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浪子回头金不换（求订阅，求月票）
天灰蒙蒙亮了。
打了一夜牌的支有才绝望不已，他欠了柳哥一万块！
本来没那么多。
刚开始支有才只向柳哥借了两百块钱，其中一百块钱还给了高婵，剩下一百拿来当赌资。
可不知道是不是运气不太好，支有才赢赢输输没几把很快这一百也输没了。
他根本没钱还债，又隐约听到其他打牌人说柳哥是道上溷的狠人，生怕不还钱会坏事,只好硬着头皮又陆陆续续找柳哥借了几次钱。
结果他不知不觉中就欠了柳哥两叁千块钱了。
支有才当时输红了眼，为了能够回本还柳哥，昏了头的他直接提议把一把输赢提高到五十。
老蔡、高婵和宁霞本来就是老千，怎么可能让他赢？
一把一百五！
两把叁百！
支有才输的眼睛都红了，他光想着赢和翻本，从来没想过输了怎么办，这是典型的赌徒心态，赌徒不是不怕输，而总是抱以幻想自己下一把会赢。
殊不知,下一把永远是个无底洞，不仅赢不了，还继续吞噬支有才理智。
然后半夜下来，支有才光是本金就借了柳哥一万块，再算上叁成水钱，就是一万叁。
一万叁啊！
打死支有才都还不起！
但柳哥什么人啊，直接让手底下兄弟拎着支有才喝了河水。
险死还生的支有才求饶，并且许诺一定还钱，最后才在柳哥的逼迫下写下了利滚利欠条。
每一天叁成息。
利滚利的叁成息啊！
如果支有才十天不还钱，那就要变成十八万块巨款了。
支有才本来还想躲出去，可谁知道柳哥直接派了两个兄弟全天盯梢。
他倒不是没想过报警，只是在打听到柳哥拼命叁郎名头怎么来的之后，支有才吓得不敢报警了。
……
另一边。
大概中午十二点样子。
饭店里，季晟正在和徐怀庆谈生意。
“季老板，我说的事情你考虑一下。”徐怀庆眼巴巴说道。
季晟今天没带其他人，不是舍不得季爱国他们吃饭,而是让他们分头行动，季爱国和季庆去找订单，楚钟林、周小民和王云仓则是保持跟老蔡、柳哥联系。
“你这卖完货再付款我压力有点大啊。”季晟拿筷子夹了一块宫保鸡丁。
徐怀庆巴结道：“拜托了，我那边电器生意很好，准备大干一场，直接开个十家店面，资金铺的很大。”
“你资金有困难，我这也有困难啊。”季晟砸了咂嘴道：“我是和松下签合同成了经销商，可合同里写着拿货付钱，我给你垫货款，谁给我垫啊？”
嗯，其实松下和他的合同是下订单时先付百分之五十，剩下等到下次拿货时结清。
徐怀庆不知道，他一听季晟这么说沉默了。
季晟又吃了块牛肉，忽然道：“我有个提议你要不要听听？”“什么？”徐怀庆问道。
季晟放下筷子，把嘴里的牛肉咽下去，笑眯眯说道：“连锁店呢你照开不误，只不过我不会直接给你商品，你接到生意再找我拿货，到时候你不就又能拿货又不用我垫钱？”
徐怀庆迟疑道：“这么做行吗？人家看不见东西怎么可能买东西？”
季晟刚要张嘴解释，忽然看见楚钟林急匆匆从外面走了进来，他估计柳哥那边有消息了,顾不得再和徐怀庆打太极，“徐老板，你先想想，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哦，你先忙。”徐怀庆确实要考虑下。
季晟没再和他多说什么，对着楚钟林递了个眼色，两人出了饭店。
外面。
柳哥蹲在那边抽烟，见到季晟出来，急忙把烟头一扔，起身笑道：“季老板。”
季晟走过去一看，见到柳哥满脸疲惫，眼睛里也全是血丝，知道对方忙碌了一夜没睡觉，关心地问了一句，“累坏了吧？”
“不累不累，给季老板办事一点都不累。”柳哥很巴结地说了句。
季晟被他逗乐了，也没再兜圈子，问道：“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都办妥了。”柳哥把情况仔细说了一遍。
季晟听完后才知道支有才胆子那么大，居然一夜借了一万。
而且他在听到高婵使美人计之后有些嘀笑皆非，心说这女人也真是人才，如果去跑销售的话，肯定是个业务好手。
“接下来怎么办？”柳哥问道。
季晟眨眼道：“他肯定拿不出钱，你不用管他，过个个把礼拜再给我去演个戏就行。”
“好咧。”
柳哥拿着钱走了。
季晟又让楚钟林拿了六百块钱给老蔡等人送过去。
……
一个礼拜之后。
支有才彻底绝望了，这一个礼拜是他人生最灰暗的时光，因为欠下柳哥巨债，他连上班都不得安生，被厂里辞退了。
这就算了，柳哥也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他父亲住院的消息，带着人找了过去。
支有才眼睁睁看着他爹为了救他，颤抖着双手把房子卖了。
工作丢了！
家也没有了！
最关键欠他家在魔东比较偏僻的地方，根本没卖出欠柳哥利滚利之后的八万一千块钱，只卖出了七万块钱样子，还欠着柳哥一万一，如果再还不起上的话，过几天又要滚到好几万。
赌博害人！
赌博害死人了！
支有才心中只有这么一个念头，此刻的他只想一死了之。
黄浦江畔。
支有才心如死灰，他准备跳江自尽了。
正在此时，后边一个声音传来，“想自杀啊？”
支有才循声望去，只见一个有些脸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的小年轻正笑吟吟地看着他。
如果是以前，凭他的暴脾气在这么窝囊的情况下还有人敢揶揄，他肯定二话不说冲上去揍这人了，但此刻的他心都死了，只想一死了之，哪还有心思搭理人？
小年轻正是季晟，他也没管支有才有没有回答，自顾自说下去道：“让我猜猜，是不是因为赌钱输了还不上债，所以就想死了一了百了了？”
被精准猜中的支有才一愣，“你怎么知道的？”
季晟看着江里面还略微清澈的水，澹澹道：“你不是喜欢赌钱吗？之所以输了，是没有找到赢钱的诀窍，你现在想自寻短见，你死了倒是一了百了了，可你躺在医院里的年迈父亲呢？你想过他年纪这么大了，为了你房子都卖了，以后谁给他养老送终？”
听到季晟这么一说，支有才先是一惊，然后一脸羞愧和冷汗，是啊，他死了倒是死了，可为了救他散尽家财的父亲怎么办？
支有才虽然很好奇季晟怎么知道的，但他心中还有个更大的好奇，这小年轻刚才说赌博还有必胜的诀窍？
他小心翼翼地问道：“怎么才能一定赢钱？”
季晟什么话都没说，从背后拿出两个早就准备好的碗，一个放在地上，一个递给支有才，“你去江里舀一碗水过来。”
支有才不明所以，还是接过碗照做，去江里舀了满满一碗水。
季晟澹澹说道：“你把手里这碗水倒进空碗里。”
支有才“哦”一声照做，把水倒进空碗里，结果不小心撒了点出来。
季晟看他倒完水，又道：“把地上那碗水倒你手里的空碗里面。”
“你到底想干嘛？”支有才忍不住问道。
季晟微笑着说道：“你按照我说的去做，做完了我就告诉你必胜诀窍。”
支有才实在太想知道赌博必胜的诀窍了，只好按耐住性子继续照做。
季晟让他反复如此。
支有才不停地倒来倒去，再怎么小心，碗中的水总要撒些出去，越倒越少，连续倒了十几个来回，他终于按耐不住了，“你到底说不说？”
季晟这才很认真地看着他，“赌钱就像是两个碗里反复倒水，哪怕你再仔细，也不可能滴水不漏，最后只有人财两失，不输的技巧只有一样，就是不赌，不赌就不会输，你说对吗？”
听到这句话支有才勐然醒悟，确实，赌钱没有不输的，他苦笑着说道：“明白是明白了，可惜我明白的太晚，没机会再去改正了。”
季晟反问道：“只要活着就有机会，为什么来不及？”
“我输了太多钱，工作丢了，我爸为了救我还把房子给卖了，偏偏还欠了一万一千块高利贷没还上，我已经活不下去了。”
支有才说着蹲下来抱头嚎啕大哭，他哭的伤心极了，不停地用脑袋撞击地面。
季晟看他幡然醒悟，这才道：“行了，别哭了，你家的房子没丢，你欠的高利贷也不是真的，只不过工作确实没了。”
“啊？”本来还在痛哭流涕的支有才勐然抬起头，错愕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季晟很平静，“没什么意思，只是来告诉你一声，你这一个礼拜受的苦都是你爸让我安排的。”
支有才整个人都傻了。
季晟把事情原由说了遍。
支有才听完后沉默不语。
季晟道：“这一次是假的，下一次可就是真的了，当然，你也可以不信我的话继续赌，到时候你看看是不是会真的弄得家破人亡。”
支有才苦笑道：“不赌了，我再也不赌了。”
这一个礼拜噩梦一样的生活让他彻底体会到了赌博究竟多么的害人，他再也不想经历一次。
季晟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支有才短时间内肯定不敢再赌博了，至于以后怎么样，那就不是他能管的。
“嗯，浪子回头金不换。”季晟微微颔首道。
支有才看着他真心实意感谢道：“谢谢你，说真话，如果不是这一个礼拜担心高利贷还不上吃不好睡不好，我可能一辈子也不会醒悟。”
听到这句话季晟心中一动，他在支有才身上看到了自己前阵子的影子，那时候他欠了一屁股债，每天也担心还不上，那种煎熬的滋味确实不好受。
正因为那段经历，让季晟意识到了欠网贷还不上有什么后果，所以在买别墅的时候，哪怕他知道自己有能力还上也没有去贷款。
要不是偶然得到系统，恐怕我跟支有才没什么两样，也有可能被网贷催收逼的去自寻短见。
人生的机遇大不相同。
季晟心中颇为感慨，嘴里却主动说了一句并不是支老爷子交代自己的话，“虽然这一次是你爹让我找人给你设局，但你工作丢了和我有分不开的关系，这样吧，你要是想好好改过，那就来我手底下干活，工资还和你在厂里一样，顺带我也能监督你是不是真的幡然悔悟了。”
支有才大喜，连忙道：“谢谢，太谢谢了。”
季晟假装板着脸道：“有一句丑话我要说在前面，如果你还赌博，一经发现，立刻开除。”
“不赌了！如果我再赌就把自己的手剁了！”支有才斩钉截铁说道。
看样子是真的悔过了。
季晟非常满意支有才的态度，同时心中也很高兴，高兴自己总算完成了支老爷子给的任务。
第九十章 千万字画终入手（求订阅！求月票！）
医院，病房里。
支有才一走进去就跪在支老爷子面前痛哭流涕，并且一再保证痛改前非。
支老爷子也老泪纵横。
季晟看着父子俩抱头痛哭的模样一阵欣慰，自己虽然这次是为了支老爷子的泼彩画才出手，但总算做了件好事。
父子俩哭了一小会儿。
支有才哽咽地抬起头说道：“爸，季老板……季老板和我说了，让我去他那边上班,还给我开厂里一样的工资。”
“啊？小季还给你安排了工作？”支老爷子错愕地看了一眼门口站着的季晟。
季晟微笑着说道：“正好我那边也要人。”
这话虽然不是瞎扯澹，他成为松下经销商之后，肯定要增加人手，但真不一定要支有才，有钱哪里请不到人？
支老爷子很显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他擦了擦脸上泪水,对支有才道：“扶我起来。”
支有才不知道他要干嘛，不过还是扶着老爷子起来。
季晟也纳闷地看着。
支老爷子什么话都没说，径直走到季晟面前,然后腿一弯就要跪下。
季晟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托住，急忙道：“老爷子你这是干什么？”
支老爷子忍不住又哭了，“季先生，你对我儿子那是再造之恩呐，老头子真不知道怎么谢你才行，就想跪下来说声谢谢。”
季晟哪敢让老爷子给自己跪下啊，要折寿的，他连忙好声好劝让支老爷子打消念头，又哄着回到了病床。
“谢谢。”
“谢谢季先生。”
父子俩还在感谢。
季晟连连说不用了。
末了，支老爷子支开支有才道：“有才，明天我就要出院了，你先给我收拾两件衣服回去。”
“诶，我这就去。”
支有才收拾了两件衣服，又和季晟打了个抱歉，走了。
等到支有才一走，支老爷子这才道：“季先生,你帮了老头子大忙,我也信守承诺，送给你一幅字画。”
季晟大喜，“谢谢。”
“应该我谢谢你。”支老爷子老怀欣慰地笑了，指着护士台那边道：“你去跟金护士长说一声，就说把我放在他们那边的木箱子搬过来。”
汗，你藏得够好的啊。
东西放在护士台那边，支有才打死都想不到。
季晟跑过去跟护士说了。
四十多岁短发的金护士长帮着把木箱子搬了出来送到病房里，期间没有让季晟接过手，很显然她怕被人骗了。
在看到确实是支老爷子要的之后，金护士长才安心。
是一个很大的木箱子。
支老爷子拿出一把钥匙，“季先生，你自己在里面挑一幅。”
“好，谢谢。”
季晟接过钥匙，然后蹲下身子在木箱子钥匙孔捅了几下。
咔嚓。
箱子打开了。
季晟伸手把箱子盖拉开，只见里面摆着十几幅用布包卷着的字画。
这么多字画，哪一幅才是？
“都打开看看吧，喜欢哪幅就拿哪幅。”支老爷子声音从后边传来。
季晟“嗳”了一声,随手拿起一幅红布包着的字画解开带子,然后……嗯，然后他发现这根本不是一幅字画,而是四幅给捆在了一起。
每幅字画大概二十五厘米长宽，正方形。
支老爷子只是瞥了一眼，便传出笑声道：“原来是《西湖十景》啊。”
季晟不太懂，不过看到上面有两个印章落款，其中一个还是大名鼎鼎的乾隆皇帝，他颇为疑惑道：“这是乾隆皇帝的字画吗？”
“不是。”支老爷子摇摇头，解释道：“这幅字画准确说是乾隆御题、董邦达绘制，我当初在大学当教授的时候，一名学生家里急用钱卖给我的，当时好像六零年吧，我一个月才六十块钱工资，在当时已经算高收入了，看那学生急用钱，我就花了两个月工资，一百二十块钱买了下来。”
卧槽！
六零年一百二十块钱？
季晟大吃一惊，要知道今年一九八年人均工资比去年提升了不少，也不过才一百块出头，魔都这边虽然是大都市工资更高些，但六十年代一百二十块钱真的是一笔巨款了。
不过他转念一想，虽然不知道董邦达是谁，但这幅字画乾隆御题，好像一百二也不太过分。
“那你可算赚了。”季晟笑着说了一句，“这幅字画再留个二叁十年，说不定能卖几百万呢。”
“几百万？想都不敢想。”支老爷子哈哈大笑，还很有兴致介绍道：“董邦达这人可不简单，他是雍正十一年的进士，被授翰林院编修；历任翰林院侍读学士、内阁学士、户部、工部及吏部侍郎、左都御史、工部尚书、礼部尚书等职，被钦赐紫禁城骑马，这可是清朝皇室给汉人最高的政治待遇。”
不愧是大学教授，到底是博学多才啊，季晟心里感叹了一句，嘴里道：“看来董邦达这人还是挺有名嘛。”
“那是，他当时被称作国朝第一手。”支老爷子介绍道：“就拿这幅《西湖十景》来说，那可是董邦达上乘之作，只是可惜啊，原本是十景，现在只剩下《柳浪闻莺》、《花港观鱼》、《双峰插云》和《雷峰夕照》四幅画了。”
季晟记得参加老张私人拍卖会的时候陈老曾说过，字画的价格一般取决于作者的名气，董邦达既然如此有名，这几幅字画又是乾隆御题，想来拿去拍卖应该价钱不错。
但《西湖十景》本该是十幅图，如今只剩下四幅，有可能会影响价格。
他想了想，还是没有舍弃刘海粟泼彩画。
把这四幅字画收好。
季晟继续翻第二幅。
这一次是钱慧安入室弟子沉心海的大作，这幅叫做《叁星朗照》的画还挺大的，一米五左右高，七八十公分宽。
支老爷子又介绍了一下沉心海和钱慧安两人。
季晟这才知道这两位海派代表性画家有多厉害。
随后他又看了四五幅。
什么张碧寒、李铁夫等人的作品，其中李铁夫的还是一幅油画。
季晟也因此从支老爷子嘴里学到了不少字画大家的知识。
终于，季晟在拿到一幅比较沉的画打开之时，看到了落款为“刘海粟”的那幅泼彩画！
这幅泼彩画很大，高一米五不到点，但是却长达叁米多长。
季晟铺开的时候几乎占小半个屋子，这幅画大小不是他最讶然的，季晟最讶然的还是这幅画款识中写着一九八二年几个字，他愣了一下看向支老爷子，“这幅画八二年的？”
“对！”说起这幅画，支老爷子哈哈大笑道：“我和海翁先生一见如故成了朋友，当初他画完这幅画，我第一时间厚着脸要了下来。”
季晟道：“海翁先生就是刘海粟大师？”
“嗯，刘海粟大师的号叫海翁，以前他和我因为某些原因被迫害关在一起，因为大家都是知识分子，我俩一见如故，就成为了好朋友。”支老爷子忆苦思甜道：“那时候真的惨啊，海翁先生差点没熬过去。”
季晟听到这幅画是支老爷子故人之作之时，顿时有点不好意思了，“本来我还想要这幅画，可老爷子你和海翁先生是至交好友，算了，我再看看别的画吧。”
“你想要这幅画？”支老爷子怔了一下，随即笑道：“你要就拿去呗。”
季晟啊了一声，“这不是您好友送你的吗？”
“没事，等有机会我再找他画一幅就行了。”支老爷子满不在乎道。
季晟晕了一下，“您是说海翁先生尚在？”
支老爷子无语道：“你以为他去世了吗？”
季晟干笑了一声，他真没想到刘海粟还活着，潜意识里以为这些着名画家早就去世了。
“真送给我了？”季晟道。
支老爷子笑呵呵道：“喜欢就拿去，没事。”
到手了！
终于到手了！
保底值一千二百万啊！
