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6 无尽尴尬的两对
“喂，大清早的，你怎么在……”
风花飞奉菩提子之令过来取些陈酿，准备送去逍遥派前殿给为摘星大会紧锣密鼓张罗的几位掌门及长老，到了大门口的时候就觉得奇怪了，走进来之后，又发现凌皓杰带着一副恨错难返的复杂表情立在酒坛之中，而在他周围，有乱七八糟倒着的酒壶，还有碎掉的碎片，堪称一片狼藉。风花飞自然有些生气，抱着膀子对凌皓杰又道，“你可知酒窖并非你嬉戏之处，即使你有钥匙，也决不可胡乱为之！”
“大师兄，抱歉。”凌皓杰低低的回了这么一句，脑袋里面完全乱作一锅粥，恐怕远远要比现场乱的多了。
风花飞绕过凌皓杰，在内里巡视一圈。好在凌皓杰祸害的都是一些新酿，菩提子最宝贝的酒还在深处。风花飞这才稍微敛了些神色，见凌皓杰这失魂落魄的模样，多半与昨日在观星台上的凌波与玉蓁蓁有关，念及此，他心下叹了口气，头一次没有深究，而是转了话题道，“赶紧走吧，想必玉蓁蓁还在找你。昨儿个她寻了你一日，都未果，我见她回梅苑的时候，似乎没什么精神。”
凌皓杰也没有抓住风花飞为何会知道玉蓁蓁所有行动的话柄，只是微微摇摇头，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风花飞见凌皓杰如此反常，虽不想多那个嘴，可也不想玉蓁蓁就这样被误解，便又道，“凌波这次回来，性情大变，你该看得出。有些事情，玉蓁蓁控制不了……”
“比如说她对凌波的感情？”凌皓杰终于接起了话，里头带着十万分的伤心与萎靡，后他再度摇摇头，低声喃喃道。“其实我早该知道，她对凌波的情谊，又岂是我可比拟的。在她心中，凌波自始至终都是最重要的。这地位从未改变过。这一切皆是我咎由自取，无论蓁蓁做什么选择，我都……”话已至此，可“祝福她”三个字，不知为何，却那样的难以出口；昨日说的那样轻松，轻松到好像再感觉不到心碎。但如今对着风花飞，他却再说不下去了。
“我只相信我看到和感知到的，”风花飞一面向内里走着，一面头也不回道。“凌波如果重新得到了玉蓁蓁的爱，他就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纠缠。话便至此，我不再多说。”
凌皓杰却似乎并没有听到风花飞的说话，只是摇摇晃晃的开始向外走。身子果然还是软趴趴的，无骨章鱼一般；他一步一步向上迈着。阶梯也在他眼中逐渐减少；黑暗在被光明步步紧逼，直到消失，凌皓杰重新沐浴在阳光下，觉得自己似乎要被融化了。
“二师兄早。”
路过的弟子都带着些诧异的目光与凌皓杰打招呼，毕竟向来光鲜帅气最注重外表的凌皓杰，如今竟然这样狼狈的出现在众人面前，自然是让人觉得怪异；不过一干弟子心中有数。自打凌波回来之后，破天楼看似平静，其实已经波澜四起；而凌波与玉蓁蓁和好一事不知从谁的口中开始外传，他们看凌皓杰的眼神中自然多了些同情。
凌皓杰胡乱的点头，失魂落魄的往竹苑走；在与梅苑的夹道上，却遇见正从其中出来。表情上同样带着些失魂落魄的程思芜——
凌皓杰干张张嘴，他没想到这么快就遇上程思芜，更不知道该开口与她说什么；程思芜同样看到凌皓杰，她本想逃避，转头就向前走两步。可最终还是没舍得就这样无视，还是回过头，对着凌皓杰打了招呼道，“二师兄，准备用早膳去么？”
“咳咳……不，先回去梳洗下。”凌皓杰别过头，不敢对上程思芜的眼。两人就这么无声的站了一会儿，后凌皓杰又清清嗓子，沙哑的开口道，“昨晚的事……”
“昨晚没什么事，”程思芜连忙接话，后也扭过头，不敢看凌皓杰道，“什么事都没有，二师兄不要胡思乱想了。”
“程思芜，你……”
凌皓杰还想说什么，程思芜却慌忙的摆手，好像她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般，脸憋得通红，后道，“二师兄不要再提昨夜之事了，只当是做个荒唐的梦吧。这里人多口杂的，别让他人听去，误解就不好了。”
