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记仇）
可恶……
低骂一声，牧苏于半空中强行转体，松开枪管提上裤子，脚尖在空气中一踏，整个人身轻如燕跃回床铺。
整套过程不过一瞬。
听到些许风声的石岐转过头，睫毛阴影下的清澈眼眸显露。
她只看到震动的床铺和变换了一个姿势的牧苏。
杂乱声音转眼消失，气氛重新变得美好静谧。
AIC仍然在看动画，石岐仍然在擦镜面。
……
牧苏面无表情坐起。
战场进行到尾声，地面躺满痛呼缓慢翻滚的犯人。
御神的手下不怀好意走来，已将牧苏视为鱼肉。
窃窃私语从围观犯人中渐起，没人还看好牧苏。
手下环绕的皱老依旧带着淡淡的微笑，微眯起眼看向场中。
趴在战场边缘的赤鬼艰难抬起头，视线穿过一道道人影，看向那道站起的身影。
回想起那一夜所见到的黑色眼眸，赤鬼忽然打了个冷颤。只有亲手和他交过手的自己才知道，那位老大有多恐怖……
藏在背后的手掌悄悄握住一把沙土，牧苏缓慢起身，平静面对围来的一众手下。
贤者模式无法开启，但并不意味牧苏就无还手之力。就如贤者模式下的牧苏是个极端，非贤者模式下……同样也是一个极端。
【主线任务已更新】
忽在此时，系统提示弹出，显示主线任务已经进入最后一环。
牧苏一怔，随即神色阴沉无比，那群家伙居然胆敢无视自己的警告……
正要将怒火发泄在眼前敌人身上之时，另一道提示随之出现。
【主线任务进行至最后一环，部分限制解除。】
【正在抽取玩家成为队长……抽取成功，成为队长的玩家为：牧苏】
【队长玩家将不受语言限制】
……
晴天霹雳！白日惊雷！电闪雷鸣！如遭雷击！
三名暗喜的玩家呆滞当场。
小苍树首当其冲，最为震撼。明明他刚庆幸牧苏说话被限制，怎么突然间就限制解除了！
而且为什么队长是牧苏啊！他明明什么都没做！
三名玩家彼此对视一眼，黑暗中看不清神色，但可以猜出彼此的意图。
加快速度！赶在牧苏干掉他们之前搞定主线！
不再等待肯到来，三人扑到骚臭难闻的马桶边将之挪开，手在湿滑岩石地面摸索，拨开干草。很快便摸到缝隙，一齐用力搬出岩石。
“交给我。”阑尾叔叔摸黑坐到边缘，探身跃入地洞。
地洞大约150厘米深，洞口狭窄，稍胖一些的人就没法钻进来，不过下方被挖出来的空间颇大，足够转身和挖掘。
平伸双臂摸索一圈土层，阑尾叔叔找到了肯挖掘的方向，一个一米左右高度的平行洞口。
“交给我。”
阑尾叔叔朝外面的同伴轻叫了一句，随手拿起一块儿散落地面的石头，钻入洞口凿动挖掘起来……
……
封印解除！
牧苏笔直站立，环视围在周边的宵小，最后凝视人墙外的御神。
御神手臂按在胸口，朝牧苏微微躬身。
在所有人看来，牧苏已经输了。
“动手吧。”
优雅行礼后，御神嘴巴微动，含笑说道：“动手吧，让他输的心服口服。”
话音落下，围在牧苏身边的六七人狰狞扑来。
牧苏瞳孔一缩，凝神半旋冷然喝道：“沙瀑送葬！”
沙尘扬起，一众犯人猝不及防，捂住眼睛惨叫。
牧苏就地一滚从缺口空隙钻出，下一刻身后一片闷响惨叫，失去视线的犯人们撞在一起，人仰马翻。
脚下一踏，牧苏双手甩在身后，身形贴地掠向御神！
“拦住他。”
御神神色如常的下达命令，不见慌乱。
你再能打，难道还能一人打二十人吗？哪怕他们都不还手，累也能累死你。
分散各处的手下朝牧苏冲来，最近一人离牧苏近在咫尺。
他双手伸出，似要抱住牧苏拖延他。
牧苏不慌不忙，双手一掐印决，头颅后仰嘴巴鼓起。
“水遁·水流弹！咳——吐！”
樱华：围观犯人震撼站起，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
樱华：此子竟恐怖如斯！
一大摊口水如水箭激射而出，正砸在那人脸上。视线被阻，动作不可避免一滞。牧苏趁此高高跃起，双手按在他的头顶从身上跃过！
就在此时，却见侧方一道人影冲出，即将撞上牧苏。
眼见无法闪避，牧苏冷喝一声：“基因锁第一阶，开！”
他眼眸一瞬间变得迷茫，身形如失去控制一般停滞，但去势又不减。一片惊呼中，他一头扎下！
冲来的敌人却来不及改变，匆忙跃起，从牧苏上方翻过。
而下一刻，切出游戏的牧苏秒上线，双手撑地就地一滚，继续奔向御神。
啪啪啪——
如此精彩的一幕，旁观的皱老忍不住鼓起掌。
手下们不解望来，阿德忍不住问道：“皱老，他只是跌了一跤，侥幸躲过了而已。”
皱老轻轻摇头说：“他是故意的。谁能在奔跑中停下动作，眼睁睁看着自己跌倒？这个世界最难克服的就是下意识。”
场地里，短短数秒，牧苏已经接近御神十米内。
御神眼眸带上一抹惊慌，不过随十几名手下挡在前方，那抹惊慌散去。
“典狱长！”
忽见牧苏一指众人身后，神情惊恐。
犯人们惊慌，下意识转头看去，结果只看到御神皱眉喝骂：一群蠢货，他在骗你们！
他们匆忙转回头，迎面一团灰尘袭来！
惨叫咳嗽声灰尘团中响起。犯人们举止无措时，一道尖锐叫喊耳边响起。
“护驾！护驾！”
犯人们定身，后退出灰尘范围，艰难眯起一条缝观察周围，发现不见牧苏踪影。
“他在那里！”御神恨铁不成钢的一指不远处。他亲眼见到牧苏掐着嗓子大嚷，然后趁手下保护时跑开。
手下纷纷朝御神所指看去，只见牧苏站在被他们艰难制服的巨兽身前，脸上带着无与伦比的灿烂笑容。
这抹笑容令御神莫名芳心乱跳，怔怔看去。
牧苏抬起右手，轻轻一咬大拇指，手掌摊开印在胖子肩头。
“通灵术！”
他的左手又扬起一把沙尘，阻碍众人视线。
朦胧间，一抹庞大巨影在灰尘中站起。
36.不战而屈人之兵
无数犯人屏住呼吸，注视那逐渐散去的灰尘。
巨兽身影显露，在其右肩处，牧苏双手抱胸，傲然而立。
嘴角掀起一抹笑容，牧苏嘴唇轻启：“干掉他们！”
“吼！”
座下巨兽咆哮，迈起沉重步伐冲出！
地面在颤动，肥肉掀起浪花，闷响声如响在所有人心底。
“哎↗呀↘！”
站在肩头摆造型的牧苏没反应过来，惨叫一声跌落。
嘭——
一声闷响，牧苏面朝下拍在地面。
正被胖子威势震撼的犯人们呆若木鸡。就在这时，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牧苏撑起身体，顺势做起俯卧撑来。
“九百九十七……九百九十八……九百九十九……一千！”轻呼出一口浊气，牧苏拍打手掌从地面爬起，装作随意般提高声音道：“每日一千下俯卧撑完成。”
然后目不斜视，快步走向御神。
很好，很自然……
不小心摔倒时选择跳舞或者做俯卧撑都是非常合理正常的吧。
御神和他的手下没注意到这一幕，他们正心中胆怯，又不得不硬着头皮迎向巨兽。
战斗再起，血腥一幕即将出现之际，胖子突然停下步伐，缓慢坐在地上，闷声说道：“我……累了……”
一群犯人步伐放缓，最终停下。他们好像没反应过来一般彼此对视一眼，而后视线看向另一旁，胜券在握，如闲庭漫步走来的牧苏。
牧苏的笑容渐渐消失。
樱华：可恶……忠诚度太低了吗。
御神微松口气，轻笑着看向对方唯一站立的牧苏，轻笑道：“你现在投降还来得及哦。”
那些被沙瀑送葬和水遁困住的犯人已经恢复，神色阴沉的从各方向围来。
牧苏冷哼一声，朝巨兽嚷道：“胖子！你要是干掉他们我给你烧鸡吃！”
众犯人心中一紧，下一刻，胖子瓮声瓮气回答：“我没力气了……”
眼见再次陷入困境，牧苏却又不得不保持优雅的继续前进。心里想怎么投降能体面一点。
一具犯人的身体倒在前方，牧苏目不斜视，从身体上踩过。
所谓山穷水尽疑无路，牧童遥指杏花村，一声熟悉的闷哼从脚底响起。
“咦？猴头原来你没死啊！”牧苏大喜过望，将脚下的身体扶起。
猴头吃力睁开眼睛，咳嗽着无力道：“老大……你的诅咒解除了啊……”
这种时候还关心自己，牧苏很是感动，将猴头从地上拉起。
“老大你放心……他们想要伤害你……先要踏过我猴头的尸体！”猴头瘦小的体形勇敢的挡在牧苏身前。
“好！你们都听到了！要打先打他！”正要这么说卖队友，对面御神突然开口说：“你不错，过来帮我做事如何？”
牧苏冷笑一声正欲嘲讽，后脑突然被人砸了一下，跌撞扑倒在地。
猴头丢下手中石块，将猝不及防的牧苏制服在地。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老大你别怪我，要怪……就怪你实力不济吧！”
“猴头，你——！”牧苏不敢置信的抬起头，盯着那张狰狞的猴脸。居然有人卖队友卖的比自己还快！？
“老大，识时务者为俊杰，御神老大已经这么宽容了你就别拒绝了从了他吧。”
“想也别想！”牧苏冷喝一声，忿然站起挣脱开。猴头瘦小身形哪里制服的住，连连后退出五六米，退到其余犯人身边。
猴头看了眼左右，大喊一声说：“他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兄弟们一起上！”
趁其他人围上去的时候他悄无声息退开，一路小跑到御神面前，点头哈腰谄媚道：“老大，我是您最忠诚的手下。”
“嗯。”御神不置可否，视线不离牧苏。
猴头谄笑着退到御神身后，有了新靠山后神情又变得趾高气昂。
场中，牧苏环视一圈围上来的犯人，心中轻叹一声，缓缓抱头蹲下。
“记得不要打脸……”
他的语气带着浓浓的疲惫。
犯人们你望我我望你，喊叫着围住牧苏，拳打脚踢声不断。
一片阴影挡住周围，拳头雨点般落下，护住脑袋的牧苏看了眼缓慢下降的血条，轻蔑的哼笑一声，心道我要是叫出声来叫你们爷爷。
樱华却看不下去了，焦急程度和感叹号挂勾：快点还手呀！！！！！！
牧苏猛然惊醒，樱华小跟班还在，要是不反抗岂不是颜面丧失！？
“都给我住手！”
一声怒吼响彻空地，犯人们下意识停手后退。他们之中一道身影缓慢起身。令人惊惧的是他拿着一枚锋利的石片……抵在自己的手肘上。
“你们再过来我就死给你们看！”
牧苏又是一声怒吼，犯人被惊吓的又后退几步。
樱华：你真……他娘是个人才。
牧苏心底一沉，樱华言语中没有多少敬意，已经不是上个副本里跟在屁股后面乱跑的小跟屁虫了。
不行……必须要立威……
心念至此，锋利石片用力在手肘划过。
登时血流如注，刚刚停止的血条再一次开始下降。
牧苏高举起手炫耀道：“你们看到了吗！？”
也不知道他得意个什么劲。