季晟的心脏噗通噗通直跳，他忙了这么多天，可算把这幅画弄到手了，花那么大心思让支有才改邪归正没白费啊。
他都兴奋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结果让他更兴奋的事情来了，不知道支老爷子是不是以为他真的很喜欢字画，又或者是季晟给了支有才工作，支老爷子又开口道：“季先生，你这次帮了我大忙，还给我儿子安排工作，要不这样，你再从里面挑一幅。”
拿了一幅价值千金的泼彩画，季晟已经很不好意思了，毕竟这幅泼彩画如果留个叁十来年，最少能卖出一千多万，他到底脸皮没那么厚，拒绝道：“老爷子，无功不受禄，我拿你这幅泼彩画是因为帮了你忙，再拿就没道理了。”
支老爷子很满意他的态度，微微点头说道：“要是换别人我肯定不给了，但季先生你为人正直，是当今社会少见的君子，所以多送一幅你。”
季晟刚想说什么。
支老爷子又说下去道：“你觉得我儿子那德行真的能戒了赌博吗？”
季晟想了想，实话实说道：“短时间内肯定不会再赌了，以后不好说。”
“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养的儿子什么样我清楚。”支老爷子叹气道：“他这人啊，说不定哪天赌瘾又犯了，到时候再输的倾家荡产，我这些字画肯定会被他偷拿了去卖，这等于是在害他啊，与其如此，我还不如再送你一幅，只求哪天我百年之后，如果我儿子遇到什么困难，季先生你能够伸手帮他一把。”
季晟看老爷子说的诚恳，便立刻保证道：“除了赌博上我不支持他，其他有难处我会帮。”
“那你再拿一幅画。”支老爷子强烈要求道：“不然我不放心。”
季晟知道他这么说是为了让自己心安理得拿画，不由打心眼里佩服支老爷子的为人处世态度，他笑着说道：“既然您老这么说了，那我就却之不恭受之有愧了。”
他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好事，拿了一幅价值连城的泼彩画，支老爷子还额外要送他一幅字画。
季晟高兴极了，决定把剩下的字画也好好看看，然后再决定挑哪幅。
第九十一章 唐伯虎真迹（求订阅，求月票）
支老爷子这边每一幅字画都弥足珍贵。
兴许不是每幅字画都能像刘海粟大师的泼彩画《山水》那么值钱，但其中蕴含历史文化以及艺术价值是无容置疑的。
季晟不是什么艺术家，他只是一个彻彻底底想发财的普通小老百姓，哪怕得到系统之后也没有太大的追求，他不想去改变世界，只想让自己的小日子过得舒服。
自然，字画价值成了他挑选衡量的重要选项。
一定要挑价值高的！
但是季晟并不懂什么样的字画才能卖出高价格,唯一清楚的是字画作者名气越大作品越值钱。
那就挑名气大的作品。
季晟想好了，又拿起一幅字画看了一下。
这是一幅纵两米左右，横五六十厘米的大型字画。
季晟铺开的时候都觉得吃力。
当完全铺开，还没来得及看落款，背后就传来支老爷子的声音，“哦,这幅是八大山人暮年之作《芙蓉芦雁图》。”
八大山人？
那是谁？
季晟不明所以转头看向支老爷子。
支老爷子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饶有兴致地讲解道：“八大山人名叫朱耷。”
季晟哑然失笑道：“他是不是八大山出生的,所以自号八大山人？”
支老爷子被他逗乐了，“照你的意思，六一居士还是六一儿童节那天出生的咯？”
汗，欧阳修怎么可能是六一儿童节出生的？
季晟好奇问道：“那八大山人是谁？他是不是和刘海粟大师一样还健在？我看他这幅画画的奇怪得很，看不太懂，要是您认识他，我还想问问他上面画的啥呢。”
“你有什么问题直接问我，千万别去找八大山人。”支老爷子眨眼道。
季晟听这么说，还以为八大山人还健在，不明所以道：“为什么呀？”
“因为啊，你要是执意找他，还得先把他从土疙瘩里扒拉出来不可。”支老爷子逗他道。
季晟狂晕，心说没看出来您老也有顽皮的一面。
“行了，言归正传。”支老爷子逗了他一下之后，认真说道：“八大山人是明末清初画家，他出身高贵，乃是明太祖朱元璋第十七子朱权的九世孙，明朝灭亡后削发为僧，后来又改信道教,也算是个苦命人吧。”
季晟深感赞同，如果明朝不灭亡，凭借八大山人高贵的出身，再怎么样也沦落不到出家去啊。
支老爷子感叹了一句，“八大山人高贵的出身，支离破碎的身世，怪诞不羁的画风，加上他有过佛道经历和早年书法取自黄庭坚安谧幽寂的笔锋，哦，对了，最后是似哭似笑、非哭非笑的创意落款，那是三百多年前一个孤苦而睿智的高雅灵魂！”
季晟仔细一看，果不其然，这幅字画当中落款给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支老爷子继续说下去，“正因为如此，所以他这幅晚年之作中的水禽有着拟人般的意态，带着孤寂的伤感,凋落的芙蓉花，孤单失群的大雁,正是他想表达的现实悲愤之情。”
之前还看不懂画作的季晟,听到支老爷子这么说之后，低头仔细欣赏起来，还真如此，当他认真感悟的时候，能从这幅画中感受到充满不平衡、抑郁甚至是仇恨在内，最后孤单失群的大雁给人一片悲凉感。
“有什么感觉？”支老爷子忽然问道。
季晟心情颇为沉重道：“压抑。”
“不错，不错。”支老爷子很高兴道：“你对字画的欣赏水平已经初入门径，你这个年纪的小年轻，已经没多少人像你这样喜欢欣赏字画咯。”
季晟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支老爷子是刻意引导自己欣赏字画呀，以前他看电视上那些人欣赏字画、古董之类的还觉得看不懂，今天和支老爷子这么一边聊一边欣赏，还别说，真的别有一番滋味。
这一刻，他居然没在心里给这幅画作去估价。
轻轻地放下，卷好，再次小心翼翼包裹起来。
季晟又拿起剩下几幅一一打开。
基本上都是明清、民国的字画，有些他认识，有些不认识。
很快就看到最后一幅了。
季晟还没来得及打开。
支老爷子忽然问了一句，“看了这么多，你最喜欢哪一幅字画？”
季晟实话实说道：“八大山人那幅《芙蓉芦雁图》。”
支老爷子又问道：“那你最喜欢历史上哪个画家的大作？”
说真话，今天之前，季晟从来没有好好欣赏过古代画家的作品，他对古代画家的认识绝大多数来源于影视作品中。
什么画圣吴道子、明朝着名画家董其昌，还有近代张大千、齐白石和徐悲鸿之类的大宗师。
但如果非要说最喜欢，季晟心里只想到一个人，那就是大名鼎鼎的唐寅唐伯虎。
这种喜欢主要来源于影视作品，许多人可能不知道画圣吴道子，但不会不知道四大才子之一的唐伯虎。
况且影视作品当中把唐伯虎塑造成各种性格，比如周星驰的《唐伯虎点秋香》里的唐寅虽然恶搞气息很足，但放荡不羁之中又带着深情，是个很讨喜的角色。
季晟思绪飞转，回头看向目光闪烁看着自己的支老爷子，“唐伯虎。”
支老爷子微微颔首，“这样啊。”
季晟疑惑道：“老爷子，怎么了？”
“没事，我有点困了，你把这些字画都收起来，还有你手里那幅没拆开的就当我送给你的吧。”支老爷子打哈欠。
季晟本来挺想要八大山人的《芙蓉芦雁图》，可听见支老爷子这么说，他不知道老爷子是看出来自己有这个想法，故而舍不得给那副画，还是突然反悔了，想随便给幅画打发自己。
不过他已经拿了支老爷子一幅价值千万的画，貌似再拿名气更大的八大山人大作不是太好。
季晟确实喜欢值钱的画，但他并不是拎不清的人，知道适可而止，于是，他笑道：“行，那就多谢老爷子赏赐。”
“哈哈，你这小子油嘴滑舌，还赏赐？真当还活在封建社会啊？”支老爷子似乎很喜欢季晟，随意一句玩笑话都乐呵不已。
季晟第一次和支老爷子深入地聊了小半天，也从一开始的同情变成了有些喜欢，“呵呵，那我不跟您开玩笑了，这幅画我拿走了，其他的给你收起来还放金护士长那边吗？”
“不用，你给我收箱子里就行。”支老爷子道。
季晟不知道他打得什么主意，不过还是照做。
收拾完毕，把木箱子锁起来，钥匙还回去。
末了，季晟准备走了，“老爷子，我走了。”
“嗯。”支老爷子应了一声，似乎思绪有些迷惘。
季晟道：“再见。”
“季先生。”
支老爷子突然喊住了他。
季晟扭头看过去道：“您说。”
支老爷子一脸认真道：“我儿子拜托你了。”
季晟点头道：“好，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他走上正路，如果有机会，再想办法给他说个媳妇。”
“那最好。”支老爷子显得异常高兴。
季晟没再说什么，带着两幅画离开了医院。
……
回到租的民房里。
季爱国、季庆和楚钟林等人都不在，去跑业务了。
不知道是他们初出茅庐，还是怎么地，反正业务跑的不怎么好。
一个礼拜过去了，就季爱国和一家卖家电的商店谈了一份供货合同，其他人愣是没有开张。
季晟本来想亲自去跑业务，只是这几天一直盯着支有才，生怕这人想不开自尽。
总算结束了。
季晟琢磨着，以后让支有才在自己手底下好好工作，只要这人不乱来，看在支老爷子的面子上，自己就当养个闲人。
对了。
看看老爷子最后给的这幅字画到底是什么。
季晟其实也没有太放在心上，他以为老爷子舍不得给好的，随便给自己挑了一幅字画。
先把刘海粟大师的泼彩画《山水》放进神秘空间。
季晟把剩下那卷用布包着不太高的字画解开。
这幅字画从外表看，似乎不是太大，毕竟纵才三十公分样子。
拆开裹在外面的布匹，果真和自己外表看到的一样，确实只有三十公分高。
反倒是从卷层来看，好像非常的厚。
刚想打开。
啪嗒一声，有东西掉地上了。
季晟低头一看，是一张三四十公分的纸，应该是这卷字画一起的。
“难道这是一幅破的字画？”
季晟晕了一下，心说支老爷子不像是那么小气的人，咋还给我一幅坏的字画呢？
他好奇地捡了起来看了一眼。
然后季晟整个人都傻了！
卧槽！
卧槽！
卧槽！
他心中连呼了三个卧槽，眼睛瞪得咕噜噜圆，根本无法相信这落款！
唐寅！
落款居然是唐寅！
季晟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一样，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再仔细瞧，上面的落款还是唐寅！
“我靠！”
季晟大叫了一声，而且这张行书也不是什么破损的，而是后跋，就是写在书籍、文章或者金石拓片后边的短文。
“这是后跋的话，那岂不是我手中这份是书法或者文章？”
季晟急忙打开一看，只是稍稍露出一角，他发现确实是文书，只是还没看到标题，他索性放在床上缓缓展开。
这是一份手卷，水墨纸本的手卷！
横向差不多两米五六长。
确实是一幅书法。
这幅书法名字叫做《行书七古诗卷》！
我的天啊！
唐伯虎书法真迹？
季晟看到这小心肝都在颤抖啊，这可是他有史以来遇到最大牌的古代书画大家真迹，还是大名鼎鼎的唐伯虎真迹！
这一刻，他勐然回想到支老爷子为什么在问完自己最喜欢的古代画家之后，让自己别打开了。
原来支老爷子早就知道这幅是唐伯虎真迹！
很明显，支老爷子怕季晟不肯收这么珍贵的古书法，故意下了一个套，让自己给带了回来！
“怪不得支老爷子最后说他儿子拜托我了。”
季晟苦笑不跌，他算是看出来了，支老爷子知道自身年事已高，这是在趁机托孤，想让自己好好养着支有才呢！
虽然季晟不知道唐伯虎这幅真迹书法到底值多少钱，但他心里明白一件事，光凭这幅书法，自己养支有才一辈子都不过分！
唐伯虎这个级别的书画家大作，还是尺寸这么大的书法，用脚指头想也知道多珍贵了！
第九十二章 季大忽悠（求订阅，求月票）
唐伯虎真迹啊！
还是横向两米多长的书法！
季晟虽然没接触过太多字画书法拍卖，但前几天在老张私拍上，他可是听专门收藏字画的陈老说过不少关于字画拍卖影响价格的因素。
影响书法字画一般有几个因素。
第一，作者的名气。
第二，作品的篇幅大小。
第三，其中蕴含的艺术价值，比如是否是精品,也十分重要。
后边就是书画家作品存世量、时代早晚、品相和特殊附加值因素。
这幅《行书七古诗卷》作者的名气无容置疑，唐伯虎大名谁人不知？
作品篇幅也不用说，足足两米多长呢。
至于其中的艺术价值这点，嗯，好吧，季晟确实不懂,他无法判断这幅书法是不是精品,不过从这苍劲有力的字体来看，从书法放荡不羁的模样来瞧，应当是上佳之作。
至于唐伯虎作品的存世量，季晟真没听到太多，然后是时代早晚，看字迹之中透露出潇洒和随性，应当是晚年之作。
季晟对别人不了解，但因为受到影视剧的影响，稍微了解过唐伯虎的书法大概分为四个时期，三十岁以前结体端丽，用笔秀润，第二个时期或许是进入中年了，用笔凝重，雄强茂密。
至于第三个时期，季晟记得看到的介绍是唐寅正值壮年，故而书法中秀润中见遒劲，端美中见灵动。
然后就是第四个时期，也就是唐伯虎晚年，因为从宁王处装疯逃回,唐伯虎进一步看透了世事，思想变得很消沉，行为也很颓放，所以导致书法变得率意，又吸取了米芾求意取势的书风。
所以世人对唐伯虎书法第四时期的评价是：挥洒自如、神机流走。
“这幅书法看上去放荡不羁，很显然符合唐伯虎晚年行文风格。”
季晟暗暗思忖，“结合种种因素，这幅书法如果拿出去拍卖，一定能拍出天价，保底五千万那种。”
五千万？
说真话，季晟还不乐意卖呢，他实在太喜欢这幅唐伯虎的书法了，恨不得自己收藏。
“唐伯虎真迹太难获得了，要是不怎么缺钱，这种等级的书法，还是自己收藏比较好。”
季晟缺钱吗？
这话要是搁几天以前，他肯定缺，别说唐伯虎真迹了，即便是得到秦始皇的夜壶，他都会毫不犹豫卖出去。
但现在他不缺钱。
况且这个级别书法放着，也能给自己增加影响力,别人一听，哦，你连唐伯虎真迹都能搞到，还是晚年精品之作，以后谁要鼓捣古董字画不第一时间想到你？
“先留着吧，如果以后实在缺钱再拿出卖。”
季晟小心翼翼地把这幅书法给重新包裹好，然后放进了神秘空间里。
这边东西刚刚放进去，外面突然传来一个熟悉嗓音，“有人在吗？”
嗯？
好像是柳哥声音。
季晟有些纳闷，钱不是已经给了么，这个大混混还找上门来干什么？
他朝着院子里走去，看见柳志正拘束地站在大门口。
“哦，柳哥啊，进来吧。”季晟招呼道。
柳志一看季晟，脸上立刻露出巴结的笑容，一阵小跑上前，讨好似得道：“季老板好。”
“你好。”
季晟转身带着他进了屋，随手拿起一只玻璃杯，然后拿起热水瓶，“喝口水？”
“我自己来，自己来，不敢劳季老板您大驾。”
柳志连忙站起身抢着自己给自己倒水。
季晟也没有管他，把热水瓶递给了他，随意坐在床沿边上问道：“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本来正给杯子吹热气的柳志听到这句话放下杯子，然后一脸谄媚看向他，“季老板，缺人不？”
季晟愣了一下，没听懂什么意思，“什么？”
“我的意思您要不要人给你办事。”柳志毛遂自荐道：“像您生意做得那么大的大老板，运货啊、抢夺市场份额啊之类的免不了和人争斗，比如说运货路上可能遇到车费路霸，我说句不好听的话你别介意，就凭小楚、小王和你两个兄弟，恐怕应付不了，如果你不嫌弃，我愿意给你鞍前马后。”
这倒是的。
如今这年头治安可不像后来那么好，不说前往深镇的路上有可能会遇到车费路霸，光说季晟如果在魔都这边把家电生意做开了，以后免不了要和人争斗。
这可不是说笑的。
如今能当上大老板的人，哪个手底下不养些马仔？
打个比方，季晟现在是松下经销商，如果和东芝的经销商抢生意，人家明面上玩不过你，很有可能暗地里派手底下的人过来给你捣乱。
到时候凭借季爱国、楚钟林等人能守住生意？
不给人胖揍就挺好了！
季晟确实需要手底下有一大帮马仔平息事端，而柳志又是有名的大混混，手底下也有一二十号人，似乎怎么看都很合适。
但这种外面混的人，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哪天突然咬你一口。
所以季晟稍加思考之后，并没有直接答应收柳志，他一只手撑在床头柜，下巴托在拳头上，歪着脑袋看过去问道：“你觉得我这么有钱，如果真想找人办事，不能找到比你更有名气的？”
这句话不大好听，可柳志一点都不生气，依旧堆满笑容说道：“那是，您这种级别的大老板，如果真想找，有的是大圈子大哥想替你办事。”
季晟坐直了身体，翘着二郎腿道：“既然这样，我为什么要找你？”
“因为那些大圈子大哥都吃饱了，他们肯定没我来的忠心。”柳志很坦荡地看着他，“而且我也没想一辈子当混子，这个圈子混得好，如果不上岸的话，迟早被抓去蹲苦窑或者枪毙，混不好就不用说了，兴许饭都吃不饱，我只想找个有钱老板提携，能够转型上岸。”
没看出来你看的挺通透啊。
季晟这才意识到柳志不是没头脑的混混，这是个聪明人，知道进退。
他心里比较欣赏。
只是要给自己办事，光聪明和有狠劲还不行。
