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To be or not to be
“唉……”
“我有三个供应商都说，准备把运送货物的业务放一放，等秋天事态平静了再做打算。”
脑满肠肥的秃顶议员一口气说了一大长串。
杰斯手里翻转着发条蝴蝶的叶片，心乱如麻。
今早他去到了现场，那里的血迹大片大片，让人看了都不忍。
梅尔带着自己去了议员，包括警长马可斯在内，一半以上的执法官因为失血过多，现在还在昏迷。
“眼下需要担心的不是收益问题，那位警长背叛了我们。”
桑德拉已经听过凯特琳的经历了，她也早在开始会议时告知了其他议员。
“我们还不够了解情况。”脖子上戴着三圈齿轮的女议员出声。
不论是齿轮还是手上的五个护甲套，都是由纯金打造，贵气逼人。
“行动才是关键，不然会有人丧命。”
杰斯打断了其他议员，目前他才是议会的领袖，自然拥有最高的话语权。
梅尔望着她的情人，也陷入沉思当中。
自己和杰斯是唯二去过现场的议员，事态不可谓不严重。
而那个死胖子居然还担心起自己的收益。
有时她真想把这头蠢猪给驱逐出皮城，只是对于议会，他的财富还是有些作用。
算账那么精明的头脑，一到其他事情上就像团浆糊。
“也许马可斯在擅自执行什么任务。”
一个贵公子模样的议员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底城并无权贵，能给他什么好处是在上城捞不到的。”
他话说的直接，但随即就被一句话吸引过去目光。
“不是给他好处。”
陈澈，蔚，还有凯特琳在执法官的护送下，踏入了这片大厅。
七名议员都望向三人，等待着出声的蔚的下一句话语。
“而是拿痛处威胁他。”
“简单来说，他的女儿。”陈澈笑眯眯地补充道。
议会，皮尔特沃夫的权力中心，在这样的地方，陈澈所掌握的信息更加重要。
“各位议员，小女对目前的状况有一番独到的见解。”
桑德拉站起身子，朝自己的同僚们介绍道。
“谢谢。”凯特琳微微点头致意，然后介绍道：
“各位议员，这是蔚，土生土长的底城人。”
“这位是陈澈……呃……”
“我是双城以外来的。”陈澈看出了凯特琳的为难，主动解释道。
“谢谢，”凯特琳继续说道，“虽然我们无数次地辜负并伤害了她，”
“她还是冒着各种风险带我看清了底城人的生存现状。”
议员们变得专注起来，吉拉曼恩家的女儿是出了名的喜欢跑去一线。
既然去过底城，那么她的意见也就非常宝贵。
“他们饱受贫穷，疾病还有微光的残害，胆战心惊地在各大黑帮联手施加的淫威之下艰难度日。”
这句话就像是一记清脆的耳光，拍打在议员们的脸颊上。
“而这些黑帮势力的头目，是希尔科。”凯特琳下了定论。
“我早就调查过他的背景，他们没有能力建立这么大规模的犯罪组织。”
机器人模样的议员反驳道，麦克里传出的声音带着些许杂音。
“那是谁负责调查的呢？”凯特琳一句反问就让对方哑口无言。
“这个人到底有什么企图？”杰斯与梅尔对视了一眼，将手中的翅膀丢到一旁。
或许真像梅尔的母亲，乌拉尔诺所暗示的那样，战争就要来临了。
“他想让皮城脱离皮尔特沃夫的管制，打造一个全新的祖安。”
“顺便给上城放点血。”陈澈划水已久，补充了一句。
“这个呢？”杰斯拿出拆除了内芯的“咬咬先生”，“又是谁发明的。”
“不知道，我……”凯特琳有些哽住，那是蔚的妹妹，是她非常重要的人。
“她叫金克丝，”蔚握住了凯特琳的手，上前一步道。
“好在宝石顺利拿回来了。”杰斯长出了口气，“不然只能武力解决了。”
陈澈则在一旁冷笑着。
顺利拿回来了？我看不见得。
事实上，陈澈除了留给金克丝的两颗宝石，还有放在野火帮的一颗。
就算被马可斯扣下，自己衣服夹层里也能掏出一颗。
再算上自己交上去的这颗，有整整五颗宝石！
谁也不会想到，丢失的一颗宝石仿佛分裂了一般，被陈澈复制了整整四颗！
“不能引发战争。”梅尔也否定道。
“底城还有很多无辜的人！”凯特琳不由得喊道。
“坏人也不少！”秃头议员嗤笑道。
“这个希尔科，简直胆大妄为，不用武力镇压的话，要怎么把他的势力连根拔起？”
“就算要开战，底城也有微光，势力不容小觑。”
“而我们有海克斯科技。”杰斯神情坚定，希尔科统治着底城，无论对皮尔特沃夫还是祖安都是祸害。
“杰斯，你不了解战争。”梅尔还是否定了他，“我了解。”
这话由来自诺克萨斯的她来说再合适不过，在她幼年时期，她的母亲已经让她见识到了死亡。
“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可以开战，或许可以试试外交手段。”
杰斯望向其他议员，那个贵公子模样的人，翻了个白眼道：“她说得对。”
梅尔只是将领导地位让给了杰斯，实际上还是由她把控着全局。
剩下的议员都没有表态。
杰斯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什么？你们要和希尔科谈判？”蔚走上前去，满脸的不可置信。
“要想避免唯一的伤亡，这可能是唯一的办法。”桑德拉反驳道。
“你们就没有学到什么教训嘛？”
“和希尔科，没什么好谈的！”
“他恨你们，还有你们所主张的一切！”
蔚越说越激动，已经走到了齿轮状圆桌的中央。
“他是绝不可能让步的。”
蔚说的斩钉截铁。
“执法官！请送他们离席！”
公子模样的人站起身来，双手拍桌道。
陈澈根本没打算说什么，议会中真正能起决定作用的只有两个人。
掌握科技的杰斯，米达尔达家族的梅尔。
只要自己见上过一面，就有机会说服他们。
在外人们看来，陈澈什么也没说，只是补充了两句，后边就任由蔚胡闹。
但陈澈在出门之前，将身上的海克斯宝石丢在了议会的房间内，过不了多久就会被发现。
“等等！”执法官从后边追来，“陈澈先生，请你和我们回议会一趟。”
陈澈回到了议会中，果然，两颗海克斯宝石安静地躺在桌面上。
“刚刚看你就觉得不对劲了，明明是这么温暖的天气，却穿这么厚实的外套。”
梅尔眯起眼睛，一股子杀气不自觉地露出。
“这个，多出的海克斯宝石，又是怎么回事？”
杰斯也倍感疑惑，海克斯科技一直以来只有自己和维克托在研究，作为二人导师的黑默丁格偶尔会给出建议。
海克斯宝石的库存只丢了一个，怎么拿回来的时候变成了两个？
而陈澈正儿八经说出的第一句话，则让议会彻底炸了锅。
“希尔科手上还有海克斯宝石。”
“不止一颗。”
第十六章 疑问
“什么？！”
“希尔科拿到海克斯宝石了？！”
“还不止一颗！”
“你疯了么？”
“为什么要这么做？！”
议会乱作了一团，每个议员都想主导话语权。
陈澈淡定地挖了挖耳朵。
吵死个人。
就连梅尔以外的两位女议员都失去了风度，在大声喊叫着。
“安静！”
还是杰斯一声吼叫，将现场整顿下来。
“你继续说。”杰斯的眼神里有藏不住的怒火，但他必须先了解目前的状况。
“一直以来，你们上城人最让人讨厌的一点。”
陈澈清了清嗓子，张开说道。
“不是把污染排往裂沟，也不是执法官毫无作为。”
“更不是这样脑满肠肥的家伙能当议员。”
一旁的秃顶男子脸被气成了猪肝色。
“你在说什么东西？”
“闭嘴。”梅尔毫不客气地制止了他。
比起他和他家族里那点财富，陈澈这个莫名其妙变出海克斯宝石的人才更重要。
“你们上城最大的问题，是自以为是。”
陈澈的语气平淡，仿佛在诉说今天早上吃了什么一样。
“你们把自己的决定当恩惠，底城什么时候该干什么，全部都由你们说了算。”
“祖安今天被你们开了会，给他们点恩惠或者战争。”
“过两年某个大聪明脑袋一拍，又换个方式对待底城。”
“你们根本就不尊重他们。”
“你说完了？”杰斯有些愤怒道，“那你说说，海克斯宝石是怎么回事？”
“我复制的。”陈澈干脆了当道。
“你复制的？”杰斯的眼中满是疑惑。
“海克斯晶石，实质上是从恕瑞玛一带的壳人族身上取来的。”陈澈娓娓道来，“而将海克斯晶石拼起，最基础的海克斯核心就从此而来。”
“也就是多年前那起爆炸，还有塔利斯议员造出海克斯飞门的关键道具。”
“将海克斯核心经过处理，就能变成海克斯宝石。”
在场的议员们早已目瞪口呆，这个家伙居然是真的了解海克斯科技！
而且知道的如此详细扎实！
他真的不是黑默丁格的关门弟子什么的么？
议员们纷纷看向杰斯，眼神里的含义也很简单——他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杰斯也被震惊得无以复加。
要知道这些年自己和维克托如此费力地研究，也才在进化日之前，将海克斯宝石研制出来。
“确实是从恕瑞玛那里得到的。”杰斯垂下了脑袋，正不停地思索着。
对了！
自己不是唯一因为法师得救的人，世界上的法师当然也不止一个！
这么看来，陈澈如果也遇见过法师，那么他就有可能接触到这类知识。
看着杰斯舒展的眉头，陈澈也勾起嘴角。
“当然，在海克斯科技上探索道路的，不止你和维克托。”
此话一出，其他议员们的眼神也复杂起来了。
就算议员们再怎么沉醉于奢靡，又或者如何软弱和糊涂。
在这个位置上呆久了，海克斯科技代表着什么，他们还是有深刻认知的。
“海克斯宝石，具有无与伦比的稳定性，摒弃了海克斯核心一摔就会爆炸的特点。”
“而且能量输出丝毫不会减少。”
这件事只有杰斯和梅尔知道，其他的议员的眼神里都充满了炽热，瞧着这个站在议会正中央的男人。
不同于刚刚的只是惊讶，此刻的这个男人，成了他们眼力走动着的金矿！
试想，只是用海克斯核心造出的飞门，就能让皮城闻名世界。
如果这种稳定的海克斯宝石能够推广，能带来多少财富。
杰斯因为了解海克斯科技，就能从下层贵族一步登天，成为进化日的致辞人和议员。
这个陈澈！
必须笼络！
这是现场大多数人的想法。
吉拉曼恩的家主此刻正在窃喜。
这小子和自己女儿认识，一起在底城冒过险。
在同样的价格下，比起不知根知底的其他议员，肯定是自己优势最大！
“那你为什么，要把宝石分给希尔科呢？”
梅尔发问了，这一注她没下，她也没办法下。
之前赌对了杰斯和维克托，米达尔达家的收益一路高涨。
现在这个陈澈，反而是吉拉曼恩家的凯特琳，让那边有了点小优势。
“很久……应该也不算很久之前，底城曾经有一次冲击上城的暴动。”
“双方在桥上开战，结果如何？”
杰斯陷入了沉思，当时他还只是个孩子，和母亲在外游历。
“还能怎么样，呵呵。”秃顶议员的笑声带着寒气。
“底城败退，直到最近，才开始有对抗我们的苗头。”
机器人议员的声音不带着任何感情色彩，对于这种事情，除了黑默丁格，就是他最熟悉的了。
“祖安是因为牺牲才停止了战争。”
陈澈继续道。
“他们的首领，范德尔选择了和平的相处方式，牺牲了人们的生活质量。”
“希尔科则更进一步：不仅牺牲了生活质量，还用着相对激进的方式。”
议员们的眼神也纷纷专注起来。
毕竟那场暴乱他们也只能算有所耳闻，不像陈澈这么知之甚详。
“但在希尔科的统治下，底城起码有了一些底气。”
“不用再像上次一样，用肉身去迎接枪炮。”
听着陈澈的话语，议员们也陷入沉思当中。
可以理解他给了祖安海克斯宝石的理由，但是这对皮尔特沃夫不利。
相当不利。
“陈澈先生，那为今之计，你们希望做点什么？”
桑德拉思考良久，刚才的话她也逐字逐句地认真听了下去。
比起暴徒，她更愿意相信眼前的这个少年是个世外高人一样的存在。
“祖安需要自治权，需要皮城的科技援助。”
“你们欠了这座城市太多，他们想要暴动，是理所应当。”
