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阿娣（2）
我一直很相信缘分这个东西。
张爱玲曾说：爱情在动静之间，缘分在聚散之间。
这扎心的体会，真让人上头。
……
阿超晚上又来了，可是，目光不再锁定在我的身上。
但我敢肯定，他在和阿珊相互调笑的时候，眼角的余光还是时不时的投向了我。
而我，没有再给他任何机会的可能。
一顿晚饭的时间下来，我都埋头算账单，看菜单，抄菜单。就是找诸多理由不去看他，哪怕无聊到抄菜单。
“呵呵……你啊，用不着那～么拘谨吧？”阿娣看我一晚上没抬过头，她在一边取笑我，把那么两个字的尾音拉得老长。
我闷闷的说：“就是不想理他，看到他很不舒服，无法完全释怀。特别看到他和别的女人有说有笑，还是会有那么一丝不开心。虽然是我甩了他。”
阿娣也学我手托腮装深沉，闷闷的说：“是啊，怎么说也是第一次，第一次是挺难忘的。哪像她，怕是自己什么时候第一次都不记得了吧？有时候还是挺佩服的，“烂”得可以那么彻底，都不“挑食”。”
说着说着，阿娣又向阿珊投去了剐刑之刀眼。
我连忙用手遮住她眼睛说：“行了，别看了，我慢慢就好了。就让她开心的捡我的“破鞋”穿吧。”
“扑哧……你也会说这种话啊？”
我噜噜嘴，不理阿娣取笑我。
“其实啊，我的第一次也挺难忘的。”
我没想到阿娣会跟我说她的过去，我对她的过去还挺感兴趣的。
我一直都在想，这样一个有原则有底线的女孩子，她对待感情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画面。她认真喜欢一个人应该是很用心的吧？
我洗耳恭听，不发出任何声音认认真真听她诉说。
阿娣微微低头浅笑，用一支圆珠笔一直在一张空白纸上画圈圈，一边画，一边小声说：“其实，我还挺后悔自己那时候那么冲动的。”
有客人结账，我便主动接过账单，让阿娣静静的回忆。
“他叫阿添，下面的小弟都叫他添哥。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已经是一条街上的大哥大了，他主要做溜冰场或者酒吧里面那些年轻人的摇头丸生意。我们就是在酒吧里认识的，当时我特别喜欢蹦迪，一听到那种音乐，我就感觉很嗨，很亢奋。”
我脑子里在脑补那个画面，突然觉得自己好乖，实质至今我都没有去过那些娱乐场所。
我不向往，却有一种莫名的好奇心理。
甩掉自己脑子里的乱七八糟想法，继续听阿娣说着。
“他很宠我，跟我一起的同乡小姐妹都很羡慕我。他把我安排在迪吧工作，天天都来陪我，平日就给我一张卡随便花。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乱花钱，还常任性的喝醉酒，总是醉得不醒人事。可他不管我怎么胡来，都会疼我，还都是亲自宠溺的把我背回家，然后一整晚都耐心的照顾我。我在他眼里就是个长不大的孩子，他也确实把我当孩子一样捧在手心。”
我还是第一次看阿娣脸上有小女孩的娇羞。我想，那个叫阿添的男人，一定给了她每个女孩子都梦想的最美好的爱情。
渐渐的，阿娣脸上由回忆美好爱情娇羞的女孩，变成酸涩藏在眉宇间的女人。
她若有似无的笑着说：“杏子，别太相信朋友，世间所有的感情都不要全信。有时候，你付出的越多，伤得越深。”
我茫茫然的点点头。
阿娣不管我懂不懂，继续回忆道：“我那时真的很任性，他放低姿态告诉我，叫我别喝太多，喝坏了身体他会心疼。他说，如果我难受，他会更难受……那时，我不懂他。我只想着玩。他见我不收敛，就渐渐的叫人看着我，不让我喝酒，还管我的交友圈。可他越管我，我就越反着来。后来～我们就吵架，我还玩失踪，他找我找到发疯……我却乐在其中觉得好玩。有一次我玩脱了，他手下的小弟想叛变他，把我抓了。还威胁他滚出他管的那条街。如果他不答应，就强了我，还要给我拍螺照。我那时候被他小弟关在一间小旅馆里，他们不给我吃，也不给我喝，就一直精神折磨我。而把我引去那里的人就是我的同乡。我那时好恨呐，最信任的人在背后暗算你，真的很难过……两个狗男|女把相机都架好了，哼，贱|人。”
阿娣画圈圈那张纸被她画得面目全非，最后被她揉成了团。
可以想象阿娣当时有多害怕、多无助、多愤怒、多难过。
“我被那男的甩在床上，那女人还“咔咔咔”的一直拍照。我一边无力的反抗，一边不停的骂。我当时好希望自己有一把刀，要么一刀捅死他们，要么一刀捅死我自己，哪怕死，我也绝不让他们得逞。”阿娣眼神里那一层决绝，我看着都心里惊慌。
我试着轻轻的拉住她的手。她喜欢留长指甲，这时，我生怕她一不小心伤到自己。
她感应到我手上传递的温度，握紧的拳头松了松，然后轻笑了一声说：“我没事，有惊无险，当时只是饿了两天就晕了，全身有些淤青而已。小弟就是小弟，他们最终还是胆子小，干不成大事。我记得，我被他们送回去的时候他一整晚都没睡，一直守着我。那晚，我一直做恶梦，他在床边抽了一整晚的烟。那些人是怕他的，可他也怕那些人伤害我，他是表面强装镇定，实际也很无助很害怕……。”
刚说到这里，阿珊扭着屁股“嘚嘚嘚”的朝我们走来。
她一副傲娇的模样，把阿超他们那桌的单子搁在我眼前说：“结账”。
我接过单子，三下五除二算好递给她，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她。
她很无趣的转身刚要走，阿超突然走过来，腆着脸问我：“杏，吃饭了吗？”
听到这话，阿珊及其忍耐要骂人的冲动，又假装媚态依然很无所谓的的样子端着。
我轻轻摇摇头，突然释怀了，贱人与狗……真无趣。
阿珊看我那副淡然的表情很不爽，她拿着单子在阿超眼前晃了晃，然后像电视剧里那种技院里拿丝巾的老鸨，猛的把单子糊到阿超脸上矫情的说：“哎哟超哥，阿杏吃没吃饭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吃好了没？要不你回座位坐着，我一会儿给你端杯茶过来？”
阿珊嘴上在问阿超的意思，实际连推带搡，根本不用阿超回答，便被阿超打发走了。
突然的小插曲让我和阿娣都有点郁闷，阿娣把揉成团的废纸愤怒的朝垃圾筐里一丢，回头一记刀眼飘向阿珊。
阿珊嘴里无声的嘟囔了两下，扭着屁股走了。
第5章勇气就是一种莫名的冲动
很多东西你很渴望，可当你得到的时候，在旁人眼里你拥有的，别人根本不屑一顾。
……
阿娣说，她最后和阿添分手是因为害怕。
害怕又被人威胁、害怕被伤害、害怕自己小命被玩脱。更害怕，爱上他。
她一再的跟我强调千万不要爱上谁，就算付出，也不能是全部。不然，最后输得最惨的绝对是自己。
我们同时都沉默了很久，我一直在想阿娣说的话，我对她说的话深信不疑。
等到阿娣快下班了，她都没有要走的意思。
我看她脸色不太好，催促着她快点回去休息，结果她说：“我害怕。”
“杏子，你知道吗？每次回忆都让我很害怕。因为……我跟阿添分手后发现自己怀孕了，我没有告诉他这个事，我自己悄悄的把孩子打了。我现在挺后悔的，分手的时候阿添给了我一笔钱，我完全可以单独把孩子带大……我现在常常做恶梦，梦到有个小孩子在梦里喊我妈妈。”
阿娣说到这里，我想起了小英，为什么我身边亲近的女孩子都这样被伤害了？
她害怕，我也害怕了，我鸡皮疙瘩一粒一粒的冒出皮肤。
爱情真的太可怕了，一点都不美好，像毒药。
我也再一次坚定了自己心里对男人的看法，男人没一个好东西，都是恶心的渣男。
我担心，都说千防万防渣男难防，我怕我是不是也会像她们这样？不然怎么身边老有这样的案例频频出现？天呐！万一我以后也这样，我该怎么办？
我突然神色凝重。
阿娣见我比她还紧张，突然展开一个笑脸，假装轻松的说：“骗你的，你怎么那么胆小？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啊？傻瓜！你认识我这么久见过我有胆小的时候吗？看看我现在，谁敢惹我，谁惹我我打死谁。行了，你上班吧，我回去了，早点回来哦！”
阿娣虽这样说，可我知道，她刚刚说的是真的。我的神经真的没有办法马上松懈下来，只能甩甩头，硬着头皮不再去想其他。
很快，我做了一个决定，我要去学电脑，我要改变自己，我要努力向上走。
我不要一直在酒楼做个小小的收银员，也不要一直这样渺小下去，我要更努力的去挣钱，挣多钱。
然后自己靠自己，不接受现在这个命运的安排，我要攒养老钱，不结婚，自己浪迹天涯精彩的过一生。
虽然这个想法当时很荒诞，甚至不可能实现。
但自己就是想改变，哪怕不可能，自己也想争取改变一下，不试过，不甘心。
2004年秋天，我揣着一千二百多块钱，跑到小区的一个电脑培训点学办公自动化系统。
当时那份决心有多大，后面找工作的失落感就有多强。
自从学了电脑，重新又拾起了26个英文字母，天天下了班就往培训班跑，上班也在看书。
老师叫背字根，那时认真得可以倒背如流。
自己的努力也是有意义的，打字速度又快又准。那时一分钟可以打一百多个字，老师一夸赞，心里美极了。
在这过程中，我每天的时间也都排得满满的，就连哥嫂叫我回家吃饭都要提前约时间。
我总是拖延搬回去住的时间，只要哥嫂开口提，我就立马走人。我唯一不会拒绝的也就是小美，所以偶尔还是要回去住一住。
某天晚上，小美打电话来，吵着要我回去陪她，在电话里就又哭又闹的。
唉……下了晚班之后，也就直接回了哥哥家。
可刚进小区，我就看到了辣眼睛的一幕，南哥居然牵着阿珊小鸟依人的也进了小区。
而且看两个人那自然而然的亲密程度，显然不是一天两天在一起的。
“天呐？什么情况？什么时候两个人住这小区了？小区离酒楼这么近，他们也不避嫌？这才一两个月，南哥就把阿珊收了？还同进同出？震惊，太震惊了，南哥都可以当阿珊的爸爸了，阿珊怎么下得去嘴啊？”想到这里，我心里一阵犯恶心。
第二天，我把这个事情告诉了阿娣，阿娣居然一点都不惊讶，反而翻了个白眼给我说：“你呀，最近就是太用心你的学习了，你知不知道，酒楼现在已经天翻地覆的变化了。照你现在这样两耳不闻“窗外事”，估计酒楼倒闭了，你才会有所察觉异样。”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还不是那个恶心的女人搞的，自从她勾搭上南哥后，把那个阿超甩了，你没发现那个阿超消失了吗？南哥还以为自己捡了个宝一样疼着。你看看，这酒楼生意本来就一般般，现在南哥还要掏钱养她，色字头上一把刀，这酒楼能不能撑过今年都难说。你再看看，现在整个酒楼包括后厨，都是阿珊说了算。乌烟瘴气的，你看其他几个领班，都学着阿珊想去勾引其他几个老板呢！唉……烦，早点倒闭了好，我真的，多一刻我都呆不下去了。”
阿娣唉声叹气的跟我说着酒楼的情况，一脸嫌弃全写在脸上。
我木然的现在才看向整个酒楼的情况。
我确实太认真自己了，别的事情最近真的不搭理。
忽然我闻到一股中药味儿，大中午的，后厨怎么会有中药味儿？
“阿娣，你闻到没？”
“闻到了呀！”
“后厨呢？中药味儿哦？”
“知道啊！阿珊的嘛，人家现在在调理身体，要给南哥生孩子呢！”
“啊？？？？”
这世界还能不能好了？我两手顶着太阳穴，觉得自己头晕目眩。