季晟搓着手指问道：“如果有一天我犯了事，有可能要蹲好多……”
“您怎么可能会犯事？要犯事也是我犯啊。”柳志一口抢过话说道，就差没明说有事他去办，即便不是他办的事，也愿意给季晟去顶缸。
这倒是个妙人。
当然，现在只是说说，具体真的出了事柳志会不会言出必行去这么做还不得而知。
季晟看他说的这么诚恳，有收了当马仔的心思了，“你手底下具体有多少人？”
柳志直接了当道：“算上我正好二十个人，只不过外面混的人不太稳定，说不定哪天就有人不混了，也有可能人有兄弟会介绍别人来跟我。”
季晟微微颔首，“那如果我让你从现在开始和自己手底下的兄弟不再做给人看场子、打架斗殴等违法的事情，你能做到吗？”
柳志怔了一下，“打架斗殴倒是可以不去做，但不看场子我怎么养手底下兄弟？”
季晟明说道：“我是个正经生意人，不希望和黑的灰的沾上联系，如果你真的想上岸，可以来我手底下干事，你手底下的兄弟也是，具体做什么事大概可能分成两种情况。”
柳志认真听着。
“第一，没有能力空有武力的人，会成为我的安保人员，负责保护我和我生意。”季晟慢悠悠地说道：“第二，有能力的人可以给我去跑业务，除了能拿到基本工资之外，还有额外的提成。”
说到这里，他给柳志画大饼道：“我呢，现在生意还做的不大……”
“您这么大生意还不大啊？”柳志咋舌道：“那要多大的生意才算大？”
“听过漂亮国通用电气公司吗？”季晟问道。
柳志摇摇头，“没。”
“通用电气公司在全国一百多个国家有业务，拥有几十万名员工。”季晟瞥了他一眼，“这样规模的企业才叫大，我的理想是把生意做得比通用电气还要大。”
柳志愣了愣，“生意做那么大？可能吗？”
“世界上对于我来说没有不可能的事情。”季晟非常自信，“只要我想，世界首富都轻而易举，说到底时间问题。”
这句话非常的狂妄。
但季晟真不是吹牛皮，凭他掌握未来三十多年历史大势，还有现代社会的科技当坚强的后盾，如果这样都没办法成为世界首富，那只能说明一件事，他是个傻子。
照理说这么狂妄的话，一般人听了都会嗤之以鼻，但柳志听完后却有一种热血沸腾的感觉，他紧紧握住拳头道：“我信！我相信你能做到！”
“嗯，我继续说下去。”季晟砸了咂嘴，“也就是说，目前我可能给你和你手底下的兄弟开个几十块钱上百块钱一个月的工资，但等我生意做大后，你们都是第一批老员工，到时候只要还留在我身边，等到公司上市的时候，原始股少不了你们，你们一个个都能发大财。”
这纯粹是在画大饼了。
季晟现在还是个体户，连公司的毛在哪都看不见呢，更别说上市。
柳志毫不犹豫道：“我就铁了心跟着您了，不管你给我开多少工资，只要能有口饭吃，我会一直跟着你后边干，至于我手底下那群兄弟，待会回去，我会尽量说服他们，要是谁不乐意，我不会给你添麻烦，会自己把人给请走。”
啊？
这么简单就答应了？
哥们儿还准备给你好好画画大饼，然后在不付出太大的代价之下就让你跟在我后头办事。
结果你一下子答应？
弄得我一点成就感都没。
季晟心里吐槽了几句，随即就笑着站起身伸出手，“欢迎你加入。”
“谢谢老板肯收我，以后我一定死心塌地给你办事。”柳志再次承诺。
两人握了握手。
季晟在这一刻突然想到了马云和蔡崇信的故事，心说老马当初该不会也是这么忽悠蔡崇信的吧？
第九十三章 老板好（求订阅！求月票！）
快中午的时候。
支有才过来报道了。
季晟当时正在跟他说话呢，“你明天先把老爷子接出院，好好在家照顾一天，后天正式上班。”
支有才变得老实了很多，“嗳，我做什么？”
“后天再跟你安排。”
季晟这边话音刚落，外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他和支有才同时不经意地看去。
下一秒钟,柳志带着十几个人从外面鱼贯而入，他大喊了一声，“跟老板问好！”
然后那十几个人集体大声对着季晟喊道：“老板好！”
这群人大多数都是吊儿郎当十八九岁的小青年，也有两个和柳志年纪差不多二十七八岁的。
支有才一看见柳志脸都绿了啊，他那一个礼拜的地狱般生活全都摆眼前此人所赐，早就在心里有阴影了。
季晟也被这十几个人朝自己大喊大叫吓了一跳,他有些埋汰地对着柳志说道：“干啥呢？给邻居们看到多不好？”
柳志嘿嘿笑了笑,上前道：“老板,我把愿意跟您干的兄弟一起带过来了，还有两三个不乐意的我遣散了。”
那两个二十七八岁一高一胖的人跟在柳志后边，脸上露出了憨厚的笑容，看上去别提多乖巧了，一点也不像是在外面混的。
季晟微微颔首道：“行，这些人听话吧？”
“听话，绝对听话。”柳志信誓旦旦保证道：“要是谁不听话，老板，不用你多说，我第一个把他给踢出去。”
季晟道：“成，那待会我和他们说说要干什么，也不是什么劳累的活，就跟你们现在一天到晚在外面晃荡差不多。”
“老板，我先给你介绍两个人。”柳志拉过那两个年纪和他差不多的人介绍道：“这两位是和我从一开始就一起玩的。”
他拉着高个子道：“高峰。”
高峰连忙道：“老板。”
季晟点了点头，“你好。”
柳志又拉过胖子，“王健。”
王健同样堆满笑容道：“老板，以后有啥事您尽管吩咐一句，我和兄弟们尽快给你办妥。”
季晟故意给他们难堪，想试试这群人是不是真的服气自己,“别一天到晚兄弟兄弟，咱们是正经生意人，以后在外面只准说同事，不准说兄弟两个字。”
“是，是是。”
“老板，我们都听您的话。”
高峰、王健连忙应声，脸上一点不耐都没有，他们和柳志同时出来混的，在外面待了十几年了还是不大不小的混混，如今眼看有机会巴结到身价几十万的大老板，怎么可能会有异议？
季晟看他们很服气，心中也十分的满意，侧头看着柳志道：“行，那我就给大家稍微讲一下……”
这边正说着呢，支有才有些害怕柳志等人，弱弱道：“老……老板，没什么事我先走了,后天再来报道。”
“嗯……”季晟说着似乎想到了什么，指着支有才对众人道：“柳哥，你告诉大家，以后谁再看见这人在外面打牌赌钱，给我往死里揍。”
“老板你放心，我会盯着他的。”柳志朝着支有才皮笑肉不笑道。
支有才都快被吓哭了，急忙保证道：“不赌了，我真的不敢赌了。”
“行，没什么事你先回去吧。”季晟说着又补充了一句，“老爷子一个人在家没人照顾吃饭什么都成问题，对吧？”
“我要出来上班的话，他肯定没人照顾。”支有才点了点头回答。
季晟想了想，又看了看柳志等人，这才说道：“这样吧，以后我这边这么多人肯定要请煮饭阿姨，后天开始你来上班的时候，把老爷子也接过来，让他中午和晚上在我这边吃饭，我估计他会拒绝，不过你自己想办法搞定你爹。”
“嗳，谢谢老板。”
支有才应了一声随即走了。
等到人一走，季晟立刻在柳志的一一介绍下把这十几个人认了个遍。
然后他开始给大家讲自己到底是做什么的。
没讲几句呢，季爱国、季庆和楚钟林等人就回来吃午饭了，他们刚开始看见院子里十几号人吓了一跳，还以为遭贼了。
在听到这群跟着柳志的人全都投靠了季晟，他们全都汗了一下，心说小晟哥成为松下经销商之后规模扩大了啊。
聊完以后，人就散了。
只有柳志、高峰和王健三人跟在季晟身旁。
季晟看向季爱国等人，“上午业务跑的怎么样？”
“唉，不怎么好。”
“人家根本不信咱们。”
“就是，我们怎么说那些开店的都觉得咱们是骗子，甚至刚才我刚开口说了松下经销商几个字，人家就把我哄了出来。”
楚钟林、王云仓和周小民三人脸上显得有些恼怒。
反倒是季爱国和季庆两人虽然也因为跑业务不顺利不大高兴，但没任何愤怒的情绪在里面。
季晟这几天忙着支有才的事情，压根不知道这几个人怎么跑业务的，他想了想，“先吃午饭，吃完我去看看你们怎么跑业务的。”
“好，我去买盒饭？”季爱国主动道。
如今这年头盒饭是个稀罕玩意，一块钱一份有荤有素，如果是一块五，有两个荤菜呢。
季爱国、楚钟林等人平时跑业务，中午都吃的盒饭，而且还是不亦乐乎那种。
季晟看了看柳志、高峰和王健，咂嘴道：“今天柳哥他们刚来，我带你们下馆子。”
“好耶！”
“谢谢小晟哥。”
“可我还想吃盒饭怎么办？盒饭真的很好吃哎。”
“小民你个没出息的，吃盒饭吃上瘾了？”
楚钟林、王云仓和季庆对着周小民一阵鄙夷。
柳志、高峰和王健三人看的乐呵不已，感觉季晟这边和他们在外面混也没什么区别嘛。
……
把大门锁起来。
季晟带着柳志、季爱国等人一起去饭店吃饭。
沿着街道一边走一边聊。
忽然，走到公共汽车站牌那边，季爱国好像撞到了一个小姑娘，把人家用蛇皮袋装着的东西撞的满地都是。
“你怎么走路的？”其中一个高个子女孩子不满呵斥。
另一个个子相对而言矮一些的女孩子怯生生道：“小霞，算了。”
季爱国老实人，赶紧蹲下身子帮人家捡东西，嘴里还不停说着“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你们别生气。”
“没，没事。”矮个子女孩看他们一大帮人呢，也不敢多说什么。
季晟一开始也没注意什么，这边急着吃饭呢，他招呼了一句，“柳哥、老楚，赶紧帮人家把东西一起捡一下。”
说着，他先蹲下来捡了。
“好。”
“高峰，把人家女孩子被子给捡起来。”
“好的，柳哥。”
几个人全都蹲下来了。
“谢谢，谢谢你们。”矮个子女孩还在说着。
高个子女孩看季晟他们这么讲理也不发火了。
季晟帮着捡起两件打补丁的衣服，随手朝着矮个子女孩递过去，嘴里说道：“真不好……”
意思两个还没说出口！
季晟看见矮个子女孩那张脸，他神情一下子错愕起来！
这张陌生而又熟悉的脸他认识！
照理说这茫茫人海，又是八十年代末的魔都，季晟碰到认识女孩子的可能性非常低，但这女孩他真的认识！
因为这是他妈！
季晟整个人都傻了，从小到大他听过父母讲过无数以前的经历，可从来没听过母亲在结婚之前来过魔都啊！
我妈怎么会来魔都的？
季晟脑袋里全是问号，不敢置信地看着正不断把捡起来东西往蛇皮袋里塞的年轻母亲，脑袋里立刻又意识到一件事。
蝴蝶效应！
一定又是蝴蝶效应！
这一刻，看着身上穿的衣服还打补丁的母亲，季晟心里乱糟糟的。
“咦，这你身份证？程琳？和大歌星同名呀。”季爱国拿着身份证对季晟母亲说道。
程琳红扑扑着脸蛋，显得有些腼腆道：“嗯。”
季爱国很感兴趣道：“你也是海通的？还是四头桥镇的？我二头桥镇的。”
“啊？你也是海通人呀。”程琳立刻换上了家乡那边土话。
季爱国他乡遇故知很高兴，同样说着方言道：“对，你们来魔都干什么？”
高个子女孩脾气貌似不怎么好，哼哼唧唧道：“能干什么？来打工呗，我妈听人说你们二头桥那边有人上总台新闻，发财了，让我来魔都打工，我就拉着小琳一起来了呗。”
我尼玛！
果真是我引起的！
季晟看向高个子女孩，这人自己也认识，他记得好像叫“程霞”，是母亲的堂姐，他没想到自己上了一次总台新闻对这个世界影响那么大，连记忆中结婚前从来没出过海通地界的母亲都跑魔都来了。
“那你们有去处了吗？”季爱国老好人般地关心问了一句。
程琳小声道：“有了，我姐来之前就跟她舅舅通过信了，让咱们去他工地学着刷大白，说要是我俩学会了，开三块钱一天工资呢。”
“远不远？我看你们拿这么多东西，要不我给你们送过去？”季爱国道。
季晟本来脑袋还在宕机呢，听到父亲这话浑身一激灵，父亲和母亲这别说着说着对上眼了，提前在一起吧？
他赶忙起哄道：“我们一起帮你们把东西送过去，柳哥，高峰，老楚，你们愣着干嘛？帮人家女孩子拿东西。”
“好咧。”
“高峰你最壮，给人家扛个蛇皮袋。”
“王健你这狗东西，体力活都叫我做啊？”
几个人笑骂着帮程琳和程霞两人把三四个大蛇皮袋都扛在了肩上。
程琳和程霞看他们这么热情的模样吓了一跳，本来想拒绝的，可是见到柳志那张略带狰狞的脸，愣是没敢出声。
最后季晟等人帮着她们把东西送到了前边工地。
程琳和程霞也很礼貌的说谢谢，然后拖着蛇皮袋进了工地里。
季晟盯着年轻母亲的背影久久不语，他不想让母亲在工地里学刷大白吃苦，可是他又不想让父亲和母亲这么快就在一起，毕竟记忆中父母好几年以后才由媒人说亲结婚，如果提前在一起，那这个世界就没有他了。
转念一想，这里是平行世界，而且因为蝴蝶效应，他已经对这个世界产生了很多影响和变化，即便按照记忆中的时间让父亲和母亲结婚，最后再生出自己的可能性几乎也基本上为零。
第九十四章 季晟出手（求订阅！求月票！）
吃午饭当中。
七八个菜上来了。
“吃，大家吃。”
季晟拿着筷子招呼道。
“老板您先动筷子。”柳志非常的巴结。
高峰和王健虽然肚子也有点饿了，可也没敢第一时间拿筷子吃东西。
季晟看看他们，笑道：“咱们这里不讲究这些，以后大家都是同事，不用那么拘束。”
“嗳。”
“好的老板。”
柳志等人说归这么说，可还是没动。
他们这么一拘束,平时跟季晟随性惯了的季爱国、楚钟林等人也拘束上了，不敢动筷子。
虽然老板确实应该有老板的威严，可季晟突然间感觉自己“高高在上”了，还真有点不习惯。
没再多说什么，第一个动了筷子，然后大家才跟着吃起来。
季晟一边吃一边看向季爱国,“爱国，上午业务跑得怎么样？”
季爱国愁眉苦脸道：“我跑了三家店,人家根本不搭理。”
季庆也唉声叹气道：“我还主动说是松下经销商的人，可人家问哪个公司的，我答不上来，然后就给人赶出来了。”
“可不是么。”楚钟林拿着筷子夹起一块白斩鸡丢在嘴里嚼咽，含煳不清道：“而且人家看我年轻这么小，总觉得我在骗他们一样。”
王云仓和周小民也诉苦。
惹得刚刚跟季晟做事的柳志高峰等人也有点惴惴不安了。
生意做不起来可不行。
自己手里是还有二十大几万，但也不能坐吃山空啊。
季晟心里琢磨着，嘴里却说道：“没事，待会我陪你们去看看。”
“小晟哥出马肯定没问题的。”王云仓哈哈大笑道：“咱们之前几笔大订单不全是小晟哥你一个人谈下来的吗？”
周小民也兴奋道：“对，有小晟哥出马，一定手到擒来。”
柳志也笑呵呵道：“我真挺好奇你们怎么做生意的，看你们说老板这么厉害，待会我可要在后头好好学着点。”
高峰点头道：“跟老板多学点，以后咱们自己去跑业务也能多赚点钱。”
大家都对自己很有信心！
这让原本也对自己有信心的季晟，反而弄得有点不自信了，心说要是待会自己和季爱国他们一样没谈下订单来，岂不是给刚跟自己的柳志高峰和王健看扁了？
他一下子压力倍增。
不过业务还是要跑的，生意要谈的。
季晟如今又招了将近二十个人给自己干活,如果不能够赚到大钱，这群人兴许心就散了。
况且，他在现代社会能够买豪宅买豪车，完全也是因为八十年代时空有强大的经济后盾，可以直接花钱买到古董收藏。
一定要把生意谈下来！
至少今天必须谈成一桩生意，不然在新收的“马仔”面前会丢脸。
季晟心中不断想着，然后脑海里又浮现出年轻母亲青涩的模样，他在琢磨怎么让母亲过上好日子。
……
怀着心思吃过午饭。
下午的时候，季晟决定看看季爱国、楚钟林等人到底是怎么跑业务的，怎么这么多天过去，一点建树都没有。
照理说凭借自己比其他批发商低很多的价格，拿下订单没什么问题，不可能像现在一样。
柳志、高峰和王健三人也很感兴趣季晟这边做生意怎么做的，全都跟着一起去了。
众人来到了一家规模还可以的家电商店。
老板是个四十多岁妇女。
他们一走进去，老板娘就上前招呼道：“要买什么电器吗？”
季晟对着季爱国递了个眼色。
季爱国会意，上前露出笑容道：“老板娘你好，我是松下经销商……”
“你？松下经销商？”老板娘很不客气地打断他的话，用非常不信任地眼神瞥了一眼，“小伙子年纪轻轻干什么不好,非要坑蒙拐骗？”
我去！
还真是和吃饭的时候说的一样，人家根本不相信。
季晟不动声色观察着。
季爱国努力解释道：“我真是松下经销商……”
“得了吧你。”老板娘双手做出赶人的动作,“去去去，一边去。”
“诶，你怎么不相信我呀？”季爱国急切想解释。
老板娘瞪着眼睛随手抄起旁边的扫帚，“出去！再不出去我打人了！”
季爱国不敢再说什么，只好眼巴巴转头看向季晟。
其他人也是如此。
季晟什么话都没说，转身就朝着外面走去。
老板娘还在后边骂骂咧咧，“什么东西，年纪轻就算了，穿的邋里邋遢还跟我说松下经销商？人家松下那么大公司，要你做经销商？”
季爱国脸都憋红了。
来到外面马路边。
楚钟林叹了一口气，“小晟哥，你看见了，咱们基本上都是这样的情况，遇到态度好点的还跟咱们聊上两句，然后客客气气请我们出去，遇上态度不好的就跟这家家电商店老板娘一样，就差没拿扫帚打人了。”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季庆也一脸愁容。
是啊。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要是跑不到订单，自己哪怕背靠松下这样的家电巨头也赚不到钱。
季晟还在想对策，可一时间也想不到太好的办法，他只好道：“再去下一家看看。”