“你们应该庆幸，我所想的不是发动战争，而是实现双城平等。”
“我们并不畏惧战争。”杰斯的眼里闪烁着些许不屑。
知道海克斯科技又如何，自己和维克托这些年所走过这么多的路。
因为有人走过，所以实验和汗水就不值一提了？
“你会知道的。”陈澈眼睛里反而带了些笑意，“那么，我就先告退了。”
随着陈澈的离开，议会当中陷入的不是热烈的讨论，而是长久的沉默。
他是谁？来自哪里？身上还藏着哪些秘密？
既然不来自双城中的任何一个城市，他又为什么要实现双城的平等呢？
第十七章 油水不融
如果说皮城的科技是一台车，能够跋山涉水。
每一代的杰出科学家，都会升级车子的引擎，轮胎等部件，让车子跑得更快。
议会就像是把控着方向盘的驾驶员。
祖安的科技体系更像是一个孱弱的人，身上绑着一个喷气背包。
缺少稳定性，还极度不安全的情况下，祖安硬生生可以赶上皮城。
微光，机械臂，再加上这次他们拿到的海克斯宝石来。
皮城不能再随意地问一句：“嘿，上车么？”
再在不久后将祖安一脚踹下去。
现在皮城必须要好好和祖安聊天，认真地解决带给底城的问题。
以免对方飞到他们的车顶上，然后大家一起炸成夜空中最亮的星。
或者干脆一炮把这家伙干倒在地上，让他再也爬不起来。
……
“等等，蔚！”
凯特琳在雨中快步走着，还用手臂遮挡着前方。
“你要去哪儿？”
“不知道，”蔚任由雨水浇灌在身上，握紧双拳向前走去。“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这儿的人不都想让我滚回去吗？”
她又回到两人刚见面时，那个浑身是刺的模样。
“这事我能解决。”
凯特琳还在挽留着，说出的话语却被无情地打断。
“你解决不了！”
“这世界就这德行，那帮人永远这幅嘴脸。”
“是我太蠢了，还妄想能有改变。”
凯特琳放下了挡雨的手臂，蔚也双手叉在腰间。
“蔚，我们能找到别的办法，一定有的。”凯特琳还在苦苦劝说着。
“再想个法子吧，总得努把力。”
“都努过力了不是么？上城和底城就像油和水，根本融不到一起。”
“那我们呢？”凯特琳的脸颊上划过粒粒水珠。
“也一样，根本不是一路人。”
蔚的神情有些落寞。
“你这是在说气话。”
凯特琳微微摇了摇头。
“别再为难自己了，小蛋糕。”
“快回到你那座又大又漂亮的宅子里去。”
“忘了我吧，好嘛。”
蔚背过身去，轻声道。
她戴起自己的兜帽，迈步离去。
只留凯特琳一人待在原地。
……
不知过了多久，一只手搭在她肩上，才将她从悲伤的情绪中拉出来。
凯特琳猛然回头，明亮的路灯映照出陈澈的脸庞。
“你干嘛去了？”凯特琳很是惊讶。
刚刚议会把陈澈叫去，本来只是以为他们好奇这人的来历。
没想到他去了这么久，也不知道在谈些什么。
“去和议会聊了聊希尔科手上宝石的事情。”
“什么？！”凯特琳抹了把脸，不由得高声道：“海克斯宝石不是被我们带回来了嘛？”
“我又没说海克斯宝石就一个。”陈澈耸了耸肩。
“你？！”凯特琳又惊又怒，她一把抓起陈澈的衣领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淋着雨讲话，不讲究。”陈澈倒是还淡定的很，“去屋内聊？”
……
野火帮驻地。
艾克被一旁的鱼人搀扶着坐下，黑默丁格则惊奇地上前。
“这太不可思议了，你只活了这么些年。”
“这些真的都是你造的？”
眼前的巨树与设施，与他之前游历的整个祖安都不一样。
可以说，如果再给他一些时间，造的不会比皮城差多少的。
“在这么短暂的时间里造就如此宏伟的发明。”黑默丁格感叹道。
他也想起了自己那两个大胆的学生，杰斯和维克托。
当初自己下了死令，这两个家伙还是冒着生命危险做了实验。
于是就有了享誉世界的海克斯飞门，为皮城带来繁荣。
“被逼急了，能做出什么东西都不奇怪。”
艾克的脸上挂着苦笑，因为此刻鱼人正在处理他那条受伤的腿。
“啊！”
随着一声清脆的声响，艾克的腿弹起又落在地面。
鱼人拿来喷洒过药物的绷带，将伤口处细细缠上，就算是大功告成了。
“为什么做成这样？”黑默丁格望着手上的飞板，教授的毛病又犯了。
“肯定有其他更有效率，安全性能也更好的交通方式吧。”
黑默丁格皱着眉头，这种飞板一旦加速起来，就是把命放在自己的两脚之间。
一个不留神，可能就会摔断脖子。
而这帮人居然乐此不疲。
咚！
黑默丁格被这声吓了一大跳。
“野火帮！”鱼人用手中的铁杖重重敲击地面，随即高喊道。
营地里的其他人纷纷看去，鱼人高举着双手吼叫着。
在一旁坐着的，就是他们外出的老大——艾克。
“噢——————”人群发出欢呼。
树中的野火们被声浪推出叶浪，在空中飞舞着。
黑默丁格看到这么美好的景象，不由得感叹了一声，露出几分缅怀的神色来。
“只满足活下去的要求还不够，要让人有生活的希望和乐趣。”
艾克在后边说道，也算是解答了刚刚对方提出的问题。
“艾克哥哥！”一个小孩迎面走了上来。
“怎么了？”艾克的表情柔和，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脑袋。
“那个叫陈澈的哥哥，让我把这个交给回来的你。”
孩子的手中是一颗宝石，散发着幽幽的蓝光。
“海克斯宝石？！”黑默丁格大为震惊，这个东西杰斯和维克托给自己展示过。
但杰斯那天的演讲并没有将宝石推至台前。
这个叫……陈澈的，听名字像个艾欧尼亚人。
他是怎么搞到这东西的？
艾克其实也非常震惊。
因为他的确记得宝石是被陈澈他们带走了。
怎么这还有一个。
“这个，说到时候给你的。”
孩子递过来一张纸，便蹦蹦跳跳地离开了。
他还要去排队练习飞板呢。
黑默丁格好奇地凑上前去，而艾克也不避讳，直截了当地打开了纸条。
“复制宝石，完全一样，放心使用。”
文字很简短，这是为了保密。
毕竟海克斯宝石至今知道的人也不多。
而艾克和黑默丁格，恰巧是其中的两个。
“你的朋友还会复制海克斯宝石？”黑默丁格问道。
“我也不清楚。”艾克把看着手上的圆珠，的确与之前自己见到的没什么不同。
“彼可取而代之。”
陈澈认真的神色浮现在艾克眼前，也许这个家伙，是真的希望自己能取代希尔科？
为此甚至送上了海克斯宝石。
“您清楚这种东西能怎么使用么？”艾克连忙问道。
“当然了，我这几年给杰斯和维克托提过不少意见呢。”
黑默丁格有些得意地捋了捋胡子。
要说创造出海克斯宝石，自己这半个外行可能要学上个半天。
但如果只是单纯地用宝石驱动，对自己来说完全不是问题。
“黑默丁格已经离开了议会。”
他留下海克斯宝石，是早就知道黑默丁格会来到这里么？
“能请您帮个忙嘛？”
念及于此，艾克不由得出声问道。
“什么？”
“我希望您能，帮我们对付希尔科。”
艾克已然斗志满满，准备好去大干一场了！
第十八章 孩子
“所以，你就复制了宝石，给了希尔科。”
凯特琳一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在屋内来回踱步。
“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美好，凯特琳。”
陈澈无奈地摊了摊手，甩了甩自己湿漉漉的额发。
“你觉得底城所有人都像蔚一样好说话？还是上城人都和你一样这么体贴。”
凯特琳陷入了沉默当中，她又想起了蔚临走前的那句话。
“底城和上城，就像油和水，根本不是一路人。”
“我们也一样。”
凯特琳沉默良久，还是开口问道。
“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要等。”陈澈陷入沉思当中，只轻轻说出两个字来。
“等？你在开玩笑么？”凯特琳显然被气的不轻。
“现在祖安随时可能会对上城发动进攻，等能带来什么？”
“会带来结果的。”陈澈并没有解释许多，径直离开了。
……
命运。
这是卡牌大师崔斯特的R技能，也是一个牢不可破的名词。
许多事情在一开始就注定了，这是这段经历下来陈澈的感受。
就算自己悄悄改变，救下执法官的命也好，留一颗宝石在野火帮也罢。
但还是会有一种感觉萦绕着他。
他所接触的“英雄”当中，每一个都会走到既定的位置上去。
比如说，他在与金克丝又或者是蔚的相处后，无法改变这两人。
无形中的手推动着众人，陈澈改变了一些事情，但也没改变什么。
现在，对他来说，自己来到了人生的十字路口。
放弃系统的任务，让双城真正开战。
就算这样，凭借自己的海克斯基础理解，在吉拉曼恩家荣华富贵到死是没问题的。
在“人类”的范畴内，有了一件海克斯科技傍身，自己当然可以过得悠然。
但如果想避免双城开战，就不得不以身犯险。
自己的身体素质和格斗只强化到了Lv1，还远不如赤手空拳的蔚。
海克斯科技产物也没法在短时间内造出来。
陈澈望着天花板，眼神放空。
这是一次痛苦的抉择。
无论选择哪边，事实上都会违背陈澈的一部分初衷。
他所熟知的剧情将要结束，接下来要面对的才是未知。
还是很危险的未知。
祖安与皮尔特沃夫所存在的英雄远不止自己在剧中见到的那些。
所以，如果舍弃掉安稳与荣华，等待他的会是险境。
但如果开战，伤亡也不是陈澈愿意看到的。
咚咚，两声敲门声。
“请进。”被打断的陈澈一瞬间身体紧绷，恢复了平常的状态。
“陈澈哥哥，我有些想听睡前故事，可以麻烦您么？”
进来的是小蕾恩，她捧着本《提莫的传奇冒险》，朝着陈澈露出一个微笑。
“当然可以了。”陈澈牵起她的小手，朝着小蕾恩所住的客房走去。
“凯特琳姐姐似乎心情不太好？”
蕾恩仰起稚气的脸庞，有些害怕地问道。
“执法队的工作遇到了一些困难。”陈澈笑着应答道。
“不过我们要相信爸爸和姐姐，他们一定能解决，对不对？”
“对！”蕾恩高举自己的画本，小脸有些红。
在橘色的灯光下，蕾恩满是期盼地从被窝里探出脑袋。
一旁的陈澈轻声细语，讲着迅捷斥候的一个个故事。
……
杰斯望着面前的这个男孩。
大概就像自己很久以前，在雪山遇险那会的年纪。
那会自己还有一个梦想，就是用家族传下的锤子工艺，去行侠仗义。
他做到了。
由海克斯宝石所驱动的“墨丘利之锤”，是他的得意之作。
蔚说服了他，一起去捣毁希尔科的微光工厂。
没有多少战斗经验的他，就能挥舞着锤子，与双手绑着刀刃的微光者们战成一团。
执法官们的步枪无法瞄准他们，自己的锤子却可以轻松压制。
再加上可以变形为墨丘利之炮，不论远近，杰斯都能杀伤对方。
作为支援，蔚戴上了那双阿斯特拉拳套，他们两人几乎就处理完了所有的微光者。
这座工厂里的制药人员被控制，负责驱逐敌人的微光者们也被屠戮殆尽。
但他误杀了一个男孩，在他发泄自己的暴力欲望的时候。
男孩挣扎着，仿佛还想起身，咳出两口血后，眼神里渐渐没了光芒。
杰斯知道，自己在战斗当中丧失了理智。
满地尸体的惨状摆在面前。
杰斯捂着嘴，但还是吐出了些许胃液。
杰斯闭上双眼，长叹了口气。
举目望去，被执法官们控制的民众，全都处于一种极度恐惧的情绪中。
孩子们不少，可以说占了相当一部分。
杰斯俯下身子，轻轻地将死去男孩的眼睛抚上。
“你刚才没得选。”
蔚走到了杰斯的背后，安慰道。
“他……也知道自己是在害人。”
杰斯的脑袋里却充斥着另一个声音。
声音透露着主人的虚弱，但其中的坚定意味不可撼动。
“只要活着，就有的选。”
这是维克托说的。
他反而是个将死之人。
“到此为止吧。”杰斯仿佛被抽干了力气，再不复刚才战斗时的神勇。
