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不对
青年身姿修长明朗,一身墨色云纹锦衣。
眉眼精致,骨骼流畅,肤色犹如冷玉,似乎上天将所有最完美的东西都给了眼前之人。
周身气质更是隐隐邪肆狠戾又带着桀骜不驯,是与生俱来的贵族气息。
春娘呼吸都几乎停滞了,这是她见过最让人过目不忘的男人。
若是能跟这样的男人睡上一晚上,倒贴都值了!
慕今朝挥手,动作漫不经心。
春娘两侧的侍卫都退了下去,唯命是从,半点不敢久留。
“大人唤春娘前来可是为了风月之事?别的不说,春娘对这些是最拿手不过了。”春娘捂着手帕娇笑,笑声宛如勾魂夺魄的女妖精,妩媚多情。
许声声瘫在屏风后,单手枕着脑袋瓜子,穿着绣鞋的小脚丫子有一搭没一搭的晃悠着。
这女人感情就是当她不存在似的,就算有屏风挡着,人影总是能看见的吧!
明目张胆的勾引她夫君。
许声声气鼓鼓,用脚踹了他一下。
慕今朝反而握住她的小脚丫子搭在自己的腿上。
许声声往回缩了缩,没缩动,干脆心安理得的放在他腿上。
慕今朝慢条斯理的牵唇一笑,也没看下方的人:“倘若再多说一个不该说的字,这诏狱你也不用出去了。”
这大人不是她想的那个意思?
也并非找她寻欢作乐?
那是为何……
春娘吓得冷汗直流,连忙跪下:“大人,是春娘口不择言,春娘绝不会再乱说话。”
“昨日夜里,你在何处?”慕今朝嗓音云淡风轻。
“昨日……昨日夜里自然是在醉春楼里休息,哪里也没去。”春娘连忙出声。
慕今朝弯唇轻笑:“昨日午时,你出了醉春楼,子时才回,本都统面前,从来没有人敢说假话,你再说错一个字,那就只能送你下去和方一团聚了。”
春娘吓得脸色惨白,瞬间吓破了胆,再不敢乱说一个字:“昨日奴家去了张府,张府公子召了奴家与李家王家周家公子一起……一起玩乐……”
许声声听得目瞪口呆,差点没咬着舌头。
这……这……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张家李家王家周家,四家的公子,这春娘一个人伺候得过来?还真是女中豪杰。
“方一死了。”慕今朝淡淡出声,嘴角的弧度忽然泛起了阴冷的意味:“本都统怎么听说,方一在出事之前见过的最后一个人就是你。”
“回大人,奴家也只是与方一说了几句不要再纠缠的话,可万万不敢杀人啊!!”春娘哭天抹地,连忙摇头否认。
“想清楚了再说,本都统不想听废话。”慕今朝勾唇一笑,眼底邪气肆意。
许声声小眉头也是拧了起来,现在这案子怎么越来越看不清了,不是妖物作祟,又是什么东西掏了心脏?难不成真的是人?
有这么丧心病狂的人?
春娘吓得跌坐在地上,牙关发颤,一时间挖空心思想,中间到底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事。
诏狱连风都是阴冷的,刑法架子上这会儿又摆满了各种寒光凌冽的用刑工具,简直让人看了都冷到了骨子里。
“奴家想起来了!”
“奴家在见方一最后一面之时,方一跟一个女子接触过,听说那女子是个女大夫,方一好像精神有些有问题。”春娘连忙把自己知道的事儿都抖了出来。
将春娘放回去以后,许声声就陪着慕今朝在诏狱查询许州人口本子,没过多久就查出来了。
许州登记在册的女大夫仅仅只有十个,都是有画像的,倒是好查,而跟方一保持长期医患关系的女大夫只有一个叫陈时的女子。
陈时拜师于许州百草堂,医术自然也十分了得的。
许声声一见陈时的画像就想起了,她在护州河畔之时,见过陈时。
当时护州河畔被百姓围得水泄不通,唯独人群后方,陈时神色十分淡然。
许声声刚想说去找陈时的时候,慕今朝按住了她:“太晚了,听话,先回府,明日继续。”
……
天边暮色苍茫,星子可见。
慕今朝忙到子时才回净室洗去了一身沉冷的味道,这才上榻搂住小姑娘。
这天气太热了,许声声滚来滚去,额头沁出了薄薄细汗。
慕今朝抬手替她拭去汗水,将小姑娘搂紧了些。
他身上冬暖夏凉。
许声声舒服了很多,整个人都快扒在他身上,迷迷糊糊睁开眼,又蹭了蹭他:“这么晚了才回来,还叫我不要累着,自己呢。”
慕今朝吻了吻她鼻尖,开口:“嗯,是我的错,还是很热?”
许声声眼睛都没睁开的撒着娇,软软抱着他的腰:“热死了,就是你的错,你哪里都有错,罚你陪我睡觉。”
慕今朝看了看屋子里半化的冰块儿,又拿起一旁的蒲扇替她扇风。
许声声窝在他怀里,这才舒舒服服的睡了过去。
第二日,雨也停了。
出门之前许声声本想叫厨房做些糕点,直接就被慕今朝拒绝回去了,不许她吃太多甜食。
许声声顿时嘴撅的都可以挂油瓶子了。
路过正堂之时,她看见许清月提着新茶去了主院。
今日许玮伦休沐,自然还在府里,许清月端庄大方的进院子,又行了礼,看样子病都好了。
许玮伦见她病好了还是很欣慰:“清月啊,这么早就来了,在许府住得可还习惯?身子可大好了?”
“回伯父,清月平日习惯早起,给伯父请安。”许声声温温柔柔福身行礼:“清月亲手泡了安神茶,伯父可愿意试试?”
“好,好,好,清月丫头一片孝心,伯父自然是要尝尝的。”许玮伦笑了。
许清月殷勤倒了一杯茶递到许玮伦手上。
许玮伦接过茶,掀开盖子就喝了一口,忍不住感叹:“好茶,清月啊,你可比我家这兔崽子懂事儿多了。”
“伯父喜欢,清月天天给您泡茶。”许清月笑得腼腆。
……
屋内一片其乐融融。
许声声眨眨眼,叫人拿来了桃子,又换上娇憨软甜的面容:“爹爹!”
小姑娘蹦蹦跳跳进了屋,带来了一屋子的生气,似乎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
“囡囡是不是惹祸了?这么积极往爹爹这里跑?”许玮伦打从自家闺女一进屋,目光就只在她身上。
许清月手里的帕子捏了又捏。
感情她这般讨好许玮伦,还是及不上许声声。
第一百四十八章错了
许声声让慕今朝往角落里站些,不然这么好看的没边儿的一张脸,还指不定给陈时又惹上什么风言风语呢。
慕今朝黑了脸。
许声声娇声娇气哄了他好一阵子才同意。
她看了看镇子上三三两两在屋檐下摘菜的妇人们,自来熟的凑了过去,笑出一口大白牙:“大婶儿们。”
许声声编造说自己是百草堂过来收草药的,以往都是陈时送来,可今日却迟了,她这还是第一次来陈家镇。
陈时跟百草堂送药坐诊的时日不短了,看见陈时家里还是这样的贫困的情况,觉得很奇怪。
妇人们这才放下怀疑,三三两两的跟她唠开了。
“这陈家娘还真是心狠,这家里的重担全部压在陈时一个人身上,挑水砍柴做饭洗衣裳,说起来那可真是可怜哟……”有妇人不免唏嘘。
“这么好看的一个女娃娃,落在谁家不是宝贝疙瘩,偏偏生在了陈家。”另外一个包着帕子头的妇人摘着菜。
“可不是,陈时这一年到头我可见她没买过什么新衣裳,反而是陈家小子要什么有什么。”妇人摇头,又捡起了地上掉的菜叶子在水里甩了甩。
“说来那陈家小子简直是让陈家娘疼到心眼里去了,吃饭穿衣都要帮忙,除了读书就什么都不会了,以后谁家姑娘敢嫁给他。”有妇人嘟囔。
“我要是生了这么个姑娘,还不得好吃好喝的养着。”妇人感叹。
“我看陈家娘说不准是将陈时当媳妇儿养着的,毕竟不是亲的……”妇人声音压低了许多。
“……”
从这些妇人嘴里,许声声了解到陈时的日子很不好过,可陈时也是一个热心又善心的姑娘,在陈家镇的口碑很好。
她真的会是杀了方一的人?还是用了那般残忍的手段?
许声声拧了拧眉。
想到这里,她朝陈时走了过去。
“你是陈时。”许声声嗓音没有半分疑惑问询的意思,只是肯定。
陈时抬头看向眼前人,是一个贵气又精致娇憨的小姑娘。
“有事?”陈时停下了手里的活儿,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方一死了。”许声声再次开口,并微不可查的观察着陈时的表情。
果不其然,一听到方一的消息,陈时手一抖,手里的锄头跟着也落在了地上。
“死了……”陈时喃喃自语,下一刻泪如雨下。
许声声还来不及说什么,陈时抹了把泪,拔腿就跑,往林子里跑,跑得飞快。
“你别跑!”许声声拧眉,也飞快追了上去。
她越喊,陈时跑得越快。
直到进了林子,许声声再没了顾忌,神色瞬间凌厉,白皙指尖银光一闪,银色匕首机械变化成银色长鞭!
直接将人卷了回来,许声声再扯了一截藤条将人捆得严严实实,这才收回了手。
若不是她出手快,只怕陈时是想要跳崖寻死。
正巧,诏狱的人也来了,将陈时带回了诏狱。
………
诏狱里。
“啊朝,这个人我来问。”许声声眼巴巴。
慕今朝淡漠落座一旁,很明显,将主场交给了她。
“你跟方一是什么关系?”许声声看向陈时,嗓音淡淡。
陈时看了看诏狱,又看了看身前审问的人,寒凉的风吹过,将她头发吹得乱糟糟的。
陈时开口,声音都带着空寂:“如你所见,方一是我的病人。”
“没想到他竟然会跳河寻死。”陈时声音很静。
许声声挑眉。
方一明明是被掏出心脏以后扔下了护州河,又怎么可能是自己寻死,这其中只怕没那么简单。
“明明方一说了,他与那个青楼女子一刀两断了,他凭什么又重新爱上那个青楼女子春娘,太可笑了……”
“真是太可笑了……”陈时一双眼几乎笑出了泪。
“他与那个青楼女子断绝之后的时日,是我在一旁安慰他,是我在一直陪他,是我!是我陪他走出了最低谷的时候!”陈时原本凄惨的哭声越发的大了,越说越激烈的挣扎起来。
“他接受我了,我们情投意合,可再次看见春娘,他还是不死心的想要跟春娘在一起,这算什么?”陈时笑得苍凉。
“在他穷困潦倒是我陪他,他好了之后就想旧情复燃,这世间究竟是什么道理,我陈时也不是可以随意呼来喝去的人。”陈时语气决绝。
后来的事许声声也听明白了。
也就是在护州河畔的那个夜晚,陈时将方一约到护州河畔,利用自己一手医术,将方一折磨得狼狈不堪。
陈时情绪极其不稳定,说话间许声声也没办法判断是真还是假,到底用了一点小手段。
可陈时并没有说谎。
虽然陈时将方一折磨得奄奄一息,可方一不是陈时杀的。
事情越来越扑朔迷离了。
出了诏狱,许声声还在想这个事儿。
“啊朝,我想去看看那具尸体。”许声声眨巴眨巴眼。
慕今朝不说话,很明显就是拒绝。
和风暖阳落在青年骨骼流畅的侧颜之上,将瓷白的肤色笼罩在浅浅摇曳的光影里,美得惊心动魄,也只有她一个人能看。
“我想去看,事情总要解决的不是吗?”许声声很认真。
慕今朝一双狐狸眼睨向她,良久良久。
久到许声声都紧张兮兮的时候,终于松口了。
他淡淡撂下一句:“只许看,不许碰。”
许声声点点头。
再次回到义庄,在慕今朝的严厉监督下,她只围了尸体转了一小圈儿就被提溜得离尸体好几米远。
好在,她用灵力找到了一根毛。
很重要的东西。
她会符术的事从来没有避讳过慕今朝,在将义庄所有人都赶出去,只留下慕今朝以后,许声声动手了。
“一断天魂路!”