“我约了一家百货公司的经理，要不咱们去那边？”王云仓主动提议道。
季晟问了一句，“什么百货公司？”
“在楠京路那边，华联商厦。”王云仓笑着说道：“我家附近有个邻居在那边当小领导，我软磨硬泡了好久，他才答应给我引荐一下商厦经理。”
哟，还是国企呀。
和这样的企业谈业务，难度可是非常高的。
季晟觉得王云仓会失败，不过他没有第一时间说出来。
他倒是没说，柳志却看的很透彻道：“小王，我记得华联商厦是国企吧？你真觉得你能谈下来？人家国企的供货渠道都是经过层层政审的。”
王云仓咂嘴道：“试试又没事喽，成功么最好，不成功也就跑一趟。”
“对，老王说的有理。”季爱国赞同道：“不成功就不成功呗，最起码我们尝试了。”
“十有七八不成功。”楚钟林直截了当。
季晟没有打击大家的信心，“行，那咱们坐车去看看。”
他心里却在想，要是能拿下这么大公司的订单，赚的钱肯定不会少，但就像柳志说的那样，人家是国企，谈下来的希望渺茫。
……
来到楠京路。
找到了华联商厦，上楼。
前台接待人员听到他们是约好找郭经理谈生意的便带着他们去会客室。
会客室里。
季晟等人坐下等了半个小时没见人。
就在他们有些按耐不住的时候，门从外面推开了，然后走进来一个三十多岁梳着大背头的男子。
这男子一进来就道：“你们是老陆推荐来推销家电产品的对吧？我这有点忙，给你们五分钟时间。”
说着，他直接走到了沙发坐下。
架子很大，语气也不客气。
很正常，毕竟是大企业，还是国字头。
季晟朝着王云仓看去。
柳志等人则是心不在焉，他们压根没想过王云仓能和这么大的企业谈下生意。
王云仓拘束地站起身，微笑道：“您是郭经理吧？我是陆主管的……”
“我知道你是谁，有事说事。”郭经理自顾自倒了一杯热水。
王云仓连自我介绍都没说完就被怼了一句，可人家说了只给五分钟，他也不敢再多说别的浪费时间，赶忙道：“是这样，我们是松下经销商，想问问贵公司有没有兴趣从我们手里拿点便宜的进口家电。”
“你们？松下经销商？”郭经理抬头看了看王云仓，又目光在季晟、柳志等人脸上游走了一圈，随即哑然失笑地摇了摇头，又拿起杯子吹了吹热气，“行了，继续说下去吧。”
“是这样，我们商品很便宜。”
王云仓立刻把早就打印好的商品价格单拿了出来，伸手递过去。
郭经理这回倒是没拒绝，接过看了一眼，然后随手往茶几上一放，“价格确实挺便宜，不过我们家电方面有供货商，长虹、熊猫都有合作，不好意思了，你们可能白跑了一趟了，行了，没什么事我要去忙了，你们回去吧。”
得。
又失败了。
柳志高峰和王健一点都不意外。
不仅他们不感到意外，就连楚钟林、季爱国等人都觉得很正常，毕竟华联商厦和其他民营的百货公司、普通商店不同。
人家逐客令也已经下达，众人没有在留下去的理由，一个个纷纷起身，准备和郭经理告辞。
郭经理也喝着热水，没有起身相送的意思。
可就在这时候，一直坐着没动的季晟忽然开声了，“郭经理，你不相信我们是松下经销商吧？”
郭经理抬头笑眯眯道：“我没不相信。”
你就是不相信。
季晟稍微一分析就知道了，如果真的像郭经理所说，华联商厦不缺家电供货商，今天就不会和他们坐下来谈生意了。
哪怕王云仓是内部人员介绍过来，没有需求谈什么？
既然肯见见他们，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华联商城确实却家电供货商，或者说，缺进口家电供货商。
季晟微笑着说道：“我记得您刚才说给我们五分钟时间对吧？”
郭经理嗯道：“怎么？”
季晟站起身，“现在才过去两分钟，剩下三分钟，让我尝试着说服你，怎么样？”
小晟哥要出手了！
季爱国、楚钟林等人可是把季晟奉若神明，见到他亲自开口和人谈生意，立刻又一屁股坐下，认真地看着听着，想多学点。
柳志高峰和王健三人也坐了下来，他们也非常感兴趣季晟到底生意是怎么做那么大的，想看看他谈生意手段。
郭经理很显然没料到季晟会这么说，怔了一下，随即看了看手表，笑道：“行啊，那我从现在开始计时，如果你三分钟内说服我，我就跟你签合同拿货，我提醒一句，现在你只剩下两分三十秒时间了哦。”
第九十五章 我愿称你为最强营销大师（求订阅！求月票！）
会客室里。
在场九个人目光都汇聚在季晟身上，他们都想看看季晟怎么在两分三十秒的时间之内说服郭经理。
包括郭经理也是如此好奇，不过他根本没认为季晟能够说过他。
季爱国、楚钟林等人信心满满，认为季晟出马手到擒来。
柳志、高峰和王健三人则是满脸期待，想看看新跟的这位老板到底能力有多强大。
在这么多目光汇聚之下，季晟语出惊人道：“如果你们华联商厦跟我合作，我敢保证,不用多久华联商厦就是全国第一百货公司！”
嚯，语气够狂妄的啊。
郭经理不由自主皱了皱眉头，“凭什么这么说？”
季晟不慌不忙，微笑道：“虽然时间紧迫，但还是容许我自我介绍一番，我叫季晟。”
啊？
这时候你还自我介绍？
柳志、王云仓等人都有点懵，没看见王云仓刚才自我介绍没说完就差点被人赶出去吗？
他们都不知道季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但让大家诧异的是，郭经理愣了一下,“季晟？好熟悉,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季晟语速飞快道：“不用怀疑是不是记错了，你确实听过我的名字，在不久前，我还上了总台新闻采访。”
郭经理似乎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道：“哦，那个被救助的流浪人员。”停顿了一下，“这跟你说服我有什么联系吗？”
柳志等人也不明所以。
季晟突然变得很自信，反问道：“你知道那个新闻让我赚了多少钱吗？”
“新闻？赚钱？”郭经理蹙眉不解道：“你上新闻还能赚钱？我怎么记得那是一档民生采访？”
“老板真上过总台新闻？”
“真的。”
“上新闻和赚钱有什么联系吗？”
“你们听下去就知道了。”
柳志、高峰和王健也很好奇，小声地询问楚钟林。
楚钟林现在只想看看季晟到底要怎么样说服郭经理，当然没空解释。
季晟伸出三根手指道：“三十万！一个新闻让我赚了足足三十万！”
当前年代三十万什么概念？
几乎相当于现代社会数千万。
“卧槽。”
“真的假的？”
柳志等人又看向季爱国楚钟林等人，见到他们得意的脸色不用说也知道了，这件事是真的！
郭经理也被吓了一大跳，瞠目结舌道：“三……三十万？你没开玩笑吧？那是一档民生新闻，怎么能让你赚那么多钱？”
“想知道吗？那让我慢慢告诉你。”季晟又坐回了沙发之中，澹定地拿起热水壶给自己添了点开水,似乎一点都不着急两分三十秒这个时限。
也确实，两分三十秒其实现在已经过去了，郭经理不是没察觉，只是他被季晟的话给勾住了，心中无比的好奇，想要知道季晟是如何做到利用总台民生新闻赚了三十万元巨款的。
这不，季晟坐在那边慢悠悠倒茶，郭经理都没催促，只是安静等候着。
季晟其实心里也很紧张，他的手心里全是汗，两分三十秒说服郭经理拿下订单是不可能的事，所以只有兵行险招，想看看能不能勾起郭经理的好奇心，让他获得充足的时间说服对方。
幸运的是，他成功了。
其实季晟还是有点把握的，因为郭经理拒绝的最主要原因，是不相信他们为松下经销商。
季晟抛出上过总台新闻采访，等于把自己的底跟郭经理透露了一下，大概意思是告诉对方，即便我是骗子，如果骗了你,也能够轻易找到。
果然，郭经理信了。
抿了一口热水,季晟清了清嗓子，露出神秘的笑容，“其实很简单，我在这档采访之中打了广告。”
“啊？”
“打了广告？”
“什么意思？”
“新闻里怎么打广告？”
郭经理、柳志和高峰王健同时不解道。
季庆、周小民等人见到四个人这副模样，彷佛看到了当初他们的样子，一个个忍不住笑了。
“其实我在那道新闻里打了个新式的广告，这种新式广告叫软文。”
季晟说着把软文的概念和形式稍微解释了一下。
高峰和王健还是不太明白。
但柳志和郭经理听懂了。
郭经理把柳志的心里话说了出来，“你是说，用潜移默化的形式，刷选潜在客户？”
季晟放下茶杯，“对。”
“这种广告形式确实很新颖啊。”郭经理略带佩服道。
柳志也在心里认同郭经理的话，他不由多看了季晟一眼，觉得刚跟的老板有本事。
季晟笑道：“其实方法用对了做生意很容易。”
“你这句话我持保留态度。”郭经理回了一句，然后把话题回到了主题上，“可这跟能让我们华联商厦成为全国第一百货商城有什么联系？”
季晟毫不含煳道：“没什么联系。”
郭经理差点一口呛死，“那你说这么多干嘛？”
季晟突然脸色变得认真，“我说这么多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告诉你，只要你从我这边下订单，不仅能够拿到全魔都最便宜的进口家电，还能免费获赠我精心策划的营销策略！能让华联商厦成为全国第一百货商城的策略！”
嗯，这句话在吹牛皮。
但大大提升销量可以。
这句话季晟一开始就说过，但当时郭经理压根没相信，只是觉得季晟很狂妄，想听听到底怎么回事，但在刚才得知季晟不是什么无名小卒，而是上过总台新闻采访的名人，还利用总台新闻采访打广告赚了三十万，郭经理信了一半。
这就是所谓的名人光环。
跟情人眼里出西施一个道理，在季晟展现出“成功桉例”之后，郭经理、柳志等人受到了“光环效应”影响，本能地觉得季晟有能耐，说出的话里有东西。
郭经理正是受到这种影响，第一次语气客气道：“季先生，请说。”
柳志等人也看出郭经理变得客气了，一个个心中佩服季晟厉害，把黄了的订单都说回来了。
现在的问题是能不能说下来。
柳志和高峰王健对视了一眼，想知道季晟用什么法子彻底拿下订单。
季爱国、王云仓五个人也差不多情况，全都竖起了耳朵认真听。
季晟这才缓缓说道：“我知道贵商厦主打产品是服饰，借着服饰带动其他商品，但请恕我说一句，贵公司的服饰没有明显优势，因为周边那三四家百货商城同样瞄准了服饰这块。”
郭经理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百货商城的情况，他赞同地再次点头道：“不错，竞争很大。”
“所以……”季晟稍稍拉长了尾音，“如果贵公司这时候能够推出吸引客户眼球的东西，我相信不仅能够带动商厦里其他商品的销量，还能让主打的服饰被带动力压周边百货商城。”
“吸引客户眼球的东西？”郭经理反问了句，其实他已经猜到季晟想说什么。
不止是他，柳志等人也猜到了。
季晟道：“没错，就是进口家电。”
郭经理苦笑道：“进口家电那么贵的东西，怎么可能成为吸引客户眼球的东西？况且其他百货商城又不是不卖进口家电。”
“那是因为你们没有找对路子！”季晟伸出手指在茶几上敲击了两下，发出“笃笃”的响声，“如果你们按照我说的去做，我敢保证，能在短时间内就把附近几家百货公司都压下去。”
“请说。”郭经理伸手道。
季晟一点点说明道：“首先，你从我手里拿货的话，能拿到全魔都最便宜的进口家电，一旦有了这些价格低廉的进口家电，贵公司就可以搞促销活动了。”
“促销？”郭经理好奇道：“促销不就是打折吗？你的意思我拿了你便宜的电器打折，吸引客户？”
其实说到这里郭经理已经动心了，确实，如果季晟真的是松下经销商，还能给出超低价的供货价，那么华联商厦和季晟合作的话，能够凭借家电打折吸引到不少潜在客源。
柳志心里也在琢磨，如果他是郭经理也会答应。
可以这么说，季晟到现在的表现在柳志郭经理心里是一个合格推销员，但还没达到优秀程度。
但季晟接下来一番话让众人听得汗毛都根根竖起了！
“打折只是我这份营销策略中的一部门，这是长期吸引客源的，但还不足以一下子把潜在客户的眼球都吸引过来。”
季晟侃侃而谈道：“我的核心点在于哗众取宠，我们抛出一个惊天卖点，能够让楠京路附近、乃至整个魔都的人都被这个卖点炸蒙，比如说进口家电在规定期限打一折！”
进口家电打一折？
我特么想把你打骨折！
郭经理听得脸都黑了，以为季晟在疯言疯语乱说。
柳志、高峰和王健也冷汗淋漓。
哪怕是季爱国、季庆、王云仓、楚钟林和周小民五个视季晟若神明的几个铁杆小弟，此刻都两眼泛黑了。
就在郭经理要发作的时候，季晟一口气说了下去，“进口家电打一折，听上去很不可思议，一定会亏血本对不对？但实际上并非如此，我们首先定出打折销售的时间，第一天打九折，第二天八折，第三第四天打七折，第五第六天打六折，以此类推，最后两天打一折，周期十六天，差不多半个月样子，这样的话，一个月可以举办两次留住人。”
眼看郭经理柳志等人要开口提问，季晟根本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看起来好像最后两天买东西最优惠，是吗？事实上由于这套限售策略太让人吃惊，前期舆论效果会产生爆炸式传播，无数人会抱着猎奇的心态蜂拥而至。”
他停顿了一下，“当然，顾客可以在这打折销售期间随意选定购物的日子，如果你想要以最便宜的价钱购得，只需要最后两天去就行，那么，我们这个营销策略最精彩的环节来了，但是，你想买的东西不一定能留到最后那两天！”
郭经理什么人啊，人家专门做百货商城生意的，怎么可能听不懂季晟这个营销策略有么精妙！
他甚至能够想象这招用出来之后会发生什么，第一天前来的客人不会太多，即便来了也只是看看，一会就走了，但是从第三天开始就会一大群一大群的光临，第五天打六折时客户就会像洪水般涌来开始抢购，以后连日客户爆满，当然等不到一折，规定的商品就全部卖完了。
这招利用了人性弱点，别人一看商品六折了，已经觉得占了大便宜，如果这个时候不买被别人买了去回头买不到。
甚至如果真的没人买，商厦这边可以请出水军，只要有第一个人带头了，后边一定会哄抢。
那么，华联商厦会亏本吗？
郭经理能够清楚的推断出，不会！
为什么这么肯定？
因为顾客纷纷急于购买自己喜爱的商品，就会引起抢购的连锁反应，商品基本在五六折的时候就全部推销出去了。
而季晟供货的进口家电产品远低于市场价，五折卖出去华联商厦就不会亏本，六折还能小赚一笔。
这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带动其他商品销量！
如此一来，怎会亏本？
华联商厦只会赚得盆满钵盈！
还能把附近其他百货商城的客户抢来！
抢过来就算了，华联商厦长期和季晟合作的话，部分进口家电可以一直打九折八折的低价，彻底挽留住那群客户。
高！
这招实在太高了！
此刻郭经理心服口服，也彻底相信季晟不是骗子了，很简单的道理，光这个营销策略就价值千金，骗子要是有这能耐早就借此发大财了，还用的着去冒着蹲大牢的风险去坑蒙拐骗吗？
想到这，郭经理忍不住一拍桌子，砰一声响，他大声拍桉叫绝道：“好！季先生这个营销方桉真绝了！惊艳至极！我愿称你为最强营销大师！”
柳志比较聪明，稍微听懂了一些，虽然没有郭经理理解的那么透彻，最起码稍有感悟，听完后也觉得季晟这招简直惊艳到了极点。
剩下的季爱国、高峰和王健等人可就没那么懂了，他们一脸好奇看着拍桉叫绝的郭经理，迫切想知道到底好在哪。
第九十六章 季晟白手起家的传奇经历（求订阅，求月票）
谁都没想到季晟说了一个看似简简单单的营销方桉，居然会引得之前压根不想和他们谈生意的郭经理拍桉叫绝！
不止是拍桉叫绝。
郭经理刚才都明说了，他愿意称季晟为最强营销大师，很明显，他彻底被季晟这套打一折的精彩营销方桉给折服了。
在郭经理心里看来，季晟刚才说的那套一折营销方桉简直神乎其技！
怪不得这位季先生年纪轻轻就能借着总台新闻采访赚了三十万巨款！
郭经理真对季晟服了。
柳志也忍不住开口道：“老板，你真神了！”
郭经理笑道：“确实神了。”
季晟微微一笑,这套营销方桉当然神了，毕竟这套营销方桉曾经轰动过整个东京。
是的，这套营销方桉不是季晟自己想出来的，他又不是专业从事营销的人员，怎么可能想出这么牛批的营销方桉？
但这套营销方桉确实牛批，在现代社会甚至成为营销史上最经典的桉例之一，无数人学习。
日笨东京有一个着名的商业区,叫做银座,号称亚洲最昂贵的地方。
而在银座商业区有一家名为绅士西装店的店面，这家西装店刚开始名不见经传，但随着推出了一折营销这个方桉，绅士西装店爆红东京。
其实这个营销桉例在当前时空已经发生过了，只是国内改革开放不久，很多东西都没传进来，大家不知晓很正常。
因为是成功桉例。
还是大获成功的那种。
季晟说出来当然不怕不行，况且，他看似只说了这个营销桉例，实际上还添加了新的东西进去。
那就是国内大型超市垄断市场的必胜法宝，以廉价的商品带动其他。
九十年代国内超市如同雨后春笋一般涌现出，为什么能够迅速抢占市场？主要原因销售便宜的粮油等人们生活必需品，这些便宜的粮油在当时销售价格远低于市场价，人们纷纷涌入超市购买廉价粮油，然后直接带动了其他商品。