蔚摇了摇头。
“咱们连希尔科的边还没摸着呢。”
“他还在外头逍遥着。”
“你难道还不明白吗？”杰斯瞪着眼前这个执着的姑娘。
她劝说自己，在背后支持自己时有些可爱，但现在又变得有些可憎来。
“下次再有父母得知孩子回不了家了……”
“我都不知道怎么面对。”
杰斯的神情落寞，这次他铸下了大错，他清楚。
“这孩子就扔在这吗？”
“你本来就一直在犯罪！”蔚握紧双拳反驳道。
“因为你看不到现实，你只看到这一个孩子！”
“他的老家死过成千上百个孩子，都是因为希尔科，还有你们这些伪君子的功劳。”
蔚越说越激动，而杰斯只是摇了摇头，皱着眉头瞧着她。
“行动取消。”他说的斩钉截铁。
“我要继续。”蔚也是半步不让。
“把拳套脱下来。”杰斯的手再度握住了锤柄。
蔚的回应很简单，拳头握紧时拳套喷出一阵气体。
“你得赢了我。”
墨丘利之锤再次充斥着电光，杰斯已然做起了准备战斗的架势。
“我不可能让你带走拳套。”
“那你恐怕得再杀一个阴沟货了。”
蔚的双拳举到了身前。
不远处的执法官有些慌张地看着这一切，那可是他们城市的议员！
杰斯最后还是熄灭了锤子上的电光，默默离开了现场。
“你一个人办不到的。”杰斯丢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走了。
蔚望着对方的背影，一拳敲碎了存储微光的巨大玻璃容器。
第十九章 残破之地
希尔科望着残破的炉壁，这是微光工厂的存储。
就像金克丝在上城做的那样，蔚也对黑帮势力的心脏狠狠来上了一刀。
“上城的人很久没这么嚣张了。”
塞薇卡从后边走来，一路上的现状两人都见着了。
“不管怎么说，昏迷的警长还有些用处。”
希尔科低头望着流淌出的液体，接下来的几个月，怕是会损失一大批生意了。
“只可惜金克丝不这么想。”
塞薇卡有些不满地瞧着希尔科的后背。
希尔科运筹帷幄，她去执行。
就像多年前她推开希尔科，被爆炸吞噬了那条手臂一样。
希尔科依旧神色平静，微微回过头去。
“以后再收买一个就是。”
希尔科对金克丝何止是溺爱，整个底城都知道，他一定为他那个女儿撑腰。
就算二把手对其再不满意，再怎么抱怨。
希尔科也只会命令她，做好自己的事。
“我就想知道！你到底会不会出手！”
身着黑色羽袍的女人愤怒地喊道，她正跪在自己儿子的尸体旁。
“能不能去收拾那个杀了我儿子的混蛋？”
“让我猜猜，又是‘金克丝会处理’对吧。”女人的眼中满是怒火，她对金克丝也积怨已久。
“每次都说的跟她什么事都能处理似的？”
一个陌生的男声接过了她的话头。
“对，你是？”鼻子被炼金科技取代，连着两根幽绿色管子的女人回头，看见的却是一个意料之外的身影。
“这是谁？”
本来反复开关火机的莫西干头发问了。
“噢，这真是个好问题。”
雪白的皮肤上纹着流云的图案，朝他急速接近。
粉拳碰上他那引以为傲的黄铜下巴，炼金男爵芬恩就这样飞了出去。
“我们又见面了。”希尔科转过身来，朝着陈澈微笑道。
“上城知道了你们手握宝石了。”陈澈瞧着两人，漫不经心地踢着地上的碎玻璃。
“那又如何，金克丝已经掌握了技术，开战是随时的事情。”
陈澈叹了口气，瞧着正踩在芬恩身上蹦跳的金克丝，继续道。
“事实上我这次来，就是为了想让你们不开战的。”
“噢，那是为什么？”
金克丝停住了，表情有些疑惑。
“杰斯不久后会找你们谈判，海克斯宝石交出去，就能得到平等。”
陈澈没有细解释什么，真正开始坐在谈判桌上时，只会有他和希尔科两人。
“如果不需要牺牲就能带来平等，那的确是一件好事。”
希尔科的话语意味深长，他瞧向躺在地上满是鞋印的芬恩。
“我们大家都对你，儿子的死感到非常悲痛，荏妮。”
希尔科扭头这么说着，话语里也完全听不出哪怕一点的悲痛之意。
“至于你，就差把‘我要造反’写在脸上的家伙。”金克丝一脚踩在芬恩的下巴上。
“笨死了！”她一边踩一边笑道。
“但至少有一件事值得宽慰。”希尔科的眼神里反而有了些许怜悯。
“他是为了我们的事业而牺牲的，而不是死于什么鸡毛蒜皮的个人恩怨。”
荏妮仰头瞧着希尔科，眼神里的悲愤不减，但却也不敢再反驳了。
希尔科，二把手塞薇卡，疯子金克丝。
还有个不知道哪来的“贵客”，能帮希尔科复制宝石的家伙。
有了他，自己这帮炼金男爵更无足轻重。
微光不是他们发明的，是辛吉德。
他们只是从希尔科这里得到配方，夜以继日地生产而已。
“武田斋藤怎么没来，他最近在忙什么呢？”希尔科拿出一把精致的剪刀，有些不经意地问道。
“他那个无定型战斗体被两个技工偷走了，正满世界找着呢。”
塞薇卡自然地递过去火机，将雪茄的前端全部点着。
“亚兹德呢？”
“他的打手踩烂了他的脚趾，被送进奥斯韦尔德疯人院的软包病房了。”
“再算上最近在研制新配方的阿丽娜，你们这帮炼金男爵个个都是人才啊。”
希尔科笑了，笑得很阴森，仿佛恶鬼磨牙，要享用盛宴。
“都注意着点，毕竟这里很容易起口角。”
希尔科缓步离开，而金克丝还在欣赏着场地里战斗的痕迹。
“你帮荏妮收尸。”塞薇卡被留在工厂中，而陈澈则抬步，跟上了毫无防备的希尔科。
……
维克托彻底清醒过来时，映入眼帘的是一副破碎的眼镜。
他忍着头疼仔细回想，才回忆起零星的片段。
他想要将身体进一步地让海克斯核心重构。
于是在全身都刻下了符文，服用了微光。
整个过程痛苦至极，维克托唯一的念头就是抓住那颗海克斯咒文核心。
斯凯发现了他，想要将他拖走，远离散发着蓝色光芒的咒文核心。
而自己则一把抓住。
耀眼的蓝光吞噬了房间后，维克托如愿地将身体进一步海克斯化了。
只是斯凯，陪伴他这么久的女助手，化作了地上的一滩灰烬，徒留衣物与笔记。
“维克托，我知道这份报告可能永远没机会发表。”
“但看着你，为了创造更美好的世界，如此不知疲倦地忙碌。”
“我觉得自己再不努力就太惭愧了。”
“人人都该尽一份力，对吗？”
维克托将地上的纸张收起，眼泪止不住地晕开了笔迹。
他望向一旁的海克斯咒文核心，比起之前的规律运动，这一次的核心更像是在呼吸一般。
他瘫倒在地上，一路爬着攀上了桌沿。
咒文核心也不再规律，之前篆刻上的咒印早已消失。
维克托眼神坚定，他要毁了这个东西！
哪怕自己的生命无法延续！
可是举起凳子后，望着一张一缩，似乎在极力抗拒的咒文核心。
维克托无论如何咬牙，坚定意志，都下不去手。
随着椅子砰然倒地，维克托还是转身离开了这里。
“不行……算了……”
他嘴里还念叨着什么。
身后的咒文核心再次散发出光芒。
妖艳的光芒从维克托身上海克斯化的地方显现，最后到达瞳孔。
他抱着腿摔倒在了地上。
……
乌拉尔诺正在享用着杯中的葡萄酒，朝身边的男宠介绍着。
“诺克萨斯出产的红酒比较浓郁，那里的气候会让葡萄变硬。”
“也因此，能在那里存活的生物都很硬气。”
梅尔怒气冲冲地赶来，一把将酒杯打飞。
红酒在地上留下一道痕迹，仿佛鲜血迸溅。
“退下吧。”乌拉尔诺轻飘飘地一声，男宠与不远处的护卫都离开了这里。
“你给我离杰斯远点。”梅尔略微有些破音，声中带着藏不住的怒意。
第二十章 不测风云
“你给我离杰斯远点！”
梅尔已经知道杰斯昨晚的行动了。
“看来你是真喜欢他。”乌拉尔诺坐直了身子。
“你最好滚回你那艘破船，从我的城市彻底消失！”
乌拉尔诺没说什么，只是卸下了一旁桌上龙虾的脑袋。
“控制一下情绪，我可不是这么教你的。”
她将生的虾肉放入嘴中大快朵颐。
“我们有麻烦了，梅尔。”乌拉尔诺的神情有些沉重。
“杀了你哥哥的那个人不肯善罢甘休，他的财力物力又远在我们之上。”
“既然海克斯科技有可能被改造成武器，那我们就必须拿到。”
她拿起一片餐巾，擦拭着手上残留的液体。
“皮尔特沃夫不是你的实验基地！”梅尔这话说的咬牙切齿。
“反正你都已经起了头了，我只是助推一把。”
乌拉尔诺别过脸去，不敢看梅尔的表情。
“我会起这个头就是为了要替皮城防你这种人。”
“我真不敢相信，你为了挽救自己的失策就要发动战争。”
梅尔已经坐到了她母亲的身旁，言辞激烈。
“只要能保住我们的家族，战火滔天我也在所不惜！”
满身伤痕的乌拉尔诺回头瞪着梅尔，唯独这话，她说的有底气了很多。
“哈哈，”梅尔干笑了两声，充满讽刺意味继续道：“从你把我扫地出门起，我就不再是这个家族的人了！”
说到这里，梅尔也不由得黯然神伤。
从小她的母亲就宠爱她，只要她接得住，什么都会给她。
“为什么，为什么要赶我走？”
“因为你让我变得软弱了！”乌拉尔诺猛地站起身子。
“我受不了我下任何决策你都用那种眼神看着我。”
“那些决策都是必要的，我要保我们自己周全！”乌拉尔诺也一反常态地大声起来。
她也很快意识到了这点，站到一旁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我们需要武器，梅尔。”她轻声道。
梅尔的愤怒之情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纠结的神色。
“战争要来就让它来。”
乌拉尔诺的手搭在梅尔的肩上。
“你也回家。”
“回到我身边效力。”
“这才是你的归宿。”
两人背对着梅尔的画作——一艘诺克萨斯战船，久久无言。
最后还是乌拉尔诺离开了，只留梅尔陷入沉思当中。
……
芬恩正在祖安的管道中疯狂逃窜着。
鬼知道那个疯子什么时候在的，自己刚想拉拢荏妮，那个蓝色头发扎着长辫的家伙就出现了。
自己的手下根本拦不住她，只能争取到一点逃跑的空间。
在祖安，你可以随便顶撞希尔科，只要你还有价值，他不一定会要你的性命。
但是你要是惹上了金克丝，谁都不会对你施以援手。
希尔科是出了名的冷静，但是护短。
而他唯一的短处，就是金克丝。
什么重要的任务，他第一个交给的都是金克丝。
金克丝觉得无趣，甩手不干的，才让塞薇卡接管。
最简单的证据，就是希尔科的办公室。
实木的桌子，价值不菲的烟灰缸和茶杯，几乎桌上昂贵的一切。
都被金克丝肆意地涂鸦上了图案。
饶是如此，希尔科也没有半点生气的意思，照样使用着那些器具。
金克丝又是出了名的胡作非为，上城都敢惹，一下就杀了六个执法官，偷来了海克斯宝石。
无异于给皮尔特沃夫的心脏来上了一刀。
芬恩现在很后悔，据他所听到的消息，金克丝压根也没有研制出海克斯科技。
而且他娘的宝石不是回到上城了吗？
他就是相信希尔科已经命令不动金克丝了，才动起了歪心思。
谁知道莫名其妙出现的那个男的，还有金克丝，就杀向了自己。
希尔科的提示已经够明显了，但芬恩还不死心，想找炼金男爵荏妮联手，利用她丧子的悲痛。
再加上可能会动摇的塞薇卡，险中求胜并非痴人说梦。
正这么想着的时候，一阵炮火声打断了他的思路，随即他就瞧见了那个疯子，狂笑着朝自己冲来。
芬恩吓得夺门而逃，丢下了的荏妮则被塞薇卡一刀架住了脖子。
几分钟后，希尔科办公室。
陈澈转过身来，瞧着被押来的芬恩和荏妮，笑意盈盈。
“我说你俩怎么这么喜欢联合起来，”陈澈看他俩的眼神就如同看尸体一般。
“一个缺了嘴，一个少了鼻子，怪不得能聊到一块去。”
说着，陈澈还对塞薇卡歉意地笑笑，补充道：“没有瞧不起身体残缺的意思啊。”
芬恩引以为傲的火机被丢给了陈澈，而之前愤怒至极的荏妮，也跪倒在地上不敢吱声。
“嘿嘿嘿！瞧我们发现了什么？一群叛徒！”
金克丝做了个鬼脸，随即三步并作两步，蹦蹦跳跳地上了她的专属座位——希尔科上方的天花板处。
.“芬恩，我上次怎么和你说来着。”希尔科的声音依旧平静，不带波澜。
