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 在蛊人族的最后一夜
玉蓁蓁与风花飞穿过人群的时候,蛊人族的族民因为有了族长的吩咐,皆不再多他们那般敌视,而是自动的让出一条路。白虎见走了大半日的玉蓁蓁终于回来,心中虽欣喜,可面儿上却带了些郑重的对两人一拱手,道,“几位的休息之处已安排好,孤已把几位的事情告知族人,从前的恩怨,希望能够在此一一了结。”
风花飞象征性的对白虎拱拱手,没有开口。反而是玉蓁蓁拱手之后,代替其道,“族长言重,蛊人族不过是被无端正恶鬼蛊惑而已,相信日后在族长的带领下,蛊人族一定能够继续兴旺繁盛下去！”
“承您吉言,日后,几位就是蛊人族的朋友。无论什时候到来,我……”白虎说着说着,似乎有些动情,不过她很快就反应过来,继续拿出蛊人族族长该有的态度道,“孤都欢迎你们！”
“欢迎再来,欢迎再来！”
别看白虎不过十岁左右的样子,可蛊人族的族民似乎对她非常敬重,白日里,族民们还在白虎的呼吁下,强烈要求玉蓁蓁几个“滚出蛊人族”;可不过一日的时间,到了傍晚,白虎一说欢迎他们再来,族民们便都改了说辞,也说出“欢迎再来”这样好客的话。这样一大群人的信任,完全都仰仗着一个十岁的小姑娘,想来白虎这十年走来,定是为蛊人族出了不少心力,不然,族民们怎么会如此的爱戴,不问缘由的相信并且依赖着她。
为了感谢玉蓁蓁几人除去无端正恶鬼一事,白虎和族人们还特意备了晚宴,本来打算在祭祀的小广场上举行,无奈时间仓促,小广彻尚未清理。所以只得选择在白虎家的大院里,熙熙攘攘的举行了。
以白虎家为中心,四处都燃起了篝火。而蛊人族的族民们手拉着手,将白虎与玉蓁蓁一行人围在中间。欢快的一面舞蹈,一面大声吟唱着玉蓁蓁几个听不懂的歌谣。火光映着每个人的笑脸,实在让人难以想象,昨夜这里会发生那样大的变故,甚至还出了人命。国师的几个弟子,在白虎的说辞下,虽不能说完全忘记仇恨。可毕竟也有白虎的威严在,他们不能表现的太过明显,只是守在外头的篝火旁,静静的隔树望着祭祀之处——那里如今虽已破败。可毕竟是他们师父的葬身之处。
被一干众人围在中间的玉蓁蓁、风花飞和凌皓杰,倒是都不如没心没肺的凌波那般大吃大嚼,反而觉得有些不适应。玉蓁蓁悄悄凑近白虎,望着四周小声道,“族长。这样好吗?我们虽说不是什么坏人,但毕竟不小心害的国师她……”
白虎摇摇头,后道,“我族族民天性纯良,而且对族长抱有誓死从命的决心。只要我下令,他们定会尽弃前嫌。只不过国师的几个弟子……他们从小就跟着国师,感情就像我与娘一样,唉。”白虎说着,略带遗憾的摇摇头,“其实说来说去,国师的死,我也有着脱不开的干系……”
“与族长无关,这一切,都是无端正那恶鬼的过,”玉蓁蓁适时的开了口,见白虎定定的望着自己,又温和的笑道,“我们不能在此多加逗留,明日一早便会启程,希望不会带给蛊人族太多麻烦。”
“明天早上……就走吗?”白虎眼里明摆着写满不舍,对玉蓁蓁的感情或许只是刚刚萌发,还不至于不舍分离,可玉蓁蓁的体内,有养育她教导她的娘啊,这让她如何舍得。
“不错,之前和族长说了的,我们此行,有任务在身。如今神州大地上,异兽族到处作乱,”玉蓁蓁说着,笑容中掺杂了一丝苦涩,“您身为一族之长,若异兽族来侵犯,定要小心才是。不过,族长放心,蓁蓁发誓,一定会在那之前,尽量粉碎异兽族的阴谋,也算是蓁蓁对这一行给蛊人族带来的伤害行为的抱歉。”
白虎摇摇头,没再说什么,只是眼神深处,似乎有了许多哀愁。这倒弄得玉蓁蓁不知道得到白虎之力到底是福是祸了,踌躇半天后,她才又放低声音道,“还有,关于凌波一事,蓁蓁必须向族长道谢,多谢族长成全了蓁蓁的心意。”
白虎再度摇摇头,念起凌波的事情,她还微微苦笑了下,“我也是从未想到,遗忘蛊这样危害极大、在族内都甚少有人炼制的蛊,居然有一天,会做了好事。”
“所以啊,”玉蓁蓁余光瞥了瞥对面桌上大吃大嚼的凌波,看着他那样开心的神情,忽的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有些时候,只要你希望幸福的那个人得到幸福,才是对自己最大的救赎。”
希望幸福的那个人得到幸福。白虎反复念着这句话,再望向玉蓁蓁的时候,好像在她身后真的看到了白色巨虎的影子,她那样温柔的望着自己,一如往昔。白虎忽的眼中模糊一片,眼泪就要流出来。不过身为一族之长的尊严,使得她生吞了那些眼泪,后凝望着玉蓁蓁,一字一句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希望,你和娘都能幸福。”
欢迎的篝火大会结束之后,玉蓁蓁着实是累坏了,加上下午时候与风花飞御剑比赛有些灵气过度耗损,所以才与白虎一道回了房,还没说几句话的工夫,她便呼呼大睡起来,而且已经许久没有睡的这样熟、这样安详过。白虎在紧挨着玉蓁蓁的位置,将头靠在她的胸口上,听着她扑通扑通的心跳,默默道,“娘,明日,你就要走了。我知道我与娘如今已经天人各一方,可是娘,我永远记得您的教导。从此以后,我绝不会再任性了。这是血的教训,如果这次……如果这次不是我任性的话……”白虎说着,忽的整个人就泣不成声,哭的几乎抖成一团,眼泪沾湿了玉蓁蓁胸前的衣裳,“娘就不会离开我了,娘……我知道错了,真的知道了……”
白虎本以为,玉蓁蓁已经睡熟,熟的定是什么都听不到。可她没想到,玉蓁蓁的双臂忽的紧紧将她抱住,可以感受的到,玉蓁蓁的温暖已经整个将她包围。耳边,传来轻柔的声音,像寒冷的冬日里,唯一的一缕阳光,“白虎,她听得到,她都听得到,你终于长大了,日后即使没有她在身边,你也一定可以一个人,坚强的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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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 死村
离开蛊人族的时候,玉蓁蓁能看到白虎眼中的诸多不舍,可是碍于在众多族人面前,所以白虎一直隐忍,甚至连回头转身,都那般的决绝,总有一种诀别的成分在里头,好像就此一分离,天涯两方再不相见。玉蓁蓁使劲的摇摇头,把诸多不好的情绪从脑海中剔除,与风花飞几个走出蛊人族尽头的小树林之后,才各自站定,听风花飞开口道,“如今我等四人皆可使用御剑之术,离开蛊人族之后,往南行至璇玑岛,虽说事情十万火急,可我更在意的是,我等几人的安全。”
风花飞瞟了一眼其余三人,凌波是一副看热闹的情形,一直左右望着,心不在焉的;凌皓杰则抱着膀子,还在因为不能和玉蓁蓁“比翼双飞”一事而生闷气,气鼓鼓的样子看起来倒是有些好笑;唯一认真的要数玉蓁蓁了,她一直恭敬有礼的望着风花飞,一副谨慎聆听的神情。
风花飞将几人表情尽收眼底后,才又道,“所以,我还是决定将我们几人的安全放在首位。玉蓁蓁与凌波皆是刚刚掌握御剑术后不久,不能久行,所以我们每行进两个时辰,都要停下歇息一番。同时,也要紧密观察周围的情况,以防异兽族的偷袭。”
风花飞这样的担心不无道理,毕竟之前就是在往南行的时候,遇上了异兽族的埋伏。据说异兽族的大本营就在神州大地的南方,所以这一行,当真是谨慎些的好,毕竟在场四位,可都是破天楼也是逍遥派的修仙士精英,万一中了异兽族的傀儡术,恐怕对修仙一派造成重大的打击。
“是。大师兄。”玉蓁蓁一拱手,第一个同意了风花飞的看法。其实这也无关同不同意,风花飞是一行人的大师兄。他说的,自然就是天。就算凌皓杰嘴巴上挂个油瓶。也没有用。所以下定决心后,一行人还是各自御剑飞行,风花飞打头,后头紧跟着的是初学者的凌波和玉蓁蓁,凌皓杰收尾。就这么默默的行进了两个时辰后,风花飞果然守时,便让几人紧急停下。在附近的山头中寻了处隐蔽的村庄,便落了下去。
虽说之前刚刚接触御剑术的时候,玉蓁蓁没行进太久,就已经几乎耗光了灵气;可那是在大幅度提升速度的基础上。这一次可不同。几人一直匀速前进,所以对于掌控灵气来说,玉蓁蓁还是没什么问题的。凌波看起来也好得很,他是仙灵,灵气恢复速度是连天才修仙士都比不了的。所以才一落到村庄,他便立即劲头十足的冲在了前面,口中还大吼着,“饿了饿了,我要吃好多好多好吃的！”
“喂。你们有没有发现,鲤鱼精的胆子似乎大了很多?”凌皓杰走在后头,才收剑回鞘的工夫,凌波已经一个箭步冲了出去,他自然有些纳闷了,毕竟之前,凌波可是一直躲在人身后的,一派怯生生的样子。
“这可得感谢你,”风花飞加快了脚步,却不忘回头揶揄凌皓杰一句,“如若不是从你身上找到了勇气,他恐怕现在还一点男子汉气概都没有。”
风花飞所指的,自然是凌波使得凌皓杰差点淹死在水球里的那次,若不是玉蓁蓁及时以火咒幻化火箭救了自己,恐怕这会儿自己已经孤零零的上了活泉路找俞樾去了。念及此,凌皓杰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对着风花飞的背影跳脚道,“还不是你挑唆的！说什么风凉话啊！”
风花飞可听不到凌皓杰这几句了,凌波毕竟才到人世不久,万一跑丢或者闯了什么祸,那可就得不偿失了。见风花飞已经拔腿跑进村子里去寻凌波,玉蓁蓁心下也有些着急,忙对一旁的凌皓杰道,“二师兄,我们也快追上去吧。”
语毕,玉蓁蓁也向前奔跑起来。凌皓杰一面撅嘴喃喃着“一个两个的脑袋里面全想着鲤鱼精”,一面拔腿跟了上去,两人才跑进村子不久,终于发现了,这村子有太多的不对劲儿了。
不止玉蓁蓁和凌皓杰两个,一直在前方的凌波也停了下来,而风花飞就陪在凌波身边,两人似乎正向四周张望着。所有人感觉到的最大不对劲,就是安静——这个村子太安静了,安静的好像根本没有人住一般。
默大王如往常一般蹲在玉蓁蓁肩头,小鼻子一拱一拱的,似乎在嗅着什么味道。半晌,他才开口,声音中带着一股奶气,完全不敢想象他竟是一个种族的王,“有人的味道。”
凌波“唔唔唔”了几声,后接着默大王的话,有些没出息的开口道,“的确有人的味道,可是好像……唔唔唔,”凌波抓了抓头,后眨着一双迷人的桃花眼左右张望半天,才又道,“没有食物的味道呢。”
“吃货。”凌皓杰没好气的白了凌波一眼,他其实对这条鲤鱼精挺羡慕嫉妒恨的,明明只是条鲤鱼,明明什么都不懂,明明长得还没有自己帅,可为什么——所有的人都喜欢他！
这村子看起来规模倒是不大,也就七八户人家的样子。田地里早已荒芜,似乎有几年不曾种地;房屋看起来也是岌岌可危,似乎随时都会倒塌。整个村子里静的出奇,仔细瞧了瞧地面,就连最普遍的蚂蚁都没有。这村子怎么会有人的味道?而且众人这个时候才发现一个非常奇怪的问题,除了安静之外,从进入这个村子起,他们就没见过一个活物——这自然是指所有的生命体,包括花草树木。没错,这正是最奇怪的,这村子外森林茂盛,可自从踏足这里,竟发现,这里寸草不生?这里似乎是一个丝毫无生机的村落,若说最适合它的字眼来命名的话,那便是——死村！
“没有吃的,我们还是走吧。”凌波使劲的摇摇头,这会儿终于有些从前怯生生的模样了。而且几人之中,他最信任的就是风花飞,所以他上前,拉了拉风花飞的衣袖,后肚子倒是颇为配合他,发出极大的“咕咕”声。
“有人的味道,可是没有食物,而且这里又没有任何生命迹象,”风花飞摸着下巴,似乎在努力思考着这样的可能性是否存在,忽的,他头脑之中灵光一闪,竟头一次的忽略凌波,而是转头对凌皓杰与玉蓁蓁震惊道,“会不会……这里有中了傀儡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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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 杀戮与救赎
“中了傀儡术的人?你的意思是,这里可能有修仙士?”凌皓杰提起一颗心,四下张望着。他们曾经为寻七星楼的失踪弟子而向南行进过,不过凌皓杰并没有正面与异兽族争斗,唯独风花飞与玉蓁蓁两个人,见过异兽族的真面目,也清楚中了傀儡术的人会是怎样的。
玉蓁蓁将风花飞的话想了又想,后颔首,同意了风花飞的观点,“大师兄的话,蓁蓁认同,毕竟中了傀儡术的人,已经是无心甚至无魂之人,只不过木偶一般,自然不需要吃吃喝喝了。只是……”玉蓁蓁望着这一毛不拔的大地,毫无生气的村子,又疑惑道,“难不成中了傀儡术的人存在的地方,都是这般的寸草不生吗?”
