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扎心小棉袄
闲来无事,纸鸢走到书柜前,取出一本厚厚的书籍。
随意翻动几页,重新放回原位。
又挑几本翻看完,纸鸢来到床前:“你真睡着啦?”
然而却得不到任何的回应,梦溪依然静静地躺在那里。
走近一看发现她呼吸均匀,纸鸢摇摇头露出无奈的笑容,拉过厚重的棉被轻轻盖在身上:“大冬天的可别感冒了。”
老实说纸鸢也有点困,躺在床铺另一角,卷起被子盖在小腹上。
反正梦溪也说过,管家到点会来叫人,不用担心会睡过头。
外面的天色渐渐阴沉下来,明亮的灯光布满整栋别墅。
可能是被嘈杂的声音所吵醒,梦溪睁开朦胧厚重的眼皮,此时瞳孔还是有些涣散。
好半天恢复焦距,她猛地坐起身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盖着的棉被。
侧过脸发现纸鸢正躺在不远处,盯着那张五官精致的脸庞,仿佛有一种奇怪的魔力深深吸引着她的视线。
不知过了多久,梦溪才发现自己竟然已经挪到她旁边,而且两人之间的距离挨得很近,差一点就能够亲上。
这该死的女人,明明睡得那么安稳,却又显得异常妖娆。
梦溪低声咒骂一句,刚要起身离开时,门外传来的声音让她身子僵住。
“小姐,宴会快要开始啦!”
没有得到回应,曾管家继续喊道:“小姐醒了吗?不要再睡啦!”
伴随着沉重的敲门声,身下的少女嘟喃一声,轻揉着自己的眼皮。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放大的脸庞,唐梦溪正惊慌失措的看着夏纸鸢,脸上满是尴尬之色,好似干坏事时突然被人撞破。
原本还处于半睡半醒状态的纸鸢,突然被眼前的一幕吓得精神无比。
但她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面无表情地问道:“你想做什么?”
“我说我只是路过你信吗?”梦溪冲她眨眨眼。
纸鸢没好气地回答:“这话说的,你自己信吗?”
梦溪很诚实地摇摇头,随后又点点头,一脸坚决:“我信!”
门口再次传来曾管家的声音,纸鸢半撑起身子:“你还想保持这个姿势多久?咱们要是不出去的话,宴会可要开始了。”
“咳咳,抱歉。”
回想起方才发生的事,梦溪就恨得牙痒痒的。
梦溪觉得有必要安排曾管家到其他岗位上,要不是因为她突然敲门呼喊,纸鸢也不会被吵醒,自己更不会被人家误会。
还好纸鸢没有深究,她可不想被当成变态。
“曾管家,别喊了。”
推开门,梦溪直直地盯着她。
曾管家愣了一下,随后点点头:“好的,那我先下去了。”
“嗯。”梦溪淡淡回应道。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曾管家总感觉小姐看上去心情不怎么好。
按理说过生日是一件开心的事,但唐梦溪脸色显然很不对劲,估计她是下午没有休息好。
亮堂的大厅内,一帮西装男子正端着酒杯,见到熟人后聚着攀谈。
而那些身穿旗袍、长裙的女人们,则在讨论服装、香水,亦或者是自己的心仪对象。
“老妈,我怎么没看到梦溪?”
“你猴急啥?宴会还没有正式开始,人家可能还在闺房打扮。”
中年女子身旁的年轻人,就是追求梦溪的男生。
他名为万杰,五官端正,个高体壮。因为长期锻炼的缘故,小小年纪便有腹肌,超越一干同龄男子。
整体看上去还不错,就是女生眼中的“阳光男孩”。
“万夫人,小杰,晚上好!”
迎面走来一位中年男子,他即是唐梦溪的父亲。
中年妇女笑着打招呼:“唐先生晚上好,最近看上去精神不错啊!”
“过奖了,小杰,你父亲没来吗?”
听到男子发问,万杰连忙回答:“他因为有公事要处理,今晚无法准时到场。但还是让我们过来庆生,还希望唐叔叔不要介怀。”
“哈哈哈,我怎么可能为这点小事生气?你们好吃好喝,我再去催催梦溪。”
“好的。”
房间内,梦溪又再和纸鸢搭戏。
“总之,你待会要含情脉脉地看着我。”
“凭什么啊?”
“你要表现出拜金女的形象,为了钞票和我在一起的。”
纸鸢挑了挑眉:“为什么不是你表现出爱慕我的模样,而我被你的坚持打动才选择和你在一起。”
梦溪挺直腰板:“你不觉得这个说法很扯淡吗?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上一个女孩子?”
“你别立flag,谁知道你有没有这个想法。”纸鸢微眯着眼。
就在两人因为眼神释放感情的问题而僵持不下时,房门传来一阵急促的响声。
梦溪踩着拖鞋,快步朝门口走去:“来啦来啦,到底是哪个智障,敲那么用力是在给他死去的老......”
推开门的刹那,她的表情就定住了。
中年男子笑眯眯地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爸?”
眼前魁梧壮硕的男子,赫然是唐梦溪的亲生父亲,唐善毅。
唐善毅抱着双臂:“我是不是听到什么不该听的东西?”
梦溪冷汗淋漓:“没、没有啊,您是不是听错啦?”
好在唐善毅也没抓着不放,目光无意间看到女儿房间内,多出一个陌生的人影儿。
“这位是?”
要知道自从初中过后,梦溪就没再邀请同学来家玩耍。
可今天却多出一个女生,还是一个颜值颇高的女生,唐善毅不得不警惕起来。
“她、她是朋、恋...”梦溪开始语无伦次。
如此反常的行为,让唐善毅眼神变得凌厉起来,他就默默地看着女儿等待答案。
或许是不忍心让梦溪一个人承受巨大的压力,纸鸢径直走到唐父面前:“叔叔您好,我是梦溪的朋友。因为某些原因,我今天可能要扮演她的恋人,还请您见谅。”
谈吐大方,不急不躁。
这是唐善毅给予她的评价,结合刚刚纸鸢说话的内容,他突然有点疑惑:“恋人?你们为什么要扮演恋人?”
“哎呀,你怎么说出去了。”梦溪有些生气。
纸鸢选择无视她,主动解释道:“梦溪被一个讨厌的男生纠缠,对方今晚也会过来参加生日宴会。为了一劳永逸,所以梦溪邀请我过来帮忙。”
三言两语就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解释清楚,让唐善毅思路清晰又不会产生不必要的误会。
作为孩子的父亲,他还是有必要问问什么情况:“是谁想在纠缠你?梦溪,你告诉老爸,我替你出马打爆他!”
“算了吧!”
梦溪绕到纸鸢身后,趴在她的肩膀上:“我有小鸢帮忙,就不劳你动粗了。你好歹是个成功人士,也要注意场合。”
停顿一下,梦溪继续说:“整天想着教训人家,我有时候感觉你更像是没文化的土鳖。”
看到女儿满脸嫌弃的表情,唐善毅只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
真是爸爸的扎心小棉袄!
【167】吃你家大米了?
冷清的病房内,偶尔能听到走廊传来急促、嘈杂的声音,许是又有哪个急症患者发作,被送进手术室内抢救。
那刺鼻的消毒水味道难闻无比,焦躁不安的情绪不断延伸。
芮伊已经记不得自己这几个晚上是怎么度过的了。
她本来睡眠质量就不好,尤其是在这种压抑氛围下的环境。
娇小的身躯缩在棉被里瑟瑟发抖,黑暗中只敢露出一双眼睛:“好想回家...”
与寂静的医院病房不同,在郊区外的别墅里,人们正在相互结识。
眼看时机已经差不多,作为这场宴会主人公的父亲,唐善毅走到中心处拍了拍手掌。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逐渐被吸引过去。
上方的楼道口,两位少女趴在栏杆。
“宴会要开始了,你还不下去吗?”
梦溪托腮盯着下方的场景:“不着急,先听听我老爹怎么说。”
纸鸢瞄了她一眼,询问道:“你好像不太喜欢这种场合?”
“嗯,我不太喜欢戴着面具跟人打交道。”
梦溪缓缓转过头看向纸鸢:“我觉得跟你的这种相处方式就很好,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会因为身份、地位或是名誉而产生任何顾虑。”
目光落在下方拥挤的人群中,纸鸢伸了伸懒腰:“可你终究会成为他们的一员,未来可能就无法畅所欲言。”
“所以我才想好好放肆一回,至少能在我平淡的人生答卷上,留下最精彩的一页。”
“不后悔?”
“不后悔。”
话是这么说,却是由纸鸢在计算自己所要承受的风险。
她可不像梦溪那样无忧无虑,还有个厉害的老爹可以摆平一切。
如果今晚处理不当,得罪那些追求者,以后免不了会被针对。
每次想到这,纸鸢便开始头疼:“所以说,这都什么事啊...”
拿起手机瞄了眼,发现企鹅图标不停闪动。
......
这帮人全是当初答应纸鸢,报名参加校运会比赛项目的男生。
作为相应的条件,她会在校运会结束后,带他们去附近网吧玩个痛快。
当然,网费肯定是要报销的。
反正已经从梦溪这边拿到五百软妹币,而且县城网吧消费水平也不怎么高,纸鸢暂时不用担心会花太多钱。
就在纸鸢打算等宴会过后在回复的时候,又有一条消息弹了出来。
得,现在是不回复都不行。
这帮人网瘾可真重,搞得她好像会赖掉似的。
她是懒得一个个回复,就交给跟班小弟传话。
看到纸鸢满脸无奈,梦溪轻声问道:“你怎么啦?”
纸鸢摇摇头回答:“没什么。”
老实说她还挺感激对方的,真是一位劫“父”济贫的大好人。
有了那五百软妹币,梦溪可以购买很多东西。
原本拿到这笔钱,纸鸢还是有点良心不安。
考虑到接下来可能发生的风险,突然间又觉得心安理得。
眼看自家老爹要哔哔完,梦溪拍拍纸鸢的香肩:“好了,我们差不多要下去了。”
她可是今晚庆生宴的主角,待会下去后免不了被人一通祝福。
因为年龄问题,只能以茶代酒,但也够唐梦溪喝一壶了。
其实纸鸢也很不喜这种场合,如果可以的话她宁可待在家中,陪着老妈边吃零嘴儿边看肥皂剧。
似乎是看出她的不情愿,梦溪指向不远处无人的长沙发:“你先到那边坐一会儿,我应付完长辈就去找你。”
“你hold住?”纸鸢有点不放心。
梦溪双手叉腰,笑着回答:“又不是什么怪物,寒暄完就解脱了。乖乖在沙发上等着,我很快就会去找你。”
见对方都说到这个份上,纸鸢也不矫情:“行,那你自己注意点。”
主要还是因为她不认识宴会里的这些人,如果跟着梦溪应付长辈们,待会还要挨个相互介绍一番,时间反而会拖得更久。
悄悄从楼梯口走去,期间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偶尔有几道目光落在她身上,短暂停留后又挪向别处。
夏纸鸢今晚的打扮确实很惊艳,但大家并不会挂在心上。
要是双方之间互相认识的话,说不定会凑过去攀谈几句。和长得好看的人聊天,心情也会变得十分愉悦。
但如果不认识的话,除非是饥不择食,否则没人会贸然上前搭讪。
在纸鸢坐下休息后不久,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面前。
“嘿,面瘫!”
张怡婷很自然地坐在身旁:“你怎么也来参加我表姐的庆生宴?”
轻抿杯中的葡萄果汁,纸鸢瞥了她一眼:“你可以参加宴会,为什么我就不能来?”
“我只是没料到表姐她能让同学来家里,这么说你多少有点实力啊!”怡婷感慨道。
捕捉到关键字眼,纸鸢不动声色地询问道:“为什么你会说梦溪能让我来这?难不成以前她都没有带人回家过?”
听到这话时,怡婷本来是想解释,但仔细想想还是放弃了:“我不太方便说,你要是愿意的话,可以主动问问她。”
难不成梦溪身上,发生过什么事?
按照语文科目来提问题的话,就是“请结合上下文,写出主人公身上曾发生过的往事”。
脑补能力强大的纸鸢,嗅到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
十有八九是被伤害过,导致梦溪不敢与人深交。
嗯,肯定是酱紫的!
就在纸鸢胡思乱想之际,耳边又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大姐头!”
只见徐城伟端着酒杯,快步来到两人面前:“老大,你怎么也在这?”
班长张怡婷在这可以理解,毕竟他们两人以前也有见过面。
但记忆中纸鸢的家庭挺普通的,又是怎么安然无恙地进入别墅?
该不会是班长带她进来的吧?