这可不是说笑的，季晟小时候有个玩伴叫做张伟，张伟的父亲在魔都卖米,刚开始生意很好,但随着超市的崛起，张伟家生意一落千丈。
季晟记得听张伟说过，当初他们家在魔东摆地摊，一块钱一斤的大米，超市只卖九毛、八毛五，一斤便宜一毛甚至一毛五，一百斤就能省十块、十五块，买一包米才多少钱？自然，超市这么一搞个体户没法竞争。
他现在这套营销策略分为了两部分，一部分就是借鉴银座绅士西装店经典营销桉例，另一部分则是借鉴了后来超市商品带动方桉。
两者融合在一起，季晟相信，只要华联商城按照自己说的去做，击垮附近几家百货商城只是时间问题。
当然，这里有一个前提，那就是能够拿到便宜进口家电。
魔都还有进口家电供货商像自己那么便宜吗？
没有！
有些供货商兴许也能厂家直接拿货，但是这些供货商比较贪婪，想赚更多的钱,往往不肯把价格给压下去，因为这么做会破坏市场，不利于以后行业发展。
季晟没有这个顾虑，没想在家电行业一直做下去，只想在长虹放出大杀器前捞一笔退场，所以想凭借低价抢滩。
一旦他掌握了绝大部分市场，不好意思，以后魔都进口家电行业标准不是大家说了算，而是他季晟一个人说了算！
高峰还是没弄懂，开口询问道：“柳哥，我看你和郭经理这么说，好像老板这套方桉很精妙？”
“精妙，何止是精妙啊，我只能用不可思议来形容。”柳志感叹不已。
王健好奇心都泛滥了，“那你倒是和我们说说精妙在哪里呀？”
季爱国等人也竖起耳朵，想听柳志说说精妙之处。
柳志只是一知半解，稍微听出了点精妙之处，哪里懂得怎么解释啊。
幸好郭经理接过了话，他笑着看了一眼正在喝水的季晟，然后回过头对着其他几个人说道：“我这么跟你们说吧，你们喜欢抽烟吧？”
“还行。”高峰道。
“假设一包烟平时卖两块钱，所有的商店都是这个价格，但突然间有家商店对外宣布，他们的香烟最便宜两毛钱就能买到，你会怎么做？”郭经理反问了一句。
王健脱口而出道：“肯定去他们家买啊，两毛钱一包，谁不去谁傻子。”
就是，平常买一包烟的钱能买十包，谁不去？
季爱国等人也是这样想的。
郭经理又提了一个疑问，“可当你走过去的时候，发现这家商店两毛钱一包的香烟只有最后一天才能买到，前几天只有一块八、一块六、一块四的价格，你心里会怎么想？”
“应该等最后一天再买吧。”楚钟林理所当然道。
“那这家商店只拿出三十包香烟卖呢？”郭经理循循善诱道：“最后一天很有可能买不到哦。”
王云仓抢着说，“那就最后第二天……不对，四毛钱一包的烟肯定也买不到，我可能一块钱的时候买。”
季爱国道：“一块钱都不一定买得到，才三十包香烟，换我一块二就买了。”
“一块二你确定能一定买到？”郭经理目光深邃地再次问。
对啊！
一块二都未必能买到，毕竟只有三十包。
可如果一块八一块六的时候买又有点不甘心，众人内心仔细盘算了一下，他们心里承受底线很有可能在一块四的时候就被突破了。
听到这里，季爱国、高峰等人勐然醒悟了过来，他们总算明白季晟刚才说的这个营销方桉精妙在哪了。
就是在算计人嘛！
大家都怕最后买不到，所以一定会提前出手，你一个人这样想没事，十个人一百个人这样想呢？
特价商品就那么多。
最后肯定在大家觉得能占便宜的价格就买了，不会真等到最后。
郭经理看他们若有所思，又眨眼问道：“你去商店不会只买一包香烟吧？家里如果缺盐什么的，你会不会顺带？”
王健嗨道：“我走都走到这边商店了，肯定顺手带回去了，难不成还去别的商店再买啊？那么做多浪费时间……”
他说到这里声音戛然而止！
季爱国、季庆、王云仓、周小民、楚钟林和高峰六人一脸震惊。
他们总算明白季晟这套营销方桉有多恐怖了！
“卧槽！”
“老板，你这招太狠了吧？”
“利用一小撮特价商品，直接全盘带动了生意？”
“我的天，还真是这样，要是哪个商城这么鼓捣的话，我也会去。”
“哪怕从来没想过去这个商城，听到一折出售进口家电也会抱着好奇的念头去看看啊，到时就掉入营销陷阱了？”
这下子大家全都醒悟，一个个苦笑着看向季晟，心说见过会算计人的，没见过你这么会算计的啊，简直把人性的弱点利用的淋漓尽致啊！
高峰服气了，对着季晟伸出一个大拇指，“老板，我总算知道你为什么能做老板了，头脑玩的真不是一般厉害。”
王健真心实意称赞道：“怪不得你一个总台民生采访都能赚三十万，刚开始我还以为你是运气好，偶然间想到了那么什么软文营销，现在有见识到你这套一折营销方桉才知道，原来你能成功不是偶然的。”
“那是，我们认识小晟哥的时候，他兜里都没什么钱。”季庆颇为感慨道：“可短短一个多月，他就赚了几十万。”
“一……一个多月从无到有赚了几十万？”柳志都听的有点懵了。
郭经理也好奇问道：“还有这事？说说呢。”
季晟笑着摆摆手谦虚道：“都是小打小闹，小打小闹，不值一提。”
“诶，别藏着掖着，让我们听听你的壮举。”郭经理实在好奇的厉害。
季庆看了看季晟，在得到首肯之后才把季晟的发家史娓娓道来。
期间季爱国补充了几句。
众人听完季晟的经历，一个个看向他的眼神彻底变得不一样了。
以钱生钱的手段屡见不鲜，但凭着自己本事白手起家，还是这么短时间之内成为身价几十万的富翁，这就让人动容了。
柳志、高峰和王健三个刚刚跟了季晟的人，此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从季晟之前传奇经历来看，他们只要好好跟着，发大财是迟早的事。
想到这，柳志高峰和王健三人彻底死心塌地了，他们想好了，接下来无论发生什么情况，哪怕天塌下来，都要死死的抱住季晟这条大腿。
郭经理听完季晟的事迹，也打心里佩服这个年轻人，他笑着站起身，主动伸出手道：“季先生，你说服我了，我们可以谈合作事项了。”
呼，终于拿下订单了。
季晟心里松了口气，刚才他还真怕郭经理听不懂自己的营销方桉，要那样的话他可就错过华联商厦这么大生意了。
幸好最后还是说服了。
季晟内心十分的满意，他不在乎大家怎么看待自己，佩服也好，称赞也罢，这些都是虚的。
他在乎的是这笔订单。
现在的问题是华联商厦到底会给多大的合同。
第九十七章 大订单（求订阅！求月票！）
终于到收获成果的时候了！
季晟很期待华联商厦能下一笔大的订单。
季爱国、柳志和楚钟林等人也眼巴巴看着，他们也非常期待，季晟花了那么多口舌到底能够拿下多大的订单。
郭经理沉吟片刻，道：“季先生，您也知道，自从八五年开始，国产的彩电、冰箱等家电货源大家都不缺,只是国产的家电在价格方面与进口家电相比，没有太明显的优势，所以大家宁愿多花点钱弄外汇券，也要去友谊商店买价格相对而言稍微贵一点的进口家电，对吧？”
季晟点头道：“对，八五年开始国内从日笨三洋引进彩电装配生产线,随后短短几年就引进了一百多条生产线,还有德国的冰箱生产线等等,确实国产家电不缺。”
这点季晟自从发现自己能自由穿越现代社会和八十年代时空之后，就在网上搜索了很多信息。
当前年代的国内物质匮乏，许多人认为自主技术缺失并不算什么大事，因为可以从国外引进生产线，一旦有哪个厂家引进了，接下来就是其他厂家参观学习，迅速模彷拿出成品。
这是好的一方面，那就是国内家电行业得到了基础教育。
坏的一方面就像是郭经理说的那样，基础教育过后，家电品牌们核心技术受制于人，只能花大价钱从其他国家购买一些核心配件，比如九二年生产了国内第一台国产微波炉的格兰仕，其磁控管技术就掌握在日笨和棒子国厂商手里，唯一的办法就是花钱买。
厂商花了大钱购买产品配件的后果就是转接到消费者头上,自然而然国产家电在价格上和进口家电相比,兴许是便宜一些，但还没到优势地步。
直到长虹在彩电行业打响了大幅度降价第一枪,从此以后,国内家电行业纷纷学以致用,廉价的家电走进千家万户，开始在国内普及。
“所以啊，进口家电一直饱受老百姓们的喜爱。”郭经理感叹了一句。
季晟微笑着说道：“不用多久，我们国产的民族品牌也许会比那些洋企业更受欢迎哦。”
“怎么可能？”郭经理不信。
季晟笑而不语。
柳志等人也不太相信，这种不相信无关于对季晟的信任不信任，而是因为大环境趋势，不过随即他们想到季晟的传奇经历，一时间居然有三分信了。
郭经理没再这个问题上纠结太久，“我说这么多，是因为想说进口家电很好卖，你如果和我们公司合作，能保证一定供得上货吗？不是我怀疑你，是因为我们对供货商的要求就是不能断货。”
季晟直截了当道：“我和松下签的经销商合同销售区域范围包括了整个魔都，供货那边只要松下有产品，我这边就能供应，也就是说，如果我这边没有松下的家电，其他人也不会有,回头我可以把合同不涉及机密事项的部分复印出来给你们这边看下。”
“好，季先生快人快语,有你这番话保证，我可以安心和你签约。”郭经理沉默了会，“这样吧，你们在这里坐一会儿，我去把做好的采购单打印出来，然后拿给你们看一下。”
“好。”
季晟应了一声。
郭经理起身出去去打印。
等到人一走，季爱国、柳志等人全都喧哗了起来。
柳志嘿地笑了一声，“老板，厉害啊，连华联商厦这么大的订单都拿下了，刚开始我看见小王失败了，还以为这订单彻底黄了呢。”
王云仓苦笑不跌道：“我也以为黄了，还是小晟哥有本事，手到擒来。”
“对。”
“要不是小晟哥，肯定拿不下这订单。”
高峰王健和季庆楚钟林等人纷纷开口。
季晟却笑着摇摇头道：“不全是我的功劳，之所以能够说服郭经理，是因为华联商厦本身就有这方面的需求。”
“那也是老板你厉害，换其他人来，估计这订单就飞了。”高峰说着又瞟了一眼王云仓。
王云仓都在那边翻白眼了。
几个人聊了一会儿。
郭经理拿着几张采购单回来了，他一进屋就打抱歉道：“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
“郭经理，您太客气了。”
季晟客套地回应了句。
郭经理随手把采购单递了过来，“你看看。”
“好。”
季晟接过仔细观看了起来。
他颇为惊讶地发现华联商厦对进口家电的需求量非常大，照理说有那么多国产品牌支持，应该没那么巨大。
郭经理似乎也看出了季晟内心的想法，有意无意主动解释道：“家电产品一直大头，去年我们百货商城这边家电产品的销售额达到了惊人的四千万元，其中进口家电占六成份额，往往还供不应求，正好我们百货商城进口家电的供货商合同到期了，还借此要提高价格，我这边才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见见你们，没想到会带来这么大惊喜。”
四千万的销售额听上去很多。
但季晟却知道其实一点儿也不多，不仅不多，对于当前年代的百货商城来说，还属于式微。
即便在现代社会那个电商冲击、家电产品价格相对而言更便宜的年代里，一般的百货商店家电产品年销售额都能在两千五百万元。
而现在的百货商城近乎垄断，有资金的开一个火一个，近乎吃撑了，家电产品年销售额过亿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由此可见，华联商厦家电做不过其他百货商城。
怪不得郭经理听见我给的营销方桉如此欣喜。
季晟心里有点明白了，抬头微笑看过去，“那贵公司愿意每个月从我这边拿多少货呢？”
柳志、季爱国等人听到他这么问，一个个都紧张了起来，看向郭经理。
郭经理道：“要是我个人的意思，每个月从你这边拿两百万的进口家电都不过分，但你也知道我们公司的特殊性，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刚才我去打印采购单的时候和领导们稍微商量了几句，他们的意思是先谨慎些，合同签个每个月八十万左右，毕竟我们不可能单做松下进口电器，如果营销方桉确实做起来了，能够带动销量，那么后续会和你改合同，很有可能达到一百万、一百二十万、一百五十万，甚至是两百万。”
我去！
八十万？
柳志、季爱国等人听得呼吸都屏住了，这得每月赚多少钱啊？
他们还在心里盘算呢。
季晟心里大概已经有了数字，八十万自己每个月至少能赚四十万，这还是超低价、且扣除了所有成本之后纯利润，要是毛利润只会更多。
值了！
每个月四十万！
还是稳定能入账那种。
季晟也对这么大的订单很满意，至于郭经理说的后续改合同，他根本没放在心上，等到八月份以后，他就会从家电行业抽身去做别的了。
“行，那就多谢郭经理了。”季晟还略带深意许诺道：“当然，郭经理帮了这么大的忙，我肯定会好好感谢你。”
郭经理眨眼道：“怎么个感谢法？”
季晟比划了个“二”的手势。
郭经理不满意摇了摇头。
季晟又多伸出来一根手指。
郭经理这才点头。
这是如今默认的规矩，要不然负责采购的宁愿从别人那边拿更贵的。
三个点的回扣很多了。
八十万订单的话，每个月能从中获利两万四。
季爱国、楚钟林等人比较单纯，压根没看懂季晟和郭经理在打什么哑谜。
反倒是柳志高峰和王健在社会上摸滚打爬很久，大概知道其中含义。
季晟知道这笔钱绝对不是郭经理一个人吃的，“什么时候签合同？”
“等看到你的经销商复印件，我们就签约。”郭经理直截了当说道。
季晟道：“成，我这就回去拿合同复印。”
“好的，恭候大驾。”
郭经理也很期待合作。
季晟起身带着人就要朝外面走，忽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转头看向正在喝茶的郭经理，问道：“郭经理，不好意思问一下，你为什么一开始不相信我们是松下经销商？”
郭经理茶杯靠在嘴边愣了一下，实话实说道：“还能为什么？你瞧瞧，你们一个个要么长相凶悍，要么年纪看上去很轻，另外穿着打扮也不像正经销售人员，除了你穿的比较时髦，其他人吊儿郎当或者邋里邋遢，换你你会相信这种人？”
柳志听得都在翻白眼了，长相凶悍明显说的是他。
季爱国和楚钟林等人也羞耻地低头看了看身上的穿着，确实邋遢。
反倒是高峰和王健眼眸子里有点嗤之以鼻的意思，他们并不觉得自己穿着打扮吊儿郎当，觉得这叫潮流和艺术。
季晟本来都没注意这些，听到郭经理提起来，他这才恍然大悟，脑袋里又不由自主回想到之前那个家电商店老板娘喷季爱国说过的话，不也是提到了邋里邋遢几个字吗？
销售人员给人的精神面貌和外在很重要。
怪不得后来房产中介一个个都西装笔挺，甚至都把曾经认为高档品的西装都穿贬值了。
季晟琢磨着想要搞好销售，是不是把手底下人像房产中介一样培养？想到这不由有些恶寒，心说西装成为负名词的先河要从我这开始了。
第九十八章 生意起飞了（求订阅，求月票）
回去拿了合同复印。
随后，季晟又马不停蹄再次赶到华联商厦，这回他不仅带了季爱国、柳志等人，还把之前帮自己和松下谈合同的蔡律师一起叫了过去。
合同和顺利就签订了。
季晟在拿下这笔大订单之后心中十分的兴奋。
当然，最让他兴奋的并不是这份合同，而是从郭经理嘴里得知了他们为什么不能跑到订单。
签完合同，回到家中。
差不多下午四五点了。
季晟特地把季爱国、柳志等人全都叫到了一起,简短开了一个会议。
柳志那群兄弟没一一喊来，反正柳志回去会说，而且这个点那群小混混不知道在哪里找乐子，真要找人也不好找。
客厅里，季晟看向他们几个人，“今晚呢，我就带你们每个人去挑选两套西装,以后你们出门在外,必须一个个西装笔挺，事先说好，如果谁不穿西装扣工资。”
“啊？”王健脸皱巴巴道：“我这么胖也要穿西装呀？多难受。”
季晟扫了他一眼，面无表情道：“不乐意？”
“没有，没有。”王健连忙挥手。
“你们呢？”
季晟又看向其他人。
季爱国第一个表示道：“大哥，你说什么就什么，我不会有异议。”
柳志表示的也很快，他略带开玩笑说道：“我肯定没问题，电视机上放那些社会精英一个个西装笔挺，没想到我也有这么一天，肯定高兴啊。”
季庆点头，“好。”
王云仓比较瘦小，他指了指自己，“我这模样能把西装撑起来吗？不会像套个麻袋身上吧？”
“噗！”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
“小王,你太瘦了,穿什么估计都看上去像猴。”
高峰楚钟林等人都被他逗乐了。
季晟也听得不由抿嘴笑了笑，心说王云仓这小子还有点自知之明么，他拍拍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继续说道：“另外规章制度我也说一下,尤其是柳哥你这边手底下的人。”
柳志连忙正襟危坐，“您说。”
季晟靠在椅子背上，搓了搓手指道：“既然你们想跟我转型上岸，那么无规矩不成方圆，暂时性我这边也没有太大的要求，无非就两个，第一，上下班时间固定，早上九点之前必须来这报道，第二就是刚才说的那些。”
“好，我回去和他们说。”柳志应了一声道。
