是寡人的妃,再怎么也是你小娘,有什么怨不能解,要闹到这种程度?”

    太乙继续弄着手中的那蝶形飞镖,把先前对凌贵妃所说的话又重复一遍:“皇后离世,身为嫔妃,不身披麻衣,为皇后祈福。反倒是以狐媚之色,迷惑皇上,令其忘记发妻之死,此乃死罪,灭五祖。敢问父皇,掌管宗庙礼仪的李奉常现在何处?”

    凌贵妃气急,胸口一起一伏着:“皇上,公主以下犯上,让人行刺妾身,还请陛下把掌管刑部的宫延尉也召来,陛下可真要还妾身一个公道,不然妾身死不瞑目,陛下也有愧于天下、律法啊。”

    一声、一声,带着哭腔。公主不说话,只是把玩着手中的蝶形飞镖,又看向父皇。皇上本来就是一介草民出身,扮猪吃虎,凭借用人之略一步步走到如此地步。

    她是长女,再加上陛下在她幼时的亲身传授,这扮猪吃虎的能耐,她自然是炉火纯熟,得不到机会时就装傻,一旦手中握有把柄,能一举将敌人消灭,那就不能有任何的仁慈、迟疑。

    父皇不说话,她自然也不说。任由那不知死活的凌贵妃在绞尽脑汁的说她的坏话,罪过。

    凌贵妃突然想到一事,不顾脖颈的伤口还流着血,被牵扯的痛,跪着移过去,就仰着头抱着陛下的大腿,大声哭着喊叫:“陛下,公主污蔑妾身。妾身怎敢对先皇后不敬,陛下是知晓的,皇后去世,臣妾去大保国寺诵经礼佛,半月有余,那半月,日夜都是在为皇后祈祷啊。”

    凌贵妃:“皇上!公主一定是对臣妾多有误会,皇后去世已经两年,公主向来愚钝,今日才来提及此事,恐怕、恐怕公主是被人利用啊。”

    皇上仍旧没说话。

    他自己女儿傻不傻,他不知道?皇后去世后,太乙就一直装傻,看着无害,但其实当初害她母后被人下毒惨死,最后死不瞑目连求见他最后一面都未见到的人,她心中一直都记得。

    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而如今,她哥哥太子羽翼已经渐丰,再加上前朝公主已经答应和亲,有前朝势力的拥护,又有凌贵妃对皇后不敬的切实证据,便是公主与太子爷明目张胆把凌贵妃给杀了,朝中也不会胆敢有人争议。

    还有,就是公主太乙的青梅竹马-秦衍回来了。皇上极为无奈的朝那凌贵妃瞥一眼,又看向公主:“那秦衍,现在怎么样了?”

    太乙公主义正言辞,看着他:“儿臣与凌贵妃,此乃家事,不议国事。”

    皇上:“那秦衍,与你青梅竹马,又即将成婚,也算国事?”

    一副耍无赖样,一面也算是为公主澄清她与秦衍,即便是真的有什么,那也是人家小两口之间。一面也还是想转移注意力,为凌贵妃求情。

    太乙公主看着他,想必这次是杀不了凌贵妃了,便就照小时候他还没称帝时,她还是一个孩子样,只是以一个孩子的样子去看自己的父亲,很天真、很无邪,原本冷着的脸也有些松懈下来。

    她便也跟着父皇装傻。有些撅着唇角,有些不爽的撇撇嘴,缓慢福礼:“儿臣哪敢对父皇爱妃不敬,不过她有辱我母妃在先,父皇刚才在宫殿外面一直藏着,应该也都听的一清二楚吧?所以这些事不怪儿臣。秦衍的事,只要我还未嫁过去,那便不是家事。

    但是非要算的话,那贵妃口中不敬,污蔑我与秦衍清白。也是有损我的名节之事,这事,父皇可不能不为我做主吧?”

    陛下笑了笑,走上前捏着公主的脸:“此事,凌贵妃对皇后不敬之事,暂时还需查明。但是口出胡言,辱我宝贝名声之事,当斩。但念及其为孤曾育下一子~”

第十二章 父女谈心

    :“念及其为孤曾育下一子,暂且发配冷宫,等三皇子刘颖弱冠,就随三皇子去藩地,永生不得回京。”

    凌贵妃大为一惊,仰着脖子,不怕痛的,双腿跪着就往皇上身边移,却被陛下身后的两名带刀侍卫架着,向未央宫外拖去。

    太乙公主又看了看其他人等,皇上吸了口气,一摆手,也全部都撤了。

    公主便也让凌刃也退下了。此时卸下所有伪装,也才如真正的父女一般。

    皇上刘勋紧紧握住她的手,走到殿内的白玉桌旁坐下,太乙公主刚坐下,就被父皇刘勋一声呵斥,浑身都吓了跳。

    皇上低下头,又看了眼外面,压低声音对她:“太乙,你刚才若真杀了凌贵妃,你可知朝中人会怎么想?你哥哥虽然羽翼已经渐丰,不畏惧那些言论,但是有些能借别人之手杀人的事,就别脏了自己的手。给自己树敌。”

    太乙撇了撇嘴,看着父皇:“谋害我母后之仇,不可不报。借别人之手,我做不到。”

    皇上:“那借我之手呢?我是你父皇,你母后也是我的皇后,凌贵妃对你母后的亏欠,那仇我报,行不?”

    太乙轻扁了下嘴巴,父皇会这么好意?

    当初母后濒死,她与哥哥去父皇殿中求见,被凌贵妃安插守在父皇寝殿前的守宫人拒绝。

    父皇当时对母亲之死,其实并不是毫无预感,那日清晨,母亲不知服了什么,突然病情加重,就在正午时分父皇还来看望,但到了晚上,凌贵妃侍寝,不管她与哥哥如何去求,都被拒之于外。

    而且当晚,父皇身边的守宫太监因病告休,守宫之人乃凌贵妃随身所带的小宫人,自然是贴心为贵妃着想,那时凌贵妃已经许久不受宠幸,难得陛下召唤,自然不敢去打扰,只暗中通知贵妃。

    结果凌贵妃并未通知父皇,害母亲不瞑而死。当初那宫人通知贵妃之时,难道父皇就没有察觉,就真的迷恋女色,对母妃之事毫不关心?

    父皇当初打的一手好算盘,就是要让她与哥哥对凌贵妃心生怨气,借她与哥哥之手,除掉那凌贵妃吧。而如今跟她说,他会帮她除掉凌贵妃。

    此乃笑话。

    太乙公主朝陛下嘿嘿的笑:“父皇好心,太乙怎么不见的?”

    皇上皱眉,语气轻叹,交心:“太乙,你知道,父皇这天下得来不容易,一半是打的,一半是逼不得已从别人手中骗来的,当初还差点搭上了你与你哥哥的性命。所以这江山,父皇岂会就轻易放心交于你与你哥哥手中?

    你性子软,你哥哥也是时而狠,时而软的。这天下,如若不染半点血腥,不对那些杂草下手狠些,哪还有当权者生存的位置?当初这你母妃病重之日,父皇是有错,仍旧宠幸后妃妃子,但若不是那样做,凉了你们兄妹的心,你们二人还若以前那样不懂后宫争斗,朝中争权,你觉得,你与你哥哥还能活到现在吗?”

    太乙撇撇嘴,她自是宁愿从不长大的,但是自从她父皇当初杀害秦衍的父亲,不顾她与哥哥还在秦家做质子,一举夺掉秦家手中的四分之三天下时,她的心就已经凉了。

    只是那五年前,秦衍放她一命,也放哥哥一命,并没有杀作为质子的他们。那时,她还记得已经准备的收尸的父亲过来,却看见她与哥哥完好无损的,只是被秦家之人丢在路旁。

    父亲眼中有惊喜,有过望。她问他:“你真的杀了秦伯伯吗?”