风花飞摇摇头,关于这点,他就真的不清楚了,“这些不过是我们的猜测而已;可若当真有中了傀儡术的修仙士在此的话,我们就绝不能袖手旁观。”
“大师兄的意思是?”玉蓁蓁望着风花飞坚毅的脸庞,他眼神中流露出的杀气让人不寒而栗。
“喂喂喂,你该不会是想……”凌皓杰与风花飞相处了几十年,对于他的性子,还是很了解的。这会儿也多多少少能猜到风花飞的心意,但如果真的照他所说的去做,凌皓杰心里又萌发出诸多不忍。
“我们毫无办法,若确认有中了傀儡术的修仙士,只能——”风花飞深吸一口气,后冷冷望着玉蓁蓁与凌皓杰坚定道,“杀了他们。”
果然说出来了。凌皓杰叹了口气,他虽说不像应粼那样,是个大洁癖,可若玄华剑上见血,还是同伴的血。他如何都不忍下手。见凌皓杰这般犹疑,玉蓁蓁也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对风花飞恭敬拱手道。“大师兄的担心蓁蓁清楚,只是如今我们清楚的知道。中了傀儡术的全部都是修仙士。虽说如今五派并没有太多来往,但我们的目的是相同的,蓁蓁觉得,若要亲手杀了他们……会不会太残忍了?”
“若日后他们受七尾狐族蛊惑,杀上五大派,届时互相残杀,那才是真正的残忍。”风花飞不止面容冷淡。就连声音中,都带着十分的漠然。
“大师兄,您看这般可好。先让默大王将中了傀儡术的修仙士吸入腹中,由我们带着他们回逍遥派。看看掌门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解救他们……”比起杀人,玉蓁蓁当真更想做的,是救人。
“他们的心已经不存在了,根本不存在救与不救的事情,”风花飞冷冷回绝了玉蓁蓁的话。后见她有些失落的低头时,又补充了一句,“玉蓁蓁,你难道忘了,当初你我二人被七尾狐族抓到的时候。我们是怎么说的?我们宁可去死,也不愿做他们的傀儡,来危害修仙一族！我想那些中了傀儡术的弟子,若还有意识的话,也定是想求个解脱。”
风花飞的话,将玉蓁蓁的思绪带回过去。半晌,她默默的点点头。的确,她被风花飞说服了,当时她真的在想,就算是死,也不能为虎作伥,做出那许多心不甘情不愿的事情。一旁的凌皓杰三缄其口,后见玉蓁蓁都同意了风花飞的话,也无可奈何,唯有点头道,“你是大师兄,我们听你的就是。”
玉蓁蓁伸出双手,凝望着那葱根一般的手指,心中默默道,杀人……吗?有生以来的第一次杀戮,杀的还可能是同伴,看来无论在现世还是异世,有些事情,根本是力不从心。
风花飞却转头望着凌波,想来他们半天说的话,凌波都没怎么听懂。他向凌波耐心的解释一遍之后,玉蓁蓁本以为凌波会倒退一步,不愿做伤害人的事情,可凌波的话传至玉蓁蓁耳中的时候,却让她的心震撼到无以复加:
“好,我明白,风花飞说哪个该杀,我杀了他便是。”
凌波的话,说的这样轻松,这样认真,认真到玉蓁蓁简直不敢承认,面前站着的这个,就是昔日里那个胆小如鼠、一心只念着吃又呆萌可爱的鲤鱼精凌波。这个口口声声喊打喊杀的男子,当真是当初那个凌波吗?
看起来风花飞所受到的惊惧也不小,不过他还是默默点了头,后又对玉蓁蓁与凌皓杰道,“那么便这么定下了,我们这便向村屋行进,这一路虽没多少路程,但我们一定要小心,因为谁也不知道前方遇到的是什么,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异兽七尾狐族设下的陷阱。”
“是,大师兄。”玉蓁蓁拱手答了一句之后,便与凌皓杰并排,紧紧的跟在风花飞与凌波的身后。
太阳火辣辣的烤着这处死村,风花飞几个约莫花了两盏茶的工夫,才小心翼翼的走到第一处村屋前。将耳朵贴在门缝上,细细听了半晌之后,风花飞确定屋内没有任何怪异的声音,也没有任何的呼吸声;可是一旁的凌波却鼻子一直嗅来嗅去的,后抓抓头,开口间也没有刻意放小声音,以平常的语气开口道,“唔唔唔,这个屋子里有人。”
有人?玉蓁蓁转头与肩膀上的默大王对望,但见默大王颔首小声道,“他说的不错,的确有人的气息。”
“一切小心为上。”风花飞又转头叮嘱了句,不论如何,就凌波刚才那一句话,想必他们也暴露了。这会儿倒是不用那么谨慎了,风花飞大脚一踹,门板立即吱吱呀呀的向后倒了去,扬起地面上的一层黑灰,呛得几人咳嗽半晌。
待灰尘落了,几人提着一颗心向里一望的时候,却统统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眼前的景象——明明里面该是一个屋子的全貌,可他们看到的,只有无尽的黑暗。门的里面,没有人,没有任何家具桌椅,只有一个巨大的漩涡黑洞。
“这是……”“什么”两个字还未出口,风花飞已经被一股极大而又不可抗拒的力量拉了进去,瞬间消失在众人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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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 神秘少年与老人
凌波担心风花飞,也向前一步,同样被巨大的吸力向里拉着,整个人都不可抑制的飞了起来;好在玉蓁蓁与凌皓杰眼尖,伸出手一把抓住凌波,只可惜那股力量太过强大,连着玉蓁蓁与凌皓杰两个,与凌波同时被吸了进去。
四人像来时一样迅速的消失原地,而那本来像漩涡一样的黑洞,也跟着瞬间消失,死村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安宁与颓败。只是蓦地,那黑洞再度毫无目的的出现,这一次,并非是吸谁进去,而是一下子从里面蹦出一个人,在那人身子完全落地的时候,黑洞才再度消失。
被黑洞抛出来的人似乎还有些不明就里,在地上一跃而起的时候,紧张的左右望望,后大声对着天空怒吼道,“你大爷的——为什么就把老子一个人吐出来了！蓁蓁呢！”
只不过任凌皓杰——那个被黑洞遗弃的可怜花美男——如何怒吼,面前的村屋内,他还是看到了满是灰尘的桌椅板凳,破败的窗棂,却再也看不到那古怪并且将其余三人全数吸走的黑洞。凌皓杰咬牙切齿,不过却不放弃,玄华剑出鞘的工夫,他紧紧握在手里,转身便向第二所村屋前行。
凌皓杰本以为打开门之后,这里会有与第一座村屋一般的黑洞,这样他便能去寻玉蓁蓁几个,或者说是救他们几人,只不过让他泄气的是,第二个、第三个,一直到最后一个村屋,他几乎都走遍了,却再也看不到那个古怪的黑洞。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凌皓杰有些失落的靠在墙边,紧紧握着玄华剑的时候,他都忍不住开始责怪自己,为什么唯独留下他一人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这难道当真是异兽族的圈套吗?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玉蓁蓁不就很危险！
凌皓杰越想越后怕,再度沿着几个村屋找了几遍,可始终未果。末了。他唯有一咬牙,此时只能迅速回去搬救兵,看看掌门风瞿能不能亲自过来,看看有没有办法。事不宜迟,凌皓杰及时祭出玄华剑,一跃而上的工夫,灵力全开,风也似的向逍遥派所在的方向急速而去。
只不过他想的似乎太少了,在离村口约莫几米的高空,他忽的好像撞到什么一样。开始迅速下落。他也是太过心急。以至于速度过快。所以撞上东西的时候,也就受到了极大的阻力,晕乎乎的打半空直接落在地上,一下便摔晕了过去;玄华剑得不到主人的灵气支持与灵力指挥。也啪啦一声,打半空落在眩晕的凌皓杰身边。
“哼,没脑。”本来空无一人的死村之中,却忽的降下大雾,而迷雾之中,缓缓走出一高一矮两个人。待雾完全散去,才渐渐看清,那是一少一老;少年身着棕色布衣裤,水灵灵的大眼中满是不屑的神情;老的须发皆白。此时正捋着胡须若有所思的望着地上摔得四仰八叉的凌皓杰。
“逍遥派果然代代都会有一个没脑的大师兄。”少年再度开口,声音虽是瓮声瓮气的,外形也是年画娃娃般的可爱,只不过语气却是十足的老气横秋,这般的藐视让人听起来极不舒服。
“大人稍安勿躁。”反倒是年纪大的老人,对这个少年是恭敬有加,说话间都拱着手,一副极尊敬的模样,“该被吸收之人已经进入另一空间,还请大人放心便是。”
“真麻烦,本尊也真是的,都被你牵着鼻子走了,嘁！”少年回过身,瞪了老人一眼。
“不过大人的结界还当真是愈发的炉火纯青,在这个生命体完全停止生长的结界中,老夫才得以……”
“行了行了,你还有点用处,本尊现在还不想让你烂的骨头渣子都没了。”少年不耐烦的打断了老人的话,似乎对那些恭维话也听不进去,十足的别扭性子。
不过老人却似乎习以为常,捋着胡子笑笑,后与少年再度转身的工夫,消失在死村中,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静谧的死村之中,如今只剩下晕倒的不知何时能醒来的凌皓杰,还有一把孤零零的玄华剑了。
玉蓁蓁记得自己是紧紧抓着凌波的,只不过后来似乎有千万人拉扯着她,不得已,她才松开了手;再之后,她好像经历了身体撕裂般的疼痛,晕了过去,而之所以如今醒来,是被一种冰冷之感激醒的。
玉蓁蓁打了个哆嗦,忽的睁开了眼,却发现对面也有一个玉蓁蓁。她吓了一跳,本能的转过头,低垂下去,却再度震惊的发现,地底下同样有一个玉蓁蓁。
这下,她可是着实吓着了,立即暴跳起来,可谁知不起来还好,一起来向四周环顾一圈,才发现不知何时,她的周遭全数都是玉蓁蓁,都是自己。她先是心脏狂跳的惊叫了一声,待好不容易镇定下来,再环顾四周,这才稍稍静下心来。原来她是身处一处四面环镜的地方,她的头顶、四周以及脚下,全部都是水印涂面的镜子。这倒是与现世的穿衣镜相同,能够极清楚明亮的反射自己的影像;与在异世常见的铜镜大有不同。
知道了自己所处之地,虽然不明白为什么黑洞之中的空间会是这样,不过玉蓁蓁总算稍稍放了心,反而大着胆子上前触碰这些镜面。镜子里玉蓁蓁的影像,自然与她一般,也触碰着镜面。感受到一股凉意与坚硬,玉蓁蓁确定这的确是现世最常见的镜子。四下都摸遍了,确定没有出口后,玉蓁蓁索性祭出琼阳剑——既然没有出口,那她就打个出口出来,毕竟她还要寻找到同样被黑洞吸入的其余三人。
因为修为已经突破灵寂到了元婴,玉蓁蓁的咒法也都可以随心变换形状。她以火咒幻化火斧头,对着左面的镜面便用力劈了过去。可谁知火斧头却好像劈在了水面上一般,镜面在稍稍有了水波纹之后,竟全数吸收了这些咒法,很快再度恢复如初。
玉蓁蓁吓了一跳,上前摸摸的时候,发现镜面依旧坚硬与冰凉。她咬咬牙,想来定是自己小瞧了这些镜面,于是乎便认真晕起体内灵气,在手掌中集为一点,后向着四面八方散去。随着玉蓁蓁那句“流星火雨”出口,那些灵气全数幻化成为雨滴般密集与迅速的叙球,噼噼啪啪的打在了四面与上下的镜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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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 幻镜之中
结果颇为明显,火雨悉数打在镜面上的同时,正如一滴滴的落入水中,除了激起镜面涟漪外,竟是一丝伤害都无。在片刻之后,镜面依旧恢复原有的坚硬冰冷,如同初见。
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这也是一处结界?还是……玉蓁蓁握紧了拳头,后死死盯着镜中的自己——还是自己的法术威力不够,不足以突破这里?玉蓁蓁还在纳闷的时候,忽的想起,默大王见多识广,每每遇到什么情况,他都可以略知一二,可以帮她迅速作出判断。这么念着的时候,玉蓁蓁才后知后觉的从镜中发现,开始一直蹲于肩膀上的默大王,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
“难……难不成大王也被分散开了?”玉蓁蓁兀自念叨着,脸上一派惊恐的神色。只是这表情并没有维持太久,默大王的声音很快从底下传来,带着一贯的傲慢。
“玉蓁蓁,孤在玉葫芦中！”
玉蓁蓁怎么能拿自己与那些人比,就算全世界离弃她,自己也绝不会与她分开。相处了这么久,玉蓁蓁连这点都不明白么。默大王自是有羞愤的这样想着,一面不平,一面继续试图破葫芦而出。
玉蓁蓁吓了一跳,连忙打腰中将玉葫芦解下,后召唤了几次,都不见默大王出来。她自是有些纳闷,后疑惑开口问道,“大王,可是蓁蓁做错了什么,惹你生气?”