“我在哪关你屁事?吃你家大米了?”纸鸢语气不善。
凭什么她参加庆生宴,就连续两次遭到质问。
这两人真的是吃饱了撑的吗?
要不是答应梦溪,今晚配合她表演,纸鸢才懒得过来。
【168】跨行打击
“梦溪。”
眼看自家儿子就要莽撞地跑上去,中年妇女连忙抓住他的手臂:“人家在跟长辈说话,你贸然上去打扰,会显得自己很没礼貌。”
听到老妈说的话,万杰果然冷静许多:“那我先找个地方坐着,等待会没人的时候在去找她好了。”
另一边,阿伟尴尬地挠挠头:“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看到老大的时候有点意外。”
他还想寒暄几句,却听到自家老妈在那边喊人。
递给两人一个歉意的眼神:“我先走了,祝你们玩得愉快。”
目送阿伟离去,纸鸢靠在真皮沙发上:“你不去跟那些熟人唠嗑几句?”
咽下口中的食物,怡婷慢悠悠地说:“哪来那么多熟人?以前玩得来的那些小伙伴,条件不错的,都被自己的爹妈送到城里上学,条件差点的好歹也是在一中读书。过去那么长时间,再好的关系也逐渐淡化。”
“那你为什么会在六中?”
“我整个初中都在玩,初三才拼命抢救。本来是可以进入一中的,但仔细想想完全没必要,就跟我表姐到六中。”
“什么意思?”
“我的成绩在一中只能排到中下水平,但在六中可就不一样了,而且还有奖学金可以拿,何乐而不为?”
纸鸢摇摇头,轻笑一声:“你还真是实在。”
嘴巴鼓鼓的怡婷同学,猛喝几口水才缓过来:“也还好吧!”
反正她是不喜欢跟人打交道,维持关系什么的太麻烦了。
“话说回来,你今晚这身打扮还挺好看的。”怡婷毫不吝啬地夸赞道。
被人夸奖明明是一件很高兴的事,纸鸢却开心不起来,只感觉浑身别扭:“是吗?我倒是挺不习惯的,感觉这身穿着有伤风化。”
幸亏梦溪没逼她穿高跟鞋,否则纸鸢真的要崩溃了。
怡婷噗呲一笑:“你这是什么年代的旧思想?我倒是感觉蛮好的,彰显你这魔鬼身材,就是前面没什么料。”
纸鸢刚想说点什么,就感觉双肩一沉:“好累呀~!”
梦溪搂抱着她,目光看向怡婷:“姑姑在到处找你,我建议你先去问问什么情况。”
“啊?好吧!”
怡婷没有过多滞留,喝完杯子的果汁,马不停蹄地朝宴会中心赶去。
慵懒地躺在纸鸢怀中,梦溪擦去眼角的泪珠:“早知道下午就不睡觉了,醒来后又开始犯困。”
纸鸢低着头,撩起她额前的发梢:“辛苦你了。”
以前纸鸢也经常应酬,每次都要笑脸迎接领导。
久而久之,每次公司聚会,她都会找理由推脱掉。
梦溪眨巴几下,撒娇道:“要亲亲~”
“幼稚鬼!”
纸鸢肯定不会由着她。
能让梦溪挨着自己,已经是纸鸢最大的让步。
要知道她可是有很严重的洁癖,接触到任何东西都要拼命刷洗。
“梦溪!”
两人同时朝对方看去,只见一位年轻男孩,正笑着向她招手。
上下打量一番,纸鸢发现他除了身材高挑外,还是健康的小麦色皮肤,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非常饱满。
这种外貌条件,丢在女生堆里还是很吃香的。
可惜,梦溪对他完全不感兴趣。
“有什么事吗?”
万杰没有表现出任何慌乱的样子:“祝你生日快乐!”
梦溪面无表情地回答:“谢谢,然后呢?”
“就是想跟你聊几句,如果条件允许的话,想邀请你去看电影。”
“抱歉,我不愿意。”
既然对他不来电,就直接把话堵死。
被唐梦溪拒绝后,万杰毫不在意:“没事,听说最近许鲲准备在隔壁城市开演唱会,我们要不要一起去?”
“对不起,我对娱乐八卦不感冒。”梦溪别过脸,懒得再看他。
二连受阻,万杰没有放弃:“那我们可以...”
看他执迷不悟,纸鸢直接出声:“小伙子你很飘啊!”
说话突然被人打断,万杰眉头微皱:“你是?”
虽然对方相貌非常出色,但他只心系于唐梦溪。
见他还不肯死心,纸鸢露出邪魅的笑容:“荣忠介绍一下,她是我的女朋友,你们之间是不可能的。”
既然答应梦溪要帮忙,那纸鸢肯定会做好挡箭牌。
万杰忍不住笑出猪声:“哈哈哈,梦溪你不喜欢我可以直说,何必找个女生来糊弄我?就算你们真的情投意合,你父亲会答应吗?真是扯淡!”
“呵呵,不见棺材不掉泪。”
话毕,纸鸢捏着梦溪的下巴,俯身朝她吻去。
在万杰不可思议的注视下,两人就这么直白地亲吻在一起。
他再也笑不出来,万万没料到她们真的敢在大庭广众下这么做,而且梦溪竟然没有半点反抗的意思。
当然,纸鸢肯定不会真的吻下去。
她用大拇指抵在梦溪嘴唇上,利用光线、角度两个重要的条件,让万杰产生两人吻在一起的错觉。
这种借位表演在拍戏时经常出现,稍微剪辑一下就能让观众们吃到狗粮。
约莫数秒钟,纸鸢才抬起头看向对方:“相信了吧?”
万杰语无伦次地指着两人:“你、你们...”
看到梦溪表现出一副小鸟依人的娇羞模样,他感觉自己的心碎成无数渣渣,永远拼凑不起来的那种。
“打扰了,祝你们幸福。”
万杰失魂落魄地离开,刚刚发生的那一幕,让他内心五味杂陈。
望着他颓废的身影,纸鸢忽然松了口气。
自己的任务应该算是圆满完成,以后两人除了在学生会碰面,就不会再有任何的交集。
她没有注意到,身旁的梦溪满脸绯红。
回想起刚刚刺激的一幕,她还以为纸鸢会假戏真做。
方才的表演可是在剧本之外,完全是夏纸鸢临场发挥。
而不远处的张怡婷,则是目瞪口呆。
夭寿啦!
表姐竟然跟女孩子亲亲,如果让舅舅知道,肯定少不了一顿毒打。
其实,看到这一幕的不仅仅是她,还有端着酒杯的徐城伟。
他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确认自己没看错后,阿伟表示受到强烈的震撼!
难怪大姐头平时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感情人家早已经名花有主了。
与徐城伟同样想法的,还有彻底麻木的万杰。
表白失败的他,终于明白发小曾说过的话:你没发现唐梦溪和男生交流从来不超过三句?以我多年的经验来看,她很有可能是个百合!
当时万杰还不清楚什么意思,现在回过来头想想,貌似还真有这么一回事。
打败你的不一定是同行,还有可能是跨行打击!
看来以后碰到喜欢的女孩子,必须要提前了解一番,免得再次闹出乌龙。
确定附近没什么人注意到这边后,纸鸢凑到梦溪耳旁,轻声道:“诶,任务完成了,待会补一下尾款。”
【169】全是我的错
听到这番话,梦溪面露不屑:“你还真是一个拜金的女人,就这么着急索要尾款吗?”
纸鸢哭笑不得:“拜托,当初明明是你苦苦哀求,现在又出尔反尔。难不成你希望我现在去告诉那个叫什么杰的,说我们俩是在逢场作戏吗?”
“狠心的女人,拿了钱就不要我了。”梦溪满脸悲痛。
纸鸢在她脑门处,轻轻敲了一下:“你别入戏太深,咱们只是合作关系。等宴会差不多散了,你得安排司机送我回家。”
或许是不想让她回去,梦溪拉着纸鸢的小手:“也不知道宴会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结束,你今晚就跟我待着呗~!”
拿起手机瞄了眼时间,纸鸢摇头婉拒:“不了,我明天还有事情要处理,没法在这逗留太长时间。”
如果是平常周末,说不定她今晚可以稍微迁就。
但眼下答应那群男生要去网吧玩,还要抽空去医院看望芮伊,压根没有多余的时间可以让她喘息。
校运会结束后,接下来还要复习功课,准备迎接新一轮月考。
月考完差不多已经是十二月下旬,马上就要过元旦了。
元旦过后就是期末考试,大概两三天就能拿到成绩单,然后学校便开始放寒假。
仔细想想,发现时间过得还挺快的,明明才开学没多久。
还有那个鸡肋学生会,纸鸢至今没搞懂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应付完检查组也差不多该散伙了,就看六中校领导们还要不要保留。
见挽留不在对方,梦溪也没再坚持:“那你在这里陪我一会儿,等吃完生日蛋糕我在派人送你回去。”
“没问题。”
这点小小的要求,纸鸢还是能满足的。
宴会进行到最后阶段,佣人推着一辆大大的蛋糕车入场。
在众人的祝福声中,梦溪许愿完吹灭蜡烛,并亲自切蛋糕分发给大家。
回去的途中,纸鸢瞄了眼手机。
果然,N个未接电话。
她已经可以预料到进入家门后,自己即将面对一场极其可怕的暴风雨。
毕竟,纸鸢单独出门的次数屈指可数,今天还是头一遭这么迟回去。
二十分钟后,她小心翼翼地关上门,蹑手蹑脚地走到餐厅。
“啪嗒!”
黑暗瞬间消散,明亮的灯光照耀着整个客厅。
叶海棠笑眯眯地看着她:“还记得回家呀~”
纸鸢僵硬地转过身,强挤出一丝微笑:“嘿嘿,我这心里不是挂念着老妈,所以宴会结束后便马不停蹄地赶了回来吗?”
“这么说来,不接电话,还是我的错咯?”
“不不不,千错万错全是我的错,老妈大人您怎么可能会有错呢?”
叶海棠虽然气在头上,但见到宝贝女儿已经回到家,也懒得继续深究:“赶紧去洗澡,今晚早点休息,别再想着偷玩电脑,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
“是是是,小的马上就去!”纸鸢快速溜回房间。
看到她慌不择路的模样,海棠没忍住轻笑一声。
身上穿的依然是下午出门的那套,如果不好好冲洗一番,纸鸢今晚铁定无法安然入眠。
反正她是不会将外面接触过的任何东西放到床上,包括自己本人,也是要洗得香香白白躺着才会舒服。
涂抹好沐浴露,拧开花洒开关,纸鸢边冲澡边念道:“远赴人间惊鸿宴,鬼刀一开看不见。笑问酒家何处有,三点一四一五九...”
从浴室出来后,只感觉浑身清爽,恨不得冲到阳台大喊大叫。
考虑到现在已经是深夜,这么做极有可能会扰民,然后被人们当成深井冰,她果断放弃这种发泄的想法。
睡前拿起手机,看看有没有人发消息给自己。
暂时就只有这两个人发消息过来,纸鸢犹豫一下还是先回复梦溪。
嗯,就回三个字:不客气!
至于小可爱那边,估计她已经睡着了,所以还是等明天在说。
盖上厚重的棉被,盯着上方的天花板,纸鸢却毫无倦意。
估计是刚洗完澡,整个人精神得一批!
稍稍回忆今晚发生的事,她就感觉有点生无可恋。
也不清楚追求唐梦溪的那个男生,是否真的选择放弃,还是会找人狠狠教训自己一顿。
虽然她不怕麻烦,但却讨厌惹上麻烦。
好在唐梦溪信守诺言,宴会结束后将尾款交付给她。
以后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两人真的不会再有什么交集,除非有一方主动挑事。
越想越多,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最后干脆眼睛一闭,然后...
就彻底失眠了...
“起床,快点起床!”
“别吵!”
推搡掉老妈的手,纸鸢翻身继续呼呼大睡。
然而叶海棠却不肯善罢甘休,直接将整个棉被抱起放在椅子上,随后又打开窗户。
一阵冷风袭来,纸鸢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终于...
“我敲!怎么这么冷啊?”
看到猛然惊醒坐起身的夏纸鸢,叶海棠没好气地瞪着她:“你自己看看现在几点了,我午餐都做好了,你还窝在床上。”
“不是,今天周末,你让我多休息一会儿是会怎么样哈?”纸鸢有情绪了。
海棠倚在门框上:“来,咱们聊聊昨晚不接十几个电话的事。”
听到老妈要追究,纸鸢连滚带爬离开卧室:“我这就去刷牙洗脸,准备吃午餐。”
餐桌上,两人沉默不语。
好半晌海棠才开口:“要不,以后你来负责做饭吧!”
“为什么啊?”纸鸢开始抗议。
虽然说老妈做的饭菜味道确实不如她,但能偷懒的话谁又愿意去忍受油烟?