许声声嗓音清甜软糯,白皙指尖双指而并,指尖泛起莹莹灵光!
红色毛发一分为五!
“嗤———!”
一道灵光落在了尸体头上方位纹丝不动!
“二断地魂门!”
“三断鬼有路!”
她动作越来越快,手中印记也越来越繁复,甚至带出了残影!
小姑娘鹅黄色的身影翻飞,速度极快!
第二道灵光及第三道灵光分别落在了尸体的两只手上!散发出银色光芒!
“四断魂无痕!”
“镜花水月一场现!”
“灵镜回影!”
许声声一声轻喝!尸体之上五道灵光同时显现!
似乎如水幕一般的东西投影在空白处。
画面也逐渐清晰。
第一百五十章心疾
狐妖似乎终于察觉到了,这个少女对它的威胁更大过与它交手之人!
“找死!”狐妖獠牙锋锐,当即就向许声声扑去!
慕今朝一双狐狸眼狠戾恣睢,瞬间拦住狐狸去路,骨节分明的指尖,黑暗气息缭绕,越来越浓郁,越来越恐怖且看不清!
那些黑暗气息落在周围草木之上,草木凋零,全部枯萎,落在火红狐狸身上,一身皮毛几乎都被腐蚀殆尽!
火红狐狸发出更加惨烈的叫声,也愈加不怕死的疯狂了!
慕今朝舔了舔唇,骨子里的暴戾及翻涌的杀意让他有些控制不住了。
许声声此刻的结印也全部完成了,周围隐隐有着一种灭杀一切的气息。
她眸子里全是冰寒,下一刻,白皙小手轻扬,全身灵力注入泯灭符内!
———无声无息间。
莹白光芒波及整个护州河畔!
河畔塌陷,狐妖惊恐的睁大了眼睛,什么都来不及做,毫无还手之力,直接化成万千粉尘。
甚至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一声。
………
“幕今朝!”
许声声收回手再次看向幕今朝之时,他周身的黑暗气息已经浓郁到接近控制不住的地步,她站在原地,心口一阵沉闷。
幕今朝回眸,嘴角笑意冰冷,一步一步走近她:“声声,除了狐妖你不高兴?”
他走到她面前,那股让她难受的气息越来越重,她脸色一阵苍白,蓦然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幕今朝嘴角冰冷的笑意瞬间凝固,伸手接住软软倒下来的小姑娘身子,眼神透着无尽的黑暗。
“声声!”
许声声睁大眼睛想要看清楚幕今朝,视线却越来越模糊,撑着最后一口气,指尖结下印记,灵光一闪,落在幕今朝眉间,将那股黑暗气息强行逼了回去。
再支撑不住,她晕了过去。
在彻底昏过去之前,她看见的是幕今朝从未有过的慌乱。
剧情走完之前,她就是缺胳膊断腿都不会有性命之忧,只是,稍微有违逆剧情,总是会有尖锐的心脏疼痛惩罚,来的猝不及防。
可幕今朝身上魔气逸散,很有可能会引来一些根本对付不了的存在,而且,他身上的这种气息越浓重越会影响他的心神。
在许声声晕过去的刹那,幕今朝抱紧怀里的人,速度极快的去了许州别院。
浓郁的黑暗气息逐渐消散,夜色恢复平静。
就在幕今朝离去的下一刻,两道人影出现在护州河畔。
“蕴和,此处气息你可感觉到了?”女子嗓音清冷,手捻起地上的尘土闻了闻,神情凝重。
“是魔气。”男子声音沉稳,看向身旁白衣女子点点头。
“是的,也许就在许州,看来咱们要在许州多停留一些日子了。”苏缈拿出玉盒将地上的土以及枯萎的枝叶装了一些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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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州别院。
幕今朝小心将怀里的小姑娘放在床榻上,这才看向单膝跪在地上的黑衣女子,眼底戾气恒生:“救人。”
“殿下可知,灵幻救人,您要用什么来交换?”灵幻看向床上躺着的小姑娘,面色苍白无血色,那般娇小。
殿下修长的指尖握住小姑娘的小手,仅仅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灵幻就能看清楚殿下对这个女子何其珍爱。
“本王不想听废话,救人。”幕今朝换了个姿势让她躺的更舒服一些,怀中小姑娘静静的躺着,平日里那一戳可爱的呆毛都耷拉了下来,脸色白的接近透明,手无意识的揪住了心口。
灵幻单膝跪地从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清殿下的面容。
灵幻似乎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她从来不知道殿下这般丰神俊朗,宛如神邸。
这是殿下第一次召见她,身为慕容皇朝的顶级医师,她从未失过手,而她出手救人的要求,自然是留在殿下身边。
灵幻伸手给床上女子把脉。
幕今朝眸子落在她碰到小姑娘的手腕之上,眸底戾气翻涌,强行忍住对眼前之人的杀意。
半晌。
灵幻收回手,方一接触殿下的目光,忍不住就是一寒,随即镇定下来:“殿下,这位姑娘身上的心疾我能解。”
“要多久?”幕今朝沉声。
声声似乎不止一次的心疾发作了,且跟他关系匪浅。
灵幻嗓音平静:“殿下,不是一时半会儿之事,这位姑娘的心疾多半与您有关,在彻底治愈前,希望殿下与她尽量减少见面。”
“您修习的是慕容皇朝的禁术,在气息控制不住之时,容易伤到她。”
闻言,幕今朝眸色极冷,咔嚓一声,床榻一角甚至被捏碎成了粉末。
灵幻动手了,从盒子里拿出了一枚乌黑的丸子要给她喂下去。
幕今朝抬手将盒子凌空吸附过来,温柔至极的将丸子给小姑娘喂了下去,小姑娘嘴唇有些发干,他用方巾沾了水,一点一点给她润湿。
许声声双眸紧闭,但到底皱着的小眉头舒展开了,似乎一阵一阵的剧烈疼痛也缓解了好多,这才稍微熟睡了过去。
见声声不再难受,幕今朝心神终于放下了一分,刚准备出院子之时,灵幻沉稳的看向玄衣墨袍的殿下:“殿下,灵幻今后在何处落脚?”
“许府。”幕今朝神色薄凉。
“殿下大可放心,灵幻必定会管好殿下的后院。”灵幻行礼。
殿下在这破落的小国,着实太委屈了。
这小国女子拖累殿下不说,最终还要殿下来救,这样的女人,殿下肯救她,也不知这女子烧了什么高香。
幕今朝抬手,灵幻狠狠撞在了院子里的树干上又摔了下来,一口鲜血吐出。
“本王的人,轮不到任何人管,你最好记牢了。”幕今朝嗓音薄冷至极,拂袖出了院子。
灵幻眼神落在殿下身上,只剩下痴迷,这就是殿下,即使在这样的情况下,也没人是殿下的对手。
殿下很危险,但她控制不住的心动,如今留在殿下身边,第一步就已经成功了。
至于这个小国女子-----
灵幻看向许声声。
床榻上,许声声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
“姑娘醒了。”女子声音妖娆。
许声声歪了歪小脑袋转眸,眼前女子一身黑衣,勾勒出前凸后翘的身材,美艳鹅蛋脸,撩人秋波,是个尤物。
“你是谁?”许声声开口。
“姑娘不必知道我是谁,只需要知道我与殿下的关系是世界上任何人都比不上的亲密。”灵幻语气悠然。
“殿下?”许声声语气顿了顿,是说的幕今朝吧?
第一百五十一章治疗
“看来殿下什么都没有告诉姑娘,那就不必多说了,殿下最近可没空见你,以后姑娘有事直接向我说就可以了。”灵幻轻笑。
许声声眸子里暗色光芒闪过,这个女人说的话不可以尽信,也并非一点用都没有,至少幕今朝的势力终于在一点一点展开了。
按理说,她睁开眼睛第一个看见的人应该是幕今朝,如今却是这个女人,所以,幕今朝是答应她什么条件了吗?
许声声又开始飙戏了,吸吸鼻子,委委屈屈的转动着一双杏眼:“可是,没有我家朝朝,我怎么睡得着呢?大姐,你不知道,往日都是朝朝替我暖床呢。”
灵幻脸上神情呆滞了一瞬间,这女人在说什么胡话,殿下可从来没有这般好的脾气。
“许姑娘,像你这样的女子,殿下自然不会放在心上,还请不要再胡言乱语。“灵幻神情恢复平静。
“哦。”许声声乖巧的点点头,又惆怅的开口:“我想要朝朝陪睡,长夜漫漫,一个人怎么睡得着呢------”
“我想搂着朝朝的腰,朝朝的皮肤光滑,摸着超级舒服。”
“我想摸摸朝朝的手,朝朝会给我剥葡萄。”
“这空寂的院子里没有朝朝,似乎树木都失去了颜色。”
“唉------”
许式叹气。
许声声不着痕迹的看向灵幻,这女人还真能忍,神色平静的很。
许声声:“大姐,真的什么事都可以找你吗?”
“许姑娘,殿下说了留下你一条命,可没说过什么都要依着你。”灵幻冷笑,随即转身出去了。
再次进来的时候,灵幻手里端着药碗,一股刺鼻的味道扑了过来,还没走近,她已经感觉到了生理上的不适,比她喝过的所有药味道都更加难闻。
许声声撇撇嘴:“大姐,这药这么苦,你是不是打击报复加了特别多黄连进去啊?”
“许姑娘,请。”灵幻面无表情,将药碗递到她面前。
许声声看了看,捏紧鼻子本来想一口喝下去的,结果一股又苦又腥的味道直往鼻子里冲,她一个没忍住直接吐了出来。
“许姑娘,这些药材极为珍贵,还请许姑娘不要浪费的好!”灵幻一见她吐了出来,神色更加冰冷。
许声声脸色吐得惨白,看着眼前一大碗的药,甚至胃里都在抽搐。
这确定是药?她从来没有吃过比这更难吃的药,还没有蜜饯。
吃了吐,吐了吃,这女人硬生生的守着她将药喝完了。
她灵力透支过度,又被幕今朝身上的气息伤到了,喝完药忍不住的昏昏欲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灵幻端着药碗出去了,转身进了另外一个院子。
男人一身玄衣带着碎金图纹,矜贵桀骜,单手支额,看起来分外疲倦。
灵幻柔声:“殿下,您已经一日一夜不曾休息了,还请保重身体。”
幕今朝目光幽冷:“她怎么样了?”
“殿下,您的身体比任何人都要重要-----”
“不会说话以后就不要说了。”幕今朝神色带着危险气息。
“许姑娘喝了一半吐了一半。”灵幻垂眸,艰难的在殿下面前保持清醒。
同时她对于许声声这种柔弱的仿佛是莬丝花一样的存在,是看不起的,能与殿下并肩之人,定然是配得上殿下的贵族。
一个小国卑贱女子,若是侥幸跟了殿下,哪日说不准离了殿下就会让人害死,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药继续供着。”幕今朝举手抬足之间都是邪气妖冶,低沉嘶哑的语气让她几乎没有半分抵抗力,心里忍不住狠狠一颤。
“殿下既然看中许姑娘,那就更要保重好您的身体,灵幻为您包扎伤口可好?”灵幻目光忍不住落在殿下往下淌血的指尖之上。
都是因为那个没用的女子,害得殿下受了伤,还要去那等危险之地取物。
“她怕苦,日后记得将蜜饯给她。”幕今朝语气漫不经心,直接忽略了她的话。
“是。”灵幻心里咬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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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日用药。
还是又苦又腥的味道,许声声坐在床榻上跟没骨头似的,胃里跟翻江倒海一样难受,恨不得没有长鼻子。
“你没有给我拿蜜饯?”许声声瞅着她。
“殿下说了,不过是喝个药,眨眼功夫罢了,用不着蜜饯。”灵幻很平静。
这两日,她和殿下的交集就只有许声声,除此之外,再没有任何话题。
既然离间不了殿下,她从这女人这里入手不就行了。
让她感觉到殿下对她不上心了,自然也就死心了。
况且这个女人,这般珍贵至极的药材,又是殿下从极危险的地方带回来,她这般边喝边吐,她会心疼殿下。
她简直对这位许姑娘厌恶至极。
灵幻想了想,神色冰冷:“许姑娘,你每日喝的药皆是从极危险的地方采来的,最好不要浪费了。”
许声声手上动作一顿:“谁采的?”