“你在说些什么有的没的啊。”默大王白眼快翻到天上去,尽管玉蓁蓁看不到,可她听得懂这语气。
“那大王你为什么不肯出来呢?”
玉蓁蓁虽然很小声的嘀咕,不过还是被默大王听到了。当即就有一股无名火,乘燎原之势拱了上来,“你当孤愿意在这一亩三分地儿里头呆着?你这破葫芦不知受了什么影响,将孤关在里面！孤已经想尽办法,可还是出不去！”
原来竟是这样！玉蓁蓁方才恍然大悟,看来让他们到此地的人定是不愿让玉蓁蓁受到任何外力的帮助,这才封印了默大王的玉葫芦。让他出不来。可是,究竟是什么人要这么做,他们的目的是什么?若说此事是异兽族为之,也未免太过牵强,毕竟异兽族的目的是以修仙士的心来迅速修成傀儡术,如今玉蓁蓁几个已经落入他们掌控之中,他们完全没必要玩这么多花招。可若不是异兽族为之,究竟还有谁会做这些事?
任玉蓁蓁如何都想不明白此事,这时玉葫芦中的默大王也放弃了抵抗,有气无力的对外头的玉蓁蓁开口道。“喂。玉蓁蓁。孤来问你,黑洞之中是什么情况?”
玉蓁蓁环视四周,后对默大王道,“似乎是个镜面结界。我试过以法术打碎这些镜子,只可惜都好像打在水面上一样,完全没有任何办法离开这里。”
听着玉蓁蓁所述,默大王也相信这里定然是结界了。他略作思索了下,后对玉蓁蓁道,“既然镜面只是看起来坚硬无比,若法术触碰则会出现吸收的性质,那你便施展御剑术,届时人剑合一。你本身也会是一种法术。目前唯一的办法,就是看看你能否借此离开这里了。”
默大王的话当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玉蓁蓁连连点头,似乎也看到了希望。她忙再度祭出琼阳剑,念着法咒的工夫。一跃而上,直直向上而去,急速的冲向上方看似不远的镜面。只可惜事与愿违,那镜面竟像感应到什么一般,开始迅速向上成长;玉蓁蓁见此,便转变了方向,向左面飞驰而去,但结果相同,这一次,是左面的镜面开始迅速扩展。照此方法,玉蓁蓁四方及上下都试了个遍,可谁知就是无法逃离这里。她有些失望的落地收剑回鞘之时,那些镜面似乎耍她一般,竟又都缩了回来,一如初始玉蓁蓁见到的那个空间一样。
“如何?”
默大王感觉不到玉蓁蓁的动静,便焦急的问了一句。玉蓁蓁叹了口气,虽未放弃,可心里难免也有些失落,“没有用,这个空间似乎能够无限拓展,即使我速度再快,它也不会让我逃离出去。”
默大王的心好像在瞬间凝固住了,可以根据被困人的想法而随意改变形态的结界,这他听说过的可算是屈指可数;饶是破天楼菩提子那样的结界高手,也无法造出这样的结界。看来这一次是遇到高人了。默大王的眉头锁了再锁,后恨恨的在玉葫芦中跳脚,最可恨的是,这个时候,他居然被封印在这里出不去！
该怎么办。这四个字萦绕在玉蓁蓁的大脑里已然半晌。好在玉蓁蓁素日里便是极稳重的性子,这会儿才不至于毛躁。只不过就在玉蓁蓁想破头皮的时候,一声轻笑却打背后发出。
这笑声玉蓁蓁虽倍感熟悉,却让玉葫芦中的默大王颇为不满的开口道,“玉蓁蓁,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笑！”
“不是我。”玉蓁蓁谨慎的四下望望,除了镜子中无数个自己之外,这里不像是会有其他人。
“什么不是你,明明就是你的声音,别以为孤听不出来！”默大王的言语之中,颇带着邢定的意味。这终于让玉蓁蓁发现,她之所以觉得那笑声熟悉,的确就是因为,那笑声就是属于她的。
玉蓁蓁沉默了,而那笑声似乎也戛然而止。既然刚刚是从背后传来,玉蓁蓁便蓦地回了头,可是除了镜子中那个蹙眉紧张的自己外,她看不到任何人。
“谁?究竟是谁?”玉蓁蓁不禁放大了声音,对着空无一人的四周喊着。六面环镜中的玉蓁蓁,也是这般的开口大喊着,只不过都只是做口型而已,没错,不过是倒影而已,那些都是虚幻。
“玉蓁蓁,你在闹什么,你是说,刚刚的确不是你?！”默大王也瞬间惊呆了,看不到外面的情况,本就心急如焚的他,如今更是无法自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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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 镜中的自己
“呵呵……呵呵呵……”
默大王话音一落,那笑声再度响起,这一次,则是带着些丧心病狂的味道。最起码在默大王与玉蓁蓁相识的这段期间,从未听过她这样张狂的笑声;可从那余音听来,又的确是玉蓁蓁无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玉蓁蓁整个人都呆住了,自己的笑声再度清晰的从背后传来,这一次,她有些木然的转过头,这才发现,背后镜中的自己,居然并非背对,而是直直的站着,正面对着自己的方向;而且瞧那几乎笑到狰狞的脸庞,玉蓁蓁简直不敢相信,那便是自己。
玉蓁蓁几度摸了自己的脸颊,确定脸上没有任何笑容之后,才微微颤抖着对着镜中的自己道,“你……是谁?”
“我就是你啊,或者说,你就是我啊,呵呵呵……”镜中的玉蓁蓁似乎颇为爱笑,只不过那笑声中掺杂了太多的张狂与傲慢,实在是令人喜欢不起来。
还有一个玉蓁蓁?！默大王心一紧,立即选择闭口不言。他也清楚这个时候,玉蓁蓁定是心乱如麻;不过,以她的性子,一定能迅速理好情绪。他如今能做的,就是安静的听着事情的发展,不去干扰玉蓁蓁的思路,以在最关键的时刻出口相帮。
“你……你是本尊?”玉蓁蓁想起地府里面那个总是笑称着自己是“老鬼”的玉蓁蓁本体,后又望着镜子中这个笑的张狂又无理的“玉蓁蓁”,后非常肯定的摇头道,“不,你不是本尊,本尊天真善良,虽然爱笑,可是她的笑容里满是纯良,你根本不是我！”
“我不是你?呵呵呵呵,”镜中的“玉蓁蓁”再度仰天长笑,半晌才捂着肚子道。“当真笑掉大牙,玉蓁蓁,我可是知道你自此之前的所有事情,包括你的所有法术,你的修为,我都继承了,我怎么可能不是你?玉蓁蓁,别不相信了,我就是这世上的另一个你！”
“妖言惑众！”此时此刻,玉蓁蓁已经完全理清了头脑中的思路。面前这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玉蓁蓁”。很可能就是这些镜面的复制品而已。所以不足畏惧。或许打败了她,自己就能逃离这里,赶紧去与凌波几个会和了。念及此,玉蓁蓁也不再言他。反而双手持咒,口中叨叨念着火雷神符的口诀:“玄气徘徊,丹天另行。震吼太空,火令申明……”
镜中的玉蓁蓁一直挂着唏嘘的笑容,见玉蓁蓁如此,也与她同样双手持咒,念起了火雷神符的口诀。待两人同时口诀毕,玉蓁蓁的九条火龙统统打在了镜面上,还没有发挥出威力就已经被吸收;而镜中的“玉蓁蓁”。打出的九条火龙则死死将玉蓁蓁缠绕起来,抛得老高之后,再狠狠掷在地上。
玉蓁蓁都听到自己的骨头“嘎嘣”一声,不知道是不是有哪里断裂开来。她抬起头,以手臂支撑身子勉强靠在镜面上。面对着镜子中的“玉蓁蓁”,先啐了口血,后才攥拳道,“你不过是模仿我而已,你永远不会变成我！”
“是吗?”镜中的“玉蓁蓁”居然在玉蓁蓁眼珠都快要瞪出来的情况下,一步一步的打镜中走了出来,脸上依然是张狂的笑意,“之前,我的确是复刻品,可如果你死了,我就是正牌的玉蓁蓁了！我能离开这猩恶的镜子,去人世间走上一遭,享受着一切,哈哈哈哈哈……”
到最后的时候,“玉蓁蓁”的笑声愈发的可怖,尽管有着与玉蓁蓁一样看起来便和善的脸庞,可这个时候的“玉蓁蓁”,比起当初无端正恶鬼的气势,已经有过之而无不及。玉蓁蓁抚着镜子,试图站起来,如今“玉蓁蓁”已经离开镜子,以人的身体走了出来,那她的攻击应该就不会白费;只不过还不待她运起身上的灵气,镜中自己的倒影却打镜中伸出了手,狠狠的掐住了玉蓁蓁的脖子。
那双手上青筋暴起,可见是用了不少力气的。玉蓁蓁感觉到体内的气息愈发的混乱,大脑也开始浑浑噩噩的。对面的“玉蓁蓁”愈发接近,口中还啧啧有声道,“我怎会轻易被你消灭,玉蓁蓁,你想想吧,你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你最爱的凌波,已经完完全全的把你忘记了;他之后会和其他女子成亲生子,他再不记得生命中有一个渺小的你存在;而凌皓杰,你以为他是真的喜欢你吗?才不是！他不过是觉得你与其他女子不同,觉得你新鲜,又常常与他保持距离,为了证明自己的魅力,他才会对你穷追不舍;还有你的那个师父,那个所谓教会你什么叫做友情的程师姐,那个你自认为对你疼爱有加的姐姐,他们都是真心对你的吗?你从未对他们失望过吗?”
“别说了……我……不想听！”玉蓁蓁一张脸憋得通红,她用尽全身气力想要将那双手掰开,只可惜它们却像长在了玉蓁蓁的脖子上一般,任她如何都挣脱不开,只能感觉到意识已经渐渐的离开自己。
“还有你所谓的本尊,哦,呵呵,就是真正的世界上的另一个你,”“玉蓁蓁”将脸贴近了玉蓁蓁,后不屑的藐视道,“她当真是愿意将你一切都拱手让给你吗?她心里会不会一直在恨着你呢?”
“我相信……她,你不要……”玉蓁蓁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好像下一秒又要重回黄泉路一般,眼皮也开始有了些上翻的迹象。
“玉蓁蓁,你太失败了,你的生活中根本就没有亲情、没有友情,更没有爱情！你看着吧,待我做了名副其实的玉蓁蓁,我一定会把一切都抢回来,哈哈哈哈哈哈……”“玉蓁蓁”又发出了极张狂的笑容,站起身来俯视着已经渐渐放弃挣扎的玉蓁蓁,后冷哼一声道,“什么狗屁世上必须之人,不过这点能耐而已。”
玉葫芦中的默大王不停的一次又一次冲击着结界,因为他再感受不到玉蓁蓁有一点反应,而且外头的那个不停叫嚣着的“玉蓁蓁”,说的那邪也让他极不爽。默大王一面不停的以卵击石,一面大声并且坚定道,“玉蓁蓁,别听她乱说！就算这世上所有人都抛弃你,孤也一定对你不离不弃！你等着,孤这就出来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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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 默大王的呼唤
“哎呀呀,倒忘记了还有个默大王在里面。”“玉蓁蓁”捂着嘴,先故作惊讶一番,后念起默大王又看不到,平白少了许多兴致,后又无谓的摊开手道,“默大王,你先别急,待我解决了这个玉蓁蓁,定会放你出来。届时你的复本解决了你,我可就是万事俱备了。”
“你这家伙,快放了她！”默大王本来白色的绒毛,由于一次次的撞击玉葫芦中的结界,此时已经变得结成几片;小兔牙也有一片撞碎了半边,嘴角还隐隐的出现了血迹。尽管如此,他依旧不放弃,因为这个时候,他相信除了他之外,已经不会再有人能够救玉蓁蓁了。
玉蓁蓁只觉得自己的灵魂已经恍恍惚惚的脱离了**,呈虚灵状立在半空,望着被镜中伸出的手掐着脖子已然放弃了抵抗的玉蓁蓁,望着对立面上虽然一模一样的着装、一模一样的脸庞,却笑得那样邪恶的“玉蓁蓁”,望着玉蓁蓁腰上挂着装着默大王的葫芦,此时正在剧烈的椅,想必默大王一定还没有放弃。
“玉蓁蓁！玉蓁蓁！”默大王的声音也渐渐的不再那么有气势,可他从没有一丝想要放弃的意思,还在不停鼓励着她,“玉蓁蓁,虽然平时孤总是对你一副不屑不理的样子,总是‘贱民’‘贱民’的唤着你,可其实打心眼儿里说,孤并不讨厌你,甚至……”默大王再度卯足了气,用尽身上所有气力,向上冲了去,“甚至,在孤的心里,你是比孤的子民还要重要的人,所以。孤绝对不会让你死！”
半空中虚灵状的玉蓁蓁,死死咬住嘴唇,任眼泪滴滴答答的落了下来。眼见着一阵白烟之后。默大王伤痕累累气喘吁吁的出现在幻镜之中,怒气冲冲的对着“玉蓁蓁”。大吼道,“谁也别想轻易夺走她的性命！”
语毕,默大王用力一跃,一下便咬在了紧紧掐着玉蓁蓁脖颈的那双手上。这样的刺痛,使得那双手蓦地松开了,顺便将默大王甩出老远,晕死过去的玉蓁蓁这才软趴趴的倒了下去。
“喂。玉蓁蓁,玉蓁蓁！”默大王顾不得自己浑身的疼痛,还是一骨碌的滚起来,迅速向玉蓁蓁身旁跳了过来。后一个转身,挡在了玉蓁蓁面前,一双水灵灵的大眼死死瞪着对面的“玉蓁蓁”,咬牙切齿道,“你别想再伤害她！”
“哦?”“玉蓁蓁”眉头一抬。笑的一脸妩媚,后一面摸着脸颊,一面得意洋洋道,“默大王,你能够冲破这个结界。的确算你有些本事。只不过……”“玉蓁蓁”望了望四周的镜子,后扑哧一声,笑的格外开心,“默大王,你看看,那里,是不是也有一个你?这世上的另一个默大王,你的复本,正向你走来呢。”
默大王紧张的后退一步,后谨慎的盯着东西南北以及上下六个方向的镜面。果不其然,那个“玉蓁蓁”的确没有说谎,就在她的后方,一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默大王,正一蹦一跳的打镜子中一跃而出。
“默大王,我的宝贝,快来我的怀抱里。”“玉蓁蓁”对着那个“默大王”热情的招呼着,“默大王”小兔牙一呲,立即一跃便跳上了“玉蓁蓁”的怀抱,后黑漆漆的大眼一眨,有意无意的瞟了底下伤痕累累的默大王一眼,后满是不屑道,“主人,就那个家伙,不用两招,孤一定解决他！”
“大话！你不过是孤的复制品,怎么可能比得过孤！”默大王同样呲着小兔牙,对着“玉蓁蓁”怀中的“默大王”示威及恐吓。
“哎呀呀,默大王,说大话的是你吧?”“玉蓁蓁”对默大王的话嗤之以鼻,后揉了揉怀中的“默大王”,听他发出满意的呓语,这才道,“先不论你们两个的能力完全相同,你且看看你那一身伤吧。如今要对付的可是我们两个,你哪里来的这样大的自信心与胜算?”