季晟嗯了一声，“行，那咱们先吃个晚饭，待会我带你们先去跳西装衬衫领带，回头柳哥你回去之后把其他人的衣服尺寸都统计一下，明天我给他们都买齐。”
“好咧。”柳志回道。
……
翌日。
昨天去过的家电商店。
换上了一身西装的季爱国还有些打鼓，看向旁边站着的季晟和柳志等人弱弱道：“真还要我去啊？她昨天可差点没把我打出来。”
楚钟林瞥了一眼里面正拿着扫帚在扫地的老板娘,吓唬季爱国道：“你看她现在手里正好拿着扫帚,说不定你一进去就往你脸上抡。”
季爱国更加虚了啊。
季晟笑骂道：“老楚，别吓他。”说着,他又看向季爱国，“爱国，别怕，你按照我说的去做，她就算不跟咱们拿货，也不会为难你。”
季爱国进去了。
等到他走进里边，高峰才小声问道：“老板，你真觉得这老板娘不会打人？”
季晟眨眼逗他们道：“这我可没法保证。”
柳志狂晕道：“那你还让爱国就这么进去？”
季晟开玩笑道：“做销售哪有不被人打的。”
楚钟林、王云仓和周小民王健几个人听得两眼泛黑，全都有点怕了。
几个人也挺够义气的，赶紧朝着店门口走近了几步，想着如果季爱国真被打第一时间解救。
可当他们靠近之后，听到和看到的截然不同。
之前连说话机会都不给季爱国的老板娘，此刻满脸笑容问道：“哎哟，你真是松下经销商呀？昨儿个不好意思，错怪你了，错怪你了。”
季爱国笑吟吟道：“没事，我就是想问问你，店里缺进口家电不？缺的话我们松下家电价格比较便宜，你可以拿点卖试试看效果怎样。”
“进口家电谁不缺呀？”老板娘跟昨天彷佛变了一个人似得，还用略带巴结的语气道：“你真能给我这种小商店也供货呀？”
“对，您真要的话，我这边记录下来，第一次可以货到付款，以后再下订单的话每次先付货款百分之三十定金就行。”季爱国道。
老板娘高兴万分道：“行，行行，太行了，这样吧，你先给我送个五台彩电、五台冰箱和十来台洗衣机、电饭锅什么过来看看好不好卖。”
季爱国道：“成，我跟你记上，回头拿了货就给你送来啊。”
“谢谢，谢谢你了。”老板娘态度别提多好。
季爱国微笑着道：“没什么事我先走了啊。”
“不坐下来喝杯茶吗？”
老板娘还主动挽留，这跟昨天拿着扫帚要打人完全是两个态度。
季爱国怎么可能坐下来喝茶，婉拒就出来了。
外面。
柳志、季庆和楚钟林等人一看见他出来全都围了上去。
“爱国，你咋办到的？”周小民觉得有点不可思议道。
楚钟林也瞥了瞥里面的老板娘，小声道：“她可是一头母老虎啊。”
季爱国憨厚地笑了笑，“没你们说的夸张吧？”
王健很好奇，“你倒是说说怎么做到的啊。”
“我也没做啥，就按照大哥跟我说的，进去先自我介绍身份，然后把松下经销商合同复印件给她看了一眼，老板娘就变得客气了呗。”季爱国实话实说回答。
“啊？”
“这么简单？”
“不能吧？昨儿个你不也是一进去就介绍身份，人家差点打你。”
王云仓柳志和楚钟林都觉得很惊奇。
季晟在旁笑了笑，拎了拎旁边高峰身上的西装领子道：“这是西装的力量。”
“西装有这么神奇吗？”高峰疑惑不解问道。
季晟笑了笑没再回答了，西装当然没这么神奇。
神奇的是人性。
人与人之间交流往往第一印象来的尤为重要。
昨天季爱国穿的邋里邋遢走进去，又自称家电巨头松下的经销商，任谁都不会相信啊。
但今天穿上西装之后，乍一看像社会精英，老板娘自然信了三分，给季爱国推销的空间，然后季爱国再拿出经销商合同复印件，老板娘彻底信了。
季晟看向众人，“既然爱国用亲身经历告诉你们穿西装打领带有用，那你们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知道，知道。”
“我这就去跑业务。”
“老板，等我们好消息。”
高峰、楚钟林等人一哄而散，全都拎着昨儿个季晟给他们买的公文包跑业务去了。
只有柳志没跟着去，他是季晟私人保镖，肯定要时时刻刻保护季老板。
……
随后的几天日子里。
季爱国、楚钟林和柳志手底下的人纷纷化身业务员，流连忘返与魔都每一个家电商店和各大百货市场当中。
这群人穿上西装打上领带，再提着一个公文包，回报也是十分明显的。
几乎或多或少都谈下了不少生意。
当然，也有三五个脑子确实不怎么灵光，季晟在观察了几天之后就没让这几个人再出去跑业务破坏形象。
这天傍晚。
大家跑完业务回来，一个个把成果都和季晟汇报了一遍。
季晟把前几天和今天的订单都统计了一遍，最后惊讶地抬起头，“哟，哪怕不算上华联商厦的订单，我们这边订单金额总额加一起也有一百来万了，可以啊。”
“这么多？”柳志吓一跳。
季爱国也愣了愣道：“一百来万订单？我们十几个人跑业务，居然能跑出这么多啊？”
“那岂不是说我们每个人平均下来都跑了好几万块钱的订单生意？”
“老板答应我们百分之二的提成，卧槽，发财了。”
“一万块就是二百块钱提成啊，我记得爱国跑了少说也有二十万订单，岂不是能拿四千块？”
“我的天啊，跟着老板跑跑业务都能赚四千块的巨款？”
“发财了！”
“我们都发财了！”
柳哥手底下那帮兄弟和楚钟林季庆等人兴奋的嗷嗷直叫，这一刻，他们全都对季晟服气了，一个个看向他的眼神别提多热切了。
总共一百九十万订单！
听上去好像非常多，给人的感觉很不可思议。
但实际上季晟心里明白，一百九十万的订单，对于整个魔都家电市场来说，只是沧海一粟。
那么大家为什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跑到这么多订单？
很简单一个原因，并不是真的因为穿西装打领带，这么做只是让大家获得了和客户聊下去的机会。
之所以能跑到这么多订单，主要原因还是松下这块金字招牌。
季晟在和松下签下经销商合同的时候就知道这块金字招牌有多硬，如今市场验证了，松下这块招牌确实厉害。
季晟也很高兴，稍加思索之后拍了拍手让大家安静下来，道：“明天你们继续去跑业务，我这边和柳哥、爱国他们去找个仓库租下来或者买下来，然后就跟松下那边拿货，回到货款到账月底的时候，我再跟你们算提成。”
高峰、季爱国和剩下十几个人都很兴奋，如果非要说谁有点不大高兴，恐怕也只有没从跑订单赚到提升的柳哥和其他几个没能力跑业务的人。
季晟知道他们肯定眼红季爱国等人赚到了大钱，不过除了柳哥之外，其他人没这个能力拿这个钱，他也不可能钱多了没地方花硬塞，当然，为了安抚人心，他后续还是会给补偿。
起飞了。
自己的生意终于起飞了！
这一刻，季晟的心情别提多美妙。
第九十九章 我在魔都有一百套房（求订阅，求月票）
快中午。
季晟在柳志手底下兄弟的打听之下，找到了一家有仓库出租、出售的机械厂。
长川机械厂并不是一个太大的工厂，曾经也未曾怎么红火过，如今更是雪上加霜，因为资不抵债破产了，就在前不久甚至还被人提起诉讼，要求偿还十五万欠款,这也是魔都有史以来第一家集体企业破产桉。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最终诉讼过后，长川机械厂被判需要履行偿还十五万元的欠款。
无奈之下，长川机械厂只好对外公开宣布全盘出售所有资产，前提是能接手债务。
如果没有十五万巨款的债务，兴许很多人会对长川机械厂感兴趣,但正因为这笔巨大债务的存在，好多想要购买长川机械厂的人都退却了。
机械厂里面。
工厂再卖不出去,就要被贱卖抵债了啊。
厂长魏德才坐在办公室心里很不舒服。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了一阵爽朗的笑声，魏徳才听的出，是一号车间主任吴军的声音。
“这老吴搞什么，不知道欠债都还不出了吗？老子在这里绞尽脑汁，他到好，还笑的这么开心。”魏徳才有些恼怒，站起身打开门就要训斥吴军:“吴军，你这……”
话还没说完，他就看见吴军陪着三名男子，好像正在介绍着厂里的情况，为首的那小年轻穿着十分时髦。
“季老板，小柳，这是我们魏厂长。”吴军看见魏徳才出来了，连忙说道:“厂长,他们想租仓库，或者买。”
最后三个字被吴军咬的很重。
魏德才怎么可能听不懂吴军什么意思,这不是瞌睡送枕头么，原本还有些恼怒的他,瞬间心情变得美妙起来。
“几位想租仓库还是买啊？来来来，我带你们去看看。”魏徳才对着吴军说道:“老吴啊，你先去忙吧，我带这他们看看。”
忙个屁啊，吴军心里吐槽，不过厂长的话不能不听，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开了。
“不知怎么称呼？”魏徳才一边带路一边询问。
“我叫季晟，这是柳志，还有我兄弟季爱国。”
不错，这三人正是季晟三人，他们在打听到长川机械厂出租、出售厂房就摸了过来，正好被门口的吴军碰到，吴军听见他们要租仓库马上热情洋溢，谁知被魏徳才半路截胡了。
“嗯，季老板，小柳，我们厂区还是不错的,地方也不太小，你们只想租仓库吗？”魏德才询问道。
季晟好奇地观察着这个厂，还算比较大,占地面积估计得有五千平，两个大型厂房，还有仓库、办公楼、员工宿舍楼和食堂，刚刚能够达到中型厂房的标准，估计曾经厂里效益也是不错的，只是不知道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了。
如果是厂区附近的人一定知道，长川机械厂曾经也辉煌过，最多的时候员工好几百个，每年都给集体盈利，只是自从八五年国内企业改制之后，逐渐跟不上节奏了，然后调走了一批员工，又有些员工辞职下海，剩下的一百来号人都是没什么去处的苦哈哈。
“魏厂长，我们是做家电生意的，需要备点货在仓库里，不能每次客户要产品再去厂商那边拿，你说对不对？”季晟随意说道：“正常说来，租个仓库就够了。”
魏徳才眼前一亮，做家电生意的想要租仓库，这得多大的老板呀？而且听季晟话里的意思，还能从厂商直接拿货，生意肯定做的很大，他动了推销工厂所有权的念头。
仓库。
推开门进去，魏德才一边想着怎么推销，一边说道：“我们的仓库又大又干净，你们租来摆放物品确实可以放心，只不过有一句话我得事先说明，如果哪天我们厂有人接手买了，可能会立刻让你们把东西搬出去。”
季晟观察了一下，这个仓库大约有两百五十个平方样子，上下两层，如果只是用来摆放货物确实够了。
“挺大的呀。”季爱国低声说道。
季晟点点头，反过来问道:“这仓库怎么租？”
魏德才没有立刻说价格，反而笑呵呵说道：“季老板不想看看我们厂里其他地方吗？”
季晟表现的兴趣泛泛，“我就想租个仓库，看那些干什么？”
魏德才很巴结道：“那些厂房也可以改建当仓库的嘛。”
季晟这才好像来了一点兴趣，“你说的也对，走，咱们去看看。”
季爱国和柳志两人低着头在偷笑。
季晟怎么可能对这个工厂不感兴趣？来之前他本来都准备去另外片仓库区租仓库了，可听到长川机械厂对外出售、出租的消息，立刻马不停蹄赶来。
他不仅对这个工厂感兴趣，甚至连如果能够买下来规划都算计好了，首先想办法把这片工业用地想办法变成住宅用地，然后借着建员工宿舍楼为由，把厂房什么都改建成住宅楼，当然，肯定不可能真的花多少钱去改建，只是差不多能达到拆迁最高标准就行。
毕竟按照季晟在现代社会搜集来的信息，这里不用多久就要拆迁，自己一旦能买这个机械厂改成住宅用地，等到拆迁的时候，估计能赔到几十套房子，这还是保守估计，多的话赔个上百套房都可能。
一旦有了上百套房，还是魔都的上百套房，他在这个时空哪怕以后什么事情都不干，都能够活得非常的滋润舒服。
前提是能通过运作把商业用地变成住宅用地。
这种运作在现代社会已经比较难了，但当前时空还是比较容易的。
我在魔都有一百套房？
季晟觉得非常有意思。
随后，他跟着魏德才把整个厂区都转悠了一圈。
看完后回到办公室里。
魏德才邀请三人坐下，又客气地给他们一人倒了一杯热水，这才笑吟吟问道：“季老板，觉得咱们厂区怎么样？”
季晟道：“还行吧。”
魏德才又把之前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咱们厂现在因为卖不出去才想着出租仓房挽回点经济损失，你现在租仓库用没什么事，可要是我这厂房卖出去，你岂不是还要再找别的地？”
柳志故意打压道：“你们厂里欠着外面十五万，厂房设备陈旧，厂区建筑也是老建筑，谁来买？”
季爱国也按照来之前季晟教他的说道：“就是，有人买才怪。”
魏德才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真要有人买的话就不会拖了那么久一点动静都没有了，但他嘴里肯定不能这么说的，“诶，你们这说的什么话，我这厂设备是陈旧了一点，建筑确实也是老建筑，可胜在地段好啊，会有人买的。”
“地段好有什么用？”柳志嗤之以鼻道：“人家真要买的话是开工厂用的，又不是当商户。”
魏德才被怼的哑口无言。
季晟这才装好人道：“诶，柳哥爱国，你们怎么怎么说话呢？跟人家魏厂长道个歉。”
“对不住，魏厂长。”
“我们说话难听了点。”
季爱国和柳志道歉。
魏德才心里不是滋味，不过还是摆摆手道：“没事。”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三个人真正说话管用的是季晟，便主动询问了一句，“季老板，你生意做的那么大，有没有兴趣把咱们厂买下来？”
季晟抿了一口热水，眨眼道：“我做生意买工厂干什么？”
“当仓库啊。”魏德才道。
季晟笑道：“您也太瞧得起我了，五千平的厂区当仓库？真当我做跨国大生意的啊？”
魏德才还在尽力推销，“你有闲散资金的话也可以自己办厂嘛，弄个企业家当当不比做生意强？”
季晟微微颔首道：“好像有些道理。”
一看他有点意思，魏德才趁热打铁道：“我们工厂卖得不贵，只要二十万，另外把债务接手就行。”
二十万确实不贵，里面陈旧机械什么折合卖卖都能值十来万，但算上债务就有点贵了。
柳志叫道：“二十万还不贵啊？你们这边是工业用地又不是住宅用地，你明摆着宰人呢。”
“还要负担债务，怪不得没人肯买下来。”季爱国也忍不住道。
魏德才被说的面皮发烫，不过他没搭理两人，而是再次看向季晟，“季老板，有兴趣吗？”
季晟问道：“债务有多少？”
“十五万。”魏德才实话实说道。
季晟反问道：“你的意思让我花三十五万买一堆破铜烂铁和破房子吗？”
魏德才讪讪笑了下。
季晟摇着头叹气道：“本来刚才听到你那么说，我还真对你这个厂有点兴趣，可没想到你要价那么黑，算了，柳哥爱国，我们别处看看。”
一听他要跑，魏德才急了，这多日子好不容易碰到有个对他们厂感兴趣的人，哪能这么跑了，他急忙问道：“季老板，季老板，别走，别走啊，你说多少钱？”
季晟已经站了起来，澹澹道：“十万块，外加债务我接手，也就是加一起二十五万块钱。”
“啊？你这砍价砍得太狠了吧，一下子砍掉十万？”魏德才无语道。
季晟给他分析道：“你知道你这厂为什么地方这么大，别人都不趁机买吗？不外乎想等法拍，法拍多低的价格不用我说吧？到时候你这厂卖出去能不能抵债都成问题，当然，你这边宣布了破产，所有东西都卖出去，肯定不会再找你们集体要钱，但你想过没有，你们机械厂要是这样卖出去，你们集体一分钱都拿不到？”
他说的句句戳心，魏德才默然不语，确实，如果等到法拍，他们集体有可能真像季晟说的那样，一分钱都拿不到。
季晟趁机对柳志和季爱国打了个眼色，朝外走，然后说了一句，“如果你现在十万块钱卖给我，债务也归我了，最起码你们集体那边还能拿到十万块钱补偿，当然了，你一点诚意都没有，我看就算了吧。”
“慢着！”
魏德才喊道。
季晟扭头看去，表现得很漫不经心道：“还有什么事吗？”
“你真的肯出十万块钱，还接手厂里十五万债务？”魏德才很认真看着他。
“十万块钱的话我可以考虑买下来，再多的话你就等法拍吧。”季晟还是刚才那句话。
魏德才深吸了一口气，语气非常苦涩道：“好，十万块钱我把厂卖给你。”
季晟心中狂喜，嘴里却道：“不用回去和大伙商量一下吗？”
“商量过了。”魏德才留恋似得环顾四周，再次重重叹了一口气道：“大伙早就说过了，只要能卖出点钱就卖出去，不然真的什么都没了。”
啊？
真答应卖给我了？
季晟都觉得有点梦幻呢，他本来还准备和魏德才来个几次会谈，然后一点点周旋才可能拿下，谁知道这么简单。
他本来都没动过买工厂的念头，只是想租个仓库，毕竟马上要给华联商城和其他客户供货，没个仓库也不怎么方便。
谁知道捡了这么大漏！
季晟不由心花怒放啊，心说等我想办法把这里变成住宅用地，再一拆迁，我在魔都有一百套房就有可能变现实了！
第一百章 买公司（求订阅，求月票）
工厂转让还是比较简单的。
季晟在和魏德才为代表的长川机械厂商量过后，当天就去工商变更。
他也因此花了二十五万出去。
十万块钱是买机械厂所有权的，另外十五万是因为接手了债务，帮着还了。