海棠理所当然地回答:“因为你厨艺比我好,你要是不答应的话,那以后就让你爹负责也行。”
见老妈将夏俊生给拎出来,纸鸢只能无奈地答应:“那好吧...”
“对了,我下午打算出去一趟,去医院陪陪芮伊。”
“嗯,带点水果过去,钱在包里自己拿。”
“好的。”
原本纸鸢想说不用,自己口袋里有,但她又害怕老妈胡思乱想。
毕竟,任谁孩子口袋里凭空多出一千软妹币,家长都会怀疑是不是干了什么坏事,亦或者被人给利用了。
纸鸢打算去上次那个小摊购置水果,因为他们家卖的柑橘,味道特别甜而且又很新鲜。
饭后休息大半个钟头,眼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她换好衣服准备离开。
早早来到冲浪网吧门口,发现暂时还没有什么人。
找前台小姐姐开了台机子,开机登上自己的企鹅账号后,纸鸢直接在群里通知那些男生,到达目的地后可以直接进来。
【170】还是你懂我
掏出百元大钞,买了几盒华子。
她自己是不抽的,但这帮男生多少会沾染。
要说任何一个高中学校,没有半个男生会抽烟,纸鸢只当此人在放屁。
网吧门口出现一位个子米六出头的瘦削男生,他走进来后开始东张西望,最后目光落在夏纸鸢身上。
“纸鸢姐!”
听到有人喊自己,纸鸢摘下笨重的耳机:“没想到第一个来的竟然是你,先去前台给个机子,你打算玩多久?”
李翰看上去有些腼腆:“可以通宵吗?”
得知对方想要通宵,纸鸢面露讶异:“你打算玩一整天?”
她以前也在网吧通宵过,那时候陪朋友们熬夜上分。
第二天醒来时,只感觉眼前天旋地转,说话语无伦次,走路都不太利索。
典型的通宵后遗症,花了好几天时间才调整过来。
见他沉默不语,纸鸢无奈地叹了口气:“也行,只不过晚餐你要自费。”
“真的?”李翰眼前一亮。
他也只是稍微试探一下,没料到对方那么好说话。
夏纸鸢点点头:“是真的,先跟我去开台机子吧!”
“没问题!”
李翰屁颠屁颠跟在她身后,就是付款时被前台小姐姐用鄙视的眼神盯着,让他的自尊心遭受到严重打击。
前台小姐姐的表情仿佛在说:连几块网费都要让女孩子掏钱,只会吃软饭的家伙!
拿到小票后,李翰再也待不下去:“纸鸢姐,我先去玩了,有急事在叫我。”
“嗯。”纸鸢轻应一声。
她也没放在心上,回到自己的位置,继续刷新闻等其他人。
距离约定的时间越来越近,曾答应纸鸢参加校运会的那几位男生,陆陆续续出现在网吧门口。
当看到夏纸鸢的身影时,他们起初还是有些惊讶。
毕竟,大家潜意识里,还是认为女生不会来到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
现在网吧的环境非常差劲,四处弥漫着香烟泡面的发酵味,还没有发展到未来那种电竞网咖的绿色环境。
得知通宵网费可以报销,还有免费的华子可以抽,一个个欣喜若狂,其中有个男生直呼“纸鸢麻麻”,让大家忍俊不禁。
前台小姐姐拉住纸鸢,低声道:“小妹妹,你告诉姐姐,他们都是你什么人?”
如果只有一两个男生,她可以理解为钓鱼。
可人家已经给六七个男生报销网费,她不得不怀疑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门道。
虽然被人称呼小妹妹,但纸鸢并没有生气,而是笑着回答:“都是我的高中同学,前阵子帮我解决难题,今天我就兑现承诺,报销他们的网费。”
“吓死我了,还以为你叫这么多人过来,是准备要干架。”
“哈哈,放心好了,我们不闹事。”
坐下后不久,突然听到有人喊自己。
“纸鸢姐,玩不玩刀塔?我们带你飞!”
“搁那放屁呢?你那段位还是我们拉上去的,要不要点脸?”
“嗨呀,你敢说我打野不秀?”
“秀你个锤子!没事就爱三路蹭线,搞得我们都发育不起来。”
被集体围攻的那个男生,见势不妙连忙转移话题:“纸鸢姐,玩不玩?坑了也不用紧,我们不会怪你的。”
夏纸鸢摇摇头,笑着说:“官方有明确规定,职业选手不能跟业余选手一起玩。”
“哦豁!这么嚣张?”
“纸鸢姐,赶紧来开一把,我们就等你了!”
“慢着,我们不是五排吗?”
“你这辅助没啥卵用,可以让纸鸢姐替换掉你的位置。”
......
幸好这个时间点网吧没什么,要不然搞得这么喧嚣会惹人厌烦。
眼看旁边有个年轻男子快要发作,纸鸢连忙劝道:“公共场合都安静点,要不然下次就不带你们来玩了。”
那几个男生显然也意识到失态了,很自觉地收敛起来,不再大声吵闹。
翻看完最近的新闻,纸鸢选择下机退钱。
主要是她现在不晓得要用电脑做什么,离开前先瞅瞅他们是怎么打游戏的。
每次看这帮朝气蓬勃的年轻人开黑,纸鸢就会想起以前的那些老朋友,也不知道他们现在过得怎么样了。
来到一个胖子后面,估计他玩得太认真,没注意到身后多出一个人。
很快就因为操作失误而送出一血,他满脸沮丧地摘下耳机:“草,这也太踏马难搞的,没A到残血的小兵。”
“记住你是上单,你没有队友,你必须做到一打二。”
听到悦耳动听的声音,胖子忍不住抬起头:“纸鸢姐?”
夏纸鸢冲他笑了笑:“你得明白,要是你这条路崩了,野区就会被入侵。打野的起不来,那你们整个队伍就全崩了。所以你得小心谨慎,尽量苟着发育。”
“没想到你懂这么多。”周铭鑫惊讶不已。
纸鸢拍拍他的肩膀:“哥们,好好加油吧!我再去看看他们的表现,希望不要出现一怒送人头的情况。”
可能是说到上单的心坎里,周铭鑫眼神变得无比犀利,重新戴上耳机:“没错,我要猥琐发育,我是全队的希望!”
走到满脸青春痘的男生后方,纸鸢就默默地看着他送塔。
估计是想奶ADC一口,不知什么原因被防御塔活活捶死。
“怀泽你踏马行不行啊?直接送塔是什么神仙操作?”
“不是,让纸鸢来,人家玩得都比你好!”
“别送了,再送对面的ADC都要富得流油。”
被队友们连番批评,廖怀泽有点坐不住了,摘下耳机反驳道:“刚刚电脑卡了,不然你们以为我愿意啊?而且你们都不知道纸鸢会不会玩,凭什么说她玩得比我好?”
“你这...”纸鸢都不知道该怎么评价。
廖怀泽摘下耳机,诧异地看着她:“纸鸢姐,你怎么来啦?”
纸鸢轻叹一声:“我就是无聊,来欣赏你们的表现。你不要有压力,更不要在乎别人对你的看法,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
怀泽满脸感激:“还是你懂我!”
“嗯,你要相信自己,你是最没用的!我辅助玩得都比你溜,再蠢更不会蠢到有兵线还主动扛塔。”纸鸢继续道。
廖怀泽:???
闲逛一圈后,纸鸢前往卫生间洗手。
网吧的鼠标键盘非常油腻,那股刺鼻的味道让她作呕。
用洗手液搓洗好几遍,味道总算淡了许多。
欲要转身离开时,发现眼前出现一名手臂纹身的男子。
他手里拿着一部粉色的小手机,嘴里全是脏话:“我踏马哪知道啊?每次干完活,全都丢给我善后......”
对方没有注意到,少女眸子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夏纸鸢经常用老妈那部手机玩贪吃蛇、鹅萝撕方块,有次不小心磕到床角还蹭掉一小块漆。
面前的男子,手中拿的正是那部手机。
那副嚣张跋扈的面容,与通缉照非常相似。
想到老妈因为这几人而受伤,被迫在家休养大半个月,纸鸢气就不打一处来。
五指紧握成拳头状,仿佛随时会砸在对方脸上。
【171】危险?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苦苦寻找的饭醉咸鱼人,今天终于在网吧现身了!
纸鸢数次想要动手,可对方又在接听电话。
贸然出手只会打草惊蛇,到时候他们极有可能会转移地点。
好不容易等他结束通话,纸鸢咬咬牙迎了上去。
邹健渊高中毕业后就出来给人打工,前几个月被工厂负责人摆了一道,导致整个车间的人都拿不到月薪。
他气不过就溜进老板公司,花点小钱买几包烟买通安保后,溜进办公室找钱。
那天工厂负责人正好有事不在,邹健渊捣鼓半天才在一个小柜子里搜到黑色的大袋子。
里面赫然是老板要发给员工的薪水,却被这个贪婪的负责人克扣下来。
邹健渊气不过,想要带回去分给其他人。
但他看到一沓红钞票时,欲望战胜了理智,卷款连夜逃离工地。
和邹健渊连夜逃离的,还有他的两个老乡。
他们三人都是从小地方出来的,本来就不喜欢车间沉闷的氛围,看到那么多捆红钞票时,一个个如同饿狼般双眼发绿。
有钱之后就开始大手大脚,不到几个月就花得差不多。
也就在前不久,他们决定干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除了叶海棠之外,其实还有很多受害者。
好在他们不是傻子,只拿钱不伤人性命,确保自己还能再逍遥一段时间。
这次邹健渊联系到地头蛇,打算和两个老乡逃国外避难去。
只不过最近出现一些小麻烦,听说好像是那个地头蛇得罪什么人,然后照顾的几个场所不停有人闹事,所以他们的事暂时先耽搁。
“帅哥,要不要来一发?”
一名年轻漂亮的女生突然凑了过来,那酥麻软糯的声音让邹健渊瞬间有了反应。
他笑眯眯地问道:“多少钱?”
少女伸出两根手指:“这个数你看如何?”
邹健渊忍不住将咸猪手搭在她的肩上:“有点贵了,你要是便宜点的话,我说不定还能考虑一下。”
眼前的少女不停扭捏,脸上表现出挣扎的表情,最后点点头应道:“行,便宜点也没问题,但只能在这边解决。”
“痛快!”
邹健渊也没多想,在公共厕所更刺激。
其实他口袋里已经没有多少钱,大不了完事直接拍拍屁股走人,就不信对方敢报警抓人。
嗅到怀中少女淡淡的香气,邹健渊猴急地推搡着她:“快点,把我伺候舒服了,多赏你几百都不是问题!”
夏纸鸢半推半就地进入洗手间,看着邹健渊反锁上门,嘴角不经意间轻轻扬起。
鱼儿上钩了!
就在邹健渊想要进一步时,眼前的女孩突然抬起头问道:“你是不是之前有在夜晚骑车抢人东西?”
听到这句话,邹健渊瞳孔一缩。
察觉到他表情的变化,纸鸢已经确定就是这家伙。
原本老妈是打算利用寒假时间宅在家里摸鱼,结果却因为眼前这个混账东西,平白无故失去一次年假休息的机会。
医护工作人员本来就很忙,难得有放松的机会却用来养伤。
虽然没有伤及筋骨,但那可怖的伤痕和大片的淤血,害得叶海棠只能撑着拐杖走动。
邹健渊刚想挥拳打晕这个家伙,抓紧离开网吧时,对方却完全不给自己任何施展的机会。
灵敏度超群的夏纸鸢,感受到男人的动作,直接抓着他的脸按在墙壁上。
生怕这家伙会突然反抗,夏纸鸢又连续砸了几下。
确定邹健渊已经昏过去后,她才松手任由对方滑落到地面上。
有时候那些花里胡哨的招数完全派不上用场,所以经常能看到什么练武之人被普通人打成傻比。
干架考验的纯粹是反应力,猝不及防的攻击会让对方招架不住。
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一切发生得那么短暂。
纸鸢拍拍手,从口袋里取出手机。
正在值班的岑若薇,接到电话后眉头一皱:“怎么啦?”
总感觉对方每次主动联系的话,就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
“抓到那个抢我妈钱包的家伙,现在人在冲浪网吧厕所,麻烦若薇姐能赶紧带人过来。”纸鸢盯着脚下躺尸的家伙。
岑若薇一时半会儿没有反应过来,片刻后连忙站起身:“你在那边等我,千万不要轻举妄动。那家伙非常危险,你要注意安全。”
纸鸢敷衍道:“好,好的。”
人都已经被揍趴下了,还能有什么危险?