“是么。”凌皓杰有些惆怅的低下头，后一攥拳，抬起头对上程思芜视线的工夫，又刹那没了勇气，改为喃喃道，“你……有没看到蓁蓁，大师兄说她昨天寻了我一日……”
程思芜的心刹那被冻结，昨夜在玉蓁蓁房里的事情游历在目，而玉蓁蓁的那些话，也深深刺伤了她的耳。她喝醉了，尚有理由说是醉话，但玉蓁蓁，她虽病了，却是很清醒的说出那些伤人的话。一想起这些，程思芜的脸色不由得变得冷冰冰的，只道，“见了，她似乎受了风寒，不过有云朵的照顾。”
“受了风寒？难不成是昨日寻我之时……唉。”凌皓杰立即一脸的焦急，什么愧疚全部抛诸脑后，他心里最着急的，就是玉蓁蓁的身子。因为受过太多的伤，玉蓁蓁的身子其实虚弱的紧，这会儿又着了风寒，他怎能放心，还想说什么的工夫，程思芜却打断了他的话，带着一股冷冷的感觉：
“二师兄不必这般担心她，想来这会儿凌波应该已经排除万难的陪在她床前了。”排除万难四个字，程思芜转了千万个弯儿，听在凌皓杰耳中，特别不舒服。
“是这样么。”凌皓杰低垂下眼睑，对着程思芜摆摆手，后向竹苑而去，背影萧条，好像一夜之间便又瘦削不少。程思芜望着凌皓杰的背影，多想就这样喊他停下，将昨晚玉蓁蓁所言悉数告知；可她只是伸出手臂，后又收了回来，还是没忍心将这些话和盘托出。
凌皓杰受的伤已经够多了，她不能再在他的伤口上撒盐。
***
程思芜所猜不错，一大早的，凌波的确偷偷摸摸的到了玉蓁蓁房里。只不过这次，默大王是醒着的，所以见凌波一进来，默大王立即一个骨碌滚出小窝，护花使者一般的守在玉蓁蓁床前，颇为严厉的对凌波道，“你来做什么！”
“我来看蓁蓁！”凌波也颇为有理的绕过默大王，完全没有从前的一丝惧怕。
默大王自是气的眼睛都快要冒出火来，“你这鲤鱼精，信不信我炖了你喝汤！”
凌波望了默大王一眼，那眼神中带着从前的凌波绝不会有的不屑。默大王登时一愣，看来玉蓁蓁所说的确不错，这次凌波归来之后，与从前有了太多太多的不同，无论是性格还是行事方法；这样霸道胡来的样子，会让玉蓁蓁觉得恐惧，也在情理之中。可是赤松子上仙能用什么恢复记忆的方法，直让凌波性情大变呢？
玉蓁蓁此时因为云朵那驱寒花露的关系，这一觉睡得虽晚，却很沉，所以直到凌波晃着她的身子，她才迷迷糊糊的睁眼醒来。第一个看到的是脸部放大的凌波，她自然吓了一跳，本能的将被子盖至脖颈，将自己捂了个严严实实，同时口中大声道，“大王，大王——”
因为上次夜里凌波搞偷袭，默大王便睡死了一般，无论玉蓁蓁的动静多大，他醒都没有醒过，所以这一次，玉蓁蓁的声音也大了些。默大王听到，立即跳了上来，同时用尾巴扫了凌波的脸一下；凌波觉得不舒服，自然起身去打喷嚏，这才让玉蓁蓁稍稍觉得安全些。
“别怕。”默大王小声对玉蓁蓁这般道了句，后有些警惕的望着凌波道，“你如何得知玉蓁蓁感染风寒？”
“我不知道啊，我是来找她一起用早膳的。”凌波答得理所应当，后重新坐回床边，对着玉蓁蓁嬉皮笑脸道，“走吧蓁蓁，我好饿了。”
“她还病着，怎么与你去！”默大王充分扮演了一个好父亲的角色。
“那我就一直饿着，等蓁蓁病好了，再陪我一道去！”凌波倒也是一直执拗着，气氛一下便陷入僵局。
“算了，大王，”玉蓁蓁摸摸默大王的绒毛，后摇头道，“云姑娘的药似乎满起作用，我也好多了，总不能让凌波陪我一道饿着，况且去趟食堂而已，路又没有多远。”
“哼！”默大王一下便跳到了凌波肩上，在他始料未及的工夫，于他又道，“还不赶紧去面壁，蓁蓁陪你去用膳，不得换衣服么！”
“我与蓁蓁感情这么深，哪里需要面壁这么麻烦，又不是没看过。”凌波转头白了默大王一眼，后讨好的望着玉蓁蓁，假笑着问道，“是吧，蓁蓁？”
“麻烦你……”玉蓁蓁尴尬的笑笑，后从被窝里伸出手指，指了指门口，又道，“去那里等着好吗？”
凌波吃了个瘪，只得讪讪起身，站到门口。玉蓁蓁见状，才迅速拉下床帘，以最快速度换好衣裳后，落地穿靴。她都奇怪自己怎会恢复的这样快，看来除了云朵的药之外，白虎之力再度发挥了作用。
357 当面对质
“你看你看，还说蓁蓁病了，她这不是好好的。”
