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
龙座上，周皇黑着脸大声喝道。
朝廷门被从外打开，一队禁卫军涌入，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周皇脸色阴沉问道，“外面是何人在闹事？”
禁卫军首领位于队伍最前端，跪了下来，头深深低下道，“回禀陛下，外面未发现闹事之人！”
“废物！”
周皇骂道，直接扔了本奏折砸向首领，咚的一声砸在他头盔上，令其本就低着的脑袋更加低下。
“属下无能！”
周皇满脸怒意，朝廷上下鸦雀无声。然而皇宫外，一男一女声音仍未消停，交替响起，甚至言语更加恶劣。
“周皇小时候吃过屎！”
“周皇和母猪干过！”
“周皇拉屎喜欢用手擦，不用纸！”
“……”
声音从殿外传进来，每个人都听得一清二楚。声音的洪亮程度，让在场的禁卫军，还有各位大臣都疑心，是不是连整座京都的百姓，都能够听到。
有好事的大臣，虽然头颅往下低，眼神却不自觉向上挑，发现周皇看似端坐，实则龙颜震怒，浑身都被气的微微发抖。
“怎敢如此？！”
终于，周皇忍不了了，胸膛大幅度起伏好几次，而后猛地一拍扶手，想起身来，大步朝殿外走去！
“朕倒要看看，究竟是何人，胆敢羞辱污蔑朕！？”
然而，来到外面后，周皇听到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可是却没见到一个人影。
而且那一男一女声音居然交谈了起来。
男声，“周皇说我们污蔑他！”
女声，“你做了什么？”
男声，“我把他以前干过的事说了出来！”
他们的声音响亮，周皇被气得吹胡子瞪眼，双眼瞪圆骂道，“竖子！”
“哈哈哈哈！”
男女的大笑声如同魔音，在周皇耳边环绕，折磨他的心神。
忽然，周皇一愣，认真倾听女声，而后迟疑开口道，“小八？”
女声立马顿住，周皇懂了，破口骂道，“你连父皇都敢羞辱？！装神弄鬼大逆不道！还不快出来认罪！”
八公主闻言，却是完全没有被吓住，反而嘲讽道，“何罪之有？不过是将一些事实讲出来罢了，还有更过分的没讲呢。
但无所谓了，告诉你吧，我已经死了！现在你看不到我，但我，就在你的身后！”
“什么？！”周皇被吓一跳，赶紧扭头看向自己背后。
而配合八公主表演的顾温，早就来到了周皇身后，待周皇回头，便施展幻术。
周皇一扭头，便看到一张张血肉模糊的面孔，眼珠子外凸，舌头从露出牙床的口腔中吐出，淋漓鲜血流淌。
“鬼啊！”
周皇被吓得浑身一个哆嗦，直接腿软跌倒在地，顾温撤回幻术。
“哈哈哈！”
女声笑声响起，继续说道，“我亲爱的父皇，为了报答你对我的爱，我已经给你种下了噬骨之毒。每年的这一天，你都要感到忏悔！”
在这句话后，男女的声音再没有响起，仿佛他们都已经离开。但周皇瘫坐在地，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天空，隐匿了身形的顾温和八公主两人，其实并没有离开，而是选择就在这里，看看自己恶作剧的后续。
性质就和杀人凶手在杀人逃走后，又回到凶杀现场一样。
“没想到，你也有这样调皮的一面。”顾温看向八公主，笑道。
八公主掩嘴轻笑，目光饶有兴致地看着下面，瘫坐在地没有一点皇帝风范的周皇，心中满是快意。
闻言，八公主也有些不好意思道，“让公子见笑了。”
“现在感觉怎么样？”顾温问道。
八公主想了想，而后目光明亮道，“爽！”
“我想也是。”
顾温笑了起来，而后又说道，“有人说报复的感觉就像喝酒，刚喝的时候可口，过后却会留下满嘴苦涩。
不过在我看来，也许报复他人的感觉也不好受。但如果不报复，那肯定就和吃屎一样难受。”
“哈哈，公子说话真有趣。”
八公主被顾温话糙理不糙的言语逗乐，也笑了起来，花枝乱颤。
终于有禁卫兵出来，将周皇扶起，顾温努了努嘴，多少替周皇觉得有些丢人。
“还要看吗？”顾温问道。
八公主想了想，说道，“恭喜我偶没有兴趣去京都转转？刚才我们的言语，整个京都的人都能听到，现在恐怕都传疯了。”
“哎嘿。”
顾温看热闹不嫌事大，挑眉道，“走，看看去！”
说完，他就带着八公主移形换影，来到一条繁华街道上的茶馆里。
平常这个点都没人的茶馆，此刻却人满为患，都是听到刚才顾温和八公主传播的话语，来这里找人聊天的。
“听说周皇五岁还尿床？”
“你胡说，分明是八岁！”
“哎哎，别管他尿床的事情了，你们知道吧，周皇以前干过猪啊！”
“……”
所有人讨论的内容，都是周皇。
八公主对此甚是满意，顾温也觉得有趣。他带着八公主又去了其他一些地方，比如饭店，客栈等等。
无一例外，只要有人的地方，都有人在讨论周皇。
虽然只是些糗事，但也是实打实的丑闻了，对于最需要维持形象的周皇来说，暴露出去无疑是极大的损失。
甚至事实在传播过程中扭曲，越来越离谱。比如尿床的事，原本说的岁数是五岁，后来变成了八岁，现在顾温听到的版本，已经是13岁了。
“人言可畏啊。”顾温感慨道。
八公主也点头，说道，“虽然对父皇没有造成实质性的损失，但也够他受得了。多谢公子帮忙，我才能报复成功。
从此以后，我就是我，我要为自己而活。”
八公主目光坚定。透过她的眼睛，顾温看到燃烧在他心中的火焰。
“好，祝你做好自己。”顾温点头，而后说道，“走吧。先回去。估计他们都等急了。”
八公主自然听从顾温安排。顾温就要带着八公主离开，可却忽然想到了什么。
“等下。”顾温说道，而后身影独自消失，但很快就回来了，手上还多了根糖葫芦。
顾温笑道，“刚想起给白玥带根糖葫芦，现在给她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