    父亲点头。

    她再问:“那父亲是不准备要我与哥哥了吗?”

    那时,那句话问后,父亲就突然紧抱着她:“要,只是天下,与你们兄妹二人。父亲,只、只能选一个。”

    然后泣不成声。

    其实那日后,她就已经与哥哥开始学着长大,只是父亲膝下,还有其他子嗣,他们还有几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妹妹,怕父皇担心他们兄妹二人有异心,便只好虚与委蛇,装作认命。

    太乙看着他,看着父皇:“父亲,你对母亲,到底有过喜欢吗?还是,只是念及当初把我与哥哥送去做质子,封母亲为后,只是作为补偿?”

    刘勋点点头,此刻,他已经俨然不能摆出一个帝王的架势。

    她叫他父亲,就像五年前,她在营帐里跑来跑去,喊他父亲,满脸的纯真,满脸的敬仰与崇拜之情。其实在她很小的时候,他领兵打仗,有一次逼不得已,见她太小,想把她丢下。

    但是当他悄悄走到门口,已经打算丢下她,偷偷带领队伍走的时候,她喊了一声‘父亲’。声音很小,像喃喃低语。

    但是他听到了,他着实听到了,还有一种作为父亲的责任,在那一刻,他唯一的想法就是,这孩子是他的,不管行军再艰苦,他都不能丢下。

    她是他的云儿,刘云柯。

    太乙看着父皇,用袖子拭去他眼角的泪,父皇没有说话,但是,一切已经很明显了。

    太乙公主:“母亲在父皇心中,还是有一丝地位的对吧?”

    刘勋没有再说话,他张了张口,又闭上。

    看着她,他的女儿,低低的说了一声,叫了她的本名:“云柯,你别嫁给秦衍了。楚宁远那小子人很好,你们去一个远一点的地方,等风头过了,你们再回来,或者,你们就不回来了,父皇封一个好一点的地方给你们。父皇不想再利用你了。这江山,委屈你哥哥一个人已经够了。”

    太乙公主:“可是我喜欢秦衍怎么办?当初你把秦衍的父亲杀了,我们本来已经再无可能,可是现在秦衍已经答应了招安,要来我朝和亲。他必须要娶父皇的一个女儿。云柯不想看着秦衍娶别人,也不想看着秦衍死。”

    刘勋:“可是世事两难全。秦衍若是活着,我们刘家的江山就可危。你哥哥日后的帝位也就岌岌可危。所以秦衍不能活,父皇不能把你嫁给秦衍。”

    太乙公主:“那这样,我们之间就没话可说。”

第十三章 慕燕茹

    皇上:“太乙!”

    太乙公主:“父皇若是后悔,最初就不该想出把秦衍招安的法子吧?再或者,后悔,那父皇昨晚也不会让秦衍把我带走了吧?”

    一心两面,在江山面前,她与哥哥的性命都只是次品,在儿女的幸福与江山面前,自然更是不重要。

    五年前他们刘家对秦衍不公过,今日想把秦衍招安,肯定也已经预备好了火坑等秦衍跳,五年前秦衍的那份痛,她无法替他分担,今日,她决不会让他因为自己再受一点点伤。

    也不顾父皇的颜面,不顾这朝中众臣与父皇商议了数月才确定下的诱使秦衍下套的陷阱。斗嘴片刻,这父皇快要走时,才嗫嚅着极小声一句:“我准备偷偷的嫁,直接去江东。”

    皇上:“你,你敢?”

    皇上本来刚要走,听这一句,又坐下来,指着她:“你知不知道,今时的秦衍不是当初的秦岚,没那么简单,他喜欢你是归喜欢,但也许只是想利用你。

    你倒好,不帮父皇与你哥哥把秦衍留下来,就先想着往他怀中跳。”

    太乙公主撅起唇角,难得的看着他叹息,完全没有一个儿臣对父皇该有的态度。又咧了咧嘴,有些皱着眉角,一边想说父皇蠢,玩弄着桌上的另一只白玉杯子。

    一边又轻轻叹息,慢吞吞解释:“秦衍若是走了,但朝中还有前朝公主的势力在,虽不如父皇愿。但只有前朝公主这一只虎在,哥哥的太子之位便能迅速稳固,然后整改朝政,便是有朝一日,秦衍从江东发兵打过来,也算是人心齐,能够与其抗衡,二分天下。”

    皇上摇摇头,想说什么,她这想法实在太简单,有些按耐不住想与她大谈特谈,再解释一通,却还是生生忍下。

    江山之事,哪能是她们女儿家想的那么简单。当初他与秦岚二人谈天下为和,二分天下时,就不能相互容忍对方称帝,而今,想让秦衍与她哥哥太子殿下将来能够二分天下。

    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更何况,他们刘家,这已经吃到口中的天下,又岂能让人?

    宫外,秦衍回到大部人马所预定的客栈中,随同而来的明迩将军年方二八,在江东时就是一个固执人,一心只好练武,只喜专研战术,近一年才寻得一女子,性子极烈,虽与明迩将军一样,已经错过最合适的嫁娶年龄,但是容貌还算不错,年方二五,与明迩也是一拍即合。

    明迩同性子火烈,但同那女子一对比,就显得有些细腻了。此次来京,那女子同样也跟了来,叫什么,秦衍记不太清,但知道其名中有一个字:燕。

    明迩是经常称呼那女子,燕儿、燕。

    如今,这京都既然已经来了,那些该准备的棋子也该要顺顺了。

    云柯身边的人,自然也得换换,总是她哥哥太子爷的人在她周围守着,他着实不放心。

    明迩是昨晚帮秦衍跑了一夜的腿,这自清晨一觉连中午未到,就被叫起来,自然睡意被打扰,很是不爽,一听,竟然是要他女人去做这事,去保护其他女子,立马怒从心生。唉唉两声,但又顾及他毕竟是主子,是公子。

    强忍下,好声的道;“公子,让一个女人家去,这、这不好吧?”

    秦衍应声,点了点头:“嗯,是不好,那让你去可合适?云柯公主身边还有一暗卫,是个女子,我见过,一眼见去,身上就一股强劲之气,而且长的也标志。这要是让你去陪那暗卫,暗中监视刘云柯~”

    秦衍特地顿了顿,明迩忙赶忙打住:“算了算了,公子,我怕了你了。但是让我女人去护那公主,只此一次。而且,我可警告公子,人,我自是会让我家燕儿好生护着,但若是有人在她饭中下毒,或者她自己自杀,这种意外,可能怪罪我家燕儿。”

    秦衍呵呵,唇角浅浅勾笑:“我自然是赏罚分明,那种事情,你放心,两者都不会发生。”

    明迩却不以为然,撇过头,偷偷的咧了咧嘴。

    自认为秦衍没有看到,可秦衍却是在抿着唇,忍着笑。明迩就是太大大咧咧了些,也就是这样,没有过多的心思,他才敢把他带来。

    秦衍继续抿着唇,摆好一副样子,直到看的明迩无奈,只得认命走出去,才勉强放松下来。

    他这种人,他做事,如果有两种可能,一种便捷,但若是这便捷的一种,会让他日后后悔,他便不会选。

    而那第二种可能,纵使麻烦些,但只要日后他不后悔,那也便就麻烦些。

    就像答应这刘家皇帝和亲一事。

    是麻烦了些,江东的那些以前跟着父亲的老人,或者稍聪明些的人,都是极力反对的。

    但是娶公主刘云柯,与他拿下这天下,并不冲突。而且,利用的好一点,说不定还能不用动武,就能拿下这天下。

    他从不说大话,只是凭着自己的实力说话。所以更聪明一些的人,则是支持他这种做法的。

    秦衍又让人下去把这京城最好的花楼给他定了下来。明迩从属下那里听到消息,直接眉头紧蹙,又蹙,秦衍包花楼?