“你——”默大王就算咬碎了牙,可也无可奈何。毕竟那个“玉蓁蓁”说得对,如今以他的能力,对付一个“默大王”已经是没有胜算,何况加上一个天才修仙士的复本。不过,即使如此,他也绝不会坐以待毙,下了狠心后,默大王瞪圆了双眼道,“在孤倒下之前,没有人可以动玉蓁蓁一根毫毛！你们——”
默大王狠话还没放完,忽的感觉到一双温柔的手已经将自己抱了起来。他有些讶异又有些惊喜的抬眼一看,刚刚已经奄奄一息的玉蓁蓁,此时竟然全然恢复了精神,尽管脖颈上的手指淤青看起来令人触目惊心,可她的气息却已经平稳的多,完完全全不像是刚从鬼门关走过一遭的人。
“玉蓁蓁,你……”默大王忽的有一种热泪盈眶的感觉,本来他已经下了必死的决心,可当情况忽然柳暗花明,这种心情当真是无法言喻。
“大王,你的话,我都听到了,而且听得清晰。大王都没有放弃,我怎么可能放弃,蓁蓁绝不会让你失望的！”玉蓁蓁的眼神中,除了感动,还有一如既往的坚定。
“嗯。”默大王的尾巴上下摆动的频率很大,这样的玉蓁蓁,总是能够让他心安。
“许是体内白虎之力的缘故,我这会子已经觉得恢复了许多。大王,我们是真真实实活在这世上的,我们绝对不会输给自己的幻影！”
这般的不屈不挠、百折不回,正是默大王最看重玉蓁蓁的地方,他重重的应了一声,再回望两个假冒者的时候,眼神中也多了一分玉蓁蓁的坚定。对面的“玉蓁蓁”却像看笑话一般,完全不明白玉蓁蓁和默大王为何有那样大的信心,“喂喂,我说你们两个是不是看不清楚状况。玉蓁蓁,你的灵气刚刚在想要脱离这里的时候,已经被我吸收的差不多了,再加上我体内你从前的修为,我还真不清楚你的自信究竟是从哪里来的。若非说白虎之力的话,我,”“玉蓁蓁”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坏笑着道,“也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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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 默大王vs默大王
“哼。”玉蓁蓁忽的扑哧一声笑出口,后平生以来第一次发出了如此不屑的冷哼声。
这倒是让对面本来一直处于高峰的“玉蓁蓁”有些莫名的怒意,“你笑什么,难不成是知道自己输定了,就要命丧此处,已经神经错乱了?”
默大王也有些犹疑的望了望玉蓁蓁,后听她再度开口道,“你不过拥有我之前的修为与能力而已,可你忘了吧,我是天才修仙士,我拥有顿悟的能力。只要我使出你还未学会的——”玉蓁蓁说着,忽的打衣襟中抽出一本经书,默大王定睛一看,终于明白了玉蓁蓁的意思,同时,心中对玉蓁蓁的瞬间反应能力有了极大的赞同与敬佩。
玉蓁蓁手中紧握着的,是云宿赠予她的那本传说中已失传百年的火系最高秘籍《炼狱焚天》。对面的“玉蓁蓁”不甘示弱,这里毕竟是幻镜空间,所有东西都可以有一模一样的复本,所以玉蓁蓁的《炼狱焚天》才拿出来,对面的“玉蓁蓁”便立刻同样打镜中复制出一本一模一样的经书,同时嬉笑着对玉蓁蓁道,“我说玉蓁蓁啊,你脑袋还真是笨的要命,已经上过一次当,还记不住这里的特质吗?好了,现在你我都有这本经书,我倒要瞧瞧,你还拿什么赢我。”
“主人,好棒！”“默大王”立即在“玉蓁蓁”怀里欢快的上下跳跃着,嘴巴倒是比真的默大王要甜多了。
“笨得要命的,恐怕是你吧。”玉蓁蓁却不慌不忙的翻开经书,一面以从前学霸的本事一目十行的浏览记忆着上面口诀,一面回“玉蓁蓁”道,“这里的确能够复制外观,复制现身已有的一些东西,如你所说。修为,法术之类。不过,天资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是你永远无法复制的！”玉蓁蓁的语气愈发激烈,整个人的气势都在跟着增长。“就如这世上唯有我这个玉蓁蓁才是天才修仙士,而你,绝对不可能超越我！”
“你……你胡说！”对面的“玉蓁蓁”好像什么心事被戳破一般,一下子便乱了阵脚。后慌忙对怀里的“默大王”指挥道,“默大王,催眠术！”
“是,主人！”“默大王”闻言。立即打“玉蓁蓁”怀中跳落,后张着小嘴,发出了一种极悦耳的歌声;那歌声比鲛人族的有过之而无不及,绝对不愧其催眠术之名。
玉蓁蓁依旧不慌不忙。对默大王道,“大王,催眠术！”
默大王闻言,立即跳到“默大王”对面,与他同时唱起了悦耳的歌声。因为是自己的本命兽所施。所以玉蓁蓁本身倒是没有任何困倦的感觉,只是抓紧时间在继续翻阅着炼狱焚天。对面的“玉蓁蓁”却在仰天大笑几声之后,才发现自己的“默大王”已经停止了歌唱,并且自己睡的又打呼又喘粗气的,立即跺脚道。“不——不可能的,你我能力相同,你的默大王怎么会比我的默大王能力要高！”
“没什么不可能的！”玉蓁蓁将炼狱焚天“啪”的一声合上,该记住的口诀,已经深深的刻印在脑海之中,虽然只是半吊子,但是对付对面这个假冒的,应该足够用了。塞回衣襟后,她才抱着膀子轻松的对对面的“玉蓁蓁”道,“这个道理也很简单,默大王与我签订血契,从此后他的能力是随着我修为的增长而增长的。至于他能够使对面那个假冒货成功睡着,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玉蓁蓁镇定自若的笑着,如同女王般的气场强大,“如今我的修为已经高于你了,你根本没有半分胜算！”
“我不相信！”对面的“玉蓁蓁”大吼一声,后将“默大王”一脚踹起老高,总算是把他弄醒了。“默大王”委屈的望着“玉蓁蓁”,委屈的开口道,“主人,孤刚才……”
“闭嘴,没用的东西！”“玉蓁蓁”丧心病狂的大吼道,“还不快施展摄心术！我要让他们两个自相残杀！”
“默大王”上下摆摆尾巴,后双眼蓦地一瞪,立即发出两道青灰色的光芒,直接照射在玉蓁蓁与默大王身上。玉蓁蓁无谓的摇摇头,后脸上挂着自信的笑容道,“没用的,既然如今我的修为高于你,你那只默大王的催眠与摄心术,在我们身上都不会起任何作用！大王,摄心术！”
“嗯。”默大王上下摆动着尾巴,眼神中也多了不少自信。他与假冒“默大王”一般,蓦地双眼一瞪,后发出两道青灰色的光芒,直接照射在对面的“玉蓁蓁”与“默大王”身上。
“玉蓁蓁”只觉得自己的双手双脚甚至全身与意识都无法受自己的控制,不可抑制的抽出宝剑,对着假冒的“默大王”就挥了过去;而“默大王”此时竟全身动弹不得,唯有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劈成两半。
其实默大王这般还尤嫌不足,不过玉蓁蓁及时的喊了停,默大王也只得作罢。即使是复本,她也不愿意看到自己亲手杀了默大王。对面的“玉蓁蓁”身体才能得到活动,便立即双手持咒,念起了火雷神符的咒语;玉蓁蓁见她如此不知悔改,唯有双手交握,绕身体半周,后上下相对,迅速旋转,心中默念炼狱焚天前三式口诀的时候,但见六面幻镜皆起了大火,将才召唤出九条火龙的“玉蓁蓁”围在中间。那九条火龙在“玉蓁蓁”的指引下几度想突破六面相连的火之炼狱,只可惜全数失败了。玉蓁蓁只听到其中的“玉蓁蓁”发出不甘心的一声怒吼后,周围的一切蓦地支离破碎,她最后的记忆就是,这一次,一定要紧紧抱住默大王,死都不松手。
“玉蓁蓁突破了,不止如此,默大王也突破了结界,看来,他们之间的羁绊丝毫不比大人您当年弱。”死村之中的某个村屋内,少年与老人面对面,皆无表情的坐着;而刚刚开口说话的,就是那个老人,语气淡的不像是在谈生死,而只是今天的天气。
“算她有些本事,”少年的口气中依旧有万年不变的藐视与老气横秋,“只不过还有两人,他们会不会这么好运,就不一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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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 誓死保护风花飞
凌波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倒是没先被周遭的情况惊呆,反而肚子里骨碌那一声,让他舔了舔嘴唇,自言自语的道了句,“饿了。”
带着“找吃的”这种信念,凌波起了身,这才好奇的四下望着。当他发现镜子里的那些凌波与他动作一般的时候,才终于有了些危机感,同时怯生生的望着六面,小声道,“你们……是来和我抢吃的?可是我现在身上也没有干粮,唔唔唔。”凌波说着,还生怕镜子里那些凌波不相信一般,特意抖了抖身上的道袍。
镜子里的那些凌波也抖了抖身上的道袍,做出与凌波一般的口型。凌波莫名其妙的摸着头想了半天,才蓦地想起,在自己的房间里,也有和这个差不多的东西。只不过那个映出的身影,不如这些来的清晰就是了。不过既然知道了这些都不是真实存在的人,只不过是自己的影像之后,凌波反而放心不少——至少不会出现这样庞大数量的吃货与自己抢吃的了。
这方面心安之后,凌波才蓦地想起什么事情。记得当初他是追着风花飞被吸入一个大黑洞的,可如今这地方似乎只有他一个人。凌波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在他的记忆里,他被吸入的前一秒,身后的师兄和师姐——这里指的自然是凌皓杰与玉蓁蓁了——也是紧紧抓着他的,如果他被吸进来,那么照理来说的话——凌波掰了掰手指头,认真的想了又想,后来才算出来,这里应该还有三个人才对。
“风花飞是绝对不会抛下我的,除非……”凌波再度自言自语道,忽的一拍手掌,面上挂上些许的惊恐之色,“难不成风花飞出事了?不行,我要赶紧离开这里！”
只这样的工夫,凌波便祭出冰翼剑。剑柄上的两个小小的冰羽翼在凌波的驱动下,蓦地变大,后载着凌波直直的向上飞去。同时,凌波再度幻化十几柄冰剑,对着四周便急速飞了出去。
只不过让凌波觉得特别奇怪的是,无论他如何向上,明明好像就在眼前的地方,都无法触及。这样努力了将近半个时辰后,在凌波觉得开始有些虚弱、速度也明显减慢之时,他才放弃了这个方法。转而向下。后落地。
歇息了会子。凌波才摸摸下巴,决定既然无法逃离,便以法术将这里击的粉碎,方便离开。刚刚他已经触碰过了这些镜壁。那凉丝丝的感觉与冰的结构差不多;而他自信,他的冰是比这世上所有的冰都要硬上多倍的。一旦主意打定,凌波便将冰翼剑高高祭起,后以冰翼剑为中心,呈圆球状的幻化出千万把小型冰翼剑,后在凌波的一声大喝下,全数急急的向四周而去。
凌波这一击,几乎耗尽了体内的大半灵气。只可惜那些小型的冰翼剑打在镜面上,除了激起些许的波纹外。并无任何伤害。凌波摸了又摸,那些镜面甚至连划痕都没有,这可当真让他有些想不明白了。
这一下,凌波终于开始有些焦急,如果他这方的境况是这样的话。风花飞那边一定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绝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风花飞受伤,毕竟那可是他唯一的朋友。正这样念着的时候,他忽的感觉有一只手攀上了他的肩膀,这气息他分外熟悉,而在凌波的意识中,能够让他熟悉的气息,唯有风花飞。他有些激动的回过头去,却在看到来者的时候,眼睛瞪得溜圆——他眼见着另外一个自己,正笑嘻嘻的与自己勾肩搭背。
凌波这才想起,他除了熟悉风花飞的气息,更熟悉的,应该正是自己的气息。可自己就站在这里,对面这个——到底是谁呢?