见玉蓁蓁着好道袍立在自己面前，除了面色有些苍白之外，身子倒是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凌波这才气鼓鼓的对着默大王说着；默大王担忧的望了一眼玉蓁蓁，心下想着约莫又是白虎之力发挥了作用，不然以玉蓁蓁昨夜里的那种状态，就算云朵的是灵丹妙药，她今儿个早上要恢复正常，也是绝不可能的事情。
“凌波，别吵了，”虽外表看起来问题不大，但听着凌波那理直气壮的声音，玉蓁蓁还是觉得脑袋里面嗡嗡作响，她摇摇头，后对上凌波委屈的眼神，又不忍再苛责，只道了句，“你不是饿了么，我们快些走吧。”
“好！”凌波即刻点头如捣蒜，抱着玉蓁蓁的手臂，拉着她就往外走。前行几步，玉蓁蓁才发现，默大王并没有跟出来；往日里除了凌波之外，默大王对吃也是极讲究的，一顿不吃都觉得心里惶惶的。所以玉蓁蓁忙回过头，却在看到默大王讶异及惊恐的眼神时，不自觉的停了脚——默大王甚少有这样的神情，就这么一会子的工夫，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大王，怎么了？”玉蓁蓁想往回走，只是凌波死死拽着她，让她丝毫回走不得；无奈，她只有远远的这么问了默大王一句。
“孤……”默大王心有余悸的望着玉蓁蓁，想说什么，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后转身回窝道，“没事，你们去吧，孤累了，想休息。”
“走吧蓁蓁，我都快饿死了。”凌波在一旁不停催促。玉蓁蓁也唯有再担忧的望望默大王的背影，后被凌波连拖带拽的弄出了梅苑。
下了一夜的雪，如今大清早的，雪虽是已经停了。但天空还是阴沉沉的，一如玉蓁蓁的心情。嘎吱嘎吱的踩着雪地，玉蓁蓁望着上面杂乱无章的脚印，有些黑泥已经将这些世上最干净洁白的东西污染。她忽然觉得心疼，不知是为了这雪，是自己，还是不知如何的凌皓杰了。
凌波还兀自在一旁叨叨着自己要吃什么，回过神儿来才发现，玉蓁蓁虽身子向前移动着，但眼神却一直落在地上。呆呆傻傻的。他立即撅起嘴，伸出手在玉蓁蓁眼前晃晃，见玉蓁蓁似乎终于清醒了些，这才道，“蓁蓁。我刚刚说的你听到没有？”
“什么？”玉蓁蓁还有些懵，许是让地上的雪刺伤了眼睛。
“蓁蓁，为何你变得不在意我了？以前，你不是这样的，你的眼睛一直在我身上，从未留恋过其他。”凌波似乎有些失落，低垂着头。沉默半晌才道，“蓁蓁，你是不是真的不喜欢我了？可是从前我们那么亲密，为何这次一回来，什么都变了呢？”
“别想着那些有的没的了，我们快些去食堂……”玉蓁蓁不愿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凌波。她心里终究还是不舍得。
“蓁蓁，你在逃避，你是不是已经在我离开的这些日子里，喜欢上凌皓杰了？”不曾想，凌波却忽的问出这么一句。弄得玉蓁蓁都是一愣，后低声道，“怎么扯到皓杰身上了。”
“你说，我要你说，我要听。”凌波执拗的这般问着，“你就是移情别恋了，我听风花飞说你们定亲了，他是你未来的夫君，风花飞还要我不要搀和在你们中间。可是蓁蓁，难道你就真的对我这么残忍，你心里，当真一点我的位置都没有了吗？我不相信！”
“凌波，这次回来之后，你变了很多。”一面向前走着，玉蓁蓁一面说道，语气中似乎带着某种释然的成分，“变得似乎连我都不认得了。从前的你，平日里看起来弱质纤纤的，非常需要人保护，但一到关键的时刻，却总是能站在我身边，与我并肩作战，是我最信任也最……的同伴，”念起从前，玉蓁蓁的脸上便挂着淡淡的笑意，回忆总是美好而残忍的，但玉蓁蓁全数保留了它的美好；只不过那微笑也并未保持太久，“只是凌波，这次你回来之后，的确比之前变了太多，你不再需要我的保护，你已经很强，你可以自立……”
“我不可以，我需要你！”凌波忽然冲动的这般喊了出来，惊得玉蓁蓁一下便立在原地，怔怔的望着凌波，看着他那双好看的桃花眼如今怒目圆瞪，看着他的眉头紧紧深蹙，看着他的鼻孔喘着粗气，看着他的牙齿不停摩擦，看着他的身子微微颤抖，这是一个人暴怒的表现。