阿娣笑我没见过大世面，她在白纸上给我写了一个电话号码递给我。
“拿去，这是我的手机号，以后要是分开了，想我的话，记得给我打电话！”
我握着电话号码真诚的点点头，忽然一个疑问直接问出了口：“阿娣，你有手机，为什么当时通哥还问你要酒楼的座机号码呢？”
我也是脑子不打弯，问完，我就后悔了。
阿娣当时也没在意，笑笑说：“不知道，管他呢，反正那又不重要。”
我默不作声的收起了电话号码，不再多话。
第6章初吻
转眼又过了一个月，要关店的消息所有人都知道了。
索性老板也不再瞒着，文哥从香港回来的第二天就召开了会议，给了大家一个满意的解释。
“各位好！首先，很感谢大家把客源酒楼当自己家一样照顾。能跟大家共事这么久，文某很开心！但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关店并不是我一个人的想法，是我们几个股东共同商讨的结果。关店呢！有几个原因。”
虽然大家都知道要关店，但听到老板亲口说出来还是很伤感。
毕竟大家在一起相处了那么久，曾经相互有再多的摩擦，在这一刻，仿佛一下子都释然了。
大家默默的低着头，都用眼角余光不舍的瞟着周围。
“合同八月到期，如果不涨房租，我们还可以勉强再继续签三年。但房东说所有铺面都涨了，不可能因为我们一个店的人要吃饭，就施恩于我们按以前的价格，让我们继续做下去。再有，我香港那边的店最近效益也不好，我也没那么多精力来回跑。管理的事情辉哥不熟悉，励哥没时间，南哥～不太懂。所以，拆股也是早晚的事，现在拆比以后更好。”
文哥说到这里瞅了一眼南哥，南哥的表情微妙。
其实，大家的表情都很微妙，包括刚刚还一副得意的阿珊，此时也忽然低下了她高傲的头。
阿娣坐在角落，抖着腿，斜着眼鄙视了一下阿珊。
我听见后厨有人轻声在议论，“咳咳！”厨师长弹了弹烟灰，阻止了无形的议论声扩大。
文哥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喉咙，装作若无其事的继续说：“接下来……明天卤档就不开了。卤菜先从菜单上撤下来……”
失业？
这是多么陌生的一个词，可现在要如此现实的去面对，还真有点意外呢。
这里是我的第一份工作，第一份凭自己努力升迁的工作。
这里有许多美好的回忆，让我足可以记得一辈子。
“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这句话用在这里也是合适的。
放宽心吧！可能以后，我都不会再遇到一份能让我这么努力用心积极向上的工作了吧？
既然快失业了，我也就不再矫情，不紧不慢的开始把宿舍的东西搬回哥哥那边。
哥哥：“怎么突然想着搬回来？”
我：“没什么，就是回来可以和小美玩儿嘛！”
别说我撒谎，我也只是有点好面子而已。
我搬回哥哥家以后，嫂子很快找了一份美容行业的工作做。
大家轮着带小美，日子也过得挺充实开心的。
在酒楼剩下的时间突然变得珍贵起来，阿娣不再针对阿珊，也没有再对阿珊横眉竖眼。
阿超最后一次来吃饭，我们都礼貌的相视一笑，相互微笑着挥手说再见。
南哥和阿珊也没有再遮遮掩掩，直接公开化的卿卿我我。
虽然大家仍是很看不惯他们两个，但也不再刻薄的背后说他们坏话。
酒楼在文哥的指挥下，一切井然有序的在倒计时。
每个人仍然坚守着自己岗位，争取站好最后一班岗。
“杏子，阿娣家里有事先走了，最后十几天就辛苦你了。”然后，文哥递了一个小盒子给我说：“这是阿娣给你的，说是心意。”
听到阿娣不辞而别的消息，心里挺难过的，接过小盒子打开一看。一个小小的小金佛乐呵呵的躺在盒子里。
我笑着喃喃的自言自语说：“佛？辟邪？保平安么？明明自己就很害怕，还强装镇定？”
眨眼的功夫解散的日子到了，文哥高声说道：“大家晚上聚个餐，之后就把工资结给大家，然后就此各自发财去吧。”
“好！”
“好的”
“好的，谢谢文哥！”
厅堂的所有人都附和着。
吃过饭，我一个人孤单单的在收银台收拾东西。
背后还有好多红酒没有卖出去，啤酒和白酒还没盘点。
收银台还是一团乱，我想着，应该找个纸箱子把一些票据装起来。
厅堂里黑漆漆的，大家都坐在外面喝着啤酒撸着串儿，一阵阵欢声笑语从外面传进来。
我认真的收拾着收银台，有些不舍的慢慢收拾着。
“能给我一瓶白酒吗？”这熟悉的声音？
“通哥？你怎么来了？”这句话里有藏不住的喜悦，我自己听了都脸红。我忙低下头，不敢去看他的脸。就算对他有好感，但这也太明显了，真的自己都觉得丢人了。
通哥一如既往把他的招牌微笑挂脸上说：“我也来蹭最后一顿酒喝啊！”
我被他的话逗笑了，直接递了瓶“红星二锅头”给他，他愣了一下，笑了笑，没说什么，接过酒拿在手里回头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走了出去。
我继续做我的事，瞬间就完全忘了刚刚的插曲。
收银台在我精心的收拾下焕然一新，酒水我也盘点好了，出入不是很大。
拍拍手，看看时间，快晚上11点半了，该说再见了。
这时，“啪！”一声，通哥喝得满脸通红，他有气无力的趴在了收银台上，嘴里模糊的一直说：“再给我来一瓶，再给我来一瓶白酒。”
我扶额，心想：他该不会一个人把那瓶红星二锅头全喝了吧？天呐，六十多度呢！
大厅里没有别人，我又不敢再给他酒，眼看着他站不稳要倒在收银台下面了。
我忙走出去把他扶起来，“哇呜，好重。”通哥见我扶他，他立马整个人都朝我靠着，我差点被他的重量带地上去。
靠近他时，他身上的烟味酒味好熏人。我讨厌那味道。
现在才发现，就算喜欢的人，碰到他身上有那些味道，我也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心动了。
我赶紧撑着身体准备叫人帮忙，他却小声的对我说：“我好难受，想吐……”
“那，那赶紧……你能走直线吗？我扶你去厕所吧？”太重了，我被压得说话都结巴。
“好！”
通哥依然靠着我，但搭在我身上的手劲明显轻了许多。
我有点害羞的想与他保持距离，但明显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尽量把头往一边偏，可我越偏，他就越靠近我。他的炙热的呼吸掠过了我的头顶，他的唇有意无意的趁在了我头发上。他身体的热量让我躲之不及。他满身酒气一直朝我脸上喷。
我忍住胃里犯恶心，加快脚步把他送到了厕所门口。
“慢点儿，慢点儿，小心脚下滑！”我准备把他手放开。
刚把他手松开，我一转身，突然觉得自己身子被人一拽，脑袋和背与墙壁来了个亲密接触。
疼痛还没缓过来，通哥的脸已经在我眼前放大了无数倍。
一双炙热的唇贴在了我唇上，还是“辣”的，酒精味儿十足的。
我？？？被人壁咚了？强吻了？
脑袋突然当机，片刻的呆滞。
一把把通哥推开，我不管他是不是醉了，也不管有没有把他推倒。
我逃也似的跑了，头也不敢回，也没来得及跟老板们说再见。
就跟做了亏心事一样，一阵风般的跑回了家，门一反锁，鞋子一甩立马蹦床上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
心里又紧张又害怕，不停的心里质问自己：刚刚发生了什么？刚刚到底怎么了？
第7章遥望诱惑
我一遍一遍的回忆那一刻，真的没有太多感受。他的温度，他的力量，他的唇，刚一触碰，内心就已经开始拒绝与他任何的发展。
我是真的做不到，像是种本能的拒绝，不管再如何喜欢我也做不到。
他不是我的良人，我和他相差太大，不关乎年龄，是所有，所有都相差甚远。
即便初吻是他，心里有他，我也没有后悔推开他那一瞬。
因为我很清楚，我推开的不止是个人，我推开的还是另一种人生轨迹。
失眠到接近天明，然后继续睡下去，一直睡到下午。直到睡到自己全身酸软，头脑发晕，天又开始麻麻黑才起来。
见我终于起床了，坐在客厅看电视的哥哥取笑我说：“呵呵，终于不用上班了？想睡到地老天荒？”
无视他。拆开一桶泡面泡上，拿过电视遥控器换台。
我问：“小美呢？”
哥哥向我靠过来答非所问殷勤的说：“妹妹，商量一下。”
我警惕的问：“什么”
哥哥抢走我的泡面说：“我打算买台电脑，但不会打字，你教教我呗？”
我夺过泡面直接回了房间，然后扔了一句话给他：“等你买来再说吧。”
我一连把自己关在家里十多天才出门，出门的第一时间就是去看了“酒楼遗址”。
大门上了锁，门口贴着“铺面出租”的大红字样。
曾经的人来人往，进进出出，现在变成了门可罗雀，冷冷清清。唉……一阵令人叹息，太多回忆在里面，越看越难受。
抿嘴皱眉，心里怪怪的，怎么觉得自己像是失恋的状态呢？明明只是失个业而已。
自己都觉得突然很好笑，拍拍自己的小脸，八月的南方，中午的太阳还是狠毒的。
用手遮住了阳光准备回家继续睡觉去，结果刚转身，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阿娟？”
熟悉的人影由远及近靠近我，我高兴的搂着她说：“哎呀，真的是你啊，太好了，我还以为再也联系不上你们了……”
阿娟见我也很开心，第一眼很开心，接着就一直苦着脸。
我把她带到了我们小区的一个亭子里，买了两瓶可乐和其他一些零食，我们两人就那样喝着可乐，吃着零食，吹着微风，聊着天。
我试探的问阿娟：“你？没找到工作？所以不开心？其实没什么的，我也没有去找工作啊，先休息一段时间再说嘛，没必要那么急的。”
“不是”阿娟默默的低着头，然后再抬起头时，眼睛红得跟兔子眼睛一样。“我……我……我……”阿娟我我我的我了三次，三次也没我出个所以然。
我看她难以开口说清原因，八成也不会是什么好事。
阿娟作为以前酒楼里最勤快，嘴最甜，长得最标志的服务员，算是老板的重点培养对象。励哥说过好几次，要不是她早有男朋友，都可以帮她牵红线找个大款养她。如果酒楼还能继续开，说不定她早就提升为领班了呢。
唉……说散伙就散伙了，不上不下的季节，这些服务员也确实很难再找到合适的酒楼工作。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哇！！！”我正在心里替阿娟鸣不平，突然阿娟就趴我身上哭出声来了。
我赶紧拍拍她背安慰她说：“好了，好了，没事了，没事了。”
好不容易阿娟才平静下来，却说了一个让我无比震惊的消息。
阿娟之所以会哭，是因为吃了亏。她说聚餐那晚，大家都很高兴，一时间大家都喝得有点多，有点晚。
几个老板就发话说要带大家玩尽兴，玩到天亮。后来又去了KTV继续喝，喝醉了就在附近酒店开了房……
阿娟说，醒过来的时候她身边居然睡的是励哥。励哥当时也给她道歉了，说是大家都喝醉了，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阿娟说着说着又是呜咽呜咽的一阵哭。哭累了又接着说：“最后，励哥答应帮我找工作，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都可以随时找他。当时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真的信了他的话。他帮我找了个工作，找好了就常联系我，要我……继续陪他睡……但很快，我们就被我男朋友发现了。励哥却信誓旦旦的说会养我，可才几天？今天我打他电话就没人接电话了，我找人也找不到……找着找着我迷迷糊糊就走到了这里来。我知道，我知道自己受骗了。可是，可是我没想到我在别人眼里就只有十几天的新鲜感。我跟我男朋友谈了三年的恋爱，三年啊。呜呜呜……我好后悔，好后悔啊。”