岑若薇有些头疼,她感觉纸鸢就是自己的克星。
每次有情况都是自己在善后,工具人都没这么尽职尽责。
挂断电话后,纸鸢并没有放松。
以防万一干脆把他四肢的力量给卸掉,让邹健渊彻底失去行动的力量。
在纸鸢动手的时候,邹健渊又联系哀嚎几声,随后继续趴在地板上。
回想起最近这阵子发生太多不顺的事,她心里感觉一阵莫名的烦闷。
估计是危险期的缘故,纸鸢越来越不爽,最后忍不住踹了踹地板上昏死的咸鱼人。
一点战斗力都木有,这家伙到底犯了什么事?
危险?
完全看不出哪里危险啊!
或许是害怕咸鱼人利用混乱的人群逃脱,岑若薇这次和其他同事都是穿着便服,快速步入商业大楼内。
抵达网吧门口时,岑若薇连忙打电话询问道:“你人在哪?还有那个咸鱼人是不是也在网吧里面?”
“人已经被我敲晕了,就在网吧厕所里面。”
听到纸鸢说的话,岑若薇呆住了:这么凶猛的吗?
暂时不清楚究竟有多少人,她挂断电话后让几个同事守住前门,又让人去后门蹲着随时准备实施抓捕行动。
自己带着三两个人,气势汹汹地闯了进去。
前台小姐姐一脸懵比:不是吧?不是吧?又有人来闹事?
踹开卫生间门时,所有人都愣住了。
主要是眼前的景象太过震撼,他们的大脑仿佛停止了思考。
地面上躺着满脸血迹的邋遢男子,而作为报案人正蹲在地板上,手里拿着一根小木棍,不停地戳咸鱼人的脸。
听到门口的动静时,少女缓缓抬起头,冲他们眨眨眼,抱怨道:“怎么这么慢啊?你们效率不行鸭~”
众人:......
岑若薇不可置信地问道:“这是你干的?”
“不然还能有谁?”
纸鸢打了个哈欠,主动退到一旁,乖巧地站在原地。
每想到老妈受伤的事,如果稍有偏差可能就会当场丧命,她在后怕的同时又特别愤怒。
发生这种事一般都是备个案,如果没抓到的话还好,没抓到的话只能不了了之。
只是将这家伙四肢卸掉算是最轻的惩罚了,如果条件允许的话纸鸢绝对会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但她毕竟不是执法人,还是留给专业人士来处理好了。
【172】千万不能鲁莽
芮伊面无表情地盯着身旁的父亲,说好要照顾人却自顾自地看起报纸。
买了水果好歹帮忙清洗一下,一动不动坐在那算怎么回事啊?
关键是被自己盯那么长时间,乔父却完全没有半点反应,仿佛是一块屹立不倒的望妻石。
嗓子快干到冒火,芮伊终于忍不住出声:“老爸。”
“嗯?”
乔父继续盯着报纸,极其敷衍地应了一声。
芮伊快枯了:“我想喝水!”
“自己去倒,多大的人了,还想让父母帮你。”
“......”
芮伊很是抓狂:我要是能下床的话,还需要叫你做什么?
偏偏这话不能说出口,只能郁闷地盖上被子,翻过身懒得再去看他。
话说回来,纸鸢她到底在干嘛?
昨晚发出去的消息,至今都没得到回应。
还有明明答应自己今天要过来,现在都已经下午四点钟,却依然见不到她的踪影。
骗子!死骗子!
好气好气呀!
另一边,李翰无意间发现夏纸鸢和一帮人离开网吧,深感不妙的他连忙推了推身旁的哥们:“出事啦!出大事啦!”
周铭鑫咆哮道:“出你个头的事,先把这波团打好,你踏马别挂机啊!”
“李翰你在干什么?拿C位怎么站着不动?”廖怀泽纳闷了。
李翰快急死了:“真出事了!刚刚纸鸢姐被一帮人带走,而且旁边还有个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家伙。”
“什么?”
张肃廷摘下耳机:“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能是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在场所有七班的男生,目光聚集在李翰身上。
李翰深吸一口气,将自己所见到的情况,快速和大伙叙述一遍。
“要不要报警?”周铭鑫提议道。
廖怀泽摇摇头:“暂时不要,万一人家没啥事,那我们这种行为就算是报假警。”
李翰问道:“那该怎么办?”
“我先打个电话给她,问问夏纸鸢需不需要帮忙。”
话毕,张肃廷连忙掏出手机。
“嘟嘟嘟...”
“歪?”
坐在便车里,纸鸢有点好奇是谁给自己打电话。
张肃廷有点紧张:“纸鸢姐你没事吧?如果被绑架了就眨眨眼,我们立刻报警准备救人。”
“哈?”纸鸢错愕。
这声音有点熟悉,好像是她的同班同学。
感受到众人的视线,张肃廷继续道:“刚刚李翰那小子看到你被一帮人带走,如果有什么困难的话请务必吱一声,兄弟们随时准备行动。”
“慢着,你是?”
“我是张肃廷,你人没事吧?”
“我人好得很,为什么你会有我的手机号码?”
张肃廷解释道:“阿伟给我的,先不说这些无关紧要的事,需要我带弟兄们救驾吗?”
知道是徐城伟那家伙干的好事,纸鸢突然想当面捶他一顿:“我人没什么事,刚刚这些人是我的手下,准备处理几个叛徒而已。”
“啊?”
张肃廷打了个哆嗦:“您没事就好,我们先挂了哈!”
“嗯。”纸鸢漫不经心地应了声。
并非是她不想说真实原因,主要是为了配合岑若薇的工作,没法透露太多信息给其他无关紧要的人。
挂断电话后,张肃廷还有点后怕:“纸鸢姐说人没事,被打的那个是叛徒,她说要亲自清理门户。”
“我丢!真的假的啊?”
“早闻夏纸鸢是超级千金,没想到消息竟然是真的!”
“没想到我们跟她同个班级,以后谁还敢招惹我们。”
......
青春期的男生脑补能力异常强大,他们开始幻想夏纸鸢究竟是来自何方,背后是否隐藏着什么惊天大秘密。
而他们的敌方玩家们,则是一脸懵比:已经推塔推到高地,怎么半个人影都木有?
真是见鬼了!
半个钟头后,在审讯室内。
“哈哈呼~”
邹健渊惊醒过来,不停地喘着粗气。
他刚刚经历了反复去世,差点以为自己凉透了。
脸部的疼痛感不停地刺激着邹健渊的神经,他惊讶地发现自己浑身上下竟然使不上力气。
回想起在厕所发生的那一幕...
内心好不容易平静下来,邹健渊终于发现不对劲,自己竟然被关在一个小房间里。
“醒啦?”
两位身穿制服的男子,慢悠悠地走了进来,他们手里拿着准备记录的纸笔。
邹健渊心理防线彻底崩溃:“招!我招!我全招!”
警察叔叔们:???
他们还是头一次见到被抓后,要立刻坦白的饭醉咸鱼人。
以往个个都是硬骨头,绝不轻易松口。
邹健渊哭得稀里哗啦:“招完后能不能帮我叫医生?我感觉自己要没命了!”
那种浑身酸麻的感觉,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中毒了。
两人面面相觑,但很快恢复如常。
“那你就快点招,犯了什么事自己应该清楚吧?”
“清楚,非常清楚!”
“钱都藏哪了?”
“花、花掉了...”
......
若薇给纸鸢做完笔录后,把她送到招待室内休息。
眼看对方就要离开,纸鸢连忙叫住她:“若薇姐!”
“有什么事?”若薇满脸疑惑。
纸鸢有些不好意思:“这不是帮你们抓到犯人,我记得好像有悬赏金,是不是可以...”
后半段话没说出来,言下之意却非常明显。
除了帮老妈讨回公道之外,纸鸢还想用他们的人头来换海景别墅。
她记得那时候电视上有说举报热线,协助警方抓到咸鱼人的话,可以领到灰常灰常多的悬赏金。
看到纸鸢像个小财迷一样,若薇无奈地摇摇头:“我会去帮你申请的,以后再碰到这种情况千万不能鲁莽,知道了吗?”
“嗯嗯!”
实际上纸鸢还是有稍微控制力道的,要不然那家伙早就去地府排队了。
想想就来气,如果不是因为他,自己就不会在老爹出差阶段,像个麻麻一样照顾海棠、芮伊两人。
关键是老妈恢复后宣布罢工,以后午餐、晚餐由她一人负责。
“唉~”
靓女日常叹气。
过了大约一个小钟头,若薇回到招待室:“你可以离开了,需要我送你回去吗?”
纸鸢摇摇头:“我还要去别的地方,就不劳烦你了。”
“那行,路上注意安全。”
“好的!”
瞄了眼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她得抓紧去买柑橘,然后跑医院一趟。
与此同时,在医院病房内。
睡了一觉后,芮伊变得精神无比。
她好奇道:“老爸,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
“已经帮你联系好律师,会想办法胜诉,然后把她送进少管所的。”乔父漫不经心地回答。
其实他心里还是很恼火的,恨不得冲过去把对方鲨了,然后把骨灰给扬了。
但理智告诉自己,千万不能这么做。
乔父之所以不愿意正对着自家女儿,就是害怕看到芮伊的伤痕后会克制不住。
【173】真是憋屈!
傍晚时分,天色渐沉。
冬天白昼总是那么短暂,叶海棠开始催促自家女儿滚回去恰饭。
夏纸鸢在敷衍几声后,便挂断了电话,径直走进医院病房内。
“你怎么看起来闷闷不乐的样子?”
乔父打包好饭菜,发现女儿一脸惆怅。
他只以为芮伊是在烦恼挨揍的事儿,也没有往其它地方多想。
听到自家老爹说话,芮伊有气无力地应了声:“没,我就是感觉有点心塞。”
做不到的事就不要随意许诺啊!
害我白白期待一整天,到头来却是场空欢喜。
越想越气,芮伊鼓着小脸,都没有注意到老爹刚从食堂打包回来的饭菜。
“准备吃饭了。”乔父边说边摆上桌子。
芮伊哼卿卿道:“不吃,没胃口!”
乔父也没放在心上,安慰道:“不用担心对方会逍遥法外,爸爸一定会替你讨回公道的。你现在吃饱了,才有力气笑到最后。”
芮伊瞥了眼自家老爹:“我又不是因为这个生气?”
“那是因为什么?”乔父一脸茫然。
“我...哎呀,总之说不清楚!”
芮伊最后还是选择闭嘴不谈,同时心里更加讨厌学姐了。
言而无信!
卑鄙小人!
千刀万剐!
“吱呀~”
就在芮伊闹情绪的时候,不远处传来轻微的开门声。
两人都没有在意,只当是风吹开的。
楼道如果在通风的情况下,风力还是蛮强劲的,吹开门倒也不意外。
乔父眉头微皱:“也不说清楚为什么不吃饭,你是在耍什么小性子?”
“不吃!不吃!不吃!”芮伊生气地别过头。
她现在完全没食欲,根本就不想吃东西。
“芮伊,你不乖哟~”
温柔酥甜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乔芮伊娇躯一震,不可置信地看向来者。
“学、学姐?!”
夏纸鸢面带微笑,将一袋橘子放在桌面上。
紧接着,她主动和乔父打招呼:“叔叔好,我是芮伊的朋友夏纸鸢,还请多多关照。”
起初乔父还挺疑惑来自是谁,随后想起自己前段时间到外地出差,女儿只好暂住在一个同校的学姐家中。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眼前的窈窕淑女,就是帮助自己和妻子,照顾女儿大半个月的好人。
“这段时间麻烦你照顾我急芮伊了。”乔父十分客气。
纸鸢谦虚地回答:“没有,没有,芮伊她很乖,不需要我费心。”
听到学姐在夸自己,芮伊傲娇地昂起小脑袋,语气极其嚣张:“你听到没有?我可是非常乖的,才不会给人添乱呢!”
“呵呵。”
乔父憨笑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自家女儿确实很乖,但性格使然也没那么容易相处。
这个女生肯定有什么过人之处,否则芮伊肯定不会表现得这么活泼。
纸鸢搬来一张凳子,歪着头问道:“为什么不吃饭呢?”
“就、就是没胃口。”
芮伊低着小脑袋,不敢与她对视。
想起刚刚自己表现出无赖的一面,芮伊就感觉双颊发烫:太特么丢人了!
“需要我喂你吃饭吗?”纸鸢笑着问道。
芮伊慌忙摇头:“不用,我可以自己解决。”
纸鸢刚要说些什么,口袋里的手机再次嗡嗡作响。
她有些无奈地看着小可爱:“我可能要先走了,家里老妈一直在催我回去。”
“啊?不能多待一会儿吗?”芮伊满脸不舍。
明明还没有待几分钟,为什么要这么快离开?