    难道这花楼里面还有戏?

    当年,前朝灭亡,这天下有四分之三都是他们秦家的,如若不是秦衍父亲秦岚被刺杀,控兵的令牌被刘家之人所夺,这天下,哪里还有刘家的份?

    所以这京城中花楼,若是有秦衍的眼线,那他自然也是信的。

    只是花楼。花楼?

    忙又转去里室,去跟他那燕儿商讨:“嫩,嫩个~公子若是去,”

    慕燕茹:“去哪,公子还能下油锅把你油煎了不成?”

    明迩皱眉,低着头:“若真是下油锅,我也不怕。我皮比公子厚,但是公子,”

    明迩又凑在燕儿耳边,向周围又看一遍,才低声道:“听下面的人说,公子包了这京城里最贵的一家花楼,我猜想会不会,里面有我们的人。”

    慕燕茹虽对于小事心不细,但毕竟还是个玲珑剔透的聪明人,花楼是什么地方?

    一个最不齿,也容易做文章的地方。

    公子要包花楼,而不与明迩直接说,恐怕里面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便揪着他的耳朵,咬着牙,在他耳边极小声极不耐的解释:“公子声东击西罢了。”

第十四章 哥哥抢东西

    太子是午后才回来,听说妹妹被秦衍欺负,又是闹自杀,又是一波未平,凌贵妃又来找茬,最后父皇都过去了,心中不免紧张,生怕妹妹真的出现什么意外,

    直接来不及在殿中换身干净衣裳,就匆忙赶到公主宫殿中赶,结果赶到后,差点没被气死。

    太乙公主此时正在收拾她准备带去江东的物件,有她母亲临死前交予她的一种新制火炮模型,还有几样是她自己琢磨出来的小丸。

    这两样东西,她自己琢磨出来的,带去江东,送给秦衍那倒无所谓,但是那种新制火炮模型,虽然效果还不知如何,但是,是绝不能被她交予秦衍的。

    火炮的力量,在军事上,与一场战争中,很可能就比一位矫勇善战的将军还要有用。

    公主与太子爷的母亲是百戏班出身,虽然身世平凡,但是百戏班中一些烟雾弹、劈啪作响的小火炮,还有其他各种奇特的小丸,太子爷的母亲对此十分精通,而且还很有天赋。

    当初随军打仗时,据说他们刘家军队里的那威名赫赫的将军炮就是太子与公主的母亲摆弄出来的。

    只是这种技能,太子爷与公主的母亲毕竟是一个女人家,不好亲自授教,教与他人。便只传给了太乙。

    本来太子也是一同学的,但是无奈父皇当年读书少,所以在他幼时就逼着他读书,又请了无数个师傅,再加上他幼时认为那是一种歪门邪道,根本就不想学。

    然后年纪又大了些,父亲娶的妾室越来越多,母亲心中抑郁,更是不再摆弄这些东西,只有太乙,对此仍然兴致勃勃。

    太乙注意有人进来时,忙把手中的盒子赶紧关上。

    太子爷眼疾手快,在盒子关上的刹那,忙一个飞步,动用最快的轻功过去。

    手指拦在那即将关上的盒子开口之间。

    痛呼一声:“嗷~嗷,”

    太乙连忙把盒子又打开,掰着他的手让他拿开。

    太子不放,手反而更迅速往那盒子中探去。

    太乙急,又把盒子关住,夹他的手,瘪着嘴,怒气:“哥,这是母亲留与我的嫁妆。”

    太子-刘云琦:“嫁妆?那怎么没有我的?母亲这不公平,你要嫁人,哥哥我还要娶亲呢,母亲怎么没有给她儿媳妇也准备一份?”

    太乙见他的手开始在这盒子里摆动,似乎在摸索着什么,忙抱着盒子往后退,却是盒子还夹着他的手,太子手握拳随着公主抱着盒子往后退,太子的手也往里面伸。

    那种东西,新型火炮的模型,即便是妹妹的嫁妆,那也是不能让外人拿到的,更何况,是对他们刘家的江山极具威胁的秦衍。

    太乙抱着盒子,往后,一直退到一处柱子旁,再无可退。

    便紧紧皱着眉头,咧着嘴:“哥,整个父皇的天下都是你的,母亲就给我留下个这么个东西做嫁妆,难道哥哥也要抢?”

    太子爷好生哄着,一身紫色锦裘,华贵、大气,嘿嘿笑中,又有些痞痞的:“妹妹,嫁妆,你要什么,哥哥跟父皇都能帮你准备,但是这玩意不同,这东西,若是造出来,可是能危害你哥哥我的江山的。”

    太乙撇嘴,她当然知道这玩意的厉害。当初母亲把这东西交给她的时候就曾经说过,这东西是与她作嫁妆的,也是送给秦衍的。

    她父皇毕竟是杀了秦衍的父亲,还夺了秦衍,他们秦家打下来的四分之三江山。将来秦衍若是卷土重来报仇,她平白无故嫁过去一定会受欺负。

    有这个东西在,只要秦衍还护着她,秦衍的那些旧臣、部下,就不会敢有任何异言。而至于江山,那是男人们的事,她们女人虽然没有过多的权力选择,但是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选择一个自己更想要的结果,不好?

    当初她母后与秦衍的母亲也是很好的朋友,虽然因为两家的关系决裂,但是在母亲的去世的那最后一年,每每提起秦衍的母亲,也还是以闺中密友相称的啊。

    便不满的道:“哥,我嫁人,这是母后给我的嫁妆,你与秦衍争江山,那是你与秦衍的事,哥哥你总不能连自己的妹妹都亏欠吧?”

    太子更是不满,‘唉唉’两声:“我说刘云柯,这能不一样吗?那玩意,虽是母亲给你的嫁妆,但是却关系到秦衍与你哥哥我的最终胜负。你把这东西带给他,你就不怕他拿着这玩意一炮把你哥哥我给崩了?”

    太乙摇头,扁着嘴,一副不懂样子:“我不管,这是母亲给我的,大不了,我不让秦衍用这玩意与你斗。”

    :“不让?”

    太子爷叹息,皱眉,一副已经不屑的样子,眉角也已经上挑,却是那只手,被夹在盒子中的手,还在鬼鬼祟祟的乱摸。

    疼妹妹是归疼妹妹,但是天下,自然也是他要的。

    他不能让太乙嫁给秦衍,更不能让秦衍再得到这玩意,否则,他们刘氏江山难保。

    太乙仍旧装着傻,看着太子爷仍旧不放手,眼泪都要掉了下来,却是突然咔嚓一声,盒子往下摁,一挤,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太子爷痛的‘嗷’一声,从里面慌得的随便抓了一个刚从那模型上拆下的零件就把手抽出来。

    瞪着她:“你哭什么,夹的是我的手臂,痛的是我。”

    太乙夺回盒子,紧紧的合住:“那我替你疼不成?”

    太子:“好好,你狠。妹妹长大了,思春了,为了郎君,连哥哥都不要了。”

    然后嘴一撇,也故作生气起来。

    太乙又气又恼,还有点羞,抱着自己的盒子,起身往哥哥的肩头上就是不轻不重的一磕,一碰,

    :“让你欺负我。”

    然后一转身,就跑。太子爷在后面咯咯的笑,也不看手中的东西,直接揉搓捏碎,就跟在她后面跑。

    太乙怕哥哥又来抢的她的东西,就把锁都上上了,找了一个东西包起来,也没敢再打开过。

    太子爷刘云琦打过闹过后,就在与她隔着一段的距离,仰着头大笑。

第十五章 偷会秦衍

    太乙公主:“你笑什么?”

    太子爷:“没笑什么。”

    太乙公主:“你,你。你还笑?”

    太乙公主瞪着他,看着这被自己胡乱用布一包,已经包的不像话的盒子,更加的有些不快了,扁了扁唇:“我要换衣服去找秦衍了,哥,你要亲自看着我换吗?”

