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巨债
傍晚的天有些阴沉。
乌云一层层压下来，好像一个大黑锅盖倒扣，让人有一种压抑感。
季晟站在老家厨土灶旁。
父亲折断晒干的油菜杆往灶里塞，又用烧火铁挑了下，嘴里絮絮叨叨说着厂里发生的琐事。
母亲坐在门口削土豆皮，有一搭没一搭回应。
季晟心情十分的忐忑，好几次要张嘴说些什么，可始终没能把话说出。
他不知道该怎么和父母说这事。
或者说，更怕父母听到后气坏了。
可是这件事不说又不行。
季晟犹犹豫豫，还是小心翼翼开口了，“爸，妈，我……我和你们说件事，你们听完别生气。”
父亲没在意，随口道：“什么事？”
母亲也没当回事，依旧拿削皮器给土豆削皮。
季晟深吸了一口气，用近乎颤抖的语气说道：“我……我在外面欠了三十多万。”
哐当。
母亲手中的削皮器掉落在水泥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季晟眼睛余光看见土灶后边父亲塞柴火的动作也一滞。
唉。
估计爸妈要发火。
季晟整颗心就像是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已经做好迎接父母怒骂的准备。
可让他意想不到的是，父亲随即又把柴火塞进了灶里，只是不轻不淡地问了一句，“怎么会欠这么多？”
季晟偷偷瞥了一眼母亲，发现其装作若无其事把削皮器捡起来，又继续给土豆削皮。
只是季晟能够清楚地看见母亲的双手在微微颤抖着，他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但还贷迫在眉睫，他还是如实说道：“前几个月我不是和你们说开了个网店，专门做卖旧物的生意么？”
“嗯。”父亲淡淡应了声。
季晟继续说下去，“刚认识郝老板的时候，他说做卖旧货生意能赚大钱，我一开始也不相信，可他愿意赊一千块的货物让我先尝试一下，还帮着鼓捣网店，我一想无本买卖，就先试了下……”
他把大致情况说了一遍。
无非就是一开始无本买卖的一千块货物一两天就卖光了，然后他又自掏腰包拿了几千块货物。
和郝老板说的一样，旧货生意确实好。
短短两三个月时间，季晟就赚了两三万块，比他苦哈哈在单位上班强多了。
但天有不测风云，某一天郝老板找到季晟，说受到国家政策影响要关闭很多中小型企业，郝老板的旧货生产工厂正是其中之一。
季晟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发财路子，哪里肯失去，他便央求郝老板帮帮忙。
郝老板也挺够意思，帮着给他介绍了一个大型厂商销售部经理，只是人家家大业大，低于五十万的订单不接。
季晟又是请吃饭又是送礼，好说歹说，那销售部经理才松口，不过订单金额也不能低于三十五万。
三十五万的订单。
按照季晟之前网店销售情况，最多半年能卖光，到时又能赚大几万，他咬咬牙，找朋友借了十来万，又找网贷借了二十万，算上自己卡里的几万，好不容易凑齐了三十五万。
当然，季晟没有那么傻，在没收到货物之前，他一分钱都没有给对方。
对方还挺守信用，在季晟签完合同第二天就让人把价值三十五万的货物送来了。
季晟为此还租了一个小仓库摆放货物。
“然后……”说到这里，季晟心如刀绞，“我网店立刻没了生意。”
后边还有一句话他没说出口，后来警察也找上门来，告诉他郝老板和那什么销售部经理是诈骗犯，用类似的手段诈骗过很多做发财梦的年轻人，总诈骗金额破五千万了，并且这些钱早就挥霍一空，十有七八是追不回来了。
钱追不回来要命了。
朋友十来万倒是不着急。
可那些网贷就像催命符一样，尤其几个正规借款渠道，如同一把刀悬在头顶，只要还不上钱，等待他的将是成为失信人。
一旦成为“老赖”被拉入黑名单，连飞机、高铁、外出住宿都会成问题，并且，若是情况严重，以后他结婚生子之后，子女无法上重点学校。
生活将寸步难行。
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
最主要的是，那些网贷一定会爆他的通讯录。
到时候季晟外面欠了一屁股债的事就人尽皆知了。
人要脸树要皮。
要真闹成那样。
季晟真的没脸活下去了，“大概情况就是这样。”
父亲的语气还是很平静，只是季晟能够听到言语里轻微的颤音，“三十多万？家里一下子哪能拿得出这么多钱？”
季晟忙道：“不是一次性要三十多万，每个月大概还两万块左右。”
“哦，你去把小屋整理下，我和你妈商量一下。”父亲似乎想要支开他。
季晟也不知道父母会不会帮自己度过这个难关，不过他还是站起身，“我这就去整理。”
母亲低着头一声没吭。
季晟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
向西走了几十米。
一栋破旧的两间瓦房出现在眼前。
这是季晟家老房子。
里面堆放的全是他爷爷的遗物和他小时候的东西，诸如书本玩具。
季晟拿出钥匙开门进去。
一股陈腐的味道扑面而来，还带着一丝臭味。
“估计又有老鼠死里面了。”
季晟嘟囔了一句，望着里面横七竖八堆放的杂物箱子，一时间有点不知道怎么下手，这些破旧玩意堆放了有好几年时间了吧，平日父母都忙着上班和田里，压根没时间整理。
前几年季晟还在上学的时候，每到放假，父母总是让他去整理，他每次都口头答应，事后就忘记了。
“还前几年自己的口头债。”
季晟没想到这活还是落到了自己的头上。
他决定从门口的箱子开始整理。
第一个入眼的是一个车筐，以前挂在自行车后边的那种打包带编织的车筐。
“这个车筐比我年纪还大，据说有三十多年历史了，当初我爸用它装香烟出去卖的。”
看到这个车筐，季晟颇为感触，还能够回想到父亲一直和自己说以前有多苦。
就拿这个车筐来说，那可是见证过他父亲的生死。
季晟记得父亲说过，好像是一九八八年吧，那时候父亲还没和母亲认识结婚，因为木匠活时有时没有，父亲为了补贴家用就做起了小生意，比如卖烟。
八几年的时候还没有烟草专卖那个说法，这条专卖法是九一年通过。
季晟的父亲当初就靠着卖二手烟赚点小差价。
可结果有一次被几个地痞流氓抢了一条好烟，那就要命了，一条烟几十块钱，在那个时代是笔巨款。
要知道当时的农民一年平均收入也才五百多块，季晟的父亲哪里有那么多钱赔人？
一时间想不开的父亲，居然在冬至那天投河自尽。
这可是天气最冷的一段时间啊，跳进冰冷刺骨的河里。
一想到这件事，季晟忍不住替父亲感到心酸，年轻时候受了那么多苦，如今五十多岁，还要被他啃老。
“我真是太没用了，不仅没能多赚点钱让父母过上好日子，还要害的他们帮我还债。”
季晟又忍不住责怪自己，眼眶都红了起来。
只是谁能够想到，那两个诈骗犯居然花几个月时间布局不说，还故意让他先“赚了”好几万块钱。
车筐很快整理好了。
旁边是一个小木箱。
季晟看见这个小木箱的时候，原本还心酸委屈自责的他，不由自主露出了笑容，因为这个小木箱曾经给他的童年带来了“甜”。
他小时候家里非常穷。
自打九一年不允许卖私烟以后，季晟的父亲在工地没活之时，为了补贴家用，会在夏天的时候骑着自行车出去卖冰棍，而这个木箱子就是父亲当初装冰棍用的。
虽然父亲卖冰棍，可季晟小时候基本上吃不到，因为家里太穷了，饭有时都吃不起，怎么可能给他吃冰棍？
季晟第一次吃冰棍，他记得是一个雷雨天。
那天父亲冰棍没卖完就被大雨给撵了回来，眼看冰棍卖不出去要融化，就给季晟和堂哥吃。
这是季晟第一次吃冰棍。
哪怕二十来年过去，他依旧记得非常的甜，那根冰棍甜满了童年。
只是季晟现在回想起来，却觉得自己童年的甜，是建立在父母的苦涩上。
“唉，真不知道爸妈是怎么从那个年代熬过来的，真想去看看。”
季晟自言自语说着。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当他说完这句话，他蓦然间听到了手机“滴”一声。
季晟忙着整理，也没有太过在意手机。
一年级的课本。
以前玩的溜溜球。
还有后来高中时期的MP3和随身听。
全都是记忆里青春的美好。
季晟颇为怀念地整理着这些东西，不知不觉，一屋子里的东西都整理的差不多了。
手机叮铃铃响了起来。
季晟一看是微信语音，随手接通，“喂，妈，什么事？”
“吃饭。”
“好咧，这就来。”
挂断语音，他正想把手机收起来。
忽然，季晟看见手机屏幕上出现了一个金黄色小门的标志。
他一怔，没记得自己下载过这个软件啊，难道又是什么垃圾软件自动下载的？
删掉吧。
季晟没多想，伸手长按想要删除。
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根本没办法从桌面删除。
季晟觉得有点惊奇，心说这垃圾软件该不会和某六零一样流氓吧？他直接点开手机设置，想要找到软件删除。
可还是没有！
嗯？
咋回事？
季晟有点不爽了，现在的垃圾软件也太不当人了，居然藏得那么深，自己都找不到？
他还不信邪了，直接点开想看看到底是什么玩意。
按下去。
瞬间，屏幕上跳出一个金色画面，然后中间有一个能量槽样子的东西在缓冲。
上面写着：能量收集完毕。
能量进度（100/100）。
下面还有开启两个字。
能量？
什么能量？
季晟觉得有点莫名其妙，不过好奇之下还是试着点击了下“开启”。
奇异的一幕诞生！
一阵柔和的光芒将他包裹住。
随后，季晟只觉得身子一轻，眼前莫名晃悠了下。
等到恢复视觉，他发现自己站在了一个巨大的“电子秤”上面，电子秤上面清晰地写着白色的“0kg”几个字。
0kg？
这又是什么意思？
季晟觉得莫名其妙，不过他突然被传送到这个陌生的空间，心中有些慌神，顾不得研究什么，急忙想要寻找出路。
正好前面有一扇门。
他忍不住伸手去推。
第二章 1988
推开门。
一阵刺眼的光芒传来。
季晟忍不住伸手挡在额头前，这才稍稍恢复了视觉。
耳边响起了类似老式收音机传出的新闻播报声：“正值改革开放十周年之际，总设计师会见印度总理拉吉夫.甘地谈话时指出，要以和平共处五项原则为准则，建立国际政治新秩序和国际经济新秩序……”
改革开放十周年？
都2022年了还播报1988年的新闻？
季晟哑然失笑，如果他没记错，总设计师会见印度总理应该是1988年12月21日发生的事情，因为他父亲正是在今天、也就是1988年12月21日冬至日被抢了香烟投河自尽的。
这件事父亲说过很多次，每次说的时候，或多或少会加上一句“这天上午总设计师还会见印度总理，中午我就……”这样的话。
自然，季晟听到“新闻”感觉非常熟悉。
他刚想观察四周环境，一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庞就出现在了眼前。
居然和他去世的爷爷长得很像！
如果非要说有什么不同，这人比他记忆中小时候的爷爷还要年轻不少，大概五十多岁吧。
此刻，季晟看见这个和他爷爷长相非常相似的小老头正愕然地看着自己，他忍不住朝着四周望去，顿时整个人都惊呆了！
这是一间小屋，很简陋，里屋有一张泛黄的梳妆桌，桌面上除了一面镜子什么也没有。
在梳妆桌左边不远处，打开着的三厢衣柜里，都是些干净但补丁丛生的旧衣服。
剩下的木床上涂满了劣质的红色油漆，可能是涂抹技术比较生疏，上面有些已经开裂甚至脱落。
阳光从破了一个角的窗户玻璃投射到季晟脸上，他一脸的难以置信，这是怎么回事？
情况不对啊！
看着砖屑都好似要掉下来的红墙，三根大水杉树主体的屋梁，再看里屋不远处那张陪伴了自己童年的木床，和角落里的土灶。
而在土灶旁边有一张水杉树木制作成的木柜子，上面摆放着一台银黑色相间的老式收音机，刚才的新闻内容很显然就是从里面传出。
季晟整个人都蒙住了。
“好像是爷爷奶奶的老房子……”
毕竟小时候经常在这里生活，季晟很快就回忆了起来，再看到一脸错愕盯着自己的长得有点像爷爷的人，他心中猛然闪过一个念头——
我该不会穿越或者重生了吧？
季晟还没想完。
门口又走过来一个五十多岁的小老太太发出了尖叫声。
“抓小偷！抓小偷啊！”
抓小偷？
抓什么小偷？
季晟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直到看到有可能是他爷爷的小老头挽了挽袖子露出不善的眼神，他这才猛然意识到——
我特么被当成小偷了！
还被堵在房门口！
季晟想逃也没地方逃，他心中暗暗叫苦，要是眼前堵住自己的两人换成其他人，他兴许不管不问，直接冲出去了。
但眼前这两人，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的概率是他爷爷奶奶，他怎么可能鲁莽地冲撞，待会再伤了爷爷奶奶怎么办？
季晟可是很孝顺的，这种事做不出来。
可要是不逃，他很有可能会被爷爷奶奶擒住扭送派出所。
季晟隐隐约约得知自己穿越到这里和手机有关，如果他被扭送派出所，身上的东西都会被收缴，到时候他想回现代社会就难了。
奶奶还在喊“抓小偷”。
爷爷已经挽了挽袖子要上来打人。
情况已经十分危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季晟……什么也没干！
他假装一脸迷惑道：“伯伯婶婶，季爱国不在家吗？”
季爱国是他爸的名字。
果不其然，起先还对他要打要杀的爷爷奶奶，在听到“季爱国”三个字后愣了下。
爷爷蹙眉道：“你和爱国认识？”
季晟对自家情况肯定了如指掌啊，他睁眼说瞎话道：“我和季爱国是朋友，之前好久没见了，这不，前阵子偶然碰到，他说让我有空来找他玩，我就过来了呗，伯伯婶婶，他不在家吗？”
“那你怎么会在屋里？”奶奶比较谨慎，并未因此放松警惕。
爷爷一听，也道：“就是，你咋跑我们房里去了？”
季晟眨了眨眼睛，编瞎话道：“我刚看见门开着没人，就想进来看看季爱国在不在，没想到你们正好回来，把我当小偷了。”
农村都有开着门去邻居家闲逛或者忙活小菜田的习惯，季晟并不觉得自己这个谎话会被拆穿。
和他猜的一样，爷爷奶奶对此没有怀疑。
只是奶奶还颇有抱怨，“那你也不能随便进人家屋，要少了东西怎么办？”
“行了，既然他来找爱国肯定不可能是小偷，你别瞎琢磨。”爷爷性子比较爽快，没有在这种小事上计较。
季晟松了一口气，不过本着演戏演全套的理念，他还是假装好奇道：“季爱国他人呢？”
奶奶指着南边，“去街上卖烟了，这会快中午，应该要回来吃饭了吧，你出来坐着等会。”
季晟哪敢真的等年轻时候的父亲回来啊，虽然他很好奇现在的父亲长什么样，也想知道如今是什么年代，可父亲要是真回来，他肯定露馅。
于是乎，季晟一边往外屋走一边说谎话道：“那我去街上找他。”
爷爷爽快道：“行，你要找着他，让他快点回来，今天冬至，要烧经，让他回来磕头。”
今天冬至？
再联想到刚才新闻内容。
季晟心中猛然冒出一个不好的念头，该不会现在真的是一九八八年吧？
如果真是的话，那么他父亲今天会被地痞流氓抢了一条香烟，气愤之下投河自尽！
想到这，季晟再也坐不住了，他连忙道：“好，我这就去找他。”
说着，他就要离开这里。
未曾想，奶奶突然喝了一句，“慢着！”
季晟心中一紧，以为爷爷奶奶发现他说的谎话漏洞了，扭头强笑道：“还有事吗？”
“你在这等着，我进去看看有没有少东西。”奶奶很小心，说完又怕季晟溜了，对着爷爷道：“老季，你盯着！”
爷爷有点不耐烦，“你看他斯斯文文像偷东西的人吗？”
“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可说不准。”奶奶边说边走进了里屋去检查了。
季晟只好站在门口不动，他没有偷东西，当然不怕。
可未曾想，里面突然传出来奶奶的惊叫声，“哎哟老季，你儿子买的一袋子邮票不见了！这袋邮票花了他不少钱！赶紧看看是不是这小子偷了去了！”
我去！
这么倒霉？
正好少东西？
季晟骂娘的心情都有了。
幸好这时候爷爷说话了，他一脸无语看着里屋道：“早上你不是把爱国买的邮票不是收进梳妆桌抽屉里锁起来了么，我站在这边都看得出抽屉好着呢，人家没偷东西，你别一惊一乍。”
“诶，差点忘了，是被我锁起来了。”奶奶颇为不好意思走出来，“小伙子，对不住啊，你去找爱国吧。”
季晟差点被吓死了，要屋里真的少了东西，他肯定走不出这个门，除非把爷爷奶奶都掀翻，不过他做不出来这种事。
他生怕再逗留下去生什么波澜，连忙道：“伯伯婶婶再见。”
说完，季晟飞也似的逃离。
……
季晟一口气跑出去一两百米远，一直来到运河旁边的小石桥旁边，才松了一口气。
他仔细打量了一下这熟悉而又陌生的环境，有些物是人非的感觉。
现在运河上的还是小石桥。
可再过十几年小石桥就拆了，这里会重新建造一座钢筋水泥构成的大桥。
“好怀念这座小石桥。”
季晟颇为感慨，随即他又哑然失笑，“幸亏刚才说谎骗过了爷爷奶奶，不然他们闹腾起来，再把我扭送派出所，我可没法子说清自己是从哪里来的。”
难不成说自己从未来穿越来的？
季晟相信自己真要这么说，立刻会被人送去精神病院或者切片。
而且他确实有点不明白自己怎么到这里来的。
“一定和手机上那个金色小门软件有关系！”
季晟第一时间确认了。
他左顾右盼了一下，确定附近没什么人，这才伸手摸向了口袋，想看看手机还在不在。
这玩意关系到他能不能回去。
呼，幸好还在。
季晟从兜里掏出手机，想要研究一下怎么回去。
解锁。
上面显示时间17:05。
看见这个时间季晟呃了一声，有点纳闷，他之前接母亲语音的时候好像就是这个时间，然后刚才浪费了一会儿时间，照理说应该十七点十分都不止了，怎么手机上显示依旧17:05？