唉……阿娟现在除了哭，还是哭。
原来陪睡还是小事，陪了睡，还把自己的终身幸福都搭进去了。真是又同情她，又有点唏嘘男人的无情，真真男人靠得住猪都会上树。
等等……照这么说，如果那晚我不走，或者当时意乱情迷了？？？那最后？？？我看了看还在抽泣的阿娟……哎哟……妈耶……此刻突然脚底生寒。
还好跑得快。细思极恐，还好，还好，万幸，万幸！
阿娟像是有掉不完的眼泪一样，一直哭不停，小区里来往的人都往我们这边看。
我赶紧用手遮住脸，深怕有人误会我欺负了阿娟。心虚嘛，毕竟自己有“前科”，也算这片小区的“大人物”
真的是“大人物”，连小区里的保安碰到了我都说：“喂，美女，你厉害呀，我们小区开盘到今天都没关过顶层的门，你就在上面望望风，就把我们吓得屁滚尿流，到现在顶层的门都锁得死死的。你可把我们害苦了，挨了骂，扣了钱，为了你的名誉还不能声张。切。”
忍了吧，谁叫自己当时想作死呢？
还有，隔壁邻居阿姨见我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有一次我偷听到她跟旁的阿姨聊天说：“我跟你们讲啊，我隔壁那两个妹子可凶了，把另一个女的打了一顿，关在家里爆打那种，打得好凶呐。而且，在家里打完了不说，还追到小区里打了一顿，最后还叫人下跪，啧啧啧……还卑鄙的给人录像了。你们说说，卑鄙不卑鄙，可怕不可怕？我现在看到她们都绕道走，反正一看她们两个女的就是社会上混的，不会是什么好东西。你们可千万小心点，别惹她们哦。”
呵呵……好事不进门，坏事传千里。我能说什么？人家表面看到的都是事实啊，能解释得清吗？
唉……此刻阿娟要再哭下去，要不了多久，小区里肯定又要乱编我的新闻了。
好在阿娟也是个有眼力见儿的人，看我一直难为情的样子，便主动说先走了。
第8章想象与现实的对照
未来是什么？
是不是很多人都曾经畅想过自己的未来？
我也是其中之一，我的未来是什么？
是少不更事，把未来想象得很美好，可以自由呼吸，自由翱翔。
呵呵……现实告诉我，我的未来需要沉淀，需要学习，需要磨砺更需要领悟。
就如失业后的状态，四处碰壁还硬觉得自己是可以的。盲目的自信像个傻子。
都说，积极的人像太阳照在哪里，哪里亮；消极的人像月亮，初一十五都不一样。
还好，我是前者——
……
重新出发，又走在了找工作的洪流里。
人才市场还是一如既往的人多，我仍然那般渺小。
这一次手里仅握着一张简单的简历，却昂首挺胸在各大公司之间穿梭面试。
呵呵，我也不知道哪儿来的自信。
我瞎，就以为面试官也瞎？
最后的结果，一事无成。
我被打击得在大街上徘徊不想回家。
最后经阿娟介绍，我依然和她在一家酒楼工作。我还是咨客，她还是服务员。
说实话，我不甘心，我的心是飘的。我觉得自己有工作经历，不需要再去做个“看门的工作。”
可我却又无法再拿出勇气去别的地方面试，没有勇气了，勇气用干了。只有一边仍高傲着，一边又接受阿娟介绍暂时做着。
当时真的好傲娇，为什么呢？
是不是人都这样？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黄河不死心？
就如过惯了好日子，再让其过苦日子那就真的低不下那个高傲的头？
现在回想起当时的自己真的好傻。
其实，那个酒楼是新开张的，环境挺好，而且酒楼的老板还准备了新人培训。
可我这骄傲的孔雀却觉得他多此一举，我骄傲的根本不愿去培训。
直到开张接到阿娟电话的催促，才姗姗来迟的去报了个道，懒懒散散的就在那里混日子。工作是真没有之前的激情了。
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当时是想着混到过年后再重新开始继续公司面试，傻傻的一心想离开服务行业。
结果哪懂得，你在混日子的时候，何尝不是日子也在浪费你的时间？
时间和你，都是对等交易。
翻过年就是19岁，这一年的一开始我就活在云端里。
遇到瓶颈也咬牙，像海里的小舟一样不自量力的不断横冲直撞。想要打破瓶颈，想要飞出限定的世界。
“妹妹，这个字怎么打？”
“ZAI”
“在哪儿？在哪儿？这个键盘上的英文字母我都认不全，真想把这键盘吃了。来来来，你来帮我打字。”
我一边畅想着自己未来的宏图蓝天，一边弓着背在拖地。
酒楼的工作只做了三个月。
因为把工作辞了，闲在家这几天就勤快点儿，免得嫂子工作回来心情不好又回来找事说。
我把拖把递给我哥，结果我哥看都不看，直接把拖把扔一旁，就静坐我旁边看我打字。
我不耐烦的说：“哥，你怎么又找些小姑娘聊天啊？一会儿嫂子回来又要批斗你，你自己来聊吧，我不趟你们之间的浑水。”
“哎哎哎，回来，什么叫趟浑水啊？难道我挣的钱她没吃没喝啊？还有，现在不同往日。如果不趁传销还有点余热再发点儿财，估计这辈子就再没有发财的机会了。再说，聊聊天，也当是学习嘛。现在的人又不是说骗就能骗的。你看，现在连你都把电脑玩这么溜，随时工不工作都任由性子来。再看我这种人，啥都没有，比残疾人都可怜，以后，怕是捡垃圾都不够格了。唉……大哥也有正经生意做，你也有好的工作找，可怜我啊，学个电脑还要求人。算了，不帮算求了。”
哥哥软硬兼施跟我说了一大堆：“好了，我只教你怎么打字，其他你自己掂量着做。不是我说你，360行，行行出状元，是你自己没有跟社会接轨……”
“行了，别废话，我还不需要你来教我吗？快教，不教拉倒。我就把今年干完我们就回老家种地，不再出来，哥答应你。一定像大哥那样，在家老老实实做个正经生意，不再坑蒙拐骗行不行？好了，赶紧打字！”
唉……深深叹口气。
就这样，我又继续间接性的帮我哥“助纣为虐”了。
这种助纣为虐的行为果然没有好下场，某天晚上我睡得正香，客厅里又是稀里哗啦一阵玻璃器皿摔地上的声音。
我翻身穿好衣服夺门出来一看：“啊？？？”吓得我惊叫，我哥居然掐着我嫂子的脖子按沙发扇耳光。
“啪啪啪”的几记耳光清脆响亮。
此时，哥哥的房间门微开，我立马转身把他们房门关好，以防吵醒小美让她看到就糟了。
这种场面很容易让孩子留下一辈子的阴影。
“哥，你疯了吗？你放开，你放开。要出人命的。”我努力掰开我哥的手。
我哥见我在旁，缓缓松开手坐沙发上喘着粗气，瞪着我嫂子。
我急得去扶起嫂子埋冤道：“你们这是？怎么又打架啊？小美还在呢，就不能忍住……（吗）？”
吗字都没说完，嫂子见我哥轻松坐一旁。她缓过来气了，立马拳打脚踢给我哥还回去。
“砰砰砰”几拳，那拳拳脚脚全扎扎实实的落在了我哥身上，我赶紧又拉我嫂子。
嫂子像疯了一样甩开我，然后扑我哥身上又打又掐又咬，嘴里还怨愤的喊：“我要杀了你，你毁了我，你是魔鬼，魔鬼，我杀了你……”
哥任她打了一顿，可见嫂子来劲得很，根本没有要停手的意思。
“反了你还？没完没了了？”哥一手就把嫂子提了起来，把我嫂子手一反过背，把她头发往后一拉。“啊！”我嫂子疼得一声惨叫。
哥这一招擒拿手法行云流水，把嫂子扣得死死的，任她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
他们就这样僵着，任我怎么劝都不再管用。
“住手，够了。”我使出浑身力气冲他们喊道。
累了，我真的累了，我受不了他们一而再再而三的这样吵闹。
再这样下去，我真的会崩溃的。
第9章好奇使然
我把行李收好再也不管他们如何吵架斗殴，孑然一身头也不回的开门走了。
这次是真的不想再回头了，太难熬了。当初走就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难道自认为凭一己之力能改变些什么吗？
出门一路，我就不断的怀疑人生，质问自己的过往。
太傻了，好不容易退出坑，自己又往坑里跳，这种环境相处久了直接可以把人折磨成疯子。
吵吧，打吧，打死了就清静了。这些年经历了那么多事，还这样一身戾气。两个人从没因为时间和磨难而改变过自己。
他们真想都变成魔鬼吗？呵呵，对不起，那恕不奉陪了。以后不管发生什么情况，我发誓，我绝对不会再回头。
天空开始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好冷，这就是传说中的倒春寒吗？
眼泪顺着脸颊缓缓流下，仰面朝天，为什么我的人生总在重复中度过？
路过我身边的人都以为我是疯子，远远的就避开我。
我冷笑着想：他们有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去伤人伤己？为什么？为什么都要活得那么辛苦？善待自己不好吗？如果有一天我能凭本事在正途上拥有财富，我绝对不会如他们这般过得痛苦。
“咚咚咚”狼狈的敲开了阿娟家的门。
阿娟善解人意的没有问我来找她的原因。
阿娟租的是民建的两室一厅的屋子，原本她是和表妹一人一间房。
同她一起住的表妹也是个好相处的人，我去洗澡时，她们就商量着腾了一间房给我，让我有独自思考的空间。
“饿了吧？这里有碗炒粉……那个，你也别误会，我跟我表妹现在也没在酒楼上班了，我们在娱乐城当咨客。所以，我们怕作息不规律吵到你，才让你一个人住一间的。如果你想一直住的话，我们房租就三个人平摊。放心，不会让你吃亏的。”
此刻，看着阿娟递给我的炒粉，眼睛再次酸涩，喉咙发干，鼻子发酸。强忍住了心酸的泪水。
我现在即感谢阿娟对我的仗义，也对她们的工作产生了兴趣。
但我终是没有她们那般洒脱。
几天后，我终于找到了一家销售公司做业务员。
刚开始我还以为只要是在高档办公室里办公的就都是厉害的企业，结果慢慢才了解。真的如世人所说，不是每个骑白马的人都会是王子；不是每个穿西装的男人都是新郎，有可能是伴郎，甚至是卖保险的。
我所应聘上的这个“高档企业”不过就是个哄老头老太太买保健产品和食品的小公司而已。
在众多公司里，它就是个陪衬。与左邻右舍的公司很不搭的一个“土包子”。
可前期不知道那么多弯弯绕绕，只知道傻傻的跟在组长背后踏实干事。一同应聘到公司的几个同事也是乖乖女。
我数了一下，我们一起四个女孩儿加公司其他几位，这公司笼统一共10个人。
除了打工的，剩下的都是领导。
公司里有总经理，总经理助理；然后就是销售部经理，销售部两个组长，还有一个文员。
那时傻傻的都从来没有过问过公司是不是空壳公司之类的问题。
只听应聘的销售经理介绍，说公司总部在深圳，厂子在东莞，老板是靠买马（广东一带的六合彩）发家的。其他就没有过多的介绍。
也怪自己，我当时卑微的只要有公司肯要我就行，我哪敢问东问西啊？
我们工作的对象就是叔叔阿姨大爷大妈们，每天我们都起来得很早，然后坐上公司“斥巨资”安排的专属座驾——面包车。