    :“得!”

    刘云琦(太子)双袖一摆,直起身来,就往外面走去,一身紫衣,步伐潇洒,还颇有一份当权者的霸者之气。

    秦衍的马车早已在皇宫附近等候,驾车者,是一位女子,乃秦衍专门安排来,用于替换公主身边暗卫凌刃,位置的人。

    这位女子单名一个燕,慕燕茹。

    太乙从皇宫里出来后,到一偏僻处,看四下无人,便偷偷换上秦衍给她备下的马车,一副端端正正的男儿装打扮,丝毫也没有一点架子。

    丫鬟玲儿跟在她身后,警惕十足,朝前头驾车的那人瞥一眼:“女扮男装,公主,要不,我们今天先别去。”

    公主太乙扫她一眼:“别去?急什么,有凌刃在后面跟着,这人十成有九成是秦衍的那些老部下派人来试探我们的,表现好一点,不然等到了江东,我们的日子不会好过。”

    玲儿应答:“是”。

    秦衍等她是在一个三进三出的院子,秦衍在正房旁的一个耳房翻弄着以前留下的旧东西,太乙走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他在擦拭着一本书。

    这个地方,太乙不记得秦衍在京都长安落过脚,所以有些诧异,丫鬟玲儿眼睛轱辘,朝四周转了一下,抬脚亦步亦趋的跟着进去,秦衍的人,慕燕茹眼睛朝那丫鬟扫视了一下,在其快要跟进门口的时候,出脚一拦。

    险些,小丫鬟玲儿就被她设套跌拌了一脚,伸出手,便上前拉了拉太乙的衣袖,极低的一句:“公主!”

    太乙公主-刘云柯,此时正满心疑惑的正盯着秦衍手中的那本旧书籍,把丫鬟玲儿扯着她衣服的手拿掉,小声的一句:“玲儿,别闹。”

    然后有些快步的,小碎步就往秦衍所在的那耳房内疾走。

    丫鬟玲儿暗中有些恼火,万一公主进去,透出什么不当信息怎么办?

    抬步也不管什么,就跟着。

    却是那秦衍的人,慕燕茹就不让她进去,变着法子的拦,不用脚,她还可以用剑,慕燕茹本来就是性情坚韧,能打能抗的女子,其父亲是一武将。

    秦衍见她进来,又看了看门外两人,示意了下慕燕茹,于是慕燕茹把门关了,关了后,那太乙公主看不出门外情况,便更为大胆,直接把那丫鬟嘴巴捂住,放在腋窝下,半拖半拽着往后院走去。

    太乙知道门被关,她以前病时,曾一度眼睛不能见光,听觉极好,听到外面丝毫声音都没了时,才卸下那刚进门时伪装出来的花痴样,轻轻松了口气,也不去看秦衍,直接在他对面的案几处坐下。

    秦衍看了看那门,似乎通过那门已经看到了门外,又看看她,唇角忍不住的勾着笑,在她额头上一个爆栗:“刘云柯,在江东,听说你这宫里的所最所为,我还以为,你自你母亲走后,还真的又傻、又蠢,又坏。”

    最后两个字,他说的极重。玲儿那种丫鬟,不是个好丫鬟。做事太狠,很多时候连一点情面都没有。

    就像刘云柯与刘云琦处理戚夫人那事,本来戚夫人下毒想毒死他们兄妹俩,结果未遂。公主刘云柯的想法,是把戚夫人逐入冷宫,便去向她父皇告状。

    结果另一边,丫鬟玲儿直接顺手把戚夫人的儿子,二皇子刘云楠给除了。

    用的方法,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把戚夫人给公主与太子备下的毒酒,温了下,给二皇子送去,放在其书案旁,诱其误喝。

    太乙撇撇嘴,看他盯着那丫鬟的方向,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

    玲儿本来不是她宫上的人,是哥哥用美***来的,心眼坏,手段极狠,但是也好用。至少有玲儿在,便没有嫔妃在背后敢欺负她。

    秦衍看她又是斜着眼,又是撇嘴,以为是生气了,便温着笑,把手中已经擦拭干净的一本旧书晃给她看:“战国,四部奇书中遗留下来的一本,这本是原书,我那部下,陈老太傅最喜,暂且,这本就送与你,不过啊,先交予我保管。”

    然后手在她面前晃一下,就自个收回。

    太乙瞪他一眼:“秦衍,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坏水。你这压根,就不想给我对吧?”

    :“哦?”

    秦衍挑起唇角笑:“你是当朝公主,而我秦衍是要夺你父亲与你哥哥天下的人,你嫁与我,你猜,民间人都怎么说?”

    太乙:“怎么说?”

    太乙突然觉得有些害怕了些,喃喃的:“说我,是个祸水?这天下本来就是属于你们秦家的,结果我父亲不义,从你们手中夺来来,现在我们刘家忌讳你们的势力,又把我嫁于你。

    你若是日后真的不准备攻打我们刘家的江山了,拥护你的人肯定会说,我就是一个祸水。但若是你打了,他们更会骂我,说我们刘家阴险,打来打去,日后的皇家血脉,也还是流淌着刘家的血。”

    太乙扁了扁唇,也许,秦衍,真的不是她的好归宿。

    嫁了一定会被骂,哥哥与秦衍一个守天下,一个争天下,日后若是他们刘家败了,秦衍做了皇帝,街里小巷,拥护他们刘家的人,肯定会说她是个不孝子,竟然帮着自己的夫君把自己哥哥的江山给夺了去,而拥护秦衍的人,则更会骂她。

    说他们刘家本来已经败了,她身为刘家人,竟然还要帮秦衍生孩子,未来的他们的新任皇帝,竟然还是要一半的秦家血脉,与一半的刘家血脉。

    而若日后,哥哥胜了,秦衍没有去夺江山,或者秦衍夺了,但是没夺成功,那么秦衍的那些部下,以及拥护秦衍的人,则会更骂她,说她是狐媚子,祸国殃民。

    太乙咬着下唇,越想越觉得后悔,今天本来就不该来这里,身子也逐渐的矮了下去,偷扫了下另一边,秦衍却仍旧温着笑。

第十六章 嫁妆

    秦衍:“你现在,你的立场,恐怕你都搞不懂吧?”

    太乙点头,的确,她现在还未成亲呢,但若是真的嫁过来了,她父皇与哥哥跟秦衍是对立的,她父皇把她送过来与秦衍和亲,肯定是想通过她来牵绊秦衍的势力。

    而她若是帮哥哥与父皇,那就是与秦衍作对,可若是不帮,那就是与哥哥作对。

    太乙睁着眼睛,眼巴巴的看着秦衍,他要么就不娶她,要么,就他来想办法。

    秦衍仍然看着她笑:“我只问你一句,在分开的这五年中,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的以后?或成仇,或陌路?”

    太乙心猛的顿了一下,慌忙把带来的用布包裹好的盒子拿出来给他:“我想过,但是不是成仇,我想过偷偷的跑出去,去江东找你。

    我也想过,如果我嫁人了,一觉醒来,身边是其他人,争天下的事我不管,就这样安稳的过一辈子,其实,也蛮好~”

    然后秦衍的眉头就上挑了挑,皱了皱,太乙看了看,便没敢再说。慌把盒子推给他:“那个,嫁妆。”

    秦衍:“嫁妆?需要你自己送来?”