灵幻冷哼一声出去了。
许声声看向碗里的药,这次强忍着恶心一饮而尽。
与此同时,迟来的剧情音终于再次响起。
——叮咚!
——双线任务结束!
——主线剧情,幕今朝前往鬼市拍卖楚国宝盒剧情完成!
——二线剧情完成,许州吃人事件查清,妖物伏法!
——主线剧情奖励幕今朝声望值五十点,237|1000!
——二线剧情奖励许声声灵力三十点,60|300!
许声声动动指尖,熟悉的莹白光芒闪动,她轻软的小嗓子微微出声,莹白灵光直指隔壁院子。
她一愣。
幕今朝就在隔壁?
她稍微感应了一下,那个女人这会儿并不在别院。她眨眼间出现在了隔壁院子。
昏暗烛光下,一身玄色寝衣的男人静静入眠,竟然连她进来了都没有发现。
许声声再上前几步,男人身上一股隐隐约约的血腥味逸散了出来,双手之上染满血腥,竟是连最简单的包扎都没有处理过。
她甚至手有些不敢落在他身上。
看见的地方尚且这样,那看不见的地方呢?
许声声指尖微微蜷缩起来。一滴泪不知不觉落下,滴在他手上。
“怎么这么爱哭?”幕今朝无奈睁开双眸,替她擦去眼泪。
“伤口怎么不处理?”许声声轻声。
幕今朝漫不经心看了一眼手上的伤口,牵唇一笑:“几个小口子而已。”
第一百五十二章喜欢
许声声垂眸。
小口子。
满身的伤也是小口子吗?
她手上割了那么小的口子他都会生气,轮到自己的时候就这样随意了呢?
她摔倒了会哭,让人欺负了会哭,没有好吃的也会哭,得不到偏心也会哭。
会哭的孩子才会有糖吃。
谁像他一样傻,什么都不说。
“你把衣裳脱了。”许声声恶狠狠。
她这会儿眼里只有他身上的伤,都没注意到床榻旁的桌子,雄赳赳气昂昂走过去。
下一刻,她脚踢到了桌子腿儿,脚指头钻心的疼。
幕今朝眉毛都拧在了一起,许声声更是眼泪汪汪,偏偏脸气成了包子,一句话都不肯说。
幕今朝用方巾将手上的血迹擦干净,伸手就要抱她上榻。
许声声缩了缩,死活不动。
“声声乖,我看看脚撞到哪里了?”
幕今朝漫不经心的尾音染上了危险,不顾她的拒绝将人抱上了榻,仔细检查了一下小姑娘圆润的脚指头。
撞红了一大块,他一碰,许声声疼的就是一缩。
“许声声,你还真是能耐了,这么平的屋子你能把脚撞成这样。”幕今朝一点一点给她揉着脚,又不由分说的上药。
许声声撇撇嘴,小小一只缩在床榻上,不想跟他说话,只是眼泪珠子一颗接一颗往下掉,没有半分声音。
屋子里昏暗温暖的烛火和窗外的月色交相呼应,清冷又寂静。
良久,幕今朝压着嗓音,一手擦去小姑娘脸上的泪:“声声,这样的伤算不上伤,我习惯了。”
许声声眨了眨眼,泪珠冰凉:“幕今朝,可是你现在不是一个人。”
幕今朝眸子深沉。
她似乎想要将他整个人都看穿,白皙小手落在他满是伤口的手掌之上,莹白光芒闪动,所过之处,伤口尽数愈合。
“你总说太迟了,做不了一个好人,没关系。”
“你行事狠辣,没关系,我不怕,你杀的都是该杀的人。”
她轻轻将额头靠近他,将自身的温暖传递给他:“我怕你受伤,怕你难过,更怕你不好好爱自己。”
她为了能回家,会说假话,会演戏,会对所有人都笑意晏晏,真假连自己都分不清,可今日,她没有说假话。
“世间都是有因果的,佛祖悲悯世人,我希望佛祖眷顾你。”许声声吸了吸鼻子。
“我从不信佛。”幕今朝静静替她擦去眼泪。
“那你要信我,我信佛。”许声声心里闷得快喘不过气。
幕今朝怔住,抬眸去看小姑娘,月色照亮了小姑娘清澈水润的眸子,那般皎洁,眼底只有他。
“我房间里太乱了,你先回去。”他准备将人抱起回房。
声声的心疾因他而起,在彻底治愈前,他会尽量不去见她。
许声声看向他,原书对他的描写残忍无情,甚至可以徒手捏碎一个人的脑袋,可以眼都不眨的剥了人皮用人骨盛酒,根本就是描写的一个怪物。
不是这样的,她看见的幕今朝不是这样的。
他会帮她找回山上丢失的绣鞋。
他知道她喝药怕苦,会准备蜜饯哄她。
他会教她习字。
他会给她准备罗裙,会在惊马之时救下她,会找回她的钗子。
甚至明知道她在骗他,也会连夜跑去淮河镇去找她。
他让她见了真正的桃花。
知道她喜欢珍珠,去寻了罕见的血珍珠。
太多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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桩桩件件,她不是没有心的人。
“幕今朝,有句话我不知道有没有跟你说过。”许声声身子乖乖巧巧的蜷缩在他怀里,脑袋埋在他脖子边,连呼出的气都是温温热热的,仿佛轻盈的羽毛一般。
幕今朝没有说话,只是将怀里的人搂紧了一些。
“我喜欢你。”
“不是对爹爹的那种喜欢。”
“也不是对许愿的那种喜欢。”
“不是对年年,也不是虞翠。”
“是男女之间的喜欢,是想和你永远永远永远,永永远远在一起的喜欢。”
小姑娘的声音很轻。
可落在他心里犹如雷霆万钧,他只感觉血液都在沸腾一般,甚至连空气都逐渐稀薄,有些上不来气。
他垂眸,映入眼帘就是小姑娘脸色痛到极致的苍白。
“声声!”
他声音沉到了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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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告!
——警告!
——检测到许声声产生不该有的情绪,惩罚加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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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声声连笑都没什么力气了,只是嘲讽脑海里响起来的声音。
“你将我拖入书中也没有经过我的同意。”
“既然什么都是由规则制定的,那要我做什么。”
“我是人,不是机器,是人就会有感情,这是人类与生俱来的情感,你抹除不了的。”
周围声音越来越轻,她已经痛的意识混沌不清了。
疼,好疼。
脑子里就像紧紧绷着一根线,随时会断掉一般。
幕今朝感觉到掌心的刺痛,一双狐狸眼看向小姑娘更是汇聚起无尽的风暴。
许声声下意识握紧他的手,整个人向他靠过去。
“不要走-----”小姑娘眼泪滚烫,一颗一颗砸在他手上,砸得他呼吸有些上不来。
小姑娘一直反复说着疼。
幕今朝神色极为可怕:“去叫灵幻过来!”
暗处树影摇晃,不过片刻,一身黑衣的灵幻进了屋子,身材婀娜,美的妖艳。
“殿下。”灵幻走到幕今朝身前不远处,恭敬行礼,顺带看了一眼昏过去的女子,眼底隐藏下不屑。
“本王要她安然无恙!”他瞳孔中是惊人的寒意,极冷。
“殿下,许姑娘的心疾本就难治愈,还请殿下最好不要靠近许姑娘。”灵幻小心翼翼又上前了一些,给许声声把完脉,微不可查的观察着殿下的神色。
殿下身上的杀意越来越重。
灵幻本能的感觉到,若不是只有她能治这个女子,殿下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杀了她。
她连忙退出好几步,保持安全距离,很是认真:“殿下只要不靠近许姑娘,许姑娘就不会有事。”
灵幻再次给她服食了药丸,退在屋外守着。
幕今朝静静看着昏睡中的小姑娘。
许声声不是没有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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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声声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在许府了。
脑子也不昏昏沉沉了,人也精神了,她下意识往左边摸摸,摸到一只手,往右边摸摸,也摸到一只手。
很诡异。
第一百五十三章大鹅
她脑门儿突突跳。
一睁眼,她爹一颗脑瓜子一脸忧愁的盯着她,左边是许愿,右边是虞翠。
许愿更是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
许声声:???这表情是什么意思?她还没瘫痪呢。
许玮伦慈爱的摸摸她的头:“闺女,睡醒了没有?你都睡了两日了,要不是爹爹检查过你真是在睡觉,你要吓死爹爹了。”
许声声眨眨眼:“爹爹,我睡了两日?啊朝呢?”
“小朝最近军务繁忙,恐怕要忙上一阵子了。”
许声声点点头。
也好。
等她学会了怎么控制情绪,就没有什么好顾虑的了。
等许玮伦出了屋子,许愿兴致勃勃提出计划。
“阿姐,我们一起去赏荷吧?”
看着眼前两双亮晶晶的小眼神儿,许声声自然是答应了。
然后就开始收拾要去赏荷带的东西。
一把极大的遮阳伞是一定要带的,不然晒黑了就不好看了。
还有一些防蚊虫鼠蚁的驱虫药,带上以防万一。
半个时辰后。
许声声看见了一望无边的湖泊,绿意千里,清香阵阵。
碧绿的荷叶跟个大圆盘子一样,青翠欲滴,大圆盘上还有几颗晶莹剔透的水珠,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她走了一小截路就不愿意走了,倒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小玩意儿,店家照着她的脸画的,特别有意思。
她让许愿将遮阳伞撑上,整个人懒洋洋的窝在软榻上,又拿出纸笔开始写。
“十一,送信去。”许声声软糯出声。
至于为什么是十一不是十二,主要是她那日着急救人,给人打伤,估计得养好一阵子了。
至此,幕今朝几乎让这两人就给她当跑腿儿用了。
后者接过信,如一阵风一般离开了。
许州别院。
“殿下,夫人的信。”十一语气恭敬。
幕今朝放下手里的书卷,方一拆开,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小人儿木质玩具,贴着小姑娘的脸。
玩具下方是一个拉环,他拉了一下,小姑娘的脸直接做起了鬼脸,实在让人忍俊不禁。
再打开信,是小姑娘的句句言辞恳切。
——致可爱的夫君:
我今日和啊愿虞翠出来游湖看绿叶子了,水很清,天很蓝,绿叶子很大,特别适合找个凉快一点的亭子睡觉,要是你在就好啦。
幕今朝薄唇微勾,最终让十一送了一盘栗子糕去。
许声声靠着犯懒,又收到了回来的栗子糕,心情特好。
她一边吃一边眼睁睁看着许愿拉着虞翠包着整个湖跑了一大圈儿,回来的时候气喘吁吁,说话都不顺畅了:“阿姐,这湖好大啊,累死我们了。”
“就是,不过这里的风景特别好。”虞翠抹着额头上的汗。
许声声:“--------”
所以呢?
这么大的太阳为什么要绕着湖跑圈儿?
精神好过头了吧?
她伸手摸摸虞翠的胳膊,给太阳晒得热乎乎的,她忍不住收回手,语重心长:“虞翠呀,你这样子会晒黑的,许愿丑点没关系,女孩子要白白的才好。”
“许姐姐,我皮实,没事儿!”虞翠笑的憨憨。
许声声:“-------”
“许姐姐,那里好热闹,一起去看看吧!”虞翠眼睛亮晶晶,拉上她开始撒丫子狂奔。
许声声只来得及在风中凌乱一秒的时间,整个人都被拽走了。
等到了湖的另外一边,一个空地上用栅栏围了两条跑道出来,许多人围着跑道热热闹闹的。
虞翠好奇的伸长了脖子看。
紧接着就是许愿。
最后是生无可恋的许声声。
两条跑道又有乌龟又有兔子,不就是在玩龟兔赛跑吗?