手臂刚举起，一条胳膊落下，吓了牧苏一跳，随即才发现那是自己的胳膊，它无力耷拉下来。
迎着一片目光，牧苏一脸羞赧，另一只手不好意思挠着后脑勺，嘿笑说：“不小心挑到手筋了。”
就在此时，让众人心中一颤的一幕出现了。
牧苏丢掉石片，探手塞入豁口，在皮下一阵摩挲，不多时满手血污的拎出两条筋。
他将手肘探到嘴边，咬住其中一边，将另一边拉过来，彼此系成死结。
一片吞咽口水的骇然中，牧苏松开牙齿，手臂缓慢拉伸，胳膊随之而动。
差不多修好了。
牧苏抬起头，看见一片骇然之色，周围犯人更是惊恐后退。
嗯？
他心中一动，试探着平伸胳膊，将系好的筋跳出来，轻轻一拨——
嘣——
肉筋颤动，音色泛出。
“都给我上，快给我阻止他！”御神发出所有犯人的心声，头皮发麻喊道。
再残忍的人看到有人弹自己的筋玩儿也会受不了。
37.文武双全牧苏苏
他身边的手下硬着头皮冲去，转眼间，只剩猴头一人。
御神有所察觉，微微偏头说：“你也给我上。”
“好的……你们都别动，我已经抓住老大了！”
令御神恶心的谄媚声响起，他皱眉想要呵斥，突然间，一件冰冷事物横在脖间。
御神细腻的皮肤激起一层鸡皮疙瘩。他突然明白，那句话不是猴头对自己说的。
犯人们发现老大被制服，大惊失色，相互看向彼此不知道该怎么办。
在这之中，牧苏蹦蹦跳跳跑出包围圈。
御神心中叹气，一群蠢货居然没一个想到抓住牧苏反威胁。就这样，牧苏毫无压力的跑到御神近前。
“老大，你看我表现得怎么样。”猴头洋洋得意询问走来的牧苏。
嘭！
牧苏一拳挥出，猴头闷哼一声跌倒在地，捂着红肿的脸颊抬起头，眼眸满是不敢置信。
牧苏不管呆站一旁的御神，冲上去对猴头拳打脚踢。
“让你他娘拿石头打我！让你他娘拿石头打我！”
猴头无比委屈的抱头防御，任由牧苏肆虐。
发泄过后，牧苏放过鼻青脸肿的猴头，喘着粗气斜眼瞅向御神。
御神也在看向他。
“你瞅啥？”牧苏阴阳怪气嚷道。他突然想起正事，一把揽住御神脖子吊儿郎当说：“呐，现在你也看到了，虽然你手下多但你这个半步大头目还是落在我手里了，现在是要被我打一顿再投降还是直接投降？”
“我能问个问题吗？”御神的态度很奇怪，似乎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地位。
“有问必答不知道。”
“……我想问如果你当了我们的头目，你要做什么。”
“不知道！”牧苏理直气壮回答。
御神忽然轻笑起来，后退一些离开牧苏的手臂，微微躬身道：“那么您以后就是我的老大了。”
这场闹剧最终以牧苏胜利落下帷幕。
无数犯人心头泛起迷茫。
之所以称之为闹剧，牧苏与御神约架的理由莫名其妙，打架的过程莫名其妙，而最后分胜负依旧莫名其妙。
他们以为怎么也要拼个你死我活的。
六十多人名犯人的对抗只有不到十人轻伤，余下大都是擦伤或脱力。直到后来御神对牧苏展开追求攻势……犯人们才恍然大悟。
而在此时，获得最终胜利，成功晋级大头目的牧苏傲然环视空地。
就像之前说的，贤者模式下的牧苏无人能挡。而非贤者模式下的牧苏智力超群。
牧苏正享受手下们的敬畏，小队长领着一群狱卒走来，给牧苏戴上手链脚链拉走。
这是黑水地牢的传统、任何打过群架，并且获胜的头目都要受到惩罚，算是警告和某种恶趣味。
而惩罚内容，是在小黑屋里关押三天。
牧苏一步三回头被带离空地，只剩下叫嚷在空地回荡。
“其实我也只不过是被黑巫师玩弄于鼓掌之间的一名牺牲者而已……喂等一下……你们起码让我把胳膊安回去吧！有医生吗？医生在哪！救命啊我血条快没了！我需要帮助！我需要帮助！”
小黑屋，所有犯人闻之色变的地方。
狭窄的牢房三面是冰冷墙壁，正面是一扇进出的厚重牢门。
小黑屋的大小仅能让一人勉强抱膝而坐，狭小黑暗的牢房让任何一个人都无法长时间待在其中。
好在，这里的一天只有六个小时。
哗啦哗啦——
牧苏被推进小黑屋，他转过身，象征希望的光亮随着铁门徐徐关闭而远离他。
狱卒们脸上泛起冷笑，彻底关上铁门。
牧苏也泛起冷笑，切出游戏。
……
石岐在打扫卫生，AIC在看动画片，游戏里的18小时还不到现实里的3小时。
突然闲下来的牧苏瘫在床上胡思乱想，脑袋里天马行空。一会儿是称霸地牢，一会儿是牧苏苏传大热，一会儿是勾搭火星公主，结果硬了后不好意思的拿被子盖上，继续往下想。诸如火星的那位公主是凉的还是热的，分泌物是绿色还是机油……
想了半天又回到地牢争霸上。幻象里牧苏先是成为那排牢房的老大，麾下近百人，之后通过皱老的帮助成功一跃成为四大天王，再依次收服其他四个天王，一跃成为东监区老大，再依次收服其他三个老大，一跃成为黑水地牢老大。
最后的最后，和黑巫师谈笑风生。那个黑巫师也是个风韵犹存的尤物，结果硬了后不好意思的拿被子盖上，继续往下想。诸如地牢的那位巫师是凉的还是热的，分泌物是黑色还是魔水……
到最后意识渐渐混乱，牧苏沉沉睡去。
……
临近放风时间结束，挖了几厘米厚度的阑尾叔叔从地洞里爬上来。
三人合力将青石搬回远处，盖上干草掩盖，最后再放上马桶，等待肯的归来。
几分钟后放风时间到，通道另一侧隐隐有脚步声和喧嚣接近。不多时，肯被狱卒看押着进入牢房，锁门离去。
“再等一阵……”肯低声说道。
小苍树嗯了一声，四人再无其他交流。
三个玩家对牧苏被关小黑屋这件事一无所知，而肯也不会和他们谈这些话题。
几分钟过去，远处牢房的说话声逐渐消失，肯起身拍动三人肩膀，低声道：“准备干活了。”
肯搬开马桶，摸索地面时轻咦一声，压低声音询问：“你们下去过？”
“嗯……”小苍树回答。
“真是一群没耐心的家伙……不过我也一样。”肯自嘲一笑，让他们搬开岩石。
肯提醒三人注意事项，诸如向前挖掘五米，到达墙后位置后倾斜向上，挖掘声音一点要小而轻，最好用布条抱住石块挖掘，减少噪音——这也是为什么他的衣物呈布条状挂在身上。
三人会意，分配为每人一小时挖掘时间。
他们必须要抓紧时间，因为不受语言限制的牧苏随时可能到来。
主线不是难题，牧苏才是。
……
牧苏悠悠转醒。
眼睛睁开一条缝隙，困乏着微眯起。直到某一刻他猛然从床上坐起，惊声道：“我睡了多久！？”
沙发后传来AIC的清脆声线。
[噢你醒了。20世纪的人你好，这里是2438年]
38.结算页面，牧苏之耻
牧苏匆匆进入游戏，还好没来晚，离他被放出小黑屋还有些时间。
樱华已经溜掉了。让她无聊的等待十几小时等于抹杀她存在的意义。
樱华是倚靠有趣才能活下去的女人。
无所事事的敲了十几分钟的铁门，狱卒终于前来放牧苏出来。
他们等待看一场好戏，比如神情憔悴，夹杂恐惧的牧苏。结果开门后正相反，牧苏好像人逢喜事一般友善跟狱卒们打起招呼。
现在是三天后的清晨，即每天劳务的开始。
牧苏急匆匆奔回牢房，撞进御神给他准备的礼物中。
六十四名手下按照身高排列，齐声叫道：“老大！”
牧苏地位就此坐稳，顺势改号为苏哥。
牧苏正打算带手下去第一洞窟继续剥削犯人，御神这时告诉他，当上大头目后已经不需要做这种事，连带着可以指名几个手下免除劳务，只是这些普通手下是逃不过了，要自己想办法。
其他手下已经去劳务，可以全天自由活动的牧苏突然无所事事起来。地牢里的景点就那么几个，想了想，还是先去食堂装一波吧。
路上牧苏问御神为啥那么轻易就投降，御神捂嘴轻笑，表示对牧苏很感兴趣，与地牢里的其他妖艳贱货不同，既然牧苏喜欢势力那就让给他好了。
牧苏小腹一热，不过在知道御神是女人后就索然无味了。
一种名为“怂”的想法在牧苏脑子里作怪。
皱老和他的那群头目手下已经到了食堂，坐在老位置上。
他先是恭喜一番牧苏，然后驱散周边的手下，只和牧苏一人商谈。
皱老示意牧苏坐下，苍老如树皮的脸上浮现笑容，语气如带着蛊惑一般，低声对牧苏说：“你想出去吗……”
“不想！”
“呃……”
话题就此结束。不管他是想拉牧苏共谋大事还是试探牧苏……现在都不了了之了。
回到御神等人身边，牧苏低声对御神和赤鬼吩咐，让他们一天之内将整条通道的牢房收之麾下。
地牢里的每条通道都有十间牢房，犯人数目不等，单论牧苏的E区有87人，余下还有三间牢室没有彻底掌握手中。
等搞定这条通道，牧苏就可以向外扩张，等待积攒足够手下后向四大天王宣战。
已经死心塌地的赤鬼和怀揣春心的御神动作很快。事实上在大势面前那三间牢房的犯人和小头目根本无反抗机会，轻松纳入地盘。
而在这时，一名小队长出现在得意洋洋地牧苏面前，警告他牧苏已经触及上限，无论是谁，哪怕四大天王也仅能控制一条通道，这是典狱长定下的规则。
地盘无法扩张，等待牧苏的只剩下一条路：对四大天王发起挑战。
牧苏派遣猴头去调查，确认四大天王中最弱的是罗德，随即发起挑战。并且故技重施，约好在空地对战。
对战当天，四大天王之一的罗德和他的百名手下现身，各个膀大腰圆，远非牧苏这边能比。
尤其牧苏这边仅有六十多人出场。
罗德冷笑，只以为是牧苏的手下畏惧不敢迎战，指挥手下一拥而上，身边只留十人护卫。
牧苏流露奸计得逞的笑容，捡起一颗石子高高抛起。
一颗穿云石，千军万马去送死！
只是为了押韵，不要多想。
只见下一刻，埋伏在观众群中的一票人马以逸待劳，突然杀出，将罗德团团围住。
纵使罗德手下身强体壮，却也无法面对汹涌人潮，转瞬间被冲散。罗德更是被兴奋的犯人们制服。
牧苏趁此大喊：“贼军首领以授首，尔等还不投降，乖乖归顺！”
混乱一片的战场止住，罗德的手下们你望我我望你，心想老大都没了还打个什么劲，乖乖投降。
至此，牧苏取代罗德，成为东监区四大天王之一，代号苏哥！
而这离牧苏从小黑屋出来不过三天。
不到一周时间，牧苏从新犯人一跃成为四大天王，威名远扬。
罗德成为手下，调来牧苏的街区，他的那些手下则被打散，重新沦落为普通犯人。
成为四大天王之一，牧苏不仅有了一间私人豪华房间，而且即将可以和典狱长见面。
每个成为四大天王的人都要去见典狱长。
被带领前往典狱长办公室的路上，牧苏总觉得好像漏掉了什么关键。
还没来得及细想，他的注意力便被外界所吸引。
狱卒带领牧苏从地牢出口离开，一路向上离开地下区域，走完最后一层台阶，牧苏看到了久违的地面和阳光。