    秦衍冷哼了一下,接过盒子拆开,也没报什么希望。与其拿她的东西做嫁妆,还不如他帮她寻几样有用的宝贝,送与她,让她当作嫁妆。

    带去江东,礼物实在,有面子。也能让他的部下觉得,她是切实站在他们这一边的,而不是刘家派来的尖细。

    却是不曾想,打开盒子的那一刹那还是被惊到了。

    早就听说,她母亲当年是个很厉害的人物,虽出身于百戏班,但是这军事上所设计的火炮,则是威力非凡。

    最有名的,就是当初为刘家军所设计的将军炮。

    而这盒子里,竟然就有一个巴掌大小的东西,是一种从未见过的火炮模型,在盒子的最下面铺着一层锦布。

    秦衍犹豫了片刻,把东西拿出来,看向她:“你母亲留给你的?”

    太乙一听,点头,刚才自说出嫁妆那两字时就已经脸红了半边。

    而后又心里蹦蹦跳着看着他把那盒子拆开,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秦衍手摸到一处地方,看了片刻,正是公主的哥哥,太子刘云琦扣掉一处的地方。太乙也随着他的目光看去,突然瞬间脑海里全面清醒,这玩意,少、少了一个东西。

    探过身就去夺他手里的那个新制火炮模型,然后认真的检查着,的确是少了一样东西,但好在只是少了一个底座,就是使这模型能够站稳在地面上的底座。

    长舒了口气:“还好,这模型没被我哥哥给弄坏。”

    秦衍:“弄坏?”

    秦衍警惕性的看向她:“你哥哥,也有这模型?”

    如果有的话,那刘云柯用这一个火炮模型来当嫁妆,就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了。

    因为很多东西,尤其是军事上的兵器,如果自己有的东西,别人也有,那便不成威胁。

    太乙被他看的心里发毛,生怕误会,就耐耐心心的给他解释了一遍。

    秦衍又看了遍这模型,这第二遍就显得有些漫不经心,太乙以为他是嫌弃,就有些紧紧张张的说:“若是不好,你就还给我,你知不知道,我母亲把这东西做好了,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

    秦衍:“她想我什么?”

    太乙公主:“你,”

    太乙有些说不出口,难道要她说,她母亲在做这个模型的时候,就已经想着要让秦衍做她的夫君了?

    嗓子里的音有些别别扭扭的,然后蹑蹑着:“也不是,她没有想你什么,母亲只是说,这东西让我收好,日后作嫁妆。”

    秦衍有些好笑,将东西放好,搁于盒子中,然后又把盒子推给她:“这东西,不适合做嫁妆的。”

    太乙:“为什么?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她说,有这个东西在,只要秦衍你还护着我,你的那些属下,便不会敢有任何异言。”

    秦衍忍笑摇了摇头:“太乙,你还在跟我卖傻吗?”

    “我那些部下,他们若是想为难你,便是你做什么,他们都有办法为难。而且,别忘了,他们再是反对,也只是属下,我自有办法能让他们认同你。所以,这玩意,不需要。留与你哥哥,或许有更大的用途。”

    太乙撇撇嘴:“留与我哥哥,让他借此来对付你?”

    秦衍笑笑:“那你觉得,我能给他这个机会吗?”

    说完,伸出手,给她看一样,他刚才从那模型上卸下来的一个东西。

    太乙趴在桌子上,顿时觉得阴险,简直跟她哥一个德行,扁扁唇皱着眉头:“那我不嫁了行吗?”

    秦衍抿唇,咽了咽口水,探过头,同样看着她:“那你觉得呢?”

    那眼神,看在身上总觉得阴瑟瑟的,太乙其实很怕秦衍的,小时候别总看他一副温温笑着的样子,但打起人来,着实不轻。

    以前,她不好好读书,就天天琢磨着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结果有一次把两家之间的院墙给炸了,她怕罚,就跑过去抓着秦衍,大声说:“秦衍,你干嘛把我家的院墙给炸了?”

    当时秦衍没说什么,还一副愣然的模样,两家的大人过来询问后,秦衍也是不说什么,就是点头。

    但是转而,等人走后,把她带进书房,用尺子对着她的手就是霹雳数十下,也不皱眉也不责骂她,就是温和的看着她,但是眼角那种穿透性的震慑力,太乙怕了。

    忙几乎整个身子都缩了起来,将秦衍已经推过来的盒子往面前抱了抱,紧贴着桌子,整个人,脸都贴着那个盒子。

    :“那,反正我嫁过后,横竖都是要被人骂的,我若向着你,我们刘家的人肯定会骂我是白眼狼,我若不向着你,你的人,他们肯定会说我是狐媚子。

    我,我嫁了肯定亏,还是不嫁了的好。”

    秦衍轻眨了下眼睛:“其实,也并不是没有两全的办法。”

    :“什么方法?”

    太乙探过身去,突然眸光放亮。秦衍在她耳边悄悄说着,只一句。

    太乙懵懂,整个人顿时有点抖擞的,看着他:“可靠吗?”

第十七章 变故

    翌日清晨,公主大病,据说是高热不退。宫中上下都忙的乱来乱去。

    小丫鬟玲儿,昨晚被秦衍的人大摆了一道,那个自称是个慕什么茹的人,捂着她的嘴把她拐到了后院,捆过去后,性格倒也直爽,好话说尽,也没怎么为难她,倒是还备了一桌的好菜。

    有些,还是她见也没见的,她见那个慕什么茹的动筷吃了一口,又心想有公主在,这不过就是未来驸马爷的一个小小跟班罢了。她不敢害她,而且等不久公主嫁过去,她们还得天天照面。

    于是就吃了些,然后又不小心嘴贪吃多了些,再然后,则是拉肚子了。

    回宫后,一晚上肚子难受,等到后半夜刚舒缓,睡不到清晨就听到公主病重,高热不退的消息。

    公主幼时有过两次大病,其中有一次就是因为间断性高热,几乎是好了没几日,温度又复升到极高,然后努力的降温,降了又升,极为厉害。

    便撒了腿跑过去服侍,却是原本她随时都能出入的公主寝殿,此时门前围了一圈又一圈的禁卫兵,全都面上带着白布面罩,手中的剑,不管是剑柄还是剑鞘,都全部用白布包裹起来。

    便更着急的往寝殿中跑,却面前突然出现一柄剑,直横在她面前。

    玲儿脸色一凶:“我乃公主贴身婢女,公主若是出了什么事,我自是得陪葬,你等拦在这里,还不如放我进去。”

    拦住她去路的两名禁卫兵,一人大喝:“太医有令,任何人不得进入,否则公主出了事,我们全都得陪葬。”

    玲儿急了:“我乃公主贴身侍女,公主现在怎样,公主身边,总得有个个人照顾吧?”

    :“公主身边已有一名侍女照顾,昨晚,我等寻你不着。想你身为公主近侍,竟然到现在才来,就你也配?”

    玲儿就盯着那名禁卫兵死瞧,饶她在宫中阅人无数,禁卫兵是最沉默寡言,此人敢这样与她说,句句带刺,话也太多了吧?

    便转而盯着其他人:“我乃公主近侍,识相点的,快点放我进去。”

    目光凶狠,虽为一个丫鬟,但也是那种能摄人心魂的狠。

    玲儿在宫中身为公主的贴身侍女,自然是一等宫人,但这种一等宫人,因为品阶太高,月俸相当于宫里的六品嫔妃,也很招人嫉妒。

    于是后宫里的人,又经常称这类宫人,为其主子的丫鬟,或者仆人。

    虽称呼低了些,但总归是有些权力的。

    一名禁卫兵身子动了动,已经有些想让步,却是还未松口,刚才那位她已经刻意忽略掉的禁卫兵又开始说话:“我等兄弟还要活命,一个不称职的侍女还想进去?而且太医有命,公主身边不许有太多人打扰,免得人多带去脏东西,严重了病情。”

    一句话出,玲儿还想再说,看瞅了一眼那禁卫兵,那名禁卫兵也瞅了她一眼,眼睛中除了那种一本正经,看不出什么。

    此等情况下,若要硬闯,肯定不占便宜,说不定趁着公主现在不能为她做主,以强闯为名,误手把她杀了也说不定。

    便退了回去,慌快的往太子东宫走去,不管公主有没有事,是诈病还是什么,太子平日里最疼爱公主,一定想出办法,探出点什么消息。

    却是东宫殿前同样宫门紧闭,她连进入东宫的第一道门槛都没有进去。

    守在门前的小太监,耐不住她又求又半威吓的,终是在她耳边小声的说:“太子昨夜没回宫,别说公主现在这样,我等也急。等下你出去,可千万别让人看见,也别说你来过这东宫。”

    玲儿愣了片刻,头终是不甘的往下一沉。

    这昨日随公主出宫,果真是中计了。

    太子殿下不在宫中,她昨晚又碰巧拉肚子,然后公主突然发病,便是她当时在茅厕,或者睡的跟死猪一样,也总得有人通知她一声吧?