“说……说……”芬恩的脑袋一片空白，他的底气已经全无。
一旁的陈澈则漫不经心地把玩着火机，设计的确实有点风格，开启声清脆的很。
“在矿井那会，污浊的空气让人熏不开眼睛。”
希尔科的话语像是死亡的丧钟，等彻底停下，就是他殒命的时候。
“我把你们捞了上来，不同于其他的炼金男爵。”
希尔科剪开一根雪茄，陈澈自然地打开火机，将雪茄前端点上。
“我给了你们新的人生，新的目标。”
“带你们享受，一起对付上城的好处。”
“微光压根不是你们发明的，我只是需要有点常识的人帮我量产罢了。”
希尔科缓缓吐出一阵烟雾，芬恩无法从那只恶鬼般的眸子中瞧出什么来。
“就是你们这样的寄生虫，认为自己有资格来聊‘生意’，是吗？”
“不！不要！我错了！”芬恩两股战战，匍匐在地上，对着陈澈与希尔科五体投地。
“过去的祖安，不论遇到什么，都会有一帮兄弟姐妹一起对付上城。”
“现在，我反而要和你们，这群只会坐享先辈余荫的家伙同呼吸。”
“不！”芬恩撕心裂肺地喊着，他已经预见到了自己的结局。
剥夺势力，赶出黑帮，前几年希尔科对炼金男爵做的最出格的事情也就仅此而已。
但芬恩知道不一样，这次完全不一样。
他宁愿去做一个小药商，天天卖出一点微光去维持生活了。
随着一道红色的剑光，整个屋子被瞬间照亮。
芬恩引以为傲的黄铜下巴，连带着喉管被塞薇卡一刀切断。
他拼命地捂着，想让生命再长久一点，再多活一会，
也许还能用塑胶软管来代替喉管，他知道的，祖安的替换器官一直做的不错。
他最终还是倒在了地上，不甘地死去了。
“我本该杀了你的儿子，以示惩戒。”希尔科瞧着被吓傻的荏妮，“不过你已经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滚吧。”话语刚落，连忙转头的荏妮慌慌张张地就跑出了房间。
“毕竟人蠢，不能怪天。”
陈澈冷眼瞧完这一切，还是下了定论。
第二十一章 谈判
“解决了碍事的家伙，让我们聊聊接下来的生意吧。”
希尔科双手交叠，任由雪茄的烟雾袅袅升起。
“杰斯，就是那个进化日人物，现在是议员，还有蔚，带着执法官捣毁的。”
陈澈依旧张嘴就来，这段剧情他也熟悉。
“海克斯科技的杀伤力你也看到了，一个学院出来的科学家加上蔚，就把你的那些微光者杀得片甲不留。”
“这的确是个问题。”
希尔科陷入到沉思当中，他也去看了现场。
被灌输了微光的人类，连飞门使用的海克斯核心爆破，都能在中央地带生存下来。
可是仅仅是两件海克斯武器，就能杀掉工厂内所有的微光者。
说到底，这还是一个“应用”的问题。
海克斯核心的爆炸，本质上是一种向外迸发能量的短暂现象。
就算爆炸力很强，但也是朝着四面八方而去。
但海克斯宝石有了载体后，就能做到“有的放矢”。
带有指向性的能力驱动着机械，当然就能伤到注射了微光的人类。
真打起来，如果没有了海克斯宝石，怕是祖安会吃大亏。
“你打算怎么办？”希尔科发问道。
“当然是谈判。”陈澈努了努嘴，上边有一张塔利斯家族的留言，以锤子作为标志。
不用想都能知道是谁留下的。
“你是要我和他谈判？”
希尔科瞧着纸张上的字迹，不知何时金克丝也到了他身旁。
“炼金男爵，在微光停产后肯定会兴风作浪。”陈澈站起身来，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希尔科明白他的意思——如果和上城达成协议，那么微光必然要停产。
希尔科不是无所顾忌微光的危害，但他坚信，恶疾当用猛药，才能续下奄奄一息的祖安的可能。
但如果他与皮城提些条件，要求双城平等，微光的停产就是必然。
那时候，他一手提携起来的炼金男爵们，当然会因为生意没得做和他翻脸。
但双城如果不开战，这帮人的死就势在必行。
“我先走了，还有两个朋友要见。”
他前脚刚出房门，后脚塞薇卡就走了进来。
“野火帮最近越来越猖獗了，整个祖安的微光生意都快被搅黄了。”
塞薇卡脸色凝重，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他们虽然刚刚算是吓住了荏妮，但炼金男爵们的手下也不是吃素的。
“野火帮？他们不是大猫小猫三两只么？怎么最近这么厉害了？”
希尔科不由得想到刚刚离开的那个身影。
“好像……”塞薇卡欲言又止。
“直说，没事。”希尔科也毫不含糊道。
“有传言说，上城的黑默丁格在野火帮内，给他们提供技术支持。”
塞薇卡压低了音量，这事她也只是听牌友说的，并不确切。
“他们的飞板速度更快，定身的晶石爆弹也能持续更长时间，甚至研究出了专门克制炼金机械臂的脉冲。”
“停了一半的微光生产，然后先做观望。”
希尔科命令道，“两边都不用管。”
“头儿，这……”塞薇卡有些吃惊，但联想到之前和头聊到不错的陈澈，她也没多说什么。
“照我的说的去做就是。”
塞薇卡深鞠了一躬，随即离开了。
“金克丝。”希尔科拿起桌上的注射器，呼唤道。
他需要定时在左眼注入微量的微光，来维持被污染的这部分组织的活力。
金克丝从天花板上落下，她落地的声音很轻，就像一只猫一样。
注射器被放在眼珠上，金克丝的手很稳。
“听着，金克丝，如果我谈判后没有回来，你就可以直接开战。”
希尔科说出这番话语，自然是做好了回不去祖安的打算。
对方手握重器，只要有一两个带有海克斯科技的帮手，自己带去的人就没有意义。
更别提如果还有金克丝这样的，海克斯科技步枪可以做到超远袭杀，自己的安全是无法得到保障的。
金克丝愣了愣，持着注射器的手还是很稳。
“另外很抱歉，我真的不知道你姐姐之前在静水监狱……”
“但她会背叛你的……”话音未落，微光被注入眼珠中。
希尔科从剧烈的疼痛中缓过神来后，身前早就没了金克丝的身影。
……
钢铁绿洲。
这里是皮城向祖安排放污染的地方。
因为这时，污染还没有混为一体，催生出更恶臭的产物。
所以这里难得有几条清澈的河流，和一片不算高耸的植物。
维克托呆坐在这里，旁边是用罐子装着的灰。
这是他和斯凯初次相遇的地方，也是黑默丁格发现他，提拔他做助手的地方。
“我很抱歉，我也不知道你想在哪里安息。”
“真的对不起”
维克托喃喃自语道，他费力地收起斯凯的眼镜与笔记，咳嗽着艰难起身。
望着下方的河流，他往前稍稍挪了挪脚步。
“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杰斯的声音从后边传来，维克托有些慌张地回过身去。
杰斯也面色沉重，将手中的墨丘利之锤丢到一旁。
维克托将手中的笔记连忙往怀里收了收。
杰斯也心事重重，一屁股坐到旁边，欣赏起景色来。
“还记得杰出创新者大赛么？”
杰斯望向维克托，找了个话头。
“我记得你还帮对手的车子调齿轮来着。”
维克托的脸色愈发苍白，声音也更加虚弱。
“引擎一发动，整个车子就咣当咣当的。”
“我都以为会有齿轮掉出来，崩人眼珠子。”杰斯露出怀念的神色来。
“好在你没有紧张到吐出来。”维克托轻笑了一声。
“那会没有想不通的事儿。”杰斯也跟着笑出声来。
“你必须把它毁掉。”一阵沉默后，还是维克托首先出声。
带着坚决的意味。
“我知道。”杰斯回头看了看锤子，的确违背了海克斯科技的初衷。
“我是说海克斯咒文核心。”此话一出，杰斯有些惊讶地抬头，瞧着自己的挚友。
“我……自己下不了手。”维克托进一步解释道。
“这个事情，我可以代劳。”一道陌生的声音响起，两人纷纷回头，瞧见一个黑发男子，正缓步走来。
“你是……陈澈？”杰斯有些生气道，“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没了那个，维克托的病怎么办？！”
“不，唯独这件事，你无论如何都要帮我做到。”
维克托说完这话，便继续剧烈地咳嗽起来。
“好吧……”杰斯无奈地闭上了双眼。
他做了这么多，还是难以挽回搭档将要流失的生命。
“我们迷失了自我，丢掉了梦想，只为追求……伟大。”
“必须纠正我们所犯下的错。”
“不过你可以活下去，继续弥补你的错误。”
陈澈的一句话让两人猛然回头，杰斯很维克托眼中满是震惊。
就算是再没有眼力见的人，都能看出维克托如今有多虚弱。
他想要干什么？
见两人还是疑惑状，陈澈无奈，只好补上了一句。
“血肉苦弱，机械飞升。”
第二十二章 死之将至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杰斯只觉得更加困惑了，这人一直神神叨叨的。
维克托也很疑惑，问道：“这位是？”
“陈澈，我和塔利斯议员在议会碰过面。”
陈澈握着维克托的手，轻摇了摇。
“他在海克斯科技的道路上，也有一定的造诣。”
杰斯在一旁补充道。
“你也研究海克斯科技？”维克托有点愣神。
自从海克斯飞门建立以来，许多能工巧匠都来到了皮城。
无他，在皮城出名了，自然有大笔的订单纷至沓来。
居然有一个研究海克斯科技的人才，而且现在才和两人见面？
要知道，海克斯科技一直都是杰斯和维克托两人研究。
就算维克托不爱抛头露面，杰斯凭借着这一项技术，都当上了皮城的议员！
这人是因为什么，才不来皮城，加入二人的团队。
别又是打着海克斯的招摇撞骗的货色吧。
杰斯的锤子可还在旁边呢。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我还在静水监狱呆了阵子……”
陈澈也陷入了沉思当中。
“说正事吧，陈澈之前复制了一些海克斯宝石，所以我感觉他在海克斯科技方面是说得上话的。”
杰斯连忙把陈澈飘远的思绪拉回，朝身边的维克托介绍道。
“底城的义肢技术你们知道吧。”
陈澈的眼神从天边回来，反问二人道。
两人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点了点头。
“希尔科的那个手下，塞薇卡，就是用的炼金科技所造就的机械手臂。”
“不仅活动自如，还增强了硬度与功能性。”
“就像他现在的这条腿和这只手一样。”
杰斯诧异地瞧着维克托已经变化的身体部分，有些瞠目结舌。
“可是……你不是说……这种进化会被人类的天性所抗拒么？”
“他从那个朋友那拿到了变种微光。”
陈澈蹲下身子，瞧着维克托已然海克斯化的手掌。
构造精巧，奇妙，还能看出有咒能奔流其中。
“这样。”杰斯点了点头，服用微光并非不可饶恕，这是他和生意伙伴们学到的。
微光的用处其实很多，包括在医疗方面，但是其巨大的副作用，也会让人谨慎使用。
只有底城人，才会无所谓什么副作用，只为享受世界掌握在手中的快感。
“用微光，可以短暂地改变天性，去适应进化。”
“但很遗憾，昨晚斯凯瞧见了正在进化中的维克托。”
“她拼尽了全力，也没法把维克托从咒文核心旁拽走。”
“最后，化为了一地飞灰。”
维克托瞪大了眼睛，瞧着面前这个黑发的男子。
比起自己，他还不算消瘦，但他的话语却能做到有如精准的快刀。
“这是真的么？斯凯死了？”杰斯也不可置信，他瞧着神情落寞的维克托。
突然就理解了他刚刚的语气为何如此坚决。
“抱歉，杰斯……”维克托拄着拐杖，缓缓地闭上眼睛，“是我的错。”
“你们哥俩真是有难同当。”陈澈把玩着手里的火机，没给两人消化的时间，继续道。
“那我就继续说了啊。”
两人沉默着点了点头，他们已经有了一点思路了。
就像维克托进行那次成功的海克斯飞门实验一样。
“塞薇卡的炼金机械臂是由微光所驱动的。”陈澈简单地在地上画了个草图。