“看你这副迷惑不解的样子,多让人心疼,”对面的“凌波”暧昧的刮了刮凌波的鼻子,动作亲昵至极,后他凑近凌波的脸庞,两人的距离近的可以听到彼此的忽袭,“别傻傻发呆了,我就是你啊,小笨蛋。”
“你是我?那我是谁啊?”凌波倒是没觉得对面的“凌波”做出的行为有多么不适,毕竟平常他与风花飞就是这般亲近的,对于一条鱼来说,这的确无可厚非。
“你也是我啊,”“凌波”笑眯眯的,这可是真正的人的笑容,而并非凌波素日里的呲着小牙,“只不过有些遗憾的是,你的生命会结束于此,而我,则会代替你好好去人世走一遭。”
“凌波”的话里有太多从前凌波没听过的词,所以他听得不是很明白;但是唯有“生命结束”这四个字,他倒是颇为理解其中的意思,所以也就挂了张焦急的脸庞道,“风花飞他,是不是也会生命结束?”
“凌波”无谓的摊开手,后又一把揽过凌波的肩膀,笑的极为甜蜜道,“小笨蛋,你都死到临头了,还有心情关心别人吗?或者说比起风花飞,你是不是更应该问一问玉蓁蓁的事情?毕竟那可是你深爱的人呢。”
凌波摇摇头,表情忽然变得无比正经道,“风花飞是我最重要的人,我绝对不能让他出事！”
“呵呵呵呵呵,”“凌波”忽的捂着嘴笑了起来,到了最后,几乎变成捧腹大笑,半天才又道,“小笨蛋,你这性格还真是乐天派的,你先管好自己,再去保护别人吧。”
“我?我怎么了?”凌波有些不明所以,指着自己的时候,纳闷的望着对面笑的张狂的“凌波”。
“我说过啊,你今天会死在这里。死,你不明白吗?死就是永远的在这世上消失,你是仙灵体质,你若死了,便再无轮回,是真真正正的消失在这世上了。”
“凌波”解释的有猩怕,不过凌波总算是听得懂了。他想了半天,才正色道,“不行,我还不能死,我还要救风花飞。”
“那你就试试看,能不能打败我吧,”“凌波”妩媚的对着凌波眨眨眼,后又抱着膀子道,“不过一想到我就要把自己杀掉,我还真是兴奋地……灵魂都颤抖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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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 k.o
凌波凝望着对面的自己,总觉得他说的话很深奥,什么把自己杀掉,什么灵魂颤抖,这些都是从前没人教过他的。见凌波这般呆愣,“凌波”摇摇头,后摊开手道,“算了,和你这个小笨蛋也没什么好解释的。简单来说,你若打败我,就能救风花飞;反之,你若被我打败,你就会死在这里。至于死的意思,刚刚我已经和你解释过了呦,小笨蛋。”
这个“凌波”的性子似乎唧唧歪歪的很,而且总是对凌波动手动脚的。凌波抓抓头,后应声道,“明白了。”
“我可是不会手下留情呦,虽然你是我最爱的小笨蛋。”“凌波”对着凌波调皮的眨眨眼,后还不待凌波接话,就已经一甩手的工夫,将凌波困在了水结界之中。
凌波的水结界,说白了就是一个巨大的水球,与幻镜中一般,被困于其中的人,哪怕是像凌皓杰那样修为不低的修仙士,都极难逃脱出来;这也是当初在风花飞的鼓励下,凌波自己领悟出的招式。只是没想到,在这幻镜之中,自己也成了试验品。
“凌波”望着水结界之中不停敲打着四壁、想要逃出来的凌波,笑的极为张狂邪恶,一面大笑还一面道,“哎呀呀,看着自己这样的痛苦,还真是一件……开心的不得了的事情,哈哈哈哈！小笨蛋,你就继续做出痛苦的表情让我看看吧,就在你痛苦的时候,风花飞也是同样的承受着痛苦呦,这世上所有的人都活的太美好了,痛苦,痛苦,我要让所有的人都痛苦！”
这明明是自己素日里最喜欢的水,可就算是身为仙灵锦鲤的凌波身在其中,都觉得力气被一点一点的剥夺;虽然没有什么窒息感,可是却有越来越大的无力感。好像这水可以吸收他的灵气一般。本来一直在哈哈大笑的“凌波”这时候又开了口,带着几分讥讽的意味道,“凌波,你自己都不清楚吧?你这水结界之中的水,是可以作为一种能量的传递纽带,将你的灵气吸收,直至枯竭,之后会全数传送到我的身上！凌波,你就等死吧,不过你放心。我会替你好好活下去。我会把痛苦带给这世上所有的人！以你凌波之名。哈哈哈哈！”
不行,再这样下去的话,就真的救不了风花飞了！凌波咬紧牙关,不去理外头的那个疯子似的“凌波”。只一心想快点到风花飞身边。带着这种心情,他忽的感觉水结界中的那些本来吸走他灵气的水,此时全数温柔的环绕着他,同时,还带给他数量巨大的灵气。凌波贪婪的吸收着这些灵气,头一次感觉体内竟是这般的充盈。
与此同时,外头的“凌波”终于感觉到了些许的不对劲,本来该一点一点传入他体内的灵气,此时正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脱离。不止如此,就连他积累的灵气,也在不停的向外输送。“凌波”终于停止了丧心病狂的大笑,反而惊惧的望着水结界中愈发得心应手的凌波,这才感受到一个仙灵的顿悟能力与自己这个复制品的渺小。此时如果再不停止水结界。恐怕一会儿被吸干灵气的就是自己了。念及此,“凌波”连忙一收手,水结界应声而破,凌波打其中落下的时候,身上都开始泛起冰蓝色的光芒,隐晦又耀眼。
“你……”“凌波”咬牙切齿的盯着对面的真身凌波,后祭出冰翼剑,同时幻化冰剑,对着凌波便毫不留情的攻了过去。
凌波却不慌不忙的双手持咒,那些冰剑居然很快停在了半空中,后在“凌波”惊恐的眼神中,全数转了方向,向来时的路汹涌的飞了过去;而凌波并没有闲下来,同样祭出冰翼剑,以同样的招式,再度幻化无数把冰剑,以极其凌厉的趋势,很快便赶上了“凌波”的那些冰剑,一同向着“凌波”呼啸而去。
“我——一定要去救风花飞,谁都不能阻挡！”凌波坚定的话语响在耳边,伴随着“凌波”的惨叫声。接下来便是一阵的地动山摇,凌波一个没站稳,便倒了下去,在意识还清醒的前一刻,他好像听到了什么破碎的声音……
“这个的速度比玉蓁蓁还要快。”老人捋了捋胡须,若有所思的开了口。
少年依旧是冷哼一声,后道,“他脑袋里面只有一个信念,这一次,是他的信念赢了幻影。”
“不管怎么说,信念都是极重要的东西,最起码也激发出了他的能力。”老者似乎对凌波的表现颇为满意,本来平淡的脸上总算有了一丝笑容。
“你倒是对这条鲤鱼精颇为关注啊。”少年瞥了老人一眼。
老人颔首,并没有否认,而是直接道,“不错,他毕竟是仙灵,是比天才修仙士的领悟能力要高出许多的,所以刚才一仗,其实老夫是颇为关注的。”
“看来没让你失望了?”少年双手捧起脸庞,一直盯着老人看,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能够在那样困顿的情况下,将敌人的能力转为自己的,这就是修仙士永远做不到的。或许,凌波日后会是一张王牌也说不定呢,大人,您说呢?”老人一笑起来,眼睛都眯成了上弦月,看着倒是比之前慈祥的多了。
“命运的转盘如何开转,又将停于何处,这些不都是你的占卜范围么。”少年白了老人一眼,后倒是不再看他了,“本尊能做的,只是给你一处安歇之地而已。”
“若无大人,老夫哪里有今日。”老人对着少年拱拱手,再度换上一副恭敬的表情,后道,“若不是大人收留,老夫早就……”
“多久以前的事了,休要重提,烦的要命,”少年不耐烦的摆摆手,后蹙眉道,“还有一个人,不过他的情况似乎不太好,可别让他真的死在里面,那本尊可就好心办坏事了。”
“大人所创的结界,里头的幻影自然是极难对付的。不过若大人担忧,让刚刚通过的玉蓁蓁与凌波前去帮忙,不知可否?”老人见少年一副为难的样子,便这般提了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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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 风花飞的困境
“这样的话,你让本尊费了半天功夫弄出的结界不就成了摆设?”少年的白眼快要飞到天上去,声音中却多了一丝执拗与倔强,“如若他真的死在其中,也定是上天的安排,与本尊无关！”
“大人这样说,便是这般了。”老人再度一捋胡须,双眼望向桌面之时,本应是布满尘土的红木桌面上,却蓦地犹如放映电影一般,显现出了风花飞的处境。
这里……是哪里?风花飞已经如同玉蓁蓁与凌波那般,先是运足灵气以法咒妄图打破幻镜,后御剑想要逃离幻镜,结果自然都是无果。不过毕竟是逍遥派破天楼的大师兄风花飞,见惯了大场面的他,此时倒是比当初的玉蓁蓁和凌波看起来要冷静的多了。
仔细的观察并且谨慎敲打过四周与地面后,风花飞几乎已经确定这并非异兽族所为,而且此处,定是一个高人设下的结界。至于为什么要将他几人分散开,而且关在这样的结界中,他不愿想,也没空去想,目前他心里充斥着的所有,都是要迅速出去,救出或许同样遭受困境的玉蓁蓁与凌波,还有那个没头没脑的愣头青凌皓杰。
这的确是出自他作为破天楼大师兄的责任感,尽管平时看起来冰冰冷冷、旁若无人的,自大的紧;可当真遇上事情的时候,他还是非常尽职尽责的,这也是凌皓杰虽不承认,但心里最敬佩他之处。
若当真是高人设的结界,又让他如何都出不去,那高人一定会有自己的目的。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以静制静。尽管心里已经担忧到了极点,极想尽快出去,可安心打坐等待。或许是最好的办法了。
风花飞这样想着的工夫,便兀自盘腿坐了下来,只不过如何都无法心安。刚刚因为要离开这里。无论是狮咒还是御剑,都耗费了过多的灵气。他该好生恢复才是,以应付任何的突发情况。
只不过突发情况来的太快,快到风花飞自己都来不及反应。所以当他眼睁睁的看着镜子中本来该和自己一般打坐着的幻影此时正带着一股邪恶的笑意站了起来,并且走向自己,欲突破镜子的时候,他的脸上,终于带了一种之前从未有过的惊恐。
是的。惊恐,任谁看到自己的倒影走向自己,而且带着一股明显的恶意,第一反应应该都是惊恐。风花飞也是人。自然不会逃脱这个自然法则。眼见着镜中的“风花飞”大大方方的打镜中而出,如入无人之境,没有一丝的不适感,并且还负手走向打坐的自己,风花飞连忙一机灵的一跃而起。右手已经放在花墨剑的剑鞘上,随时准备拔出宝剑,给对面这个不知是什么的自己致命一击。
“哎呀,这么紧张做什么,难得能看到这世上的另一个自己。你就不开心吗?你看看我,笑的多开心啊,对不对,风花飞?”对面的“风花飞”呲着牙,只不过那笑容实在不值得人恭维,只会让人愈发的觉得他阴险狡诈。
“别往我脸上抹黑,我可不记得什么时候有过这样恶心的笑意。”风花飞才不理会对面的人说什么,直接祭出花墨剑,口中叨叨的念着神雷神符的咒语。他想要一出手,就把这个假冒货干掉,不愿再听他多说那么多废话了。
不想,对面的“风花飞”眼见着风花飞已经这般不留情面,却还是不减一脸的笑意,继续道,“风花飞,你听说过没?当你遇到这世上的另一个自己的时候,就是你将要离开人世的时候。”
这个假冒货的贫嘴程度,可是不及凌皓杰半分。如今想到这点,风花飞倒是对一直和自己是死对头的凌皓杰有了几分好感了,如果不是他平时总在自己耳边磨嘴皮子的话,这个时候他肯定已经被这个假冒货激怒了。
“玉清命令,劫汝众神。雷霆上圣,歨神飞神……”风花飞继续念着咒语,同时结界之中,开始有了巨大的紫色雷灵符咒逐渐显现。
“风花飞”无奈的摊了摊手,终于敛了脸上的笑意,却忽的挂上一副凶狠的表情,“本还想和你叙叙旧的,让你缅怀一下过去,省的到了黄泉路,喝了忘川汤,你这一世就白活了。唉,这可是你自己自寻死路的！”
“风花飞”说着,与风花飞一般,同时念起了咒语,看起来虽不大的空间内,很快由于两个巨大符咒的出现而变得愈发长了起来,而明显幻镜中的“风花飞”灵气要比风花飞充实的多,同样的招式比拼,风花飞自然胜算极低。
这种战略估算起来的确不错,在一阵噼噼啪啪的紫光过后,待幻镜将所有烟雾吸去,终于看到两个风花飞中,有一个已然倒下,浑身伤痕;而另一个则安然无恙,脸上挂满了邪恶的笑意——倒下的那个,便是正牌的风花飞。
“不可能……我……我怎么可能被自己打败！”风花飞脸上多有懊恼的模样,只不过这点小伤,是丝毫磨不灭他的意志的,他身上任重道远,怎么能在这里就倒下。念及此,风花飞支撑着起了身,重新紧紧抓牢花墨剑,死死的咬着牙与对面的“风花飞”对峙。
对面的“风花飞”见他如此坚强,倒是先点点头,后没什么诚意的开口道,“不愧是另一个我,果然很顽强。不过,有些时候顽强也是没有用的。风花飞,我就是你,所以你心里在想什么,我都一清二楚哦。”
“你可不是我,”风花飞冷冷的祭起花墨剑,双手靠拢,一手虎口张圆,另一手张开,指向“风花飞”,又道,“我才不会在句尾加什么恶心的语气词！天空雷破！”
天空雷破是雷系法术的第二层法术,主单体攻击,好歹也能省些灵气。风花飞是打着这样的主意,同时使用分身术,另一个自己也悄悄的移到了“风花飞”的身后。但见“风花飞”嘴角一上扬,同样祭出花墨剑,后大喝一声,“雷动九天！”
幻镜六面皆放射出紫色的惊雷,齐齐打在了风花飞与分身上,届时让分身消失的无影无踪,而风花飞不但受了重伤,还因为雷动九天的钳制,整个身子动弹不得。只能气的眼睁睁的看着对面的假冒货捂着肚子大笑够了,才盛气凌人的走过来,拍着自己的头道,“你啊,可真是不长记性,都说了,你的心思,我都知道呢。这可不止是说你战斗的时候心里想什么哦,还有其他,比如说……”
“风花飞”故意搔了搔鼻头,做足了样子,看到风花飞气鼓鼓的,心里可是开怀的很,甚至伸手去掐了掐风花飞的脸庞,“哎呀呀,别这样,被人看穿心事什么的虽说感觉不好,但这世上有人比你自己更了解你,不也是件开心的事情吗?”