“加油!”
“加油啊!小兔子跑快些!”
“-------”
虞翠和许愿都开始兴奋的呐喊助威,场面越来越热闹。
许声声:“-------”
不用猜都知道,童话故事里兔子总是输给乌龟的。
事情的结局总是在人意料之中,乌龟赢了。
虞翠和许愿的荷包空了。
甚至在回去的时候,许愿因为手贱,逗了路边的大白鹅,被大白鹅扑腾着翅膀追的嗷嗷直叫唤。
许愿气不过,最终给了银子,让大白鹅的主人把鹅绑起来,回头送进许府,这才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
待回了许府,许声声又看见了灵幻及她手上那一大碗的药,还是熟悉的配方,还是熟悉的味道。
“许姑娘,该喝药了。”灵幻风淡云轻。
许声声灵力回归,屏蔽了自己的味觉,将药一饮而尽。
“许姑娘不必在我面前装模作样,就是再乖巧懂事,也不过是个玩物,殿下不会见你的。”灵幻带着嘲讽的娇笑。
许声声抬眸看向灵幻,感情这女人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她笑的慵懒而意味不明:“你在跟我炫耀什么?”
“什么?”灵幻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若是真的,你口口声声说幕今朝跟你是世界上最亲密的人,如今的你就不会在这里和我说这些幼稚可笑的话。”许声声唇边的笑意变得跟幕今朝如出一撤的薄凉。
像是被撕穿了伪装,灵幻的脸色冰冷:“我与殿下,跟你这种卑贱的女子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当初殿下与你成亲也是你乘人之危,你还是趁早有自知之明的跟殿下说明!”
“否则,小心死的很难看!”最后一句话接近威胁的程度。
“是吗?”许声声轻笑一声,状似苦恼:“那可怎么办呢,我这人缺心眼儿,不撞塌南墙是不肯回头的,就算是乘人之危,当然要一乘到底了。”
“那你就是自寻死路!”灵幻眼底都带上了杀意。
“是谁给你的错觉,觉得我很好欺负?”许声声不轻不重的脚步逐渐靠近她。
灵幻骇然的发现她整个人都动不了了,她死死盯着许声声。
许声声伸手摸上了她的脖子,灵幻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背上汗毛竖起!
“你敢动我!”
“你试试?”许声声笑的天真,白皙小手慢慢出现一条白白胖胖的大虫子。
她接着笑:“刚好我最近养了好几种胖胖的虫子,你这么热情又欢迎它,它也很喜欢你的。”
“不要!”
“不要过来!”灵幻瞳孔猛然收缩,这是些什么鬼东西!
即使她再抗拒,白白胖胖的虫子还是没入她手腕,消失的无影无踪。
第一百五十四章送汤
“啊啊啊啊-------”
灵幻疯狂挣扎尖叫。
她手上及身上各处皮肤开始鼓动游走,骇人至极,好一会儿才安静下来。
许声声瞧着她,笑的天真烂漫:“你别担心,小虫子很可爱也很乖巧的,你若没有旁的什么想害人的心思,它是不会动的。”
“许声声!”灵幻眼底都是恐惧。
这个女子手段太过可怕,她一定要告诉殿下,要让殿下一定杀了这个女子!
想法一升起,又是一阵痛不欲生的折磨。
许声声轻笑,看了看自己白皙指尖:“我劝你最好不要胡思乱想哦,不然小虫子饿了不听话,只怕是真的要将你肚子吃空了才肯出来。”
灵幻眼底是从未有过的恐慌,她医术过人,却完全查不出那个虫子的痕迹。
眼前的少女跟她前两日接触的迥然不同,这一刻展现出惊人的锋锐,像白玉,又像是天际的星辰一般耀眼而光华灼灼。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灵幻骇然,连呼吸都放轻了。
“你老老实实的,我自然不想做什么,下去吧。”许声声嗓音轻快好听,漫不经心。
灵幻沉默了很久,死死咬牙转身出去了。
许声声勾了勾唇角,吓唬人的把戏,她可是最拿手了。
……
又是几日,许声声已经没有任何的不适,幕今朝大概是怕伤害到她,还在躲着她,可只要她不动情,即可相安无事。
天色渐晚。
白日的暑气总算是也下去了几分。
许声声提着一盒子冰镇绿豆汤去了许州军营。
他不见她,她还可以主动去找他呀!
军营内火光长明,门口守卫森严,其内更是隐隐传来一阵呼呼喝喝之声,像是还在操练。
许声声走到门口被人拦住了。
“什么人!”门口士兵神情冰冷。
“许声声,是幕大人的妻子,今日前来给幕大人送汤的。”许声声眉眼弯弯,分外娇憨可爱。
门口士兵目光上上下下打量了这小姑娘一圈儿,怎么看也不像幕大人的妻子,近日打着各种各样名号来军营的女人多了去了。
一开始他们不知情,真放进去几个,让大人罚的差点没去了半条命,如今,说什么都不能再放人进去了。
“姑娘请回吧,想见幕大人的姑娘多了去了,幕大人说了,谁也不见。”士兵身影更加挺直了。
许声声:“……”
“我真是他夫人,你通传他一下不行?”许声声忧桑。
士兵腰杆直戳着:“说不见就是不见,姑娘请回吧!”
他们大人生的丰神俊朗,迷得这些小姑娘连矜持都顾不上了,都追到军营来了。
许声声:“……”
“感情现在什么阿猫阿狗都来装作大人的夫人,真是不害臊!”又一个绿衣少女走了过来。
前一秒对着她是不屑一顾,后一秒对着军营守卫的士兵就笑的热情。
“两位大哥,我是大人的亲妹妹,劳烦通传一声,小女子姓幕,名唤幕心。”绿衣少女抿嘴轻笑。
许声声:“我怎么不知道他还有亲妹妹?”
绿衣少女娇蛮跋扈:“那我怎么也不知道大人还有夫人?”
许声声思索了一下,很真挚:“那是因为你耳朵塞住了。“
绿衣少女:“我可不跟你这种女子计较,掉了身价。”
许声声:“……”
绿衣少女娇娇柔柔:“两位大哥,小女子不进去也行,烦请将这个荷包给我亲哥哥。”
她手上是一枚艳红色的荷包,其上的鸳鸯绣得栩栩如生。
士兵:“……”
许声声:“……”
“两位姑娘,不管你们是谁,都不能进去,请回吧。”士兵不为所动,寒着脸开始赶人。
“我看就是你们不识好歹!”绿衣少女气冲冲的走了。
许声声想了想,又进不去,提过来的绿豆汤再提回去就不好喝了,她干脆都自己喝了,再准备慢悠悠往回走。
士兵:“……”
这姑娘可真够干脆的。
许声声刚走几步,脑海里再次有了声音。
——叮咚!
——触发隐藏任务!
——请许声声帮助幕今朝解决军营将士锻炼短板!
——剧情完成,即可奖励幕今朝声望值三十点!
-------
她就是想来送个汤,也能触发隐藏任务?
算了,正门进不去,她还能翻墙。
许声声绕过军营正门,走到军营后山小树林边,有一棵树跟墙靠得特别近。
她脚尖一点,三两下窜上了墙,眨眼就进了军营里边儿,再仔细感应了一下幕今朝的方向,如同夜色里的一道魅影,眨眼间就窜出去极远,没有任何人发现。
左拐右拐之下,许声声钻进了最大的一顶帐篷,幕今朝这会儿好像还没有回来。
许声声在他帐篷里转了一圈儿,什么好玩的都没有,冷冷清清的,除了军营账本就是一些册子,都是些正事。
最中央的一本册子是他在看的,也是剧情发布给她的事儿。
军营将士们的身体素质比不上蛮夷之人的狂野,禁不起折腾,幕今朝自然要想出法子。
许声声左等右等人还没回来,干脆脸贴在桌案上,蹭着凉快。
又是一刻钟后。
幕今朝刚接近自己的帐子就察觉里面有人。
又是哪些不知死活的东西往他帐子里塞人。
他眸色深沉,涤荡着汹涌的杀意。
可也就在掀开帘子的一瞬间,他微微怔住,所有杀意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温暖的烛光之间,一身鹅黄色襦裙的小姑娘趴在他桌案上睡的正香,小嘴微微嘟着,砸吧砸吧,似乎在吃什么好吃的。
幕今朝放轻了脚步走过去,眸子定定的看着她,已经有好几日不曾见她了。
所以,小姑娘是主动跑来找他吗?
幕今朝修长的指尖落在她脸上,在她五官细细描摹。
许声声睡着睡着,感觉脸上特别痒,挠了几下都不顶用,这才睁开了眼。
柔和的光晕下,她最先看见的是幕今朝那张怎么看怎么好看的脸,然后才是他一身玄衣银纹,沉冷而慵懒。
“你回来了呀?”许声声小脑袋顺势靠在他怀里。
“嗯?怎么来了?”幕今朝看向她,一双狐狸眼都是笑意。
许声声控诉的看着他:“还说呢,谁家夫君连着好几日都不回家的?我今日来军营又进不来,只能翻墙进来喽。”
第一百五十五章拳法
“人家可是说了,来找幕大人的小姑娘犹如过江之鲫。”
“人家还说了,压根就不知道幕大人已经成亲了。”许声声眨巴眨巴眼,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她就是想看看幕今朝会怎么说。
“拿着。”幕今朝递给她一个令牌。
“这是什么?”许声声拿着令牌翻来覆去的看了看,没看出个所以然,又抬眸去看他。
幕今朝蓦然靠近,将人搂进怀里。
她脑子一愣,怔怔的看向他。
由于距离靠的太近,她能轻易看清楚男人的下巴光洁如玉,轮廓线条更是分明而流畅,似乎他身上的每一笔都是造物主精心勾画而成。
相比之下,其他人就像造物主随手甩的泥点子。
“日后,只要不是我亲口说的,你一个字也不用放在心上,给你的是军营的令牌,你可以随意出入。”他将她碎发别至耳后,嗓音低沉又分外好听,夹带着沉溺的温柔。
他垂眸看去,小姑娘一双星眸里是显而易见的高兴。
只要他能去的地方,他家小姑娘也能去。
许声声收起令牌,笑容乖甜:“啊朝对我最好了,你看我也来看过你了,你是不是也该陪我回府呀?你都在军营里待了几日了,哪儿有那么多的事情处理不完。”
幕今朝修长指尖落在册子上,低垂的眉眼格外矜贵俊朗。
“军营这两日有事,暂时走不开,天色晚了,我先送你回府。”
许声声看着他眼底微微的血丝,到底认真开口:“军营有事是真,你在躲着我也是真,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我说不会再发生心疾的事就不会再发生。”
“人又不是陀螺,缺了谁天也不会塌下来。”
“你就说你回不回去吧?你要是不回去,我估计也要在你这里住下了。”许声声开始耍赖皮了。
“声声乖,放手,我送你回去。”他眸子深沉。
关于她,他不想冒险。
“我就不。”许声声干脆手脚并用的扒在他身上。
帐子里两人拧巴成一团,帐子外副将掀了帘子:“大人,末将有要事-------”
话没说完,副将看着帐子里的大人,以及大人身上扒拉着的小姑娘,双腿一软,一时间说话都结巴了:“禀--禀---告-------”
“滚!”
幕今朝薄唇轻启,嗓音极冷。
“是!”
副将几乎丢盔弃甲的往外跑。
许声声眉眼弯弯,分外嘚瑟:“看来我要在帐子里住下了呢,从现在起,你不回我也不回,明儿我就让人收拾衣裳首饰住进来。”
幕今朝看向怀里的小姑娘,跟个树袋熊似的,怎么说也不肯从他身上下去,只能无奈的沉默。
最终幕今朝将重要的事情都处理了,都交代好了以后,这才提溜上小姑娘回了许府。
两人洗漱之后这才上了榻休息。
窗外的月色柔和,小姑娘身上清冽的香气萦绕在他鼻尖,呼吸均匀清浅。
也只有许声声能让他感觉到心安。
他将人搂紧了些,这才沉沉睡了过去。
翌日。
黎明初晓,雨后初霁。
幕今朝回房间的时候没瞧见人。小姑娘一向爱赖床,这一早人就没了影子?