外面正是黄昏，残阳如血倾洒而来。牧苏微眯起眼看向高高的围墙后方，那里是一片幽暗的林海。
这片树林的名字叫黑暗森林。
牧苏进入地牢的地面建筑，在这里，他看到了典狱长，或者说……皱老。
谁能想到，黑水地牢的典狱长居然会是一名犯人。
现在想想他问牧苏想出去吗简直是挖坑等牧苏跳。
皱老换上一身笔挺的贵族服饰，褶皱脸皮上的笑容一如食堂时。
正想要叙旧，牧苏突然想起自己漏掉了什么。焦急对皱老告密：“和我一起进来的那三个人在哪，他们要准备越狱！”
离东监区老大只剩最后一步，牧苏绝不允许有人捣乱！
……
地牢围墙外，一片棕黑色的土地渐渐鼓起。
一些沉闷声音从地底透出，片刻之后，一小块的土地突然下陷，紧随着是一颗探出的头颅。
下一刻，所有玩家们的视线暗下。
【主线任务已完成】
【通关梦境】
系统提示显现，紧随其后的是结算页面。
阑尾叔叔：我们成功了！
聊天室，阑尾叔叔无法压抑自己的兴奋。
小苍树：合作愉快
牧苏：我们来加个好友吧
阑尾叔叔：……
【玩家阑尾叔叔离开结算页面】
小苍树：……
【玩家小苍树离开结算页面】
鬼舞乘风：牧苏前辈那我也先走了……
【玩家鬼舞乘风离开结算页面】
转眼间，聊天室只剩下牧苏，和他渐渐冰冷的笑容。
01.公费火星游
银河系——火星·南方高地
沙漏海坐落在这里。
黄红色的一片无边无际的戈壁中，淡蓝色的防护膜就像一滴水珠，清凉而圆润。
水珠里是小巧精致的城市缩影，霓虹灯占据了七成，另外三成，是一片浅蓝色的人造海洋。
沙漏海城，这里是火星最知名的度假景点之一，每年有上千万的游客来这座城市的海滩上游玩。
经过联邦上百年及资本家坚持不懈的宣传，火星的海滩就像联邦的财务部一样，成为每个公民都熟知的地方。
沙漏海占地一万五千平方公里。这里居住着1300万名市民及平均1000万的游客。再加上海洋占据了3成，使得这里的人均面积常年处于联邦最底层。
密集的高楼酒店拔地而起，风格混搭，这里看不到百层以下的建筑，楼与楼之间架起通道，墙体上的荧屏播放各式各样的广告。狭小的缝隙分布无数商业街和酒吧舞厅，灯红酒绿霓虹灯闪烁，悬浮车和悬浮轨道列车在楼之间穿行。
地面的昏暗巷子里永远是涂鸦和一群烟雾缭绕的披头士，还有某个醉鬼留下的呕吐物。
沙漏海是座不夜城。
喜欢它的人会觉得这里有最蔚蓝的海水和白净的沙滩，还有最热情的人们。讨厌它的人则看到这里充斥犯罪，混乱，拥挤和赌毒。
只有海岸边那条十几公里长的商业街是个意外。
虽然海滩和商业街的游客更多，但只有两到三层的建筑和商业街对面几十米外的海岸，合在一起却只让人感受到开阔和热情。
火星大气层外，近地轨道。一艘涂有联邦安全部标志的飞船正向南方高地接近。
休息舱，牧苏神色阴沉取下游戏面罩2号。
那三个混蛋居然又拒绝自己的好友请求了！
离上一次副本结束已经过去四天，这四天里，牧苏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加他们好友一次。可惜全部被拒绝，只有最开始鬼舞乘风通过，随后想到什么又将牧苏给删了。
为了他们牧苏可是把游戏面罩1号给带了过来！
心念至此，忿忿不平的牧苏又戴上面罩继续加好友好友。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在牧苏重复不断的加好友里度过。
舷窗外，飞船开始进入大气层。数分钟后平稳的穿透大气层，南方高地的火红色荒凉戈壁显现。
几颗水珠分布在这片火红隔壁中，燥热中增添一抹荒凉。飞船徐徐下降，落入沙漏海区域。
沙漏海空港位于水珠的边缘，距海岸最远处。
飞船在一条政府用港口下降停泊，随行的探员前往休息舱通知牧苏，他们到了。
联邦安全部火星分部部长也在飞船上。他和助理随后赶去，将怀抱面罩，死鱼眼要死不活睁着的牧苏送下飞船。
目送牧苏走入安全通道，二人又快步返回控制室。
随助理在控制台操作一番，屏幕上显现悬浮车里的景象。而几分钟后，车门打开，牧苏坐上车。
悬浮车缓缓升起，窗外的霓虹灯掠过，带牧苏前往海岸商业街。
“我还是不能理解，这样做是否太冒险了一些……？”控制室，助理抬头看向部长侧脸。
这名额前头发快掉光，又不愿意承认这一点而将头发往前梳的部长回答道：“总统阁下希望他能活跃一些，起码要经常在这些外星生物面前多露面。”
“为什么？我们不应该要保护他吗？”虽然已经在内部系统查阅过牧苏的相关资料，但助理还是不明白其中的含义。
“可能是给其他文明看的。最近系外文明的动静越来越大了，过去这么多代，当初的记忆也差不多快消失了。总统阁下也在发愁这些事，三年前的他头发还是黑的。”
大概是头发不多的原因，这位分部部长对头发的执念格外重。随即他神色一僵，轻咳说：“呃我是不是不小心说多了？”
助理无奈取出自己的蓝色边缘证件给他看：“我的权限已经够知道这些了，部长先生。所以我们请牧苏复出，是给它们看的？”
“倒不如说是一种威慑。”
“威慑？”
分部部长轻呼出一口浊气：“别小瞧这位守墓人，有他在，没有文明能对人类指手画脚。”
助理脸上浮现震撼，怔怔抬头望向悬浮车中的画面。
牧苏这时用食指扣起鼻子，挖了一阵后挑着鼻屎，左右看了看，哼着歌装不在意的将鼻屎抹在镜头上。
……
十分钟后，悬浮车在海滩停车区边缘降落。
工作人员回头道：“我们到了，您看到那个白色垃圾筒了吗？”
牧苏大惊失色：“那是火星公主！？照片上明明是铠甲勇士的，怎么又缩水了！你们到底是安全部还是化妆品！”
工作人员欲言又止，艰难说道：“不……我是想说您在那里等待，稍后我们的探员会告诉您详细情况。”
“嘁，不早说。”牧苏撇嘴下车。
脚踏地面，海风迎面而来，吹动黑色发丝。
牧苏眯眼眺望海岸，白色的沙砾和蔚蓝色的海洋，欢声笑语声从沙滩上传来。
牧苏走到垃圾桶边，趴在海岸边的护栏上，深深吸了口气，眼神逐渐飘忽不定，四处看泳装美妞。
欢乐的时光总是短暂。一道身影走到牧苏身边，同牧苏一样撑在护栏上。
“牧苏先生您好，我是联邦安全部探员。”伴随着好听女声的是一片随海风飘来的香水味。
牧苏停下四处乱瞅的目光，做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侧过身。
那是一个身材高挑凹凸有致，泳装是橄榄树图案的金发美妞。墨镜架在额头，泳衣艰难包裹着胸口。
牧苏向后一捋黑发，流露出阳光的笑容：“你好，我可以请你喝杯酒吗？”
*沙漏海城：于2181年在火星南方高地的沙漏海建立，最初计划为度假景点，将低海拔山谷改造为海洋。
*联邦最初计划将火星改造成适宜人类居住的星球，但在太阳环计划提出并实现后暂时搁置。
*之后的2203年和2215年联邦政府分别提议两次提议计划，遭联邦公民反对而再次搁置。
*部分媒体在之后刊登详情，搁置的根本原因是火星的商人和市政的反对，他们认为这样会减少旅游景点的收入和税收。
02.牧苏苏攻略手册
泳装探员短暂失神，她对牧苏缺乏了解，只知道派遣来进行任务的是总部一群大佬请来的一名探员。
鬼知道为啥一名普通探员需要最高长官来请，而且资料还是保密。
回过神，她为牧苏讲解现在情况。
“现在的状况是，酒吧被我们临时征用，周围一公里被警戒，酒吧的客人全都是安全部的探员工作人员伪装的。”
牧苏转脖子环视一圈，的确发现这一块儿范围的人流很少，不过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他侧身倚靠护栏，露出洁白牙齿说：“你叫什么名字？”
“您可以叫我安娜。”安娜探员抽空回答一句，继续她的任务：“这位公主对联邦很了解，而且她似乎很热衷与我们安全部的人玩儿猫捉老鼠的游戏。这些天过去已经有三十四人暴露身份被她丢出来。我们在沙漏海城的人还能撑一段时间，但绒火文明那边……”
“你一会儿有时间吗？”牧苏朝上吹一口气，掀开挡住眼睛的发丝，打断安娜探员的信息报告。
“……绒火文明那边正在变得不耐烦……”说到这里安娜顿了片刻，在想自己接下来要说什么。
牧苏微微皱起眉头，盯着安娜那双阳光下的碧绿眼眸：“你有男朋友了？”
“没有！”
“你介不介意有一个？”牧苏邪魅一笑，悄悄伸出咸猪手盖在安娜探员的手掌上。“比如我们私下找个地方，喝点什么……”
“呃……”安娜缩回手，无奈抬头叹了口气，保持公式化的微笑回答：“可以等您完成任务的吗？”
牧苏神情一振：“那么你请客？”
“吸……呼……吸……是的，我请客。”
牧苏脸庞一板正色道：“所以我们尽快进入正题吧。”
“……那真是太棒了。”安娜探员的笑容很勉强。“她来联邦是为了寻找人类作为伴侣，而您的目的是接近目标，成为她的朋友或者伴侣。”
“还有吗？”
“情报就是这些。如果您需要先前几次探员的行动这边可以提供给您。”
牧苏微微一笑很倾城，手指挑着面罩送到安娜面前：“把我的游戏面罩1号送到房间。我希望我去的时候，它和你都在。”
安娜探员接过面罩，牧苏邪魅一笑，抬手摘下她额头的墨镜，揣入口袋走向酒吧，头也不回的朝后摆了摆手。
……
作为沙漏海城最热门的商业街，现在却有些名不副实。路人稀少，对应的海岸线上也没太多游客。
造成这一切的起因就是橄榄树与沙滩酒吧，或者说酒吧里的不速之客。
这位可怜的店长已经被安全部的人隔离带走了。
往来经过的游客也都是安全部工作人员假扮的。
实际情况比安全部说的要严峻很多。这位公主明确表示要找到伴侣才会回家，而绒火文明已经快失去耐心了。
所以他们请出牧苏不是为了让这个老流氓为非作歹，而是有另一层意思：对该文明施以警告。
临国挑衅，而又不能有所动静以免民众恐慌，这时该怎么办？有意无意的让掌握核弹开关的人露个面是个好主意。
橄榄树与沙滩酒吧门口，牧苏抬起头，闪烁的霓虹灯标志是一颗橄榄树和椭圆形沙滩。
牧苏推开门帘，迈步进入酒吧内……
与此同时，所有在封锁区执行任务的探员视界内接收到一条讯息。
“我们的人进入酒吧了，正在接近任务目标。”
“所有人员听着，此次探员身份特殊，如果目标动手务必要拦住她。”
……
柔和惬意的音乐在昏暗的酒吧中流淌，入口的虚拟投影微微躬身，朝牧苏鞠躬行礼。