“拿开你的脏手！”风花飞啐了一口,看到这样的自己,他心里都觉得无比的恶心。同时,他在运起浑身剩余的灵气,想要赶紧突破这种被钳制的状态。
“好,好,”“风花飞”竟然就乖乖的听了话,只不过很快又挂上那种令人厌恶的笑容道,“既然你不肯诚实的面对内心,那么就由我来一一告知你好了。”
“嘁。”风花飞不去理会“风花飞”的胡说八道,继续将体内的灵气汇聚一处,感觉到越来越多的灵气已经集中到右手掌心,风花飞迅速将精神力集中,下一刻,就是挣脱钳制的时候！
“你是不是心里一直在犹豫,喜欢的人到底是凌波还是玉蓁蓁?”“风花飞”一直仔细观察着风花飞的举动,早就发现了他的动机,不过没有拆穿他,反而这样问了一句。
眼见着风花飞好不容易集中在手掌上的灵气因为他的这句问话而瞬间消散,“风花飞”兀自笑的开心极了,果然耍一耍这个一直一本正经的自己,真的是超级开心的事情。
风花飞再也无法掩饰一脸的愤怒,大吼着对假冒货道,“你给我闭嘴！”
“我又没说错,为什么要闭嘴?”“风花飞”无谓的摊开手,后绕着风花飞走了一圈,才又饶有兴趣道,“我可是都知道呢,从前,你对凌波的感情极其微妙;可是自打与玉蓁蓁有了那次生死之劫后,你的心里就对她有了异样的情感。你是喜欢上她了,只不过一直不敢承认而已。风花飞,我就是你,我对你的心思,读的很清楚。”
“胡说八道！”风花飞额头上青筋暴起,无奈就是一点都动不了,这才更让他生气。
“只可惜啊,玉蓁蓁身边有一个一直纠缠着她的凌皓杰,况且就算没有凌皓杰,她心里也一直住着凌波。每每看到她为凌波黯然伤神,你的心不是也会跟着痛吗?我没说错吧,风花飞?”
“我不想再听了！”风花飞闭上眼睛,多想用手捂住耳朵,不再听这个假冒货的一言一语。也或许,那邪直击心扉,如果真的说出来的话,他还能做回从前那个目空一切的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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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 等死
“逃避可不是你风花飞一贯的作风呢,”“风花飞”颇感得意的仰起头,对风花飞的这番表现看起来倒是满意极了,“你心里常常在想,如果把叶灵芸换成玉蓁蓁,该有多好?那样你们就能整日成双成对的出入,并且你们二人都是天才修仙士,一个是纯雷灵,一个是纯火灵,日后的结晶也一定会是逍遥派的下一任接班人,能够不负众望……”
“够了,别再说了！我从没有那么想过！”如今的风花飞,就连辩解都觉得那样苍白无力。
“可惜啊,太可惜了,”“风花飞”啧啧有声,不但没有听从风花飞的话,而且还故意放大了声音道,“如果没有凌波,该有多好;可是你心中偏偏对凌波的感情也是矛盾至极,风花飞,你这一辈子太失败了。”
“失败与否,不需你这个冒牌货来评论！”风花飞从前一直高昂着的姿态,如今却气势大减,“风花飞”的这番话出口,他当真无法专心集中灵气,突破钳制了。
“喜欢的人不喜欢自己,被视作唯一朋友的人,却抢走了自己喜欢的人,风花飞,你说说你这一辈子,难道还不算失败吗?”幻化的“风花飞”说着,忽的一拍手掌,后脸上浮现出一股阴毒的笑容,“若这样都不算失败的话,那有一样,你就不得不承认,你是个彻底的失败者。”
风花飞没有去答冒牌货的话,只是双眼红彤彤的望着他,明明单纯的情谊,从冒牌货的口中说出,却变得那么不堪。他的确可能对玉蓁蓁有一点别样的情感,可还不至于那般的覆水难收。他心中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这些都是冒牌货的计策而已。根本没有那回事——或者说,事情还没有严重到那个地步。
见风花飞不答话,只是愤恨的盯着自己。“风花飞”摊开手,无谓的道。“风瞿,那个你称之为爹的人。哦不,他可是很不愿意接受你是他儿子的这个事实。”
风花飞蓦地愣住了,这一刻,所有情绪、所有意识都暂停在这句话之中。不错,“风花飞”这一次说中了风花飞许久以来的最大心事,那就是风瞿。他一直不懂。何以风瞿可以对门下的弟子都那般温和,偏偏却对自己毫无人情味,非打即骂,从小到大。一句好听的话都没有说过,就好像自己出生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错误一般。可无论如何,自己都是他的亲生儿子,若他不喜欢,小时候掐死自己就是了。何苦要折磨到如今?
风花飞的表情让“风花飞”很心满意足,但见他好不容易反应过来,眼珠重新开始缓慢的转动,“风花飞”才抓紧时间继续道,“你也不是瞎子。逍遥派中父子母子何其之多,哪个父母是这般对待亲生子的?都不必说亲人,他甚至连你当蝼蚁不如。打小你便显现出了优于他人的天赋,无论是修习法术、还是打坐冥想,你都是领悟力最高的那个。待众人发现你是纯雷灵之人时,举派狂欢,唯有风瞿一人,眉头深蹙,从那之后,就更加的不待见你。所有事情,无论你做的对错,他要批评、要责罚的,都是你,不是吗?小时候你也曾那么天真无邪,你也曾带上过那样纯真的笑容,是谁抹杀了这一切?是谁造就了今日这个看似傲慢自大、其实心里极其脆弱、经不起一丝打击的风花飞?你是该恨没错,不过不是恨自己,更不是恨我,而是该恨那个生下你却毁了你一切的风瞿！那个虽然是你亲爹却不许你唤他爹的男人！”
“我……不想……听了……”风花飞咬紧牙关,眼圈红了又红,虽几经忍耐,可最终还是落在地上。这些年,风瞿一直是他最大的伤痛,他多想风瞿像其他父亲一般,哪怕不是以一个父亲的身份,只是以一个掌门的身份,对他温言软语几句,或者夸奖他一下,他就心满意足了。这个要求,真的很高吗?
掌门的儿子,所有人都敬重他,礼让三分;他可以在所有人面前高高扬着头,一副天大地大我最大的姿态,可唯有在风瞿面前,他当真如同“风花飞”所说,连蝼蚁都不如;小时候的他,当着还是锦鲤的凌波的面儿,不知偷偷抹了多少回的眼泪,他就是不懂啊,不懂为什么风瞿会那么讨厌他。可他又不能问其他人,只能在无人的角落,偷偷的舔舐自己的伤口。就这样,伤口结痂再裂开,结痂再裂开,可无论如何,这种裂开,都是永远无法使用的锥心的疼痛啊！
“风花飞,现在你该承认你失败了吧?”“风花飞”再度啧啧了两声,后抱着膀子道,“你不但爱情失败、友情失败,连亲情都失败了,人世间这三种弥足珍贵的感情,你全都失去。你说,你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意思?风花飞,你本身太懦弱了,你根本没有看起来那么强大！你所有的坚强,全部都是伪装！”
风花飞哑口无言,他不知道该如何反驳这个冒牌货才是。干张了几下嘴之后,他还是选择了闭口不言。刚刚脸上爬着的泪痕,如今已经迅速干结,脸上皱巴巴的难受的紧。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他感到极度的不适应,同时真的开始同意起“风花飞”的说法来。自己,是不是真的不该活在这世上?