即把人载了，也把货载了。一路颠颠簸簸奔赴在城市的每个公园里。
一张桌子，上面摆着一个量血压的仪器。几张椅子，外加两张易拉报产品介绍，还有几百上千张宣传单和旁边的“高科技”产品——一台小型碾米机。
就这些东西，随便公园腾个犄角旮旯都可以做成生意。
还更何况我们宣传的噱头就是“为健康，吃出幸福来。”
那时候每个晨练的老头老太太都被我们拉着量过血压“聊过玄龙门阵”
别小看那个碾米机，2005年，1280一台小型碾米机，米还得靠我们公司专属产品才可以用。
唉……我现在想，都觉得不可思议。那玩意儿，太烧钱了。每次同那些叔叔阿姨聊天，我都心虚。
所以，我最后就坚持在那里上了半年的班，最后实在是觉得这跟我想象中的公司差距太大了。果断放弃工作。
我最终放弃了进大公司的梦想，现在才终于看清自己，自己真的就是个大傻子。
眼看就要国庆节了，自己包包里的钱支撑不了多久。
吞吞吐吐的来到阿娟房门口：“叩叩叩”礼貌的敲门。
“进来！”
“阿娟，你们要去上班了啊？”
“是啊！”
“嗯……天气转凉了，多穿点衣服哈。”
“知道”
“那个，我辞工了。能不能帮我问下你们公司还招咨客不？”
阿娟探究的看着我，我有些放不开的说：“阿娟，我……我没生活费了，在公司里上班，我连自己都养不活，还更别说每个月还给家里寄了钱。我看你们虽然晚上很辛苦，但工资还挺好的，所以，我也想去。”
一口气把自己想说的话都说出来了，挺舒服的。
阿娟依然仗义的说：“好，没事，我去帮你问问，你在家安心等消息吧，我们上班去了。”
阿娟和她表妹走后，我一个人感觉屋子里空荡荡的不舒服。
连忙锁上房门去了楼下的网吧——等结果。
如果早知道会在网上遇到那么一个人，那个我生命中的大劫难。我绝对不去网吧上网，我宁愿一动不动的趴着家里变王八，我也不想给自己那样一段痛苦的经历。
“嗨～”
“你谁啊？”
“你猜？”
“你猜我猜不猜？”
“我猜你也不会猜，猜来猜去你也猜不会明白。”
简单几句交流，我居然觉得他很有意思。
他告诉我他姓李，叫一江。他还说，他不喜欢这个名字，小时候同学们老是去找他麻烦，还唱：“李一江，喝米汤；烫到嘴，变魔鬼。”
那晚，我在网吧和他聊得很晚。
我怕他是骗子，却又觉得就算是骗子，能聊得来也不错，就当打发时间，无所谓。
第10章娱乐城
不得不承认，网络是有魔力的。就算你知道那是虚拟的世界，你还是会慢慢沉沦。
……
我跟着阿娟她们一起去了娱乐城上班，因为个子最高，站在了最前面。
迎宾总共八个人，楼下四个人，楼上电梯口四个人。
阿娟一直叮嘱我，娱乐城里很复杂，比我想象的水深得多。
当说的说，不当说的一定要装哑巴。
当看的看，不当看的就一定要装瞎子。
当听的听，不当听的一定要装聋子。
听起来还是有些害怕的，我一一都谨慎的记着，随时提醒自己不能出错。
我也有想过退缩，可是自己仍然控制不住好奇。而且一个月工资两千，2005年，一个月两千块钱工资，对我来说还是有诱惑力的。
自己很乐观的想着，只要我不惹事，别人也别来惹我，我就规规矩矩上班就好。如果真有什么事，实在不行就立刻打包走人就好。也不是一定要跟她们一起上班，又不是被卖在那里出不来。
好奇心啊，真不是个好东西。
那种总想知道里面到底有什么魔力，可以让那么多人为之疯狂的念头掐不断。就是各种理由一个猛子要往里扎。
娱乐城在市区边的一栋楼房里。外表没有多豪华，只有XXX娱乐城几个大字挂在楼外。
娱乐城总面积还是挺大，一共有三十个左右的包间。只有一层，全以包房为主。
整栋楼一共是七层，一楼是大厅，二楼是一家中餐厅，三楼是娱乐城，四楼以上全是客房。
来之前我自己给自己做的心理工作做得很好，我告诉过自己，无论里面再怎么纸醉金迷都不能放纵自己。
我还给自己定了一个“人肉提醒机”，我去娱乐城上班的事谁都没说，唯一告诉了李一江。
我告诉他，一定要提醒我要活得有本心，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提醒我不能变质。
他起初是反对我去的，可我很倔强，一再劝也没用，便只能答应当我的“人肉提醒机”。
是的，我做到了。保持本心的这过程真的很难，但我最终还是奔向了自己选择的一条正路。
那段时间，每天白天我们都在睡觉，每到晚上六点左右我们就陆续去娱乐城上班。
刚开始有阿娟照应着，我也算一切顺利，工作比在酒楼上班简单得多。
每个来的顾客，只要他说自己的包间号，我们便把他送过去就完事了。
不管里面歌舞升平还是一室暧昧，都与我们无关，包间和外面是两个世界。
娱乐城对员工还是挺好的，半夜会给我们准备一餐宵夜。
吃饭的地方也像模像样的算是个温馨的小餐厅。
宵夜很丰盛，饭、粉、面、鸡蛋、鸡腿、海鲜等等都有，随便吃。
可有一个怪现象，不论宵夜多丰盛多美味，都没几个人会去吃。
除了我们迎宾就是几个站岗的保安准时准点的去捧场。
端酒水的男服务员和包房的公主很少来，基本看不见他们的身影。
刚开始我很好奇，为什么这么多好吃的他们都不吃呢？
后来才知道，包间里面的一切，足可以让他们不吃都饱了。
“踏马的，我跟你说，牡丹包间里的那男人真是个变态。我就敬他两杯酒，以为他给了两百小费给我还算是个人。结果说他是人都算抬举他了，那人根本就是个疯子。你看看，搂着我一阵又掐又捏，胳膊全紫了。还好在场有个熟悉的小姐帮我解了围，不然今晚我不死都得脱层皮。”
说这话的是一个叼着烟，翘着二郎腿，半截白花花的手臂露在外面，而且手臂上隐隐还有纹身。满嘴脏话的小姑娘。她和身边的另一个小姐妹一直在埋冤包间里的男人。
这女孩儿应该也是新来的，一般来得久的不会像她一样大喇叭说话。
我斜眼看她坐在餐厅角落，挽起袖子的半截胳膊青一块紫一块的，嘶，看着就疼。
公主们穿的衣服本来就有点暴露，领口开得半截雪白的胸都在外面袒露着。而且虽然是全身裙，但那腰身曲线，没点真材实料还真不敢往身上套。
说话的那姑娘确实有几分姿色，就是说话太粗鲁，而且一看也是放得开的那种。吞云吐雾的样子加上妖媚的妆容，包间里的男人对他动手很正常吧？就是手脚重了点儿。
娱乐城的包间都是用花命名，说起来牡丹包间里的客人还是我领进去的，就在员工餐厅前面点。刚刚来吃饭我还经过那里呢。
我记得我领进去那个男人，好像是个穿戴整齐，是个有模有样的中年男人。
看样子不像是个变态啊？怎么进了包间就变“禽兽”了呢？
“杏子，吃完了吗？”
“嗯，好了。”阿妹碰了碰我的胳膊问我。
阿娟的表妹阿妹是个胆小的女孩儿，不管遇到什么事她第一时间都会想着走为上计。
我也不想听那花臂女叨叨，拉着阿妹便走出了饭堂。
走出饭堂，刚经过牡丹包间，一个尖锐的叫声把我们都吓坏了。“啊！！！两千，我拿来两千的小费，哈哈……好开心！好开心！”一个公主从牡丹包间里冲出来，手里拿着一叠百元大钞，狂笑加尖叫的往饭厅方向跑去。经过我们的时候还撞了一下阿妹。
“没事吧？”我忙扶着阿妹。
阿妹揉了揉自己的肩膀摇了摇头说：“没事，走吧！”
我们都同时望向那个几近疯狂的背影，大老远都还能听到她大笑不止的声音。
虽然阿妹说没事，但我看她脸色不太好，回去站岗的路上她一句话都没有说。
她不说话，我也不好意思多问，我们都各怀心事。
今天阿娟休假，只有我和阿妹一起回家。
昏暗的灯光下，我们两个都默不作声的走着。“踏，踏，踏”上楼梯也只有我们的脚步声。
阿妹：“羡慕吗？她一晚上拿了我们一个月的工资！”
我：“羡慕，但是我做不到。你？？？”
阿妹：“为什么做不到？她们都可以，我们肯定也可以。我们一起转公主吧？”
整个空旷的楼道突然安静下来，声控的楼梯灯仿佛也在等我的回答，等不到，便自然熄灭了。
黑暗中，阿妹没有再追问我，我也没有回答她。
“踏，踏，踏”我依然一步一个脚印的往上走着，阿妹定定的在后方站了几秒。随后便跟了上来。
第11章金钱的诱惑（1）
阿妹：“多挣钱不好吗？”
我：“好，可夜夜要带上虚假的笑容陪些臭男人饮酒作乐，还要把你灌酒喝到吐，一不小还有可能被人“捡了尸”你愿意吗？”
阿妹：“不愿意”。
我：“那就别想太多，洗洗睡吧。”
……
娱乐城里任何犄角旮旯都是诱惑与不堪。
如果你只想看在钱的份上在泥泞里挣扎两年，然后上岸再正常生活，也不是不可以。但你要是没有做好要在泥泞的摸爬打滚的心理准备，还想自己一身清廉，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那是需要定力和勇气的。
大概在娱乐城里上过班的小姐姐都知道，沉沦后再上岸，真的不容易。
“晚上好！欢迎光临，请问先生您订的哪个房间？”
“牡丹”
“好的！请跟我来！”
我很官方的又一次领着一个男人去了牡丹包间。
又是一个去牡丹房的男人？为什么都爱去牡丹房？因为房间名字是花中之王的意思吗？哼，男人？今晚是中秋前夜，房间都订满了。看来这些表里不一的男人，都想赶着今天在外把节过完，然后明天在家当好好先生呢？我心里真不屑那些臭男人的虚伪。
“哎呀！”一不小心又被撞了。“哇，牛劲啊？胳膊快给我撞折了。”我揉着臂膀嘟囔着，定眼一看。“汗，世界好小。”这次不是花臂女吗？
她脸通红，眼神涣散，头发凌乱，衣衫不整，很像被那啥了一样。
“算了，碰上她自认倒霉吧。”我想错开她走，她却又朝我斜靠过来。
我转身闪过，她傻笑两声觉得很好玩一样飘走了。
我就那么看着她撞完我什么话都没说，直杠杠的又迎面朝墙上撞去“砰”清脆的一声响。
“嘶”我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心想：这得多疼啊？
有点于心不忍，出于好心，我想去扶她一下。
“哎哎哎，你要去哪儿呀美女？这边，这边。”我的手还没有触碰到花臂女的裙子，就被一个从牡丹包间里出来的男人捷足先登了。
那男人笑得怪眉日眼的，整个人要多猥琐就有多猥琐。而且他看我想去扶花臂女，回头就给我递来了一个眼神杀。
我立马收回手静静的看着他把花臂女又带回牡丹房包间。
花臂女：“放开我，我好难受，我想吐。”
猥琐老男人：“回去吐，回包间吐，乖，哥哥扶着你啊！”
“哇呜，嘎，嘎，嘎，嘎，嘎……”我感觉自己头顶一只乌鸦扑腾着飞过。
那老男人要不要点儿脸？还哥哥，叫大叔都过分，还自称哥哥？
算了，说好不多事的。我揉了揉自己被撞疼的手臂还是乖乖回去站岗吧。
这个小插曲时常都会发生，根本见惯不怪，我压根儿也没放在心上。
可第二天，一个惊雷的消息把我炸得头顶冒烟了。
“立正，稍息，向右～看，齐！报数！”
“一，二，三，四……二十六，二十八……四十五！报告教官报数完毕，人员应到四十五人，实到四十五人！报告完毕！”
例会，每月都很严谨的一次会议。但平时没什么事就各部门开个小会就好，除非大事才会开集体会议。而且没大事发生的话，教官也不回来。
教官实际是老板的心腹，管员工的培训和各部门的协调工作。我很少见他严肃，平时为协调各部门工作他都是笑嘻嘻的模样出现在大家面前。
一句话概括：他不是严肃的人，严肃起来不是人。
随着最后一个同事报数完毕，教官从旁边走到了大厅中间。
教官个子不高，眼睛又小脸又小，瘦精精的像个猴子。但一开口说话那气势起码两米八，声音洪亮又有穿透力，很能唬人。