问了她贴身伺候的丫鬟才知道,她一大早就去了书房。
幕今朝挑眉,抬步也向书房走去。
这会儿,许声声看着自己的画拧死了眉头,画得这样张牙舞爪的,哪里还看得出是军体拳。
猫爪子还差不多。
背后熟悉的气息逐渐靠近,贴在她耳畔,微微俯身,十分旖旎的姿势。
幕今朝看向小姑娘的画,半天没看出来画的什么。
“画的什么?”他忍不住轻笑。
许声声窘迫:“我在画军体拳的姿势。”
幕今朝看向她。
“你桌案上的册子我见过了,正巧我脑子里就有一套现成的,也能帮得上你的忙。”
“声声-------”幕今朝薄唇轻启。
“你不希望我帮你?”
“没有。”
“没有的话,我继续画,你看着就好了。”
许声声准备继续下笔。
幕今朝叹了口气,无奈的按住她的脑瓜子:“我来吧。”
许声声再次看了看糊成一团的墨迹,也叹了叹气,琴棋书画什么的,她是指望不了了。
“我给你演练一次吧,不过肯定没那么有气势,你别笑话我。”许声声开口。
“嘿嘿哈哈!”
“嘿哈!”
“嘿哈嘿哈哈!”
小姑娘嗓子清脆清晰,一时间,书房里都是嘿嘿哈哈的声音。
军体拳一共十六式。
弓步冲拳,穿喉弹踢,马步横打,内拨下勾,交错侧踹,外格横勾-------
幕今朝看向小姑娘,认认真真的示范招式,虽然动作生疏没力气,可这套拳法是实打实的好东西。
几乎是由拳打,脚踢,摔打,夺刀及各种动作组合的拳术,不可谓不厉害,尤其适合军队!
演示完了,她出了一身的汗,偏偏笑眯眯的:“怎么样?不错吧?”
“嗯,我家声声很厉害。”幕今朝眼睛里藏着淡淡的笑,寥寥几笔将拳术勾勒的栩栩如生,刚劲有力。
“嗯呐,那可不,啊朝画画也特别好看。”许声声一乐,凑过去看了看他画的画,也称赞了回去。
军体拳的事儿是解决了,许声声又想起了前几日的事情。
她认认真真的看着幕今朝,眼底像是落满了星光:“前几日,我跟你说我喜欢你,我还没有听到你的答案。”
话刚开口,她心脏位置又开始隐隐作痛,她尽量控制情绪,恢复平静。
幕今朝静静的听着,半晌,嗓音有些哑:“还有要问的吗?”
许声声:“就这个,我要做的事,我希望都清清楚楚的。”
“问完了,你用心听。”他喉咙微不可查的动了动,修长手掌落在她后脑勺,整个压住小姑娘的身子,摁在他怀里,心脏的位置。
许声声静静听着,耳畔剧烈的心跳就是最真实的答案,似乎她心里一直欠缺的东西都被补上了。
她心脏的疼痛愈加剧烈,似乎有无数东西在一寸一寸的啃食心脏,喉间涌上腥甜的气息,她强行咽了回去。
原来,喜欢一个人会让人像蜜糖一样甜,也会让人痛不欲生,总归都是甘之如饴。
许声声眉眼弯弯在他薄唇之上落下一吻,娇声娇气:“盖章落印,你是我的人啦!”
第一百五十六章搞事
小姑娘娇笑,像一只明媚的小蝴蝶飞出了书房。
幕今朝站在书房,一身玄衣被风吹得猎猎作响,眼里的情绪翻涌滚烫,几乎用尽所有的意志去压制那种恐怖的疯狂。
那是深入魂魄的执念。
怎么办。
小姑娘说喜欢他。
这种喜欢究竟够不够资格让她留下来-------
她越靠近他,越让他感觉,她就是一团烟雾,他抓不住,她也随时会走。
既然应了他,那么,就是死,她也要在他身边。
这一刻,幕今朝在无人处露出了最真实的面目,双眸赤红,像是能淌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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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书房,许声声刚琢磨着让小厨房做些什么好吃的,年年回禀,长公主府宋公子来了。
她只能转道去了待客大厅。
宋凌放下茶盏抬眸之时就见小姑娘走了进来。
小姑娘一张婴儿肥的小脸带着一股子懒洋洋,一身杏黄色襦裙,颜色明艳,白皙手腕之上带着莹润剔透的镯子,分外明妍娇小。
“阿姐。”宋凌盯了她片刻,收回目光,替她倒好了茶。
“嗯,今日怎么有空过来了?”许声声眸子眯了眯,接过茶,轻抿了一口又放下了。
为了便于更方便来往,宋凌借着救命之恩,认了许声声做干姐姐,如今方可名正言顺上许府。
宋凌看了她一眼:“长公主撑不过半月了。”
许声声扬眉:“准备好了?长公主逝世不是一件小事。”
宋凌点头:“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届时皇都几位皇子及丞相大人应该都会前来吊唁,对外我会说明,是长公主不愿意离开许州回皇都。”
“你自己安排好就行。”许声声沉默片刻。
“过几日几位皇子会先行而至,应会举办宴会,邀请许州世家子弟及权贵,主子可以做个准备。”宋凌垂眸。
许声声眨了眨眼:“知道了。”
正巧这时候,年年小声凑近她耳旁:“小姐,表小姐来了。”
许声声扭头,许清月一袭白裙,清雅如莲花一般,缓缓走了进来。
啧,哪里有世家公子哪里就有许清月。
许清月目光落在对面的男子身上,男子鸦青色的长发束起,身姿修长,一身臧蓝锦衣,二郎腿翘着,看上去风流不羁又纨绔痞气,她忍不住红了红脸,语气温柔:“竟不知表姐有客到访,是清月唐突了。”
“呦,阿姐府上还有这么个小美人儿?”宋凌看向来人,神色换上了玩世不恭,一双桃花眼带着几分兴味及有意思。
许清月搅着手帕,脸色更加红了几分:“公子谬赞了,小女子不过蒲柳之姿,当不起这般称赞。”
“只是公子为何唤-----为阿姐?”许清月看了看他,抬起的小脸娇美清秀。
宋凌哂笑,吊儿郎当:“救命之恩,当得起本公子一声阿姐。”
他转头嬉皮笑脸看向许声声:“阿姐,你还没告诉我,这个小美人儿是谁呢?”
许清月嫣红嘴角悄然翘起,这位公子可是看上她了?竟然继而连三问她的名讳。
许声声还没说话,她面上已经娇羞的不行了,声音细若蚊声:“小女子名唤许清月,是许府表小姐。”
宋凌面上笑意带着些许遗憾可惜,言语轻佻:“那还真是可惜了,若是阿姐府上的小丫头本公子还可以要来伺候人,可惜不是-----”
许清月脸色一白,居然将她当成小丫鬟!
“行了,有事儿就快回去吧,莫让府上长辈等急了。”许声声暗暗翻了个白眼儿,宋凌装纨绔可真是得了精髓了。
“阿姐说的话,本公子自然是听的,告辞。”宋凌笑的肆意。
许清月站在原地还没有回过神来,宋凌经过她的时候,挑了挑眉:“你若是愿意,可以当本公子的十九房小妾。”
“公子说笑了,小女子还有要事,先告辞了。”许清月咬了咬牙,转身迈着小碎步走了。
宋凌轻笑一声,看向许声声:“阿姐,烦人精我可帮你撵走了。”
他晃了晃手,径直出了许府离开了。
年年嘀咕:“小姐,这宋公子也没有传闻中那样的纨绔不化嘛。”
“所以说,传言不可尽信,只有自己亲眼看到的才是真的。”许声声伸了个懒腰,往院子里走。
前院儿没看见幕今朝,后院儿也没看见人,许声声接着往净室走去。
然,下一秒让十一拦住了:“夫人,主子正在沐浴。”
许声声:“我不能看?”
十一咬牙:“主子说了,怕夫人看了他的美色把持不住,做出什么不可预估的事儿。”
许声声眼神诡异,她怀疑她耳朵出毛病了。
许声声:“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十一:“夫人听到了,就不必让属下再重复一遍。”
“你知道十二是怎么受伤的吗?你以为你说这话我会相信?”许声声嗓音淡了几分。
十一刚想说什么,许声声伸手在他身上点了一下,他整个人都动不了了,只有眼珠子拼命的转来转去。
她推门走进去,转身又合上门。
热气袅袅间,男人双眸紧闭,冷玉一般的胸膛上,心口处血淋淋的伤口触目惊心。
许声声死死看着那处伤口没有说话。
“我不是说了,谁都不允许进来。”她耳边传来低沉沙哑的嗓音,又带着戾气。
许声声轻启唇:“包括我?”
他心口处的伤口很明显是愈合之后又一次次的划开,血肉模糊还装的跟没事人一样。
她喝的药,其中一味药引,可是他的心头血?
许声声手有些颤。
幕今朝速度极快的穿上衣裳,眨眼功夫,她就什么也瞧不见了。
“明明说好的,不可以骗我的。”许声声说着说着眼泪啪嗒啪嗒掉。
幕今朝抿唇,盯着她不说话,竟然有些可怜,就像一只小哈巴狗。
许声声哭的越来越大声,逐渐有发展成嚎啕大哭的趋势。
他抬手将人搂在怀里,又低头吻了吻她唇角:“我错了。”
“错哪儿了?”许声声抬起一双泪眼,手上给他治愈着伤势。
他俯身吻了吻她光洁的额头,到眼睛,再到唇畔,耳鬓厮磨,嗓音微微嘶哑:“哪儿都错了。”
许声声看伤口治愈之后,这才用力抱住他的腰,心口隐隐作痛,又压了下去。
她该怎么告诉他,她所谓的心疾谁都治不好。
第一百五十七章宋秋
“幕今朝,我不想看见你受伤,灵幻送来的药加了你的心头血是也不是?”许声声摸上他的脸,瞪了他好几眼。
“你以为自己是药材呢?浑身上下都是宝?这要是让别人知道了,多危险。”许声声忍不住叭叭叭。
“嗯,我的血有奇效。”
幕今朝嗓音漫不经心,一双狐狸眼潋滟睨向她。
“我的心疾治不好,不要再让自己受伤了。”许声声抓住他的手,十指相扣,他手很凉,她更加握紧了些。
“那就穷尽一生。”幕今朝斩钉截铁,半晌,他指尖动了动,落在她下巴上,眸光幽暗:“告诉我,你不会走。”
“活着就不走。”
许声声睫毛颤了颤。
她哪有一生。
可只要她在一日就会陪他一日。
这是她能给的永远。
话落,唇上传来冰凉的触感,强势又让人无法后退半分,他手掌落在她后脑勺上,愈加重了些,一点点跟她抵死纠缠。
他卑劣且不择手段,总以为再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可如今对她的占有欲像是野火烧不尽一般,彻底疯长起来,唯有拽着她,他才觉得自己还是个活人。
良久分开,幕今朝低低笑出了声。
“笑什么?”被吻过的小姑娘眼底都带着潋滟的水光,不满的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腰腹。
“小姑娘也知道心疼人了。”他勾唇笑了笑。
“我一直都知道的好不好。”话说完,她自己都有些心虚。
幕今朝也没有揭穿她,低笑了声:“嗯。”
许声声:“-------”
“对了,长公主已经拖不了多少时日了。”
--------
盛夏的天气总是阴晴不定,燥热过后又下起了滂沱大雨,雨水来得急促,淋湿了不少躲避不及的行人。
许州长公主府因着一场雨,整个府邸看起来都阴沉沉的,有些让人透不过气。
寝殿更是弥漫着一股子药味,熏人至极又夹杂着一股股说不出来的酸臭味,就好像一个人已经很久没有洗澡的味道,难闻至极。
仅仅几月的时间。
宋荣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再不复那个雍容华贵的长公主,很明显,病入膏肓。
“母亲。”宋凌静静出声,眼底平静的仿佛一潭死水。
宋荣头疼的厉害,看人都有些看不清了,面容未上妆,老了十几岁不止,说话声音都带着嘶哑:“凌儿,快将药给-----咳咳-----给母亲-----”
宋凌不紧不慢的在床边坐下了,手里端着药碗,看着宋荣求生挣扎:“母亲想喝药?”