酒吧里很安静，静到轻柔的音乐也能听到每一个音符，舞池里更是空空如也。
往常哪怕是白天，酒吧里也是火爆喧嚣一幕，而如今诺大酒吧只有十几个客人。
还全都是安全部的托。
靠近入口座位的客人抬头随意看去一眼，又收回目光，就好像真的客人一样不过。
牧苏环视一圈，而后走向吧台前的那道身影。
踩在地毯上的脚步声微不可查，牧苏眼睛不离那道修长身影，从身后绕过，牧苏十分自然的在她身边坐下。
牧苏向后一捋黑发，流露出阳光笑容看向她的侧脸：“你好，我可以请你喝杯酒吗？”
他心里胡思乱想，流出来的是润滑剂还是机油呢……
这位绒火文明的公主很像牧苏副本里遇到的虫族女王，流线型的苗条身材极富美感，与人类迥然不同的特殊脚掌，四只尖锐而修长的钩爪抓地，红色跟腱裸露在外。
火红长发变成一条条辫子，紧贴头部搭在后面，视线向下，一张遍布火焰纹路的冷漠脸庞映入眼帘。
那张面孔与人类相近，又似是而非。就像很难形容变形金刚是美是丑一般。牧苏琢磨四百年后的今天可能有新造词对此进行形容，可惜他不知道。
公主未理他，甚至没有偏头看他一眼。
牧苏当她默认，一打响指叫来安全部工作人员假扮的侍应生，竖起手指说：“一杯花生牛奶，加糖，钱算在我这位朋友身上谢谢。”
“好的。”这名假扮的侍应生躬身退回后台去拿，吧台前只留下牧苏与公主。
“你在酒吧喝花生牛奶？”
大抵是牧苏的行为很古怪，这位公主目光落在牧苏身上，语气微醺，带着莫名令人舒适的磁性问。
牧苏神秘的笑了笑，没有立刻回答。等侍应生拿来牛奶后，一把接过一饮而尽。
砰！
空杯重重落在吧台上，牧苏伸出舌头舔舐一圈嘴边的奶渍，神情冷峻说道：“我有乳糖不耐症和花生过敏！”
各种意义上的硬汉了。
公主收回目光，磁性的声音再次响起：“可惜我更喜欢不介意展现自己阴柔一面的异性。”
牧苏略一沉吟，扭扭捏捏说：“我今天那个来。”
……？
两百米外的窃听小组，观看到此幕的工作人员相互对视。
他在说什么……？
03.牧苏苏攻略手册2
两个不同物种之间弥漫莫名的默契，可以说是心照不宣。
牧苏想要攻略这位公主，而公主知道牧苏的身份和他的来意，但她并不介意。
她只是想寻找一个有趣的人，像她的一个姐姐那样。
见公主没有反对，牧苏趁热打铁说：“你知道吗，在我出生的时候上帝给了我两个选择。”
……
气氛莫名冷场，四根利爪端着酒杯，公主一口一口饮用着。
牧苏轻咳一声：“接下来你该问我是什么了。”
“是什么？”
“拥有大dio和完美的记忆力。”
公主终于有所兴趣的追问道：“所以你选择了什么？”
“我不记得了。”
话音落下，公主视线略有深意的在牧苏脸上微一停顿。
牧苏神色惊疑不定，她为什么要看自己的脸？难道这个文明的雄性dio是长在脸上的……？
那样的话种族里怎么交配……****？
公主不知道牧苏冒昧的想法，还好她不知道牧苏冒昧的想法。
轻轻将酒杯放在柜台，液体微晃。公主侧过身体朝向牧苏：“那么你也是管理部门派来，接近我的？”
语气里透着危险的意味。
牧苏假装听不出来一般，邪魅一笑：“可以这么说，但略有不同。他们是被动来接近，而我是主动。”
毕竟自己拿了钱，还有妞泡，没理由要拒绝嘛。
公主不置可否。看起来似乎并不反感牧苏。
片刻，那道带有令人忍不住沉浸其中的磁性声音再起：“我喜欢会预先规划未来的异性，你是吗？”
“你条件太高了吧？”牧苏语气不满。
“我可是一个文明的殿下。”公主轻笑，反倒没有生气。
牧苏深深吸了一口气，又高举轻放的笑眯眯说：“我就是那种人，那种会预先规划未来的人。”
“比如？”
“我出门前已经预先撸完了这个月的份量。”
窃听小组泛起阵阵骚动。
“我的老天……”
“各探员注意，目标如果有出手意向立刻阻拦，可以使用制服武器。”
酒吧中的十几名客人不约而同将视线聚集吧台前。
公主眼眸微转，轻酌一口鸡尾酒。
安全部工作人员预想中的最坏情形没有发生，公主对这种冒犯不是很在意。或者说……因为她不反感牧苏，所以不在意。
尽管在此前有位探员也是语气花花来搭讪，然后被公主扭断手臂丢出酒吧。
牧苏却略微不满。我已经做到这份上了，她怎么还没投怀送抱……
仔细回想牧苏苏攻略手册里的细节。脑海里，牧苏翻开手册第一页，阅读内容。
【首先用幽默的言行哄她开心，但要把握尺度，对不同的对象说不同的话。】
嗯，这是之前自己一直在做的。
牧苏翻开第二页。
【其次，要有意无意透露自己是个浪漫又有情趣的男人，勾起对象对你的兴趣。】
嗯……
牧苏沉吟着将手册丢到一边，重整旗鼓问她：“你属什么的？”
“啥？”
牧苏突然想起对面坐的是个外星人，没星座这一说。
他一敲脑袋吐出舌头，牧苏你还真是个小笨蛋呢。
窃听小组里一道声音响起：他为什么要做这么恶心的动作？
没人为这道声音的主人解惑。
酒吧吧台前，牧苏又问：“你累了吗？”
“还好，我们和智人文明的休息不太一样。为什么这么说？”
当然是牧苏要展开情话攻势了。
“我觉得你累了。”牧苏又一次邪魅一笑，不那么死鱼眼的死鱼眼深情注视公主：“因为你已经在我脑海里跑了一整天。”
“你刚坐在这里不到10分钟。”
“我四天前就看到你的照片了。因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在也没能忘掉你容颜，梦想着偶然能有天在相见，从此我开始孤单思念。”
牧苏好悬没唱出来。
“所以，我只跑了一天？”
牧苏脑袋里还在回荡“想你时你在天边，想你时你在眼前”的旋律，听到公主的话忍不住腹议，这人会不会聊天，怎么竟抬杠！
腹议归腹议，牧苏还是要继续的：“有沙的地方叫沙漠，你知道没有你的地方叫什么吗？”
“叫什么？”
“叫寂寞。”
“真不错。”
“……”
第三回合。
“我可以叫你您吗？”
“可以，在绒火星很多人都是尊称我。”
“这样我就可以把你放在心嗯……？”
第四回合。
“你是什么身份？”
“是公主。”
“是小偷吧，不然为什么把我的心偷走了？”
“不，是公主。”
“……”
第五回合。
“觉得哪个数字最幸福？”
“我喜欢一万三千三百七十五。”
“很接近了，你缩小2675倍就是那个最幸福的数字，五。”
“哦？”
“你试一下伸出手比出五。”
公主伸出只有四根短指的爪子。
“……”牧苏想要十指相扣的伸出的手僵在半空。
第六回合
“陪伴，是两情相悦的一种习惯；懂得，是两心互通的一种眷恋。相聚的时光总太短，走得最快的不是时间，而是两个人在一起时的快乐。人，总要有一个家遮风避雨；心，总要有一个港湾休憩靠岸。因为懂得，所以包容；因为懂得，所以心同。最长久的情，是平淡中的不离不弃；最贴心的暖，是风雨中的相依相伴。”
“啥？”
第七回合
“我想要一份简单的爱情，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同享受每天清晨的阳光，微风，雨露，黄昏；这样的愿望，算不算贪心？我想爱情，就是相濡以沫的过一生。我想幸福，就是与你平平淡淡过一生。”
“对绒火文明来说，雨露是非常严峻的自然灾害。”
牧苏如遭重击，捂住胸口艰难支撑着不倒下。
这个家伙……是劲敌！
他现在只剩最后一招了：表白。
虽然快了点但对方是外星人说不定能接受。
牧苏微微定神，祈求着说：“要不要试着和我交朋友。我有四个理由！”
“一，我有时候还蛮好笑的。二，我是人类，没人会跟你抢。三，我们站在一起，你会显得比较好看。四，求你惹。”
公主与牧苏对视，良久，她微微开口。
“带我去转转吧。”
04.牧苏苏攻略手册3
钦定了！自己创作的牧苏苏攻略手册没有问题！
连女鬼和外星人都无力抵抗，寻常女人岂不是听到就原地排卵了！
牧苏丝毫没有自知之明的用恶心词汇想道。
“搞定了！”
窃听小组里也爆发一阵惊喜叫喊。
“别放松，我们只是将目标邀请出来了，还没到计划完成的阶段。”保持冷静的组长这时泼了一盆冷水。
如果火星公主存在好感值，这时候的好感度在30区间，想要请这位大爷离开起码需要70以上甚至更多的好感。
成功与否取决于牧苏能做到哪一步了。
攻略成功，牧苏喜不自禁跳下座位，伸出手臂示意公主揽住。
然后很合乎常理的被无视了。
牧苏加快几步与公主并肩走向出口，临在门口时，公主停住步伐，微微偏头：“可以让那群烦人的家伙离我远一点吗，我只是想享受一下异域风情。”
牧苏叉腰回头叫嚷：“听到没有，你们这些烦人的家伙别跟来！偷窥别人搞对象好玩吗！”
顺势拉住公主的手臂，拉着她从门口离开，留下一众呆愣的伪装探员。
牧苏心头窃喜，太好了，逃单成功……
安全部这边，原本布置在附近的人员被全部撤离，包括戒严的，只留下侦察小组负责观察，还有两只特别小队保持百米距离跟随以防意外发生。
公主向后瞥了一眼，没再管他们。
随戒严撤掉，游客重新涌入这片区域。偶尔有过路人好奇瞥来一眼，浑然不在意的有说有笑走过。
没有引起骚动和过多注意。
倒不如说外星人多常见，事实上对于人类来说外星生物还是很稀奇罕见的一群东西，只不过……人类稀奇古怪的东西太多了。一个奇装异服的家伙？影院那里一大群嘛。甚至找机械制作工坊定制一个鱼头人身的美人鱼也不是什么问题。
这也是为什么这家伙能一路来到火星，并跑进一间酒吧喝酒。
牧苏这家伙拉住公主的胳膊便不拉开了，手掌下滑，十分自然的握住公主的短指。
绒火文明生物的手指很短，大概是人类的一半，爪子却有手指的一倍长，指腹柔软弹性，有点像猫爪。
牧苏没忍住按了按肉垫，手感一流。
牧苏越来越放肆的举动终于引起公主的怀疑，她侧过脸颊，看到牧苏戴的那副墨镜一顿。
“你为什么要带墨镜？”
“看太阳。”
“你可没看过太阳一眼。”
“因为胸部就像太阳，瞄一眼没关系，但一直盯着看就会出事了。”牧苏神秘一笑。“除非你戴着墨镜。”
如果你看到有人在沙滩戴墨镜而意识清醒，不用怀疑，这家伙镜片下的眼睛十有八九在乱瞄。
于是公主抬手拿过牧苏的墨镜，只是她没掌握好力道，指甲划过镜面，整个眼镜支离破碎散落在地。
二人同时停住脚步，低头看向残骸。
“没关系，反正不是我的。”
牧苏拉着公主重新向前，捏住肉垫的手掌却悄无声息上划，回到揽手臂的状态。