为了确定是不是记错了，他还特地盯着瞅了会，约莫两分钟样子，手机时间依旧没有变化。
手机坏了？
一想到这，季晟有点坐蜡了，毕竟手机关系到他能不能回现代社会。
他连忙找到金色小门应用，着急的点开。
这一回和之前有点不一样。
最上排写了一行字：1988年12月21日11:13:11，后面秒表的时间还在不停发生变化。
能量缓冲槽显示进度（0/102）。
1988年？
居然真的是1988年！？
季晟脑中猛然回想到爷爷说过今天是“冬至”，新闻内容也确定是1988年，而现在金色小门上又显示是1988年，不正好是他记忆中父亲说过投河自尽的日子吗？
不好！
父亲有危险！
季晟不知道会不会因为他穿越过来引起蝴蝶效应让父亲真的自杀死了。
这一刻，他内心焦急无比，连研究一下系统的都顾不上了！
一定要救父亲！
一定要把父亲救下来！
季晟心中只有这么一个念头！
第三章 救父亲（求收藏，求推荐票）
季晟是个孝子。
虽然记忆中父亲投河自尽被人救了上来，而后派出所也帮忙追回了香烟，但他真的不知道自己穿越过来会不会引起蝴蝶效应。
他内心当然着急。
只是想要救父亲，一定要知道人在哪。
冷静！
季晟你要冷静！
季晟强压住内心不安，仔细回忆着父亲有时候喝多了和自己说艰苦岁月。
关于投河自尽这件事，他听父亲说过没一百次也有八十次了，自然知道的非常详细。
“我记得父亲说过他在二头桥那边投河自尽的，他说大冬天，哗啦一声就从桥上跳了下去。”
二头桥在镇上不远处！
如果没猜错，今天父亲应该在镇上卖香烟！
季晟目光渐渐散发色彩。
幸亏他对当前时空未来的事情了如指掌，这才能第一时间想到父亲在哪。
他按照自己对未来了解推测，“二头桥距离这边两公里左右，父亲说过他是在午前投的河，现在已经是午前，应该没剩多少时间了。”
不好！
没时间了！
季晟急了，再也顾不得推测不推测，甩开脚丫子就朝着镇上狂奔而去。
一百米！
五百米！
一千米！
很快来到马路口，季晟马不停蹄朝着西边镇子所在的方向狂奔。
“咦？我体力什么时候这么好了？跑了差不多一公里居然一点都不累？”
脑中念头一闪而过。
随即就被救父亲的急切给压了回去。
季晟没时间琢磨自己体力的问题，他现在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把父亲救下来！
他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急速奔跑着，不知道是着急激发了肾上腺素，还是穿越过来身体发生了不知道的变化，反正当靠近菜市场的时候，他大气都没有喘。
近了！
距离非常近了！
季晟猛然看见菜场门口锁着一辆铁锈斑斑的永久牌二八大杠，二八大杠后边的载物架上还挂着他熟悉无比打包带编织的车筐！
是父亲的自行车和装香烟的箱子！
季晟连忙四处张望，想要寻找父亲的人影。
但菜市场门口除了一个小老头死死地守住父亲的自行车之外，其他一个人都没有。
季晟认识这个小老头，知道是自己爷爷的结拜兄弟，是个剃头匠，他小时候可没少在这位叔爷那边理“小平头”。
季晟急忙上前询问：“叔爷……叔叔，看见季爱国人了吗？”
叔爷蹙眉问道：“你找他什么事？”
季晟哪有心思和他打太极，语速飞快地说谎道：“我和他是朋友，来找他有点事儿。”
“哎哟！是爱国的朋友最好了！”叔爷脸上马上露出焦急的神色，“刚才有两三个小流氓抢了他一条香烟，爱国朝着二头桥那边追过去了，你快去帮帮他忙！”
什么？
抢香烟的事还是发生了？
按照时间推测，岂不是父亲差不多这个时候要投河自尽了？
季晟连忙再次拔腿就跑。
二头桥距离菜市场就两三百米路。
季晟百米冲刺，只花了三四十秒钟。
他刚到桥边上，就看见两三个穿着军绿色裤子厚棉袄的小流氓正围着地上一抱着脑袋的年轻人拳打脚踢。
“还敢追我们？”
“反了你了！”
“打死你小子！”
两三个小流氓边打边骂。
旁边还围了七八个人指指点点看戏，可谁都没敢上前劝阻暴行。
被打的那人哇哇惨叫，嘴里在哀求，“把香烟还给我！求求你们！把香烟还给我吧！”
因为地上那人抱着脑袋，季晟看不清到底是不是父亲，可他一听到熟悉的嗓音，立刻便确定被打的就是父亲！
我尼玛！
敢打我爸？
季晟一看见这场景气得一股血液往脑子里冲，他随手捡了一块半截的砖块抓在手里，红着双眼大吼一声就朝着人堆里扑了过去！
围观的众人听到吼声，本能地侧头看过去，他们只见一个年轻小伙子提着砖块气势汹汹冲来，全都被吓了一大跳，赶忙朝旁边让开一条路。
其中一个一米八左右的小流氓也听到动静了，他一边用脚踢季爱国，一边扭头想看看咋回事。
可这高个子小流氓一扭头就看见一块砖头朝他脑门上拍了过来，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砰！
一声巨响！
紧接着高个子小流氓惨呼一声踉跄跌在地上，双手抱着额头，一缕殷红的鲜血顺着他的双手指缝滑落到脸上！
另外两个正在打人的小流氓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全都吓了一跳，赶紧往后跳了一步拉开距离想要弄清楚发生了什么。
“你干什么！？”小平头流氓指着季晟色厉内荏喊了声。
另外个小胡子小流氓手里还抓着一条香烟，他虽然没说话，可看向季晟手中挂血的砖块，他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恐惧。
俗话说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愣的，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季晟一上来就拿着砖块往人脑门里招呼谁不怕？
别说正面迎敌的三个小流氓。
就连旁边围观的大妈大爷都被季晟的凶悍吓得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这小伙子好凶！”
“是啊，上来就拿砖头砸人脑袋，他这是要杀人啊？”
“哎哟喂，这小伙子该不是杀人犯吧？”
大爷大妈们怕了。
季晟也不说话，奔上去又冲着拿香烟的小胡子脑门上拍了过去。
小胡子都快吓尿了，直接香烟一扔撒腿就跑。
另外个小平头小流氓也没有勇气和季晟为敌，跳起来就朝着镇上冲，他输人不输阵，嘴里还放狠话道：“你小子等着！我去叫人！”
两个人一溜烟逃跑了。
只剩下被季晟打破脑袋的高个子小流氓还在惨叫。
见到这群小流氓打自己父亲，季晟早就杀红眼了，眼看追不上另外两个人，他提着砖头又要去砸地上惨叫的高个子。
“别打了！别打了！犯法的！”
父亲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随即，季晟便感觉自己被人抱住了，他扭头一看，是父亲死死的拉住了他！
父亲一直都是个老实人。
哪怕被人打了，第一反应不是趁机报仇，而是生怕季晟犯法拉着不放。
见到父亲被打的鼻青眼肿青涩的脸庞，季晟一阵心疼的同时脑袋也清明了，知道不能再打人，不然他倒是可以一走了之，谁知道这群小流氓会不会事后报复父亲？
他必须把这个问题解决，确保父亲无忧。
“好，我不打了，你松手。”季晟回了句。
季爱国还不放心，“你先把砖头扔了我再松手。”
季晟也确实不想打人了，他本身性子就不凶悍，只是刚才看见父亲被打激起了血性而已，听到父亲这么说，他随手把砖头往河里一扔，“现在可以松手了吧？”
季爱国这才松开手。
或许是看见季晟把“凶器”扔了，那个负伤的高个子小流氓又神武了，他挣扎着爬起来大吼大叫，“你完了！你完了！你把我脑袋打破了，我要去报警抓你！”
“这小伙子惨了！”
“是啊，把人打成这样，要是报警的话，他非得蹲大牢！”
大爷大妈们一脸同情。
季爱国虽然不认识季晟，可他也知道对方是为了帮自己才打人，一听高个子小流氓这么说，他脸色一白，连忙畏畏缩缩上前赔礼谢罪道：“别，别报警，我……我赔钱……”
“让他去报警！”季晟厉声打断，指着那高个子小流氓喝骂，“你现在就去报警，要实在不行我陪你一起去派出所，我倒要看看你们聚众抢劫会不会吃花生米！”
嗯，要是对方真报警，季晟肯定开溜了，他现在没身份证明，要进了派出所怕是难出来。
但他这么说是有底气的，如果没记错的话，八三年到八七年国内严打，有人抢了数十元被判死刑。
如今严打虽然已经过去，可是余威犹在。
季晟相信这些小流氓听过抢劫判死刑的事情，不敢真的去报警。
高个子小流氓愤怒的神情一滞，整个人怂了，他捂着脑袋缩了缩脖子，声音都变小了很多，“你……你别唬我。”
季晟冷笑一声，“我唬你？前两年的新闻你没看？魔都一个小伙子一分钱都没抢到都被判了死刑，你说我是不是唬你？”
这件事倒是真的，但并非季晟说的那样。
严打期间魔都一小伙子是抢劫未遂被判了死刑，不过是抢劫银行，还开枪打死了一名银行的女职员才被判死刑。
高个子彻底怂了，哭丧着脸道：“不了，不了，我不报警了。”
“你不报警我还要报警呢！你这种抢劫犯死一百次都不足惜！”季晟不依不饶道。
高个子都快哭了啊，求饶道：“哥！我叫你哥了！你别报警！我错了！我真的认错了！”
“认错了？”季晟指着鼻青脸肿的季爱国，“他被你们打成这样一句认错了就行了？做你的春秋大梦！”
高个子真的被季晟吓怕了，生怕真的被抓进去枪毙，火急火燎道：“赔钱！我赔钱给他还不行吗？”
季晟替父亲拿主意，伸出一根手指，“一百块，还有把另外两个人叫回来给我爸……兄弟赔礼谢罪，不然我就带他去派出所报警。”
一百块在当前年代是笔巨款。
要知道如今国营工厂的一线工人工资也不过六十到一百块。
普通农民两个月收入！
高个子一听要赔这么多急了，“我哪来这么多钱？”
季晟现在脑袋彻底清明了，支招道：“又没让你一个人赔，你们三个人打的我兄弟，三个人一起赔钱呗，一个人也就三十多块，现在就去把他们找回来给我兄弟赔礼谢罪加赔钱，不然我肯定报警！”
高个子垂头丧气，“我……我这就回家拿钱，顺带把他们两个人找回来。”
“去吧，别想着开溜，我认识你们三人。”季晟威胁道。
他确实认识这三个人。
毕竟整个二头镇就那么大，他自小在这边长大，没见到人之前季晟真不知道谁打了父亲，不过看见这三人的模样，他立刻回想到一个是后来卖猪肉的，一个是开游戏厅，另一个跑黑车。
他连三人叫什么都知道。
高个子还不信邪，“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
季晟为了吓唬住对方，真的报了对方名字，“你不就叫樊冲冲么。”
名字被叫出来了，高个子彻底断了开溜的念想，无可奈何道：“我去拿钱。”
说完，高个子捂着头走了。
等到人一走，附近围观的大爷大妈哗啦一声议论开了。
“这小伙子厉害了！”
“是啊，打了人还让对方赔钱，有点牛逼。”
季爱国都目瞪口呆了，他原本想着能把香烟追回来就算蛮好了，未曾想如今不仅香烟没丢，眼前这个素未谋面的热心肠“大哥”还让三个小流氓赔一百块巨款给他。
这一刻季爱国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这位热心肠大哥太牛逼了，一定要抱紧他的大腿啊。
第四章 以后咱俩各论各的（求收藏，求推荐票）
本来事情结束，围观的人也该散了。
可是这群吃饱了撑着的大妈大爷们，想看看樊冲冲等人会不会像季晟说的那样乖乖回来赔钱。
于是乎，他们站在原地都没动。
反倒是季爱国有点怕事情，拉了拉季晟的衣角，怯生生道：“大……大哥，要不算了吧？”
“算了？怎么能算了？”季晟看着父亲鼻青眼肿的脸庞，非常有耐心解释道：“如果咱们现在跑了，这群小流氓肯定以为你怕了，以后见你一次敲诈你一次，咱们只有表现出足够的硬气，他们才不敢欺负你，明白吗？”
季爱国一想也是，“好……好吧，我听你的。”
以前只有父亲训自己话，哪有自己跟父亲社会经验？
眼看着说教了一番父亲听自己话了，虽然是年轻时候的父亲，可季晟内心莫名觉得有点爽。
汗。
我怎么会有这种心理？
简直开怀大孝啊！
季晟都有点哭笑不得。
这边闲扯了几句。
大概二十分钟左右吧，樊冲冲和另外两个小流氓垂头丧气地走了回来。
很显然，其他两个人刚才也被樊冲冲转述季晟的话给吓着了，生怕季晟和季爱国去报警把他们抓进去吃花生米。
“对……对不起。”
“刚才是我们不对。”
“请你们大人有大量原谅。”
樊冲冲和另外两个小流氓齐齐鞠躬真诚道歉。
“没……没事。”季爱国还是有点怕事情。
反倒是季晟无所顾忌，“少废话，赔的钱呢？”
樊冲冲和另外两个小流氓无可奈何地从兜里掏出一团团皱巴巴的钱，一角、五角、甚至还有几个五分的硬币。
三个人把钱凑在一起。
小胡子偷偷看了一眼季晟，小心翼翼道：“我们三个人真凑不到一百块钱，这里大概是八十块，你就放我们一马吧。”
季晟也生怕把这三个小流氓逼急了狗急跳墙，一把接过钱递给季爱国，然后冷着脸道：“滚吧。”
樊冲冲三人如释重负，转身一溜烟跑了。
看见圆满大结局的大爷大妈们又一次惊叹，他们没想到季晟真的让这三个平日里无法无天的小流氓赔了八十多块钱，一个个啧啧称奇。
等到人都散了。
季晟琢磨不知道还能不能回现代社会，而且今晚住哪都成问题，别夜里被联防队当成坏人给抓进去。
未曾想，季爱国主动搭话了，他直接把手里的钱一把塞到季晟手里。
季晟愕然看去，“你这是干什么？”
季爱国如今才十七八岁，非常腼腆，“大哥，这钱是你要来的，你拿了去吧。”
季晟都快被他气笑了，“爸……把钱收起来，这是赔你的医药费，你记住啊，以后谁打你就去报警，然后就喊脑袋疼，除非讹……赔一大笔钱，不然就让打你的人陪你去医院折腾。”
季爱国说什么都不肯收。
季晟好说歹说，才让父亲把钱收了进去。
处理完钱的事情，季晟转身要走。
没想到季爱国又一次拉住了他，“大哥，你叫什么名字？”
季晟本能地脱口而出道：“哦，我叫季晟。”
“咦？这么巧你也姓季？”季爱国眼前一亮，脑袋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居然说了一句，“大哥，你要是不嫌弃，要不……我们结拜？”
“结拜？”
季晟差点一口呛死。
季爱国有点不好意思道：“我看电视上不都是这么放的吗？两个人投缘就结拜，我感觉我和你挺投缘。”
季晟两眼泛黑地看着季爱国，心说你是我爸啊，我要和你结拜了给熟人知道了不得笑死？
或许是看见季晟久久不语，季爱国露出苦涩的神情，“好吧，我知道大哥看不上我软弱的性子，我……我不强求。”
季晟看见青涩父亲难过的模样心中一软，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没，没看不上，结拜是吧？我和你结拜就是了。”
卧槽！
我说的什么话啊？
居然真答应和我爸结拜？
季晟说完就后悔了，都想抽自己巴掌！
可没想到季爱国大喜，直接拉着季晟说道：“你答应了不能反悔。”
季晟：“……”
或许是怕他反悔，季爱国还耍了小聪明，直接拉着季晟道：“咱们也别管那么多礼数了，就地结拜吧。”
季晟：“…………”
然后……然后他肯定说什么也不能和自己爹结拜啊。
但季爱国这个人认死理，说道：“反正我就认你当大哥了，你说什么都没用！”
这回轮到季晟都快哭了，他蓦然回想到了《夏洛特烦恼》里的台词：以后咱们各论各的，我管你叫哥，你管我叫爸。
之前他一直把张扬和夏洛这段台词当段子看，没想到发生在自己身上了。
我还真是“孝顺”啊。
……
被季爱国亲热地拉着回到了家里。
爷爷奶奶在看到季爱国鼻青眼肿的模样后连连追问。
季爱国一五一十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
老两口一听千恩万谢。
尤其是奶奶想到她之前还冤枉季晟是小偷有点不好意思，非要挽留他住一晚。
季晟还不知道能不能回现代社会，自己在这里也没其他地方去，稍加思索答应了下来。
他也正好趁此好好观察了一下父亲艰苦岁月。
真的苦。
吃的是玉米饭，还玉米粉居多那种，听爷爷奶奶说，这还是今天冬至，平时夜里他们家里都是喝粥。
后来人吃玉米粉是养生，现在的人是为了填饱肚子。
还别说，季晟难得吃一次玉米饭，还觉得挺香的，一口气吃了两大碗。
夜里了。
季晟和父亲挤在一张小床，爷爷奶奶已经睡着了。
“大哥，睡了吗？”
“你别叫我大哥。”
“不叫你大哥叫什么？你该不会又看不上我了吧？”
两个人小声聊天。
季晟听见“大哥”这个称呼头皮发麻，但父亲执意要这么称呼，他也实在没有办法。
季爱国翻过身子，趴在床上看季晟，眨巴着眼睛问道：“你家在哪？以后我去哪找你？”
季晟瞎扯道：“哦，我家住得远呢，这次回来探亲的。”
“啊？多远啊？”季爱国不死心继续追问道。
季晟扯瞎话，“京城。”
“那确实远。”季爱国沉默了一小会儿，随即轻声笑了下，“不过没事，我昨天刚刚买了很多邮票，到时候给你寄信。”
季晟当时也没多想，只是和父亲闲聊道：“今年的邮票？”
“对，一整年的邮票都买了，本来我是准备和我笔友寄信的，不过认识大哥后，我又多了个寄信的方向。”季爱国闲不住道：“我拿你看看。”
季晟汗了一下，“这么晚了，别再把爷……伯伯婶婶吵醒了。”
“没事，我轻手轻脚。”季爱国说什么也要去。
季晟又怕动静太大吵醒睡着的爷爷奶奶，索性没有再阻止。
或许是黑灯瞎火的原因，季爱国不仅把他笔友的信都拿了过来，还顺带把一袋子邮票一起拿来放在枕头边。