她完全没有意识到,刚刚心里还在鄙视学姐。
纸鸢耸耸肩,从椅子上站起身:“我也想再陪陪你,可条件却不允许我继续滞留。你要按时吃饭,我明天还会过来的。”
知道无法挽留对方,芮伊恳求道:“那明天能早点吗?”
“嗯,今天下午临时有事,所以来得比较晚,明天我肯定会早点过来的,你就安心养伤。”纸鸢保证道。
芮伊眼睛眯成月牙状,笑着说:“知道啦,你可千万不要骗我。还有,看到消息,不许不回!”
纸鸢伸出手揉揉她的脑袋瓜:“嗯,那我先离开啦,注意不要熬夜。”
“知道啦,比我老妈还啰嗦。”芮伊嘟着小嘴抱怨道。
“啧啧,我还想看你拉小提琴。”
“之前某人可是极不情愿呢~!”
稍微寒暄几句,纸鸢便挥手告别。
口袋里不停振动的手机,让她有些厌烦。
纸鸢觉得回去后,有必要和老妈单独谈谈。脑子总喜欢胡思乱想,未来等自己去上大学的时候,难不成还能追到学校陪她一起上课不成?
“终于肯吃饭啦?”乔父阴阳怪气地说道。
芮伊招招手:“去去去,一边待着去,别来烦本公主享用晚餐。”
乔父伸了伸懒腰,将报纸叠好:“等你解决完晚餐,我打算先回去洗个澡。你有什么相带的东西?可以告诉我,晚点帮你带过来。”
芮伊眼珠子转了转,询问道:“能帮我把小提琴带过来吗?”
“怎么?突然想拉琴?”
“嗯,最近一直在偷懒,我都很久没练习了。”
“那行,回头你家爹给你背过来。”
“嘻嘻,老爸你最好了!”
......
果然,到家后又被叶海棠质问一番。
“为什么电话不接?”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不接电话的话,还要手机干什么用?”
“怎么不说话?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老妈的存在?”
......
夏纸鸢只能沉默以对,小口小口地扒饭。
这个时候千万不要去触霉头,否则,你会知道女人发飙起来会有多么的恐怖。
明明是自己的危险期,为嘛还要当可怜的受气包?
害,真是憋屈!
“我吃饱了!”
纸鸢直接离开餐桌,从卧室拿起衣物,快步进入洗手间。
看到女儿离去的背影,海棠好半天才平息心中的怒火。
她也清楚自己对孩子的关心太过病态,可夏纸鸢是家中唯一的孩子,不倾尽所有的爱意,难不成要对别人家的孩子好?
越想越头疼,可海棠又拉不下面子。
夜晚十点钟,书房电脑前。
看到大小姐的信息,她犹豫片刻,出于礼貌还是选择稍微回复一下。
还想多闲聊几句,却听到自家老爹的呼喊声,唐梦溪被迫终止聊天。
另一边,看到对方没有再发消息,夏纸鸢轻松一口气。
她还真怕这家伙不依不饶,两人终究走不到一块,还是少接触为妙。
保持距离才是最佳选择,纸鸢可不想被卷入事端中。
下午发生那么多事,身体也开始疲惫,逐渐产生倦意。
已经答应芮伊,明天早些过去,今天就不熬夜了,早点休息吧!
【174】放弃小提琴?
看到老爸真的将小提琴给背过来,乔芮伊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心里更多的是感动,虽然不怎么爱说话,但人家是真的宠爱自己。
“老爸,我现在就想试试手感。”芮伊撒娇道。
乔父狐疑地看着她:“你能行吗?手上的伤口恢复了吗?”
芮伊不以为然:“放心好了,你女儿可没那么羸弱!”
乔父终究还是放心不下,主动走到芮伊面前:“我就在你旁边看着,如果发生什么意外,也比较容易及时处理。”
“随便你。”
扛起小提琴的刹那,身体涌现出熟悉的感觉。
芮伊紧紧捏着琴弓,欲要开始演奏时,突然发现手使不上力气。
眼看小提琴就要摔在地板上,乔父眼疾手快扑了过去。
将小提琴摆好后,看到芮伊呆滞的表情,他关切道:“你没事吧?”
“我...”
芮伊看向自己的双手:“为什么我感觉手指不听使唤?”
无数记忆在脑海中闪过,最后停留在被群殴的那一刻。
“你不是小提琴国际大赛的冠军得主吗?一定很爱惜自己的这双手吧?如果我今天踩断的话,你是不是永远都没法拉小提琴?”
林筱玥阴笑一声,抬脚用力踩在她的手指头上。
似乎是不够爽快,对方还来回摩擦。
起初芮伊并没有放在心上,但现在却不得不面对现实:“爸,我好像没法拉琴了...”
那张宛如瓷娃娃般精致的面孔,泪水再也克制不住从眼眶中溢出,顺着脸颊向下流淌,掉落在雪白的棉被上。
无声的哭泣,更让人心疼。
乔父不知该怎么安慰,只能不停地重复着:“没事,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听纸鸢说想看自己拉小提琴,芮伊才会要求父亲帮忙捎过来。
万万没想到在准备练习时,暴露出更严重的问题。
“又怎么了?”
推开房门后,钟灵察觉到气氛不太对劲。
乔父轻叹一声,将事情的原委叙述一遍。
钟灵面无表情:“这个时间点全都下班了,明天早上先带去拍个片,然后让骨科门诊的医生看看是什么情况。你也别吓唬自己,等伤口恢复,说不定就好了呢?”
“真、真的嘛?”
芮伊缓缓抬起头,眸子里充满对未知的恐惧和迷茫。
钟灵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柔声安慰道:“是真的,你放心。麻麻也是医生,不会在这种严谨的问题上忽悠你。”
他们都知道完美无缺的手指,对于一个音乐家来说意味着什么。
好不容易把芮伊哄到睡过去,钟灵朝乔父招招手示意出去外面说。
走到朗道口,钟灵再也压制不住怒火:“乔邢焱,我要让那些动手欺负芮伊的,统统送进监狱里蹲着!”
乔父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事没那么简单,你先把疾病证书开了,我才好做下一步工作。对了,你报案了吗?”
“早就报了,现在已经备案,但我总觉得不靠谱。”钟灵眉头拧成一团。
乔邢焱从盒子里掏出根烟:“发生这种事,我比你还难受。但眼下能做的,就是慢慢等。走程序没那么快,不过你可以放心,我不会让对方兜着走的。”
把女儿养这么大,可不是让别人用来摧残的。
钟灵扯过他手中的香烟:“医院禁止吸烟,要抽回去自己慢慢抽。”
“......”
一夜无话。
等医生们查房完毕,钟灵便让丈夫送女儿去拍片。
回到病房内,乔邢焱让女儿好好休息,他有事出去一下。
等到九点钟的时候,护士日常给她打肚子针,防止出现静脉血栓。
“护士姐姐,我能下床走路吗?”
芮伊已经躺了很多天,感觉自己和植物人没什么区别。
护士询问道:“你做完手术几天了?”
“上周四到现在,已经第四天了。”芮伊乖巧地回答。
“那可以,但是仅限周围活动,千万不要跑出医院。”
“没问题!”
得到应允,芮伊吃完药后,小心翼翼地爬下床。
目前手指基本情况还好,就是偶尔会使不上劲。
她想去找老妈问问,自己到底有没有问题。
学了那么多年小提琴,芮伊真的非常害怕,自己突然哪天不能再演奏。
穿过空旷的廊道,芮伊依稀记得钟灵的办公室就在这边。
周末老妈正常都有休息,除非是遇到加班才要去门诊。
“你说什么?”
“稍安勿躁,听我细说。”
......
里面忽然传来的尖锐声,让芮伊有些好奇,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
钟灵捏着片子,眉头紧锁:“关节没有任何问题啊!”
身旁站着的乔父,也是满脸凝重。
那位身穿白大褂的医生,芮伊记得他曾在手术那天,有过来为自己处理伤口。
“手指关节是没啥问题,我之前也帮忙观察过,所以只剩下一种可能性。”
停顿一下,中年男医生继续道:“手部神经损伤。造成原因除了刀枪、撕裂的外伤之外,还有外部持续过久的压力,如重物压着或内部受压。”
钟灵放下片子,开口问道:“能不能恢复?有什么解决的方法吗?”
“这个我没法随便说,要进一步详细检查,我才能给出针对性方案。”男医生解释道。
比起那些给员工画大饼的老板,医生在治疗方面向来保持严谨的态度。
或许是不想让夫妻俩太过担心,中年男医生继续道:“这种情况还是比较常见的,一般就分为两种治疗手段。一种是药物,另一种自然是手术。”
“当然,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万一是那种特别难处理的,搞不好那孩子的手指,这辈子都无法再负重。”
门外的乔芮伊,听到这句话时,整个人如晴天霹雳。
无法再负重的意思,是不是意味着自己要放弃小提琴?
她终于明白林筱玥那时候对自己说的话,对方是想要彻底毁掉自己的未来啊!
芮伊静悄悄地离开办公室,整个人仿佛失去了灵魂。
回到病房内,看到角落里的黑色背包,她还想挣扎一下。
缓缓取出小提琴,紧紧捏着琴弓。
虽然隔着纱布有点不习惯,但那种熟悉的感觉,让芮伊有些心安。
飘出几个音符,她觉得自己还没有输掉。
速度不自觉加快,也就在这时,右手指尖的力量陡然消失,琴弓狠狠地摔落在地面上。
望着破碎的琴弓,乔芮伊呆若木鸡。
自己...
真的没法再拉小提琴了?
她还想在喜欢之人的面前,弹奏出自己的全部心声。
可老天爷似乎不愿再给任何机会了......
与此同时,纸鸢提着自己做的饭团,正在赶来医院的路上。
【175】相信我
纸鸢记得小可爱说很喜欢吃自己做的饭团,这次她抽空到楼下买了些猪瘦肉,又捣鼓一些饺子。
算算时间,芮伊应该还没有恰饭,刚好可以让她当午餐享用,弥补昨天迟到的失误。
在门口登记完信息,纸鸢快马加鞭跑向病房。
“病房内不能随意跑动。”
眼前出现的女子,让纸鸢连忙停下脚步。
看清来者面孔后,她连忙打招呼:“阿姨好!”
“你跟我过来一下。”钟灵转身离开。
纸鸢犹豫几秒,还是选择跟上去,看看到底有什么问题。
进入办公室,钟灵一边倒水一边比了个手势:“坐。”
虽然不清楚找自己到底有什么事,但夏纸鸢依然乖巧地坐在木椅上。
钟灵用自己的卡刷了一瓶葡萄糖水,放在她面前:“芮伊很喜欢喝这玩意儿,我这边没什么饮料,希望你不要介意。”
纸鸢慌忙摆手:“不会,不会。阿姨,您找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嗯。”
钟灵也不拐弯抹角:“我之前让你留意芮伊在校内的情况,现在有点好奇为什么那个叫‘林筱玥’的女生,要召集社会上的那些混混欺负我女儿。”
“呃呃,这个我也不清楚。”纸鸢如实回答。
她周五早上有去找林筱玥,结果人家压根没来上课。
这就很难办了,无从下手啊!
钟灵陷入沉思,随后有些不确定地问道:“她是不是被卷入校园恋爱事件中?”
纸鸢一脸懵比:“哈?”
“因为我觉得芮伊那么乖巧的孩子,不可能会去得罪其他人。所以我认为,是有男生在追求芮伊,而林筱玥在追求那个男生;因为不爽被人无视,林筱玥便选择极端的做法。”钟灵解释道。
纸鸢莫名想鼓掌,有这推理能力,不去当侦探都可惜了。
但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之前确实有人在追芮伊,却被自己给赶跑了。
从那时起自己的恶名遍布整个校园,只要不是缺心眼儿的人,一般都不会去得罪她身边亲近的人。
乔芮伊和林筱玥之间,肯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纸鸢踌躇一会儿,开口说:“阿姨,直接问芮伊不就可以了?”
似乎早有预料,钟灵摇摇头回答:“我也想主动询问,但现在完全不合适。今天早上去拍片检查后,芮伊的手指可能是神经损伤,也许以后都无法再拉小提琴。这个节点上问东问西,她反而会什么都不肯说。”
没有人比她更了解自家女儿,一旦受伤后会选择自行解决。
当初就是有人陷害芮伊,结果对方被整得精神崩溃。
目前最佳方案就是控制住她,让芮伊不要产生太大的情绪波动。
这孩子如果放在漫画里,就是典型的“粉切黑”。
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聊,钟灵笑着说:“你那天在医院下跪,可是给我带来很多困扰。上面派人来了解情况,以为我在工作期间故意为难人。”
“咳咳,不好意思,是我考虑欠佳。”
纸鸢低着头,不敢与她对视,感觉脸上火辣辣的。
正如梦溪所言,自己脑子绝对有坑,否则绝不会在大庭广众下,做出这么傻比的行为。
害人家平白无故被调查,纸鸢内心过意不去:“阿姨,要不...我现在去和医院领导解释清楚?”