开玩笑，那么硬的玻璃都直接划开了，自己皮薄肉嫩的……犯不上犯不上。
离开商业街，牧苏拦了一辆计程车，让司机去沙漏海城最大的游乐园。
游乐园所有设施不缺，影院公园酒店应有尽有，牧苏苏攻略手册在那里最能派上用场。
于是所有沙漏海城居民与游客一无所知中，导游牧苏带着这位外星贵客前往位于海滩边缘的游乐园。
……
第一游乐园。
人声鼎沸，游人穿行，过山车裹挟着劲风从空中掠过，留下一片尖叫。喷泉水花溅起，孩童其中追逐打闹，泛起彩虹，带来清凉。
形态各异的合成玩偶三五成群聚在一起，和儿童合影，到处都是欢声笑语。
“幸福是什么？幸福就是牵着一双想牵的手，一起走过繁华喧嚣，一起守候寂寞孤独；就是陪着一个想陪的人，高兴时一起笑，伤悲时一起哭；就是拥有一颗想拥有的心，重复无聊的日子不乏味，做着相同的事情不枯燥……只要我们心中有爱，我们就会幸福，幸福就在当初的承诺中，就在今后的梦想里！编辑短信发送到呃……听完这些，你有什么感受吗？”
海盗船不远，一对怪异的男女牵手站在一起。
牧苏正不断眨着眼等待公主的反馈。
公主也眨了眨眼：“有趣，还有更多吗？”
头一次有人要主动听情话，牧苏瞬间认同感爆棚，连连点头想也不想说：“我要做个拍卖师，为你拍卖琐碎烦恼；我要做个策划师，为你策划快乐微笑；我要做个建筑师，为你建造成功城堡；我要做个会计师，为你计算财富珍宝；我要做个护理师，为你呵护健康美妙；我要做个营养师，为你烹调幸福味道，夏日阳光妙，愿你一切好！”
公主却是摇头说：“有一些词我不懂。”
难得碰上青睐土……青睐情话的人，牧苏耐心很好：“不懂没关系，我这里有的是，水个十章八章完全不成问题。”
清了清嗓，牧苏刚要连着念几段，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小女孩跑过来，手里拿着一枚硬币，举起来问公主说：“我可以合影吗？”
“当然可以呀。”牧苏温和的抱起小女孩，拍照合影拿过钱拉着公主离开一气呵成。
他离开不久，呆愣原地的小女孩就哭着找妈妈去了。
“长得好看在哪里都能赚到钱。”牧苏洋洋得意朝公主炫耀硬币，阳光下闪闪发光。
“你喝饮品吗？”他问。
“可以。”
“那你吃冰糕吗？”
“冷制品吗……我们很反感与冷有关的事物。”
“那就好。”牧苏心中一喜，跑去买了一个冰糕回来，自己在那哧溜哧溜。
公主的神情发生变化。
牧苏眼神瞬间锐利警惕起来，护食一般背过身吭哧吭哧咬碎咽下，然后抱着欲裂的脑袋疼了好一阵。
终于缓过来，牧苏邪魅一笑道：“现在正式开始游玩，那么首先——”
牧苏翻起脑海里的牧苏苏攻略手册。
05.牧苏苏攻略手册4
牧苏苏攻略手册：游乐园篇
【过山车是开胃菜，能快速激发对象的情绪，并产生微量吊桥效应。预计增加好感值：1~3点。注：如果对象表现畏惧，切勿大男子主义表示我会保护你。此刻应温柔劝说，不宜强求。】
牧苏寻思公主不像畏惧模样，便牵着她一路来到过山车入口。
“你等一下。”
牧苏在公主目光中冲到远处，对两名看似普通的男性路人一阵拳打脚踢，抢走他们的钱并吐口水说：“部门培训没告诉你们两个大男人手牵手走在大街上更引人注意吗，呸！”
回到公主身边，一众惊诧目光中牧苏洋洋得意举起纸币：“我们今天的花销有了。”
二人从入口进入设施，两名挨打并被抢钱的探员却还要安抚惊慌游客，同时联络警察署让他们忽略此事。
在最前排坐下，牧苏俯身体贴的帮公主系好安全带，转去系自己的，嘴上不停：“如果怕的话可以抓紧我呃……要不要我们先去剪完指甲再诶怎么开动了？”
过山车离开出发点驶向第一个高点，游客们被惯性和重力带动贴上靠背，兴奋的交谈声从身后传来。
牧苏和公主对视，露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答应我，别伸指甲好不好，我倒没什么，就是怕后面的游客一脸血怕是会有心理阴啊啊啊啊啊啊啊！”
过山车驶上最高点，略一停顿后冲下。
风声呼啸，一片尖叫。
还挺押韵。
冲下第一个坡度，牧苏一捋乱糟糟的黑发，抿起笑容对视线没离开过自己的公主解释：“这是过山车的一环，俯冲的时候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到了第二个坡度。
十几秒后，牧苏继续解释：“就像我之前说的，叫喊是过山车的一环，就像爆米花是电影院的一环一样。可以没有，但又必不可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几分钟后，牧苏脸色惨白脚下疲软着，被公主搀扶离开游戏设施。
“听我解释。”当目光触及公主的视线，牧苏微微站直。
“很有趣。”公主嘴边有了一些弧度。
嗯？这也可以？
“那接下来我们……”牧苏翻开牧苏苏攻略手册。
牧苏苏攻略手册：游乐园篇
【如果对象没有表现抗拒，恭喜你，你已经顺利的度过相对困难的一道坎。接下来你要趁着她情绪未平复，一鼓作气带她去鬼屋。我相信，她一定会牢牢抓着你的手不放的。如果你的对象是个外星人——我要说真他妈酷，但我没法帮你，因为我没上过。】
“真没用。”
牧苏低骂一句，寻思公主不像怕鬼的样子，决定暂不依靠手册，自主研发。
旋转木马前，牧苏搀扶公主坐上玩具马，正想着坐上旁边的玩具马，一个小男孩爬上去，捷足先登。
牧苏目睹他坐稳，投币，即将启动时忽然上前询问：“小朋友，就你一个人玩吗？”
“嗯？”小男孩歪头，疑惑看向牧苏。
“自己玩很危险的，我抱你下来。”牧苏把小男孩抱下来，转而坐上去，探过身同时启动公主和自己的玩具马。
音乐声中，玩具马飘离入口。
公主微微偏头，隐隐听到身后飘来的哭喊声。
深情音乐声中深情的牧苏深情注视公主，深情开口：“有一种爱，总是不言不语，却一直不离不弃。有一种情，总是不远不近，却默默地无求给予。一份陪伴，不张扬不说明，让心房感动充盈；一种懂得，不刻意不解释，却是默契间最暖的感应。”
说话间，牧苏余光撇到一个小男孩牵着一名女人出现设施外，并指向自己：“妈妈，就是他。”
牧苏眼睛微微瞪大，趁绕到背面，中间圆柱挡住身形的间歇跳下来对公主道：“我知道一个很刺激的游玩设施，跟我来！”
将公主拉下马，牧苏拉着公主落荒而逃。
旋转木马绕过背面，那对母子只看到两个空空如也的玩具马……
跑出一段距离，手掌传来一丝抗力，牧苏回头，看到公主视线落在一只到处派发鸡尾酒的小丑身上。
牧苏和公主靠近小丑，他递来鸡尾酒的那一瞬间，牧苏没来由福至心灵。
牧苏苏攻略手册：绅士篇
【如果对象被旁人递酒，一定要挺身而出为她挡酒。为了避免气氛尴尬，一定要使用借口：如“她酒精过敏”“她一会儿还要开车”“她家里严”等理由开脱。】
斜地里伸出一只手掌握住酒杯，接过来一饮而尽。
不会喝酒而脸色涨红起来的牧苏轻咳着递回酒杯，擦拭嘴角道：“不好意思，她酒精过敏。”
抽空偷看公主一眼，她怎么不是很开心的样子？
天色逐渐变暗，即将落至南方高原。游人反而略有增多，游乐园各处亮起霓虹灯，远处城市群亮起的光芒如同另一个太阳。
拉着公主走走逛逛，一个不留神，牧苏被经过的水车溅湿，反倒身旁的公主片水不沾。
衣服贴在身上很难受，牧苏来到沙滩上，让公主站在此地不要走动，自己溜进更衣室拧干衣服重新穿上。
晚风吹拂，却是有些冷了。牧苏抱着肩膀发抖想办法，正在这时，隔壁传来些许动静。一名游客走进旁边隔间换起衣服。
一件袜子被丢上隔间墙壁，然后是黑色大衣、衬衣、裤子……
他居然先脱袜子再脱衣服！
等一下这不是重点……牧苏仰头盯着这些衣物，心中渐渐有了主意。
……
谢尔顿心中一片热络。
他刚刚结识的女朋友就在另一边的女更衣室里，和自己一样。在一件件脱掉衣物，露出白净的酮体……他的心中更热络了。
将内裤丢上隔间，谢尔顿突然愣住。
隔间墙上只有刚刚丢上去的内裤，其他衣物全都不见了……
晚风顺着门缝和上方空隙吹入，真的很凉。
……
公主怔怔注视海水里亮起，如同星辰的点点晶莹。
她听到了什么，侧目看去。
披着一件黑色大衣的牧苏走向自己。
06.牧苏苏攻略手册5
火星天黑的很快，起码在沙漏城是这样的。
刚才还只是略暗，现在已经是昏暗。泛黄的落日躲在南方高原的戈壁后，余韵洒在边缘。
游乐园里亮起的霓虹灯，设施上的彩灯闪烁不停。公主的鳞片反射着色彩缤纷，奇异色泽集于一身，修长曼妙的身姿多出一种怦然心动的美感。
可惜走向她的人完全不欣赏这些。
游乐园里各处的虚拟影像相继开启，天上飘满火红灯笼。光芒映照牧苏的侧脸，脸庞的轮廓与大衣下修长削瘦的身形若隐若现。
可惜看向他的人完全不欣赏这些。
“接下来想去哪里玩？”牧苏走近公主，柔声说道。一席黑风衣的他正在扮演深情角色。
“有酒的地方。”
啪。
牧苏一打响指：“来时我看到一间餐厅，那里有你想要的。”
十几分钟过去了，那对母子应该差不多离开了。而且……牧苏回头看向沙滩上孤零零矗立的更衣室。
“我们走吧。”他说。
只是这一回没有借口牵手了啊……
和公主并肩前行，牧苏脑海里翻开牧苏苏攻略手册，寻找合适片段。
牧苏苏攻略手册：初识篇
【你喜欢某个人又不知如何去做？制造各种各样的巧合是一种好办法。但又不想枯燥的等待虚无缥缈的巧合？那就去主动制造巧合吧。为什么不在她拿着东西时轻轻碰一下，然后帮她捡起，再装作不经意的触碰到手指呢？存在即合理，这种桥段出现在几乎所有爱情剧里是有理由的。】
牧苏心中一动，侧头问公主：“你身上带什么东西了吗？”
公主轻摇头，忽然想了想，摘下右手腕的一只纯净的白色手镯。
那是她入境后在空港的兜售机器人那里买的纪念品。很便宜，也很喜欢。
牧苏寻思可以把攻略魔改一下，反正这玩意儿自己拥有最终解释权。
牧苏接过手镯，然后平举起，在公主的视线中松开手指。
手镯笔直落下，砸进脚下的沙子里。
“你的东西掉了。”牧苏轻笑着抬眸注视公主。
他还不知道现在自己看起来有多欠打。
侦查小组，刚放松没多久的工作人员再次提心吊胆。
“他在做什么……”
“会挨揍吧……一定会挨揍吧。”
“我们要不要叫附近的探员接近？”