季晟瞥了一眼，里面大概有十几二十套未拆封邮票，估摸正好是1988年所有发行的邮票。
季爱国点燃煤油灯，拿出一封粉红色信笺，从里面抽出一张纸，“你看，这是我和我笔友通信的。”
本来季晟也没多想，随意瞥了一眼，结果看见信纸上好看的钢笔字写了一句“爱国，我也挺想你”，他刷地一下子紧张起来。
季晟真怕因为自己穿越过来的蝴蝶效应让父亲和笔友好了，到时候他妈咋办啊，没有他妈就没有他。
一想到这，季晟有点坐不住了，他觉得要掌握一些情报拆散父亲和笔友的联系，便假装伸手道：“我看看。”
季爱国也没多想，把信递了过来，“嗯，大哥你帮我把把关，她是不是很知书达理？”
季晟结果信件仔细看，结果发现这个叫做“小慧”的笔友好像真对父亲有点意思。
这种事在后来人看来很不可思议。
但当前年代再正常不过了。
这是一个车马很慢，书信很远，一生只够爱一个人的年代。
怀春少女若是真和人聊投缘了，发展下去也不是没可能。
为了自己。
为了老妈。
季晟肯定要拆散父亲和笔友的联系，还别说，他看了一遍信件还真发现了一丝端倪，他眨巴着眼睛道：“这个小慧是城里人？”
“对啊，魔都那边的。”季爱国一脸期盼道：“等哪天去魔都工地上干活的时候，我一定要去看她，给她一个惊喜。”
季晟动了坏脑筋，嘿了一嗓子，“爸……兄弟，别怪我说你，咱们做人要有自知之明，她一个城里人，不说彩礼不彩礼，就说你真的和她成了，难道娶回来和你爸妈住一起吗？”
季爱国一愣，随即沮丧道：“好像是这样。”
“所以啊，别想那些有的没的，先多赚点钱再考虑别的事情。”季晟见到目的达到了，赶紧把话题往别的地方引。
或许是被打击了信心，季爱国长长叹了一口气，变得沉默寡言起来。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了几句，声音越来越少。
不多时，季爱国发出轻微的鼾声，睡着了。
季晟愧疚地看了一眼父亲，心说我真的太孝顺了，还是孝不可言那种。
但没办法，他还不确定现在是穿越到平行时空，还是自己时空的以前。
如果是后者，季晟不这么做的话他就没了。
他爬起来把煤油灯吹灭。
季晟本来也想快点睡，可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点困意都没有，明明白天狂奔了两公里的路，又和小流氓打了一架，照理说身体会很疲倦。
然而他不仅不疲倦，还精神奕奕，好像浑身有用不完的力气似得。
“就好像嗑药了一样。”
季晟嘟囔了一句，刚想强迫自己入睡。
忽然，他借助窗外投来的月光看到了枕头边放的一袋子邮票。
季晟记得现代社会邮票收藏非常的火热，尤其是一整套年册的邮票，往往能卖出不少的钱。
他虽然不懂邮票出售的价格，但眼前就有一整套八八年的邮票放着。
季晟觉得把邮票拿回现代社会，也许能卖不少钱。
可这套邮票不是自己的啊。
他除非偷偷拿走，才能把邮票带回现代社会。
小偷小摸的事情季晟向来深恶痛绝，他肯定做不出盗窃的事情。
那么问题来了，偷自己家的东西算偷吗？
第五章 回到现代社会（求收藏，求推荐票）
单独一张的邮票除非比较特殊，否则不值钱。
可眼前摆放着一整年的邮票，估计值钱。
季晟动起了小脑筋，琢磨是不是把邮票偷了，反正偷自家东西，还能阻止父亲和笔友联系。
“算了，这样的事我做不出来。”
季晟最终还是否决了这个想法，他从小到大都是一个奉公守法的普通老百姓，肯定不会做盗窃这种事，哪怕是家里的东西也一样。
“也不知道我还能不能穿越回现代社会。”
“对了，看看吧。”
季晟心里想着，看了看大家都熟睡了，这才小心翼翼把手机从兜里掏了出来，想要看了一看。
忽然，季爱国不知道是不是被手机光线刺醒了，他揉着惺忪的眼睛，打着哈欠道：“大哥，你怎么还不睡啊？”
季晟手忙脚乱把手机藏在被窝里，假装拿起旁边装邮票的布袋子看，“哦，我感觉这些邮票挺有意思，又是敦煌壁画又是三国演义的。”
季爱国翻身撑着身子，嘿嘿笑道：“你也觉得有意思吧？其实我和小慧通信根本用不了这么多邮票，不过我也觉得这些邮票很有意思，报纸上不都说什么收藏么，我昨天脑子一热，觉得这玩意收藏了也许以后会值钱就全买了。”
季晟微笑道：“也许真的挺有收藏价值，你可要藏好了。”
“嗯……”季爱国应了一声，看见季晟眼睛不停地在朝下瞥，还以为他对邮票很感兴趣，再联想到今天季晟帮着要到了八十多块钱，季爱国心里本来就不太好意思，便主动说道：“大哥，要不这些邮票送给你了。”
送我？
季晟怦然心动，当下就要张嘴答应下来，可忽然想到了什么，“这里面我目测有十几二十套不同的邮票，应该花了不少钱买的吧？”
“二十一块钱呢，我省吃俭用了好几个月才买得起。”季爱国道。
我去！
这年头的二十一块钱？
季晟对此暗暗咋舌，这回他是真心实意道：“算了，你自己留着吧。”
“别啊。”季爱国急了，“你今天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都没好好谢谢，好不容易你对邮票感兴趣，你要不收我良心不安啊。”
季晟说什么都拒绝。
可季爱国坚持要把邮票给他。
季晟怎么可能拿父亲斥巨资“二十一块钱”才买来的邮票，他转移话题道：“我真不是对邮票感兴趣，只是对收藏东西感兴趣而已，你就别瞎琢磨，赶紧把邮票收起来，要你给我古董，我说不定还真会收起来。”
可让他愕然的事情发生了。
“古董？”季爱国歪着脑袋想了想，“我也不知道那些东西算不算古董，你等等哈。”
言罢，季爱国又一次披着棉袄爬起来，划火柴，刺啦，点燃煤油灯。
然后他蹑手蹑脚进了里屋，也不知道拿的什么东西。
嗯？
真有古董？
季晟也来了一点儿兴趣。
“嘶，冻死我了。”季爱国赶紧钻进被窝里，又把手掌摊开，道：“这是我偶然间得到的一枚民国银币，有个老爷子想抽烟，没钱买，就拿这枚银币抵了一包飞马烟。”
“民国银币？”
季晟兴趣大增，接过银币看了一下。
是枚袁大头银钱，面值一元，上面还刻着“中华民国九年造”。
“这些算古董吧？”季爱国邀功似得问了句。
季晟对古董也不懂啊，他只是点点头，“算。”
“那就送给大哥你了。”季爱国说完又补充了一句，“还有邮票也给你。”
季晟还是拒绝。
可季爱国看着他义正言辞说道：“大哥，你真别拒绝了，你帮我跟三个小流氓要到了八十多块钱，都够买三四套邮票了，你要再拒绝，我就当你不认为我这个兄弟，把八十多块钱都还你。”
季晟看父亲都说成这样了，知道再拒绝不好，只好答应道：“行吧，我收下来还不行吗？”
“这样才对嘛，你要是真对古董感兴趣，我记得我有个本家兄弟季庆家有不少清朝的铜钱，都是他奶奶留下来的，回头我帮你问问。”季爱国道。
季晟哭笑不得，哪能让父亲为自己去麻烦别人，他哄道：“你快睡吧，不早了，明天还要出去卖烟呢。”
“好，我睡了。”
季爱国这才高兴地爬起来吹灭煤油灯，然后再次闭上眼睛睡觉。
季晟借着外面传来的光看了看袁大头银币，他心说面值就一块钱，应该不怎么值钱吧？
“不想了，看看能不能回去。”
这回季晟学聪明了，没有立刻看手机，而是等季爱国鼾声再次传来，他才一手拿着手机，顺手把袁大头银币扔进了装邮票的小布袋里，然后他手拿着布袋遮住手机光芒，防止光线刺眼再次惊醒一旁睡着的父亲。
这是他最大的秘密，关系到能不能在两个时空自由穿梭，谁都不可能说。
解锁。
上面显示时间17:05。
看见这个时间季晟呃了一声，有点纳闷起来，自己穿越过来的时候好像已经差不多这个时间，如今十多个小时过去，怎么还是17:05？
手机坏了？
一想到这，季晟有点坐蜡，毕竟手机关系到他能不能回现代。
他连忙找到金色小门应用，着急的点开。
和之前粗略一瞥一样。
最上排显示本土时间：1988年12月21日22:15:16，后面秒表的时间还在不停发生变化。
能量缓冲槽显示进度：（81/102）。
再下面，依旧写着开启两个字。
能开启？
季晟见状欣喜若狂，连手中捏着装一整套邮票小布袋都没有注意，直接点击开启。
眼前一晃，再次来到“电子秤”空间里。
季晟一手抓着小布袋一手抓着手机，本能地朝着显示屏看过去，只见起先一直“0kg”的数值居然发生了变化！
屏幕上显示“198g”。
季晟一愣。
一百九十八克？
什么意思？
难道是我手里小布袋、袁大头和邮票总共重量吗？
季晟想不明白，不过他怕自己失踪时间太长现代社会那边的父母会担心。
也不知道能不能回去？
季晟真的怕回去，他试探着推了下那扇小门。
……
眼前景色一晃。
季晟猛地发现他又回到了被自己整理过的小屋了！
回来了！
真的回来了！
季晟心中大喜，这代表什么？代表他真的能在现代社会和1988年之间来回穿越！
他有些激动了起来，连忙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却发现时间还是17:05。
十七点零五？
不对啊，季晟记得自己在1988年呆了差不多十一个小时，时间对不上号啊。
照理说十一个小时过去，现在应该次日凌晨了。
除非……
季晟猛然想到一种可能性，自己在1988年待的再久，回来后还是回到穿越的时间节点。
应该是这样，否则时间解释不过去。
再看看能量吧，先前是（81/102）。
又发生变化了！
季晟惊奇地发现，如今能量槽数值变成了（0/105）！
怎么回事？
最大值又增加了？这次增加了三点？
季晟还没摸清楚能量值变化的规律，左思右想了半天，还是没有想明白。
“咦？我怎么把装邮票的布袋子给带回来了？”
季晟这才注意到另一只手捏着装邮票的小布袋，他心里汗了一下，心说哥们儿真没想要这邮票，不过现在带都带回来了，要不上网查查价格？
至于袁大头被他选择性忽略了，毕竟一元面值太少了。
他不玩收藏，只是偶然间听别人说邮票有段时间比较火热，自然注意力都在邮票上了。
季晟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把巨额债务还干净，如果邮票真的值钱，那么他完全可以下次穿越到1988想办法鼓捣几套邮票。
至于手中这套，他琢磨是不是卖掉，反正1988时空的父亲说把这套邮票送给他了。
季晟拿手机在网上搜了下邮票价格。
很快。
一大堆邮票价格跳了出来。
“1988……1988……”季晟一边念叨一边念搜索着。
找到了！
有好几种价格，但基本上都是一整套从350到450之间。
就这？
季晟一阵无语，心说亏我还想借邮票发家致富。
不过他随即一想就眼前一亮，一套1988年的邮票价值三四百块钱，如果自己再回到1988年搞个三四十来套，岂不是这个月还贷钱有了？
想在那个时空鼓捣几十套邮票太简单了啊，直接去邮电局购买就行。
想到这，季晟心里兴奋了起来。
这还是1988年年份的邮票，如果能弄到更值钱年份的整套邮票呢？
他赶紧又查了查，然后被触目惊心的价格吓了一跳。
比如说83年邮票年册价值两千多！
再比如80年一整版猴票价值上百万！
季晟看的都有点哆嗦了，一整套邮票价值上百万？这尼玛简直在抢钱啊！
而且他从邮票收藏的网站上看到介绍，邮票收藏热潮从1997年才开始，他穿越到的时空是1988年，也就是说，那个年代人们对邮票不太重视，他可以花很小的代价就能收购到。
发财了！
哥们儿要发财了！
这一刻季晟激动不已，觉得自己欠的三十多万不用靠父母也有能力还了！
为什么这么说？
一套80年猴票就价值百万！
这还只是从邮票的角度去说，还有其他的收藏品呢？
比如古董，八九十年代很多人当破烂卖！
不说古董不古董，就说八九十年代的黄金，价格就比现在便宜好几倍。
季晟完全可以从1988年购买了再拿到现代社会来卖。
还有各种野生资源，诸如野山参之类的，那个时代应该比较丰富。
至于在1988年哪来的钱，这更加简单了啊。
季晟完全可以凭借自己所在世界领先了三十多年的优势，分析出在1988年做什么能够赚钱。
雷布斯曾经说过，哪怕是一头猪站在风口也能飞起来。
他还不信自己清楚那个时空未来三十多年的历史大势还赚不到大钱！
季晟相信，只要自己想，凭借这个优势，在那个时空，成为世界首富也轻而易举！
况且他还有现代科技做支持，如果真的想在那个时空大展拳脚，简直和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
回到家。
“洗洗手，吃饭吧。”父亲一边端菜上桌，一边随口说了一句，“我和你妈商量过了，明早给你取两万块，以后每个月都给你两万，一直到你债还干净。”
正在盛饭的母亲重重叹了一口气。
看得出来，两人心情不佳。
季晟当然知道父母为什么心情不好，无非担心自己欠了一屁股外债，他当时也确实没什么好办法，才把这件事和父母说了。
不过那是之前。
现在季晟已经有办法解决自己的巨额债务了啊，他当然不用父母在帮自己还债，“爸，妈，你们不用给我钱了。”
“啊？”母亲盛饭的动作一愣。
刚把菜放到桌子上的父亲也怔了一下，“什么意思？不给你钱，你怎么还债呀？”
怎么还债？
我都有1988那个时空做后盾了，还怕还不了区区三十多万？
当然，这些话季晟是不会说出口的，就算说了父母也未必相信啊，说不定还会认为他欠下巨债得了失心疯，别待会把他送精神病院去那乐子可就大了。
于是，季晟说了一个善意的谎言，“哦，刚才我整理小屋的时候，联系了一个专门做旧货生意的老板，对方愿意以三十万的价格，把我那些货物全都收购了，虽然还亏了几万，但欠的钱有着落了。”
“真的？”母亲大喜。
季晟用力点点头，“我没事骗你们干什么？”
“好！好好！”父亲也如释重负一般露出高兴的笑容，“亏几万就亏几万，就当买个教训，下次别再被人骗就行了，只要你能把欠的钱解决就行，哎哟，这下子我总算放心了。”
母亲抿嘴一笑，“你不知道，刚才你爸都准备找你伯伯去借钱帮你还债了！”
老两口别提多高兴了。
季晟看见父母开心的样子，心情也一下子变好了，是的，自己这次吃了大亏损失三十多万，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没想到自己居然得到了能够在现代社会和1988年之间来回穿越的系统！
有这系统的存在。
季晟相信自己不仅能够很快还清债务，还可以赚很多很多的钱，让父母都过上好日子，自己也享尽荣华富贵！
第六章 我信你的鬼话（求收藏，求推荐票）
吃过晚饭。
季晟迫不及待钻到了自己房间里，拿出手机看了起来。
他决定好好研究一下系统。
毕竟这玩意关系到他能不能还清巨额债务，关系到他能不能发大财，肯定要认真对待。
打开金色小门应用。
和之前一样。
最上排写了一行字：1988年12月21日23:17:19，后面秒表的时间还在不停发生变化。
能量缓冲槽显示进度（6/105）。
再下面，依旧写着开启两个字。
还可以能开启？
季晟觉得有些好奇，再次点击，想看看能不能再次穿越回1988年。
和先前一样，觉得身子一晃，然后就出现在巨大的电子秤上了，前面有个小门。
和之前不太一样的是，那个小门变成了红色。
季晟不明所以，伸手推了推红色的门，根本推不动，不信邪的他吃奶力气都使出来了，累的气喘吁吁，可还是如此。
推不开？
卧槽！
那我怎么出去啊？
季晟都有点傻眼了，他心中默念道：“出去！”
眼前一晃，等到恢复视觉，他发现自己依旧躺在自己房里的床上！
咦？
怎么又回来了？
季晟隐隐得知了一个信息，恐怕电子秤前面的小门才是穿越的关键，他记得之前那个小门是白色的，难道要红色的门变白了，自己才可以穿越？
可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让红色门变成白色？
不由得，他想到了能量槽，之前是（100/100）开启的，回来的时候能量是（81/102），如今却变成了（6/105）。
数值的变化他不太明白怎么回事。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认，能量充到一定数值，应该可以就能穿越。
知道自己还可以穿越，季晟先前的郁闷一扫而空，一下子兴奋起来。
不停地盯着能量槽，想要看看能量会不会自然增长。
这一盯便好长时间。
季晟观察界面上时间，十分钟过去了，期间父母都没有来打扰他，能量槽数值也没发生变化。
就在他有点失望准备关掉的时候，能量槽突然跳动了一下，从6变成了7！
可以自然增长！
十分钟增长了1！
也就是说一小时能增长6点能量，就算满槽点穿越，那也还差99点能量，差不多十七个小时就可以再次穿越了？
季晟确定自己可以再次穿越，心情大好。
“发了！发了！”
“这次我真的要发财了！”
季晟虽然对系统还有很多东西弄不明白，不过已经被喜悦冲昏头脑的他，根本没空去理会那些。
不过季晟还是注意到一个小小的BUG，他记得自己在1988年呆了十一个小时样子，按照能量十分钟自然增长一点推测，穿越回来的时候应该是66点或者67点能量。
那么多出来的13、14点能量是怎么回事？
还有能量最大值，是怎么从100变成102，再变成105的？
难道自己来回穿越，会增加能量最大值？
季晟感到有点小小的奇怪，想不明白，以后再慢慢观察吧，他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搜索一下哪里收购邮票！
虽然网上说一整套88年邮票价值三四百块钱，但季晟没亲手把邮票换成钱之前，还真的无法安心。
搜索了一圈都没找到。
反倒是搜索到了一个古玩市场。
“实在不行明天去古玩市场看看能不能把邮票卖出去。”
季晟也没别的路子，只能决定去古玩市场碰碰运气。
……
翌日。