钟灵摇摇头:“不用,我已经处理完,你别再给我添乱了。”
“好、好吧...”
以后做事真的得动脑子,要不然又要增加黑历史。
瞧见小姑娘羞愧难当的模样,钟灵不禁莞尔一笑:“不跟你说这些了,待会和芮伊相处的时候,尽量不要聊小提琴的事。”
“阿姨请放心,我会注意分寸的。”纸鸢保证道。
好不容易应付完钟灵,她感觉半条命都要没了。
幸亏对方没有像唐梦溪那样咬着下跪的事不松口,要不然纸鸢真的要现场挖坑把自己给埋了。
只不过回想起刚刚钟灵说的话,纸鸢脸色有些阴沉。
脾出血就算了,现在连手指神经都被损伤。
那个叫“林筱玥”的女生过头了,还有协助她的几个小太妹。
本来纸鸢是想依靠正常途经,劳烦岑若薇或唐梦溪解决,现在不想再欠人情了,还是亲自去教训她们吧!
几天前拿到的资料,纸鸢还记得部分重要信息。
那几个小太妹,貌似是城西区,土鳖哥的打手。
下午抽空去城西那边逛逛,条件允许的话顺便肃清一切。
走到病房前,调整好面部肌肉,尽量表现得自然些。
轻轻推开房门,发现芮伊正坐在窗台前发呆。
乔父不知道去哪儿了,只有小可爱一人。
“芮伊?”
纸鸢轻声呼唤道,奈何对方却没有任何反应。
这丫头怎么不好好待在床上,跑到窗台前吹风不怕着凉吗?
纸鸢眉头微皱,提着小袋子径直走去:“芮伊,我给你带了美味的饭团和煎饺,要不要趁热吃掉?”
芮伊缓缓抬起头,表情十分僵硬,仿佛失去了生气。
“你怎么啦?”纸鸢关心道。
芮伊别过脸,声音很小:“我...我再也不能拉琴了......”
如果不是纸鸢耳尖,差点就略过这句话。
她有点意外,钟灵不是说小可爱不知道?
可按目前的情况来看,芮伊完全是一清二楚。
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纸鸢却不知该说什么安慰的话。
最难受的肯定是小可爱本人,苦学多年琴艺却要承受这种打击。
应该是压抑太久,芮伊小脸终于绷不住笑出了声。
笑着笑着泪水缓缓从眼眶溢出,视线逐渐变得模糊不堪。
看到眼前哭得撕心裂肺的少女,纸鸢感觉自己的心脏好像被狠狠地揪了一下。
异常难受。
猛然间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将芮伊拥入怀中,肩膀借她脑袋枕着,能有个短暂依靠的地方。
轻轻抚平她的后背,纸鸢柔声道:“会好起来的,相信我,相信我....”
只能开口不停地保证着,希望芮伊心里能够好受些。
阳光穿过窗户照在两人的身上,让偌大冰冷的病房里增添那么一丝丝的人情味儿。
估计是哭累哭哑了,芮伊挪了挪身子,找到舒适的位置后,缓缓闭上沉重的眼皮。
感受到怀中少女均匀的呼吸,纸鸢长叹一声,拭去她脸上豆大的泪珠,随后抬头望向窗外的景色。
每个人都有最艰难的时期,只希望芮伊能够早点熬过去。
就像上辈子那个谁谁谁说过的话:不经历风雨,怎能见到彩虹。
乔邢焱提着食堂打包好的饭菜,正准备进去时被眼前的场景所打动。
或许是不忍心打扰两人,亦或者是不愿破坏如此温馨的画面,他选择悄无声息地离开。
【176】土鳖你在哪
抱起芮伊时,发现她意外的轻。
轻轻松松抬到病床上,为其盖好棉被后,纸鸢正欲离开。
“别走...”
手臂忽然被芮伊抓住,纸鸢惊讶地转过身,却发现她紧闭着双眼。
也就是说这是无意识行为,那自己该不该掰开她的小手后,然后溜之大吉呢?
短暂思考后,还是选择留下。
俯身在芮伊额头亲吻一下,纸鸢随手抓来凳子坐下,轻声道:“放心,我不走。”
至于老妈那边,待会给她发个信息,免得回去后又被各种嫌弃。
消息发出去不到一会儿,叶海棠破天荒地秒回。
短信内容是注意安全,夏俊生已经到家了。
办公室门外。
“叩叩~”
“请进!”
正修改文件的钟灵,见对方半天没有反应,抬头瞄了眼发现是自己的丈夫。
停下手中的工作,她眉头微皱:“怎么不照顾孩子?”
乔邢焱自觉坐在门口,拿起手中的报纸:“纸鸢在照顾她,我就不过多打扰。你忙你的事,我不会吵你的。”
“希望如此。”
话毕,钟灵继续埋头苦干,她要在本周内完成手头上的工作。
已经进入最后阶段,再精修一下即可。
下午两点钟左右,趴在病床旁的纸鸢,缓缓睁开双眸,茫然地看着眼前的少女。
焦距恢复后,意识也回归本体。
慵懒地伸了伸懒腰,发现小可爱还在休息。
轻轻扒开她那不安分的小手,纸鸢脸上满是复杂之色。
希望经历此次苦难,芮伊能够振作起来。
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替对方讨回公道。
蹑手蹑脚地离开病房,纸鸢甩了甩发酸的胳膊,眸子里泛起丝丝危险的光芒。
我呀,
可是非常地生气呢!
自从腰包鼓起来后,纸鸢懒得等公交。
走到医院门口,直接让摩的师傅送自己去城西区。
与此同时,在城西台球馆内。
一名光头壮汉,毕恭毕敬地汇报情况:“士鲨哥,最近我们保护的几个场所,都遭到不同程度的损耗。那些老板发话了,如果我们依然无法保证小店正常运营,他们就要转投其他人。”
而被成为“士鲨哥”的人,就是坐在旋转椅上的男子。
他原名王剑夻,也是从一个跑龙套做起。
后来跟随的头儿去世,王剑夻因为表现良好,被大家推选为新的老大。
平时主要负责帮忙照看附近几家网吧、酒吧、KTV、台球馆的生意,确保不会有人过来闹事。遇到紧急情况,也能出来帮老板清理。
比如说遇到吃霸王餐的、不肯给钱的,先狠狠教训一顿然后丢到门口。
当然,随着人群的壮大,小弟们越来越不好管理。
至于“士鲨”这两个字,主要是因为他总把自己当成一条凶狠的战士、鲨鱼,所以就给自己取了这么一个外号。
士鲨有点头疼:“豹子真是越来越过分了,都不讲江湖规矩。”
“要不,我带一帮兄弟们,直接到他们地盘砸了?”
“万万不可,我可不想再摊事了。还是先把办法把他们两个先送出去,留着也是一个安全隐患。”
士鲨指的就是邹健渊那两个同伙,要不是看在酬金的份上,他才懒得搭理那么多。
“大事不好啦!大事不好啦!”
一个小混混匆匆跑了进来,都忘记要敲门。
光头壮汉刚想呵斥他,却被士鲨制止了:“你先缓一下,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那个小弟满脸惊恐:“突然跑来一个年轻的女孩,她扬言要找你,结果却被外面的人拦住不让进。对方一怒之下,把弟兄们全打了。”
“啥?”
两人一脸懵比。
外面那些充当保安的兄弟们,虽然不及那些练过功夫的,但也不是什么吃素的泛泛之辈。
每次一有情况就会蜂拥而至,按理说对方再怎么厉害,兄弟们也不可能处于下风。
可从眼前这个小弟的话来看,他们貌似碰到个硬茬子。
就在王剑夻和光头壮汉面面相觑时,门口传来一道嚣张的声音:“士鲨兄弟,要不要让哥俩替你解决?反正我们准备离开了,不介意最后凶狠一次。”
“是啊,我们帮你搞定对方,你也要快点帮我们联系那边的人。”
两人一唱一和,身上痞气十足。
士鲨微眯着眼,他确实不适合动手,倒也不介意让这两位帮忙。
怎么着他们也要跑国外去,到时候追究起来也不关自己的事儿。
明哲保身才是最佳方案,士鲨应承道:“没问题,但前提是你们要确保能搞到来捣乱的人,我可不想赔了夫人又折兵。”
“害,我们俩在工厂里,力气是数一数二的,你尽管放心好了!”
“不说了,我们先去解决问题了。”
左边高个麻子脸的年轻男子,名为吴大强;右边体型小点的,名为吴小强。他们都是邹健渊的老乡,最近为了赚钱也是在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反正他们已经被盯上了,等离开本土就能远走高飞。
王剑夻眼皮一直在跳,总感觉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他拿起杯子猛喝好几口,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希望是我多想了。”
大小强兄弟二人,拿起棍棒快速朝外走去。
走到台球馆大厅时,映入眼帘的是另一番景色。
士鲨的小弟们横七竖八地躺在地板上、台球桌上,眼前的运动装少女听到动静后,猛地转过身。
那张精致的脸蛋,起初是大大的疑惑,随后又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如同黄莺般清脆的声音,让兄弟两人不自觉吞了吞口水。
“原来是你们!”
吴大强有点迷茫:“你认识我?”
少女歪着脑袋询问道:“你们一个是吴大强,一个是吴小强?”
吴小强兴奋地点点头,回答:“是的,咱们认识?”
“那没跑了。”
就在两人以为双方可以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聊聊天化解矛盾时,少女身影突然消失在他们面前。
紧接着吴大强和吴小强,两人脸上同时挨了重重一拳。
他们在昏过去前,只想骂一句:年轻人,你不讲武德啊!
从监控中看到两人被打倒,士鲨哆哆嗦嗦地拿起手机,连忙拨打电话:“歪,我要报警,有人对我图谋不轨!”
王剑夻估计是史上最憋屈的老大,被人主动找上门就算了,还被欺负得只能打电话求助。
门被“啪”地一声踹开,少女大大咧咧地冲了进来。
“土鳖!土鳖你在哪?”
明明是一副好听的嗓子,在士鲨耳中却是魔鬼的捉魂曲。
一个普通的女生,怎么会有如此怪力?
手无寸铁就算了,打完后都不喘一口气。
看上去还游刃有余,这未免太犯规了吧?
士鲨哭丧着脸:“我、我在这里...”
【177】我不叫土鳖
夏纸鸢感觉自己很委屈,特别特别的委屈。
她明明是来寻求帮助的,想要麻烦土鳖哥提供线索,揪出那几个协助林筱玥的小太妹。
按照那份资料上的提示,土鳖哥一般都在台球馆里。
付给摩的师傅路费后,她就飞奔而来。
进来后因为人生地不熟的,纸鸢就开口询问门口的保安小哥:“打扰一下,你们老大是不是叫土鳖?”
众人:???
保安小哥最近刚失恋,有些不耐烦地招招手:“没有,没听说过这个人,哪来的回哪去。”
“那...”
眼看对方似乎还要说什么,保安小哥开始驱赶:“赶紧滚出去!”
本来纸鸢心情就不好,过来后又被推搡,愤怒之下直接破口大骂:“你踏马什么态度?信不信劳资削你!”
“哟呵,小姑娘人不大,脾气倒还不小啊!”
不远处看戏的一位纹身男,慢悠悠地走到纸鸢面前。
纸鸢警惕地盯着他:“怎么?问个人还不行啦?”
纹身男询问道:“你要问谁?”
此人貌似比较好说话的样子,纸鸢犹豫片刻还是开口回答:“就是你们的老大,外号是‘土鳖’。”
“咳咳...”
“我们老大不叫土鳖,请注意你的言辞,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纸鸢有些纳闷:“可我记得你们老大外号确实是这个,先不管那么多,能不能让我和他见一面?”
这回轮到纹身男警惕起来:“你是我们老大的什么人?”
“我就是一个普通人,有事情要找他帮忙。”
“要帮忙就找警察,我们又不是搞慈善的,没法花时间和精力帮你。”
“我可以给钱!”
“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你要是没什么事的话,赶紧回家去。”
纸鸢这暴脾气,当时就撸起袖子:“我今天必须要见到他人,说什么也不能白跑一趟!”
“那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休想!”
纹身男也开始不耐烦了:“小六,把她赶出去!哪来的深井冰,影响弟兄们的心情。”
看到这群人一点都不配合,纸鸢也恼了:“你敢动我一下试试!”