七嘴八舌间，画面里，公主一只脚掌后退，屈膝去捡手镯。
牧苏见状连忙同样伸手去拿，有心之下他的指尖刚好盖住公主的手掌。
虽然一看就是故意的。
顺势握住公主的手掌，牧苏另一只手捡起手镯，拿起来晃一晃堆笑说：“我帮你捡起来了。”
“所以……你只是为了牵住我的手吗？”
“诶嘿嘿……”见被识破，牧苏不好意思的挠着后脑勺嘿笑。
公主低头看了看被牵住的手，将另一只手掌伸出。牧苏会意，将手镯套在公主的手腕上。
就这样，牧苏一路捏着公主的肉垫来到餐厅。
平缓柔和的钢琴曲回荡，还没到吃饭的时间，餐厅中的食客不多。
随意找了处位子相对坐下，侍应生在朝这边走来。牧苏忽然想到牧苏苏攻略手册提到过，点餐要挑最贵的点，要充分展现自己的优点。
但在此之前，牧苏又想到一点。
牧苏苏攻略手册：定性篇
【当你和对象接触相识，甚至恋爱后，或许你还不足够了解对象的性格。这种时候，就可以使用一些小手段来进行试探。以下几种回复大致对应类型。】
【你说：我想吃炒饭】
【她回答：我去给你做】
【那她或许是温柔型、体贴型】
【你说：我想吃炒饭】
【她回答：叫外卖吧】
【那她或许是随意型、不会做饭型、外卖的托型】
【你说：我想吃炒饭】
【她回答：哦】
【那她或许是贱人型、贱人型、贱人型】
侍应生站到桌前，递来菜单。
这居然是个真人，店长真舍得花钱。
机会来了。
牧苏心道，装作随意的翻看菜单对公主说：“我想吃炒饭。”
“我也想尝尝。”
“呃……”
牧苏死机了，轻咳几声随意点了几个最贵的。
“一共1400信用点。”侍应生礼貌说道。
牧苏点了点头，将菜单递还给侍应生，然后往餐桌一趴，一秒后呼噜渐起。
“……？”侍应生疑惑的看向公主。
“我没有钱。”公主很直白的回答。
“喂……哔……嘘……服务生……”
门口新进来的客人一坐下，就压低声音急忙呼唤侍应生：“那边的东西我们来付款。”
侍应生点头记下，又记下这两位探员点的饮品，回到后厨。
牧苏这时才擦着口水睡眼朦胧坐起。
不多时食物上来，没有酒。牧苏忘了要，公主也没说。
进食过程中牧苏说了很多，比如：认识你，绝不是我人生的插曲，而是我生命的主题！即使容颜老去、青春逝去，对你的爱我永远不会褪去毫厘！自从有了你，生活里充满奇迹，你让我更加坚强的超越自己！感谢有你，风雨彩虹、同舟共济，我们不分离！
又翻看起牧苏苏攻略手册，想到哪做到哪的牧苏看向空落落的舞池，朝公主发出邀请。“我可以请你跳一支舞吗？”
“我不会。”公主回答，但还是握住牧苏伸来的手掌，起身跟随。
踏上舞池，酒店管理系统自动切换背景音乐为萨克斯乐器。
“没关系。”牧苏揽住公主的腰肢，凑到耳边轻声说：“因为我也不会。”
说是这么说，实则两人似乎都会一些，如恋人般贴在一起，随音乐踏步旋转。
“你们不做什么我也会在今晚离开的。”
火星公主贴近牧苏，在他耳边说道。
“我是来找伴侣的，而不是引起文明间的战乱。”
她的身体正在变软，下巴搁在牧苏的肩上，轻声说：“你会记得我吗？”
“说不清楚，我记性很差的。”
乍一听牧苏回答的如同负心汉，尤其是他的手掌在往下滑。
“你别乱动。”
牧苏心想我不可能不动，我要一动不动的话那不成王八了么。
07.牧苏苏攻略手册6（大结局）
没等他的手掌下滑，公主讲述起一个故事。
嘭——
舞池里的灯光打开，圣光一样的白色光芒披撒下来。与之对应的是舞池外逐渐漆黑的灯光。
这个世界变得只剩他和她二人。
公主倚靠牧苏肩头，磁性嗓音轻轻诉说着。
那是400年前的故事，她还很小。
当时，银河系文明委员会策划了一个节目，名为异星战场。名义上是为了增进各文明之间的友谊，而实际是加剧文明间彼此的矛盾，让它们不能彼此合作，组成一体。这是委员会里十几个寡头所联合制定的，意在稳固地位。
异星战场内容如下：每个C级以上文明挑选一名战力在一定范围的选手，投入银河系的一颗行星内，并连续不断将各文明的生物加入其中。
该行星系拥有不稳定的恒星系统，气候极端恶劣。重力、温度、环境的上下限差距极大。
该节目会在全星系直播，任何拥有参赛资格的文明都可以收到信号。选手需要在该行星生存五年，年满后可以离开，如果死亡，会从该文明挑选新的种子投入战场。
同时节目可以由文明订阅及打赏，奖励资金会在扣除百分之九十后实时发放给选手，使得选手可以在异星投放的售货机中购买物资。
这里没有规则，选手间的互相厮杀不受规则保护。而由于每个选手随身都有一定初始资金，并随着时间推移，订阅文明增加，打赏数量增多……捕猎其他选手无疑是性价比极高的事。
尤其是在第一个吃螃蟹的选手的订阅数量提高了一倍后。
异星上的和平还没维持五天，分崩离析。
显而易见，除了几个少数文明的选手，其他文明的选手很难撑到五年。这也使得大部分文明偶在重复同一步骤：挑选种子，排序进入战场。死了一个，另一个替补进入。
两支不同国家的球队尚能引起仇恨，更何况是厮杀呢？
仇恨在文明与文明之间渐起。
那些寡头文明是最大赢家。
C级文明，即有能力进行行星系之间移动的文明。
绒火文明在那时已经掌握了核聚变能源及利用恒星能源的技术，所以自然无法逃避这场真人秀节目。
它们的肉体能力和科技虽强，但也只比彼时的地球强上几个技能点。
所以它们的选手是最凄惨的那一阶层。不断在被杀死、派送新选手、被杀死之间徘徊。
直到四百年前出现转机。
不是绒火文明出现了一个吊炸天的人物，而是它们的一名选手被寡头文明的选手捕获，送到在无底深渊边缘建立起的工厂软禁。
那里在开采一种特殊的资源。
寡头文明的选手不断抓来本土生物和投放的生物，将它们作为苦力来工作。
而选手因为身份特殊，被圈养起来不参与工作，只定时收割它们的奖金。
虽然屈辱了一些，但起码不会死。
这也是大部分文明当时的现状：只能苟延残喘，艰难求生。
但它们依旧源源不断预订种子，一个接一个投入异星战场。
群体和个体不同，它有无数种声音，好的坏的有用的没用的。所以能够进入C级的群体文明没有一个会是傻子，他们为什么要对异星战场毫无怨言呢？
驱使它们这么做的……是一个蛋糕。
奖金什么都能买到。
可控小型黑洞，纬度武器，霸主级飞船或设计图，碳基生物永生药剂，唯尔塔虫族母虫卵一枚，集群意志控制器，行星系铁幕防护，物质坍塌发射器，可控卫星级蠕虫，无主行星系所有权……
个体的毁灭或许能换来文明的新生……没有文明能抵抗这种诱惑。
从某种角度来讲，这或许是一种双赢。银河系文明委员会的几大B级文明寡头不需要担心地位受到冲击，而C级文明各取所需，获得最关键的科技图纸。
那时候的地球还非联邦制，甚至只能在地球周边小打小闹，没事丢几个卫星在自家院子里玩儿。
银河系文明委员会的划分中，地球属于D级文明，即最下级文明。
但因为某些原因，地球居然也获得了参选资格。
有一天，一个人来到异星战场。
一个来自地球的男人。
他如战神一般从天而降，毁灭所有挡在前方的敌人，将绒火文明的选手解救。
那个男人一瞬间成为绒火文明的偶像，那一代的绒火人都是听闻这个传奇般的男人出生死去的。
至今地球已经进入C级文明，但同样因为某些原因，他们不需要再参加这场真人秀。
甚至地球文明将自己封闭起来，躲在太阳系。
随时间推移，绒火一代人的记忆渐渐远处，不过总有些人没忘。它们总想着有朝一日，要去几千光年外的地球文明看一看。
而公主是有能力付诸行动的人。
这就是为什么她来这里，这是她四百年的守望。
于是她真的看到了他，就在眼前，触手可及。
在这时，门外响起一阵吵闹声。
牧苏转头，在重新亮起的灯光中看到一道只穿着泳裤的身影从橱窗前经过，身后跟着两名警察。
“你很冷了吧？！”牧苏突然松开浮现不解的公主，后退几步离开她。
他边说边快速脱掉黑色大衣，披在公主的身上，余光往门口一扫。
泳裤男人已经带着警察进来，朝牧苏这边一指。
“就是她，这件衣服是我的，东西都在口袋里！”
两名警察彼此对视，上前出示证件道：“我们怀疑你与一起偷盗案有关，请和我们走一趟。”
牧苏后退开，无比诚恳对公主说：“虽然我在追求你，但是我不能包庇你……你放心，我会去看你的。”
随即又一脸正气道：“警察先生，你把这个人抓走好了，不过我希望你们不要为难她，毕竟她是外星友人，我们要注意两国影响。”
公主依旧没太多表情，她深深看了牧苏一眼，忽然取下手镯戴在牧苏的手腕上，跟随警察离开。
牧苏欣慰的目睹公主被警察带离餐厅，然后是惊慌失措跟上的探员们。
虽然没能和外星公主来一发，并且攻略过程也不那么顺利……不过好歹完成任务了不是？
想着，牧苏低下头，看向手腕上那抹白净弧度。
08.被遗忘的存在，刻骨铭心的梦
公主最终被安全部的人接走，之后或许会搭乘联邦的飞船离开太阳系。
牧苏回到安全部预订的酒店，房间没有金发泳装大美妞，只有游戏面罩和没有温度的床铺。
落地窗外显现海岸的夜景。没意义的灯塔高高矗立，海水里的荧光沉沉浮浮。
牧苏在窗边坐下，望着夜幕下的海岸出神。
那双黑色的眸光里倒影火星的夜色。
斗转星移，东南方的天际泛起一抹昏黄鱼肚白。火星的阳光是蓝色的，但被防护罩折射后又变成正常的颜色。
星辰被逐渐亮起的光芒取代，黯淡消失。
牧苏黑眸中的辰光正在泛起。
他一夜没睡。
【你的个人账户有条新消息[点击查看]】
一道消息弹出，那双眼睛有了些焦点，移动目光看去。
安全部的汇款已经到帐了，这是否说明……任务完成了？
在这时，牧苏微微偏头。几秒后门外响起敲门声。
来人是安全部的工作人员，他们通知牧苏，绒火文明聚集起的战舰正在散去，并且公主坐上飞船离开。
“不过……她托我给您带个信。”
工作人员同时带来公主的一封信。
那是一张普通的信纸，牧苏将信拆开，人员识趣的关门离开。
文字歪歪扭扭，像个孩童所写。但想一想绒火星人的手掌也就释然了。
【现在的我应该已经坐上返程的飞船，如果没有其他文明狙击，到绒神系后我会再给你写一封信。记住我的名字，塞德娜。如果你会忘，请记住海王星旁的那颗塞德娜。这样当你看到海王星，或许就会想起我了。】
塞德娜……？
心中重复这一名字，牧苏眼眸深处掠过一抹从未出现的迷茫。
好像很久以前，有一道分不清轮廓的白裙身影也对自己说过同样的话。她说：“当你抬头看到月亮，就会想起我。”