季晟大清早就和父母告别，坐着公交车来到了市里。
然后，他对照着手机上搜索到的古玩街地址摸了过去。
在解放路接马桥公交车站边上。
季晟走进里面，两排都是大大小小的古玩店，他没有玩过古玩，也不知道哪家怎么样，于是随便找了家最近的走进去。
里面一个四十多岁胖墩墩的中年男子正在跟一二十四五岁长得很漂亮的女孩子推荐着一款小叶紫檀满天星手珠。
“……很受欢迎的，网上现在都卖一千多，还假货居多，我卖你一千四真不贵，姑奶奶喂，你就别还价了，都从一千六砍到一千四了。”中年男子不停叫苦喊道。
美女似乎挺豪爽，“行，一千四是吧？我要了。”
中年男子如释重负，“好，我这就给你包起来。”
趁着老板包装的时候，季晟上前搭话，“老板，你这收邮票不？”
“收啊，只要有收藏价值，我这什么都收，除非你弄个坦克过来，那玩意我不收。”老板还挺有趣说了个笑话，他随即问道：“什么年份的邮票？多少张？”
美女也顺势朝着季晟瞥了一眼。
季晟没在意，把一袋子邮票递了过去，“1988年的一整年邮票，你看看值多少钱。”
“哟，还没拆封过呢？”美女目光还挺好，从小布袋口就看见了里面的大一堆邮票。
“品相是不错。”老板接过，把袋子里邮票都拿出来，忽然，哐当一声，一枚银币掉落在玻璃柜台上。
季晟定睛一看，一拍脑袋，心说我都忘了袁大头在里面了，他觉得这玩意不值钱，自然没放在心上。
可让他大吃一惊的是，老板一看见这枚银币眼睛都放光了，直接把邮票往旁边一扔，小心翼翼地捏起银币观看了起来，“袁大头九年一元？和这些邮票一起卖吗？”
季晟愣了一下，问道：“你出多少钱？”
“只可惜这枚袁大头是中发版，我最多出八百，如果是粗发版我能出到三千五。”老板一直盯着银币在看。
卧槽！
这枚银币居然比邮票值钱？
季晟来之前就在网上查过八八年邮票价格，当然知道八八年邮票在三百五到四百五之间，不过他并不知道袁大头九年造中发版到底多少钱，生怕别坑了，故意问道：“银币待会再说，我这些邮票你出多少？”
说起邮票老板随意了很多，“邮票二十四套，正好凑齐了1988年除了特殊发行之外的所有邮票，确实不错。”然后他抬头，“你要多少钱？”
季晟最高的报，“四百五吧。”
“太贵。”老板摇摇头，“我最多给三百。”
季晟对此并不意外，和老板讨价还价了几句，可对方始终不松口，邮票一口咬死了只肯出三百。
他也没有任何不爽，大概也知道老板在银币上也压价了，俗话说货比三家嘛，他索性没和老板再继续说下去，连银币价格都没再讨价还价，知道还不下去，他拿回邮票和银币准备去其他店看看。
出门。
刚刚走到门口。
背后传来美女的喊声，“帅哥，等一下。”
季晟回过头，只见美女拎着LV的女式包款款走来，问道：“有什么事吗？”
美女笑眯眯地指了指整条古玩街，“你信不信你待会走进任何一家古玩店，他们的邮票和袁大头报价不会超过你刚才问的这一家。”
季晟呃了一嗓子，“为什么？”
美女朝里看了看，见到那中年老板踮着脚尖在朝外看，她伸手指着街口道：“你去转悠一圈就知道了，我在街口等，要是真和我说的一样，你就回来找我，把邮票和袁大头都卖给我就行，邮票我出四百，袁大头一千。”
季晟一听也有些不信邪，真的去其他古玩店转悠了一圈。
“邮票三百，袁大头八百。”
“袁大头七百八，邮票……二百九吧。”
“88年邮票不怎么值钱，我给你二百八十五，倒是这枚袁大头我可以出到八百，你看怎么样？”
三家……
五家……
一直找了五六家，回答几乎一模一样。
反正没有一家价格超过季晟最先去的那家店。
季晟一脸纳闷地回到街口。
美女笑盈盈道：“怎么样？我没骗你吧？”
“奇了怪了，你怎么知道的？”季晟好奇。
美女撇撇嘴道：“这些古玩街的套路，问第一家后开的价格，然后其他店都会知道，价格不会超过第一家，这就是古玩街所谓的规矩。”
季晟狂晕，“那你为什么愿意多出钱买邮票和袁大头？”
“很简单，我真心想买来收藏，像保存的这么好没开封过的邮票不多见，还有这枚袁大头品相看上去十分不错。”美女真心实意道：“比如说邮票，如果你卖给古玩店，我再去买的话，至少四百五价格，还有袁大头也是，他们收你八百，对外卖一千二，但如果你把邮票和袁大头卖给我，我能省二百五十块。”
季晟汗道：“你跟我明说，不怕我去找别人卖？”
“不怕呀，88年整套邮票虽然市场估价最高值四百五，袁大头九年造中发版一千二，但一般除了古玩店卖给别人会开这么高的价格，其他时候没人肯出，不信你可以把市里所有的古玩店都走一圈。”美女很自信说道。
经历过刚才的事件，季晟相信美女说的都是实情。
只是他还有点小疑惑，问道：“你背的包都是LV的，想来也不是缺那二百五的人，为什么还要花这么多时间等我一家家问过来？”
美女嫣然一笑，“一看你就不是专门玩收藏的人，不懂那种捡漏的快感，是的，表面上看只是省二百五十块钱的事，但对于我来说，能够少花二百五十块钱拿下这套邮票和袁大头收藏，很有成就感。”
季晟这才恍然大悟，他想了想，自己确实没什么好的卖家，而且为了二百五十块钱满城跑不值得，说不定最终问下来还不如美女这边开的价格，十羊在望不如一羊在手，“行吧，卖给你。”
美女非常高兴，伸手接过邮票，然后从皮包里取出粉色钱包，抽了十几张红票子递过来，“喏，给你。”
卖出去了！
真的卖出去了！
季晟心情尤为的兴奋，虽然只是赚到一千四百块钱，但侧面反应他之前猜测是对的，自己可以把1988年那个时空的邮票和其他值钱古董拿到现代社会卖。
这一回是不太值钱的邮票和袁大头，下一回指不准就是年轻时候父亲嘴里说过的清朝铜钱了，那玩意应该更值钱吧？
季晟当然高兴了，心中也对父亲说过的清朝铜钱感兴趣上了。
美女拿了东西就要走。
季晟忽然想到了什么，喊住对方，“美女等下。”
“什么事？”美女扭头道。
季晟眨了眨眼睛，问道：“如果我还能弄来88年的整套邮票，你还要不要？”
银币不一定能再弄到，但八八年邮票要多少有多少啊，他只要去那个时空邮电局购买就是。
美女迟疑了一下，“我已经有一套，应该不需要了，不过你要是真的还有，我可以给你介绍个朋友，他那边收购价应该不低于三百五。”
三百五也行！
最起码比这边古玩街开价高出五十块。
季晟毫不犹豫道：“好，谢谢。”
美女想了想，拿出手机，“加个微信吧，你要卖邮票可以联系我。”
“好的。”
季晟和美女互加了微信，顺带也得知对方姓“沈”，至于叫什么对方没说，或许警惕心比较高。
加完微信两人就告别了。
季晟又在古玩街稍微逛了一圈，顺带打听一下什么东西值钱，他既然想靠着收藏短时间内把三十多万还了，肯定要对收藏有所了解。
半个小时后。
季晟逛完出来了，正准备去自己仓库看看那些货物。
忽然，他看见先前那美女正在街口和摆地摊卖橘子的大妈讨价还价。
“小姑娘，两块钱一斤你还要还价啊？”大妈道。
美女斤斤计较道：“你这买的比别人那边贵，人家都卖一块八！”
两个人在那边唇枪舌战了七八分钟，最终大妈敌不过美女败下阵来。
季晟看的目瞪口呆，同时，他也明白了一件事，这沈小姐之前说什么省二百五是为了体验捡漏的快感全是屁话！
这女的就是抠门到家了，单纯想省二百五十块钱而已！
你妹啊！
亏哥们儿信你鬼话！
季晟一脸无语看着成功讨价还价买了一袋子橘子像只骄傲小公鸡一样离去的沈小姐，心说，见过抠门的，没见过你这么抠门的啊。
第七章 发财大计（求收藏，求推荐票）
仓库在城郊外。
季晟目前就住在这边。
因为被人诈骗了三十多万，前几天不得不把租的房子退了，暂居于此。
附近荒郊野岭，基本上看不到什么人家。
说真话，季晟好几次怕自己走夜路被人给害了，可转念一想自己穷逼一个，外面还欠了一屁股巨债，谁没事来害他啊？
除非有人想割他腰子。
掏出钥匙开门进去。
一股打印机墨水气味传来。
季晟瞥了一眼门口放着的一大堆89、90年老式挂历。
这玩意他十块钱一本订购的，据说和八九十年代的挂历一样，之前他网店还开着的时候，这些挂历可卖得不错，他还真以为很受欢迎，直到郝老板和那什么销售部经理被抓，他才知道都是狗屁，什么销量都是那两个骗子给他制造的假象。
“现在这些玩意除了卖给收破烂的，还有人要吗？”
睹物思情，季晟还是很自责。
他环视整个五十多平堆满密密麻麻货物的仓库，这里都是所谓的“老物件”。
当然，东西都是新制造出来的，只是仿造八九十年代的东西制作而成。
比如不远处的一箱子老式打火石金属打火机，就是仿制八九十年代最流行的葵花牌煤油打火机。
季晟进价三十，对外卖一百二，实际上真的葵花牌煤油打火机，现在要卖三四百，至于他这种赝品，三四十一个网上多得是，还没人买。
类似的东西太多了。
蛤蟆镜、各种小人书、傻瓜式照相机、俄罗斯方块掌上游戏机等等，反正只要八九十年代流行过的东西，他这边都有。
“唉，这堆破烂还花了我三十多万。”
季晟忍不住叹气，随即又露出了莫名的笑容，“要是没得到能够来回穿越的系统之前，我还真没办法处理这些东西，除非卖给收破烂的。”
是的！
他之前和父母说有人愿意收购自己这堆破烂也不全是谎话。
季晟准备把这些东西拿到1988那个时空去卖！
等到在那个时空赚到钱，他就可以拿钱购买邮票啊或者其他现代社会值钱的东西回来。
“唔，当时空倒爷？”
季晟觉得挺有意思的。
那么问题来了，现代到底拿什么东西去1988卖合适点？
季晟对那个时空的了解仅限于父母闲谈时的只言片语，并不了解，“上网搜一搜吧。”
外事不决问谷歌。
内事不决问百度。
他拿出手机想要搜索一下。
有几条信息未读。
季晟本能地打开，然后心情一下子不好了。
第一条：【小满度钱够花：足易贷提醒您：2022年7月23日将从你的账户中自动扣款2846.77元，请于还款日前确保银行卡余额充足。
第二条也是，只不过是不太热金条。
第三条……
第五条……
全部都是还款信息！
季晟看的头皮都发麻了，“擦，怎么都集中在一起？接下来一个礼拜我差不多要还一万两千？”
下面还有一条之前借钱给他的朋友小柯发来的信息：老季，听说你网店关了？不是我不相信你啊，我这边真的等钱用，你欠我五千能不能先还我？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但季晟现在没钱啊，他只好发了一条信息过去：能不能缓几天？
等了一小会儿，对方没回信息。
季晟索性也没再等了，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搜索1988年什么东西好卖。
还别说，一搜一大堆信息跳出来。
上面的回答五花八门。
“电子产品啊，像随身听之类，八九十年代不要卖得太火。”
“这还要问吗？红木家具当时都卖脱销了！”
“衣食住行呗，那个时候刚刚改革开放不久，什么东西都缺，前提是你回得去。”
这些答案有参考价值。
但也只是参考，季晟稍微记了一下。
随后，他看见了几个比较值得尝试的建议。
“挂历，八九十年代谁登上挂历的封面，谁就是正当红的角儿，从笑颜如花的晓庆阿姨……到了九十年代，挂历上婀娜多姿的无名女郎越来越多……那时候有的人快过年时候一个人就可能买几十本挂历……”
“上世纪80年代，挂历作为提示时间的老物什，是类比于三大件的存在，1985年，市面上一册挂历可以卖到十块钱，而在京城买一斤猪肉也不过才一块六毛钱。”
挂历当时卖得这么火？
价格还这么昂贵？
季晟还真的不清楚，不过他觉得这个建议似乎可行，“我记得之前穿越过去的时候是冬至日，那边确实快要过年了。”
他又继续看下去。
“《幽默大师》当时卖得非常火，最高峰的时候，一年甚至多达五十万册销量。”
“蝴蝶头饰，八九十年代的女孩子应该都记得这个，蝴蝶翅膀会动，边缘很容易挂头发，戴在头上再丑的人都觉得自己是女神。”
“楼主小时候没玩过挑棍吗？”
答案太多了。
好几百条。
还有人说“麦乳精”、“痰盂”之类的。
季晟看的眼睛都花了。
有些网上说的东西他这边仓库里就有，有的没有。
“答案太多了，我要不什么都带一点去试试看？”
季晟稍微琢磨了一下，觉得自己烦什么啊，直接背个一大包东西去不就得了？
说干就干。
他立刻在仓库里忙活了起来，把每样东西都收拾了好几样，装在一个大纸箱子里捆扎好。
还别说，挺沉。
季晟估摸得有七八十斤重，他搬的都有点气喘吁吁。
……
准备完毕。
此时已经上午十点样子。
能量达到了（105/105），满了。
季晟带着大箱子准备穿越了。
点击开启，来到神秘空间。
可是下一刻，他傻眼了。
因为之前电子秤前面的门是白色，此时竟然变红了！
怎么回事？
不能穿越？
这可关系到他能不能还清三十多万巨额债务啊，为此他还拒绝了父母援助，现在告诉自己不能穿越？
季晟心一下子跌到了谷底。
不应该啊。
能量不是充满了吗？
季晟非常心情糟糕，他刚准备出去在仔细想想怎么回事。
忽然，他看见电子秤上的数值显示一个大红色“41.57kg”。
嗯？
之前显示数值是白色的，现在却变成了红色？
难道是因为超重了？
季晟觉得有可能，他尝试带着纸箱子出了空间，然后自己什么都没带又进了神秘空间里。
小门果然变白色了！
“我去！原来这玩意还有载重量？”
季晟一阵无语，说真话，他还真不知道系统载重量多少。
没辙，他只好一点点尝试。
然后在尝试了好几十次之后，季晟终于等到了准确的答案--10.5千克，也就是二十一斤。
数值和能量最大值对等。
季晟估猜一点能量最大值大概等于50克重量。
“尼玛！只能带二十一斤东西？那我还玩个毛线啊！”
季晟一脸无语，知道不能什么都带点过去尝试了。
可是他最近确实等钱用，一个星期要凑够一万两千网贷和欠小柯的五千块，总共一万七。
他肯定没时间再慢慢考虑。
“实在不行我就带最有可能卖出去的东西去1988年吧，最好还是要尽快出手的那种。”
什么东西最有可能卖出去？
还需要尽快出手的？
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1988那个时空快过年了，肯定挂历啊！
他这边有一两百册1989年的挂历呢，如果这十几天时间不处理掉，1988那个时空跨入1989，到时这些挂历就没人要了。
季晟虽然有些嫌弃，不过考虑到要尽快在那个时空弄到钱，又要尽快处理这批挂历，再换成值钱的东西回来，他最终还是决定带挂历过去卖。
况且，按照网上给的信息，挂历在八十年代确实能卖出不错的价格。
“希望这些挂历不会让我失望吧。”
季晟收拾了二十一份挂历，系统载重只能带这么多，并不是说他仓库里就那么多。
他怀着忐忑的心情，再次推开了那扇带给他无尽希望的白色小门。
1988，我又来了！
第八章 再次穿越（求收藏，求推荐票）
和第一次穿越一样。
眼前一晃，季晟便再次来到陌生的环境。
来之前他想好了，拉着父亲一起去县城里卖挂历，顺带也帮父亲卖烟，城里肯定比乡镇卖得好。
可是，当穿越完成后，季晟彻底傻眼了！
为什么？
因为他根本没有穿越到爷爷奶奶家里，而是处在一荒郊野外农田上。
四周只有遥远的地方零星有几户茅草屋和小瓦房，其他什么都没了。
没有车，没有人。
尼玛，这是哪？
他有点懵，以为穿越到了另一个时空，连忙拿出手机点开金色小门应用查看，上面写着：1988年12月22日16:01:36，能量槽却变成了（0/131）。
能量最大值增加了26点？
难道数值增长和自己携带的东西多少有关？
对啊，是1988没错。
可这里到底是哪？
慢着！
季晟隐隐想到了什么，这回他穿越的地点是县城郊外仓库，并非爷爷奶奶的祖屋。
按照上次超越经验来看。
这里应该是自家家乡没问题。
对！
看看高德地图离线地图！
季晟马上反应了过来，打开高德地图看了一下，然后他沿着离线地图朝县城方向走。
还别说，走了大概两公里左右，他真的看到了县城标志性建筑。
“看见埃菲尔铁塔就没错了。”
季晟站在这座被他们县城戏称为“本土埃菲尔铁塔”的电视塔下，总算松了一口气。
他连忙看了一下时间，现在已经是这个时空下午四点半样子。
季晟暗暗琢磨，“这个时空的县里不像后来那么繁华，可没什么夜市，我必须趁着晚集的时候把挂历给卖了，不然拖到明早又浪费我一天时间。“
他四处张望了一下，想找人群比较密集的地方摆个地摊。
后来这里倒是有条步行街，非常的繁华，但现在电视塔附近还很荒凉。
“我记得再向前走一公里样子有个菜市场，不过那是现代社会，也不知道1988这边那个菜市场有没有建造。”
季晟倒是知道这个时空县城最繁华的地段在哪，只是距离这边有点远，如果他靠步行走过去，恐怕得花一个多小时，到时天都黑了，他的挂历也别想卖出去了。
“先过去看看吧。”
季晟想着，拎着二十多斤重的挂历朝前走去。
一公里并不远。
他大概花了十分钟就到了。
还别说，真有一个从外面看上去崭新的菜市场！
如今又是下班高峰期，菜场门口人来人往，当然，也有很多摆摊的。
季晟眼前一亮，连忙跑过去找了个空隙位置蹲下，在他左边是一个卖菜的大妈，另一个是卖鱼的老头，他对两人微笑点头示意，大妈和老头倒也挺和善，笑着回应了一下。
“你小伙子，你卖什么？”大妈比较健谈，开口问了句。
季晟因为准备不足，没有东西垫，索性把羽绒服给脱了，铺在地上，顺带把挂历放上去，“哦，我卖挂历。”
“哎哟你这小伙子，这么好的衣服用来放挂历？不怕弄脏的呀？”大妈一脸心疼地说道。
季晟当然心疼了，但如果挂历弄脏了就卖不出去了，他只要能够卖出去三册挂历，再去邮电局买一套邮票，一件羽绒服的钱都出来了。
他之前网上查阅的时候得知一个信息，如今时空的挂历不是一般的贵，在这个一线工人人均工资六十到一百的时代里，一册挂历要买五到十块钱。
季晟并不贪心，他只想三册挂历卖出一整套1988年邮票的价格就行.