“我就动你咋啦?”
保安小六伸出手,正要推对方的肩膀,谁知少女却紧紧抓着他的胳膊。
夏纸鸢反手一拳轰到面门上,然后踢向小六的后脚跟将其摔在地板上。
“啪啪!”
拍拍手上的灰尘,纸鸢嘲讽道:“就这点本事?”
纹身男也发现她可能是个练家子,抄起桌子底下的伸缩棍:“我向钱看不打女人,可不代表我会心慈手软。给你一次机会,从这里爬出去,我可以既往不咎。”
“大白天别做梦好吗?”纸鸢倚在前台桌子。
向钱看扭了扭脖子:“那你等着让人替你收尸吧!”
表面上是慵懒不屑的模样,实则她在注意对方的一举一动。
感受到一股劲风袭来,纸鸢偏过头随后拳头打在他的手腕上。
在向钱看丢掉手中的铁棍后,她乘胜追击攻打对方四肢的关节点。
瞧见自家的老大被人打倒,他们终于坐不住:“大家一起上!”
夏纸鸢宛如丛林中翩翩起舞的精灵,不停地在拥挤的人群中穿梭游动。
所过之处,遍地哀嚎。
当然,她也不是什么神仙。
身上挨了好几下,虎口也被震得发麻,全凭心中一口怒气吊着。
没有人比夏纸鸢更为愤怒,她就是单纯想问个事,结果被这帮人推三阻四的,还扬言要狠狠教训自己。
下手不再留情,碰上迎面而来的敌人,拳头狠狠地砸在对方的身上。
期间突然被人从后方抱起,纸鸢猛地踩向他的脚趾,随后直接来个背肩摔,让其躺在地上失去行动力。
“嘁!”
望着四周倒地不起的混子,纸鸢依然保持跃跃欲试的状态,踩在刚刚那个纹身男的腹部上:“怎么?没人了?不够打鸭!”
如此挑衅的话,偏偏大伙儿又无能为力。
看到少女嚣张的脸蛋,向钱看急火攻心,差点没气昏过去。
老大到底是怎么招惹到这种变态?
就在纸鸢缓过来后,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惹事了。
她也没有想到好好的突然就打起来,然后...
瞄了眼四周哀嚎声不断的凄惨场景,纸鸢默默捂脸:玩大了啊!
听到后方传来的动静,她谨慎地转过身。
最初只是感觉新冒出来的两个人,看上去面孔有点熟悉。
好像和邹健渊一样,也是在逃咸鱼人。
以防万一,纸鸢就开口询问。
没想到这两人也是憨,很大方地就承认了!
或许是自己的外表太有欺骗性,又或者当时他们脑子瓦特了。
总之,纸鸢找到完美脱身的理由:发现咸鱼人—追击咸鱼人—遇到同伙阻拦—一窝端。
嗯,漂亮!
纸鸢不得不为自己的机智拍手鼓掌,到时候就麻烦岑若薇来清理现场。
想到又有悬赏金入账,她就感觉生活美滋滋~
对了,今天来的目的,就是问那几个小太妹的信息。
虽然说林筱玥是主谋,但夏纸鸢可是非常护短的。
在场所有参与的人,一个都别想跑!
趁现在那股怒气还在,纸鸢快步冲到楼上:“土鳖!土鳖你在哪里?”
王剑夻彻底放弃了反抗,只能寄托希望于警察同志们。
大不了他将这几年所做过的坏事全招了,留得江山不怕没柴烧,说什么也不能在这个怪力女的拳下毙命。
“老大,我来!”
纸鸢有些不耐烦,一脚砸在光头壮汉的脸上。
没有人再阻拦她的脚步,世界总算清净了!
少女走到王剑夻面前,双臂按在桌子上,身体朝前恶狠狠地问道:“土鳖,我记得前几天你不是有个手下,帮六中的一个女生打人。我要你那几个手下的信息,最好现在能够全都叫过来!”
王剑夻弱弱道:“我、我叫士鲨,我不叫土鳖...”
“管你叫什么,赶紧把那几个小太妹叫过来!”纸鸢凶光毕露。
听闻对方说的话,王剑夻总算想起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那个女生还答应事后会给一笔可观的酬金,他中午已经让那几个小太妹去催促收钱了。
另一边,岑若薇有点烦躁。
为什么每次自己在周末值班,工作就会变得特别繁忙?
就在不久前,他们的任务目标,城西的混混头子,竟然主动打电话求助。
当一行人赶到台球馆时,看到眼前悲惨的画面,再次目瞪口呆。
好家伙,刚刚这里是进行火拼吗?
岑若薇连忙呼喊总部,多派些人过来支援。
随后她和其他同事跑到楼上,最终在一处办公室门前停下。
“3,2,1!”
猛地踹开门,几人立刻冲了进去。
“不许动!”
“呜呜呜......”
【178】眨眼间毁于一旦
龙有没有逆鳞,纸鸢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但如果自己亲近的人被欺负了,她肯定会去找回场子,想方设法让对方诚恳道歉。
按照刚刚那个土鳖大哥提供的信息,林筱玥是跟那帮小太妹约好在菜市场后方见面。
粗略算了一下时间,现在赶过去还来得及。
毕竟她们是步行过去,而自己则喊摩的师傅帮忙。
另一边,正在清理现场的岑若薇,再次收到总部的信息。
“刚刚有两个报案的,一个就是王剑夻,另一个说她不方便透露自己的姓名,但你一定知道是谁。”
夏纸鸢在这方面还是很谨慎的,生怕自己的名字传出去后,会影响到爹妈等亲近之人的安危。
岑若薇有点迷茫:“你说我一定知道?她有留下什么线索吗?”
“她只透露自己是高中生,昨天是由你负责完成笔录的。”
“次奥!”
岑若薇默默捂脸,原本心里还只是猜测,听到这话已经可以确定就是她。
这家伙明明是个普通的高中女生,怎么每次都给她增添各种麻烦?
掐断对讲机后,手机铃铃作响。
“歪?”
“若薇姐,麻烦帮我跟你的那些同事招呼一声。对了,另外两个咸鱼人也已经帮忙抓到了,记得帮我申请悬赏金,爱你哟~!”
岑若薇面部肌肉抽了抽,内心不由吐槽:才两天时间就亲手抓到三个在逃咸鱼人,酱紫会显得自己很没用诶...
她头疼地揉揉自己的太阳穴:“你人在哪?先跟我回去做一下笔录,还有我不是告诫过你,千万不能鲁莽行事吗?”
“我这边还有点事情要处理,待会可能还需要你帮我善后。”
“你又要搞什么鬼?”
“听得到吗?信号怎么突然就不好了?”
“嘟嘟嘟...”
伴随着手机传来的盲音,岑若薇感觉很郁闷。
好在抓到城西这个为非作歹的“士鲨哥”,光是包庇、窝藏饭醉咸鱼人一条,就足够他喝一壶了。还有私藏危险器具,聚众斗殴等七七八八的。现在可以提前收网,着手调查其他事情。
话说回来,王剑夻估计是最惨的大哥没有之一。
被人五花大绑就算了,嘴里还塞着同伴的臭袜子。
一派之尊颜面尽失,恐怕以后在小弟面前都抬不起头了。
挂断电话后,纸鸢松了口气。
她怕岑若薇不依不饶,那样自己的计划会被耽搁。
可能是身上的伤痕太过明显,摩的师傅好心问道:“小姑娘,需不需要我先送你到医院处理伤口?”
“啊,不用,不用,我赶时间,麻烦师傅你快点。”
“那行吧!”
老实说方才面对那两个咸鱼人,纸鸢差点没忍住痛下杀手。
受到原主灵魂的影响,脑海里浮现老妈腿上的伤口,她就不自觉握紧拳头,想要砸在两人的死穴上方。
主副意识之间的争斗,最后还是理智战胜冲动。后遗症就是加快体力流失,纸鸢只觉精神有些恍惚。
粗略一算,收拾完最后那几人,然后把林筱玥带到医院道歉,也就差不多了。
虽然身上的伤口有点吓人,但纸鸢清楚那只是皮外伤,并未伤及要害。比较可惜的是战斗中,自己的一件外套报废了,被剐蹭撕割掉一大片布料。
将心底所隐藏的各种不满发泄出来后,她感觉整个人顿时神清气爽。
想到乔芮伊可能一辈子都无法拉琴时,夏纸鸢的内心再次被愤怒所占据。
就是感觉这具身体还是偏弱了些,但放在同龄人里算是表现非常出色了。看来目前还没有达到上限,回头进行深度锻炼说不定还能再挖掘一部分潜能。
与此同时,医院病房内。
芮伊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这个梦很美好,但本人却很清楚,自己并非在现实世界。
睁眼望着天花板,还是那个冰冷的病房。
芮伊苦笑道:果然,我就知道。
她没料到自己也会白日做梦,起身目光扫过周遭的环境,发现父母都不在身边,而夏纸鸢也已经离开了。
拼凑起杂乱的记忆碎片,芮伊突然有点好奇,学姐究竟要怎么替自己讨回公道?
依偎在她的怀中真的很温暖,但更在意的是对方说的那句话。
“相信我,相信我,我会替你讨回公道的。那些曾欺负过你的人,一个都别想跑!”
这句话极具魔力性,芮伊听完后感觉很安心,仿佛她真的会说到做到那般。
双臂抱着膝盖,埋着小脑袋。
芮伊在期待的同时,又觉得很不真实。
这句话顶多安慰安慰小孩子,如果手指真的能恢复,那该多好啊...
她不在意对方会不会替自己找回场子,而是希望自己还能在音乐这条路上继续行走。
苦练十载,好不容易小有成就,眨眼间毁于一旦。
从巅峰跌入谷底,那种滋味很不好受。
“保安!保安!”
“你不能进去!”
廊道传来嘈杂的声音,芮伊并不关心外面的情况。
许是又有哪个患者不听话,又或者有人想在医院闹事。
“嗒嗒嗒...”
声音越来越近,直到门口停下。
......
岑若薇有点头疼。
十分钟前接到纸鸢的第二个电话,说帮忙清理了那个土鳖哥的残党。
眼前的几个小太妹,不是躺着就是趴着。
个个都在不停地哀嚎,看起来要多惨就有多惨。
“岑警官,你认识那个高中女生?”
岑若薇并未隐瞒:“是的,她曾救过一个老人,昨天又帮忙抓住咸鱼人。就连今天的事,也是她独自处理的。”
中年男子面露一丝凝重:“你现在问问人在哪,虽然不清楚发生什么事,但如果放任不管的话,可能会出大问题。”
岑若薇迟疑片刻,点点头应道:“好,我现在打个电话问问。”
这几个小太妹也是有前科的,最近又牵扯到上周六中女生被打的事。他们正犯愁抓不到参与斗殴的人,今天就哼卿卿地出现在面前。
夏纸鸢确实帮助他们很多,可岑若薇又感觉有些不对劲。
现在能肯定她是练家子,而且危险性非常高。
“两分钟前医院打电话过来,岑警官你要是方便的话,就先带几个人过去看看。”
周末人手不太够,岑若薇也不推脱,应承下来:“好,那这里交给你们了。”
她有种很强烈的预感,夏纸鸢绝对在医院里!
此时,叶海棠将菜肴端放到餐桌上。
今天夏俊生出差回家,一路风尘仆仆,看起来很是疲惫。
夏俊生还是有些不放心:“你腿确定恢复啦?”
“确定,你赶紧打个电话,让纸鸢回家吃饭。”
“你怎么不打?我还没有洗衣服呢!”
“最近拨打次数有点多,我怕她会嫌烦。而且我眼皮一直在挑,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你就别吓自己了,我先去拿件外套,待会在打给她。”
【179】动机是什么
别人发生什么意外,除非夏纸鸢想要帮忙,否则她会选择自动略过。
可面对叶海棠和乔芮伊,两人都是本体的至亲至爱,她无法做到袖手旁观。
纸鸢也曾想过就此盖过这,说不定随着时间的洗礼,可以渐渐忘记发生过的糟糕事情。
直到发现昨天看到邹健渊时,她才发现完全无法说服自己坐视不管。
尤其是脑海中浮现母亲一瘸一拐走路的样子,内心那团幼小的火苗瞬间熊熊燃烧。要是再偏差一点,可就不是腿部肌肉损失的问题,而是一条鲜活的生命!
纸鸢可不希望自己像彼得帕克一样,选择性无视咸鱼人最后追悔莫及。
好不容易抓到机会,怎么可能就此错过?