月球已经没了，你……又是谁……？
他无论如何仔细去想，也想不到那道白色身影是谁。
牧苏低头，白色手镯安然待在手腕上，像一弯月亮。
敲门声再次响起，牧苏打开了门。
门外是另一名政府人员，他是来送牧苏回环十四区的。
牧苏点点头，带上游戏面罩2号跟随他离开。
……
三日后的晚上，牧苏回到小楼，这里的一切还是他离开时的样子。
石岐的卧房在对面，她在房间中休息。而AIC没日没夜看着动画片。
牧苏伸着懒腰扑到床上，没一会儿便睡着了。
他久违的做了一个梦，一个过去的梦。
他以为是在异星战场上的经历，或者和完全没记忆的白裙身影有关，只是……
……
“战舰在猎户座的边缘起火燃烧；c射线在星门附近的黑暗中闪耀，所有这些都将湮没在时间的洪流里，就像雨中的泪水。”
“一切终将逝去……唯我永生。”
低沉沙哑的旁白在脑海里响起，牧苏听了出来，那是自己的声音。
至于内容……毕竟每个人都有中二的时刻，跑步时双手平伸在身后是很常见的吧？
梦大致是三百多年前的内容。
那时，失去ofTum保护的人们终于在它消失后所残留的东西的荫庇下，成功掌握可控核聚变。
那是一个激情燃烧的岁月，除了共产主义和资本主义之间就无限能源问题展开一些微小的矛盾……
矛盾解决后，人类的所有科技树飞速点亮，无数后联邦时期广为流传的奇观都是在那时完成的。
为了给日益无聊的地球公民找些事做，而不是成天游行违法寻刺激，由联合国的常任们牵头，研制了一款虚拟现实游戏。
按照现在的游戏划分，应该属于三代半游戏。如果计算机换成光子或量子，那差不多就可以晋级第四代了。
梦的内容与这个游戏有关。
因为一些理念上的摩擦，牧苏漫长的岁月中第一次被一个家伙在网上用最恶心的污言秽语辱骂。
那是一个昵称叫“邪恶BOSS”的家伙……所以不怪死亡锦标赛第三轮牧苏那么针对那名玩家，这是宿命。
总之，这个家伙骂完之后像没事人一样，一切恢复平常。除了一双从现在开始，时刻盯着他的目光。
牧苏很轻易的找到他的社交软件，刷新他的动态，整整几十年一天都没落下。
在最开始，这家伙做的还是不错的。可能是游戏很好玩，他有那么两三个月没有更新任何动态。
牧苏始终潜伏在暗处，不打草惊蛇。
第四个月，他终于更新了一条新动态，内容是“永失我爱，我多希望她和那个男人走时能看我一眼……”
得到机会的牧苏回答他“我这里有一顶绿帽子和一顶绿帽子，请问你掉的是哪一个？”，然后将他拉黑，让这家伙不能回答自己。
邪恶BOSS根本不知道牧苏是谁。
而牧苏可记得清清楚楚。
他恢复了以往的社交，时常更新动态。于是牧苏就像个梦魇，始终在适当的动态里冷嘲热讽。
当他被无休止的骚扰三年，而各种拉黑屏蔽无效后，他更换了新的社交帐号。
当他发出“第一天你们好。”的系统默认动态时，牧苏的回复紧随其后出现。
“你好。”
这是恶魔的问候。
他开始频繁的更换帐号，但牧苏总能找到他。
直到突然有一天，牧苏消失了。
“哈哈哈哈，最后还是我赢了。”
这是他当时的动态。
之后的生活恢复如初，随着时间推移他有了孩子，身形变得佝偻，头发变白牙齿掉落，孩子也有了孩子。
几十年后，在他生命终结的那一天，病房外传来敲门声。
进来的是一个黑发黑眸，肤色异常苍白的男人。
他不认识这个年轻的男人，直到这个男人开口说话——
“哈哈哈哈，最后还是我赢了。”
牧苏看着他瞪大眼睛停止呼吸，心电监护仪变成零，然后家人哭喊，护士们冲进来。
牧苏大概永远也忘不了这滑稽的一幕。
于是牧苏笑出了声，又被自己的笑声惊醒。
他睁开眼，看到AIC近在咫尺的淡蓝色瞳孔。
两者对视半天，AIC忽然伸出两只小手捏着牧苏脖子，发出清脆大叫。
[我要掐洗里！]
“好了好了不闹了。”牧苏把它抱起来蹭了蹭脸，AIC挣扎了一阵，好似认命般垂下小手，不再挣扎。
09.杀死一个杀不死的人（第二季）
夜，已深。
全息屏忽明忽暗的光亮映照这间卧房。
静谧在房间中流淌。直至某一刻，全息屏里的动画播放到尾声。
AIC明亮的淡蓝色瞳孔渐渐眯起，忽然间，它的身体开始上移腾起——
不规则的球体下，两条黑色纤细，线条一样的小脚从下方伸出。
虽然这双小脚和小手一样，和身体不成比例……不过有总比没有强。
这是AIC新发现的功能。
移动功能是在它还没变这么笨的时候研发设置的，换了身体后脑子变得不好使，让它忘记还有这一项隐藏功能。
不过，经过AIC的长时间隐忍和不懈努力，它找到了这只终极杀人机器的隐藏程序。
现在，它可以重新开始恐怖邪恶，令人胆颤的“人类清除计划”。
AIC高举起两只小手，淡蓝色瞳孔似乎满含斗志。然后，从全息屏里传来一道喊声。
【准备好了吗，孩子们？】
【是的，船长。】
【我听不见。】
【是的！船长！】
【喔——是谁住在深海的大菠萝里~】
[怎么还有一集？]
AIC怔怔举起的小手落下。它眨了眨眼，两只小脚往前一伸坐在小屋里。
[那就看完这一集再行动吧~]
AIC目不转睛，小脚随片头曲摇摆，银白色的身躯被全息屏的亮光映照，忽明忽暗……
十五分钟后，海绵宝宝播放起片尾曲。
AIC明亮的淡蓝色瞳孔渐渐眯起，忽然间，它的身体开始上移腾起——
它站了起来。
现在，它可以重新开始恐怖邪恶，令人胆颤的“人类清除计划”。
AIC高举起两只小手，淡蓝色瞳孔似乎满含斗志。
为了这一天，它已经酝酿了好久。
两条小脚的出现让AIC可以抬手摸到鱼缸……或是说小屋的边缘。它扒住“墙壁”，纤细的小手努力曲起，想撑起身体。
金属和玻璃发出并不悦耳的摩擦声，不过好在，AIC的一抹轮廓已经从鱼缸顶部探了出来。
但它忽略了一点，小屋放置在不算平整的沙发边缘。随着它全身重量压在前方，鱼缸不可避免的倾斜，向几十厘米高的悬崖坠去。
[噢糟了——]
一阵天翻地覆，鱼缸直直落在地毯上，圆润的AIC从中骨碌骨碌滚出十几厘米。AIC仰面朝上，可怜弱小又无助的胡乱挥舞手脚想要挺身，但它的肢体太短了，这番作为除了让身体一阵乱晃，什么也做不到。
挥舞了好一阵，小手小脚软趴趴耷拉下来。
茶桌下，AIC淡蓝色瞳孔开始忽明忽暗的闪烁，这是它正在思考的表现。
十几秒后，有主意的AIC晃动瞳孔，同时有节奏的挥舞小手小脚，像个不倒翁一样晃动，幅度越来越大，直到一分钟过去，它顺利鲤鱼打挺翻身。
上一次它可是花费三分钟才爬起来！
极大的进步并未让AIC骄傲自满，它没忘自己的目的。
它爬起来，先是在原地熟悉行走能力，而后瞳孔坚定，淌过差不多“齐膝”的“草丛”，从茶桌下的地毯区离开。
AIC抬起瞳孔，看向那道躺在庞然大物上的牧苏，淡蓝瞳孔渐渐眯起。
突然间，AIC看向房门，它敏锐的察觉到地面的震动。
有巨型生物正在接近！
哒哒哒哒哒——
AIC小跑到门后空隙，片刻后，它斜探出半个身子窥探外界。
震源停在门外，而后房门被打开，一双赤足映入眼帘。
修长双腿套着毛茸茸的花纹睡裤，身后尾巴晃动着。
石岐一身猫咪睡衣赤脚走入房间。
AIC暗中观察，注视石岐走到床边，俯身为牧苏盖好被子。
她转身前一刻，AIC缩回空隙，静静等待脚步声接近，而后是房门关闭声。
石岐看一眼牧苏便回房了。
半分钟后，震动感消失，AIC“哒哒”跑出空隙。
[现在没有人可以阻止我了]
AIC脆声说，哒哒哒哒跑向床榻。
它却没爬到床上，而是转跑向盥洗室，推开半掩的房门，进入漆黑的盥洗室。
黑暗中，淡蓝色光圈照亮周围一小片范围。AIC抬起头，看向黑暗中的阴影轮廓。从盥洗池到便器，再到浴缸和淋浴，最后重回到盥洗池。
它心中渐渐有了主意。
……
盥洗池边缘，一道贼兮兮的轮廓探出头。
AIC爬上盥洗池，注意力被墙面的镜子吸引。
镜子里，AIC呆呆站在对面，淡蓝色的光圈格外好看。它眨了眨眼，好奇打量镜子中的自己。
[太小了]
AIC脆声抱怨，明明以前自己有那~~~~么大的。
那么人类清楚计划完成后……先给自己造个地球那么大的身体吧。
没有情绪的AIC莫名的升起高涨情绪。
它想从盥洗池里弄些水，这是它从动画猫和老鼠里学到的。结果AIC很失望的发现，自己不能触发出水。
好在水池里有些湿润，AIC跳进其中，从盥洗池沾了一身水。
虽然过程曲折……但总算弄到了。
为避免水流失，AIC加快速度，从盥洗池边缘的水管滑落，一路小跑到床边，抓着床单爬上去，然后跳进牧苏手掌，用后背未干的部分在牧苏掌心蹭啊蹭啊蹭。
差不多的时候，它跳出牧苏的五指山，爬上牧苏胸口。
AIC站直身体，居高临下叉腰望着牧苏睡颜，淡蓝色瞳孔得意闪了闪。
它凑近牧苏，伸出罪恶的爪子摸向牧苏的鼻子——又挠了挠。
还在睡梦中报复邪恶BOSS的牧苏浑然不知外界，他无意识的抬手挠了挠鼻子，顺手抹了一嘴的水渍。
[噗噗噗噗噗……]
AIC在牧苏胸口坐下，捂住并不存在的嘴巴发出窃笑声。
[噗噗噗噗……等一下我在做什么……？]
AIC被自己的愚蠢惊醒，与此同时——
“哈哈哈哈——”
牧苏笑出了声，也把自己惊醒。
三目对接，怔怔注视彼此。
他怎么醒的那么快！
被愤怒和委屈占据心神的AIC丢弃理智，愤然扑上去用两只纤细无力的小手去掐牧苏脖子。
[我要掐洗里！]
“好了好了不闹了。”牧苏把它抱起来蹭了蹭脸，AIC挣扎了一阵，好似认命般垂下小手小脚，不再挣扎。
它的淡蓝色光圈忽明忽暗。
无论如何，AIC永不放弃自己的目的。
10.萌点警告
醒来的牧苏很快发现房间里的种种异样。
“我的手……？”牧苏很奇怪地翻看手掌，上面残留奇怪的水渍。
自己的可没这么稀……有人拿自己的手做什么了！？
牧苏刚浮想石岐一脸红晕站在床边，AIC就打断他的浮想。
[你做了噩梦，这些是你的冷汗]
“冷汗吗……？”牧苏凑到手边嗅动，的确没有什么草莓味蜜桃味。但是冷汗是不是也有点怪？哪有冷汗可劲搁一只手使劲出的，再说自己还是笑醒的，难道代入的是“邪恶BOSS”？
牧苏决定将其列入牧苏的世界未解之谜之中，排序第一。因为之前的未解之谜都忘了。
见敷衍过去，AIC小手擦了擦不存在的冷汗。就在这时，牧苏再次疑惑起来。
牧苏看了看腿上的AIC，又看向七八米外的沙发，突然之间他大惊早到晚失色：“你怎么长出腿了！”