之前他上网查过，1988邮票除了评选纪念张之外，总共是二十四套邮票，六十张，面值大概二十一块钱。
如今二十一块钱相当值钱。
季晟要不是没碰到其他能够拿回现代社会卖值钱的东西，他都不舍得花那么多钱去买一整套八八年的邮票，当然，要是能再碰到袁大头，他肯定第一选择是袁大头。
季晟初略定价是七块钱一册挂历，这个价格不算昂贵，也没有太便宜，反正比商店便宜就是了。
季晟相信既然快过年了，肯定有人舍得出钱买，尤其是当前时代个体户之类不缺钱的群体，他这边又比商店卖得便宜，应该能卖得不错吧。
还别说，不知道是不是他用羽绒服垫挂历吸引了目光，还是真的快过年了，大家想买点挂历回去，这边刚刚摆摊没多久，立刻就有人上前问价了。
上前来问价的是打扮珠光宝气的中年妇女，她蹲下来用方言说道：“这挂历怎么卖？”
季晟一看生意上门了，赶紧停止和大妈闲扯，笑容可掬地看向中年妇女，嘴巴很甜道：“美女，一册挂历七块钱。”
美女这个称呼在现代社会已经泛滥了，是个女人都有可能被人喊过美女，没什么稀奇。
但在1988这个淳朴的时空里，这两个字简直就是大杀器一样的存在，中年妇女被季晟这么一喊，笑得脸都挤在一块了，她哎哟了一嗓子，口嫌体正直道：“都老太婆了还美女呢。”
季晟拍马屁，“哪里，姐你漂亮着呢。”
中年妇女心理得到了极大地满足，而且她似乎也不是缺钱的主，连还价都没还，“成，给我拿一册，你这小伙子啊，嘴巴跟抹了蜜一样，真的会哄人开心的。”
季晟巴结地又恭维了两句。
中年妇女递来一张蓝花花的十块钱纸钞。
季晟接过好奇地看了一眼，这张纸钞上面是一个戴帽子的老大爷和头上裹着白布的青年，和后来毛爷爷头像的钱币不太一样。
“怀疑我钱假的呀？”妇女嗔道。
季晟忙道：“不是不是，我没零钱找……”
“我给你换。”大妈很热心，从兜里拿出一个塑料袋翻开，里面是一张张不同面值的纸币和硬币。
季晟甚至还看见了几个五分钱和两分钱硬币。
他心中一动，忽然想到现代社会钱币收藏也非常的火，尤其是几个特殊年份的纸币和硬币，更是卖出了天价，不过那些纸币和硬币大多数没对外流通。
季晟之前逛古玩市场和那些店里老板闲聊的时候，得知流通过的钱币当中，有一款相对而言比较值钱，那就是八零版的五十元，据说品相好的单张价值四五千，品相一般的也有一两千。
如今虽然处于1988年，但想要弄几张八零版的五十块应该不太难。
他胡思乱想着拿十块钱和大妈换了零钱，然后找了一张红色的一块，一张绿色的两块钱给中年妇女。
中年妇女兴高采烈提着挂历走了。
没想到生意这么好做！
季晟忽然想到了一句话形容八十年代到九十年代初做生意：搞导弹的不如卖茶叶蛋的，拿手术刀的不如拿剃头刀的。
这果真是一个遍地黄金的年代！
第一桩生意轻易做成。
季晟心更加热切了，他觉得今天把挂历都卖出去应该不成问题！
可就在他一心期待的时候，有两个人自行车头撞到了一起，结果在他摊位前打了起来。
顿时间，无数人围观。
季晟心中暗暗叫苦，心说你们在哪里打架不好，非要在我摊位前打架啊？
这不是影响我做生意么！
就在季晟着急不已的时候。
幸好一个身穿军绿色制服的联防队员闻讯赶来，“干什么？你俩干什么？”
打架两个人看见联防队有点怕，赶紧收手。
“没，没事。”
“我们闹着玩呢。”
“谁让你们在这里闹着玩？啊！”联防队的对他们瞪眼睛，“没事别在这里闹腾。”
“是是。”
“我这就走。”
那两人连忙推着自行车走了。
联防队的人处理完情况，本来也准备走了，忽然，他眼睛瞥到了羽绒服上摆放的挂历，哟了一嗓子道：“毛阿敏封面的挂历？”
88年春晚毛阿敏登上春晚唱了一首《思念》，如今在国内正红得发紫呢。
还有程琳和蒋丽萍也是如此，程琳演唱了《思念到永远》，蒋丽萍则是演唱了《故乡情》。
这些女歌星，可是如今男人们的梦中情人，上到八十岁老爷爷，下到七岁幼童，都非常的喜欢她们。
季晟一看联防队的人感兴趣，连忙推销道：“不止有毛阿敏封面的挂历，程琳、蒋丽萍的都有，你要看看吗？”
“拿我看看。”联防队的人很感兴趣。
季晟翻出这三人封面的挂历，一一给对方观看。
联防队的人似乎超级喜欢毛阿敏，犹豫半晌之后，还是问道：“毛阿敏封面的挂历多少钱？”
季晟道：“七块。”
“这么便宜？那我得买点，给我拿一……两册吧。”联防队的人一边掏钱一边嘟囔了一句，“回头给队长送份。”
季晟大喜，他当然知道联防队员说的这么便宜不是指的七块钱少，而是指当前时空挂历市场价普遍在十块钱左右。
如果他不是为了尽快把这些挂历脱手换成钱也不会卖这么便宜。
他现在时间紧迫。
这个时空没几天就元旦了，要是在这之前不能把挂历卖出去，可就真的烂手里了。
季晟连忙挑了两份毛阿敏封面的挂历给对方。
收了钱。
联防队的人走了。
或许是刚才那两个人打架闹事，吸引了大家的目光，这边刚一空出来位置，立刻又有几个衣着光鲜的人蹲下来挑选问价。
“怎么卖？”
“七块。”
“有芦秀梅封面的挂历吗？”
“那没有。”
“算了，我就拿程琳封面的吧，喏，收钱。”
现在是下班高峰期，这边几个人一围上来，立刻吸引到了更多的人。
一大帮人蹲下来对着挂历上的女明星评头论足同时询问价格。
十分钟不到。
季晟摊位上的二十一份挂历居然售之一空了。
还有没买到的人询问他还有没有。
挂历季晟肯定有的是！
只不过不在这个时空！
他八九年的挂历总共进了两百册，还有一百八十九册呢。
但问题是，季晟在这个时空没有，他只好遗憾地和大家说没了。
大家这才散了。
等到人一散，手握着当前年代一百四十七块钱的季晟不由兴奋起来，网上搜索到的信息果然没骗过，挂历确实好卖！
尤其是这里快过年！
“不行！我必须在元旦之前就把仓库里剩下一百八九十册挂历全都卖了，不然拖到元旦以后就没那么好卖了。”
季晟捡起羽绒服拍了拍，内心却有点着急了。
挂历这玩意和其他东西不一样，具有时效性。
在元旦之前，这些东西在人们眼里都是新的。
可要是元旦过后，哪怕是元旦当天，挂历都会给人一种旧货的感觉。
但季晟穿越时空的系统具有局限性，每次最多只能携带最大能量值乘以一百克数分量的东西。
他目前系统能量最大值是131，也就是说最多能携带十三公斤样子的东西，差不多二十六册挂历。
最关键，系统来回穿越都需要能量。
“好像时间有点赶。”
季晟把羽绒服套在自己身上，自言自语道：“我装满东西穿越一次需要积攒十八九个小时的能量，空身人回去应该不需要那么多能量，就按照二十四小时能够来回一次计算，差不多要八到九天时间才能把那些挂历全都处理掉。”
这是理论上的最佳方案。
但实际上并非如此。
因为现代社会和当前时空时间不同步。
季晟每次从现代社会穿越过来，必须是当前时空人流量最多的时候，才能把东西卖的这么快。
晚上就不用说了，大家都睡着了，除非卖给鬼，不然别想卖出去。
至于白天，也只有早集和晚集两个时间段比较好卖。
这么一来，穿越的要求就非常苛刻了。
季晟很有可能真实情况需要花费十几天时间，才能把这些挂历全都卖完。
今天已经是二十二号夜晚。
还有九天就要元旦了。
到时候黄花菜都凉了啊。
“除非这个世界有人帮我卖挂历，还能够日夜不分接收那种。”
季晟脑袋里第一反应是父亲，可父亲和爷爷奶奶住一起，肯定不可能昼夜不分接收挂历。
况且，父亲还要卖香烟，哪有空帮自己卖挂历？
可他实在没有更好的选择，毕竟自己在这个时空不认识其他人。
“要不找父亲聊聊？”
季晟觉得只有这样了，他内心有点忐忑，也不知道父亲会不会答应下来。
如果父亲不答应，那他要烂不少挂历在仓库里了。
其实挂历烂在仓库里没事，有事的是季晟今天卖挂历尝到了甜头，二十一册挂历赚了一百四十七块，还是1988年的一百四十七快！
这什么概念？
这甚至抵得上如今时空一线工人两个月的工资！
如果真的挂历烂在仓库里，季晟一定会后悔死的，一册卖七块钱啊！
“不管怎么样，一定要说服爸帮我卖挂历。”
季晟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知道自己一个人无法在定期内把挂历全都处理掉，他必须找帮手。
为了还清巨额债务！
为了能够发家致富！
季晟无论如何都要说服父亲，他想好了，哪怕是画大饼，骗也要把父亲骗来给自己帮忙。
第九章 被当成骗子了（求收藏，求推荐票）
八十年代的小县城汽车还是凤毛麟角，最多只是自行车普及，公共汽车是最主要的交通工具之一。
季晟生怕耽误了时间，特地找人询问了一下公交站台，结果得到的答案却是站在路边看见公共汽车伸手拦就行。
这让他忍不住汗了一下。
季晟对这个年代很陌生，也不知道能不能真的像别人说的那样“招”到公共汽车。
他站在路边等了一会儿。
等了很长时间，大概半个小时左右，当时季晟都以为今天没有去乡下的公共汽车了。
忽然，前面开过来一辆超长车身、中间像风琴一样的铰链公交车。
季晟也不确定是不是公交车，不过他还是伸手拦了。
幸好车子停了下来。
他爬上了车子。
拎着军绿色挎包的女售票员问：“去哪？”
“民强镇。”
“一块。”
“哦。”
季晟付了钱，心中却在暗暗咋舌车票贵，他在现代社会从县城坐公交车回镇上也不过才两块钱，现在却要一块，不得不说贵到了极点。
他本来想朝里走找个座位坐下，结果一眼望去，车子里塞满了人。
得，座位肯定没了，站着吧。
季晟只好靠在车门旁边。
公共汽车发出“吱嘎吱嘎”的声响开动了。
县城距离民强镇还是挺远的，大概二十公里。
车子一路走走停停，足足花了四十分钟才到。
季晟差点被颠吐了。
……
下车。
沿着乡间石子路一路向北走去。
大概十几分钟后，季晟来到了爷爷奶奶家。
还没走进去呢，他就听到好几个声音传出来。
季晟走到门口，脑袋往里一探，看见几个熟悉的身影。
都是他熟悉的邻居，隔壁朱奶奶、后边吴奶奶、还有两个本家的叔叔。
爷爷奶奶正在吃晚饭。
反倒是季爱国似乎已经吃完，和两个本家叔叔坐在门口聊天。
朱奶奶、吴奶奶都端着饭碗。
农村许多妇女都喜欢端着饭碗窜门，毕竟忙碌了一整天，吃完饭还要洗锅刷碗，也就吃饭的时候空一点。
“哟，大哥你来了。”季爱国第一时间注意到了季晟，停止和季晟两个本家叔叔说话，站起身问道：“吃饭了吗？”
季晟晚饭是没吃，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在这个时候一点都感觉不到饥饿感，于是他便说道：“吃了。”
“再吃点小季？”
“我让你婶婶给你盛粥？”
爷爷奶奶老两口倒是挺热情。
季晟摆了摆手，“谢谢伯伯婶婶，饭就不吃了，我找季爱国聊点事。”
季爱国忙问道：“什么事？”
两位本家叔叔也看了过来。
朱奶奶和吴奶奶虽然没说话，可八卦的她们却竖起了耳朵。
也不是什么机密的事情，季晟没有遮遮掩掩，在季爱国给自己搬了一张凳子在门口坐下只好，道：“哦，我最近找了条发财的路子，想问问你有没有空一起做。”
季爱国还没说话呢，旁边缺了一颗牙的本家三堂叔季庆就好奇问道：“什么发财的路子？”
季晟看了一眼，把早就想好的话说出来，“我弄到了一批挂历，琢磨这不是快过年了么，这玩意应该比较好卖，就来找季爱国了。”
“挂历？”吴奶奶端着饭碗嗤之以鼻道：“这年头多少人家饭都吃不起呢，有谁花那么多钱买挂历啊？”
朱奶奶道：“就是，我听人说啊，这玩意十来块钱一册呢。”
爷爷奶奶也投来质疑的目光，只是他们没有当众拆季晟的台，至始至终都没有开口。
季晟看见大家都带着一点不信任的目光，主动解释道：“咱们乡下除了人家结婚陪嫁添一册挂历当嫁妆之外，其他人肯定是不舍得买，但并不代表县城里也没人要，那些个体户、开出租车发财的，有的是大把人要，我今儿个拿了二十几册去卖，这不，一会儿就卖光了。”
挂历在现在不说稀罕品，但绝对不是每家每户都能拥有的。
季晟来这里之前上网查阅的时候，看见有人介绍过挂历在当前年代的地位，那可是能够当做嫁妆随礼，而且还倍有面子那种。
嗯，那种撕页的日历不值钱。
“真的假的呀？”朱奶奶还是不信。
吴奶奶还说了句风凉话，“要东西真这么好卖，大家都去做生意不发财了？”
季晟哑然失笑，当前年代东西还真就那么好卖，八十年代“下海”两个字可是全民热潮，许多人做生意发了大财。
关键是很多人没有货源，想去做生意都不行。
他知道朱奶奶和吴奶奶嘴碎，没有搭理，只是看向季爱国，“爸……兄弟，你要跟我一起发财吗？”
这边季爱国依旧没来得及说话，季庆就抢着说道：“带我一个。”
五堂叔季民也道：“也算我一个吧。”
季爱国这才有机会说话，他和两位堂叔不一样，说了一句让季晟感动万分的话，“不管能不能赚钱，大哥你一句话，我说什么也去做。”
这就是绝对的信任啊！
季晟知道父亲是因为自己之前救过他的命，所以打心眼里相信自己，他本来以为还会费一番说辞，没想到事情这么简单，他瞥了一眼还想说什么的朱奶奶和吴奶奶，生怕事情被这两人搅黄了，“好，那咱们找个清静的地慢慢说。”
“走，咱们去里屋说。”季爱国站起身道。
季晟没意见，和季民季庆两人跟在季爱国后头进了里屋。
把门关上。
屋里只有一张小方凳，只能坐一个人那种，因为要说事情，季晟当仁不让拉着坐了下来。
季爱国、季民和季庆三人则是往床榻边缘一坐，三个人都盯着他看。
季晟想了一下说辞，这才开口道：“你们也知道快过年了挂历是抢手货，一般只有正轨的商店里才能从厂商那边拿到，进价还很贵，对吧？”
“对。”季庆点头。
季晟继续说下去，“我呢，偶然间认识了一个制作挂历厂里的主任，能够从他那边小批量拿点挂历，数量不太多，每天最多二十多册，只是因为不是正经从厂里买的，所以拿货的时候有点不固定，有时候要深更半夜偷偷摸摸去拿货，如果你们真的想跟我干，很有可能半夜里要被我敲门叫起来。”
季爱国毫不犹豫表态，“只要是你叫我做的事，别说半夜里，哪怕我出去打工了，只要收到你的讯息，肯定也会第一时间赶回来帮忙。”
季晟看向另外两人，“你们呢？”
“我也没问题。”季庆回答道。
季民犹豫了一下，“我和爸妈一起住，晚上有些不方便，不过你可以把挂历先放在爱国或者小庆那边，我大清早就去拿。”
这也没什么问题。
季晟颔首道：“行，既然你们都觉得行，那我谈谈接下来其他方面。”
坐在床榻上的三个人聚精会神听着他说。
季晟不急不缓道：“我从厂里拿挂历是六块钱一册，但我不能做无本买卖，给你们的价格是七块钱一册，回头你们拿到县城里去卖，可以卖八块或者九块，最好不要超过九块钱，因为商店里也才卖十块。”
说起钱季庆无奈道：“哥，我没钱怎么办？”
季晟笑呵呵道：“没事，你们先把挂历拿去卖，卖到钱了给我爸……把兄弟爱国就行，回头我来的时候找他拿。”
“那敢情好。”季庆眼前一亮。
季民也笑了起来，“咱们这不是在做无本买卖吗？卖出去就能赚钱，卖不出去也没事。”
“对。”季晟赞同道：“我和季爱国是把兄弟，肯定不能坑你们。”
季爱国一拍季庆肩膀，“我早就和你们说了我大哥实在吧？”
“大哥确实实在。”
“嘿嘿，这种无本买卖天底下都找不到啊，大哥你实在太够意思了。”
季庆和季民都对季晟的人品赞不绝口。
“行了，你们甭吹捧我了。”季晟笑着打断他们，“我和你们讲讲去哪里卖挂历，什么时间点比较好。”
他大概讲解了下。
无非就是早上五六点之前和晚上四点左右赶到县城几个大型菜场。
这两个时间段是人流量最多的时候，东西容易卖出去。
季爱国、季庆和季民都牢牢记住了。
谈完事情季庆摩拳擦掌道：“一册挂历最起码能赚一块钱，大哥一天能弄二十几册来，我们哥几个每天最少都能赚二十几块，平摊下来每个人都有七八块钱，比厂里上班还要强呢。”
季民有些担忧地泼冷水，“那也要能够全部卖出去呀。”说着，他自己笑了起来，“我不贪心，一天能赚个两三块钱就足够满足了。”
季爱国却对季晟非常有信心，“大哥都说了带我们发财，东西肯定卖得出去，没问题的。”
季晟听得不由露出一丝笑容，之前他对这件事也没信心，不过经历了傍晚菜市场摆地摊卖了一次挂历，他知道这个年代生意确实非常好做。
怪不得后来网上都说八九十年代遍地黄金，只要你能搞到东西，就不怕卖不出去。
这不是说笑的，当前年代工人人均工资六十到一百块，可电视机却卖两百到四百，这个价格对于很多人家里来说都是天文数字，可就是这样，电视机还供不应求，很多老百姓家里都在踊跃购买。
三个人聊完，出去了。
刚打开房门，朱奶奶和吴奶奶警告爷爷奶奶的话就传了过来。
“你们可得注意点，别让爱国让人骗了。”
“就是，爱国被骗了倒是一个人的事情，别待会小庆和小民都被骗可不好，我看那人不像好人。”
季爱国想要维护季晟，张嘴欲言，“你们别瞎污蔑人……”