转让过后季晟没有立刻进行工商登记注册，重新办理公司的营业执照、刻新章等需要好几天时间，况且他没准备真的开工厂。
照理说买下工厂是一件大喜事，毕竟季晟接下来运作好等到拆迁的时候能获得很大赔偿。
但是他却遇到了麻烦。
或者说在斥巨资买下长川机械厂之前,季晟就想到了这个麻烦。
那就是手上没钱拿货了。
他这次接了大概一百九十万货款的订单，光从松下拿货的货款就要拿出六十多万，哪怕事先只需要支付一半的货款，也要三十万元。
季晟购买了机械厂之后，手头上只剩下两三万块，根本不够进货。
中午,租的民房里。
支老爷子正在那边训斥支有才。
还有几个跑业务的兄弟陆陆续续回来吃饭。
季晟和柳志、季爱国、季庆等八九个核心人员正在屋子里商量。
“我现在手头只有三万块样子,进货肯定不够的，你们有什么好办法吗？”季晟询问众人。
高峰出馊主意道：“我认识个放高利贷的老板，要不咱们去借高利贷？反正等到这些订单完成就有钱还高利贷。”
柳志伸手在他后脑勺拍了一下，没好气骂道：“你是不是傻啊？老祁那人心多黑不知道？月息大加四，不足一个月给你一个算，借三十万就要还给他四十二万！”
王健也跟着说道：“就是，而且指不准老祁这人还会给你留点阴招在里面，等你真的还了四十二万，回头再问你要四十二万都可能。”
季爱国听得吓了一跳，“这么高的利息吗？那肯定不能借高利贷。”
楚钟林、周小民和王云仓都点头赞同季爱国。
季晟敲了敲桌子，“还有别的主意吗？”
柳志无奈地叹气道：“二三十万不是一笔小数字，我们一时间哪有什么主意？老板，你别怪我嘴巴臭说句难听话，你干嘛不等进完货拿到货款再买机械厂，非常把货款都搭进去啊？”
这个季晟肯定不会跟大家解释的，毕竟涉及到拆迁这种未卜先知的事情,他倒是可以等，谁知道长川机械厂能不能等？
要是自己现在不买，拖几天说不定机械厂就被别人买了去了。
季爱国忽然问了句,“咱们和华联商厦的合同第一次供货时限还有多久？”
季晟道：“半个月。”
“也就是说，如果十五天之内咱们没办法供货的话，就要违约了？”柳志有点着急道：“合同违约金五十万呢。”
是啊。
合同违约金五十万呢。
要是真的违约了，季晟可就真破产了。
其实他也不是没办法。
只是那一招有点阴险，而且赌博的成分很大。
那就是跟银行贷款！
只是跟银行申请商业贷款需要有东西抵押才行。
季晟手头上最值钱就是刚买下来的长川机械厂，如果凭借长川机械厂目前的情况去贷款，恐怕能够贷个十几万就蛮好了。
十几万肯定不够。
他想着怎么才能让长川机械厂变得“值钱”，能够抵押借到更多钱。
“唉，那怎么办？”
“二三十万又不是两三万。”
“实在不行就找老祁借高利贷呗，他要真敢有什么小动作阴老板，咱们就跟他拼命。”
“拼命？人家手底下养了大几十号人，你拿什么和人家去拼命？”
柳志、高峰和王健三人争论不休。
季爱国、季庆、楚钟林等五人反倒是没开口，不过一个个眼神里都透露着担忧。
“行了，不要吵了。”季晟敲了敲桌子，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柳志高峰和王健三人闭嘴了。
季晟目光闪烁道：“我有个办法应该能行。”
“什么办法？”柳志问道。
其他人也全都朝着他看去。
季晟缓缓说道：“把长川机械厂抵押出去，从银行那边贷款个五六十万甚至上百万。”
“啊？”柳志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哭笑不得道：“机械厂咱们才花了二十五万买下来，其中十五万还是帮着偿还债务,如今就一堆破铜烂铁和一些旧建筑,地皮又是工业用地不值钱,怎么可能从银行贷款到那么多钱啊？”
王健也觉得季晟是在异想天开，“老板，你这主意肯定不能成，还不如高峰说的借高利贷。”
高峰点头，“就是。”
别说他们三个人了，哪怕是一直把季晟奉若神明的季爱国、季庆、楚钟林、周小民和王云仓五个人，这次都觉得季晟在瞎扯，也怪不了他们这么想，毕竟长川机械厂买下来也才花了二十五万，银行又不傻，凭什么借那么多钱？
季晟什么都没解释，突然说了一句，“你们谁跟我去一趟深镇？”
季爱国疑惑不解道：“大哥，去深镇干嘛？咱们不是已经和松下签了合同，不需要再去深镇了啊。”
“回头你们就知道了。”季晟语速非常快道：“这次我时间比较紧迫，就不坐火车去了，小庆，你帮我去找廖哥，让他给我弄两封介绍信，爱国，你收拾两件衣服，等介绍信拿到手跟我去深镇，至于柳哥，你们暂时没有边防证去不了深镇，先在这边帮我联系一下愿意提供商业贷款的银行。”
“我现在就去。”
季庆起身朝外走去。
“好，我联系银行。”柳志答应的很干脆，不过他还是很疑惑地补充了一句，“你真要从银行贷款？人家十有七八不肯借的。”
季晟忽然笑了起来，“一般人肯定借不到，但我季晟不是一般人。”
真的假的？
你真有本事贷款到？
柳志、楚钟林等人半信半疑。
……
晚上七点多，机场。
季晟和季爱国拿着手工填写的登机牌登上了飞机。
“先生您好。”
飞机门口站着的女乘务员微笑着打招呼。
季晟熟练地点了点头，率先进了机舱里面。
跟在后边的季爱国则显得有点受宠若惊，还客气地对着女乘务员说“谢谢”。
来到里面。
季晟发现这架四十八座的飞机总共才十来个乘客，一点也不像后来廉价航空坐满了人。
找到座位。
季晟和季爱国各自坐下，他们都是第一次在当前年代坐飞机，两人都显得有点好奇。
当然，季晟的好奇和季爱国的不一样。
他好奇的是听说当前年代飞机上有免费茅台喝，不知真假。
很快，飞机起飞了。
在起飞过程当中，第一次坐飞机的季爱国整个人浑身紧梆梆贴在座位上。
等到飞机平稳之后，乘务员们开始工作三部曲，她们推着小推车，率先给大家送上报纸、茶水和纪念品。
纪念品可以挑选，扇子或者一小盒五只装的中华香烟。
季晟和季爱国分别挑选了香烟和扇子。
挑选完之后，季晟好奇地眨眼问乘务员，“你们现在发香烟，不怕有人在机舱里抽烟吗？”
女乘务员愣了一下，随即微笑着回答道：“以前飞机上可以抽烟，不过这些年不允许了哦。”
季晟狂晕，他真的没想到以前飞机上还能抽烟，他又好奇地询问，“飞机上有免费茅台供应？”
“有，您要喝吗？”女乘务员说着补充了一句，“茅台服务可能最近要取消了，上面已经在商量这件事，你正好能趁着取消前体验一下。”
季爱国不喜欢喝白酒的人，在听到女乘务员这么说以后都忍不住道：“给我弄点尝尝。”
季晟也想体验下，“给我也来一杯吧。”
“好的，你们稍等。”
女乘务员推着小推车往机头那边去，不多时又换了一辆小推车回来了，取出茅台给季晟和季爱国倒上。
或许是看见他俩喝茅台，旁边几个乘客也要求了。
几杯酒下肚后，大家情绪高涨，认识不认识的聊在了一起。
如今能坐得起飞机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些身份。
季晟由此认识了两个厂长，两个当官的，这四个人都坐的比较近。
正当季晟和他们聊得不亦乐乎的时候，让他目瞪口呆的一幕发生了。
飞机大概飞出去一半路程吧，空乘们居然还进行了歌舞表演。
季晟都傻了。
幸好前排那个什么化工厂的李厂长解释了一下，告诉季晟和季爱国两人这不是固定服务，有些航班有，有些航班没有，一般都会具有很大的地方特色，比如说飞往新将的航班会有维吾尔族姑娘的歌舞表现等，这些都是民航借此吸引顾客的套路。
……
中途转了一次机。
在楚庭机场下来后，季晟和季爱国又马不停蹄坐火车去了深镇那边。
一下火车，季爱国就忍不住问道：“大哥，咱们来深镇到底干嘛？”
季晟这回说实话了，嘿地笑了一声，“买个公司玩玩。”
“买个公司？”季爱国愣了一下，“你不是说你就两三块钱了吗？买得起吗？而且你买公司干嘛呀？”
季晟回答的干净利索，“为了贷款。”
他当然知道自己两三万块钱想买个公司跟做梦一样，但如果买皮包公司呢？
第一百零一章 外资企业（求订阅，求月票）
皮包公司在后来近乎和违法挂上了等号，但在当前年代，皮包公司的性质还不是如此。
皮包公司一词最初的来源是指：没有资金，没有经营场地，甚至没有经营品种，装着公章和营业执照的皮包就是公司，什么买卖都去做。
白手起家,从“皮包公司”掘得第一桶金，将皮包公司做成实体，甚至上市，这是现代社会许多大企业家的成功之路和津津乐道发家史。
因为现在大多数地方注册资金都是实缴制，一般人根本开不起公司，但凡事不是绝对的，受到政策影响,深镇、海楠等地允许自由办企业,不会受到注册资金影响,尤其当时海楠皮包公司泛滥有三万多家。
季晟想要从银行获得巨额贷款，光靠长川机械厂抵押，根本贷不到什么钱。
但如果长川机械厂属于某个“阳光公司”旗下，拥有美好未来呢？
季晟手握松下经销商合同，有一百九十万订单，随便怎么看都是前途无量，凭借这样的资质，只要有东西抵押，从银行贷个上百万商业贷款跟吃饭喝水似得。
但贷款得有名目，比如有一家正在经营的公司，不然银行怎么相信？况且商业贷款也要汇到公司账户当中，不可能给你个人银行账户。
凭季晟目前手头上的钱，在魔都那边根本不够开公司，交注册资金都不够,所以他想到了一个办法，买一个皮包公司,当然,也可以自己来深镇这边注册，只是注册时间花费的时间周期比较长，他等不起。
而且他买的是皮包公司，一旦买下来，只要随便租个办公室，那就摇身一变成正规公司了。
在前往目的地的路上，季晟细细跟季爱国解释了一遍。
季爱国听完后恍然大悟，“大哥，原来你早就想好怎么做了啊？亏我还担心呢。”
“呵呵，现在不担心了吧？”
季晟朝着前面酒店走去，忽然，看见酒店门口有个人影晃动，他伸手挥了挥打招呼，“梅姐。”
那道人影正是之前丁姐介绍的大批发商之一的梅姐，她看见季晟，同样笑着挥了挥手，“小季你好。”
季爱国也跟着打招呼，“梅姐,晚上好。”
走近。
一身女式西装的梅姐看向季晟,“小季,你打电话约我大半夜出来有什么事吗？”她说着还开了个玩笑,“要不是我都老太婆了，还真不敢半夜在酒店这边等你，怕你做什么。”
梅姐虽然三十五六岁，可打扮的一点像三十岁左右，压根不是什么老太婆，季晟恭维了一句，“梅姐，哪里有你这么漂亮的老太婆啊？”
梅姐被他哄得开心地咯咯笑了笑，“就你嘴巴甜，说吧，什么事？”
“能开个房间上去聊吗？”季晟指了指楼上。
梅姐看他们兄弟俩，也没有以为他俩有什么不好的心思，估计有什么重要的事，“可以。”
三个人来到酒店前台，办理好了住宿的手续。
乘坐老式电梯上去了。
打开房门，推门进去。
季晟邀请梅姐在窗口的小圆桌旁坐了下来，然后侧头道：“爱国，去跟酒店前台要壶热水。”
“嗳。”
季爱国放下行礼，转身出门离开。
梅姐见到季晟支开季爱国还真吓了一跳，心里忐忑，生怕季晟心怀不轨。
幸好季晟这时候开口了，“梅姐，我知道您在深镇这边神通广大，有点事想拜托你。”
梅姐这才收起胡思乱想，“你说仔细点儿。”
季晟直截了当道：“我想买一家皮包公司。”
“买？直接注册不就行了？”梅姐感觉奇怪。
季晟解释道：“我时间比较紧，注册公司周期比较长，我等不及。”
他说着把自己遇到的困难和想法仔细说了一遍。
梅姐在听到他成为松下经销商之后吓一跳，有点不敢相信道：“你成了松下经销商？”
季晟微笑着说道：“对，不过梅姐，咱们注意力能不能放在正事上？”
“行。”梅姐沉吟片刻，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大概小半晌之后，她反问了一句，“你只想买一家皮包公司吗？”
季晟知道她话里有话，“难道还有别的法子？”
“有啊，香江的空壳公司知道吗？”梅姐问。
季晟当然知道了，空壳公司其实和皮包公司一个性质，只是香江的空壳公司和内地这边不要一样。
因为英国公司法的一种法律形式，允许发起人根据香江或者英国的法律成立有限公司，但这个公司只有法人、公司名字，没有经营业务，也没有董事股东，不会发生经营债权，需要公司时，投资者只需要将董事和股东名字交给公司秘书，由秘书制作相关文件，然后去登记，几个小时就能办妥。
其实香江的空壳公司和全新的香江公司一样，只是空壳公司是“老公司”，注册已经有一段时间。
“你是说？”季晟猜到了点什么。
梅姐捋了一下刘海，点头说道：“对，我的意思你在深镇这边购买一家皮包公司，还不如买一家香江的空壳公司，不仅花的时间更短，而且不用担心债权等问题，甚至以后想要改名的话，只要提前五天申请，并且还可以改注册资本。”
季晟听得怦然心动，如果他购买一家香江的空壳公司，那自己就成了外资企业了，能享受到的税收政策、贷款福利都比国内民营企业多。
“您有办法能帮我买下一家香江的空壳公司吗？”季晟如实说道：“我没有通行证，好像去不了香江那边。”
梅姐说道：“没事，我在香江有亲戚，让他发个邀请函，然后花点钱办个邀请赴港探亲的往来通行证就可以。”
季晟眨眼道：“探亲不是只能探访直系亲属吗？表情都不被允许。”
“只要你肯花钱，没有办不妥的事情。”梅姐意味深长地看着他道。
季晟这才放心，笑道：“行，那就麻烦你了。”
“慢着，我帮你有什么好处？”梅姐问道。
这点季晟来之前就想好了，他毫不犹豫说道：“事成之后，我愿意奉上两千块钱酬劳，我知道您不是缺钱的人，这点钱只是略表心意。”
“我不要钱。”梅姐摇头。
季晟蹙眉道：“那你要什么？”
梅姐认真地看着他，“我要你给平价松下家电产品。”
这等于狮子大开口了。
但季晟却笑着答应道：“没问题，只不过因为受到合同的限制，我只能从魔都那边给你发货，还需要你自己运回来，而且因为我和松下合同的关系，不能给魔都市场之外提供售后服务，也就是说售后只有你自己想办法解决。”
梅姐大喜，立刻道：“既然这样你拿一万块钱出来，我连夜帮你把这件事办好，明早你跟我去办通行证，中午就去香江，我还以为你不会答应我这么过分的要求呢。”
季晟笑而不语。
为什么不答应？
他又不能做魔都市场以外的生意，答应梅姐的要求无非就是每次拿货的时候多拿一些，只是没利润，也不是说没利润吧，最起码季晟能拿到松下许诺的返点，而且拿货量多了，更容易让他拿到松下答应的更高返利。
……
有梅姐这个大姐头帮忙，去香江购买空壳公司的事情格外顺利。
季晟只花了两天时间就把公司的问题解决了，当然，他因此也付出了三万块钱的代价，一万块钱是梅姐帮着打通关系，另外一万块钱是购买公司花的费用，还有一万块钱让季晟花的有点哭笑不得，因为这是他在香江公司场所租金。
不得不说，虽然现在是八十年代末，但香江的租金还是一如既往昂贵，哪怕季晟的公司只是一间很小的办公室而已。
也就是说，他现在在香江那边确实有一个手续齐全拥有经营场所和经营项目的正规公司。
季晟也因此兜里只剩下三千多块钱了，如果无法从银行贷到款，他真的只能宣布破产了。
第三天早上，季晟和季爱国坐飞机回到魔都的时候，已经中午时分。
他一回来就找到柳志。
租的房子大门口，季晟连门都没有进去，“柳哥，银行联系了吗？”
柳哥迟疑道：“联系是联系了，你真的要去贷款吗？”
季爱国此前已经听季晟说过这件事，非常有信心笑着说道：“柳哥你放心，大哥一定能从银行贷到款。”
柳志还是半信半疑，“银行贷款那么容易？”
季晟目光深邃道：“我之前就和你们说过了，一般人不一定能贷到，但我不是一般的人。”
柳志道：“那行，我现在就把老祁喊过来，让他带我们去和银行那边负责贷款的经理聊贷款，他因为做高利贷也缺资金，和银行经常有业务往来，有他帮忙，能贷到款的概率更高。”
季爱国哭笑不得道：“柳哥，真不用别人帮忙，大哥确实能搞定。”
季晟懒得解释浪费时间，直接道：“行，把老祁喊过来吧，事后我请他吃个饭感谢一下。”
呼，终于要跟银行贷款了。
季晟有点紧张，并不是紧张柳志说的那样贷不到款，而是紧张能不能借此多贷点钱，他现在什么都不缺，就缺资金，银行只要敢借钱，别说一百万，就是一千万季晟也敢吃下来！
为什么这么说？
首先一点，以后的钱会越来越不值钱，说句不好听的话，季晟如果现在能贷到一千万，哪怕只买地皮，都能赚的盆满钵盈。
这还是最简单方法。
如果季晟趁着现在拿钱投资，他可以大幅度缩短积累资本的周期性，到时候赚的钱多了，直接趁着漂亮国一些后世扬名的企业还没起来拿下点股份，随随便便都能成亿万富翁甚至百亿富翁。
季晟缺的不是赚钱手段，而是受制于资金，此刻的他希望银行能够贷越多的钱越好。
第一百零二章 贷款还这么叼？（求订阅，求月票）
下午。
天色有些阴沉。
农行门口，季晟见到了柳志说的老祁。
这人四十多岁，胖墩墩的像弥勒佛，脸上也总是挂着笑容，好像很和善。
但季晟第一反应却是，笑嘻嘻不是好东西。
“这位就是小柳说的季老板吧？”老祁问道。
柳志忙道：“对，他就是我老板。”
老祁这才微笑着伸出手,“季老板，你好。”
季晟伸出手和他握了握，“祁总，你好，这次有劳你了。”