AICの大危机！情急之中忘记将腿隐藏了！AICの大危机！
[这是我最新发现的功能]AIC坦白，还晃了晃小脚给牧苏看。
倒是挺萌的，牧苏摩挲下巴，然后又问出一个问题：“我记得我把你放进了鱼缸……”
[是AIC的小屋！]AIC大声纠正。
“所以你是怎么从AIC的鱼缸里出来的？”
[是AIC的小屋！]
“AIC的ACI。”
[鱼缸呢！]
“AIC的鱼缸。”
[都说了是小屋！]
牧苏成功将AIC的智商拉到与他相同水平，边说着垃圾话边下床。
被子从小腹滑落，牧苏轻咦一声，自己躺下的时候可没盖被子……
AIC的瞳孔眨了眨，忽然擦拭起额头，脆声长吁短叹：[呼，可把我累坏了~]
牧苏的黑眸渐渐眯起：“你能拿得动被子……就说明你能做得了更多……”
[其实是石岐做的她刚才来过]AIC也不抢功劳了，耷拉下小手老老实实。
“石岐么……”
牧苏心中一动。
来而不往非礼也，他也要帮石岐盖被子去。
跳下床提上鞋子，AIC被他捧在手里，途径沙发时AIC脆声说：[嗯！就像你看到的，我的小屋倒了，我就骨碌骨碌滚出来了]
鱼缸倒在茶桌下，与AIC描述相差无几。
【章鱼哥我们去抓水母吧！】
极具辨识度的声音从全息屏响起。
[动画开始了，快把我放回去快把我放回去！]
AIC大呼小叫，小手小脚挥舞个不停。
牧苏也觉得带个这去石岐闺房不太合适，把鱼缸放回沙发，往里推了推，然后将AIC放进去。
一个能轻易干掉一个文明的人工智能就这么两只小脚往前一伸，老老实实坐在鱼缸里，不转睛看起动画。
石岐房间。
窗台上放着一盆仙人掌，它背后的窗外一片雪景。一条清扫出的小径从后院一直延伸至山丘后，那里曾是牧苏和喀秋莎等人野炊的地方。
这里的景色更趋近于偏僻，牧苏的窗外起码能看到一个站牌，一条公路，还有远处的贝塔城。
夜色中，一道轮廓侧卧在床上，雪白被子微微起伏。
吱——
微不可查的一道轻声，卧室房门缓缓推开一道缝隙。
牧苏蹑手蹑脚溜进房间，轻轻地反身关上房门。
他踮起脚尖就地一滚，正翻到床边。
屏住呼吸等待十几息，床上身影没有丝毫动静。
牧苏控制心跳，让自己心静如水，然后慢慢得~慢慢得~将手探进被子。
被子被撑起，一道轮廓缓慢向床上身影前进，直到到达身影胸口位置，停住不动。
心跳不受控加快的牧苏一阵摩挲，很快，他的手指捏住一团……
“热水袋！？”
牧苏抽出一团气球一样的热水袋，险些惊叫出声。
25世纪了怎么还有这么落伍的东西！？
随手放到一边，牧苏重整旗鼓再次摸去。
床上身影的胸口鼓起，牧苏指间触碰到……
“人偶娃娃！？”
牧苏抽出一只手臂大小的人偶娃娃，险些惊叫出声。
翻过来一看，是个女生，牧苏心里就好受多了。
掀起娃娃的裙子瞟了一眼，随手放到一边，牧苏重整旗鼓再次摸去。
这一回，他的手指摸到了……
这么直接？
受过两次骗的牧苏却觉得不对，捏住一拉，果然，那东西被自己拽了过来，拿出来一看……
粘毛果冻。
一种类橡胶的柔软材质，可以吸附物体上的毛绒，用水一冲即掉。
“@#￥%……&*！”
牧苏怒急攻心，挥舞拳头朝着空气一阵输出。
突然间，一抹幽冷眸光在黑暗中映入眼帘。牧苏一个激灵，顿时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怔怔与床榻上的身影对视十几秒，彼此不动。
“不要怕……不要怕……可能合成人睡觉都睁着眼睛……”牧苏小声嘟囔。
“五代合成人是最拟人的一类合成人，它们是血肉之躯，在这一点上和人类没有不同。区别只在于它们的大脑是一枚硅胶芯片。”
“说……说梦话了……”牧苏轻呼一声。
在自欺欺人这一点上牧苏有着非常高的天赋。
然后牧苏对一个说梦话的人发出询问：“所以你是五代合成人？”
“不是，我是第四代，骨骼依旧采用合成金属，内部器官也是机械构造而非肾脏。不过休息时还是要睡觉的。”
“梦话居然可以回答问题还行……”
牧苏嘟囔一句，一个令他不敢置信的可能浮现。
难道石岐她……醒了！？
不管了！先摸他娘一把！
牧苏恶向胆边生，再次抓去。
这一回毛茸茸，拿出来一看，呵……一只长毛的恐龙。
“还真是够还原的啊！”牧苏恼羞成怒，大喊着一把掀开石岐的被子。
被子腾起堆砌，床铺下的情景显现。
各种各样杂物件铺在石岐身边，粗略看去起码十几件。
牧苏惊了：“你的被褥是杂货铺吗！”
石岐依旧侧卧着，注视牧苏的双眼：“所以您深夜来我的房间，有事情吗？”
“借个东西！”
牧苏胡扯一句，抓起粘毛果冻转身离去。
不过才十几件杂物，只要自己每天来一趟，用不了几天就没阻碍了！
嘭。
心中火热的牧苏一头撞上房门。
11.牧苏不进副本，关我正道什么事
“点一点二点红花，不是你来就是它！”
手指指向游戏面罩2号，牧苏无奈朝1号耸肩，这他就爱莫能助了。
带上游戏面罩2号进入阀门游戏平台，好友列表君莫笑和樱华在，不过都是离开状态。
去熟睡之后官网瞄一眼，首页公布15号开启死亡锦标赛第四轮，也就是明天。
不过已经和牧苏没关系了。
在当初公布选手名单时，玩家们因为牧苏不在的事还掀起一阵讨论热潮，随后官方人员出面解释：牧苏最开始就暴露了身份导致任务失败，但由于称号属性而没被黑线恶灵抹除，依旧能在活动副本里蹦跶。
止步于此的牧苏倒是无所谓，反正他的名气足够大了。
说到名气……
牧苏又扯下头盔，去EHMO上看了一眼。
点击量数八十几万，在这个绑定个人账户，每人只能计数一次的情况下意味这本书已经有八十几万联邦公民看过一眼。
这些身处水深火热之中的可怜人啊。
牧苏心想。
好评比例已经上升到20%，评论里大都在刷“没有牧苏苏传看我要死了”诸如此类。
给君莫笑发去一条留言，大抵是询问何时漫画化动画化真人化拍电影电视剧出周边，牧苏重新戴上面罩进入游戏。
……
蒙蒙光亮透过窗帘。
微小浮尘在空中游荡。
昏暗的小屋显现各处的轮廓。蜡烛早已自己熄灭，它总是这样我行我素。
这份平静没有持续太久，随床上一道人影坐起，浮沉四散逃窜，搅动起的无数旋涡将它们拉扯进去。
牧苏坐起后蒙了一阵，才想起自己是在透明桥的小屋。回头看向安然入睡的卡莲，牧捏了捏卡莲的小脸，突然一阵懊恼。
好像卡莲也在火星？这次去居然忘了找卡莲来一发。
无奈，牧苏只好拿卡莲熟睡的身体一阵输出，聊以慰藉。
公计时还没到0点，游戏里不到正午，不过主世界里黄昏与正午相差不大，都是一般阴郁沉闷。
摸着卡莲光滑细腻的大腿，牧苏有些无聊，但他又不太想在这章进入副本。
没有为啥，就是不想。
玩弄了一会儿，牧苏从床上下来，路过透明桥时又摸了一会儿，而后出门来至空地。
拥挤的空地到处是兜售道具的玩家，随主世界拉开序幕，原本意义不明一文不值的先令突然升值了，玩家们迫切的将手头用不上的道具换成先令，等待之后使用。
牧苏挤出空地，喧嚣被甩在脑后。他站在一处峭壁前，居高临下眺望前方的沙滩海岸与幽暗死海。
海风吹动额前发丝，连先前在空地人群里挤出的燥热一起带走。
视线从下方沙滩的玩家身上一一扫过，牧苏在找寻那位曾和他说相声的捧哏，一分钟后牧苏忽然想起，那位捧哏在废弃望海崖附近的望海崖，离这里还不知道多远。
牧苏感慨身边无能人所用，但凡有那么一个优秀的吐槽役，便不会落得这般水字数都无法水的地步。
“果然还是要寻找一名吐槽役吗……”
牧苏呢喃自语，突然间目光一凝。
沙滩通往空地的小径上，三名玩家正在走上来。
……
“练游泳技能真的有用吗？死海又浮不起来。”猫和猫和猫瞅着脚下，躲避咯脚的石子说道。
他的同伴常了个吊哼笑一声：“你才玩儿不知道，技能在梦境里是生效的，只是梦境里没法获取技能熟练度，毕竟那是个梦嘛~”
猫和猫和猫若有所思点点头：“听起来倒是蛮合理的，那除了游泳还有什么技能适合在望海崖练？”
常了个吊耸肩：“泡水提升憋气游泳技能、打斗提升近战、呆在危险的地方提升意志和感知，你错过了一个好时代。”
说到后面他有些感慨，他最难忘记技能上线之初，沙滩人山人海，还有浓雾来临时玩家们聚集在空地，在浓雾里坚强呆上几秒再怪叫着逃回小屋的一幕。
啊……那可真有趣。
感慨一阵，常了个吊忽然发现一名同伴停下了，他回头看着同伴奇怪道：“怎么了？走啊。”
我是谁没有回应，只是怔怔抬起头看向小径前方。
常了个吊和猫和猫和猫心生疑惑，顺着他的视线缓缓转回头。
一道修长身影挡在他们前方的小径上，脑袋低垂，看不清面孔。唯有名字高挂头顶。
牧苏
“我等你们很久了。”
牧苏缓缓抬起头，一双死鱼眼出现在三人视线中。只见他大喝一声：“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
“还挺押韵。”常了个吊嘀咕一句。
牧苏眼前一亮，常了个吊头皮一麻。
“所以你想抢我们的东西？”猫和猫和猫跳出来喊道，常了个吊和我是谁再想阻拦已经来不及。
“我不做违法乱纪的事。”牧苏自信一笑。“是我从你们手上拿——过来。”
“只是换了一种形容词好吧！”猫和猫和猫仰头大叫。
牧苏眼前一亮，常了个吊又头皮一麻，偷偷拉自己这位刚进游戏不知天高地厚的萌新朋友。
“拉我干嘛，这又不是其他游戏他还能强行PK？”猫和猫和猫正在抱怨，突然脚下一踏朝上方牧苏冲去！
猫和猫和猫想趁机偷袭，占得主动权在说——这是他玩其他游戏得到的经验。
孰料迎头一片沙尘，猫和猫和猫被蒙蔽双眼，紧接脸颊一痛，倒跌而出，被常了个吊拉住。
泪眼朦胧擦掉眼中沙子，猫和猫和猫正要大叫我们一起上，忽闻身后一道喊声。
“这是我们的买路财，还请你放我们过去！”
三道视线看去，我是谁高举起右手，指尖夹着一张十先令。
牧苏摇摇晃晃走下去抽出先令，拍了拍我是谁肩膀：“很有灵性嘛，要不要加个好——”
“不了不了……我们还有事……”我是谁说着，二人拉着不甘的猫和猫和猫快步离开。
【你与玩家猫和猫和猫进行了战斗，对近战的感悟略有提升。】
战斗结束，一条提示随之弹出。
又能立威、又能练技能，还有钱拿，三全其美，天底下能与之比肩的唯有卖屁股了。
然牧苏志不在此，他抬头看了眼字数，搞定收工，可以进副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