    还有刚才那阻止她去公主寝殿的话痨,估计现在她想进去也是不能了,便召集在公主这未央宫做活的上下三十余个宫人,在公主寝殿的正殿前跪着。

    殿前有禁卫军的阻挡,她们进不去,便只得在更外面一点跪着,临近中午的时候,玲儿看了下天,公主殿前的禁卫兵仍然站着,一个上午过去,宫殿里竟然没有一个人走出来。

    就连后宫的妃嫔、皇上,都没一个人来看公主。

    玲儿越想越不是办法,目前为止陛下是想将公主和亲,用于拉拢秦衍的,公主若是有病,陛下不可能不心急。

    还有太子爷在宫中自然有眼线,未央宫内,公主出了这么大的事,不可能到现在都没通知到太子吧?还有凌刃,公主的贴身暗卫。

    到目前为止,都未见到凌刃,该不会,凌刃就是被当作顶替她的公主近侍吧?

    带着疑惑,偷偷的瞧,先前与她斗嘴的那个禁卫军,那人一本正经,目光望着前方,又不像是从外面混进来的。

    太子刘云琦,昨日在听闻秦衍出宫后就暗中让人包了一个花楼,而且还是京城最有名的那家,不觉心中有疑,让人先暗中盯着。

    不曾想,他还没动手,三皇子刘颖就已经动手了。

    还有他皇叔,手握朝廷,京城两万重要兵权的宁王。宁王虽与他不熟,但是却是父皇的亲兄弟,颇为父皇信任,这秦衍前一脚包下京城最名贵的花楼,后一脚三皇子刘颖与宁王就过去了。

    万一,就是唯恐这宁王刘璋已经叛变,投靠秦衍。

    所以连夜,太子刘云琦便带人偷出宫去,赶到花楼守着,宁王刘璋以及三皇子刘颖分别在两个包厢里,包厢里不叫女人,也不上酒,只是温着茶,悠哉、慢哉的,似乎在等人。

    太子爷不敢怠慢,此来就是来捉拿叛臣的,不管这宁王或者三皇子刘颖,是不是与秦衍有勾结,但是守着,总比被人算计了还不知道的强。却是再好的脾气,在深夜凌晨已过,竟然还未见秦衍。

    打着哈欠,刚想先留下一部分人,其余人回去,在三皇子刘颖的包厢内,就出现了状况。

第十八章 病重

    :“皇叔。”

    深夜的包厢内,三皇子向宁王缓慢一拜,宁王并未说话,但是三皇子的这一声‘皇叔’,的确也是他三弟,三皇子的声音。

    太子爷按捺住心中的烦躁,继续蹲守着。只是二人相互问过好后,就分坐于一张小桌的对面,各自举着一杯茶对饮了一番,便从走进包厢的小斯手中,各接过一本书,津津看着。

    太子爷越来越觉得疑惑,便就这样一守,等到凌晨时,终于疲惫不堪睡去。

    对于妹妹的事,也许是因为太信的过了,来报信的人不是妹妹的贴身暗卫凌刃,而只是他留在宫里的一个线人。

    毕竟这宫里的人,看的最不清不楚的往往就是那些不能明目的线人,稍一被人利用,就能害了自己。

    再加上太子爷此时精神正乏,便打发那人走了。

    着重还是让人盯着,仍然留在这花楼内的三皇子刘颖,以及宁王刘璋。

    秦衍则是从京城外赶来,半夜偷骑马跑出京去,与从江东带来的一支护卫兵汇合,清晨,一身锦衣,雍容华贵,而且带着一种霸气。

    假装是刚进城,从江东率领部下赶来,只为招安,迎娶那公主-刘云柯。

    一路上,秦衍是在江东时便出了名的美男子,有其母亲的倾国之貌,又有其父的英勇魄力,更是熟读国书,以及战国各种奇书,会说笑,又美姿颜,可谓是江东女子心中最最思慕的人物。

    这种人物流传到京都,碍于秦衍是要谋篡这天下的,京都更是最贴近天子的脚下,姑娘思春,也只敢这心中偷偷的想。

    如今亲眼一睹这江东秦家公子,秦衍真人尊颜。

    世人有说那楼兰小国,兰陵王容颜俊美,但是却看着柔弱。

    这秦衍,一身华服,骑于马上,剑眉微微敛,一身的书生气,手中一柄长刀-佩刀,再多的儒生气,也全然被霸气凌然所掩盖。

    看在人心中,古铜的皮肤下,微微渗出的汗水,更显男子气概,就像是姑娘们心中踏着七彩祥云的英雄。

    秦衍骑马缓行,突然街的对面,一名骑马人迎面而来,马匹速度极快,乃宫中御马。

    一名女子从马上飞快跃下,女子身形矫健,一纸书信呈上,跪拜在地:“公主重病。”

    只四个字,那公主-刘云柯,赐封号为太乙,与江东这秦家公子秦衍,乃幼时相识,可谓是青梅竹马。

    如今这宫中女子递上一书信,未直言,只是单膝跪下,抿着唇。

    众人不想也知,大概是红颜薄命,公主不想拖累这秦家公子罢了。

    五年前,原本的青梅竹马,只因刘家,当今圣上不义,骗取了秦家手中的四分之三天下,建国为汉。公主与这秦家公子从青梅竹马转变为有着家仇国仇的两人。

    而今这封信,唯恐,而且极有可能,就是公主自杀,留下的遗书了吧?