“凌儿,将药给母亲-----”宋荣的声音虚弱到了一种程度,似乎连呼吸都那般艰难。
“母亲想要喝药,那就自己来拿吧。”宋凌面无表情,将热气腾腾的药直接倒在了地上,撒了一片。
“药-----”
“给我药-----”
宋荣像是垂死挣扎一样,用尽全身力气爬下了床榻,像是丢了魂一样趴在地上舔。直到将汤药舔的干干净净,才像是活过来了。
她大口大口的喘气,人就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终于有了些神志:“宋凌!本宫是你母亲!”
“你不能如此-----”
“咳咳咳-----”
“如此大逆不道!”宋荣艰难的靠在床榻边。
“母亲?”宋凌眸光停顿了半刻,只剩下惊人的恨意。
“那母亲该好好再看看清楚,儿子究竟是谁呢?”他出声。
宋荣睁大眼睛去看,却怎么都看不太清楚。
“长公主府有一个废弃的偏院,不知母亲还记不记得清楚呢?”宋凌轻笑。
“什么?”宋荣目光艰难,第一次惊惧的去看眼前的少年。
那个废弃的偏院是那个死了的灾星的,凌儿怎么会知道?
“你-----”
“你是-----”
宋荣嘴唇都在泛着哆嗦,不敢相信会是她想的那样,如今眼前的少年已经不是她疼爱了十几年的凌儿了。
而是-----
-而是那个早就死了的灾星!
简直是天方夜谭!
宋凌的嗓音阴郁,像是在问她又像是在自问自答:“母亲,您有心吗?寻常人家都说,虎毒尚且不食子,仅凭着方士一句灾星不详,仅仅是恰巧赶上了宋国大旱,便将所有罪名栽赃到一个孩子身上?”
“灾星!孽障!本来就不容于世!妖孽!”宋荣连连出声,没有半分悔过愧疚之意。
他眉眼冷的深沉:“母亲任由所有人欺负我,可曾有想过我也是你辛苦生下的孩子?您给我选择的权利了吗?”
“双腿尽断,放干了血,一卷草席扔进了乱葬岗,论心狠,谁能比的过您呢?”
“这些年儿子做鬼可都在看着您呢-----“
“至于真正的宋凌,早就在落水那一日就死了,如今重见天日的是宋秋,母亲可高兴?”宋凌笑的宛如毒蛇。
宋荣身子猛然一晃,蓦然吐出一口鲜血。
她的凌儿让这个灾星害死了!
“本宫要你死!”宋荣几近癫狂向他扑上去。
宋凌随手一推,宋荣两眼昏花,倒在了地上,手都磕破了皮,她疯狂的喊人:“来人!来人!”
“母亲还有精神就省省吧,长公主府的人伺候的不周到,儿子已经全部换人了。”宋凌平静。
宋荣瞪大了眼睛,几乎呼吸不过来,死死的瞪着他。
“母亲放心,儿子也没想过活太久,不过母亲知道我为什么回来吗?”宋凌俯身,语气很轻,带着温暖的笑意。
“有人从地狱拉回了我的魂,有人给我讲故事,告诉我不要放弃,我会为她做所有她想做的事。”
“她要为人开路,儿子就做那把开路的刀,直到那条路再也没有任何荆棘。”
宋荣全身都在发抖,想要说什么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儿子会走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日后,哪怕她要儿子的命,哪怕挫骨扬灰也在所不惜。”
“所以,母亲,您还有十日的活头,您就好好看着,看清楚。”宋凌笑了,再次踏出了寝殿,寝殿再次陷入一片黑暗,没有他的命令,谁也进不去。
“宋秋!”
“宋秋!”
“你不得好死!”
宋荣彻底笑的癫狂,几乎将寝殿里能砸的东西全部砸得尽碎!
第一百五十九章绿茶
“蕴和哥哥,声声原本就是许州之人。”许声声小脸又红了些许,又看向苏缈,略微有了微不可查的敌意:“缈姐姐是蕴和哥哥的未婚妻吗?声声看蕴和哥哥走到哪里都带着缈姐姐。”
闻言,苏缈神色顿了顿。
她刚想说话,谢蕴和温柔出声了:“许姑娘,捉妖人居无住所,四海漂泊,缈缈与我同行,不谈及这些,捉妖人当以天下苍生为己任。”
“原来如此,原来缈姐姐不是蕴和哥哥的未婚妻呀,那是声声多想了。”许声声羞羞涩涩,顺带睨了一眼苏缈。
很明显,苏缈的神色都冷了几分,谢蕴和一脑袋瓜子装的都是天下苍生,自然注意不到苏缈的神色已经不对劲了。
离间第一步,成功了。
“蕴和哥哥,你们怎么会来了许州啊?”小姑娘紧跟着也在同一张桌子上坐下来了,杵着小下巴,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
“许州有不同寻常的妖气,许姑娘既然是许州之人,可知道许州近日可有发现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吗?”谢蕴和微微一笑,很是认真请教。
“蕴和哥哥,那你们可是问对人了,我可号称是许州百事通,说起来许州前些时日,真发生了可怕的事情呢。”许声声表情有些小得意,眸子几乎目不转睛的落在谢蕴和脸上,表面带着痴迷爱慕,实则眸底澄澈。
苏缈看了看谢蕴和,神色平静,只是静静的听着两人说话。
“许州前些时日有狐妖挖人心呢,幸亏有一个人自称是什么什么道长,将狐妖收拾了。”许声声乖乖巧巧。
“可是子虚道长?”苏缈皱了皱眉。
“也许是吧。”许声声敷衍似的回答她,转而又热情的看向谢蕴和:“蕴和哥哥,你们来都来许州了,不如在许州多待些时日,也好让声声尽些地主之谊。”
“我们来许州可不是……”苏缈的嗓音有些许清冷。
“好,那就有劳许姑娘了。”谢蕴和笑的温和。
如此正好,缈缈说了想在许州多待些时日,也方便查事儿。
谢蕴和这话一出,苏缈一言不发。
“不麻烦,一点都不麻烦。”许声声笑眯眯。
“缈缈,你陪陪许姑娘,我去给你们买些小吃。”谢蕴和嗓音温润,转身出去了。
缈缈爱吃些小食,大抵是有些不好意思说。
“谢谢蕴和哥哥。”许声声笑出一口小白牙。
长乐客栈一幕被绿衣少女尽收眼底,她咬牙切齿:“好个骗人感情的女骗子,骗完大人又去骗温柔公子,还想拆散人家,根本就是个花心大萝卜!”
她一定要告诉大人,揭穿她的真面目!
绿衣少女转身就想去军营,转念一想,她也没有证据啊,大人就算来了,又能看见什么?
莫不如她再观察两日再说,确定了才好捉这个大萝卜!也好让大人迷途知返,许州的好姑娘这么多!还怕找不着不成!
她恨恨的离开了。
同一张桌子上,苏缈静静饮茶。
许声声眨巴眨巴眼,眼底似乎有小星星:“缈姐姐,你了解蕴和哥哥吗?”
“我与蕴和自小青梅竹马。”苏缈语气有些冷淡,不复初次见面之时的温和。
言下之意就是,没有人比她更了解谢蕴和。
许声声点点头,思索了一下,又一副欢欢喜喜的模样:“那蕴和哥哥喜欢吃什么?喜欢什么颜色?最喜欢去什么地方?有什么兴趣爱好?”
苏缈淡淡看了她一眼:“许姑娘,这是他的私事。”
“哦,就是缈姐姐不知道是吗?那只有等蕴和哥哥回来了我自己问问他。”许声声似乎压根没听出来,还是一副痴迷的模样。
苏缈无端的心里多了几分烦躁之意。
“缈姐姐觉得我好看吗?我觉得像蕴和哥哥这样温柔的人也会喜欢活泼乖巧的女孩子吧?”许声声继续艰难的扮演着一个一心爱慕谢蕴和的小姑娘。
苏缈终于清冷的看向她:“许姑娘,我们不是一路人。”
许声声委委屈屈:“缈姐姐是不是不喜欢我?可蕴和哥哥明明白白说了没有未婚妻。”
“像蕴和哥哥这样顶天立地的男孩子,有人喜欢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吗?”许声声似乎十分疑惑。
苏缈眉头微皱。
恰巧这时,谢蕴和也回来了,温柔至极,手里提着不少特色小吃:“缈缈,我买了……”
苏缈看了他一眼,神色平淡声:“我先去修行了。”
说完,她转身回了房间。
谢蕴和不由得一愣,随即释然,她身上背负的责任太多,他也是,所以大多数时间是没有任性的资格,只是一味的埋头苦修。
“蕴和哥哥对缈姐姐真好。”许声声活泼的看向他。
“一向如此。”谢蕴和语气平和带笑:“这糕点不如……“
“蕴和哥哥可真是粗心大意,若是特意为缈姐姐买的,那声声半块都不会沾染,女孩子对于自己在意的人和在意之人有关的所有事情都是不能分享半分的。”许声声轻笑出声。
“蕴和哥哥,你和缈姐姐捉妖这么些年,感情一定很好吧?”许声声托着下巴开始八卦。
她并非一定要破坏两人的感情,只是要让他们尽快离开许州。
“嗯,她是个要强的性子,什么事都喜欢憋在心里,门派没落,缈缈更加不分昼夜的刻苦了。”谢蕴和提起苏缈眼底的光都要亮了许多,也多了几分心疼。
只有真心喜欢一个人,才会在提起那人之时尽数温柔。
这一日傍晚,许声声静静的听着谢蕴和及苏缈之间的事情,只觉得他们之间尽是温情。
客栈楼上的苏缈也就看着谢蕴和与那个小姑娘聊了好几个时辰,他脸上带着笑。
索性最后,苏缈将窗户都关了起来。
临回府之时,许声声状似无意问了一句:“蕴和哥哥,妖物魔物可也有好的?若是未曾做过害人之事,也要赶尽杀绝吗?”
“许姑娘,妖魔本就非人,不提有好坏之分,最擅长蛊惑人心,遇上了定是要除去的。”谢蕴和眉眼温和。
许声声敛下眼底神色,笑颜如花:“知道了,蕴和哥哥,缈姐姐,你们好好休息,明日我带你们在许州到处转一转。”
谢蕴和笑着应了。
第一百六十章转转
许声声走后,谢蕴和提着糕点上了客栈二楼,又敲响了苏缈房间门:“缈缈。”
苏缈顿了顿,还是打开门:“做什么?“
“给你买的糕点,许姑娘说这家的糕点最是好吃。”谢蕴和眸子看向她,只有满满的关切。
苏缈嗓音温凉如水:“我可没有那般贪吃。”
谢蕴和温柔一笑,上前握住她的手:“缈缈,别人不了解你,我还不了解你吗?”
“那许姑娘……”苏缈开口
“许姑娘不过是些小孩子心性,缈缈,我不会跟一个小孩子计较。”谢蕴和温声细语。
在这样的温声细语间,苏缈所有的不确定都打消了,她与蕴和这么多年,不该有这样的不信任。
两人相视一笑,只剩下无尽的默契,温情脉脉的分食着糕点。
这头许府,灯笼点的亮堂堂的。
许声声回府之时就见虞翠伸出半个脑袋躲在拢玉院外。
“小翠,做什么呢?”许声声一张包子脸也是分外好奇,跟着看过去。
拢玉院里,许愿规规矩矩跪着,许玮伦坐在院子椅子上,脸色没有好到哪里去。
“许姐姐,小声些,今日愿愿在学院学问没有做好,说是有法子应对许伯伯,让我不要吱声。”虞翠小心又认真的点点头。
许声声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许愿能有什么好主意,都是些馊主意,到头来还是被许玮伦追着满院子抽。
“爹爹,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您想听哪个?”许愿说的超级认真。
“那你就说说好消息。”许玮伦黑着脸拂了拂袖子听着。
“经过我不懈努力,我背下了论语,夫子夸我了。”许愿洋洋得意。
“坏消息呢?”听了这话,许玮伦总算是有些欣慰。
“春秋--------交了白纸。”许愿声音跟着小了下去。
“什么!”许玮伦瞬间就要炸了。
“爹爹不要生气,可我的诗词在阿姐的熏陶下,突飞猛进!”许愿信誓旦旦。
许玮伦脑门儿突突跳:“还有呢?”