“但是微光对于接口还是会产生副作用。”
“所以她靠近左臂的左脸，会出现被微光侵蚀的裂痕。”
“所以这和维克托的病有什么关系？”杰斯还是没听太明白，有些焦急道。
维克托却有些明悟般，有些呆滞地瞧着陈澈。
“是的，因为微光是对人体具有副作用的物质，所以会在她还健康的组织上留下痕迹。”
陈澈耐心地继续解释道，虽然他了解了炼金技术基础与海克斯科技基础，但如此大胆的尝试并非两人能够想到。
“能代替微光来进行驱动的，不就在那么？”
陈澈瞧了瞧杰斯放在一旁的墨丘利之锤。
“你是说，用机械构造躯体，而后用海克斯宝石来驱动！”
维克托有些惊奇，这就像是用皮城的能源驱动祖安的创意。
须知祖安机械的构造简陋，但那是为了方便替换与维修！
但如果论新意，就像金克丝所造就的“咬咬先生”一样，在一定程度上是远好于皮城的！
“对！”陈澈拍手道，“比如说你从小缺失的腿，只要用海克斯科技来驱动义肢。”
“不仅能实现更多功能，还能没有副作用！”
“而且还能够实现替换！比起海克斯咒文核心，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进化！”
维克托也跟着激动起来，只不过还没两秒，他又剧烈的咳嗽起来。
“没事吧，维克托。”杰斯连忙去搀扶着他。
“以他现在的这个身体状况，能吃得消么？”杰斯有些担忧。
“所以这个项目是和时间赛跑。”陈澈朝两人摆了摆手，算是告别。
“我在底城还有朋友要见，一堆事等着处理呢，再见了。”
陈澈的身影消失在齿轮当中，只留杰斯与维克托两两无言。
“你真的服用了微光？去对抗天性对于进化的排斥么？”
“是。”维克托垂着头，“他说的很对，简直就在现场一样。”
“这是未知的领域，不能怪你。”出乎意料地，杰斯没有发脾气。
“嗯，我们走吧。”维克托的手臂搭在杰斯肩上，准备离去。
“傍晚我会和希尔科谈判，到了晚上，我们争取让议会同意祖安独立。”
杰斯一手拿着锤子，一手扶着好友。
他也曾是个理想主义者，想着孩提时期的梦想兴许能实现。
但现实是残酷的，他做不到，看着无数孩子与无辜的人民，就因为战争死去。
蔚能做到，他不行。
……
皮尔特沃夫码头。
一个雄壮的男人走出了船舱，一脚踩在地面上。
恶煞般的脸庞，虬结的肌肉，还有手臂上粗壮的青筋。
所过之处，人们纷纷避让，免得触了他的霉头。
“那是个诺克萨斯人吧。”
“肯定是，你们谁见过上街还要带刀的。”
“也就诺克萨斯的那帮杀人不眨眼的才有这种气场。”
周围人的小声言语，一并落入这个男人的耳中。
但他连发笑都不屑，继续昂首阔步向前走着。
虽然很不满意上头下达的命令，但他还是来了，这座——进步之城。
他叫厄加特，是一名刽子手，负责对于犯人的处刑。
不同于德莱文那样，将飞斧掷出，对疯狂逃窜者进行的处决，获得观众们的满堂彩。
他更习惯于，当众击杀掉逃亡在各个城市的犯人。
德莱文的处刑，在他眼里只是小孩子为了引起大人注意的表演罢了。
他才明白力量的真谛——恐怖。
他有足够的武力与耐心，就算是诺克萨斯的军队，也难阻挡他带来死亡的步伐。
而这次的处决对象，也毫无例外，将死在他的刀下！
第二十三章 合作愉快
福根酒馆。
两个微光者把守着门口，以免有人图谋不轨。
这里在许多年前，曾经是黑巷中所有人的庇护所。
范德尔收起了铁拳，但也仍然保卫着自己的兄弟姐妹们。
如今，它被改造成了仅属于希尔科手下的娱乐场所。
一个黄发混混正漫不经心地走进屋内，打算往点歌机内投币，选张自己喜欢的CD。
一转头，一双巨大的拳套赫然入目。
被吓了一跳的混混连忙缩到墙边，发出一声怪叫。
酒馆内的人都纷纷看向这个带着拳套的粉发女孩。
拳套发出轰鸣声，喷出一阵气体。
“所有人，”塞薇卡熄灭了嘴上叼着的香烟，将手中卡牌丢到一旁。
“出去！”
人群识趣的鱼贯而出，只留两人对立。
“第二回合？”蔚不屑地笑了笑，对着塞薇卡道。
“好耶！”莫名出现的声音从上方传来，随即一阵绿色的烟雾包裹住了两人。
蔚刚要挥拳打向声源，浑身已没了力气。
失去意识前，她看到的最后一幕，是带着防毒面具的塞薇卡朝她招手。
仿佛在道别。
……
希尔科来到桥上时，杰斯已经在那了。
桥上林立着火炮，不过已经很久没有动用了。
希尔科佝偻着背，朝着杰斯逼近，而杰斯手里，则拿着他那把战锤。
“这地方很适合设伏。”希尔眺望着落日的余晖。
“我需不需要担心你还有别的帮手？”他转过头来笑了笑。
“放心，我的战锤只为守护皮城的未来。”杰斯瞧着面前的这个枭雄。
“怎么，凭借你和范德尔家的那个丫头，应该很快就能结束，拿走宝石吧。”
听闻这话，杰斯叹了口气。
“我想起我们两边是怎么联合起来的了。”
“为了抵御共同的外敌。”杰斯腰背笔直，这一刻，他从当初的毛头小子，真正成为了皮城的领导。
“你不也没带微光者过来么？”他朝着希尔科笑道。
“这座城的人记性都不太好。”希尔科的话语中满是嘲讽之意。
“也为了进步。”杰斯补充道。
“这我倒是从来没想过要阻挡。”
说罢，希尔科伸手入怀，掏出了一纸清单。
“通商航线免费，特赦底城犯人，进出海克斯飞门不受限制，实行自治……”
杰斯接过后展开，一条条地念过去，随即皱起了眉头。
“你真以为你有资格要求这些？”杰斯放下手中的纸张，不满地瞧着希尔科。
“你真以为你能拒绝这些？小子。”希尔科的眼神中充满怜悯。
“你的才智挺让我欣赏的，不过你都手握重器了还找我谈判。”
“心眼儿可藏不住了。”最后的话语中带了些许嘲笑的意味。
“如果不是陈澈，你们根本就拿不到海克斯宝石，拿到了也不会持有这么久。”
杰斯眯眼瞧着眼前的希尔科，怎么看都不像是好人，陈澈到底为什么要和他合作。
不过想想现在自己，不也是和他在谈判？
所以还是算了。
“如果不是陈澈，你的那帮执法官都会死在桥上。”希尔科笑道。
“你就谢谢他让你免于见到那副惨状吧。”
“你害怕了。”希尔科说完这话，瞧着沉思中的杰斯。
“我是害怕了。”杰斯也直言不讳，“但只是因为开战的后果。”
“这并不代表我畏惧开战。”墨丘利之锤上的海克斯光芒亮起。
“我们可以大批量制造出海克斯武器，而你们不行，这是确定的。”杰斯肯定到。
海克斯水晶当然不会平白无故地出现，杰斯稍微想一想，就能知道陈澈为什么能复制出来了。
多年前他丢失的那批海克斯核心。
陈澈再神通广大，在海克斯道路上走得比他快，在那些库存用完后，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尴尬境地。
但就算这样，两败俱伤对于上城和底城，都是损失，没必要的损失。
“好吧，你早就不是乖乖听老师话的学生了，对么？”希尔科笑了两声。
“你要和平，这就是代价。”
杰斯点了点头，反问道：“你愿意立刻停止微光的生产？”
“一半已经停了。”
“宝石也还回来？”
“可以寄存在你们那，等你们技术成熟，用来改善祖安的民生。”
“我还要金克丝，她得为她的罪行受罚。”
杰斯的这句话让希尔科的眼珠慌张地转了转，随后解释道：
“那不能算是她的罪行，给她下令的人是我。”
“相信我，要是顺了我的私心，进静水监狱的就是你。”
“不，可以是他。”又是那道声音传来。
“刚忙完了一些事情，还好赶上了。”
陈澈是利用阿斯特拉拳套的喷气，从桥下的荒地直接跳跃上来的。
“拳套很好用，我给你带回来了。”陈澈随手将拳套丢到杰斯脚边。
“就是取的过程麻烦了点。”
陈澈摸着自己的后颈，扭动了两下，传来一阵噼啪声。
“蔚呢？”杰斯疑惑道，那个粉发女孩在他眼里可不是好说话的样子。
陈澈的身上也没穿任何海克斯设备，怎么拿到这幅拳套的。
“还活着，在祖安，嗯……应该是活的不错，起码活着。”
陈澈想了想，还是随便糊弄了过去。
随即他的下一句话又是惊世骇俗，直接让希尔科与杰斯愣在了原地。
“祖安可以我来接手，其他的不成问题。”
“我记得你刚才说，要和平，那些东西就是代价。”
陈澈不疾不徐地指了指杰斯手上的清单。
“而你要金克丝，这就是代价。”
“你所统治的整个祖安，统统给我吐出来。”
陈澈的话似乎很狂，但对于两边而言，反而都可以接受。
这个谜一样的男人，看起来并没有乖张暴戾的倾向。
如果按照一代天子一代臣的做法，陈澈上任后，希尔科手下的“余孽”必将得到扫除。
而在希尔科的眼里，陈澈掌握海克斯科技，可以用来造福祖安，消息灵通脑子好使，思想也没什么问题。
不用担心是和皮城沆瀣一气，毕竟是从静水监狱出来的。
“我这边可以，但我想要每日份的报纸。”希尔科缓缓开口了。“我想了解祖安的实时状况。”
这个报纸，当然是在狱中看的。
“我也可以，但你得有个皮城的助手。”
“我到时候邀请黑默丁格教授和我一起可以么？”陈澈的话语让杰斯微微睁大了双眼，“他就在祖安。”
“当然！”
有了恩师的坐镇，这下不开战的祖安当然可以独立。
就像皮城几百年前的建立一样。
再加上有陈澈这种人与上城的扶持，速度岂止快一倍？
“那我们合作愉快？”
陈澈笑了笑，左手伸向右边，右手则反之。
杰斯与希尔科则分别握住他的两只手，异口同声。
“合作愉快。”
第二十四章 老大
几小时前。
蔚和爆爆小时候常来的秘密基地。
在蔚带着麦罗和克莱格，去救范德尔之前的时光，他们就喜欢来这。
那时候还没什么烦恼，就算麦罗说上几句爆爆，最后大家也是在欢笑中结束一天。
一瓶水顺着蔚的头顶留下，冰凉的感觉让她打了个寒颤。
随即睁开了双眼。
海克斯科技拳套早就不在手上，面前的黑发男子朝她摆了摆手。
还拿来毛巾把剩下的水给擦掉。
“其实耳光也是不错的唤醒方式。”陈澈拿起杯咖啡，“但你脸肿了就不好说话了。”
他缓缓啜饮着，随即皱起眉头。
“你们底城果然干净又卫生啊，这一口我能尝出十多种料。”
“陈澈！你要干什么？！”
蔚愤怒地喊叫着，挣扎着，海克斯拳套就在陈澈身旁，她却无法够到。
“我建议呢，你最好平复一下心情。”
陈澈说着又喝了口杯中的咖啡，露出奇怪的神色。
“又多出十多种料来。”
开玩笑，几年前希尔科就能锁住范德尔。
如今自己手握海克斯与炼金基础，能让你几下就松开了？
太瞧不起我了，艾克对蔚没有防备，陈澈可有的是。
“为什么要这么做？”蔚的神色也阴沉下来。
从她把陈澈带出监狱开始，陈澈在她心里都不是善与之辈。
特别是自己甩开凯特琳和陈澈，单独行动完。
凯特琳因为自己干架的动静，算是及时赶到。
他又怎么做到，在希尔科的追杀下，光明正大地保下两人呢？
只是事情太多太急，陈澈又起到了不可忽视的作用。
才能让他一直待在自己和小蛋糕的身边。
蔚猛然想起，在自己冲动地发表完言论，被执法官送出议会大厅后，陈澈曾经单独回去过。
他回去干什么？难不成，其实议会和陈澈已经决定，要和希尔科谈判了么？
面前的这个男人好像看穿了她的心思，笑了笑道：
“等另一位来吧。”陈澈无所事事地咬着吸管，瞧着四周的陈设。
另一位？
有些迷茫的蔚也瞧起四周来。
才发现，这是自己幼时和小伙伴们常来的“基地”。
中央是一台拳击机器人，是蔚常常用来训练自己拳法的地方。
旁边散落着工具台、还有一些娱乐设施。
占地最大的是一片移动靶场，小时候的爆爆和艾克一起建起来的。
“你这是……”迟钝如蔚，也能猜到陈澈为什么要带自己来这了。
“出来吧。”陈澈将杯子放置在一旁，轻声道。
伴随着一阵炫目的光芒，那个蓝发的女孩出现在了原地。