季晟伸手拦住，一点都不气恼，“咱们不用跟她们解释什么，让事实说话。”
第十章 生意红火（求收藏，求推荐票）
季晟又一次被留宿了。
他一直盯着手机能量在看，不时还进入神秘空间里看看小门变白了没。
季晟隐约知道，系统穿越所需的能量和载重量有关，他唯一不清楚的是，空身人穿越到底需要多少点能量。
很快，他知道了。
大概夜里九点钟样子。
系统能量已经恢复到三十点。
季晟趁着季爱国睡着，又一次进入神秘空间。
小门变白了！
“原来什么东西都不携带穿越只需要三十点能量。”
这对于季晟来说是个好消息！
这么一来，他每次在这个时空只需要五个小时就能恢复过来。
点击。
穿越。
季晟回到现代社会的时候，大概是下午三点左右。
系统能量槽数值变成了（0/133）。
和第一次空身人穿越到1988时空增加的能量最大值一样，都是两点。
季晟大概明白能量最大值要想增加的多，最佳方法就是满载重穿越。
只是现在他时间很紧迫，没办法每一次穿越都满载重。
季晟坐着公交车去了县城。
这次他学乖了，索性把剩下一百八九十册挂历都带回了乡下家里，为此，他还难得破费打了个车。
毕竟一两百斤，不打车他根本拎不动。
这次等了二十二个小时不到能量才充满。
时间比之前长。
但携带的东西数量也比之前多了。
这次陈君羡足足带了二十六册挂历。
……
回到1988时空。
能量槽数值变成了（0/166）。
季晟分析了一下，这一次和之前他满载重一样，能量最大值增加了四分之一左右。
“看来满载重能量最大值增加就是这么多了，只是这数值越来越高，现在一百多点还好说，要以后一千点一万点，我岂不是要很久才能满载重穿越一次？”
季晟觉得“冷却时间”太长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其他增加能量的办法。
1988这边现在大概第二天夜里十一点。
季晟捧着一大堆挂历来到爷爷奶奶家门口，轻轻敲了下。
“谁？”季爱国的声音传来。
看到里屋没亮灯，季晟知道爷爷奶奶没被吵醒，故意压低声音道：“我。”
里面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
不一会儿，门栓被抽开，披着棉袄的季爱国探出脑袋，有点兴奋道：“快进来。”
季晟指了指手里的挂历，小声道：“这次我带了二十六册挂历过来，等早上你把季庆和季民叫过来分了，他们一个人八册，你拿十册。”
“好，好好。”季爱国忙不迭地答应，他哼哼唧唧朝着隔壁看了一眼，“朱婶还说你是骗子，怕被识破不敢回来了，这不回来了吗？”
季晟进了里面，把挂历小心翼翼放在饭桌上，没发出一点声音，“理她们干嘛，咱们自己赚到钱就行了。”
“也是。”
两人稍微聊了几句，钻入被窝里睡觉。
大概凌晨四点左右。
本来还在熟睡的季晟被季爱国叫醒了，他错愕道：“这么早叫我起来干嘛？”
黑暗之中季爱国眨了眨眼睛，“你不是说让我们去县城卖挂历吗？咱们现在可以把小庆小民叫起来，骑自行车过去了。”
季晟狂晕道：“差不多二十公里路呢，骑自行车过去？”
“早上公共汽车要到很晚才有，而且一来一去两块钱呢，谁舍得呀。”季爱国非常的做人家。
季晟一想也是，其实这个时候他已经可以空身人穿越回现代社会了，不过父亲和两位堂叔第一天做生意，他有点放不下心，想跟着去看看。
两人爬起来动作利索地梳洗了一下，又去家后边把季庆和季民都叫了起来。
四个人在夜色里骑着自行车朝县城而去。
嗯，季晟没骑车，他坐在父亲骑得自行车后边载货架上，在那么一瞬间，他有一种好似回到了小时候的感觉。
……
一个多小时后。
一行四个人来到了县城。
此时天已经蒙蒙亮了，季晟没看手机都猜到快六点了，他赶紧把挂历给三个人分了一下，然后给三个人分别安排了三个人流量比较旺盛的菜场。
季晟和季爱国两个人在前天他卖挂历那边。
因为天还有点黑，他们地摊摆下来的时候，根本看不大清楚。
季晟心里还有点忐忑，主动跟季爱国说了一句，“这个时候可能生意不会太好，等天稍微再亮点就好了。”
“我晓得，没事的。”季爱国道。
结果这边刚刚说完，一个三十来岁马尾辫的女人就哟呵了一嗓子，“小伙子又是你啊？昨天没见着你人，还以为你在这边卖挂历了呢。”
季晟赶忙抬头笑容可掬，嘴巴很甜道：“姐，要买挂历吗？”
马尾辫女人挑挑拣拣，“你这边挂历便宜，前天没买到，昨儿个我去商店里问了一下，人家那边要十块钱，你这七块，对吧？”
季晟赶忙否认，“之前是七块，只不过这两天不是离元旦越来越近了么，我去拿货都要七块五，改卖八块了。”
“你这小伙子不厚道。”马尾辫女人翻白眼，“之前都卖七块，咋我买的时候就卖八块了？”
季晟好说歹说才让这位女士不计较。
“行吧八块就八块，好歹比商店里便宜些。”马尾辫女人眼看价钱实在还不下来，还是妥协了。
要是季晟自己卖七块就七块了，可他之前已经和季爱国等人说明卖八块，哪能打自己脸？
第一桩生意做成。
季晟也没有抢功，让季爱国收钱找钱。
或许快元旦，又或者这年头东西确实好卖，第二桩生意很快上门了。
这次是个秃顶的五十多岁男子，戴着老花眼镜，斯斯文文的，从认识的人和他打招呼来看，好像是个老师。
“挂历怎么卖？”
季晟对着季爱国使了个眼色。
季爱国畏畏缩缩小声道：“八块。”
这位被唤作王老师的男子挺斤斤计较的，“八块有点贵，便宜点。”
季晟一直没说话，看父亲发挥。
季爱国到底第一次做生意，有点应付不来，非常老实道：“真……真卖八块，便宜不了。”
王老师不停砍价。
季爱国最终败下阵来，险些答应七块五。
幸好季晟及时插话，和王老师唇枪舌战说了小半天，最终还是八块钱卖出去了。
等到人一走，季晟又和季爱国说了一些做生意的心得，无非是脸皮厚不怕丢人。
还别说，季爱国接下来虽然还是有点不太好意思，可就是咬死了价格。
他们这边总共十册挂历，因为只卖八块钱，比商店里便宜了两块，好多人一听价格立刻拍板，简直在哄抢一样。
和之前季晟自己卖挂历差不多，十分钟不到，十册挂历就全部卖完。
“没了没了，明后天再来吧。”季晟对着没买到挂历围着的人群说道。
“又没了？”
“前天下午我就没买到。”
有几个人还不太高兴了。
但挂历卖完了也没辙，这群人只好散了。
等到人一走，季爱国暗咋舌道：“东西这么好卖？”
季晟笑道：“那是，我早就说了带你们发财，行了，你赶紧拿十块进去，这是你赚的。”
季爱国梦幻般地拿了十块钱装进兜里，语气里还全是难以置信，“十来分钟赚了十块钱？要挂历足够的话，咱们成万元户岂不是迟早的事？”
季晟哈哈大笑，“别说万元户了，只要你跟着我好好干，当世界首富也不是没可能。”
“世界首富可不敢想，要能成为万元户我就心满意足了。”季爱国幻想道。
季晟知道如今的父亲年纪还轻，没见过什么世面，不敢往大里想正常。
他这边倒是帮着季爱国把挂历全都卖出去了，就是不知道季庆和季民那边怎么样了，“我们去找找他们俩。”
“好咧。”季爱国去推自行车了。
……
两人本来想去另外两个菜场找人，结果他们路过三个菜场中间之前约定好卖完东西等别人的地方，看见季民和季庆早就在那边候着了。
季晟和季爱国还没靠近呢。
季庆和季民就一脸兴奋冲了过来，嘴里还非常激动地喊着。
“哥！你是我亲哥！”
“挂历实在太好卖了啊！”
两人呼啦一下子围过来。
季爱国赶紧把自行车停下，有些不敢置信道：“你俩也全都卖完了？”
“对啊，我都没想到挂历这么好卖，城里人就是有钱！”季庆笑道。
季民也惊叹道：“是啊，我地摊刚刚摆下去，还没来得及吆喝一声，就一大群人围过来问价钱，你们猜怎么着？我说八块钱一册，他们就跟抢一样塞给我钱。”
季晟看着三个人兴奋的模样并不觉得意外，他心里也有点高兴，这两个人不用自己帮忙就能把挂历成功卖出去，那么接下来他就可以安心做个两界运输员了。
分完钱。
季庆眉开眼笑勾着季晟的肩膀，“哥，以后我就跟着你混了。”
季民性格相对而言没那么奔放，不过也表忠心道：“哥，以后你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别说半夜叫我起来，哪怕外面下刀子，只要你一句话，我也马上过去。”
季晟被他们逗乐了，“行了，你们大清早就起来了，赶紧回去睡一觉，我还有点事，明天……应该明天晚上再来找你们。”
三个倒不是八卦的人，也没问他什么事，只是挥手骑车走了。
三个人一边走一边嘴里还在兴奋地说着。
“嘿，朱婶和吴婶还说咱们会被大哥给骗了，要她俩知道咱们一个早上赚了七八块钱，估摸得羡慕的眼睛都红了。”
“就是，大哥这么实在，她们居然还说大哥是骗子，待会回去我得故意在她俩面前显摆显摆。”
“不争馒头争口气，给大哥争个面子！”
季晟听着远去三个人飘来的声音有些哭笑不得，心说这三人到底还年轻，藏不住什么事儿。
不过他的心却很火热，挂历买的这么红火，有父亲和两位堂叔帮忙，他觉得仓库里那些挂历全都卖出去不成问题。
第十一章 你是真有本事（求收藏，求推荐票）
村里。
季爱国等人回来的时候已经快七点。
如今冬天，再过几天就是元旦，再过十来天新年，自然，家家户户除了去单位上班的人，其他人才刚刚起床呢。
这不，吴奶奶和朱奶奶一大清早起来给家里人煮完粥，端着饭碗在路边闲聊。
“不知不觉一年又快过去了。”吴奶奶感叹道。
朱奶奶扒了一口粥，含糊不清道：“是啊，我家小强都二十八了，淑珍啊，我记得你姑姐家女儿还没嫁人吧？要不给我家小强说说？”
朱奶奶家的儿子小强平时里不太踏实，即没有一门手艺，也没在单位上班。
吴奶奶哪肯把她姑姐家女儿往火坑里推，她眼睛咕溜溜想着怎么转移话题。
忽然，前面一阵自行车“叮当叮当”声传来。
吴奶奶眼尖，大老远就看见是季爱国、季民和季庆三人，她立马有了主意，好像没听见朱奶奶的话一样，吆喝道：“爱国，大清早从外面回来，做贼去了啊？”
朱奶奶也顺势看过去。
言语间，季爱国等人已经骑着自行车来到两人面前，全都停了下来。
季民和季庆家住后边，本来朱奶奶和吴奶奶没和他们搭话，应该径直向北回家吃早饭，可他们看见这两个“婶婶”，回想到污蔑季晟的言论，心里憋着气呢，故意没有第一时间回家。
“哪有，刚从县城回来。”季爱国骑车骑得气喘吁吁，“这一来一去将近八十里路累死我了。”
“县城？你们仨昨晚去县城了？”朱奶奶八卦道。
如今农村里的人可不经常去县城，若是有人去一次，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新鲜事，朱奶奶和吴奶奶当然好奇了。
“不是昨晚去的。”季爱国比较老实，憨厚地笑了笑，“早上四点多爬起来去的。”
吴奶奶纳闷道：“这边骑车去县城得个把小时吧？你四点多爬起来去，现在七点都不到，不会就去县城里逛一圈吧？”
朱奶奶也很不解。
“当然不是了。”季庆性格比较外向，他接过话头，有意无意道：“咱们跟小晟哥去县城里做生意了。”
“小晟哥？那是谁？”朱奶奶和吴奶奶都有些迷茫。
季爱国随口道：“就你们前天晚上在我家见过那个人，我拜把子大哥。”
朱奶奶和吴奶奶恍然大悟。
噢，那个骗子啊！
前天晚上说要带季爱国、季庆和季民发财，结果第二天都没见到人，不是骗子是什么？
朱奶奶惊奇道：“他还敢回来？”
“他为什么不敢回来？”季民一脸奇怪，道：“小晟哥可好了，带我们去县城里卖挂历，一早上让我们赚了七八块钱呢。”
“啊？你们仨赚了七八块？”吴奶奶大吃一惊，“那岂不是三个人分分，相当于我儿子在厂里上班一天的工资了？”
朱奶奶也不太相信。
“什么三个人赚七八块？”季庆哼哼唧唧道：“是我们仨每个人都赚了七八块。”
每人赚了七八块？
朱奶奶和吴奶奶听得一下子被震住了，不敢置信哆嗦道：“真……真的假的啊？”
“爱信不信。”季庆“装完逼”就拔腿就跑。
季民也肚子饿得慌跟着走了。
只剩下季爱国这个老实人被朱奶奶和吴奶奶抓在那边问详细情况。
季爱国虽然肚子也饿，可他待人比较有礼貌，还是一五一十把今天去县城做生意的经过说了遍。
吴奶奶和朱奶奶这才确定季爱国三人真的跟着被她们认为是骗子的季晟赚了不小一笔钱！
这话要是别人说出来，她们铁定不信，但季爱国在村里出了名的老实，容不得她们不信。
一个人赚了七八块钱！
相当于吴奶奶儿子在厂里三四天的工资啊，最关键算上去县城一来一回路程的时间，赚这么多钱也没有超过三个小时！
这下子吴奶奶和朱奶奶深深被震撼住了。
不过朱奶奶还有点不信邪，“估计他们今天踩着狗屎运了，我不信他们每天都能赚这么多。”
吴奶奶也点头道：“就是。”
两人说归说，注意力却已经落在了季爱国、季庆和季民三人身上。
随后的几天里。
吴奶奶和朱奶奶为了候三人，每天都大清早守在路边询问“战果”。
结果得到的答案却是季爱国三人每天都能赚那么多钱，甚至后边两天因为季晟穿越能携带的东西更多了，赚得更多！
甚至有一天季爱国这么节省的一个小伙子，还买了猪头肉回来吃。
吴奶奶和朱奶奶一看三人赚钱那么容易，全都坐不住了，好几次想逮季晟，问问能不能匀点挂历给她们去卖赚点钱。
可惜的是季晟总是神出鬼没，两人根本逮不住。
功夫不负有心人。
在吴奶奶和朱奶奶孜孜不倦的“互相放哨”之下，在阳历三十号那天，她们终于逮到了季晟。
……
因为有季爱国三个人帮忙，季晟能够全身心投入到两界搬运工这个职责上去。
他为了卖光这两百套挂历可算是费尽了心思，每天算准时间定好闹钟来回穿越，只为了尽快把挂历带到1988这个时空出售。
今天是最后一趟。
经过这么多天的来回穿越，系统能量最大值已经来到了405。
这还是季晟每天固定二十四小时来回穿越一次的结果，毕竟现在能量最大值太多了，如果满载重穿越一次，最起码要花六十多个小时等待。
他没那个时间去等。
不过因为只剩下最后三十五册挂历，季晟这一次没有固定死了二十四小时穿越规则，而是多等了几个小时，一直到1988这个时空中午十二点左右才穿越过来。
也正是因为这样，捧着一大堆挂历的他被逮住了。
“小季啊，我听说你带爱国他们卖挂历赚了不少钱？”
“这些天他们赚了好几十了吧？比我儿子在厂里上班一个月工资还多呢。”
吴奶奶和朱奶奶把季晟堵在季爱国家门路边。
季晟看着吴奶奶和朱奶奶巴结的笑容一阵无语，心说前几天你们俩还把我当成骗子看待呢，结果听到季爱国三个人赚了钱，就热切上了？
他倒也不是没礼貌的人，这点随了父亲季爱国，季晟笑着点点头道：“嗯，还行吧，稍微带着他们赚了一点钱，朱奶……咳咳，朱婶、吴婶，你们有什么事吗？”
朱奶奶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小季啊，前几天我说话不大好听，冤枉了你，没放心上吧？”
吴奶奶也赶紧道：“对，我俩一开始看你满口大话，以为是骗子，没想到你真有本事！”
季晟哪能因为这种事记在心里不舒服啊，要真这样他不得活的累死？
不过在听到吴奶奶和朱奶奶对自己前后的看法大变，从恶意满满揣测，到现在一脸巴结赞叹，季晟还是觉得很爽的。
他也看出来了，这两人有事要求自己呢。
季晟主动问道：“你们到底有什么事直说吧。”
“嘿嘿，那我就直说了啊。”朱奶奶一点都没觉得不好意思，眼巴巴地看着季晟，“你看挂历那么好卖，能不能匀点我和淑珍，让我俩赚点过年买鱼肉钱。”
吴奶奶打蛇随棍上道；“对，匀点给我们呗，你的好咱们记在心上，小季，帮帮忙了。”
从一开始当季晟是骗子，到现在好言好语相求，两人变化不可谓不大。
但没办法啊，谁和钱过不去，吴奶奶和朱奶奶看见季爱国、季民三个毛头小子每天大几块大几块的收入，嫉妒的眼睛都红了，自然什么脸面也顾不上了，前来求季晟匀点挂历给她们。
挂历卖给谁不是卖？
季晟一直想把这些东西尽快脱手，要是换成平时，他铁定答应下来，可明天就是三十了，要是挂历卖不出去，后天就变成“旧货”折价了。
他可不是一个坑人的人，主动解释道：“吴婶朱婶，不是我不想把挂历匀点给你们卖，而是日子不太对……”
季晟细细解释了一遍。
“诶，卖不出去我也不会怨恨，更不会找你退货。”吴奶奶坚持道：“匀点给我，拜托了。”
朱奶奶插话道：“小季，我知道你好心，怕我和淑珍卖不出去亏钱，可俗话说虾有虾路，蟹有蟹路，我俩啊，有办法把挂历给卖出去。”
季晟一看她们都说到这份上了，再拒绝也不好，毕竟他目前还要和季爱国在这个村子里混，想了想，道：“这样吧，我给你们一人五册挂历，你们卖得出去最好，要卖不出去也可以退给我，你们看行吗？”
“行！行行！”
“小季你就是厚道！”
朱奶奶和吴奶奶眉开眼笑，赶紧问了季晟挂历价钱，然后一个个拿钱给他。