“我就不同了,”“风花飞”与风花飞的最大差别就在于,他是个话极多的,这半天,就听他在这边唧唧歪歪了,带着一股子的自豪劲儿,“待我离开这里,以你的身份回到逍遥派之后,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夺回玉蓁蓁,同时让风瞿明明白白的给个答复！你一直逃避的事情,我都能替你完成！这个懦弱的风花飞,是不被所有人需要的！你根本没有活着的意义！”
“我……没有活着的意义……吗?”风花飞扪心自问,忽然自己都找不到这个答案了。
“就让我替你解脱了,能够死在自己的手里,而不是战败死在他人手里,这也是给你最后的骄傲吧。”“风花飞”高傲的扬起嘴角,后祭出花墨剑,口中叨叨念着什么的时候,分身便出现在风花飞身后。这一前一后,两个“风花飞”,同时将花墨剑的剑尖指在风花飞的心口,只要再向前一寸,风花飞便必死无疑。
或许,自己的内心,真的就是这样懦弱吧。风花飞咬着嘴唇闭上眼睛,表情在缓慢的恢复平静。或许就这样死了也好,希望下一世的轮回,自己不再这样悲剧。
“那么,风花飞,再见了。也与你的悲剧人生再见吧,从此以后,我会替你活的轰轰烈烈！”两个“风花飞”说着,迫不及待的向前一用力,却在下一瞬间,同时发出一声哀嚎,花墨剑叮铃一声便落在了镜面上。
另一个“风花飞”瞬间消失了,而风花飞睁开眼睛一看,但见面前这个风花飞的手臂,正被一支冰剑穿过。冰剑?风花飞因为身体动不得,唯有眼珠可以奋力的向上一瞧,果不其然,凌波与玉蓁蓁已经御剑同时出现在空间之中,想来刚刚身后那个冒牌货的分身,便是被玉蓁蓁的火咒幻化火剑而伤,所以才会消失了。
玉蓁蓁与凌波急速打上头御剑而下,落地之时,凌波先跑到风花飞身边,因雷生水,所以雷系的法术对凌波没有太大用处,轻而易举的解开了风花飞的束缚之后,凌波架着风花飞,一齐站到了玉蓁蓁身边。
“大师兄的人生是否悲剧,不由你这个冒牌货来判定,”玉蓁蓁祭出琼阳剑,因已学会了炼狱焚天的皮毛,这会儿用起来倒是得心应手,“况且,大师兄的命是用我的命换回来的,岂是你说拿走就拿走的！”
玉蓁蓁说着话的工夫,已经将“风花飞”困在了火结界之中,眼见着岩浆一般炙热的火焰就要将自己燃烧殆尽,“风花飞”立即召唤水属性仙兽化蛇,后破火结界而出,高高在上的俯视着底下三个人,语气中头一次带了羞怒道,“不可能,你们两个怎么会突破幻镜迷宫找到这里的！无论是修为还是实战,你们都不及风花飞,何以竟会如此快的到达这里！”
“没有为什么,”玉蓁蓁先让默大王回了玉葫芦中,以免受到波及——毕竟玉蓁蓁的修为低风花飞太多了,即使对面这个是冒牌货,恐怕默大王的催眠与摄心术也丝毫没有用处;与其在外被波及,还不如去玉葫芦中稍作休息,“你们只不过是我们的复制品而已,说白了都是冒牌货,我们是堂堂正正在人世间走了一遭的人,绝不会被你们这忻象打败！我不会,凌波不会,我们最敬重最尊崇的大师兄,就更不会！你别做梦了”
“他不会?玉蓁蓁,你回头看看他,他已经觉得生无可恋,在等死了！”“风花飞”说这话的时候,倒是显得得意的很,毕竟,可以动用最少的灵气,只用嘴巴就战胜了真正的天才修仙士风花飞,这的确是挺值得骄傲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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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 五人已现四人
“不用看,我都知道,大师兄一定不会就此低头。”一旦学会了炼狱焚天的前两式,玉蓁蓁倒也不愧天才修仙士的称号,很快便得心应手,琼阳剑一指“风花飞”的工夫,“风花飞”与化蛇便再度被困于熔浆火结界之中。
“没用的,水克火,只要化蛇在,你的火根本就伤不到我！”“风花飞”再度与化蛇披荆斩棘的离开玉蓁蓁造出的结界之后,却在下一刻,几乎呆立原地——因他眼睁睁的看着,本来已经奄奄一息的风花飞此时死灰复燃,并且同样放出化蛇,正胸膛高挺的立在他的正对面。
“你——”“风花飞”此时终于换上了一副咬牙切齿的表情,他真是恨毒了多事的凌波与玉蓁蓁,不用说,定是他们的勇敢与坚定感染了真正的风花飞,让他重新有了生存下去的信心。
玉蓁蓁与凌波同时对着半空中的风花飞坚定的颔首,并且后退一步,倒不是他们不想插手,只是以风花飞那傲气的性子,如果他们三人联手打败这个冒牌货,日后他一定会不开心。所以这个时候,交给他全权处理是最好的。既然玉蓁蓁、凌波两个都能打败镜中幻影,那么,风花飞一定也绝对不会有问题。
“哼。”风花飞此时终于恢复了之前的本性,冷冷一挥手的工夫,便与化蛇同时向“风花飞”冲了去,同时幻镜之中开始响起闷闷的雷声,紫色的闪电就掌控在风花飞的手中,在愈发接近“风花飞”的时刻,逐渐幻化成一团冒着紫光的混沌球体,带着一股说不清楚的危险气息。
“风花飞”毕竟也是风花飞的复制品,见风花飞这般,自然与他同样。双手之间幻化出一个与风花飞一模一样的雷光球体,在风花飞重重掷向他之时,做出了同样的动作。两个球体相互碰撞。在半空之中发生了大的爆炸。待镜面吸收所有光芒与浓烟之后,玉蓁蓁但见风花飞依旧与化蛇在半空之中肃立;而“风花飞”的化蛇已经无影无踪。他也捂着胸口倒在地上,镜面上有几滴鲜血,明晃晃的。
“之前被你钻了空子,但从这一刻开始,没人打得过我风花飞。”化蛇与风花飞心意相通,将他平稳的放在地面上之时,自己又钻回了楠木葫芦中。风花飞剑尖直指“风花飞”的脖颈。眼神冷漠,语气中似乎携带着千年的寒冰,“你知不知道做的最错的是什么。”
“风花飞”此时真心有些害怕了,被风花飞这般的威慑住。连忙紧张的摇摇头。风花飞单手持咒,但见花墨剑上紫光乍现,后忽的大盛,将“风花飞”整个人都笼罩其中。风花飞冷冷的声音与“风花飞”的哀嚎交织,“你说的太多了。这个世上,就不该有第二个我出现。”
“我就知道风花飞不会输的,他一直很厉害！”凌波的双眼都在放光,好像完全看不到被电的浑身颤抖的那一位拥有与风花飞相同的面容一样。
“嗯。”玉蓁蓁不知为何,也跟着兴奋起来。点着头的工夫,与凌波对视,见凌波对她呲牙,一如从前般开心的笑着,心里忽然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儿——或许当初那个痛彻心扉的决定,一直就没有错。凌波的笑容,是她一直想要维护的。
冒牌“风花飞”消失的同时,镜面又开始不可抑制的颤抖。玉蓁蓁这次总算有了经验,也顾不得其他,连忙拉着凌波奔到风花飞身边,后对凌波大声道,“拉着大师兄的手,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能松开。我们三人不能再在这里被分离开来了！”
“唔唔唔！”凌波使劲的点头,后一把拉住风花飞的手,拽的死死的。风花飞却一面将玉蓁蓁夹在腋下,一面将凌波拽到怀里,周围破碎的声音响起时,玉蓁蓁好像模模糊糊听到风花飞说着,“谢谢你们……”
又不知过了多久,待玉蓁蓁睁开眼之时,只觉得身上倒是不像在幻镜中那么无力了,而且精力极其充沛,好像随时都能再度经历一场大战一般。只不过身下软软的,玉蓁蓁抬头一瞧,她正躺在风花飞的怀里,而另一面,与自己仅隔一个手掌距离的地方,就是凌波安详的面容。她吓了一跳,这可当真是一跳,起身的时候,她才发现,这里是一处村屋之中,而离他们所在不远的桌旁,坐着一老一少两个男子——该称作是爷孙吧。
“最先醒来的,是灵力最高的,果然是她不错。”老人捋了捋胡须,面容上总带着一股说不清的情绪在里面。
少年则没有说话,只不过目光中的不屑让玉蓁蓁感觉稍稍有些不舒服。看来这一定不是一般的村人,难不成,他们此时还在死村之中?而听这个老人的话意,似乎他们经历过什么,他都了若指掌;难不成他就是那个设结界之人?
“老夫可没那个本事,”老人似乎能够看穿玉蓁蓁的心事一般,不慌不忙的摆摆手,后见玉蓁蓁面露讶色,这才又道,“这都是大人给你们的考验。至于详细情形,不如唤醒了你的伙伴,再听老夫一一道来?”
这个老人似乎并没有恶意,玉蓁蓁发现,他的脸色虽然带了些漠然,声音中也听不出菩提子的半分和蔼,可他给人的一种气场,便能感觉到,他绝不是坏人。玉蓁蓁点点头,对着两人拱手之后,才重新蹲下,先摇了摇凌波,后轻轻拍了拍风花飞的肩膀,待两人都朦胧的睁开双眼后,玉蓁蓁才小声的将刚才的事情简单叙述了一下。
只这会子的工夫,风花飞已经全然明白了事情的经过;凌波虽然听不懂,但见风花飞冷着一张脸,也只有跟着点头——尽管在他这方看来,和玉蓁蓁相识并不久,但是从幻镜中对风花飞的维护看来,凌波对她倒是颇有些好感的。谁对风花飞好,就是对他好,凌波简单的头脑中,这就是思路。
“你们到底是何人?做此事又是为何！”风花飞一下便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在他看来,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是最最恶劣而又不能接受的行为,“这样将我三人耍来耍去的,以为我风花飞会就此罢休吗！”
少年忽的在真正与风花飞对视的那一刹那,露出了震惊的表情,那表情连老人看在眼中,都觉得有些后怕。或许也是因为这一眼,本来应该老人说的那邪,都由这少年开口讲了出来,“本尊这般,是受天下所托。你们都是这世上必须之人,只有让你们不停的被磨砺,才能让你们不止步于此。或许你们觉得,在各自的派内,已是无人能敌,可人生在世,最大的敌人,便是自己。你们若不能打败自己,何以能称得上是这世上必须之人！”
少年虽看着年纪小,长得又和年画娃娃一般,可爱的紧,但说出话来,竟是这般老成;加上之前一旁那样大年纪的老者居然唤他“大人”,玉蓁蓁心里对他的身份自然有了几分猜测,便恭敬开口道,“这位大人,蓁蓁有一事一直不明,何为这世上必须之人?”
“顾名思义,就是在最恶劣的情况下,能够拯救苍生的人。”少年终于从风花飞身上收回目光,改为上下打量着玉蓁蓁。在他看来,三人之中,修为最低的,是这个女子莫属;可在幻镜之中时,首先打败自身幻影的,就是她,而最先醒来、灵力最高的,也是她。就是这样一个看似平凡的女子,放在从前的逍遥派中,又有谁能想得到,她会是这样的可用之才?
玉蓁蓁忽的想到什么,便讶异的又问道,“大人,您的意思是,除了蓁蓁与大师兄,凌波也是这世上必须之人?”
少年点头,后道,“冥冥之中,自有安排。你们的相遇都并非偶然,这世上必须之人,共有五人,分别是风、水、雷、火、土五灵的最高拥有者……”
少年后面还陆陆续续说了几句,玉蓁蓁却有些听不进去了。如果说这世上必须之人共有五人,分别是五灵的最高拥有者,那么她知道的,就已经有四人。雷灵风花飞,水灵凌波,风灵俞樾,以及属于火灵的自己。目前五人之中,已经有四人集齐,那是不是说明,少年口中的那个最恶劣的情况,就要出现了呢?综合目前为止的状况,难不成与异兽族有关?
“你们未来的路,还会很艰辛,这只不过是其中一个坎坷而已……”少年说着,忽的发现老人的精神头有些不对劲儿,他瞧了瞧外头的景色,一摇手道,“算了,你们在幻镜结界中浪费太多时间,本尊的结界已经快要破损。之后的路,你们便看着办吧,本尊已经尽力了。”
少年说完这话之后,便一拽老人的手臂,瞬间消失在众人眼前。风花飞还憋着一肚子的气,这会儿见两人都莫名的消失了,登时脸都黑了,而玉蓁蓁最想问的问题,也卡在了嗓子眼儿里——
“请问,您究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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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 被遗忘的凌皓杰
玉蓁蓁的话音还未发出,已经感觉到四周传来一股怪异的气息,后三人眼睁睁的看着原本正常的村屋正在一点一点的化飞烟消失;而屋外头本来该是一派死寂的死村,此时也正与村屋一般,都在渐渐消失。不消一会儿的工夫,他们就惊奇的发现,他们所处的地方,只是一处平常的森林之中,什么死村,什么幻镜迷宫,什么老人、少年,什么村屋,一切都好像从未存在过一般。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玉蓁蓁的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她有生以来头一次看到一个村子在眼前活生生的消失,这实在太过惊悚、让人无法接受了。
“难不成……”风花飞也满是讶异的四下望着,后摸了摸下巴,半晌才道,“难不成,刚才的死村与幻镜中一般,都只是那个小子所设下的结界?”
“那么大的结界?而且,还是结界之中又套着一个结界……”这可是玉蓁蓁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事情了,她多少也算是将破天楼的藏金阁所有经书收归脑海,可从未听说过这样的奇事。
“看来那个毛头小子一定来历不一般。”风花飞换上一副沉思的神情,总算想明白了为何死村中会那般的死气沉沉,毫无生命特征,原来一切都是结界的原因,在结界之中,时间已经静止了。这样看来的话,那个须发皆白的老者,似乎也是因为时间停顿,才会那般神采奕奕;后来结界即将告破,他才有些支撑不住。那也就是说,他若想好生活着,一定会在一个时间停止的地方。可这世上,哪里有能够停止时间的地方呢?
玉蓁蓁还来不及说什么的时候。默大王忽的打玉葫芦中一跃而出,并且看起来似乎卯足了劲儿,出来时候因为力气过大。在地上翻了几个滚儿,白色的绒毛都沾的全是尘土。他好不容易抖干净了。这才一跃跳上了玉蓁蓁的肩膀,望着风花飞,居然就开口直接道,“不错,他的结界术太厉害了,刚刚孤几番想出来看看他的庐山真面目,哪怕只是嗅一嗅味道也好。谁知道,孤竟又被他封在葫芦中,费了老大的劲儿才出来！”
“他们为什么那么想隐瞒自己的身份呢。”玉蓁蓁也陷入了沉思,但显然。她对这个世界还不是很了解,所以根本也就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凌波却老早的就哭丧着脸,刚刚经过一场恶战,让他都忘了,他本来的目的是进村吃东西来着;结果村子消失了不说。周围又变成树皑啊草啊什么的,他虽然之前已经吃了祝余灵草填饱肚子,可是也只是填饱肚子而已,根本没有任何美味而言。对于一个吃货来说,填饱肚子并不是最终目的啊！
见凌波如此。风花飞也忽的想起,凌波的心愿。于是,他摇摇头,对玉蓁蓁道,“算了,别想了,反正我们也没有吃大亏,并且灵力也得到了锻炼。不如继续前行吧,去下一个村子,好生的填饱肚子,休息一下。”
“唔唔唔！”凌波自然高兴的举双手双脚赞成,同时为了表示自己对风花飞的感谢,还一跃跳上了风花飞的背,使劲的蹭着他的脸道,“风花飞最好了,风花飞最好了！”
“我们走吧。”风花飞脸色微微一赧,后祭出花墨剑,就准备御剑而起。凌波也跳了下来,祭出冰翼剑,先迫不及待的跳了上去。玉蓁蓁却忽的想起什么,脸色微微尴尬道,“大师兄,等一下！我们……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啊?”风花飞才要跃上花墨剑,听玉蓁蓁这么一说,倒是停止了动作,只是瞧了瞧凌波、又瞧了瞧玉蓁蓁,最后拍了拍自己的钱袋,对玉蓁蓁蹙眉道,“什么忘了什么啊?”