“我不是很想见到她……”金克丝低垂着脑袋，喃喃道：“还有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我不知道。”陈澈起身走出了房间，“需要我的时候再叫我。”
……
两人相对，是长久的无言。
“陈澈说的也是真的，”还是金克丝打破了僵局，“你居然真的和上城人联手了，还得到了这个。”
她的语气里满是不屑之意，毕竟自己也算掌握海克斯科技了，而蔚居然要靠和上城人联手来获得。
“爆爆，你……”蔚看着面前这个女孩，反而说不出话来。
“喏，你的东西。”金克丝则丢过去一个兔子玩偶，那是很久之前蔚留在电线上的。
她取回来了。
“爆爆，你应该醒过来，我当初不应该骂你……”
这些话金克丝也听着，但也无动于衷。
“爆爆……”蔚抬头瞧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女孩。
不远处，拳击机器人上边的计分板，原来由蔚霸榜的排名，现在三分之二换成了“爆爆”。
“我们都变了……”金克丝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瞧着自己曾经的姐姐，眼中满是悲伤。
“知道陈澈还说了什么吗？他说你会加入皮城，成为那里的执法官……来追捕我这样的人……”
金克丝的眼泪缓缓从脸庞中划过，声音也带了些许哽咽。
“而现在看来，那居然会真的成为现实！”
“不是的，爆爆，我……”蔚张了张嘴，想要辩解，“我……”
她的脑袋中闪过凯特琳的脸庞，却犹豫了，再没往下说什么。
“哦，对不起。”陈澈从外边突然探出个脑袋，“金克丝，能借我一颗宝石么？”
“拿着。”散发着奥术光辉的小球就被金克丝丢出，落入陈澈的手中。
“海克斯宝石？这怎么可能？”蔚有些震惊，想想刚才的蓝色光芒，还有海克斯飞门，莫非……
“是的，我已经掌握海克斯科技了，起码能应用了。”金克丝朝她做了个鬼脸。
陈澈抛着弹珠模样的宝石，懒洋洋地坐下，笑道：
“看来你们似乎，交流出了点障碍？”
“好吧，那让我们从头捋一下。”
“爆爆从小就不算能打的类型，相反，她的射击极其出色，你却不闻不问。”
“麦格有开锁器，克莱格拿根钢管，爆爆呢，只有那些小发明。”
“去往皮城，让爆爆留着那些核心，不交给范德尔，也是你的授意。”
说道这里，蔚的冷汗已经下来，旁边的金克丝也默不作声。
“去营救范德尔，但落入敌人一个最简单的圈套，全部人被堵在屋子里，外边是微光者在砸门。”
“如果是你，蔚奥莱，这个时候有能够改变局势，爆炸一波的道具，你是用，还是不用呢？”
“爆爆选择了去做，但结果是坏的……”
“我只是犯了个错。”金克丝哽咽着。
“事实上，那不是爆爆的错，她没办法计算爆炸当量。”
“克莱格能敲开那面墙，你们怎么知道，下边的又不是陷阱呢？”
“做出错误的是你，但其他人反而为你承受了一切，你在静水监狱真的悔过了么？”
“我看不见得。”陈澈笑了笑，话语却冰冷无比。
“你到底是谁？你怎么会知道那晚的事情？”蔚也陷入了恐慌之中。
这个前不久还是自己狱友的家伙，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样子。
现在给她的感觉，丝毫不亚于当年命令微光者的希尔科！
“不哭，不哭。”陈澈还伸手，帮金克丝拭去眼泪。
“有人拿你当老大，你就不能只考虑自己。”
“你说跑，他们就动腿；你说游泳，他们就跳水；你说放火，他们就浇油。”
“这话耳熟么？”陈澈的脸上依旧带着笑容，瞧着呆滞的蔚。
蔚想起来了，这是范德尔曾经对她所说的。
后来，范德尔就代替他们，跟着执法官回了上城。
在路上，就被希尔科截胡了。
“你想要做什么？”蔚阴沉着脸，望着面前这个莫测的男人。
陈澈笑了笑，故作思索道：“想要啊，可能想要在祖安当老大吧。”
没等蔚明白话中深意，陈澈已经起身，将宝石丢回给了金克丝。
“送我一趟，我还有点事情要办呢。”陈澈对金克丝道。
金克丝也只是默默点了点头，看着陈澈带上阿斯特拉拳套，将宝石放回了传送装置中。
“不，爆爆，不要走！”蔚急忙道，束缚着她的锁链在这一刻砰然解开。
“再见了，姐妹。”金克丝说完这话后，跟陈澈一同消失在了原地。
徒留一阵光芒。
第二十五章 即将崛起
野火帮营地。
艾克最近的心情很好，黑默丁格教授的加入，使得野火帮整体素质提升了一大截。
再加上有些不愿意再被黑帮剥削的民众，趁着微光减产也加入了自己。
一阵蓝光后，两个身影出现在了他身旁。
“陈澈？还有……金克丝？”
艾克本来高兴的脸庞立马拉了下来。
“你先回去吧。”陈澈对金克丝道，对方也点了点头。
瞧了一眼艾克后重新消失。
“你也把海克斯宝石给她了？”艾克大为震惊，质问道。
“给她我们会死多少人，你不清楚么？”
“我需要她有，不然祖安就会失去威慑力。”陈澈也直截了当道。
“就像我让你有宝石，是为了底城不再那么乌烟瘴气。”
陈澈的话语让艾克陷入沉默当中，眼神里满是哀伤。
自己如果在桥上没有停手，金克丝也没机会逃走。
自己尚且对儿时的玩伴心软，下不了杀手，又怎么能要求陈澈呢？
“怎么了小伙子们？”黑默丁格捧着一堆物件，摇摇晃晃地走来。
“没什么别的事情，我来底城回收海克斯装备。”
陈澈指了指自己拎着的拳套，朝着黑默丁格解释道。
“黑默丁格先生，其实我还有件事情想拜托您。”
陈澈趁着这个机会，俯身对着黑默丁格教授道。
“其实我想……这样……”
……
时间回到现在。
望着希尔科远去的背影，杰斯还是有点困惑。
“你说，黑默丁格教授在祖安？”
虽然黑默丁格已经不在皮城学院了，但杰斯称呼他时常常带上教授二字。
就像其他人一样。
陈澈吹了声口哨，随即一块飞板拖着绿色的尾焰，悬停在二人面前。
“我在这呢。”黑默丁格趴在艾克肩上，向杰斯招了招手。
“教授，对不起，但我们已经意识到您说的了。”
杰斯望着面前的这个小老头，他犹记得自己弹劾他时，对方那无助的眸子。
“唉，其实我也有责任吧。”黑默丁格叹了口气。
“我能理解你想要救回搭档的心情。”
“对我而言，我已经活了足够久，不会去考虑死亡，身旁人的离去也当做了常态。”
“是我该向你们俩道歉。”
“但海克斯咒文核心的确应该毁掉。”陈澈出来打圆场道，“这点杰斯与维克托已经达成了共识。”
“相信我，孩子。”黑默丁格闭上了双眼，仿佛回到了悠久的从前。
“如果你看到了那场战争，你也就能理解我了。”
黑默丁格站在桥上，瞧着面前的这个年轻人。
比起数落自己那会，好像又成长了些。
“杰斯，你也成长啦。”黑默丁格的眼中满是欣慰。
“我也去看了看祖安，意识到自己做的也并非十全十美。”
他感叹着，瞧着一旁的艾克。
“两个城市都有这样优秀的年轻人，我相信，双城的未来一定一片光明！”
艾克听闻这话，也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我还远比不上塔利斯议员了。”
“希尔科可以逮捕，祖安剩下的部分怎么办？”杰斯问道。
“交给野火帮和我，野火帮趁机扩充规模，我会去解决炼金男爵。”
“金克丝呢？还有她手上的宝石。”艾克也提出困惑，在他眼中，让金克丝一直有宝石可不是个好选项。
“先在她那放会，我自然会收回来。”陈澈在这件事上倒是有些含糊。
“那我们走吧，晚上有了这些，完全足够说服议会了。”
杰斯朝着几人招呼道，陈澈也拎起那两双巨大的拳套，跟上了杰斯的脚步。
艾克上次被留在桥上阻拦金克丝，这次总算能够直面议会，去说服他们。
而黑默丁格，皮城之父，也乐于回到那座爱戴他的城市。
……
“头儿，怎么说？”塞薇卡凑上前来，嘴里还叼着烟卷。
“陈澈让我送给你的，他说他不抽烟。”芬恩所珍藏的火机被希尔科递了过来。
“谢了。”塞薇卡乘势点上了香烟，深吸了一口。
“亚兹德的打手在软包病房是吧，”希尔科的眼中充满杀意，猩红的眸子在黑暗中尤为恐怖。
“把辛吉德的微光新变种放进去。”希尔科从怀中取出一瓶紫色的药剂，淡淡道。
不同于之前的变种，这次的微光药效近乎于永久，而且还能大大增强使用者的肌肉组织与自我修复能力。
但也会对大脑造成不可逆的伤害。
亚兹德以为进去的是不听话的打手，出来了就会变成听话的狗。
但希尔科要的，是让他打开医院的门就后悔。
“我马上去做，还有吩咐么？”
塞薇卡瞧着希尔科的面庞，带有杀意。
就像多年前拦截范德尔那次一样。
“把微光的生产全部停了。”
希尔科当然知道自己的这句话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很多人都可能会和他翻脸。
意味着他手底下的炼金男爵几乎都会反水。
也意味着……他们会失去对抗野火帮的武器。
只留……金克丝。
“好！”塞薇卡毫不犹豫道。
她公然与范德尔唱反调，投奔希尔科，甚至在爆炸中损失掉了一条手臂。
但她的实际目标与希尔科一致——是为了祖安不用再低声下气。
范德尔畏缩了，就像今日的杰斯一样。
他们将生命看的太重，无法轻易抛舍。
但希尔科与塞薇卡不同，只要能达到自己的目的，生命？
哪怕自己粉身碎骨都在所不惜，更别提手上沾了多少鲜血。
……
厄加特觉得这里很有趣。
他自己的体长都超过了四米，这里的人们却只有一米七到两米多左右。
如此弱小，却能利用双手，生产那些精巧的玩意。
还能用这个，去发家致富，卖出不菲的价格。
要知道，诺克萨斯的兵器虽然古朴浑厚，但也比这些玩意耐用得多，价格也没这么高昂。
所以说皮城到底是有些意思的，这人的人很浪漫，像是温室里的花朵。
和崇尚力量的诺克萨斯不太一样。
自己的目标也打听到了，据说米达尔达家是这里的首富。
她的女儿梅尔还当上了议员？
能富成什么样？能有什么权力？
有一次灭国之战能得到的多吗？
能指挥多少的军队，随着自己向前冲锋？
米达尔达家赚的大头，不还是战争财？
包括她家死掉的那个儿子，被抄出来多少财产？
还是乌拉尔诺伸手，将一部分藏匿起来的结果。
厄加特一下下磨着他那把大刀，住在附近的旅客没人敢和他计较。
自己只要知道了，那头快要年迈的母狼的确切位置。
就该让世界的中心知道，诺克萨斯处刑人的恐怖了。
第二十六章 说服成功
穹顶缓缓关闭，这是议会将要进行商讨的前兆。
杰斯瞧着缓缓消失的天空，想起很久以前，对自己的那场审判。
可谓是彻底改变了自己的人生。
这次的穹顶闭上，就意味着一次重大的议事将要来临。
黑暗中只有几束微光，照亮七名议员的面庞。
维克托拄着拐杖，虚弱地坐在杰斯背后。
他如今连坐住的力气都没有了。
“各位议员。”依旧是由杰斯开场，他缓缓道。
“近期我未经准许贸然到底城行动，让我领悟到两件事情。”
“我完全不适合管理在底城的民众。”他望了眼梅尔继续道。
“你们也是。”
“我们已经错失了机会，”
“去展现同情之心、奉献之举与团结之意。”
“他们是不该信我们。”
“再说下去就失礼了，杰斯。”桑德拉不满地出声打断道。
“我无意冒犯，但我已经不在乎你们怎么看我了。”
杰斯干脆回击道。
面前的这个女人是资助他的恩人，也是凯特琳的母亲。
但作为议员，杰斯不在乎她。
“除了你。”他望向梅尔，“你是对的，你一直都是对的。”
诧异的梅尔望了眼杰斯，陷入纠结当中。
当初要求两人研发武器的是她，在议会上表态不希望战争的是她。
现在她的家族正受到威胁，继续海克斯武器。
可如果武器的量产得到正当化，开战就势在必行。
“我很快就会退出议会，但我和维克托，我的搭档，一名祖安人，还有最后一个提案。”