教官：“各位兄弟姐妹们，晚～上～好！”
员工们：“教～官～好！”
声如洪钟，教官的气势不是盖的。
教官很满意今天大家工作的激情，他一如平常微笑着说：“今天，辛苦各位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开这个会。没什么重要的事也不会占用大家宝贵的时间，所以，为了不浪费大家宝贵的时间，我长话短说。”
啰嗦。
我哥昨天知道我在娱乐城上班，今天把我诓回去狠狠的训了我一通。不仅训了我一通，还差点把我关家里不让我来，我是跟他好说歹说才赶上来上班的。我困，心里犯着嘀咕，自然而然的就开始站在最后排打起瞌睡来。
昏昏沉沉，浑浑噩噩，也不知道教官说到哪里了。
教官：“不要以为你做那些事情没人知道，你自己不注意安全事小，万一染上什么病大家都要跟着倒霉。”
教官这声音有点大，把我一下子吓醒了。
看来事态有点严重，左右前后大家都敬小慎微的听着。我眼珠子咕噜转了两下，强打起精神仔细听着。
可没听到几句就说完了。
教官：“以后牡丹包间换两个公主和两个男服务员去守着。再要发生这种事，你们就自动走人，不要让我来请你走。以后我也不想再啰嗦这件事。都听明白了吗？”
员工们弱弱的：“明白”
教官不满，突然声音陡大：“大声点儿”
员工们敞亮的喊起：“明白了”
教官满意的点点头：“好，以下就这么几点，你们各自回自己的岗位做好自己本职工作。记住，不要再让我发现类似的事情，我是不会给你们留情面的。散会。”
“谢谢教官！教官幸苦了！”随着一阵稀里哗啦的鼓掌声大家散会了。
旁边的阿妹突然拉着我疾步向前走，“哎，拉我去哪儿？干什么？”来不及反应，阿妹拉着我悄悄的躲进了一个空包间。
我纳闷她干嘛神神秘秘的跟做贼一样。
阿妹把包间四处检查了个遍，然后把门锁得紧紧的回头看着我。
她一直看着我也不说话，看得我心里发毛：“怎么了？你再看下去我会喊救命的。”我佯装委屈发着嗲，捂着胸逗她。
阿妹无趣的往沙发上一坐说：“你别跟我打哈哈，你刚刚听到了那个花臂女是真的很惨？”
我满头雾水：“我？我刚刚站着在打瞌睡，不知道啊，真的没有听到教官说什么。”
阿妹恨铁不成钢的说：“这么重要的事情……你居然敢打瞌睡？心真大。”
我很无所谓耸了耸肩：“……”仔细想想，我好像心态是越来越强大了。
阿妹却一副惊弓之鸟样：“教官说那花臂女跟客人一起西毒，还在厕所里办事，还跟不止一个人……最后人都走完了才发现她躺在厕所里不省人事。教官说老板不希望这个事情传出去，叫我们管好自己的嘴。教官刚刚说有个新店要开张，要从这边调人手过去。我看他一直看着我们两个……这个事先别跟我表姐说，我怕她去找教管谈话。我想去新店发展，不想留在这里……”
“……”我一直处在震惊的状态里没缓过来。
“喂……杏子？我跟你说话，你听到没？喂？”阿妹喊了我好几声，我才回过神。
“什么？什么？哦哦，好……”
第12章金钱的诱惑（2）
“好？好什么好？你到底听没听我说话？”阿妹很不满意我敷衍的态度。
“我听到了，我怎么没听到？我只是被这个新闻震晕了而已。”
我想起了昨晚花臂女精神涣散看着我的样子，还有她被那个老男人带回包间的样子……“嘶”突然脚底一阵寒战。
阿妹还在八卦的继续跟我说：“今天表姐请假找工作去了，表姐打算换份工作。她说，顺便帮我也找一个。你是不是也想换工作？”
“……”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阿妹便先自己决定道：“我想继续做下去，我要挣很多钱……”
我想劝阿妹，可又不知道怎么让她明白“钱”这个东西，不能太拼。最起码不能朝不正确的方向去硬拼。
话到嘴边我的台词又变了：“我哥说……过了年我们就都回老家去，我也必须回去。他说要把我完整的还给爸妈，这些年我一直跟他在外面闯，不管长没长本事，他都要把我交还给父母。”
阿妹听到我这么说，突然低下了头，失落感全写在了脸上。
我握着她的手继续说：“这里不适合我，我没有什么大志向，挣钱多少于我而言都随缘。我虽然不想回老家，但是老家还有一个人在等我，我不能让他久等。”
这些日子以来我跟李一江都保持着联系。
他跟我从他的家庭条件说到了他现在的工作情况；又从他的工作情况说到了他自身的感情情况；又从他自己的感情情况说到了对我的感觉。
他说他家里就他一个，他就是成都本地人。父母都很随和，爸爸开出租，妈妈全职太太，家庭很幸福。
他大学期间做过几份兼职工作，毕业后就开始在一家私人工作室做室内设计。
他真诚的跟我说，他没有谈过恋爱，他对感情有些迟钝。而且父母上学的时候管他比较严，所以到现在依然单身。
我曾怀疑过他，我直接问他是不是骗子，他反问我，骗子是什么东西？
他叫我回四川，不要再继续呆在娱乐城。他并没有跟我承诺过什么，也没有跟我说过什么情话。
相反，我们视频过，他嫌弃我黑，嫌弃我瘦，还说我该再上进些，该继续去学习。
我不甘示弱的说他丑，说他娘，还说他骄傲自大目中无人是我最讨厌的那种男人。
我们曾相互呕气一周没联系过，也在寂寞的时候聊过通宵。他教我打劲舞团，结果教过一次就放弃了我，说我笨得跟猪一样。
我教他学粤语，他半天学不会一句，我骂他蠢得跟牛一样。
就这样直到我告诉他我要回去了，他沉默了许久对我说：“回来后见个面吧，如果觉得我还行就交个朋友；如果觉得我很好，就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我没有直接回答他，我只淡淡的回了一句：“到时再说。”
阿妹自然不知道我心里在想些什么，她只是听我提起李一江更伤感我重色轻友而已。
看她那样子还是心里挺难过，说到底大家相处了这么久我对她还是挺感激的，我真诚的说：“阿妹，你想在这里多挣钱我不反对。但是千万保重自己，你也知道那女孩儿有多惨……”
“她惨。可是她拿到钱了，拿了很多。包房那几个男人给了，老板也给了，虽然不能在这里做下去，但她可以去别的地方继续做。她一晚上抵过我们好几年的拼搏。”阿妹说到钱，眼睛里冒着刺眼的光。我简直无法直视她那种对钱的渴望度。
有人说：你可以很容易叫醒一个沉睡中的人，但你没有办法叫醒一个一直装睡着的人。”
现在的阿妹太执着，我不知道她曾经究竟经历过什么。但她在我眼里一直都是高高瘦瘦，黑不溜秋，胆小怕事的样子。很难想象这样一个人，她可以为了钱丢掉一切在她身上不可能存在的问题。为什么对钱那么执拗？
我们回家后阿娟买了很多好吃的东西在家等我们。
“看来阿娟今天是找到工作了！”我开心的对阿妹说。
阿娟：“快来，坐下来先吃东西再去洗漱，我有事跟你们说。”
“哦～什么好事？先说说我审审。”我说着便拿了一个鸡脚坐下啃了起来。
“脏死了，手都不洗……给你，擦擦。”阿妹嘴上嫌弃我，实际却给我递了张帕子让我擦手。
阿娟笑着看着我们俩说：“喂，到底是谁先认识谁的？怎么你们感情突然这么好？是不是我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好像你们谁都不跟我亲呢？”
我：“啰嗦，快说你的好事，不然，我吃完睡去了。”
阿娟有些害羞的说：“我跟我男朋友和好了……”
“咳咳咳……”呛，突然我被呛得咳嗽不止。
她们都不理我。阿妹愣在一边赶紧拉阿娟审问起来：“表姐，什么情况？”
阿娟：“也没什么，我们其实一直有联系。毕竟几年的感情，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他说，那件事错不在我，是他自己一时没想通。这么短短几个月他交了好几个女朋友，结果发现心里依然爱的是我。所以，就问我还愿不愿意和他重新开始。”
“你就干脆的答应了？”我缓过来也拉着阿娟的另一只手问。
“啪”阿娟把我的手拍掉。“干嘛？”我怨道。“脏，油。”阿娟丢给我一张纸巾。
我把阿娟的男友想象成那张纸巾，揉成团狠狠的擦着手。
阿妹：“表姐，你怎么选择我都支持你，只要你觉得幸福就好。就是，太突然了，你要不要再考虑考虑？”
唉……我心里叹了一口气，我并没有阿妹那么乐观，更不想让阿娟考虑。倒不是不信阿娟和她男友间的感情，只是男人那种生物……太难琢磨了。
一开始阿娟出了那种事，最伤心，最需要关心的时候，他男朋友头也不回的抛弃了她。几个月过去了，忽然觉得还是阿娟好？又来吃回头草？我觉得这男人并不是什么良人，典型的大难临头各自飞的类型。
唉……感情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我并没什么发言权。感情世界里，我只是个小白，她们两个也并没在意我的存在。
第13章金钱的诱惑（3）
没几天阿娟就走了，说是和他男朋友一起回老家做生意，以后会经常来广州跑货，到时会再来看我们。
阿娟走得很匆忙，走的时候她还是趁我们去上班的时候悄悄走的，说是为了避免我们难过，怕我们跟她哭哭啼啼的道别。
随便吧，反正我们也没那么矫情，走都走了也没什么好说的。
我和阿妹也被调去了新店，新的娱乐城开在市中区。
远是远了点，但远也有远的好处，那样，就离我哥他们远一些，我也清净一点儿，我乐在其中。
只是到了新环境，我们还是挺难的，没人再关照我们两个，什么都要靠我们自己去做，多少心里还是有点儿发虚。
单说人际关系这块儿我们两个就有些恼火，我不爱交流，阿妹更是话少。我是怕说错话，她是压根就不知道说什么。
新店里迎宾领班是个湘妹子，叫小白，人长得也白，个子标准的一六八，小小脸蛋，笑起来唇红齿白挺招人喜欢的。
她之所以能当上领班也是因为长相甜美，实质一点夜场的工作经验都没有。
我跟阿妹帮了她很多，因为在之前店做了一段时间，相对于流程也比较熟悉。
新店恰巧逢国庆开张，我们迎宾自然也是最先忙的一批。
开张那天迎宾只有六个，加领班七个，勉强够。因为小白没有经验，客人来的时候她跟无头苍蝇一样。我在电梯旁边离她五步之遥都能感受到她的紧张，真为她捏把汗。
楼上的迎宾台站着小白，小白的面前有台电脑，是专门供她排房用的。她整晚都目不转睛的看着电脑，我感觉她快把电脑看出一朵花了。我和阿妹还有另外两个妹子分别站电梯口两边，楼下两个妹子负责按电梯送客上来。
忙的时候小白会帮忙领客，可我生怕小白把客人领错房间。还有些是自来客，我看她在电脑旁弄半天，就很怕她把房间安重复了，到时客人吵闹争房就更麻烦。
“小白，小白，刚刚那个客人说要换个大包间，你看看还有大包间吗？”大堂经理拿着对讲机跑过来着急的问她。
“啊？那个，你等一下哦，我看看。哎呀，刚刚他去的那个房间是几号呢？我忘了，要改房态的。”小白对着电脑一阵点，完了看了半天也没说话。
“哎，你行不行啊？快点啊？这是几个有钱的自来客，等下走了怎么办？”大堂经理不耐烦的催促着小白。
小白急得都快成大白了，越急越做不好，一直敲鼠标说：“哎呀，这电脑怎么卡啦？这点不动呢？我看不到房态。。。”
“我带你去吧，那边拐角的百合是个大包，今晚还没有人订。晚了就不一定了，刚刚听见几个客服经理都说想订百合。”我向前几步站在了小白旁边，既是在告诉大堂经理，也是在征求小白同意。