“虽然我《礼记》一个不会,”许愿偷摸看了看自家爹爹在爆炸的边缘,又急忙开口:“爹爹,可是我骑射在学院夺了前三甲!”
“爹爹,你开心吗?”许愿咧嘴笑,他也有好的一面不是。
“还真是开心……”许玮伦声音有些有气无力,心突突的,忽上忽下,手已经摸上了一旁的竹刷子,抄起刷子就要揍人。
见势不妙,许愿拔腿就跑!
“爹爹!”
“爹爹!”
“爹爹我错了!”
一时间拢玉院里鬼哭狼嚎。
“站住!”许玮伦跑的气喘吁吁。
“爹爹不追我就不跑!”许愿上蹿下跳。
“你看我今日追着你,不揍死你!”许玮伦吹胡子瞪眼。
“……”
虞翠:“……”
许声声:“……”
一场挨揍在许愿被揍的鼻青脸肿之后结束了。
翌日一早,许声声提着食盒先去军营,她答应幕今朝每日给他送解暑汤。
幕今朝最近都不会回许府,她是知道的,这才没了顾忌持续去找谢蕴和他们,然后持续在苏缈跟前晃,让苏缈对她再忍无可忍。
送了解暑汤,又去长乐客栈。
绿衣少女看的恨不得将这个女人撕成八块儿!还真是左右逢源!一边给大人送汤,一边又爱慕着其他人。
她终于死倔死倔的等在军营门口,直到等到幕大人出来。
--------
到了客栈门口,许声声也是有些惆怅的看着自己的食盒,她也不想去做讨人厌的事儿,可惜啊,这两人对幕今朝实在是有威胁。
许声声揉了揉自己的脸盘子,这才欢欢喜喜进了客栈,一眼就看见了谢蕴和及苏缈,两人之间一派温情,像是昨日根本没有发生任何事。
哦豁,今日看来搞事儿还要厉害些才行。
“蕴和哥哥。”许声声一双星眸温暖明亮,手里提着食盒高高兴兴小跑过去,然后,似乎一不小心踢到了客栈的台阶,整个人一下子飞扑出去,直冲冲对着谢蕴和!
“啊!”
小姑娘眼底尽是无措和慌乱,谢蕴和下意识要接住她,白衣拂动,正好挡住了苏缈的目光,看起来就像是谢蕴和将她搂在怀里一般。
实则是许声声在摔下去的一瞬间,用了巧劲,谢蕴和连她袖子边儿都没有挨着。
造成的假象,这一回,苏缈的脸色彻底僵住了。
“可有事?”谢蕴和眼见许声声自己站稳了,还是关心的问了一句。
“蕴和哥哥,我没事。”许声声乖巧的自己爬起来。
谢蕴和点点头。
“对不起啊,本来想让蕴和哥哥及缈姐姐尝尝许州特色早点,可惜让我给撒了。”小姑娘很是自责。
“无妨。”谢蕴和笑的温柔。
许声声明晃晃看见苏缈目光落在这里,她起身之际状似不小心靠的近了一些。
苏缈握着茶杯的手指有些泛白。
达到了目的,许声声不再作了,女人的直觉太准,先前她那般挑明,苏缈再不清楚她的动机就是个傻子了。
聪明的话,就该早早离开许州,离开她这个有觊觎之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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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客栈对面茶楼,幕今朝一身玄衣暗金色祥云纹锦衣,广袖被风带起的瞬间都带着嗜血的味道,一双狐狸眼更是邪肆犹如无底深渊。
许声声,你要骗人,为什么要骗的这么敷衍呢,句句喜欢说的可真心随意啊--------
他还真是个傻子呢,被耍的团团转。
“幕大人,我就说了,这女子三心二意,爱慕的又不是一个人,前脚能给大人送汤,后脚又能给别人送早点,这样的女人有什么好。”绿衣女子愤愤不平。
“我可看见她这几日都黏在那白衣公子身边。”
幕今朝邪肆目光落在她身上:“所以本都统应该感谢你?”
“这倒不必,小女子只是希望大人不要被她蒙骗了——啊——!”绿衣少女羞涩的神色一瞬间变成了惨叫,眨眼间又被废了声带。
连叫都叫不出声了。
眼睛珠子直接被他剜了出来,痛不欲生,满地打滚!
幕今朝笑了:“你错了,本都统只听她说。”
第一百六十一章修罗
他慢条斯理的擦去匕首上的血迹,放在了桌案之上,茶楼这个雅间之内,一瞬间仿佛人间炼狱。
幕今朝抬眸,似乎没什么情绪一般继续看着他的小姑娘对着那个男人笑的清甜。
十一和十二这几日被派出去办事去了,回来就是这样的情况,眼看着殿下眸子越平静,他们心里就越心惊胆战。
只怕这次事情真的闹大了!
当然,这会儿许声声一心一意只想将谢蕴和及苏缈逼出许州,自然是不知道的。
这一整日,许声声带着两人转遍许州,苏缈的神色反而越来越难看,一路上,许声声找着机会就往谢蕴和身边靠。
蕴和哥哥长,蕴和哥哥短。
与谢蕴和相谈甚欢。
幕今朝也就这样跟着他们,也看了整整一日,越发的漫不经心了。
周身的气压甚至逼得十一十二吐了血,满目惊骇。
直到许声声独自去挑选小玩意儿,苏缈看向谢蕴和,神色极淡:“我看这许姑娘对你不比寻常。”
“缈缈,她只是个小孩子,你误会了。”谢蕴和眉眼含笑,这小姑娘跟着他们就是喜欢听他和缈缈的故事。
这小姑娘说自己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风吹起苏缈的碎发,她眼底澄明:“蕴和,许州逛也逛了,并没有什么奇怪的气息,咱们该离开了。”
不管这许姑娘是什么动机,喜欢谁也好,她不喜欢她。
还是尽早离开的好。
“缈缈说的是,既然许州无事也不必再耽搁了,待与许姑娘说一声,这几日多谢人家的款待。”谢蕴和道。
随即他和苏缈就跟许声声挑明,要离开许州了。
“蕴和哥哥你们这就要走了啊,许州还有好多好玩的地方呢。”许声声一副依依不舍的神情。
“许姑娘,这几日多谢你的款待,许州既然平安无事,那就不耽搁了,有缘再见。”谢蕴和从始至终都是温声细语。
“那......蕴和哥哥,我会想你们的,有缘再见。”许声声招招手。
谢蕴和颔首,大约是觉得她像邻家小妹妹,临走时送了她一个辟邪的符包。
许声声长松了一口气,总算给他们膈应走了。
......
——叮咚!
——重要剧情人物谢蕴和及苏缈离开许州,许声声阻拦成功!已制止两人发现幕今朝身份!
——剧情奖励许声声灵力值十点!目前70|300!
脑海里剧情音响起又消散了下去,许声声转身回眸。
视线里出现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堵住了她所有的去路,幕今朝一双狐狸眼瞧着她,眸中没有一点波澜,却让人不寒而栗。
“……”
许声声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又不知道从哪句开始说,更不知道他看到了多少。
手上的符包烫得她有些拿不稳。
这一刻,许声声终于理解了什么叫做百口莫辩,杀人诛心,憋了半天也冒出了一句所有人都会解释的话:“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幕今朝攥住她的胳膊转身就走,那双眸子再没有一丝光。
“幕今朝!”
许声声被他拽的跌跌撞撞,走路有些跟不上。
她胳膊被他拽的生疼,腿短又跟不上他,他一言不发只顾拽着她走,她差点都摔了。
“幕今朝,你松手!”许声声手腕通红一片,再忍不住用了巧劲挣开了他的手。
直到两人停留在一片无人的巷子,幕今朝眸子猩红,似乎正在竭力压制恐怖的气息不暴走,一字一句:“许声声,你对谁都这样吗?”
许声声看向他,抿了抿唇:“幕今朝,没有别人。”
她嗓音软的就像春风拂面的柔和。
幕今朝的语气不辩喜怒:“谢蕴和,要了他的命如何?”
许声声没说话,脑海里一声高过一声的提醒,重要配角不能死。
幕今朝手上的力道愈加重了,弯了弯唇:“没有别人,那杀了他如何?”
他问了第二遍,似乎一定要从她这里听到一个答案。
“你喜欢他什么?”
“是喜欢他温柔善良?”
“是喜欢他对所有人都有着一副怜悯之心?”
“还是喜欢他那种类型?“幕今朝勾唇笑,手渐渐攥紧,鲜血一滴一滴的滴落地面。
他这样不择手段,偏执暴戾的人,生来就该在黑暗里,光怎么会救赎他呢......
他目光落在小姑娘手上,很漂亮,白皙细腻,又修长娇弱的似乎一掐就断。
“幕今朝,我不喜欢他。”许声声嗓音甜软平静。
风吹拂而过,漫天绿叶纷纷,偶有枯叶落下。
许声声静静的站着,鹅黄色襦裙轻扬,分外娇俏可人。
幕今朝那双漆黑狐狸眼看向她,最终......
转身就走。
暗处,十一犹豫了一下开口:“夫人......主子跟了您一整日,从您在长乐客栈给那人送早膳开始。”
许声声垂下眼睫。
再次追出去的时候,暴雨骤然而至。
她一身湿透,终于在许州城外找到了人。
幕今朝一身玄衣,翻身上马,周身是狠戾的杀气,已经接近失控的程度。
许声声挡在了他前面,死死拽住他的手,眼睫上都是晶莹的雨水:“啊朝,谢蕴和必须离开许州,他和苏缈会对你不利,我只是用了离间计,他未曾有半分触碰到我。”
幕今朝看着她,嘴角笑意仍然没有温度:“许声声,我给你机会,仅此一次,你走,我不会留你。”
她抬起眼眸,眸子里是纯粹的干净。
可片刻,睫毛上染上了水汽,她转身就走。
说相信她的是他,如今说了,不信她的还是他。
“殿下!”
背后传来了十一和十二吓得魂飞魄散的声音。
许声声猛然转过头——
血色印入眼帘,幕今朝自己用匕首狠狠捅了自己一刀,眼睛都不眨的又准备捅第二刀!
“幕今朝!”许声声脸色瞬间煞白,浑身发冷。
“你走一步我捅自己一刀,声声,你猜我能撑几刀?”幕今朝还是在笑,眼底偏生没有半分的笑意。
许声声在这一刻终于感觉到了幕今朝的偏执狠戾和豁出一切。
他对她的在乎,比她想象的还要深。
深到不惜用自己的命做赌注,赌她不会走。
赌她的心。
“幕今朝,你不要再发疯了!”许声声声音有些发颤。
第一百六十三章便宜
幕今朝看着小姑娘爆红的脸色,微哑的语气带着轻哄:“脱不下来?可是我心口好疼,动不了。”
许声声呼吸一滞。
幕今朝看着小姑娘呆呆愣楞的,也分外可爱。
“怎么办呢?”他语气也状似苦恼。
许声声抬眼看向他,男人玄色衣裳被她脱了一半,露出白色的寝衣,松松垮垮贴在胸膛上,冷白的肌肤给人一种极致的诱惑和禁欲感。
好看又线条分明的锁骨上有好几块红印子,大约是她脱衣裳的时候不小心蹭到的,带着让人脸红心跳的绯色,像是被蹂躏过一般。
她甚至有些不敢看,心脏怦怦跳。
怎么觉得幕今朝有点不对劲。
“那你稍微使点劲儿就行。”许声声细白小手捏了捏衣裳,深吸一口气靠近他。
幕今朝勾唇:“好。”
许声声靠近他,小手温温柔柔环过他的劲瘦的腰,将玄衣一点一点脱下来,额头上甚至因为紧张冒出了细汗。
幕今朝看向她,小姑娘整个人都是香香软软的,那股干净的气息直往他鼻子里钻。
他到底舍不得她受累,配合着用了力,玄衣总算是脱了下来,寝衣也用了一样的法子,但是他最里面的裤衩子也湿了。
许声声:“………”
她干脆装作不知道,只换了外衣跟寝衣。
“声声,寝裤不用换的吗?”慕今朝抬眸看她,眸光潋滟。
许声声咬唇,耳朵尖都红透了:“你忍忍,一会儿就干了……”
“那我忍忍。”慕今朝嗓音都带着笑。
下一刻,幕今朝不顾心脏上尖锐的疼痛,将人摁在怀里,像是这样就能汲取到单薄的心安。
“啊朝?”