“二师兄……”玉蓁蓁的冷汗都快要滴下来,凌皓杰到底是一个多么没有存在感的人,“二师兄还没有找到呢。”
“蓁蓁！呜呜呜呜呜……”
玉蓁蓁话音才落,还不待风花飞不耐烦的接话,凌皓杰的声音已经由远及近,带着一股强烈的哀怨席卷而来。玉蓁蓁回头的工夫,已经被飞奔而来的凌皓杰报了个满怀,鼻涕眼泪什么的被抹了一身,“蓁蓁,还是你好,就只有你记得我,大师兄最无情了,呜呜呜呜呜……”
“二……二师兄……”玉蓁蓁尴尬的被凌皓杰抱着,身子都感觉僵硬了。
风花飞见此,毫不客气的上前一把将玉蓁蓁提了起来,后生生从凌皓杰怀里拽了出来,提小鸡子一样的将她放在一旁后,抱着肩膀蹙眉对一副没出息模样的凌皓杰道,“你怎么在这里9有,要我说几次,别老借着机会就占别人便宜！”
“大师兄真无情,”当面对的是风花飞的时候,凌皓杰果然好像换了个人一般,先优雅的抽出手帕,擦了一下脸庞,后同样抱着膀子对风花飞道,“本来我和蓁蓁拉着凌波一齐被吸入黑洞中的,结果不知为什么,我后来又被吐了出来,再后来,我就晕倒了,醒来之后,听到你们几个说话,就赶紧赶过来了。”
“别废话了,赶紧走吧。”风花飞真是觉得再多和凌皓杰说一句话都是拉低自己的智商。
“蓁蓁,你一定要和我说说,这一段都经历了什么。”风花飞才跃上花墨剑的工夫,凌皓杰这边就又纠缠上去了。
玉蓁蓁点点头,后与凌皓杰同时御剑,一面与他讲着在幻镜迷宫中的遭遇,一面与风花飞、凌波一道向下一个休息处赶了去。
少年与老人再度同时出现的时候,则是在一处广袤无垠的田地旁,前方是一处差不多有了小镇级别的村落;而他们所处之处,就是村子的村口。
“大人,您刚刚究竟在担心什么?”
也不知为何,老人到了这里之后,身上所有的不适情况已经完全消失,并且恢复了原有的活力——不,应该说是,比原来似乎还要有精神的多了。少年眉头深簇,半天才道,“你算得虽准,可是他们三人之中,有一个……”
“一个?”老人有些不明就里的望着少年,“大人,您的意思是?”
“本尊是怕,届时真的神州大地大变,需要五灵聚齐时,无法聚齐五灵。”少年摇摇头,他本以为自己早就不用再对神州大地的事情做出担忧,只要静静的隐退就好;可这毕竟是那家伙留下的烂摊子,再加上自己本身的使命感,让他不得不再度操起心来。
老人有些不解的开口道,“五灵已聚齐四灵,难不成,大人是怕最后一灵无法寻到?”
少年摇头,不知又出神的想了半天什么,才道,“雷灵风花飞,他……是那个人的儿子。”
“从风花飞的资料看来,他不该是逍遥派掌门风瞿的儿子吗?”老人的心一惊,能够让少年警觉至此的那个人,也正是那些年闹得神州大地风云变色、搅的妖族、异兽族以及修仙派引发争斗的罪魁祸首。风花飞,这个世上必须之人,怎么可能是那个人的儿子?！如果他当真是那个人的儿子,那么风瞿不就是他的……
“如今,方泠芷也知道了风瞿还未死的事情,这几日正闹着要去逍遥派一趟,”少年一提到方泠芷这个名字,看起来就有些头疼,“前些日子云朵大闹逍遥派的事情还未落,她又要去,唉,也不知是不是本尊老了,怎么每天要操心的事情这么多……”
“大人身份尊贵,又青春年少,怎会变老;为神州大地操心,这只会让大人逐渐的成熟起来,并非老去。”老人似乎说什么都颇有道理。
“行了,就属你会说话。”少年白了老人一眼,后忽的又感慨道,“不过看到风花飞手持的那柄花墨剑时,本尊的心,还真是……”
玉蓁蓁几人行进了约莫一个多时辰,终于看到了一个小镇,这次可是名副其实的小镇,并非什么死村结界一类的了。凌波迫不及待的第一个落下,后张牙舞爪的就往里跑;风花飞落下之后,负手大步跟在后头。玉蓁蓁与凌皓杰落的晚了些,主要是凌皓杰一直针对为何不让他与玉蓁蓁同时面对伤痛而唠唠叨叨,所以才拖慢了行程。
玉蓁蓁自然没把风花飞的事情告诉凌皓杰,不然日后他还不得笑话死风花飞,自己也就无形中和风花飞结了仇。这个时候已经接近傍晚,虽太阳还未落山,可小镇上已经热热闹闹的,满是路人了。眼见着凌波和风花飞都已经没了影子,玉蓁蓁这才不好意思的打断凌皓杰的话,指着前方道,“二师兄,我们也快些吧,不然又要费好多工夫来找他们了。”
“凌波还不好找,”凌皓杰一撇嘴,后摊开手道,“哪里有好吃的,去哪里找就是了。”
“嗯,”玉蓁蓁忽的笑了出来,不知是不是被小镇的欢乐气氛所感染,“今天可要好好休息呢,看路程,明日我们就能到璇玑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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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 璇玑岛的惨剧
这些日子都算起来,包括下山寻师宗弟子、包括与云朵在破天楼相处的日子、包括这次出行的前几日,玉蓁蓁从没有哪个晚上睡得像这一晚这般熟。许是因为心事了了,许是因为白日里行进、在幻镜迷宫中耗费了太多的灵气,玉蓁蓁睡得特别香甜。
第二日再启程的时候,四人皆是神采奕奕,用过了早膳之后,便御剑上路。过了一条宽阔无垠的大海没多久,璇玑岛在云层之中的影像就模模糊糊的显现出来。那是整个小岛上唯一的一座直插云霄的塔状高楼,楼檐壁似乎还挂着诸多风铃,尽管离得较远,也能听到那叮叮当当的清脆声音,仙境一般。玉蓁蓁一面瞧着,一面有些不解的问凌皓杰道,“二师兄,璇玑岛虽也是修仙门派,但瞧着规模,似乎与逍遥派倒是相差甚远了。”
其实后一句话玉蓁蓁没有继续说下去,何止是逍遥派,看岛的大小,甚至不及清虚宫。不过若拿清虚宫与逍遥派相比的话,便又是逊色不止一层了。
凌皓杰点头的工夫,脸上满是自豪的神情,“不错,璇玑岛因建在小岛之上,占地有限,唯有将楼层盖高,以涨声势;其实不止璇玑岛,西方的昆仑谷,东方的天境门,占地都并不大,因为是刚刚兴起百年的修仙派别,所以人数也并不多。倒是唯有你从前所在的清虚宫,还算是其余四派中的龙头老大,不然,三派发生了这样大的事情,怎会都去清虚宫寻求帮助呢。”
“你这话要是听在他人耳中,不知又要给逍遥派添了多少不是。”一直沉默着的风花飞忽然开口说了话,顺便回过头,给了凌皓杰一个巨大的白眼。
“嘁,实话实说么,如若不是四大派与逍遥派之前有些许的过节,想来如今神州大地修仙一派的主导地位还是……”凌皓杰说起话来。的确口无遮拦,这点是最最让风花飞讨厌的。在风花飞看来,凌皓杰一开口,就是暴露了他的智商。
“够了,一个大男人,学女人在背后扯什么舌头。璇玑岛就在前方了,一会儿到了的时候,切记别给我丢了逍遥派的脸面！”风花飞打断了凌皓杰的话,说着话的工夫,璇玑岛的确已经具现眼前。四人打半空之中落下。便走入了这个神州大地南方的小岛上。
这里虽为小岛。地势却并不高,像一只露出硬甲的巨大海龟一般。走过一片浅浅的沙滩之后,便是一棵棵高大的椰子树林,除了凌皓杰与凌波这“双凌”好奇吃货御剑摘了几个椰子下来。风花飞与玉蓁蓁倒是见怪不怪的淡然前行。
椰树并不是璇玑岛上的主要树种,下面要进入的原始森林,才让人叹为惊止。这里不止扑朔迷离,草木峥嵘,而且有大片大片的野生糖棕榈,这种植物在逍遥派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凌皓杰也是头一次来这璇玑岛,一会儿这边瞧瞧,一会儿那边看看。四人很快不自觉的分成了两队,一队是淡然一心前行者——风花飞和玉蓁蓁,一队是唏嘘四处观望者——双凌组合凌皓杰和凌波。
原始森林中不止有成片成片的树林,还有数不清的倒木上生长的兰花,有些就连凌皓杰这“采花大盗”都叫不上名字的。他新鲜的上前采摘。后恶作剧般的忽然插在玉蓁蓁头上,口中还笑叫着,“卖姑娘咯,卖姑娘咯。”
玉蓁蓁无奈的瞧着孩子般欢呼雀跃的凌皓杰,风花飞却蹙着眉低低怒吼道,“够了凌皓杰,你以为是来郊游的吗！”
“嘁,”凌皓杰一面说着,一面将兰花从玉蓁蓁头上轻轻拿下,后一把揽过玉蓁蓁的肩膀,又笑道,“我怎么舍得把蓁蓁卖了呢。”
玉蓁蓁望着凌皓杰手上的那珠兰花,学霸模式再度开启。她认得,那是一种名为“石豆毛兰”的兰花,特点就是花上布满金黄色的绒毛,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着金光,别样的好看。
“我们吃……这个吧！”凌波可丝毫没注意到气氛变得稍稍有些剑拔弩张,呲着小牙扬起一张笑脸,顺便下巴向着怀里抱着的椰子处杵了杵。玉蓁蓁见凌波口水都快落下来,也顾不得这会儿正被凌皓杰强行揽着,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后对风花飞道,“大师兄,凌波可是从来没吃过这新鲜的东西,不如我们就先休息一下吧,反正也到了璇玑岛了。”
风花飞立即白了玉蓁蓁一眼,不过好歹总算了松了口道,“真是的,一个两个的,都一点警惕性都没有,真当郊游了。”虽这么说着,他却走到凌波身边,亲自示范如何吃椰子。想来也是,几人虽都没有来过此处,但椰子这东西,山下偶尔有卖,风花飞是比较喜欢尝试新事物的,所以就比较熟悉。
待凌波好不容易在三个眼中找到了那个真眼,后鼓着腮帮子吸椰汁的时候,风花飞也将其他分给了玉蓁蓁和凌皓杰——他本不愿给凌皓杰的,但想来当初采摘椰子的,也有凌皓杰的份儿,这会儿便大发慈悲,让他尝尝就是了。
四人难得悠悠闲闲的靠着树木坐下,咕咚咕咚的喝完椰汁过后,这才再度起身,继续前行。距离那直耸入云的璇玑岛大殿越近,风花飞却愈发的感觉到一股不寻常的氛围。这里……似乎太过安静,的确是太奇怪了。
回过头的时候,风花飞但瞧玉蓁蓁的神情也是一副紧张至极的样子,而且与他相同,玉蓁蓁正在四下谨慎的观察,似乎也发现了诸多不对。这也正是风花飞能够看得上玉蓁蓁的一面了,她对事物以及环境的洞察能力,的确非同一般。
“你也发现不对了?”风花飞小声对行走在自己一旁的玉蓁蓁道。
玉蓁蓁点头,后道,“太过安静了,安静的有星比寻常。而且,咱们已经走了大半段的路,马上就要到大门口,却没有看到一个璇玑岛的弟子。”
玉蓁蓁说的,正是风花飞心中所想。他跟着颔首,后回过头对身后还在对椰子意犹未尽的两人低声道,“气氛不太对,我们一路小心。”
“气氛不对?我看好的很啊,蓁蓁你说是不是?”凌皓杰笑的一脸阳光,却让搬来已经热出一身汗的玉蓁蓁更加的汗流浃背了。
“二师兄,大师兄说的正是,真的有些奇怪,我们该小心些。”无奈,玉蓁蓁只得按照自己的意思重复叮嘱了一遍,不知为何,从前总觉得是凌皓杰在无微不至的照顾着她,可是从什么时候起,变成她事事都要担心凌皓杰了呢?
见玉蓁蓁都这样说,凌皓杰唯有点点头,同时快进几步,与玉蓁蓁同行;凌波见状,也不服输,快走几步到了风花飞的身边,四人便都谨慎的前行,同时眼光六路耳听八方,倒是比来之前更加紧张了。
很快便到了璇玑岛的大门,从门口丝毫无守卫这一点说来,风花飞与玉蓁蓁的担心不是空穴来风。风花飞低低叫了声“不好”,想着别是异兽族已经对璇玑岛下手了,后几乎马不停蹄的向璇玑岛内奔了去。玉蓁蓁、凌皓杰、凌波皆嗅出了不寻常的味道,就连默大王都从玉葫芦里钻了出来,道了句“有血腥味儿”,几人迅速的起步,就往璇玑岛大殿所在之处狂奔了去,倒由于一时心急,都忘记了还有御剑这一说。
越接近大殿,冲在最前面的风花飞终于看到了地面上倒得七零八落的修仙士,他跑到一人身边,蹲下身去试探鼻息的时候,不由得连连摇头;而在他的眼镜锁定在那些已经死去的修仙士胸口的时候,更加震惊的表情出现在脸上——本以为是胸口受伤是他们的死因,可近了才发现,他们的心,都生生被拽了出来,胸口处空空落落的。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璇玑岛,璇玑岛这是怎么了?他们……他们的心为什么都……没有了呢?”凌皓杰可是第一次见这样血粼粼的场景,七尺男儿都忍不住脸色发白,牙齿打颤。
玉蓁蓁倒是显得冷静的多,毕竟论起血腥场面来,别说见了,她自己都经历了多少回。只不过这样的场景,她还是有些心悸的,只不过没有凌皓杰那般明显,“莫不是,异兽族来袭,为了提高自己的能力,食了他们的心?可是……可是食了他们的心之后,为什么不将他们带走,当做傀儡呢?”
“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们已经不再需要傀儡,只是单纯的想要提高自己的能力而已。”风花飞起了身,脸上已然呈现青灰之色。
“难不成,异兽族已经变了目的?那么,璇玑岛的所有修仙士都……”凌皓杰望着地面上七零八落的尸体,一股强烈的不好预感袭上心头。
“我们快去里面看看！”风花飞咬紧牙关,再度向前冲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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