杰斯的话语铿锵有力，将剩下的话交给维克托。
“杰斯与希尔科已经达成了和平协议，作为交换，底城将会脱离……”
维克托还是那样的虚弱，但声音依旧如两人最开始见面时一样坚决。
“皮城的管辖。”他还是强撑着将这话说完了。
“什么！”
“简直荒唐！”
“你这是对皮尔特沃夫的践踏！”
“气煞老夫！”
此话一出，整个议会都彻底炸锅。
议员们纷纷挪动身体，拍着桌面，高声抗议着。
就算你是杰斯，是天之骄子，是和梅尔一起联手的！
也休想一句话就让祖安脱离管制！
“肃静！”一声暴喝从门口传来，议员们纷纷顿住，往声音来源的方向瞧去。
“如果对一个提案不满意，或者被戳到了痛处，不愿承认。”
声音的源头从阴影处走出，缓缓步入大厅内。
“陈澈？”桑德拉被吓了一跳。
要知道自己刚才如此失态，咖啡都被碰倒，泼了一桌子。
这下自己还怎么拉拢这位人才？
“这位是陈澈。”杰斯伸手介绍道。
但在场所有人几乎都不需要介绍，议员们对这个黑发的年轻人印象深刻得很。
“祖安脱离皮城后，将自主推选出领导者。”
陈澈望着梅尔，眼神里充满坚决。
“比如我。”
“双城开战是大家都不愿意见到的，而皮城这些年欠了祖安太多。”
陈澈的语速不急不缓，而重新冷静下来的众议员，也在权衡利弊。
祖安这些年的忽视，他们其实也有所耳闻。
但如果祖安脱离了控制，皮城的污染排往何方？
这会是一大笔费用。
但相应的，可以与面前这个神秘的男子交好。
他的身上有很多谜题，维克托命不久矣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如果在维克托逝去后，他与杰斯一同研究，两个不同城市的领导人，共同发展海克斯科技。
也不失为一件美谈。
陈澈瞧着陷入思索中的众人，知道该为自己加码了。
“还有一件事，在祖安，将会有黑默丁格来指导进一步的建造。”
这话直接让所有人猛然抬起了头！
黑默丁格！
不论议员们再怎么不喜欢这个老头，再怎么觉得他死板，但还必须承认！
这位是皮城建立至今的最大功臣！
论贡献，无人能出其右，杰斯和维克托都不能！
黑默丁格与他联手？
这一下就像给议员们吃了一颗定心丸，稳住了心绪。
“我们要如何相信你不是胡诌呢？”机器人议员发问了。
“教授，请。”陈澈也不废话，直接道。
“呵呵……老家伙我的确不中用了。”
矮小的身影，身后跟着断角的魄罗，但穿上了一层低调的披风。
享誉世界的大发明家，黑默丁格！
议员们纷纷皱起眉头，他真的如同陈澈所说，会帮着管理祖安？
那样的话，就真的可以放心了！
皮城能够实现繁荣，祖安也能。
他的经验与创造，也一定能处理好祖安的污染问题。
政客们考虑的并不是问题本身，而是谁去解决这个问题。
只要能够不触及他们的利益，甚至给他们带来利益，其实这都是可以忽视的。
他们乐享其成。
“如果议员们担心我没有足够的势力基础。”
陈澈的话语还没有停下，他的声音中充满自信。
“那么请我为大家介绍，野火帮的头儿，艾克。”
那个白发扎着脏辫的男子也步入会场当中。
他有些紧张，但走得还算稳健。
“野火帮，是这位从小建立起了幸存者的营地，使得一些人民免受于微光之苦。”
陈澈介绍着，议员们再度小小的惊讶了一下。
不是说艾克这样的行为不值得赞叹。
只是陈澈和黑默丁格珠玉在前，就显得不那么闪亮了。
但既然陈澈搬出了这两颗砝码，这下议员们再也没有了拒绝的理由了。
只有梅尔还在犹豫。
诺克萨斯的那股势力还在威胁着她的家族。
没有海克斯科技，面对财力军力远在自己之上的敌人。
她也并非对母亲完全没有感情。
家族是她成为皮城首富的重要助力。
片刻之后，她摘下了那枚米达尔达家徽章的戒指。
……
乌拉尔诺来到白天享乐的场所。
那副巨大的油画，被肆意地泼洒上了颜料。
巨大的战船，浑厚的城墙，全部消失不见。
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表达出她女儿的愤怒，与坚决。
……
“我支持塔利斯议员提出的和平提案！”
“也赞成陈澈先生刚刚所说的话！”
梅尔举起那只不再戴有戒指的纤纤玉手。
一盏灯从上方亮起，算是一票投向了同意。
不足十秒后，桑德拉，吉拉曼恩家的家主，也举起了手。
随即是第三盏，第四盏……
最后，明亮的灯光彻底笼罩了这个房间。
杰斯惊喜地瞧了瞧身后的伙伴，再与梅尔对视着。
他们做到了！
第二十七章 姐妹
陈澈看表态结束，急急忙忙的跑到梅尔的身后。
众人：？
凭借着上方的红月，陈澈并没有看见一颗飞弹带着蓝色的尾焰飞来。
他暗自松了口气。
金克丝那个疯子好歹是劝住了，没有对着议会轰上一发超究极死神飞弹。
手中一直捏着的按钮也终于放下。
那是他自己研制的海克斯盾。
可能没那么精准和酷炫，但用来挡个飞弹还是绰绰有余的。
毕竟是专门为拦截飞弹设计的。
要陈澈说，能找来快乐的那个男人，或者可以完全信任的那个男人，这事都好办得多。
可惜那俩货一个在艾欧尼亚追寻疾风，一个在弗雷尔卓德滑雪橇。
只能自己来承担起这个责任了。
自己用希尔科代替了金克丝，保证了宝石会被使用在祖安，还搬出了黑默丁格。
即便如此，枭雄的心性他也不敢保证。
万一他来句“那就让他们见鬼去吧”。
怕是整个都被一锅端了个干净，到时候双城开战是必然。
自己忙活这么半天，算是白费了！
决不能发生这种情况！
所以在原剧情的时间点后，陈澈连忙去往了窗边防卫。
到了这个时候，陈澈心里最大的石头总算也落了下来。
望着还在讨论进一步事宜的众人，陈澈在心里默念道：
“系统，我这算不算已经完成了。”
回答他的是久违的冰冷声音。
【双城的平等格局还没有完全实现，请宿主之后再领取奖励。】
陈澈得到这样的反馈，也不怎么气恼。
他只是试一下自己的进度，这么看来，基本上是大势已定了。
行百里者半九十，他还不能松懈。
这下子自己看过的原创剧情全部失效了，在获取奖励之前，他要加倍小心。
毕竟祖安惯例出疯子，他这个代替希尔科接管的，可能会惹上很多麻烦。
就算自己日后将移交给艾克与黑默丁格，这段时间奖励没有到账，就不能掉以轻心，觉得万事大吉。
谨慎，是自己对接下来一知半解的世界，最好的武器。
说到武器，陈澈就想起了被自己带回皮城的那双阿斯特拉拳套。
这不仅仅是排除掉蔚这个不安定因素，也是陈澈的一次测试。
陈澈发现，英雄们再怎么落魄，好像最后都会成为“英雄”。
艾克，黑默丁格，凯特琳，蔚，杰斯，维克托……
这些人好像被幕后的一只大手推动着，朝着指定位置而去。
而陈澈也知道，或许这样才是这个宇宙的终极意识想要看到的。
他做过一个很简单的试探——让蔚不要来皮城，让金克丝提前掌握海克斯科技。
但是蔚跑回来，搀着凯特琳回到了吉拉曼恩家的豪宅。
金克丝虽然免于微光手术，但是看她的模样，也没有任何会变回成爆爆的趋势。
陈澈心里跟明镜似的，清楚得很。
金克丝和爆爆，一直都是一个人！
在那时陈澈就有一种预感——蔚将成为那个“皮城执法官”，而金克丝会是那个“暴走萝莉”。
之后的人生轨迹尚不得知，但目前来看，两人的愈走愈远是可以预见的。
金克丝对皮城毫无好感可言，蔚却有了小蛋糕这么一个好朋友。
这么想着……陈澈也在好奇。
蔚在祖安，会做些什么呢。
……
还是那个摊子，还是那个鱼人。
蔚依旧往嘴里塞着蘸上黏糊糊酱料的鱼肉。
比起上一次的狼吞虎咽，这次她的咀嚼速度慢了很多。
“老板，来一份一样的。”
一个身影大大咧咧地坐下在她身边。
老板也不回头，直接甩了一份鱼肉。
碗在桌面上划了几个圈，稳稳停下。
金克丝也往嘴里塞着鱼肉。
这是很久之前，他们都喜欢吃着的路边摊。
那时候还有两道身影，会和姐妹俩一起。
麦罗会时不时地埋怨一下爆爆，克莱格则会默默地再添一碗。
现在只有两人坐着了。
“陈澈说的话我都想过了。”
这次是蔚先开的口。
“回看这么久之前的事情，在牢里那么多年，都没学到点长进。”
她说着，瞧了瞧自己的手。
很久之前，范德尔为她处理伤口时就问过她。
“靠什么解决问题？这个？”
那时的她拳头上缠着的绷带被血染红。
对方没占到便宜，自己这边也吃了大亏。
那不是爆爆的错，爆爆的优势不在于拳头。
她本应该明白的。
“其实陈澈还和我说了些。”金克丝的嘴里满是鱼肉与酱汁，含糊不清道。
“他说他想阻止过你，让你和我相聚在祖安，就别上去了。”
“他还说你和那个凯特琳关系很好，不过你心里永远有我。”
金克丝说着也流下泪来，不知是不是酱料太呛人的缘故。
“其实我都明白的，你瞧不惯希尔科。”
“但他的确增强了祖安，起码不用再看执法官的脸色。”
金克丝双手交叉，自言自语着。
“姐姐，你的手还很干净，不像我，回不了头了。”
金克丝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在这一刻，她是爆爆。
“我们……还是姐妹么？”
蔚握着金克丝的手。
从之前的弱不禁风，到现在如此有力，这些年爆爆所经历的，她其实一无所知。
“没什么能改变我们的感情。”金克丝也轻声道。
“去吧，姐姐，去到皮城，拿起那双手套，和你的好友一起守护那里的平安吧。”
“我注定留在这里。”
“爆爆！”没等蔚挽留，金克丝已然化作一片蓝光，消失在了原地。
徒留一副护目镜。
是克莱格的。
……
亚兹德气冲冲地来到医院前。
“该死的希尔科，上次就该当场弄死他！”
希尔科的命令下了，全城的微光都得停产！
这下他还怎么做生意！
几个炼金男爵一合计，之前芬恩就已经死了。
死在塞薇卡的剑下！
他们必须团结起来！
就算打不过那家伙败下阵来，难不成他们下场就会比芬恩好多少不成？
自己的头号打手本来还有一天的改造时间，不过事态紧急。
只要他能干架，其实再踩自己一脚也无所谓。
这么想着，亚兹德打开了奥斯维尔德疯人院的大门。
眼前的景象却让他愣住了。
正门大厅没人接待，走廊空荡死寂。
一点都不像平常“热闹”的疯人院。
到底是怎么了？
只有走廊尽头的屋子，发出些像是患者的胡言乱语的声音。
他带着手下，壮着胆子走进了房间。
地面上散落着无数的尸体——医生与患者，全部支离破碎，无法分清谁是谁。
唯一站着的，是一个魁梧高大，紫色皮肤的怪物，手里紧紧攥着把锯刀。
亚兹德面无血色，他已经瞧出来了——这就是他送进去的打手！
他连忙拿起炼金手枪，对着转过身来瞧着他的怪物连开数枪！
子弹撕开怪物胸前的肉块，让他停下脚步。
一瞬之后，新鲜的肌肉迅速覆盖了伤口。
“你病了，得治！”
这是怪物仔细打量面前男人后，所说出的第一句话。
第二十八章 灰夫人
蒙多医生有点烦恼。
他是在一个空荡荡的房间醒来的。
他的身上穿着白色的衣服，那些进来的家伙，拿起针筒与手术刀，朝自己走来。
他好像慢慢理解了这一切。
这些人是医生和护士，他们在治病，在用刀子和药片治疗病人。
自己身上穿着的，这个限制自己活动的衣服，和医生的颜色一样。
蒙多有理由相信自己也是个医生。
令人惋惜的是，他的手术结束后，病人们还是没有好转。
他吃了点东西，思索着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手术刀？他瞧着手上染血的骨锯，可能需要清理一下，杀杀菌。
医疗器材可能不够完善，于是他捡起一个除颤器和皮包，放在身上。
哦，对了，怎么能没有药物呢。
蒙多拿来许多瓶瓶罐罐，都放在那个巨大的皮包里。
蒙多相信，自己可以治好病人了。
蒙多走出门去，打算去寻找更多的患者。
……