    凌刃奉公主之命前来送信,公主性命危急,头低下,更深的低下。

    咬着唇,想要伸手阻拦,手已经伸出。

    却是秦衍反应更快,快马直接加鞭就往皇宫的方面跑。

    余下的队伍,只约莫有三十余人跟了上去,其余人马则往回走退回城外。

    京都之中,一声唏嘘,又一声感叹。

    家仇、国恨,越是被眷顾的人,郎才女貌,越是情深,越终不得厮守。

    凌刃咬了下唇,并没有跟着秦衍直接进宫,而是半途换了身装扮,跟着秦衍剩余的人马,退回了城外。

    阳光甚好,烈日当头照,这最终正午的时候,经过朝廷的各种阻拦,文官们拿着各种招安需签署的文件,堵在路上,一个接一个的拦着、追在他的后面让他签。

    秦衍心急,不耐烦,但对那些条约一眼望过去,一目十行,虽看似也是收一个签一个,但是有时瞥见不公的条约,他还是会简明扼要的回绝。

    而有的,则是被一群人拦在前面,弄到最后根本就来不及签。直接推了,就往公主宫殿中跑。

    皇上以及贵妃,在夜半,后半夜公主发病之时,就亲自进去看过。

    公主浑身体温高烫,宫中当值的御医,以及从宫外府中连滚带爬被召进来的御医,试用了无数种方法,诊脉、号脉,最后确定,公主这是幼年第一次犯的那种重病,顽疾又复发。

    因为病情突然,又来势汹汹,恐怕比以前更凶,是那种会四散感染的凶病。

    公主,熬不过二十四个时辰。

    于是连夜又召集文官、武官,武官在城中各地潜伏,严格把守,以防止秦衍突然发兵。文官,则立即将起草的对秦衍的招安书准备好。

    该签好的条约一样都不能少。

    无论如何,不管太乙这丫头在搞什么鬼,对秦衍进行招安、压榨的事,即便是她自己作把自己弄死了,他还是得压榨秦衍。

    秦衍有自己的兵力,未必会听话,但是若有签署的文件在,日后便是秦衍想起兵,也无法有合适的理由。

    太子爷仍旧在秦衍暗中派人包下的那家花楼守着,只不过是困倦,沉睡。

    那宁王与三皇子刘颖,却是连眼皮轻阖一下都不敢。

    他们的身家性命都在别人的手中攥着,前半夜是作戏与别人看,后半夜则是陛下有命,在城中隐匿处守着,以防万一突变。

    太乙公主身边的丫鬟玲儿,一上午都在公主寝殿前跪着,所以对宫殿之外的事情一无所知。

    待到中午日头正烈时,外面一阵哄闹,她刚想往后侧身去看,未看清一切,正对着宫殿门,观察外面情势比她们更快的禁卫兵,立马上前,率先在大人物来之前,就把她们这一群在地上跪着的低微宫人给架去丢在了一边。

    秦衍从她们刚才跪过的地方跑去,直接就往公主的寝殿中冲,在他身后是一堆抱着各种错乱,修改后,以及未签字的文书,在秦衍的后面追着他按压签字。

    守在前面的禁卫军,只恪守他们的职责,不准任何人进入。

    却是秦衍冲进来的时候,速度很快点了离他最近的两名禁卫兵的穴,将那两名人向后面要冲过来拦住他的人推过去,拔出身上的佩剑,直接,凭着功夫,硬闯了进去。

    然后等到剩下的朝中追过来的文官时,众位禁卫兵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公主重病,恐怕是活不了多久,而且太医也说了,公主目前体弱,不能过多人进去。

    于是之前对着那玲儿小丫鬟聒噪的那名禁卫兵,手中一柄刀拦在最前面,声音威严,但还带着一种丝丝哀叹:“你们选择一个人进去吧,进去后生死自负。”

第十九章 离宫

    其中一人慌忙往里面跑,但刚跑到殿门口,又退了回来。刚在朝廷中听陛下那一言,还有这些禁卫兵都是一个个白衣裹身,浑身上下都严严实实,就连剑也都用白布裹着。

    便退到其中一个禁卫兵面前,小声问:“公主这病,是‘染病’?”

    被问的禁卫兵只点了下头。

    那名文官就大概已经明了,心中盘算着,对身后的同僚鞠躬一拜:“事态紧急,那秦衍未必有心情签署什么东西,我现已年老,定然也弄不住他,尔等还是选一名年轻力壮的,挑最重要的文件进去吧。”

    于是众人你推我退。这染病,无异于是致命的病。

    秦衍进去后,冲撞开在外殿调制汤药的太医,直接跑到里室,太医们皆是浑身上下都捂得结结实实的,见他连面罩什么的也没带,就给他慌递了一个。

    秦衍只是无奈接过,也没往口鼻上捂,直接跑了两步后,就丢了。

    慕燕茹伪装成公主身边一位侍女的模样,正坐在床头上用一温毛巾帮公主温着额头,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只是一个气息微弱,一个气息平常,但是却压着声音。

    秦衍进去后,把通往里室的门从里面拴好,然后看向慕燕茹:“准备的怎么样?”

    慕燕茹忙从床上起来,单膝跪下,头微点。

    太乙看到秦衍,动了动手,想去碰他,却是身上因为所吃七旬草药效的作用,现在浑身无力,连手都抬不起来。

    秦衍走过去,抱起她:“别怕。”

    然后便听见哐当一声,内室里好像什么东西倒了,那秦衍原本安排进来的慕燕茹,酝酿了一下,一声极为凄凉,而极为惊恐的喊叫:“公,公主没有呼吸了。”

    还在外室的太医慌忙也不顾什么就往里面跑,奈何通往离室的门正被拴着,太医们死推不开,便开始敲门:“快、开门。”

    慕燕茹装出失措的样子,一路踉跄,跌跌撞撞的一路碰撞着东西,往门口跑,口中,又似乎受了什么另外的刺激,声音哽咽着、断断续续,没说出一个音节。

    打开门后,是跌坐在地面的,手指,指着自己的喉咙,咿咿呀呀着,而殿内,里室已然没了公主以及秦衍的影子。

    太医们慌张,又往殿外跑去,跌跌撞撞着,此事有疑,公主竟然不见了,公主不见了。

    打开殿门,跑出去。

    外面仍在压低声音讨论,让谁先进去的文官们,看见有公主寝殿中的太医出来,忙退后。

    这些太医可都是给公主号脉,从公主殿内走出的,万一若是身上携带了什么病菌走出来,传染给他们怎么办?

    这些可都是要死人的,忙避着。

    在门口看着的禁卫兵自然不是等闲的,三三两两围住欲要出来的太医,将他们往殿内撵,一名太医眼看估计是走不出去了,挤着声音就喊:“公主不见了,被秦衍~”带走了。

    一句话还没来得及吐完,只觉身后有一股力道,将他与旁边的人给冲散了开去。

    这秦衍,正明目张胆,刺果果的将公主给打劫抱走了。闯过面前挡着的人,直接飞快就往宫殿外跑。

    随后从后面跟出来的慕燕茹,对先前那位聒噪的禁卫兵使了个眼色,瞬间更乱,这公主殿前的禁卫兵中,有一半的人是秦衍安排进来的,包括那个聒噪的人,名叫慕赫,是慕燕茹的一个表弟。

    四下秦衍跑出去后,剩下的人,就把这宫殿院中的太医、官员都团团围住。

    下午,等到未时三刻的时候,太子爷从宫外赶来,宫中俨然肃静,陛下、后宫众人,以及今晨赶来上朝的文官、太医,全部都被围堵,困于各个宫殿中。

    原公主身边的丫鬟玲儿,趁机跑了出去,没有被秦衍安插在宫里的人抓到,等到太子殿下后,就将事情全面的都说给太子听。

    太子刘云琦自然不是等闲辈。秦衍本来已经到了京城,却又跑到京城外面,带着他的大部队,假装是刚至京城。

    然后就是,公主突然病重,秦衍快马加鞭的赶来,到达皇宫,将公主带走,又让人将宫里各处都围堵起来。

    他若是作戏给朝廷看,那倒不至于,因为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你做或者不做,都无任何区别。

    那大张旗鼓的进京,此刻又一副情深的样子,抱着‘病重’的公主出宫。恐怕,是要天下人都知道,第一,他秦衍的确是个情种,第二,公主病重,恐怕命不久也,已是废棋。

    而既然是废棋,那便没有利用的可能,他们刘氏皇朝就更没有任何理由,凭借一个已经病危的公主再对秦衍进行招安。

    而对于丫鬟玲儿,秦衍故意把她留下,而公主身边的暗卫-凌刃则没了消息,恐怕这个局,针对的,还不是目前这个天下。

    秦衍的人已经将皇宫暗中包围了,却还特地留了他,以及那掌控京城军队的宁王,还有三皇子刘璋在,恐怕就是要带走公主,不让他们有任何的喘息,打乱他的计划。

    然后等日后,公主若是病愈了,就谎称公主失忆,已记不得从前。

    或者半路,让公主假死,直接改名换姓,那他秦衍也便不是他们刘家的女婿,公主太乙随秦衍回到江东后,秦衍的那些部下,再怎么不愿,也还是能勉强接受这么一个已经病弱,而且对刘家而言,已经完全没有利用价值威胁到秦衍的公主。

    太子爷唇角,有些自我讥讽的勾笑,妖孽,祸人。

    丫鬟玲儿,抬头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有些痴,又重重的低下头。

    她与凌刃都是太子爷给公主安排的人,一个是贴身丫鬟,一个暗中隐卫,昨日公主私自去见秦衍,她就已经料到,公主可能是与秦衍商量如何能逃跑,回到江东,不应这刘氏王朝对秦衍已经摆下的陷阱。

    可是她万没有想到,公主竟然没有带上她,而那凌刃到现在都无消息,恐怕已经跟秦衍的人一起,往江东赶了吧。

    心中有不甘,现在公主已经不在宫中,而她相对于太子,应该已经没什么价值了吧?