季晟怎么都没想到，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一下子做成最大的一笔生意，居然是两个怀疑自己是不是骗子的老大妈。
收着两人给的七十块钱，季晟忍不住嘀笑皆非。
第十二章 崇拜（求收藏，求推荐票）
把剩下二十五册挂历平分给了季爱国、季庆和季民三个人，季爱国多拿了一册。
随后，在爷爷奶奶家吃了一顿午饭。
“小晟多吃点。”
“呵呵，尝尝你婶婶特意为你烧的鳊鱼。”
“小晟啊，你和我儿子是拜把子兄弟，那咱俩也不把你当外人看了，以后啊，有事没事多来这边住上几天，想吃什么和我说，婶婶给你做。”
爷爷奶奶别提多热切了，不停给季晟夹菜，前几天，他们听吴奶奶和朱奶奶那么一说，心里也曾怀疑过季晟是不是骗子，担忧不已。
可结果没想到他俩的担心都没超过三十六个小时，季爱国就跟着季晟后头赚了十块钱回来了。
一天就算了。
随后一个礼拜的时间，季爱国几乎每天都能赚那么多，这些天已经赚了七十多块，老两口怎么能不因为他们先前把季晟当成了骗子感到不好意思？
这不，今天看见季晟中午过来，爷爷还特地去镇上买了一条鱼回来，如今这个时代农村里除了逢年过节，平日里可舍不得吃鸡鸭鱼肉。
这已经是贵宾待遇了！
季晟一边吃鱼一边感谢老两口。
季爱国好几次想伸筷子夹点鱼尝尝，都被老两口拿筷子扫开，他馋的都快流口水了。
季晟一开始也没发现这个情况，可吃着吃着发现不对劲，整条鱼除了他吃，其他人一筷子不动，最后他索性反客为主，主动给爷爷奶奶和父亲加鱼肉到碗里。
……
吃完饭。
季晟陪着季爱国、季庆和季民三个人一起去县城里了。
去之前，他还特意让三人和家里说今天晚上不回去了。
三人不明所以，但季晟说的话肯定听，都和家里打好了招呼。
这回他们也没骑自行车，而是季晟掏钱请他们坐公共汽车。
来到县城里。
因为晚集时间没到。
季晟先是带着三个人去旅馆开了个房间，五人间那种，价格还挺贵的，一个床位就要三块钱。
虽然他们才四个人，但季晟怕有人打扰，毕竟这年头治安不太好，他索性要了五个床位。
为了去旅馆开房间，他还闹了一个笑话，最开始跑到招待所去了，幸好季爱国等人眼疾手快，在他没说两句话的时候就拉着离开了。
事后季晟才知道，招待所和旅馆是不一样的，招待所只接待固定人群，比如本单位员工和家属朋友，以及和单位有业务往来的贵宾等等，还必须有介绍信才能入住。
下午四个人打了一会牌。
快到晚集的时候才去菜场附近摆摊。
“卖挂历咯！八块钱！挂历统统只要八块钱！”
“八块钱？这么便宜？”
“对，叔，你要吗？”
“给我拿一册吧。”
“哎哟毛阿敏封面的挂历，我好喜欢她的。”
“大姐……美女，要来一册吗？只要八块钱哦。”
“才卖八块呀？行，那给我拿一册呢。”
季晟从头到尾都没开口，一直看着年轻的父亲吆喝。
还别说，经过他潜移默化把现代一些词汇教给父亲，季爱国还真学的有模有样，嘴巴很甜，把客人们哄得很开心。
或许是后天就元旦了，今天的挂历生意没有之前几天那么好做，绝大多数人家里都买好了挂历。
不过那也只是相对于前几天而已。
大概四十多分钟后，两人就把挂历全都卖完了。
……
晚上。
因为今天不回去。
季晟带着季爱国等人下馆子，四个人点了二十块钱菜，满满一桌子。
酒足饭饱之后。
四个人回到了旅馆。
刚推门进去，季爱国就替季晟肉疼道：“住个旅馆十五块钱，吃顿饭二十块，大哥，你再有钱也不能这么折腾啊。”
季晟随手把门带上，哈哈大笑道：“这点钱算什么，等以后咱们赚的钱多了，我天天带你们下馆子住旅馆。”
“哎哟喂，天天下馆子住旅馆？那一天得赚多少钱啊？”
“就是，我都不敢想象。”
季庆和季民也忍不住咋舌说道。
季晟鞋子都没脱，就往床边一靠，和三个人说笑了几句，他到底是从信息大爆炸的现代社会来的，哪怕只是随口说，都给季爱国、季庆等人妙语连珠的爆笑感。
这边聊了没几句。
季庆兴奋道：“这些日子跟着小晟哥，我赚了五六十块钱呢，要是以后一只能赚这么多钱多好啊。”
“我也是。”季爱国同样显得兴奋。
“我们三个人跟着小晟哥后边喝汤都能赚好几十，小晟哥一定赚的更多。”季民笑呵呵地看向季晟，好奇道：“哥，你到底赚了多少钱？”
是啊。
他们拿小头都赚了好几十，季晟到底赚了多少钱？
这回连季庆和季爱国都来了兴趣。
“哥，说我们听听呗。”
“我们不眼红，就是想以你为目标和榜样，争取以后也能赚那么多。”
两人一前一后开口。
季晟其实对于自己赚了多少钱心里有点数，本来他也不想炫耀什么，可看见父亲和两位堂叔眼巴巴想知道的样子，琢磨了一下，觉得给这三人透露一点比较好。
一则，能够让三人更加死心塌地的跟着自己。
二来，以后季晟肯定不可能时时刻刻留在这个时空，总要有信任的人帮自己掌管一些金钱，他可以借此让三人知道跟着自己干能赚大钱，不会动小脑筋算计他。
父亲倒是不担心。
季晟主要是想让两位堂叔服气。
于是，他一边从兜里把钱往外掏，一边笑着说道：“说真话，我也没算过，正好你们问了，我数一下赚了多少。”
季爱国点头，“好。”
季庆也半开玩笑道：“让我们开开眼……”
结果他“界”字还没说出口呢，就被季晟堆放在床铺上一大堆钱给刺瞎了眼睛，说话戛然而止！
季庆也一下子屏住了呼吸！
一大堆钱！
季晟假装真不知道数目，一一点了起来，“五块……十块……”
因为他们做的都是小生意，绝大多数都是零钱，点起来还挺费劲的。
“五百一十六……七百三十八……”季晟花了小一会功夫才数到最后一块钱，“一千三百六。”
嗯，本来应该有一千四的。
季晟之前坐公共汽车花了一块钱，今天来的时候四个人又是四块，再加上下馆子和住宿的三十五块，总共花出去四十块，还剩下一千三百六。
“卧槽！”
“我的天啊！”
“一千三百六？”
季爱国、季庆和季民三个人眼睛都瞪圆了，一脸的震撼。
一千三百多块钱在当前年代是一笔多么大的巨款？
差不多一线工人两年的工资！
而现在，季晟只花了一个多礼拜的时间，就赚到了别人两年工资？
这对于季爱国、季庆和季民三个人的内心来说不可谓不震撼，三个人看向季晟的眼神都变了，充满了崇拜！
第十三章 光绪通宝（求收藏，求推荐票）
第二天睡醒已经是上午九点样子。
季爱国、季庆和季民三个人还在吹捧季晟赚大钱的事呢。
“小晟哥真厉害。”
“是啊，一千多块啊，我在工地要干多久才能有这么多钱？”
几个人忍不住惊叹。
给三个人一人买了两个大肉包走在最前面的季晟没说话，心中却在暗暗好笑，心说你们几个是不是忘了成本？
哥们儿在现代社会一册挂历进价都要十块，如今只卖七块钱，总的来说还亏了六百呢。
不过季晟心里清楚，两个时空钱的购买力不一样，1988这边猪肉才一块几毛钱一斤，现代社会要十几块。
况且，只要自己购买几套邮票回去就纯赚了。
季晟不由又叹了口气，只可惜自己没再碰到袁大头这样值钱的东西，不然他肯定宁愿收购袁大头，也不会去买邮票。
但现在没办法，他着急还债，有两家贷款今天已经到期，他再还不上真要成为失信人了。
四个人来到邮电局。
如今邮局和电信还没拆分，
早上的时候人并不多，季晟来到窗口，
对面是个胖墩墩的女职员，黑着个脸，好像别人欠了她好几万块钱一样。
季晟知道当前时代邮电局上班的都是大爷，再一看人家面色不爽，马上嘴巴非常甜道：“美女，有邮票卖吗？“
胖女人一听季晟称呼她“美女”，那原本黑着的脸瞬间绽放出鲜花盛开般的笑容，“你这人瞎说什么呢？给我们领导听见不好，你要什么面值的邮票？”
季晟直截了当道：“今年……也就是1988年发行的所有邮票给我各来六十套。”
“六十套？你要这么多干嘛？”胖女人吓了一跳。
旁边的季爱国、季庆和季民也吓了一跳。
“小晟哥这是干嘛？”季庆纳闷道。
季爱国稍微知道一些，“收藏吧，我之前和他聊过，他说他喜欢收藏。”
季民无语道：“要玩收藏也玩古董啊，邮票能值什么钱？”
“这我就不知道了。”季爱国摇摇头。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季庆目光闪烁，似乎想到了什么。
季晟还在和胖女人沟通，“哦，我做生意，要寄的信比较多，所以多买点备在这边。”
要不是他只有一千三百多块钱，都想买个一两百套88年邮票放着，今天已经是1988这个时空12月31号，再不买就买不着了。
至于1989年的邮票不值钱，一整套才一百多块钱，季晟肯定没什么指望。
胖女人相信了他说的话，迟疑道：“这都31号了，我不知道还有没有那么多，实在不行给你89年的邮票要吗？”
“不用，我只要88年的邮票。”季晟说得很清楚。
胖女人只好道：“行，我给你翻翻。”
她站起身离开柜台，朝着里面走去，很显然是想看看库存有没有六十套。
不多时，胖女人捧着一个纸箱子出来了，里面装着的都是邮票，她把东西放下，露出无奈的笑容，“只有四十套了，你还要吗？”
啊？
只有四十套了？
季晟心中一阵失望，按照沈小姐和自己说的三百五一套，四十套不够自己还债啊，他蹙了蹙眉头，“真没了吗？”
或许是之前“美女”两个字叫的胖女人高兴了，她迟疑了一下，“我帮你打电话问问别的邮电局吧。”
季晟大喜，赶忙道：“那就麻烦你了美女。”
又一次被称呼美女，胖女人笑得愈发灿烂了，口嫌体正直道：“哎哟你这人哟，我都说了被领导听见不好，行吧，你等一会，我打个电话。”
说着，她拿起了旁边的座机电话按了几个号码。
如今电话可是个稀罕品，安装一部家用电话可不是件容易的事，花上几千块积蓄不说，通常还要等上好几个月甚至一年时间，才有人来给安装。
季爱国等人看见胖女人打电话羡慕的眼睛都直了。
反倒是季晟只是瞥了一眼，现代社会手机都普及了，他怎么可能对座机电话产生什么羡慕。
“嗯……有没有二十套88年发行的所有邮票……哦……谢谢，谢谢……给我送过来吧。”胖女人说了一小会儿就挂断了电话，然后笑着说道：“算你运气好，隔壁邮电局还有点存货，你等一会，估摸十几分钟能送过来。”
季晟赶忙感谢道：“谢谢，实在太谢谢你了。”
等了十几分钟。
外面一个身穿军绿色邮电局工作服的送件员走了进来，提着一袋子邮票，一进来就大声嚷嚷道：“小张啊，邮票给你送过来了，这都31号了，你还要这么多邮票干嘛？”
胖女人从柜台后边站起来，笑吟吟道：“谢谢王师傅，我这边有个大客户，要买六十套一整年发行的邮票，这不，我们这边存货不多，只好让你送点过来。”
说着她还指了指季晟。
王师傅一看季晟，顿时惊讶道：“哟，没看出来小伙子挺有钱嘛，居然要买六十套邮票？”
季晟谦虚道：“生意往来要寄信，没办法。”
“呵呵，那你生意一定做得很大。”王师傅道。
闲扯了两句。
季晟在付出一千二百六十块钱的代价，总算收获了六十套1988年除评选纪念张外所有发行的邮票了。
到手了！
终于到手了！
这一刻季晟的心情无比激动，他这个月还贷的钱有了，并且应该还能多出一点保证生活！
当然，他在这个时空的钱也锐减到了只剩下九十几块钱，嗯，刚才给几人买了包子吃，一个大肉包五毛钱，花了几块，不然有一百。
还别说，如今的大肉包真够分量，季晟觉得自己吃一个能顶半天，而且这大肉包香喷喷的全是肉，他们几个人吃的满嘴是油，比现代社会那什么芭比馒头好吃多了。
外面。
季晟捧着这些邮票有些意气风发，觉得欠的三十多万也不是什么太大的事情了。
忽然，季庆凑上前来，笑嘿嘿道：“哥，你是不是对古董啊什么很感兴趣？”
季晟尝到过袁大头的甜头，当然感兴趣了，他侧头眨眼道：“是感兴趣，怎么了？”
季庆道：“我奶奶去世前给我留了一些清朝的铜钱，你要是感兴趣，我把那些铜钱都送给你。”
这个消息父亲之前就和自己说过，季晟记得。
他大概知道季庆为什么这么说，无非自己带着对方赚了好几十块，不过他不是喜欢占小便宜的人，内心想好说什么也要给季庆一点钱，嘴里却道：“行，带我去看看。”
“好咧，走咱们回家。”季庆道。
季晟一行四个人又坐公交车回到乡下。
……
季庆家。
两户型红砖房，连大白都没涂抹，没办法，现在的人普遍比较穷，有些人还住着茅草屋呢，红砖瓦房可以了。
季庆爸妈不在家，估摸上班去了吧。
一进来，季晟就跑到里屋翻箱倒柜，最终捧出来一个小铁盒放在四仙桌上打开。
大概十一二枚铜钱。
或许保存的不太好，基本上都是铜锈斑斑。
季晟一一拿起来观看，发现都是光绪年间的铜钱。
季庆问道：“哥，怎么样？”
季晟微微笑了下，“还行吧。”
这纯粹是客套话，因为他之前在古玩市场和那些店铺老板聊天的时候得知光绪通宝绝大多数都不太值钱，几块钱、几十块钱一枚。
“既然你觉得还行都送给你了。”季庆道。
虽然这些玩意很有可能不太值钱，不过季晟还是拿出二十块钱塞给了季庆，“拿着。”
季庆一看就不高兴了，黑着脸道：“哥，你这是干什么？看不起我？”
季晟忙解释道：“亲兄弟还明算账呢，小庆叔……咳咳，不是我看不看得起你的问题，而是我真不知道这些铜钱值不值钱，不值钱还好说，要真的很值钱，我一分钱不花拿了去，那你觉得我心里过意的去？”
季庆一想也是，便笑着道：“那行，钱我收下来了，你回头也别告诉我值钱不值钱，反正我觉得这么多铜钱换二十块钱我很值了。”
“这样才对嘛。”季晟笑了笑，又盯着铜钱看了看。
这些光绪通宝基本上都是一个款式，背面写着“金”、“宇”。
只有一枚背面写着“福寿”二字。
应该都不太值钱吧。
季晟没怎么在意，随手把这些铜钱往兜里一揣，他看向桌子上放着一小纸箱子邮票的目光却一片火热。
这些邮票才是大头啊。
足以让他接下来一个月都不用担心还贷的问题！
这一刻，季晟莫名觉得肩上的担子松了一半，至于另一半还没放下来，毕竟邮票还没变成现钱。
嗯，回现代社会，看看能不能把这些邮票都卖出去。
第十四章 狠赚一笔（求收藏，求推荐票）
满载而归！
季晟带着一小箱子邮票和十一二枚光绪通宝回到了现代社会。
系统能量槽变成了（0/435）。
因为不是满负荷穿越，增加的能量值没达到季晟之前推算的理论最大值的四分之一。
他一回来就立刻拿出手机，翻到了沈小姐的微信，发信息过去：沈小姐，我这有一些八八年一整年发行的邮票，能帮我联系下你收邮票的朋友吗？
等了十几分钟都没回应。
季晟以为对方在忙，准备回家吃个午饭再说。
结果刚走到厨房门口，叮咚一声，信息进来了。
季晟拿出来一看，沈小姐发来的。
他心中大喜，急忙点开。
沈小姐言简意赅：市里人民中路文庙古玩市场门口等我。
市里距离季晟家有点远，毕竟不是跑县市那边，他又回了一条信息过去：我估摸要两个小时才能到。
沈小姐：好的。
收起手机，季晟和厨房里忙碌午饭的母亲打了个招呼，“妈，我出去一下。”
“啊？你不吃午饭了？”母亲问道。
季晟心情很好，笑着说道：“忙着赚钱呢，哪还有空吃午饭。”
“哎哟，你不会又钻生意经里面去了吧？”母亲一阵担心，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走到门口，劝说道：“小晟啊，你不是东西都卖出去够还贷款了吗？听妈的，别做什么发财梦了，咱们踏踏实实找份正经工作干。”
季晟胡乱应付了一句，“知道了，你放心。”
找份正经工作？
肯定不行啊，我钱还没还干净呢。
季晟说完就捧着邮票跑了。
来到南边大路口等车。
手机又一次“叮咚”响了起来。
季晟以为又是沈小姐发来的，拿起来瞅了一眼。
不是沈小姐的信息。
是他债主小柯：兄弟啊，这都好几天了，怎么还没动静？
季晟之前答应过小柯过几天还钱，也确实现在好几天过去了，不给人家交代说不过去，他回了条信息过去：今天晚上之前一定还你钱。
小柯：好，你说的，别再像之前那样拖时间了。
季晟撇了撇嘴。
说真话，小柯之前肯借钱，他心里非常的感激，但那时候他生意做得正火赚了一些小钱，小柯跟在后头也占了不少便宜。
后来他落难了，其他朋友都没吭声，唯独小柯好像生怕他还不起钱一样第一个找上门来了。
季晟心里有点小小的不舒服，不过他还是安慰自己，人家之前好歹也帮了自己的帮，再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没什么好介意的。
车来了。
季晟捧着邮票上去。
而后又转了两三班公交车，一直到下午一点半左右才到目的地。
……
文庙古玩市场。
季晟刚从公交车上下来，就看见一身翠绿色长裙戴着墨镜的沈小姐正在一辆红色玛莎拉蒂面前自拍。
他走上前去打招呼，“沈小姐。”
“等一下。”
沈小姐又歪着脑袋“咔嚓”拍了个自拍。
这时，旁边有个不太客气的中年男子声音传来，“在我车子前瞎拍什么呢？走开！走开！”