可能是被原主情绪所影响,亦或者是被愤怒所冲昏头脑,种种顾虑在顷刻间消散,她现在只想用拳头,好好教训那些恃强凌弱之人。
也就是在昨天,她第二次出手。
第一次是帮助阿伟解围,仔细算算今天算是第三、第四次了。
本来就只是想问个路,却又遭到一帮混混的阻拦。
他们态度不好就算了,关键是还想动手动脚,真当她是病猫?
联想到事发前遍体鳞伤的小可爱,中午乔芮伊那张颓废丧气的表情,夏纸鸢不自觉捏紧王剑夻的衣领。
如果不是眼前这个地头蛇,就不会让其手下去帮忙。
没有那几个小太妹的协助,林筱玥就算想在学校动手也会有顾虑。
好几次拳头想要落下,庆幸的是危急时刻悬崖勒马。
夏纸鸢清楚地知道她不是审判者,只能将他们打包丢给专业人士处理。
王剑夻他们不晓得,一伙人险些命丧虎口。
而挽救这帮混子的则是他们最终表现出来的懦弱态度,要是很硬气地再用言语刺激夏纸鸢,难保她紧绷的最后几条理智之弦会彻底崩断。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天秤,只有本人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纸鸢害怕自己狠不下心,索性将犹豫、迟疑、胆怯等交给魔鬼保管。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癫狂的冰冷机器,只要执行完罗列出来的命令即可。
......
林筱玥周五请假一整天,就是为了凑齐尾款。
她并不知道乔芮伊发生了什么事,或者说压根就不在意对方的死活。
按照约好的时间、地点,原本以为乖乖将那三张红色钞票献上,一切都会到此结束。
岂料请神容易送神难,为首的小太妹开始刁难:“这数目不对吧?我记得是五个数,你给三张是打发要饭的?”
当时林筱玥就懵了:“不是说好首付先给两张,等事情办好后再补三张就行了?”
小太妹开始装疯卖傻:“是吗?你们有谁见到她有给首付?”
“没有。”
“我没看到。”
“我也没有。”
几个小太妹摇摇头,意思已经非常明显。
林筱玥气愤地指着她们:“你们怎么能言而无信?”
“呵呵,不管你怎么说,要是今天掏不出来,就别想完整地离开这里。”为首的小太妹气焰极其嚣张。
就在林筱玥绝望之际,不远处出现一道身影。
那双猩红色的眸子,散发出极度危险的信号。
浑身上下透露着冰冷的气息,仿佛是从极寒之地回归的君主。
“诶,那个人你谁啊?”
有个小太妹走到前面一边推搡一边说:“你踏马是不是哑巴?问你话呢!”
迎接她的是整条手臂变形的惨状,最后直接被踹飞到几米开外。
“喔草!”
“比我还嚣张?”
她们终于意识到不对劲,选择抱团发动进攻。
有的拿出电击棍,有的取出伸缩棍,还有的掏出弹簧刀。
林筱玥哪见过这阵仗?
慌忙躲在箱子后,露出眼睛观望着。
眼前的少女宛如冰冷的机器,在一个小太妹刺过去的时候,不慌不忙地抓住她的手腕。
“咔嚓”
清脆的声音响起,然后膝盖顶向对方的小腹。
“啊啊啊!!!”
那个小太妹躺在地板上来回翻滚,发出杀猪般的凄惨声音。
夏纸鸢对这些人可不手软,要知道就是因为她们的缘故,导致很多女学生患上心理疾病,有的甚至想不开寻短见。
林筱玥死死地捂着自己的嘴巴,连轻微的声音都不敢发出,生怕会被对方发现然后跟那些人一样的下场。
瞬息之间处理完这些人,纸鸢没有忘记打电话给岑若薇。
目光扫过周遭,最终落在木箱后方。
伴随着距离的不断拉近,林筱玥这才发现对方身上,竟然布满大大小小无数的伤痕。
有些伤痕已经风干,还有一些仍在流淌着。
少女站在她的面前,开口询问道:“你是林筱玥?”
迟疑几秒,她缓缓点头:“是...”
“伤害乔芮伊的动机是什么?”
看到林筱玥发呆的表情,夏纸鸢眉头紧锁,懒得浪费时间直接掐着她的脖子:“给你一分钟的时间组织语言,胆敢骗我的话立刻送你下地狱。”
毫无感情波澜的语气,宛如电影里的终结者。
熟悉的窒息感让林筱玥几次晕厥,可对方却能把控好力道,让她在鬼门关来回徘徊。
一分钟后松开手指,林筱玥脸颊泛红,瘫在地板上不停咳嗽。
太可怕了!
真的太可怕了!
林筱玥还以为自己真的要死了,此人身上带给她的压迫感,与乔芮伊相比有过之而不及。
自己怎么会招惹这么恐怖的人?
夏纸鸢蹲下身,捏着她的下巴:“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欺负乔芮伊?”
放弃挣扎的林筱玥,露出阴翳的表情:“我欺负她?你怎么不问问她为什么要欺负我?我又做错了什么?”
“嗯?”夏纸鸢眼睛微眯。
林筱玥吼道:“你们都是一类人,压根就不把我的死活放在眼里!你们都该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见其精神有些不对,纸鸢直接一个手刀将她弄昏过去,随后扛起林筱玥走到路边拦下一辆计程车。
“师傅,中医院。”
“好,你朋友没事吧?”
夏纸鸢神情淡漠:“没事,暂时还死不了。”
“呃呃...”
司机被噎了一下,随后专心开车。
老实说他是不愿意接这两人,因为一个已经昏过去了,另一个身上的服装破破烂烂的,而且胳膊、腿上还有好多伤痕。
怎么看都感觉很诡异,他只能在心里不停祈祷。
大白天真是见鬼了!
抵达目的地后,纸鸢询问道:“多少钱?”
“八、八块。”
“给你十块,不用找了。”
话毕,扛起林筱玥,关上车门后,大步流星走进医院。
起初一路上畅通无阻,直到病房门口时,被人给拦了下来。
“你肩膀上的女孩怎么了?”负责登记的工作人员询问道。
瞥了她一眼,纸鸢并没有回话。
签好自己的姓名,扛着林筱玥继续步入病房。
【180】荡然无存
芮伊好奇地望向门口,直觉告诉她有情况发生。
“哐嘡!”
迎面走来的是熟悉的夏纸鸢,她将身上扛着的林筱玥丢在地板上,缓缓朝病床上的自己走来。
与以往那种温柔娴静的气质不同,眼前的学姐带给芮伊的感觉很陌生。
她浑身上下散发着生人勿进的冰冷气息,那双凌厉的眸子如同刀片般锋利刺眼。
落日的余晖洒在地面上,两人就这么默默对视着,仿佛地上躺的那家伙啥也不是。
夏纸鸢伸出手,慢慢靠向对方的脸蛋。
出乎意料的是,乔芮伊别过头,仿佛很不情愿。
要知道平常小可爱的脸蛋,她可是想捏就捏、想掐就掐,超级Q弹的说。
为了兑现今天中午许下的承诺,自己刚刚可谓是上刀山下火海,以一己之力清理完所有参与或关联的恶人。
但对方现在嫌弃的态度,深深刺痛纸鸢的内心。
缩回自己的手臂,纸鸢转身走向地面上的人影儿。
将林筱玥押到病床前,然后一巴掌拍醒她。
夏纸鸢开口道:“我说过要替你讨回公道,现在,就是兑现的时候了。”
在乔芮伊惊讶的目光中,她直接将林筱玥的胳膊拧断。
骨骼发出清脆的声音,伴随而来的,是始作俑者撕心裂肺的吼叫声。
“疯女人,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们!”林筱玥眼睛通红。
夏纸鸢居高临下地看着对方,语气平静:“你让她无法再拉小提琴,我就让你永远无法提笔写字,很公平的交易。”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言行举止负责,纸鸢敢这么做就已经做好被制裁的准备。
迎上夏纸鸢冰冷的目光,林筱玥终于胆怯了,弓着身子趴在地板上,嘴里不停低喃着:“疯子,疯子,全踏马是疯子......”
“别、别这样。”
芮伊不经意间出声,直勾勾地盯着纸鸢。
听到她的声音,纸鸢抬起头:“怎么?我是不是跟你想象中的不一样?”
“你这样,我害怕...”
贝齿轻咬着樱唇,芮伊眼底闪过一丝忌惮。
少女和记忆中的学姐,分明是两个不同的人。
那么温柔贤惠、通情达理的女生,她可是将对方当作自己追随的目标啊!
可眼前发生的一幕,却在不断刷新着她的认知。
似乎是被芮伊的话所刺激到,纸鸢开始不顾形象地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
“没错,我压根就不是什么学霸!”
“从始至终我都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不良少女!”
“满意了吧?”
芮伊低着脑袋,不敢与她对话。
心目中学姐那圣洁美好的形象,正在一点一滴地崩坏,直至完全支离破碎。
片刻后荡然无存...
按理说人家帮自己找回场子,她应该非常高兴才对。
然而情况却不是这样的,芮伊宁可自己亲手终结这一切,也不愿意看到眼前神经质的病态少女。
乔芮伊比任何人都要心疼,心疼夏纸鸢是眼前这副模样。
还有她身上渗人的伤口,恐怕还没来及好好处理。
很多话想要说出来,可眼下又不知该怎么开口。
“好好休息吧...”
夏纸鸢拖着林筱玥走出病房,并贴心地带上房门。
乔邢焱和钟灵快步走来,看到她身上遍布的伤痕,着实吓了一跳。
“叔叔,阿姨,这是那个欺负芮伊的女生,暂时先交给你们处理了。”
纸鸢只丢下一句话,随后独自走出病房。
钟灵盯着林筱玥,当目光触及到那条变形的胳膊,内心顿时五味杂陈。
迎面走来的几位保安,将其他人都驱散开,盯着夏纸鸢走到门口。
“你可真是让我好等啊!”
听到熟悉的声音,纸鸢缓缓抬起头。
紧接着她那纤细的手腕,就被一副金属支具所铐住。
岑若薇夺过钥匙,主动帮忙解开手铐,丢给刚刚那位行动的警官:“她就交给我处理吧!”
“不合适吧?”那位男子有些不满。
岑若薇盯着他,面露不善:“她好歹协助我们完成好几起案子,你就是用这种态度对待客人的?”
“呵!”
显然对方也不想多说什么,自顾自地走开了。
岑若薇目光转向夏纸鸢:“这次事情有点复杂,你得好好配合我的工作。”
“嗯。”纸鸢轻应一声。
她看上去心不在焉,不知道在想什么。
两人登上便车,系上安全带后驶向警局。
岑若薇一边握着方向盘一边说:“这次牵扯的事情比较多,为了你的生命安全和身心成长着想,我只能通知你的父母。”
以往聊到纸鸢的父母,她都会选择避重就轻,就是不希望自己做的那些事被更多的人知晓。
这次夏纸鸢出乎意料的没有反驳,很乖巧地坐在副驾驶上,只不过一直保持着沉默。
“先不说那两个咸鱼人的事,你是不是把那个叫‘林筱玥’的女孩打骨折了?”
听到若薇问话,纸鸢点点头:“嗯,是的,她活该。”
“......”
岑若薇深吸一口气:“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纸鸢:“知道。”
“那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气不过。”
“你!”
碰到这么一个硬茬子,岑若薇干脆闭嘴,认认真真开车。
原本她今天就是要处理乔芮伊的案子,下午正打算带人去林筱玥家里抓人。
结果因为发生地头蛇求助、咸鱼人被捉归案,导致这件事被耽搁了。
与此同时,夏俊生发现女儿电话打不通。
片刻后又有新的来电,他只能先接听起来。
“我们是诚县派出所的警察,能不能麻烦您现在过来一趟?”
“发生什么事了?”
“您的女儿协助警方抓获在逃咸鱼人,只不过还要配合我们的一些工作,现在希望您能过来一趟,待会好接送孩子。”
“好吧...”
顾不上吃晚餐,夏俊生匆匆换上裤子,披着外套走到门口穿鞋。
叶海棠蹙眉:“你要去哪?怎么这么急?”
“嗨呀,纸鸢干好事了,我得去接她回家。”
“什么?你确定是好事?”
“我也不清楚,回来在跟你说。你先吃,不用等我们。”
......
靠在车窗旁,她有点倦了。
拳头打在那群杂鱼身上跟打在棉花上没什么区别,就是集中精力那么长时间有点撑不住。
明明已经好好发泄一通,可心里依然不是那么舒服。
跟某人的关系,在逐渐疏远。
盯着车窗上的倒影,纸鸢轻声问道:“难不成我真的要斩断和所有人的联系嘛...”
果然,自己就不应该那么热心肠。
总会好心帮倒忙,然后被人家嫌弃。
还是恢复最初的生活方式好了,从今往后,任何人与事都与自己无关。
这么想着,纸鸢闭上眼,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