“行，行，我要百合了，我先带人过去，你别把房间再给别人喽？”大堂经理一边交待着一边带客去了。
小白给我使了个眼色，我看她明显松了一口气。我也微笑着点了点头。
我不是有意要出头的，只是真的看不下去了，小白也不讨人厌，帮帮她也无妨。
殊不知，我这一出头可让有些人看不惯了。
站在我们对面的小何是我老乡，她倒还好，笑着对我点点头，以示和气。唯有那个周小琴，一脸不屑的嘴巴翘老高的对我“哼”了一声。
周小琴是河南的，都说河南靠北边，应该长得白才对，可偏偏她黑，黑得跟个非洲人一样。长得就一般，个子一米七，身材比例不错，前突后翘的。就是嘴巴长得丑，说话嘴皮一翘一翘的，说是装可爱嘛也不像，说是有病也不像，反正挺奇怪的。
阿妹用胳膊撞了我一下，嘴巴噜了噜叫我别理她。
开玩笑，我才不在意她呢，她那么丑，不值得我动肝火。我耸了耸肩微微一笑，表示很无所谓。
忙碌的一晚总算过去了，今晚是开张的第一天，还算顺利。
领班小白受到了表扬，她回头也跟我说了谢谢。各自回家时她还说改天请我吃饭，我笑着应下了。
小白有男朋友，所以不跟我们住宿舍。
居民楼我们都住习惯了，而且老跟三有缘，依然是三楼中间，依然是昏暗的两室一厅没跑的。
一回到宿舍就“闻”到了一股醋味儿。
“哼，有什么了不起，如果真那么厉害，她怎么不是领班啊？多什么话嘛，大堂经理又没问她……”周小琴一个劲的在背后说我的风凉话。我听着就觉得无聊。
“砰”我重重的推门进了宿舍，醋味儿瞬间消失。
“回来啦？”
“嗯，你还没睡？”
小何见我回来，连忙打圆场跟我打招呼，我也礼貌的回应。周小琴见我们都不理她，她识趣的洗漱完就睡去了。
阿妹捂嘴偷笑着不说话，我爬上了上铺，我把我多余的枕头丢了一个给她，正好甩在了她的脸上。
她不服气的又给我甩了回来。唉……累了，不想跟她闹。趁她们先洗漱，我就跟李一江发短信玩儿。
手机还是我哥给的，他用过的，是怕我走远了不跟他联系非塞给我的。塞给我，那我就拿着喽，第一件事就是办了一张动感地带的卡，里面赠送短信300条，感觉好划算的样子。
李一江：“你为什么不睡下铺，上铺不嫌难爬吗？”
我：“废话，如果嫌难爬我就不睡上铺了。我是觉得地面潮湿，下铺离地面太近了，还是上铺好。反正我也高，两步就爬上床了哟。哼！”
李一江：“高？你好意思跟我炫耀？要不见面比比？”
我：“比就比，不就比我高十厘米吗？”
李一江：“十一”
“噗嗤”我自己一个人对着手机笑了出来，我笑李一江对身高好执着。
我还记得他知道我有一米七三的时候那表情，不是吃惊，也不是无语，而是那种很难过的样子。
我好奇问他为什么，他说：“怎么办，你那么高，我怕我公主抱抱不动你。”
每次想到这里我就忍不住想笑，每次我就会拿身高逗他玩儿。
“行了，别傻笑了，快去洗洗睡吧。你要再磨磨蹭蹭的，等下公关经理她们回来你就等着天亮再洗吧。”阿妹看我傻笑就很无语，催促着我快去洗漱。
第14章金钱的诱惑（4）
美美的，一觉睡到天亮，做了个好梦。
如果工作没有那么多麻烦事，又或者生活没有那么多苦恼事，人生只是平平淡淡的过，那每天的日子我觉得还是很暇意的。
可人生哪有那么平顺啊！哪里都是一个小社会，哪里都有烦恼的事，哪里都会有攀比，哪里都会有怨、妒、恨……要在一个有限的空间里生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儿。
开张的日子平顺的过了，小白也把迎宾台的事宜弄清楚了。我和阿妹也算帮了她很大的忙，闲暇之余我们三人基本都在一起聊天说笑。
这无疑又给其他人添堵了，特别是周小琴，她总是看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她嫉妒又讨厌我到了咬牙切齿的地步。每次看到我啊，那嘴巴都快翘天上去了。
可她越是这样，我就越觉得她模样可爱，嘿，我就是不气。
我反而还把老乡小何拉过来，就当她的面有说有笑，就不理她，我就气她，就气她。
每次看到周小琴气鼓鼓的样子，想骂我又不敢骂，想弄死我又弄不死我那样子真的很好玩。
不只是我这样觉得，是我们几个都这样觉得。没事的时候我们迎宾几个就聚一起聊聊天，吃吃烧烤，逛逛街。不是刻意疏远她，大家都是自然而然的就把她排除开了，心有灵犀的那种默契。
有时小白看周小琴一个人老是掉队，为了集体团结，为了更好的开展工作，她也会适当的把我们和她叫一起聚。可人家跟我们不同，她就把自己当回事儿了，人家不仅“美，可爱，超性感，还特别嫩”与我们凡夫俗子简直格格不入――俗称就是作。
周小琴就是太爱作了，这样不吃，那样不要。玩的时候也废话一大堆，什么溜冰不安全，唱歌太吵，跳舞太累……弄得大家聚会很憋屈。每次小白就是中间调和的和事佬，就她还能和周小琴打个堆，其他人基本都不跟她接触。
这样下去周小琴也恼火啊，她自己还气得够呛。没人搭理她，我就常看她跑去跟保安诉苦，我知道，诉苦的内容无非就是她把这一切都归我身上。
她觉得所有人不理她都是受我的唆使和怂恿，我这个锅背得死死的，唉……这就是冒尖的后果啊。全身长满嘴都说不清。
话说，保安队里那个高高瘦瘦的男人跟周小琴同样黑不溜秋的……他们站一起倒还挺般配的。
“喂，在想什么？”阿妹和我今天站楼下，她看我发愣，送完客上去回来就在背后“偷袭我”。
我揉了揉被她拍疼了的肩，嘿嘿笑了两声说：“没什么啦，就是想到一个好笑的事情而已。对了，上面怎么样？小白能搞定吗？”
阿妹一副见我杞人忧天的样子白了我一眼说：“你省省心吧，她才是领班好吗？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别一天多管闲事，小心成背锅侠，到时候惹到谁了都不知道。”
“……”背锅侠？呵呵，还真是呢。
“我不就惹周小琴了吗？怎么？我还能惹其他人？”我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你这人什么都不好，就是心态好。我跟你说，周小琴好像介绍了一个女人来上班，我看她那朋友不是个省油的灯，你最好还是自己注意点吧。”阿妹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我却笑她太小题大做了。
阿妹看我笑，全然是以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眼神定了我三秒，然后扭头一晚没理我。她不理我，我还乐得清闲，我也就一晚都在思考我回川后做什么，之类的。
没想到第二天。
“大家站好，今天开个小会，来，认识一下，这个是我们的新同事，叫阿霞！”小白在迎宾台郑重的介绍“新同事”。
我在下面戳了戳阿妹轻声问：“这个，就是你说的，她的朋友？”我指了指周小琴。
阿妹又以一个白眼甩了给我，全然觉得我问得很白痴。
只听阿霞自我介绍着说：“大家好，我叫阿霞，是小琴介绍来的，我以前没做过夜场，以后还请大家多多关照。谢谢！”嗲，嗲得我鸡皮疙瘩掉一地，然后她还乖巧的给我们一鞠躬。
很官方的开场啊，没什么特别的。大家也就官方的随便鼓鼓掌了事。与我们不同，周小琴是真开心她好姐妹的到来，她的掌声都是最大的那个。
阿霞跟周小琴虽然不是亲姐妹，倒还真像两姐妹，长相都差不多小圆脸，说话还一模一样的发嗲翘嘴巴，而且两个人都胸|大，屁|股也大，无论站着还是走着都随时在突显她们的身材优势。这共同点真是绝了。
“我在想啥呢？”拍拍自己的脸，挥掉那有些变污的思想，忙听从安排转身规规矩矩站岗去了。
巧了，今天我跟阿妹还有阿霞和周小琴站楼上。
阿霞这个女人果真如阿妹说的，不是个简单的女人。
刚刚还一副笑咪咪的样子跟我们说什么“请大家多多关照”，一回头见小白不在，就垮着脸瞪着我。
豁，她那样子还真有要跟她姐妹出头的意思。
我也学阿妹的样子，翻了两个白眼给她们，忽略掉她们的挑衅。
阿霞长得比周小琴白一些，也比周小琴耐看，这女的只要不那么可恶，还挺讨人喜欢的。
时间一晃过了大半个月，我一直谨慎的注意她们两人的动静，生怕一不小心惹怒她们两个然后跟她们对打扯头发之类的。
结果人家两个压根没把我们放眼里，天天开开心心嗨皮着和保安哥哥们打得火热。
逐渐的我也完全忽视了她们两人。
元旦节来了，离过年也近了。元旦那晚店里一阵欢乐，临快下班的时候所有的保安族拥着一群大佬来店里了，其中人群正中有个特别显眼的女人，富态又贵气的女人。
小白跟我说：“看到没？中间那个就是大老板，左右挺着大肚腩的都是小老板。老板们今晚要发礼物给我们，你待会儿积极点儿，多说几句好话，多要点红包哦！”
呵呵，当然，图个好彩头，我一定好好表现。不管怎么说，接近他们还是有好处的，我有我的打算。
第15章金钱的诱惑（5）
我们总是为生活努力着，为自己梦想奋斗着，为了理想冲刺着；可漫漫人生路我们常常忙得忘了很多，忘了陪伴家人，忘了放松自己，更忘了时间是有限的，它在不知不觉中一点点的流失。
但更可悲的是，很多时候我们都是在为忙而忙，忙完了，还穷？
2006年是狗年，这一年，我19岁，很快，就20了。
……
小白好像很是看好我，她给了我一个确定眼神，我回了她一个不太确定的微笑“呵呵，你太抬举我了。”。
老板在店里巡视了一番，然后简单的给大家说了几句话，算是给大家拜了个早年。
我把阿妹叫到一边，我跟她说：“等一下老板他们会在大包间里坐成一排，我们会被安排着挨个去送祝福。我知道你一直想表现自己，也一直想留下来，那今天就是一个绝好的机会。你一定要好好的表现，让大佬他们看到你。记住，不为别的，表现自己是为了成就自己。想要在这里继续做，你就要做最突出的那一个。”
阿妹静静的看着我，我笑着拍了拍她的肩。给了她一个加油的手势继续说：“等我走了，如果你以后混得好，我就回来跟你混；如果我回老家……我混得好，你就来找我，好不好？”
我犹豫着把不吉祥的话都吞回了肚子。
阿妹一直定定的看着我，眼里闪着光，我知道，那闪烁的光——叫不舍。
我也不舍，可天下无不散的筵席，终究还是要分开的。
大老板能亲临新开的娱乐城，大家都很活跃（关键是有红包领）还没到送祝福的时间个个都积极的排好队在包房外等候了。
包房里三个大老板坐在正中间，总经理和教官坐在了老板们左右末端。大老板的背后站着一排保安，个个精神抖擞，标准整齐的一身青衣打扮。一个个手里都提着一个袋子，袋子里鼓鼓囊囊的全是红包。
气势相当足，很有电视剧里那种大佬范儿。
大家都在外翘首以盼，就只等大堂经理一声“令下”，大家便可以挨个进去说“恭喜发财”领红包了。
前面的员工不知道是不是见了大老板太紧张，直接领了红包说了句“谢谢”就走了，害得大堂经理脸上挂不住，悄悄跑小白身边耳语了几句，小白微笑着点了点头。
大家都不是傻瓜，自然看出了端疑，随后的员工有胆子大一点的，除了送祝福还对老板一鞠躬再鞠躬，胆子小的就加了句恭喜发财再挨个给大佬们说了句谢谢然后出了门。
老板们虽然保持着微笑，却冷着脸在发红包，就形式的发一下，没有气氛也没有多余的话说。整个包间都是冷场的状态，感觉老板们都坐不住了，想直接撒花完事走人了似的。