话音刚落，一个光着脑袋四十多岁长得很壮的男人打开了车门。
季晟狂晕，“这车不是你的呀？”
沈小姐把手机一收，哼哼唧唧道：“一个破玛莎拉蒂，瞧把他给神气的，我又不是拍他车，就是在这边打卡发个朋友圈而已。”
汗！
玛莎拉蒂还破？
季晟记得这款是玛莎拉蒂总裁，售价要一百五六十万，嗯，他虽然穷，但平时没少看汽车杂志，男人嘛，都喜欢车子。
“走，跟我来。”沈小姐拎着小包往前走。
季晟一边跟上前一边仔细观察，不是上次那个LV包，这回是一个他不认识的牌子，一个不知道“8”还是“B”标志的女式包。
“为了给你卖邮票，我特地开车几十公里来市里，你待会可要补给我油钱……算了，你一套邮票也就卖个三百多块钱，要给我油钱估计没剩多少了。”沈小姐兴致不大高。
季晟知道这女人抠门着呢，不过人家大老远跑过来，只为给自己介绍收购邮票的人，他说什么也要感谢一下，便主动道：“行，一会油钱给你补上，对了，没看见你车在哪啊。”
“没看见就算了呗。”沈小姐说着侧头看来，眼睛放光道：“你真要补偿我油钱？”
季晟哭笑不得道：“骗你干嘛？”
“那你一套邮票也剩不了几个钱了。”沈小姐这才注意到季晟手里捧着的纸箱子，“里面装的什么东西？”
“哦，邮票。”季晟道。
沈小姐行动戛然而止，一脸错愕地看着他，“一箱子都是邮票？”
季晟点了点头，“对。”
沈小姐没说话，只是看他的眼神变得怪怪的。
很快，两人来到了里面一家朝南开门的店铺。
进去。
沈小姐一到里面就一点淑女形象都没了，喊道：“李叔？李叔？”
里面传来一个沙哑的中年男子声音，“哎哟祸害精来了，赶紧把好东西收起来。”
“知道啦爸。”另一个女孩子声音响了起来。
季晟听到对话不由自主看向沈小姐，一脸无语，心说你人缘够差的啊。
沈小姐一点都不自觉，把小包往柜台上一扔，自顾自走到冰箱面前，从里面拿出一罐加多宝，她还转头问道：“你喝吗？”
季晟连主人家都没见到，哪好意思，他摇摇头，“不喝。”
“哦。”沈小姐打开加多宝喝了。
这时里面才走出来一个四十多岁很瘦秃顶戴褐色边框眼镜的男子，后边还跟着个十七八岁貌似还在上学的女孩。
男子一出来就没好气道：“沈霞，你又来打我秋风？要不是看你爸面子上，我都想一巴掌拍死你。”
“喝你一罐加多宝至于么。”沈霞翻着白眼走到了柜台后面，像个主人家一样直接在椅子上坐了下来，翘着二郎腿晃荡道：“再说今儿个我是来给你介绍生意，这桩生意要是成了，别说喝你一罐饮料，你就是请我吃顿饭都不为过。”
听到介绍生意，中年男子立马看向了季晟，他没搭理沈霞，迎上前笑道：“这位先生怎么称呼？”
季晟客气道：“叫我小季就行了。”
“行，行，季先生请坐。”李老板拉来了一张椅子，随后转进柜台后边，站在那边问道：“你是想买东西还是卖东西？”
季晟主动说明来意，“哦，我这有些八八年的邮票，想问问你收不收。”
“八八年邮票啊？”李老板有些失望，不过还是道：“收，拿我看一下。”
李老板的女儿也兴趣乏乏。
季晟随手把纸箱子往柜台上一放，掀开，“喏，都在里面，你看吧。”
“啊？”
“一箱子邮票？”
李老板和他女儿都愣了下，卖邮票的人他们不是没见过，可真没见过像季晟这样捧着一个纸箱子过来卖的啊！
这得多少邮票啊？
再说去哪里弄这么多八八年的邮票，该不会假的吧？
李老板有些怀疑了，不过他还是本着职业精神，把邮票一一取出来检查。
他女儿也很好奇，凑上前来看个不停。
毕竟六十套整年邮票呢，如果一小套一小套就是一千四百多套，李老板因为担心季晟是骗子，基本每一套都认真看。
看了一个多小时。
这不还好，一看李老板吓了一跳，这些邮票居然都是真的！
足足六十套八八年的整年邮票！
这一刻，李老板和他女儿看向季晟的眼神都变得和沈霞之前一样怪怪的，他俩憋了小半天都没说出话，只是在心里说你小子该不是穿越到一九八八年去把邮票买回来的吧？
当然，父女俩知道这不可能，只是这么多八八年邮票确实有点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季晟等了这么久，又看见李老板不吭声，他有些担心卖不出去，主动问道：“有问题吗？”
“没，没问题。”李老板苦笑道：“说真话，一开始我看见这么多邮票还以为是假的，可看下来发现居然全是真的，而且都没拆封过，你从哪弄到这么多邮票的啊？”
季晟肯定不能说自己穿越到一九八八年买回来的，他含糊道：“不太方便说，抱歉。”
“哎哟，瞧我这记忆，不该问客人东西哪来的，多嘴了，多嘴了。”李老板还抽了一下自己嘴巴子，这才眼神热切道：“季先生，这些邮票你想卖多少钱？”
季晟反问道：“你肯出多少钱？”
李老板砸了咂嘴，“既然你和沈霞是朋友，那我也不能坑你，给你三百二一套吧。”
这个价格确实比季晟之前去的古玩街高，说没坑他也没错。
不过季晟还是觉得有点低了，还价道：“太少了。”
李老板叫苦道：“真不少了，你去别人那边说不定三百一套都卖不……”
“三百五！”旁边忽然传来一直盯着手机刷短视频沈霞的声音，她头都没抬，只是淡淡道：“我之前答应过他三百五一套邮票。”
李老板：“……”
他女儿：“……”
李老板都在翻白眼了，“到底你做生意还是我做生意？”
“你要不答应我自己找他三百五一套买下来。”沈霞很干脆，说着，她收起手机，很认真道：“我这个人一向说话算数，既然答应过他一套三百五就得给三百五，再说，我收下来也不亏，大不了平价卖给你隔壁店，我亲自出面，老朱应该愿意出三百五。”
李老板吓一跳，“你这不是坑我么，你卖给老朱，让他抢我生意？行了行了，三百五就三百五吧，真拿你没办法。”
听到确定价钱，季晟松了一口气，朝着沈霞递去一个感激的眼神，他相信，今天要不是沈霞陪自己过来，他肯定卖不出这么高价格，之前自己独自去县城的古玩市场就说明了。
“加个微信，我给你转账。”李老板拿出手机。
“好。”
季晟加了李老板微信。
李老板转了两万给他，又从抽屉里拿出一叠钱数了十张，“总共两万一，你点点看，没错吧？”
微信两万，现金一千，没错。
季晟收到这么多钱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还贷钱总算到手了，而且还下来他自己还能剩下几千块呢。
只是忙碌了一个礼拜，赚了两万一，这赚钱速度简直没谁了！
季晟心情激动，嘴里说道：“数目对的，谢谢。”
“应该我谢谢你。”李老板笑呵呵道：“以后你有什么东西要卖都可以找我，要买什么也可以找我，你别看我这店规模小，好东西可一点不少。”
本来还沉浸在赚钱喜悦当中的季晟听到这么说，忽然想到自己兜里还有些光绪通宝，虽说他觉得这些东西可能不太值钱，但眼前正好有个行家，不说卖不卖出去，让人家掌掌眼总没错吧？
他打蛇随棍上，“正好我还有点东西要卖，要不拿给你看看？”
“还真有啊？什么东西？”李老板很感兴趣问道。
“哦，光绪通宝。”
季晟说着从口袋里把铜钱都拿了出来，十几枚放在柜台上。
“光绪通宝一般不大值……”
李老板话才说了一半，蓦然间声音就止住了，目光锁定在其中一枚铜钱上。
他刚要伸手去拿。
有个人动作比他更快！
只见沈霞腾地一下站起身，伸手就把那枚铜钱攥手里，“这枚铜钱我要了！”
李老板急了，“人家和我做生意，你抢什么？”
沈霞任性道：“我不管，我就要了。”说着，她连忙看向季晟，“小季，卖给我！”
季晟汗了一下，心说至于么，不就是一枚光绪通宝。
不过看见两人的神情，他隐约觉得这枚光绪通宝有些不同。
难道这枚铜钱很值钱？
第十五章 宝马雕车香满路（求收藏！求推荐票！）
季晟确实十分好奇。
他之前在古玩市场和那些老板聊过天，知道一般的光绪通宝不值钱。
只是看到沈霞和李老板两人都想获得铜钱的模样，就知道这枚光绪通宝兴许有什么不同。
季晟没立刻答应卖不卖，转而问道：“你出多少钱？”
李老板抢先说道：“我出四千，这已经是这枚福寿花钱最高价了，她不可能出的比我还高！”
“我出五千！”沈霞不甘示弱道。
李老板眼睛都瞪圆了，“你疯了？人家保利拍卖成交价也才六千九，你出五千？能回本？”
沈霞傲娇地轻哼道：“你管我？我喜欢。”
季晟听他们这么说，都有些怀疑是不是在唱双簧，毕竟根据他了解，沈霞是个非常抠门的人，不然也不会为了两毛钱和买橘子的大妈唇枪舌战十来分钟。
幸好沈霞主动解释了原因。
沈霞看向季晟，“小季，我实话和你说，光绪通宝背字福寿有两种，一种直径24.8毫米，那种存世比较多，大概一千五到两千，你这枚虽然也是背字福寿，不过是另外个版本，直径28毫米那种，这种存世比较少，价格相对而言高一些，但正常你卖给古玩店价格也不会超过四千，倒是上拍卖可能拍出六七千，只是上拍卖要交钱，还有可能流拍，五千卖给我你肯定赚。”
沈霞为了自己开车几十公里来市里介绍买家，如果平时，季晟听到沈霞介绍的这么详细，一定想着还人情不会要这么多钱，便宜点就卖了，但现在他欠了一屁股债，不能打肿脸充胖子，便开口答应道：“行。”
“耶！”沈霞高兴地欢呼了一声，她捧着那枚铜钱兴奋的不能自抑，“我距离收集齐光绪通宝又近了一步，只剩下一枚宫钱和两枚母钱没收集齐了。”
原来是正中下怀啊。
季晟恍然大悟，这才明白为什么沈霞突然不抠门了。
一整套光绪通宝收藏，对于玩收藏的人来说，绝对是件值得骄傲的事，如今只差两三枚凑齐，出高价很正常。
李老板嗤之以鼻泼冷水道：“母钱你还能想想，宫钱？算了吧，我唯一知道的一枚都在一九年被华夏古泉以四十一万价格拍出去了。”
沈霞丝毫不以为然，“我一定能凑齐的。”
卧槽！
一枚光绪通宝四十一万？
季晟听得险些一哆嗦，亏他还以为光绪通宝存世巨大不怎么值钱呢，合着也有值钱的品类啊。
还有十一枚光绪通宝没说价格，季晟怀着期盼的心情问道：“李老板，剩下这些光绪通宝你收吗？”
“哦，这些不值钱，你要卖的话我开你三十块钱一枚。”李老板只是粗略扫了一眼，兴趣乏乏。
季晟不懂，特地朝着沈霞看了看，看见她也对那些铜钱不感什么兴趣，估计李老板说的基本符合市场价，他没再犹豫，“行，卖给你。”
李老板给了他三百六。
沈霞直接给季晟银行卡转了五千。
之前邮票卖了两万一！
现在又收获了五千三百六！
季晟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在两个时空忙活了大概一个礼拜样子，居然赚了两万六千多！
赚钱了！
狠狠赚了一笔！
他激动的心跳都加速了，两万六千多啊，只花了一个礼拜的功夫，他不仅这个月还贷钱全都有了，还能余下一万块不到点让小日子过得不错。
季晟以前上半年班工资也不过才两万多块钱，而如今，他只是两个时空倒腾不值钱的挂历，居然比他上班半年还强！
他都觉得有点梦幻。
原来赚钱这么容易的吗？
季晟整个人都轻飘飘的，连怎么离开李老板的店都想不起来了，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自己总算可以松口气了，不用一天到晚担惊受怕还不起巨额债务了。
还完债还有九千多将近一万，自己这个月小日子能过得不错了。
没枉费我这段时间的辛苦啊。
季晟内心十分的高兴，可惜这种情绪只持续了一小会儿。
他和沈霞刚走到古玩街大门口。
沈霞正在小包里找车钥匙。
叮咚一声，信息进来了。
季晟拿出手机看了一下。
是借给自己五千块的小柯发来的：“季晟，你到底还不还钱？再不还钱我去起诉你了！你是不是真的想当老赖？”
季晟一看到这条信息不由自主皱了皱眉头，是的，他是很感激小柯借钱给自己，但今天来古玩街之前，他早就和小柯说的很清楚了，晚上之前一定还钱，现在才下午三点多，对方就说了那么难听的话。
他心里有点不爽了，心说当初哥们儿有钱的时候，你跟在后边吃香的喝辣的还少？现在我落难了，要钱无可厚非，可你这左一口老赖，右一个起诉，是不是过分了？
不过季晟不是不记恩情的人，人家既然借钱给自己，那就是一份天大的人情，虽然小柯说了这么难听的话，但他还是回信息道：“待会就把钱给你送来，对了，我借了你大概两个多月的钱，你就按三个月算，把利息一起算上吧。”
不算利息他永远欠小柯这个人情，如果连本带息还了，那这个人情基本就没了，跟网上借贷没什么区别。
小柯还真给他发来了利息：“你说的啊，我也不坑你，你就给我三分利好了。”
这还没坑我？
季晟都要气笑了，三分利作为年息来说肯定不贵，但他知道小柯说的是月息，那就相当于每个月3%的利息，一年就是36%，就算他按照三个月算也是9%，即五千要给四百五的利息。
银行贷款都没这么贵。
不过季晟还是直截了当回道：“好。”
是的，他知道小柯不讲道理，不过付出几百块钱看清一个人，值得。
沈霞找到了车钥匙，抬头看看他，“你怎么脸色不太好看？”
季晟把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沈霞这个局外人都听得蹙起了眉头，“你这朋友有些过分了，不过你做的很对，利息给就给吧，这么不欠他人情了，走，上我车，我送你过去。”
季晟微微感动，“不麻烦你吧？”
“没事，我这个人最讲义气。”沈霞信誓旦旦显得很仗义，随即就补充了一句，“给我油加满。”
季晟：“……”
你妹啊！
亏哥们儿对你这么感动，合着为了加油啊？
他都想翻白眼了，只好无语地转移话题，“你车在哪？”
沈霞朝前一指，“喏，那不就是吗？”
季晟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然后整个人都麻了，特么和自己想象中的小轿车根本不一样，沈霞的座驾居然是一辆肉包铁的机车！
还是重机车那种。
离得有点远，他根本看不清什么牌子。
季晟有点虚了，弱弱道：“这玩意不是不让上路吗？”
“对呀。”沈霞边走边落落大方承认了。
季晟汗了一下，“那你还开上路？不怕被逮了？而且你还穿的裙子，怎么开？”
“来的时候穿了机车裤，到了这边觉得闷去公共厕所脱了。”沈霞很理所当然地看看他，“我当然知道有可能被逮住，所以你开。”
说着，她把钥匙递了过来。
季晟差点喷了，两眼泛黑地看着她，“你怕逮我就不怕了？”
“你开不开？不开去等公交车的话，天黑前不一定能回到县里哦。”沈霞道。
季晟一想也是，他肚子里憋着一口气呢，想尽快把钱还给小柯，于是咬咬牙道：“我开就我开。”
走近后，他才发现这是一辆宝马重机车。
季晟对汽车懂得挺多，可机车还真不太了解，不过看见是宝马的牌子，估计不便宜，他猜测可能要几十万。
能舍得花几十万玩机车，绝对不是缺钱的主。
季晟不由自主多看了一眼沈霞，蓦然回想到她之前说玛莎拉蒂总裁是破车，忍不住汗了一下，原来人家有这个资本说。
……
骑上车。
还别说，这辆宝马重机车看上去挺笨重，实际上季晟搀扶了一下感觉并不重。
因为他们乘坐的机车原因，坐在后面的沈霞不得不从后边抱住他。
季晟还是第一次开重机车，有点紧张，“坐好了吗？”
“好了。”
“抱紧点。”
“你想占我便宜吗？”
“我晕，你不怕被甩出去吗？”
“你开慢点不就得了。”
季晟一想也是，然后……嗯，然后他一不小心油门踩得有点猛，车子一下子就窜出去了，吓得原本只是稍微抓着他腰的沈霞，整个人都贴了上来，双手环抱，死死的圈住了他的腰。
最近天气很热，沈霞身上又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裙子，细腻滑嫩的感觉立刻从背部传递到触觉神经，没看出来挺有料嘛。
季晟忍不住胡思乱想。
幸好沈霞一个大嗓门惊醒了他，“你要死了！油门踩这么猛，想和我同归于尽吗？”
汗！
要不要这么凶？
季晟先前的浮想联翩立刻没了，这尼玛是一头人形母暴龙，谁还感兴趣啊？
他收起心思专注开车。
因为怕被逮到，季晟特地挑小路走，一路上免不了磕磕绊绊，沈霞好几次都以为他故意要吃豆腐，险些发作了。
……
一个小时之后。
两人终于回到了县城。
季晟二话不说直接开到了小柯家楼下，他和沈霞也没下机车，就坐在那边发了一条信息过去：“下来吧，我给你送钱来了。”
小柯回信息速度很快，好像特地在等他一样：“马上。”
一分钟不到，楼梯口传来一阵“踢踏踢踏”急促的脚步声。
随后，穿着睡衣的小柯出现了，他一下来就嚷嚷道：“季晟，钱……”
话没说完，小柯声音就戛然而止了，他两只眼睛都瞪圆了，目瞪口呆地盯着季晟骑着的宝马机车，爆了一句粗口道：“卧槽！兄弟！这车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