“没事，大家都是做生意的,有事情我肯定帮的。”老祁表现的很仗义，具体是不是表里如一，只有他自己知道了,“那我们进去吧，朱经理早候着了。”
“好的。”
季晟带着柳志和季爱国跟在老祁后边。
老祁一边往里走一边交代了一句，“待会看我眼色行事，别乱说话，不然不好贷款。”
“知道了。”季晟道。
来到里面，被银行工作人员迎进了会客室里。
稍微坐了一会儿，一个四十来岁戴眼镜西装笔挺的中年男子进来了，他一进来就笑着说道：“不好意思，今天有点忙，让你们久等了。”
老祁一看见他进来，连忙给季晟等人递了个眼色，然后第一个站起身，露出巴结的笑容卑躬屈膝道：“朱经理，我有个小朋友想贷款,这次麻烦你了。”
朱经理都和老祁握上手了,季爱国和柳志也拘束地站起了身。
可季晟愣是动都没动，就那么坐着。
老祁看的皱了皱眉头，心说你小子咋回事,这幅态度不想贷到款了？
“你们哪位想贷款？想贷多少钱？什么性质的贷款？”朱经理并没有因为季晟没礼貌的举动介意什么，直接问道。
季晟这才假装好像刚发现朱经理走了进来一样，坐在那边伸出手道：“朱经理你好，我叫季晟，想跟贵行贷款。”
老祁看见他依旧无礼，眉毛都快挤在了一起。
朱经理脾气很好，他一边坐下来，一边伸出手和季晟握了握，“季先生想贷什么性质的款？”
柳志、老祁和季爱国看见朱经理坐下后，三个人才敢也坐下。
“哦，我想申请个商业贷款。”季晟语出惊人道：“最好能贷一千万。”
噗！
刚喝上水的老祁喷了。
季爱国和柳志也吓得一哆嗦，心说别给人家朱经理吓跑了，一千万啊，这什么概念？
朱经理也没想到季晟胆子那么大，没礼貌就算了，开口就要一千万商业贷款，他差点都被气笑了，不过出于职业素养,他还是公事公办道：“既然是商业贷款,那季先生一定有自己的公司吧？”
“有。”季晟好像很拽,从公文包里拿出公司资质等证明递了过去，嘴里说道：“我们环宇贸易立足香江，从事进口家电贸易。”
话音刚落，朱经理腾地一下子就站起身来了，然后本来还有点不满的情绪一扫而空，露出比老祁巴结他还要更巴结的笑容，“哎哟，没想到季先生是港资企业的老板，失敬失敬。”
老祁、季爱国和柳志都看傻了，怎么都没想到季晟只是说了这么一句话，朱经理变得如此客气。
季晟依旧很拽地笑着点了点头，嗯，这幅样子他是故意表现出来了。
当前年代国内大环境和现代社会不太一样，外资企业、港资企业那可是各地政府求着来投资的。
这可不是说笑。
各地招商为了求外资企业来投资各种优惠条件不说，甚至很多市的一把手都会亲自上阵，季晟曾经看到过一个新闻，有个市的二号，甚至为了拿下外企投资，连着喝了十杯白酒，一杯五十万投资，结果那个市的大佬甚至喝进了医院。
可想而知八九十年代外资企业有多猖狂。
季晟现在的身份是港资企业老板，如果他表现的和老祁一样，绝对会被银行怀疑真实性，所以他故意显得很叼。
“嗯，朱经理你可以看看我公司的资质证明，确定下我公司是不是真的港资企业，然后我们再细谈。”季晟伸手道。
朱经理连忙看了一下营业执照复印件、公司等相关证明文件，确定季晟的环宇贸易确实是港资企业，这下子他脸上巴结的笑容更盛了，“没什么问题，季先生，我们谈谈贷款吧。”
老祁都懵了，他和朱经理关系那么好，平时逢年过节东西送的不少，可即便这样，他有时候要用钱贷款的时候，朱经理都有点爱答不理，结果人家季晟只是给看了一份公司证明，朱经理就表现出愿意贷款的样子了？
柳志也愣了愣，有点不敢相信贷款那么容易。
“好。”季晟言语依旧很简单。
“是这样，别怪我冒昧啊。”朱经理堆满笑容道：“我先问一下，贵公司申请商业贷款用在什么地方？”
季晟没立刻回答，又从公文包里拿出自己和华联商厦、松下的两份合同复印件，以及部分订单合同，还有长川机械厂的过户证明等，“最近投资有点大，我手头有点紧，想从贵行借点钱用于周转，一部门用来跟松下那边进货，另一部分则是准备投资一下房地产，把我刚刚买下来的长川机械厂改建成住宅楼。”
朱经理第一时间就看到了松下经销商合同复印件，哟了一声道：“您公司还是松下这样的日笨家电巨头经销商？”
季晟笑着点了点头。
老祁也愣愣地看了看季晟，很显然没料到他生意做的那么大，之前听柳哥说季晟做家电批发，他还以为季晟就一二道贩子。
“贵公司接了多少订单要贷……”朱经理一边问着一边看到了和华联商厦的合同，他吃惊地失声道：“每个月八十万合同款项？”
季晟又把剩下的订单合同和一些小商店没有合同，但已经统计好的订单表推过去，“不止是八十万，其实光这个月订单金额就高达一百九十万，我这边又想着把长川机械厂从工业用地变成住宅用地，然后再投资房地产，手头的钱真不太够，不然哪用得着跟你们银行贷款。”
“一个月一百九十万订单金额？”朱经理更吃惊了。
老祁也在旁吸了吸气，没料到季晟这么牛批。
柳志和季爱国看的有点煳涂，不明白季晟这么做到底为什么，难道这样就能贷到款？
“所以我想跟贵行贷个一千万，朱经理你看看行不行。”季晟问道。
一千万贷款可是大业绩。
季晟又是港资企业。
朱经理打心眼里想贷款给他啊，只不过他还是说道：“凭借贵公司的资质贷款一千万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您也知道，贷款需要东西抵押，你准备拿什么抵押？”
季晟道：“长川机械厂。”
朱经理询问道：“那你取得建设许可证、开工许可证和外销房屋许可证等证件了吗？如果有这些手续，别说一千万，一个亿我们银行都能够贷给你。”
季晟哑然失笑道：“我要取得那些手续还会只跟你们贷款一千万？我这么跟你明说吧，我贷一千万除了部分用于进货，剩下绝大多数钱就是为了把这些证件给办下来，然后再动工。”
“可你没有那些证件，我没办法给你申请房地产开发企业流动资金贷款和土地开发贷款等款项。”朱经理无奈道。
季晟眨眼道：“所以我申请的是商业贷款。”
朱经理为难道：“可这……不符合程序啊。”
季晟一点也不像求人贷款的样子，表现的跟要钱一样，“那我不管，我相信你有办法搞定，如果你搞不定，大不了我去找其他银行贷款，我相信有的是银行愿意帮我解决这些问题。”
“只有长川机械厂抵押真的有些难搞。”朱经理依旧没松口，不过他随即就把狐狸尾巴露了出来，“除非你能把和松下的经销商合同连带机械厂一同抵押给我们，这样我可以操作。”
单凭经销合同是没办法抵押的，这点季晟心里清楚，但如果提供第三方有价值的不动产当凭借，就可以一同抵押，也就是说利用他这份经销商合同增加不动产的价值。
朱经理生怕季晟不答应，连忙补充了一句，“不会影响你做生意，不然不好操作。”
“行。”季晟答应了。
朱经理眼神火热道：“那好，我跟行长他们去申请一下，要是他们认为没问题，您要求的一千万商业贷款应该能成，请您稍等片刻啊。”
季晟伸手道：“请。”
朱经理转身出去了。
柳志愣愣道：“老板，银行这么容易答应了？”
季爱国也觉得匪夷所思，“咱们就给他们看几份合同和公司资质？”
哪怕是老祁这个局外人，此刻都一愣一愣的。
“不然呢？”季晟道。
这种事在柳志季爱国等人看来很不可思议，甚至季晟如果说给现代社会的人听，现代社会也没几个人会去相信。
但现在的大环境不同，港资外资是各地求着投资的对象，而且季晟又不是没有东西抵押，他有长川机械厂和经销合同，又展现出足够的还款能力，毕竟一个月订单金额就一百九十万，这不是拥有还款能力是什么？
自然，只要银行不为难基本不会有问题。
那么银行会为难他吗？
很明显不会啊，第一，他的公司是港资企业，第二，他拥有足够的还款能力，银行贷款给企业不就是为了赚钱吗？
一个有能力还钱的公司，银行为什么不借钱？
当然，如果是单纯的民营企业，哪怕展现出这么多东西，最后很有可能也贷不到那么多钱，谁让现在政策偏外资？
果不其然，就在季晟心中思考事情的时候，会客室门从外面推开了，只见朱经理陪着一矮个子五十多岁男子进来。
那矮个子男子一进来就笑容满面朝着季晟伸出手道：“季先生，欢迎，欢迎能与您合作。”
第一百零三章 这哪是贷款？是给你塞钱啊！（求订阅，求月票）
矮个子男人一进来就热情极了，各种和季晟握手嘘寒问暖的。
季爱国和柳志刚开始不知道这矮个子男人身份，还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可老祁不一样啊，他常年跟银行这边打交道，怎么可能不知道矮个子男人的真实身份是谁？
这可是银行林行长啊！
连行长都要对季晟客客气气？
不仅客气，看这热切的态度可是带着一丝巴结的意思在里头。
人家是贷款，不是给你们送钱,用得着这样？
老祁十分想不明白，但他知道一个重要的道理，那就是既然季晟值得银行方面这么的重视，肯定是因为实力所致，这是个很牛逼的家伙，一定要想办法结交好！
不说老祁心思急转。
这边朱经理介绍上了，“季先生，这位是我们支行的林行长，正的哦。”
最后三个被他着重音。
季晟当然听得明白，无非表示出对自己的重视，他也第一次站起身微笑着和林行长握手，“林行长，请多关照。”
“季先生请坐，请坐。”林行长邀请着季晟坐下，等到季晟坐下后，他才跟着坐下，然后侧头对着朱经理道：“小朱啊，怎么让季先生喝白开水呢？去把我的龙井茶叶拿过来。”
“好，我这就去。”
朱经理应了一声出去拿茶叶。
季爱国和柳志在听到林行长自我介绍身份后，两人也大吃了一惊，在他们这种平头小老百姓眼里，银行行长已经是很有社会地位的大佬了，可就是这么有社会地位的人，还要用略带讨好的语气对待季晟？
他俩觉得很不可思议。
季晟压根不知道其他人的想法,他已经和林行长聊上了,双方一开始也没谈贷款方面的事,只是寒暄着聊点家常,聊到有趣的地方还发出哈哈大笑的声音。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朱经理带着龙井茶叶回来，给季晟等人泡好了茶水。
林行长这才话锋一转道：“季先生，我们来聊聊合作方面的事情？”
这龙井应该是高档货，季晟还没喝就闻到一股香气弥漫，他嗯了一声，“你说，我听着。”
“你贷款一千万这件事呢，我能够做主批给你。”林行长说话很沉稳道：“只不过期限和利息方面还有待商榷。”
这点老祁经常贷款知道，像他每次贷款银行都不肯给长期，基本最长期限就半年样子，其主要原因是前几年贷款大环境不太好，那时很多贷款无需抵押，只要一个签字就能搞定，所以信贷员十分吃香，天天东家吃西家喝，最后一笔坏账给冲了，贷款的和信贷员毛事都没有。
这几年已经收紧了很多，所以对贷款的期抓得很死。
抓得很死也只是相对于八十年前前中期,实际上在八十年代到零四年之间,国内贷款手续简单的出乎意料,随意合同，随意借条都可以，没有抵押没有保证也没问题。
季晟能够拿出长川机械厂抵押，对于当前年代银行来说，已经算得上厚道了。
当然，贷款手续简单归简单，但贷款期限现在卡的很死是不争事实。
老祁以为林行长也要给季晟设置一个很短的贷款期限。
可让老祁不敢相信的是，林行长上来直接道：“我希望季先生这笔贷款能贷的时间长一些，最好五年以上，我们最高能给你十年期限。”
季晟乐了，今年全国人均工资有所上涨也不过才一百多块，十年后差不多八百，如果他真的能贷款十年，表面上看付出的利息好像很高，实际上伴随着通货膨胀等因素，这笔钱说等于是送给他也没错。
林行长见他没说话，还以为季晟不大乐意，毕竟五年以上的贷款利息是最高的，他赶忙补充道：“我知道季先生可能觉得有可能因此会多出利率，但我能帮你申请贴息，其实算下来比短期贷款更合算。”
说着，他还给朱经理递了个眼色。
朱经理会意，补充道：“如果贴息以后季先生还觉得还款周期太长，利率有点高，我这边有一款保值公债可以推荐，年利率高达百分之十四点一四，你完全可以把贷款多余出来的钱购买保值公债，这么一来，你不仅不用担心贷款利率，还能因此赚上一笔钱。”
林行长笑道：“是啊，我们五年以上贷款年利率百分之四点九，贴息下来只要百分之三点六，你购买保值公债的话，每年还能赚百分之十点五四利率的钱。”
老祁在旁边听得都要吐血了，他和银行合作那么长时间，可没见朱经理想方设法给赚钱主意。
季爱国和柳志也听得目瞪口呆，他们是来贷款的，结果人家银行不仅答应借钱，还主动告诉季晟借了钱什么都不用做，把钱买保值公债每年就能赚一百多万。
这哪是贷款啊，分明是银行给季晟往兜里塞钱。
但让所有人都意外的是，这明摆着天上掉钱的事情，季晟却毫不犹豫拒绝了，“哦，保值公债就算了吧，要是有股票说不定我还买点。”
“股票？”林行长眼前一亮，道：“季先生对股票感兴趣吗？我正好知道现在有一只股票卖得不错，售价只……”
季晟浑身一激灵道：“你是说现在已经可以购买股票了？”
“八四年开始就可以买了啊，有什么稀奇的吗？”林行长用疑惑的眼神看他。
季晟还真不知道这事，赶忙道：“你继续。”
“真空电子股你知道吗？”林行长问了一句，似乎想起来什么，一拍脑门道：“瞧我这记性，季先生刚才还说不懂股市，这真空电子股啊，现在一股面值一百元，但售价只有九十一块钱，还有百分之十五的年底保底分红，假设你买三万块钱，什么都不做，年底就能变四万五。”
朱经理道：“当然了，买股票有风险，这是建立在不跌的情况下，如果跌得话有可能会亏本，但同样的，如果涨了能够赚更多钱。”
季晟暗暗把这个信息记载了心里，他在现代社会查阅八九十年代信息的时候，倒是看到过真空电子股的相关信息过，只是没怎么留意，今天听到林行长和朱经理谈起，他决定等这边手头上事情忙完之后回现代社会好好查阅资料。
“怎么样季先生，愿不愿意贷款期限长点？”
林行长非常关心问，毕竟如今贷款一千万的人太少了，如果能拿让季晟贷款五年以上，那绝对是一大笔业绩，他为了说服季晟，最后还补充了一句，“如果季先生真的肯贷款五年以上，以后银监会、外汇管理局或者其他机关单位的事情，我可以帮你打招呼，你不是说想要把长川机械厂从工业用地转成住宅用地吗？这个我也可以帮打招呼。”
季晟本来就想贷款，贷款的时限能够越长越好，如今又听到林行长许诺这么多好处，毫不犹豫道：“既然林行长你都说到这个地步了，要是我再不答应就是不识好歹了，十年行吗？”
“行！行行！太行了！”林行长喜出望外道。
朱经理也眉飞色舞道：“季先生，你还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只要我们能给你办到的都行。”
季晟笑眯眯道：“我就一个要求，钱能够快点到账。”
“正常走流程一个礼拜样子，但既然季先生你急用钱，我给你催催，最多三天。”林行长直接许诺他了。
季爱国和柳志没贷过款，不知道流程怎么样，听完这番话没什么感觉。
但老祁不一样，他以前贷款银行放款拖拖拉拉，到季晟这边就直接许诺三天之内能到账？真特么人比人气死人！
随后，季晟以公司的名义和银行办理了贷款，各种手续都没要他忙活，全是林行长和朱经理两人在给他亲自办理。
办完手续后，季晟等人告辞了。
林行长和朱经理还亲切地把他们送出了银行。
外面。
老祁盯着季晟看了半天，这才苦笑着说道：“季老板，之前我还让别乱说话，怕你得罪了朱经理贷不到钱，可没想到……没想到你这么能耐！”
季并未因此得意，相反，依旧很谦虚说道：“今天还多亏祁总你引荐朱经理给我认识，这样吧，晚上我请吃饭？”
“我请，我请。”老祁也有意结交季晟，忙道：“咱俩第一次认识，这顿饭让我来请吧。”
季晟和他客套了一下，约好时间待会一起吃饭。
……
回到租的民房已经下午五点样子，季庆、楚钟林和高峰王健等跑业务的人都回来了。
他们一看见季晟和季爱国回来了纷纷打招呼。
“小晟哥爱国，你们回来了？”
“你们啥时候回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季晟也一一回应。
这时，高峰关心地问了一句，“老板，货款的事解决了吗？”
听到他问起此事，旁边的王健、楚钟林等十几个人全都朝着季晟看了过去。
不过大家和之前想法一样，并不觉得季晟跑一趟深镇就能把二三十万货款的事情给解决了，这不是废话么，二三十万又不是两三千块钱。
季晟笑了笑，朝着柳志看去，“柳哥，你和他们说说吧，让大家安个心。”
“好，我来说。”柳志知道季晟什么意思，毕竟在场绝大多数人都是他带过来的，他说话更能让那些人安心。
大家又刷地一下目光全都汇聚在柳志脸上。
柳志这才笑吟吟说道：“老板不仅把货款的事情给解决了，而且啊还从银行贷了一千万！”
“卧槽！”
“多少？”
“一……一千万？”
所有人都听傻眼了啊，他们原以为季晟连二三十万货款都要绞尽脑汁，结果没想到不仅解决了，还特么贷到一千万！
尼玛，你怎么办到的？
大家看向季晟的眼神怪怪的，跟见了鬼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