“你的伤!”
“小心伤口压着了!”
许声声又长又黑的睫毛不知所措的颤着,又不敢推他,伤在心脏上,可不是开玩笑的。
幕今朝只是摁着人,半晌所有想说的话都收了回去,蹭了蹭小姑娘的脖子又虚弱的躺了回去:“我饿了。”
“想吃什么?”许声声点点头。
知道饿好啊,毕竟能吃是福。
“小米粥。”幕今朝纤长的睫毛微微垂了垂,弯了弯唇角。
“行,我这就去做。”许声声突然觉得心脏软软的,转身出了屋。
这样的幕今朝怎么这么乖啊......
幕今朝看着她离开的方向,心冷的生疼,闭上了眸子掩盖了黑暗。
许声声是永远不能喜欢别人的啊,他会疯的。
出了屋,许声声就看见十一十二跟门神一样杵在院子里。
“下去吧,啊朝没事了。”许声声出声。
两人这才放心,又默默退出去守着,院子里,灵幻即使断了三根肋骨还是直挺挺的跪在院子里,眸子都爆出了血色,说什么都不肯走。
在幕今朝没有看到的地方,许声声胳膊撑在桌子上,白皙细腻的手撑着下巴,嗓音依旧清甜绵软:“我再给你最后一次说话的机会,想说什么?”
“殿下不是你可以肖想的存在,殿下身份的尊贵,注定你永远也不可能跟殿下走到一起!”灵幻睚眦欲裂。
许声声挑眉,果然还是千篇一律又重复的话。
“要听我的回答吗?”许声声轻笑,却也带着不容拒绝的决然:“幕今朝只能跟我在一起,永远也没有第二选择。”
许声声起身出院子,撂下的话又轻又慢:“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不止一次,抓不住也就不用抓了。”
院子里灵幻大口大口的吐着血,偏偏笑的癫狂。
许声声,你得意不了多久了,帝师会来的!
院子重新恢复寂静。
......
许声声再次端着小米粥进屋的时候,一张小脸花的几乎有些看不清,双手捧着小碗,龇牙咧嘴,眉眼生动:“快快快!快接住,好烫好烫!”
“许声声,谁让你用手捧碗的!手还要不要了!”幕今朝神色一变,直接抬手接过她手上的碗放在一边,就看她的手。
小姑娘白嫩的掌心红了一片,还有余温。
她顺势将小手搁在他掌心里,小脸蹭蹭他:“啊朝摸摸就不烫了,小米粥这一次是我亲手做的,没有让别人做。”
“啊朝生气了,这一次就当我给你赔礼道歉好不好?不要生我的气了,除了你,我不会喜欢别人。”许声声小心的将小脑袋搁在他肩窝窝里撒娇,轻轻出声。
温热的气息在脖颈边时浅时轻,一股密密麻麻又不受控制的感觉弥漫在全身。
他眼前只剩下了许声声的身影。
“不生气。”幕今朝伸手摸了摸她后脑勺,嗓音有些沙哑。
“那就行。”许声声软软出声:“你尝尝小米粥。”
她刚要端小米粥给他,抬眼就看见一向在外凶巴巴的幕今朝脸上也是黑乎乎一片。
许声声忍了又忍,没忍住,蹬腿直乐:“对不住啊,灰都蹭你脸上去了。”
他抬眸,捏捏她的脸:“罚你擦干净。”
许声声笑够了,认认真真给他擦干净,又是特别好看的幕今朝啦。
“粥快凉了。”许声声眼睛弯成了月牙,递碗给他。
“手也疼,抬不起来。”幕今朝很无辜的表情。
“我喂你。”许声声小心脏柔软的一塌糊涂。
一向从不示弱的人有朝一日这般脆弱的展示在她面前,她竟然觉得让他自己抬手吃粥都是一种罪过。
她也不记得在哪里听过一句话,要是喜欢一个人,第一反应就是心疼。
她心疼幕今朝。
“好吃吗?”
“不好吃。”幕今朝漫不经心出声。
“啊?”许声声纳闷,她可是严格按照步骤做的小米粥。
幕今朝看着小姑娘湿漉漉的杏眸,哂笑一声,抬手将人摁住,双唇相触,将剩下的小米粥全喂给了她。
至于怎么喂的,某点不让写~
许声声眼眸瞪大,眼底一瞬间就像无数的烟花在刹那间绽放了,说不出来的感觉,就好像吃了很多很多她最爱的糖糕。
良久,幕今朝松手,那双眸子里似乎带着难掩的**。
“你你你!”
“你不正经!”
许声声脸色爆红,连气都喘不匀了。
“嗯,小米粥很好吃,想让你也尝尝。”幕今朝单手支额,肩膀都在轻微颤动,看得出来,心情很愉悦。
许声声小眼神儿都在打颤,这人怎么......
怎么......
第一百六十四章宋瑞
许声声想着想着思维就歪了,怎么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
幕今朝从庆安国回来给她带桃子的时候,她是不是也是用法子让他跟她分着吃的?
这人现学现卖?
还青出于蓝胜于蓝?
许声声瘪瘪嘴:“你学我?”
他忍不住笑:“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许声声,你怎么这么专横不讲理?”
“跟流氓头子讲什么理。”许声声深吸一口气,气成了包子。
“嗯,那我应该坐实这个罪名。”幕今朝一双狐狸眼里全是笑意。
“**熏心呢你?身子没好就想这些有的没的!”小姑娘脸蛋粉嘟嘟的。
“声声的意思是身子好了就可以想了?”幕今朝仿佛是很认真的思考这个问题。
“你好好养病吧你!”许声声憋红了脸,脸上好烫好烫,心里的小鹿都快撞死了,转身出了房间。
幕今朝今日说话怎么......
怎么这么不要脸呢!
他看着小姑娘有些慌乱的脚步,笑了。
......
许声声出了别院,就接到了消息,宛安书行有人想要见她这个幕后掌行人,还是拒绝不了的。
所以宛安书行掌柜无奈只能前来见她。
许声声嘱咐幕今朝好好休养,然后才上了马车,马车里坐了一个气质恬淡的青衣女子在等她。
马车向宛安书行驶去。
“什么人要见我?”
许声声一身折枝梅花的鹅黄襦裙,衬得她娇软可人。
也没人能想象得到,许州最大的书行竟然是由一个小姑娘撑起来的。
“是......”青衣女子顿了顿抬眸。
“主子,是瑞王爷。”
“可是宋瑞?”许声声蹙眉,手上翻阅着宛安书行的账目,一边核对,一边听她说。
“回主子,是,但瑞王爷并未说明来意,只是执意要见咱们宛安书行的掌行人。”青衣女子言简意赅。
“执意见我,那可就真有意思了。”许声声轻笑:“那便见见。”
宋凌先前来见过她,又说了长公主时日无多的事儿,如今这个敏感时期,同为皇室的唯一一个王爷宋瑞偏偏找上宛安书行,可真有意思。
宛安书行唯一的用处就是出书大肆宣传,所以,宋瑞想要宛安书行做些什么呢......
许声声眼底划过一丝暗芒。
马车踢踢踏踏到了宛安书行后门,许声声下车走了进去,顺便吩咐青衣去通知了宋凌过来一趟。
宛安书行如今已经是许州最大的书行,书行书籍繁多。
书行内檀香冉冉,一股文静的书香气息,似乎进了书行的客人都自觉的安静了下来。
书行雅间,许声声不紧不慢隔着一道屏风坐下来。
她能看清楚对面的人,对面的人却看不清她。
对面男子一身服饰华贵,束着玉冠,神色冷凝,又似乎等的时间长了有些不耐烦了。
下一刻他手中茶盏重重落下,冷哼一声:“掌行人好大的架子,竟然让本王等这么久!”
“是宛安书行的不是,让王爷等了这么久,只是不知王爷前来宛安书行所为何事?”许声声端起茶轻抿一口,淡声。
“本王来宛安书行自然是有正事,宛安书行从即日起,按照本王给的东西去写,散布到许州各处!”宋瑞神色狠辣。
青衣女子将宋瑞手上的东西递给了她。
许声声随意看了几眼。
竟然是抹黑宋凌谋反,不忠不孝不义!
如今,争斗算是正式开始了吗?不管是宋凌还是宋秋,一旦有威胁到皇室地位的人出现,必定是不择手段,皇室更迭,无形杀人最致命!
许声声放下了手上的纸张,漫不经心:“宛安书行只是一个书行,当不起如此大任。”
“放肆!本王的命令,宛安书行也敢不从?区区一个女子,本王倒是想看看,是吃了哪家的熊心豹子胆!”宋瑞猛然一拍桌子,就要掀翻屏风!
“所以王爷要与鬼市作对?”许声声笑,缓缓开口。
青衣女子手中令牌一晃而过。
看见令牌的一刹那,宋瑞已经到头顶的火一下子消了下去,后背一阵冷汗发凉。
鬼市来无影去无踪,甚至楚宋两国都忌惮其势力。
鬼市高手不可估计,更重要的是这股势力实在是太过神秘,太危险,势力遍布。
能够与之交好就不能轻易树敌。
宛安书行居然跟鬼市有关系......
宋瑞怒火强行忍了下去,重新坐回了位置上,脸上带着难看的笑:“掌行人说的哪里话,本王不过是对掌行人有些好奇罢了。”
许声声依旧懒洋洋的坐着:“那王爷最好不要好奇,毕竟好奇心害死的猫也不少了,王爷不会想当下一个。”
“先前是本王太冲动了,希望掌行人不要往心里去,买卖不成仁义在可不是?”宋瑞皱眉出声。
“宛安书行与王爷可没有什么买卖,不过,王爷如果能够给出打动我的理由,宛安书行也未必不能帮忙。”许声声散漫开口。
宋瑞像是胜券在握:“宛安书行在许州的时日也不短了,掌行人自然也知道本王那好姐姐留下的儿子是个什么样的不成器东西,这样的人在本王那姐姐死了以后封王,就是一场灾难,说不准那样嚣张跋扈的性子还会祸及许州。”
“自古皇室争斗是内斗,自然不会波及到掌行人,倘若事成之后,本王势力将更上一层楼,别说许州,宛安书行就是皇都也无任何人敢找麻烦。”宋瑞嘴角狠辣一勾。
“宛安书行不会被牵扯其中?”许声声精致的眉眼带着说不出的笑意:“王爷怎么就能一定保证自己在这场博弈中全身而退呢?”
“到时人尽皆知,消息是从宛安书行传播出去的,王爷莫不是打着一箭双雕的主意?既能除去想要除去之人,又阻止了宛安书行回头乱说话?”许声声眉梢一挑,嘴角拉长了。
宋瑞原本在嘴里还没有说完的话一下子怔住了,像是所有心思都被人摊开了,再没有躲避的地方,他一时间冷汗直流:“本王绝非这个意思。”
“王爷回去等消息吧,这事儿还是有可以商量的地步,就看王爷的诚意了。”许声声浅浅勾着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