终于轮到我们了，迎宾这一组人最少，在人群里也最不起眼。大堂经理却看好我们，给了小白一个加油的动作以示鼓励。
只见小白满脸自信笑盈盈的走了进去，唇红齿白甜甜蜜蜜地对着大老板说：“祝老板永远年轻，笑口常开，狗年行大运，不仅狗年，以后的每年每天都如百花娇艳，如春风温柔，如阳光温暖……”
“劈劈啪啪”屋内屋外突然一阵喝彩，小白这祝福赢了。
老板也使劲给小白塞红包，对小白的赞赏溢于言表。
室内一片欢乐，小白出来的时候大家都满眼羡慕的看着小白手里的红包，小白经过我身边时对我挑了挑眉，我对她竖起了大拇指。
小白过了便是我，我没有小白的文化高，也不会说那么多的甜言蜜语哄女老板开心。大堂经理在开心之余仍然给了我一个鼓励的手势。
提了提气，我微笑着走进包间，我开口声音洪亮且脆生生的说：“祝老板们天天开心，狗年吉祥。祝大老板们人旺财旺运道旺！年年兴旺，一旺再旺，旺旺旺旺！”
“哈哈哈哈”我的祝福不仅接地气，还很欢乐，室内室外一片笑声。大家高兴之余还给我送上了热烈的掌声。
我跟小白一样赢得了满堂喝彩。
老板们也高兴的给我塞了好多个红包，我开心的转身走了。在转身的那一刻我看到了一个犀利的眼神，在老板背后的那个保安，正是周小琴的老乡。
他看我的那个眼神除了犀利，就是厌恶的感觉。估计室外的周小琴脸色也好不了哪儿去。
我当时心里想：怎么的？我优秀你们还能打我呀？
离开了包间后，我也躲一边开心拆红包玩儿去了。
继我跟小白两人之后，后面的人就花样百出的说好听的。估计每个人都毫不吝啬的掏出了自己脑子里这辈子能说的所有祝福语送给了老板们。
这一轮下来老板们个个眉开眼笑，教官和总经理也对此相当满意。大堂经理也悄悄的对小白竖起了大拇指。我看他似乎也塞了个红包给小白，那小动作，两人做得妥妥的可爱。
祝福仪式圆满结束后，老板他们满意而归。临走的时候，教官还高兴地走到我面前问我：“表现不错嘛，最近过得怎么样？”
我看着教官一如既往温和的笑容，心里莫名的想起了阿娟。我笑着回答：“谢谢！挺好的！”
教官对我满意的点点头说：“好就好，好好干，会有“前途”的。”
嗯，应该是吧，如果继续做下去的话。
可惜，我要走了，要回老家了。哥嫂催了我好几次，问我辞工没？辞了就回家，大家一起订好日期好买火车票。
爸妈也催了我好几次，问我是直接回老家还是在成都呆几天？因为大哥在成都的生意做得挺好的，听说大嫂就快生了，大哥高兴的让我先到他那里去看看。
我犹豫着该怎么开口就辞工的事，也犹豫着先回哪里好一些？
李一江说尊重我的决定，他说他都等了那么久，不在乎多等几天，只要我愿意见他就行。
我斟酌着他应该是个性格很温和的人，但绝对不浪漫，但肯定很踏实；长得绝对不丑，但肯定比我高；绝对会对我很好，但肯定不会惯着我。
他会要我上进，要我独立，要我强大。因为他说过，他要找一个和他一起奋斗的女孩儿。
第16章金钱的诱惑（6）
阿妹依然没有像我那么爱出头，虽然强调了要她好好表现自己。可她依然规规矩矩的拿着两个小红包回到我面前。她无所谓的微笑着，那样子还真有点不争气的感觉。
可我心里知道她的野心，我相信她有自己的想法。我时常想，或许像她那样爱沉默的人才更能做大事吧。
……
辞工的事情早晚要说，趁着过节高兴时提出来应该会更好，所以我毫不犹豫的找到了小白。
我借口说今天心情好请她吃饭，小白高兴的答应：“好呀，反正你拿的红包不比我少，我要吃大餐哟！”
我笑着点点头和她约好下班一起去吃“大餐”。
……
小白：“喂，杏子，这就是你请我吃的大餐？”
我：“是啊，有什么不对吗？这里不大吗？就在这里就餐很有感觉啊！”
“……”
凌晨的街道空旷无人（确实大嘛）路边摊也只剩下一两家。这时间，眼前这家算是菜品多的，不远处那家菜快卖完了，看样子都要收摊了。
呵呵，这个点其实可以带小白赶着时间去喝早茶，羊城里的各大酒楼，早茶是最丰盛的，粥、粉、面各色小吃一应具全。
可我就是懒，懒得走，懒得跑，上了一夜的班，累。真的不想跑来跑去。
虽然对于小白来说，是有点那啥，但这家路边摊也不差，只是……呵呵，卫生差了点儿。
小白看了看我迟迟不坐下，又看了看面前的桌子，那里还有上桌客人没吃完的东西脏乱的摆在那里。
我赶紧三下五除二帮老板收拾了桌子，摊老板见状笑嘻嘻的走过来给我们倒了两杯水。
小白越看越气，一巴掌就拍我身上。
“哎呀，好痛，最近有点儿穷，给钱。”我不要脸的把手伸到小白面前。
小白理都不想理我，愤愤的坐下假意责备道：“还好意思碰瓷？你个吝啬鬼，要不要那么抠门儿？我请你们的时候都挑三拣四吃好的，你请我吃“大餐”就在这里？你好意思吗？”
我乐呵呵坐下说：“嗯，好意思啊，你看，我脸都没红呢！哈哈哈哈！”
小白见我幸灾乐祸气不打一处来，吆喝着：“老板，你家什么最贵就上什么，能上多少上多少。哼，价格不够，数量来凑，总要让你出点血才行。”
我就笑着看小白怎么“作妖”。
不一会儿，老板高兴的端着烤串过来了：“两位先吃着，后面还有，保证管够。”
小白微挑眉，挑衅的看着我。我看气氛烘托的差不多了，便正经的对小白说：“小白，我要辞工，我要回老家去。”
小白愣愣的看着我，好似一时没反应过来我在说什么。过了一会儿，她静静的说：“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你不是做得挺好吗？为什么说不做就不做？”
我正色道：“我没有开玩笑，是真的不做了，因为家里有事要回去。”
小白：“你想好了？其实你做得挺好的，真的，今天老板还夸你了。你要是继续做下去真的有前途的。”
我淡淡的吐了一口气说：“怎么说呢，我也很不舍得离开，可是还是要走。其实刚开始到娱乐城上班，也不是我的本意。当时只是出于好奇来的，可慢慢做着，也觉得挺好。既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也没有想象中那么乐观。总之，应该是广东不太适合我吧，在这里没有太多的开心往事让我回忆。离开～早晚的事，现在，就当是暂时离开。反正你们一直在，说不定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小白见我很认真，也不再劝。两个人突然都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只管一串一串的烧烤往嘴里塞。
空旷的街道，没有来往的人，也没有来往的车。冬夜不比夏夜，即便是羊城广州，也还是冷的。串儿不一会儿就冷了，就连杯里的热水仿佛都冷却得特别快。
我吸了吸鼻子，又给小白和自己续了点热水。
小白真诚的看着我举起杯子对我说：“好吧，不勉强你，以水代酒走一个。”
突然一阵微风吹过，寒冷的风让我突然精神了些。
“砰噔”清脆的玻璃杯撞击声，我笑着对小白说：“谢谢！”
“哼，谢谢？没看出来。”小白瞄了一下满桌子冷却的烧烤。我装作若无其事的继续喝水。
小白鼓着两腮帮，收起要祝福我的话语，改口责备着说：“真是一场鸿门宴，看你只叫我一个人来，我就知道吃你的饭就没有好事。”
哈哈，我赶紧给小白顺毛：“好啦，回头重新请，今天太晚了，我一个人，不能离宿舍太远，我胆儿小。”
“啧啧啧，我胆儿小？说得跟真的似的，我看你每次瞪保安那个眼神就不是个胆小的人，像个母老虎一样。”小白学我的样子特好笑。
我反驳：“我哪有？”
“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没数啊？”小白把空杯子又递我面前。
“……”我无语。乖乖帮她续好水。
拌了几句嘴，两人把氛围又热络了起来。
“唉……不管怎么说，既然要走了，还是站好最后一班岗。还有，你走之前必须（划重点）再请我吃顿好的，不然，我跟你没完。”说着，小白狠狠的撸了一串韭菜说道。
我也拿起一串韭菜吃着开心的说：“嘿嘿，万事有你在，我胆子莫名的大。放心，走之前一定请你吃“大餐”。”
“别，别说大餐，直接说请我吃海鲜就行，你那“大餐”太悬，还是直接跟我说吃什么踏实。”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两个小女生这顿烧烤吃得非常愉快。还是挺意外小白爽快的接受我的辞呈，毕竟快过年了，辞工不容易。她的答应在情理之中，也在我的意料之外。
小白临走时跟我说：“以后要是想回来就记得联系我，只要我还在这里上班，你随时回来都行。”
我有些感动，却故作傲娇的说：“很想我快点走吗？怕我以后会混不好？呵呵，还有大半个月要处呢。估计让你失望喽！”
“切，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小白愣是懒得搭理我，喊了一辆出租绝尘离去。
我对着远去的车影再次说了句：“谢谢！”虽然小白听不见。
我不喜欢矫情的说些离别的话，太肉麻，说不出口。而且辞工的流程也要走半个月，提前说那么多废话有什么用，还不如洒脱些，简单点儿。
人嘛，心怀感恩比惺惺作态强多了。嗯～好像最近变了不少。
和小白分开后，我一个人往宿舍的方向走，刚走到楼下就听见不远处哇啦哇啦的有人在吐个不停。
妈耶，这天刚麻麻亮，还是很吓人的。我心里怕得很，别是坏人或者酒疯子吧？
我假装镇定的走过去，晕，那人一身黑衣服就蹲在宿舍楼下门前吐。那我要怎么上去？礼貌的叫他让，还是粗暴的喊他滚？
第17章金钱的诱惑（7）
“那个，麻烦请让一让？”我试着走过去跟蹲在地上一直吐的人打着商量。
结果蹲在地上那个人摇摇欲坠的站起来回过头看着我。
“咦，敏姐？”黑暗里我也认清楚了这个人。
敏姐醉醺醺的靠着墙说：“哦，你是谁呀，呵呵，我们认识吗？”
我想说：认识啊，我是睡在你上铺的“兄弟”。可眼下，这昏暗的巷子里，再加上她醉得不清醒，怕是我认真的自我介绍，她也不一定认识我。
敏姐——是睡在我下铺的一个公关经理，娱乐城里喝酒最猛的公关经理之一，公关经理一职，说白了就是一个专门陪客人喝酒的闲职，只要能喝酒，谁都可以做。
不过，像敏姐这样拼死拼活的喝，喝得天荒地老，喝得不省人事的人很少。很多都会量力而行，毕竟工作是工作，娱乐城的公关经理推销酒提成很高，但大家也不至于拿命去拼。
敏姐是个特例，我每次见她都是往死里喝，很多顾客每次来都很怕她，但有些酒鬼就会专门点她。
敏姐40岁上下，长得有些异域风情，但实际她是个地道的湖北女人，她平时为人挺大肚的，我从来没见过她跟别人红过脸，无论说话还是做事都很有修养，她吃穿用也挺讲究，反正怎么看都不像是要沦落到在夜店当陪酒女的样子？不知是不是错觉，我总会无意的在她脸上看到一层忧郁感。
我：“敏姐，你还能走吗？”
敏姐：“走？去哪儿？我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去？你已经把我逼到躲在这里了，你还要我怎么办？你是要把我逼死吗？”
我：“敏姐，你喝醉了，我是你同事，我睡在你上铺，你看看我，你看看我是谁？”
敏姐已经不清醒了，把我往后一推。还好她喝醉了酒力气不大。她激动的说：“你少骗我，我知道你家里有钱？有钱了不起吗？我嫁给你那么多年，我什么都没有连个孩子都没有。没有生孩子，我也难过，我也难受。可你的眼里只有你的事业，我在家里替你照顾家庭，照顾父母，我像守寡一样等了你那么多年。我容易吗？你眼里有我吗？”