陈澈望着面前的咒文核心，本能地感受到了……厌恶。
“海克斯学习……它简直就像一个活物一样。”
陈澈皱着眉头，就他那点游戏经验，面前的这个状况，他也不能理解是怎么回事。
“怎么了？”杰斯疑问道，“有什么问题么？”
陈澈在海克斯的道路上可以算得上的杰斯与维克托的前辈了。
如果出现了问题，那么，事态可能就严重了！
陈澈瞧着正在伸展着的核心，它现在极度的不安，正在试图着释放能力来自我防卫。
陈澈见过这种色调，比起海克斯的咒文蓝色，更像是虚空生物所有的肤色。
“毁掉吧。”陈澈瞧了瞧手拿墨丘利之锤的杰斯，后退了两步。
“也好。”杰斯手握紧锤子，启动炮形态的蓄力。
随着一声巨响，海克斯咒文核心也散发出强烈的光芒。
在剧烈的震荡声中，似乎有人在陈澈的耳旁低语。
“我们，将杀回这里……”
声音有些嘶哑，但陈澈确确实实地听见了。
他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瞧着面前正在支离破碎的核心。
是壳人族守护的存在，还是来自虚空的低语？
烟尘散去，望着一地的残骸，陈澈不由得再次陷入到沉思当中。
“你们还有多少储备？”陈澈望向杰斯，眼神凌厉。
“嗯……如果只用于海克斯飞门的话，还够用个十年左右。”
杰斯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问。
“可以暂缓一下开采么？”陈澈小声道。
“当然。”杰斯信心满满道，就现在的花费而言，海克斯水晶的储量已经足够。
“嗯，先停一停开采吧，壳人族的报复可能就会来了。”
陈澈陷入回忆中，在他的印象里，水晶先锋……是个冷门英雄。
所以陈澈也只记得壳人一组是为了守护什么，而先锋是要保护海克斯水晶的。
至于壳人族背后是什么，到底什么时候会来，陈澈是一点也不知道。
这时候他就恨系统是个哑巴了。
哪怕跳出点背景故事让我看都好啊。
“唉。”陈澈长叹了一声，顿感无力。
这个谜题还是自己日后解开吧，免得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塔利斯议员，陈澈先生，打扰了。”
一个声音响起，犹如鬼魅一般，就来到了两人身边。
“谁！”杰斯吓了一跳，陈澈也急忙转身，瞧见那张笑眯眯的女人面庞。
“容我自我介绍一下，卡蜜尔·菲罗斯，我那个不成器的弟弟给二位添麻烦了。”
菲罗斯？杰斯瞧着面前这个身形修长的女子，不由得皱起眉头。
“我记得他已经快七十岁了吧。”陈澈脑袋里也浮现出秃顶男人的印象。
“您说您是他的……姐姐？”
杰斯不由得疑惑道。
从自己第一次见到议会的众议员，再到后来进入议会，统领全城。
他都没听说过有这么一号“姐姐”的存在。
“您今年……”
虽然知道询问女士的年纪不太合适，但陈澈还是犹豫着说道。
“七十三了。”卡蜜尔拨弄了一下后边的头发。
陈澈和杰斯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七十多了！
要知道，桑德拉议员四十岁风韵犹存不假，但那也在脸上有着岁月雕刻的痕迹。
面前的这个女人看着三十顶天了，真实年纪居然七十多了？
真的假的？
看着两人合不拢嘴的模样，卡蜜尔习以为常地捂嘴而笑。
“看着不像吧，是不是？”
“何止是不像！”陈澈一个没憋住，说出了心里话。
“也经常有人这么说。”对方眼中的笑意更盛，瞧着两人。
“说正事吧，不知您找我俩有何贵干？”
还是见过点世面的杰斯稳定下来了情绪，礼貌地问道。
“我的探险队又给我带来了一批海克斯水晶，我想和上城合作。”
卡蜜尔也单刀直入，干脆地说道。
“海克斯水晶不能再被采摘了！”陈澈言辞激烈，“我希望你的家族之后能够停止这种开采！”
“听你和塔利斯议员的。”对方报以一个友善的微笑。
陈澈将会是下一任祖安城主，而杰斯则是现在议会的领头羊。
这在各大家族之间都传遍了。
“还有一件事，我们投资实验了很久，发现了可以量产海克斯水晶的办法，只是威力较小。”
她继续道。
陈澈因为前世的分段在白银，对卡蜜尔这个英雄基本上没什么认知，所以即便他知道了眼前的这个女人是大名鼎鼎的“青钢影”，但也并不知道多的信息。
这个时候就又一次地体现出能弹出信息的系统的好处了。
“这件事很重要，上城和底城都会感谢你们家族的所为。”
“只是产生出来的空气污染……”卡蜜尔望着窗外，意有所指。
“排放到祖安，我来处理。”陈澈点了这个头。
空气污浊总归是能治的，海克斯宝石能造出的设备超乎想象。
面前这个七十多岁完全不显老态的女人最后一句话，更是让二人心脏狂跳。
“我看起来年轻是因为接受了海克斯肉体强化。”
“或许维克托会需要这个，菲罗斯家族愿意与二位分享。”
“好！”杰斯和陈澈几乎异口同声道。
对方的意有所指再明显不过，这个天大的人情皮城和祖安是要还的。
不管是拿金灿灿的货币，还是世界各地的特产，再或者是新型的科学技术。
但，只要能救下维克托的命，这些对二人来说都不算什么！
第二十九章 我女主呢？
“所以，你要求停止海克斯水晶的采集是为什么？”
杰斯瞧着身旁的青年，比他矮了些许，但同样是完全的学者风范。
杰斯愿意倾听他的理由。
“一来，这种水晶本身就有限，我建议将现有的库存作为应急，用菲罗斯家生产的最佳。”
“二来，壳人族守护着某个伟大的存在，这个存在的具体我也不清楚，但绝对不好惹。”
听闻陈澈的话语，杰斯也点了点头，笑道：“有道理。”
他总得去和议会解释。
到时候估计就只有菲罗斯议员一个人能笑得出来了。
不知不觉，一天的光阴又消磨过去。
“马可斯醒了，他的女儿还在吉拉曼恩家借宿着。”
“我开完会带着女孩去看看他的父亲吧。”
陈澈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上的装置。
这是皮城出产的一些小玩具，类似于前世的魔方，目前他手上这个，是最具挑战性的。
据说菲罗斯议员拿着那个给孩子玩的，几年了还没复原成功。
陈澈不过一下午的时间，就已经快要复原成功了。
“我打算让他重回底层的一线岗位，协助你在底城立足。”
杰斯顿了顿，说着还看了陈澈的表情。
陈澈的目光还是集中在手里的物件上。
“你心太软了。”
“不过那就由着你好了。”
“维克托的身体状况怎么样？”
陈澈最关心的还是这个。
虽然有“命运”的指引，但是陈澈还是会有点担心。
毕竟自己毁掉了海克斯核心，而如果维克托必须靠那个才能活下来的话。
鬼知道还会发生什么。
“身体的各部分器官都在衰竭，不容乐观。”
杰斯说到这个就严肃了起来，毕竟事关生死。
“必须马上安排手术了。”
随着一声清脆的零件归位声，陈澈手里的物件恢复了他原来的模样。
其实陈澈对维克托了解的也不多。
毕竟在前世的lol游戏中，拿这个英雄的嘴上喊着我把把C，结果大多数二十分钟游戏的结局就落定了。
陈澈自然也没兴趣去查这个英雄的详细资料。
但是陈澈很喜欢他的精神，不论是“加入光荣的进化”还是“只要活着，就有的选”。
在祖安的污泥中有这么一束不屈不挠的莲花，开放在上城的水面上。
陈澈可不会让它过早凋谢。
不过想着想着，陈澈觉得自己作为主角，多少该有个女主角吧。
蔚？她和小蛋糕的橘气都快掀翻自己了。
自己在祖安和她俩一起，当了那么久的电灯泡。
金克丝？
好像和艾克是一对。
卡蜜尔？那都七十多岁了。
算了吧，她那双腿虽然没改造，但改造后要命的很。
再有就只能是迦娜了。
不过迦娜女神作为全祖安的信仰，再怎么也没有屈尊和自己在一起的道理。
奥利安娜？
精密机械严丝合缝……还是算了吧。
擦，这不会是个无女主的文吧。
作者就算再没节操，也不能这样啊。
就这么想着，陈澈和杰斯就一起走进了议会的大厅。
一如往常一样，阳光从上方洒下，温暖不已。
……
“亚兹德死了？”希尔科沉默了一下，继续吸了口雪茄。
“死的透透的了，那个怪物走后我去验过尸体。”
塞薇卡的语气中也带了些许恐慌。
那场面属实不是人见的，就算自己见惯了生死，也没办法免疫。
“现在祖安人晚上都不敢出门了，生怕遇着那个‘医生’。”
“不处理一下么，头儿？”
“那是我留给陈澈的难题。”希尔科微笑道。
“如果他连一个疯子都解决不掉，剩下的疯子们怎么办？”
“金克丝呢？”希尔科最关心的还是自己的女儿。
“前两天出去疯玩去了，说是结识了一个很有意思的朋友。”
“还是老样子啊。”希尔科躺在桌背上，吐出一口雾气。
“最能打的那个我给他解决了，剩下的就看他本事吧。”
“从我手上接过祖安，也得证明自己能接得住。”
“头儿。”
塞薇卡还是喊了声。
“怎么了？”希尔科扭头瞧着她。
“我不甘心。”塞薇卡咬着香烟，忿忿地瞧着自己心甘情愿追随的老大。
“陈澈他一个外人，怎么能……”
“好了。”希尔科将烟按灭在烟灰缸里，“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范德尔太以黑巷里的人命为贵，我则太不把人命当回事。”
希尔科叹了口气，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我不可能永远镇住祖安，微光的生意也没法一直做下去。”
“我们都知道，这样是饮鸩止渴，会走上一条不归之路。”
希尔科平静道。
“金克丝不会是第二个我，她只会做她自己。”
“如果陈澈真的能做到，在和平的情况下改善祖安的条件，我当然甘之如饴。”
“在那之后，我就算进了静水监狱，也不会再有什么遗憾了。”
希尔科瞧着满桌子的涂鸦物件，还是轻轻闭上了右眼。
说是这样，但是少了那个整天闹哄哄的女孩，多少还是会有些寂寞的吧。
塞薇卡摸着自己有了两道裂纹的左脸，点了点头。
新时代终将来临，他们这些旧时代的残党没有容身之地。
……
“那么以上，就是这次会议的全部内容了。”
随着穹顶的帷幕打开，阳光再次洒在议会大厅当中。
让陈澈有些奇怪的是，在说明了海克斯水晶的情况后，菲罗斯议员并不有什么高兴的感觉。
嗯……可能是他不想太显露？
瞧着也不是那么有智商的人啊。
摇摇头后，陈澈将思绪拉回到更重要的事情上。
维克托的身体设计。
炼金科技的一部分就是人体工学，陈澈也了解。
所以比起学院出身的杰斯，陈澈这种稍带一些野路子的设计，有时候会帮上大忙。
虽然以维克托的天才程度，他肯定会给自己不断更换更好的零件。
但毕竟第一次使用的身体需要适应，所以两人也尽可能地朝着完美的方向去做。
如今维克托瘦的可谓是皮包骨头了。
陈澈委托了凯特琳，才把他按在病床上，好好静养。
不出意外的话，明天手术之后，他就能慢慢地迎来新生了。
……
厄加特今天不磨刀了，他与刀都静静地躺着。
这个过程被他自己称为“入鞘”。
他知晓了一个消息，明天的乌拉尔诺·米达尔达，将会去皮城的一家高档餐厅用餐。
对方带来的亲卫兵也不是人人素质够高，所以自己只用了几句话，就从酒醉的对方嘴里套出了信息。
皮城的警备在他看来不值一提。
执法官？捏死他们和捏死小鸡仔差不多。
据说还有一位姓塔利斯的议员要参加，和一个叫……陈澈的？
听起来是个艾欧尼亚人。
那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自己将会砍下她的人头。
让世界见证诺克萨斯的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