    忙抬头,紧咬着牙:“恳请殿下放玲儿出宫,去江东寻找公主,如果公主还活着,见着公主,玲儿一定有办法能让公主留下玲儿。”

第二十章 遇袭

    太子爷并没有对她报什么希望,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

    她妹妹太乙若是想留下这个丫鬟,恐怕此时她已经不在这了。

    扭头便去处理他事。

    皇宫之外,在京城通往城门最热闹的那条街上,秦衍怀中抱着一个人,成功的饰演了一回有情郎抱着濒死的心爱之人从京城往江东跑,有紧张,有不甘,还有一种认死理的绝望。

    通过清晨一幕,众人都隐隐看出,这公主八成是已经被朝廷利用干净,如今便是活着,也无太多气息了吧!

    秦衍跑出去的时候,发丝凌乱,浑身的衣衫与之前进京时的整洁华贵想比,如今却是狼狈不堪。

    浑身上下就像是被整了一番,刚恶战过一样。

    京城路人,皆纷纷默默避让,众人只知在建安五年,一位不受祝福的公主被指派和亲,结果驸马刚至京城,公主为了不拖累,饮毒酒自杀。

    人未去,尸未寒,驸马被朝中人利用、刺杀,从京城一路出逃,一有情郎,一公主香消玉殒,过往行人无不默默让道。

    可现实情况却是,秦衍跑到一半气喘,紧绷着神经,额前的汗直冒。

    在众目睽睽之下,一路狂奔二十公里,等到城外,终于抵达大军驻守之处,将人放下,有些恼火的手刮着她的鼻梁,气喘着:“早知,就把我那匹马骑回来了。”

    公主刘云柯被放在地上,先前吃下解药已经好了许多,勉强站在地上,同样捂着胸口:“赶紧,再、再跑两圈,别岔了气。”

    秦衍应允,在她身边来回转着圈,胸口慢慢平复下来,整好队伍,准备上马就走,却是走了小半个时辰,前方突然一人拦住去路。

    那人一身的蓝衣软甲,脸上带着面具,只瞅着秦衍身后,那大军护着的马车上之人。

    楚宁远只手一挥,身后一个人、两个人从隐匿处冒出,只朝那马车飞去,秦衍下令,身后之人死守着那马车,腰间剑一拔,与那蓝衣软甲的人就要比试。

    楚宁远自幼极少与人对弈,大多的时间都在读书,武功自是差了一些,相互对拼数招后,马上功夫、刀剑变换,他不想认输,人生就在乎一个‘安’字,一个‘情’字,失去的功名利禄、江山都可以再抢回来,

    但是失去的人,此次若是放他们走,便是再也不会回来了。

    硬拼着,秦衍由最初的以为这只是朝廷的螳臂当车,莫不在意,到最后的渐渐全力以赴,眼中杀意渐浓,最后竟萌生出一种英雄相惜,此人若能够召与麾下。

    唇角扯出一抹笑,一刀过去,也不含糊:“阁下功夫了得,若今日命丧,不留名不留迹,不若弃刘家,投于我麾下?”

    楚宁远冷笑,一个后仰躲过那刀,一柄剑从他腋下穿过,对着他的手臂下手极狠、极快,眼看就能斩断他一只胳膊,却不料,秦衍那只手向上抬起,而另一只手,手中握刀,那刀俨然已经落在他的脖颈处。

    冰凉的铁器的冷度,楚宁远又向被重重包围的马车看去,脖子微侧,唇口微张,正要说出什么,又一柄剑从两人之间穿过,直接挑开秦衍正对着楚宁远的刀。

    秦衍下意识调转刀锋,那突然闯入的来人,竟然不是要参与战斗的,而是把蓝衣软甲的蒙面之人摁住,往后一带,转而迅速的离开战场。

    余下的,想攻击马车的人也都纷纷退去。

    秦衍有些心疑,低头对身边的人说了一句,一路默默无闻。

    马车内,公主刘云柯正睡的熟,浑身的高热已经在慢慢的退去,就是身体虚了些,秦衍派来盯着的慕燕茹,与公主身边的暗卫凌刃分坐于马车内一张小桌的相对面。

    皆侧着身子,谁也不理谁。

    但是刚那打斗,慕燕茹则是一直观着凌刃,燕茹是个火烈性子,有话直说型的那种,眼睛如刀子一样的扫向那性格有些冷的凌刃。

    又意有所指的扫扫那打斗的人,意思很明显,是在问那阻挠去路的人。

    凌刃只扫了一眼,狭长的柳眉,极冷的朝慕燕茹淡淡道:“不是我朝的人。”

    慕燕茹差点喊出来,捂着嘴巴往她身边探:“那是谁?”

    凌刃一眼白过她,别过头不去理。

    又看一眼自家公主,染了熏香,在她鼻息处轻轻放置。

    凌刃:“车厢太闷,你先呆着。”

    然后掀开帷幔,飞身而出。

    慕燕茹想跟上,但念与这车厢内还有一不会武功的,就按压住心中不快,倒一杯水给自己慢慢砸着。

    秦衍放慢了马速,派指一个人领队,他自己的马则往后,直至与那马车平齐,朝里面看了一眼。

    凌刃不在里面,但是凌刃本身便是暗卫,躲与暗处的,应该不会跑远。

    就看向慕燕茹,见她在无聊至极的喝着茶,唇角浅浅勾了勾:“去找你男人吧,在后面车队。”

    然后他自己从马上转进这马车内,慕燕茹也不客气,她本身便是跟着明迩,随同公子一同进京的,又不是被公子指派而来,如今帮着公子,已经够尽本分的了,当下公子允她离开。

    自然也欣喜,怕打扰正在睡的人,轻微稍一施礼,将车门打开,便轻快的跑了下去。

    秦衍看着正在熟睡的人,将她抱在怀里,手里摸着她的锁骨,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最终那刘云柯终于受不了了,从被惊扰的梦中睁开眼,刚要动手捶着、打掉摸在她锁骨的那个东西。

    秦衍却突然收了手,另她打了空,转而一手过去,又将她欲要再次出击的手握住:“怎么,醒了?”

    刘云柯动了动身子,想舒展下,却是上半身紧靠在他身上,忙一慌,下意识的就要推开,声音却还是很柔的,很轻的用手推开他的肩:“那个,我们,现在越界了吧?”

    秦衍仍旧是保持着刚才的眉角,不冷不淡的凝着表情。

    不放开她,亦没有像往常一样嘲笑她,或点她的鼻子说她一通。因为,以他们现在的关系,便是再越界一些,又能怎么样?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43177/ 第一时间欣赏慕君安最新章节! 作者:司唐所写的《慕君安》为转载作品,慕君安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慕君安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慕君安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慕君安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慕君安介绍:
一道荒诞的诏安谕旨,太子妃为前朝公主,驸马爷为要谋权的枭雄。
扮猪吃虎,一场乱世谋,还君天下安然。
(新书已开:江湖急报,男主法力仙力尽失,遇见强大无耻男二怎么办?
女主在线等,很急。不要二夫。
一记刀子眼飞过去,男主:在下明明很强大。
女主:那好,你们单挑。
男主:能用脑子的,又何必脏了自己的手?)慕君安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慕君安,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慕君安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