敏姐有些语无伦次，但我还是能听懂她她是个有故事的女人。
她很激动，一身又软又重，我一碰到她她就往地上蹲，我没有办法扶她上楼。
唉……只有等了，反正她也吐过了，应该很快就会清醒了。
我不再上前劝她，就陪她靠在墙根儿。敏姐像是找到了突破口，洪水似的发泄，一边哭，一边朝我控诉。我只能尽量让她站稳不要倒地受伤。
不知道她在这里呆了多久，还好是遇见了我……哭吧，哭吧，陪陪她，我就当在离开之前做件好事。
好在天也快亮了，天亮了就好了，她自然就清醒了。
敏姐是真的很有素养，就算头脑被酒精控制，但仍然说话很轻柔，没有撒泼打混，也没有污言秽语。
我就只是静静的陪着她，给她顺顺背，陪她站一会儿又蹲一会儿。陪着陪着她也慢慢停了下来，眼里的浑浊也逐渐清明。
当她再抬起头的时候，她尴尬地对我笑。
我只是平静的看着她，我的眼里满是真诚没有嘲笑更没有鄙视。我知道刚刚那一幕应该是女人最脆弱最狼狈的时候。
敏姐靠在墙上，扶着额头说：“谢谢你。饿了吗？我请你吃饭吧。”
我本想拒绝的，可转眼想她吐了一晚，她胃吐空了，应该也饿了。于是点头笑着扶她去吃早餐。
清晨的大街被匆忙上班的人和疾驰而过的车辆占满，所有的商店铺面也都陆续开了门。不再如寂静漆黑的夜晚那般冰冷，太阳暖暖的光斜照在这座繁华的城市里，带来了生机带来了温暖。
我以为随便在哪儿吃点就可以了，没想到敏姐把我带到了一个高档的酒楼，而且她点的还是一个大包间。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敏姐，会不会太奢侈了？就我们两个人，可以随便在哪儿吃点就行。”
敏姐没了晚上的狼狈，冷面美人，一副高冷范儿，坐在桌上慢悠悠的喝着茶说：“没事，你就当陪我吧，我没有习惯在路边吃饭。”
呵呵，尴尬了，我还以为敏姐是专门请我，没想到最终还是我太单纯了，想多了，太尴尬了。
清醒之后的敏姐有点拒人于千里之外，仔细想想，我跟敏姐虽然上下铺几个月，确实没有过多交集过。
这突然一交集就是这么“大”个交集，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处，我连怎么开口跟她说第一句话都不知道。
“谢谢，昨晚谢谢你。”敏姐先开口，一开口便对我说谢谢。
看着她连说句谢谢都很有“范儿”，我有些紧张：“额～哦，不客气，没事的，我～换成谁可能都会那样吧。”
敏姐扯了扯嘴角，冰冷的说：“没有，在你之前有好几个人经过，可没人像你这样陪着我。”
“……”
敏姐以为我在怀疑她说胡话，难得解释道：“真的……你不用那样奇怪的看着我。酒醉心明白，我只是醉了，又不是傻。”
我干笑了两声，闭嘴不答，心虚的想：我总不可能说我只是为了临走前做个好事才陪你的，也不可能对她说我同情你，可怜你而陪着你这些话。
两人沉寂片刻。
还好，这时候服务员陆续的把早点端上来了，我看敏姐动了筷子，我也拿起筷子不客气的吃起来。
哇，真的很美味呢，甜的、咸的、脆的、辣的、还有我最喜欢吃的麻辣味的。这早餐也太丰盛了吧？下次一定要带小白她们来吃一顿，堵住她叽歪的嘴哈哈。
敏姐看我吃相在笑：“慢点吃，还有。”
呵呵，我傻笑了两声继续嗨吃。
敏姐放下筷子喃喃的好像自言自语：“真好，年轻真好，可我像你这么年轻的时候已经嫁人了，呵呵，我本来不想嫁的。但家里人觉得他条件好，而且我们两家关系也挺好。所以傻傻的也就嫁了，婚后他一直在部队，很少回家，他很忙。忙得我和他结婚20年在一起的日子数都数的得过来。20年，人生一辈子有几个20年？20年我们居然连个孩子都没有……他退伍了，回家后两个人天天在一起才发现，原来彼此根本不适合对方。可时间没了，我不想跟他耗下去，我们和平的悄悄离了婚。呵呵，离了婚又怎么样？两家关系在那儿摆着，离了婚他仍然要管着我，我怎么逃都逃不掉他的世界……”
听到敏姐说自己的过往，突然有种叫忧伤的情绪从我心底蔓延。唉……我是吃饱了吗？突然觉得面前的美食不香了。
第18章金钱的诱惑（8）
大家都很稀奇，我怎么跟敏姐很熟络的一起回宿舍。
特别是阿妹，拉着我一直追问：“你昨晚去哪儿了？不是说跟小白辞工吗？怎么会跟敏姐在一起？你跟敏姐什么时候走那么近的？我怎么不知道？敏姐很好相处吗？你们昨晚一直在一起吗？”
晕，头晕，一晚上太多事重叠在脑子里。头不但晕，还疼，眼睛还困得要死。
我告饶的对阿妹说：“阿妹，行行好，让我睡会儿吧，睡醒了我再给你“交待”好不好，我真的受不了了，快困死了。”一边说，我一边和着衣服爬上了床。
迷迷糊糊中我听见敏姐在对所有人说：“麻烦大家声音小点儿，别吵我们睡觉。谢谢！”
呵呵，这语气，真不是麻烦别人的那种口气。耳边瞬间清净，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这一觉，睡得有些难受，我怀疑自己感冒了。
果不其然，真的感冒了。一觉醒来口干舌燥、头疼欲裂、腰酸背痛整个人状态都差劲得很。
敏姐第一时间帮我买了药，嘱咐我一定要好好休息，然后她上班之前还给我买了一大堆吃的。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忙想掏钱给她，结果她说：“别想太多，我只是不想欠别人人情。”一听这话，我连把钱收了回来，“谢谢”两个字都噎在喉咙处硬是没敢说出口。
阿妹替我向小白请了假，我独自一个人在宿舍“睡大觉”。
可睡到晚上六点多就睡不着了，想起床又全身无力爬不起来，想下床喝口水，奈何自己在上铺又怕下去了上不来。
这个时候的自己突然好无助、好虚弱，为什么以前自己从来没有觉得无助、虚弱、孤独是那么为难自己的一件事？
环顾现在这阴暗的宿舍，傍晚又寂静又空旷，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呆着。心想，要是突然冒出个什么蟑螂老鼠或者蛇之类的怎么办？又或者突然从外面闯进来什么小偷盗贼之类的又怎么办？（这是民房，老鼠蟑螂时常有，蛇是自己意想的。小偷也有过，前些日子半夜，神不知鬼不觉的，宿舍的人手机都被偷了，就我的在枕头底下加上我睡在上铺所以幸免了。）可现在自己是生病的状态，又虚弱又害怕，真要遇到什么突发状况可能就只有任宰的命。
此刻脑子里胡思乱想，内心脆弱得就像玻璃杯一样，随时都有可能被碰得稀碎。
就连放首mp3里的歌都欺负我，（歌词）我想哭但是哭不出来，等到思念像海………幸好这时候李一江发来短信陪我，他扯些不着边际的话，让我没有那么难受和害怕。
我跟他聊起了敏姐的故事，我说我很同情她，也很佩服她。
我跟他说：不是所有人结婚20年都有那个勇气说离婚就离婚，而且能做到像敏姐那样洒脱的人很少。虽然她在婚姻中失败了，但她很坚强，她敢于面对自己，敢于活出自己，我也希望像她一样勇敢。
李一江听了我的“高谈阔论”笑我是傻瓜，不过难得他不跟我抬杠，还耐心的跟我说：其实每个人的人生都有不同的路要走，别人是别人，自己是自己。而且别人未必对现在的人生路就很满意，或许一切只是不得已，没有什么值得同情或者佩服的。人都活在当下，自己所处的环境造就了自己选择，而已。
当时，我并不觉得李一江说的话有多大的道理，我只是一味的想表达自己的想法。
现在想想，我和他的差距或许可以用“天差地别”来形容。
我却真挚的对他说：婚姻不是儿戏，如果我结婚我就不会离婚，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一心一意一生只爱一个人。
他却绕过话题回我：去医院看看吧，光自己吃药不对症下药是不行的。看完病早点好起来，这辈子身体才是自己的，没有什么比身体更重要。
我却倔强的说自己是国防身体，不用去医院，只要吃点药休息休息明天就会生龙活虎。
然后他顺着我的话一直叫我好好休息，休息好养好身体，好早点回四川。
……
时间一晃就过去了三天，这一天是周末，我的岗位在楼下，我裹着身上的红色披肩还一直在大厅里“瑟瑟发抖”，阿妹站在门外笑我是“感冒后遗症”居然站在大厅里有暖气还“缩得跟刺猬”一样。
我吸着鼻子把两只手使劲往衣袖里插，不理她（那种迎宾服的衣袖太小，我想像东北那样双手插袖暖暖手）我时不时的还躲在角落“摸鱼”。
大厅前台的保安看我那样，也取笑我是真的在过冬（他们是楼上宾馆的保安）我懒得理他们，继续缩角落里“取暖”。
“嘎吱……吱……”突然一个急刹车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声音很尖锐，不同于其他小轿车的声音闷闷的，这个车明显和普通的车有区别，我虽然不懂车，但我能听出这车确实不同。
我，阿妹，和前台的保安，还有在门外等待客人的客服经理，大家都同时看向来车。
我的第六感告诉我，车上下来的人绝对不一般，我连忙同阿妹抬头挺胸站好岗。
这时，车上陆续下来四个男人，四个男人的打扮都很随意，但他们的气质却完全与常人不同。
标准的板寸头，面色冷峻，身板儿笔直，身高平均180左右，四人眉宇间气定神闲，眼神都有着精光，好像一眼可以把人看穿一样。
我跟阿妹交换了一个眼神，阿妹点点头走到角落用对讲机跟上边通了气。
我看那四人在外面望了望楼上娱乐城位置，其中有一个白面的年轻小伙子递了烟给其他三人。
为首的一个严肃的四十多岁男人首先点燃烟，然后深深吸上了一口冲其他两人耳语了几句，其他两人点头又回了车里，随后白面小伙子跟着严肃男人慢慢朝我这边走来。
我竟量让自己镇定，可当他们走近我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我是花痴：“哇塞，帅哥，好有气质的大大大帅哥。额，呵呵，就是太冷面了。”
“晚上好！请问先生几位？有预定房吗？”我非常职业礼貌的问他们。
我看他们背后不远处有我们店里的保安在关注他们，这些人好神奇，平时躲哪儿的？他们自己车里的两个兄弟也一直看着他们，旁边进来两个客房经理拿着对讲机匆匆上了楼。
严肃男面无表情的问我：“娱乐城在几楼？”
“嘶，”这老男人说话怎么这么冷？我本来就“感冒后遗症”冷得发抖，听到他冷飕飕的问，背脊更冷。
我就愣神这么一刻时间，严肃男居然脸上有不耐烦的表情出现。
阿妹走过来想迎客上楼，白面帅哥忙笑嘻嘻的补充说：“两位美女，我们是第一次来，想上去放松，放松，我们没有订位置，可以带我们先上去看看吗？”
我把阿妹挡在身后回道：“嗯，当然可以，跟我来吧！”我一边领他们上电梯一边继续问：“那先生一共几位，是要大包还是要小包？”
“……”
“呵呵，我们娱乐城没有娱乐大厅，全以包间为主，有大的包间也有小的包间，有些客人就算朋友不多也会根据自己习惯要大包间……”我在耐心的给他们解释着。
“先看看再说。”我还没有介绍完，严肃男冷冷的从嘴里蹦出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