“算了，去用早膳吧，时候不早了。”不知为何，这样的凌波，让玉蓁蓁再度心生恐惧，只想逃避。只不过玉蓁蓁向前走的工夫，却被凌波再度一把拽了回来，逼她与自己对视。玉蓁蓁避犹不及，身子几乎抖成一团，手中再度幻化火刃……
“蓁蓁，你想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我吗？你的火刃要在我身上割出多少伤口，你才心安？”凌波这般说着的工夫，玉蓁蓁的手掌瞬间灭掉所有的火，无力的垂了下去。不错，她已经伤害了凌波太多太多次，她不能再这么残忍。
“放开她！”
在太阳努力的从阴云中放射出一缕阳光，照耀在玉蓁蓁身上之时，凌皓杰略显疲惫的声音终于打身后传来；而一阵大力的拉扯后，她终于撞进了这个熟悉又让人觉得安心的怀抱。这个瞬间，她似乎忘掉了从前所有的不愉快，她只想沉溺在这个怀抱里，让时间都停止在这一刹那。
玉蓁蓁抬起头，看到凌皓杰坚毅的下巴，还有下颚上冒出些稀疏的胡须，凌皓杰的声音响在她耳畔，带着一如既往的保护，“你想对蓁蓁做什么！”
“和你无关，”凌波再度拽住玉蓁蓁的手臂，用力的往回拖，咬牙切齿的对凌皓杰道，“你放开蓁蓁才是！”
“我不会放开她，她是我未来的妻子！”凌皓杰的语气中带着一股子的笃定，让玉蓁蓁的心在这冬日都跟着暖和起来，苍白的脸色总算也带了些红润。
“很快就不是了！”凌波却依然没松手，就这样与凌皓杰拉拉扯扯的。
不过玉蓁蓁自然是向着凌皓杰这方的，所以凌波很快苦恼又愤怒的处于劣势。但这种一边倒的情形很快因为从食堂出来看到这一幕的程思芜而打断，她大步流星的上前，抓着玉蓁蓁的后衣领，也不知哪里来的巨大力气，一把就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后怒气冲冲的望着凌皓杰与凌波，低声道，“大庭广众，这么多人在看着，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程思芜一出现，玉蓁蓁的回忆立即被带到了昨晚在酒窖中看到的那么活色生香的一幕。念及此，她的心是又塞又酸，难过的不知如何是好，自也是有些不知所措；不知所措的不止玉蓁蓁，还有刚刚还一脸笃定的凌皓杰，再遇上程思芜之后，他立即成了哑巴，只余下干张嘴的份儿了。
见三人总算都安静下来，周围看似无意经过实则眼球几乎都抛在这里的弟子在自己的严厉目光下逐渐离开，程思芜才放开抓着玉蓁蓁衣领的手，后眼神复杂的看着她，对她道，“昨晚的事情，我抱歉，即使我醉酒，也不该乱说话，而且还……打了你，”程思芜深吸一口气，对于打玉蓁蓁那一巴掌，她的确耿耿于怀，她也怪自己太冲动了，“但是你说过的话，一句句，一字字，我都记在脑海中。你没有醉，你是清醒的，所以你要对你说过的话负责！”
“你打了她！你为什么打她！”听程思芜说着这些话，凌皓杰再也无法保持缄默，上前便对程思芜蹙眉硬气道，“你是不是疯了！”
程思芜隐忍着，没有回凌皓杰的话，但见凌皓杰心疼的望着玉蓁蓁，开口询问着“还疼不疼”的样子，脸都黑了。玉蓁蓁摇摇头，望了望凌皓杰，又望了望程思芜，后低头不语。她也在矛盾，昨晚她是真生了程思芜的气，才说了那些气话，可如今她过来对质，自己又该如何？
“蓁蓁说了什么？”不想，玉蓁蓁没说话，凌波却开口问起程思芜来。
程思芜瞪了凌波一眼，后重复着玉蓁蓁的话道，“我就是当凌皓杰替补品，在我心里，谁都没有凌波重要！如今凌波回来了，我们自然该重归于好，”程思芜说着，死死盯着玉蓁蓁道，“蓁蓁，我说的，可有一字错漏？”
“这……这不可能的，”凌皓杰不可置信的摇头，眼圈红了又红，可他都忍回去了，他绝不能在凌波面前丢脸；可他还是不自觉的后退一步，表现出了自己的心虚，后望着玉蓁蓁，带着三分恳求的开口道，“蓁蓁，这不可能的，你不可能说这些话，告诉我，这不是真的，好不好？”
程思芜所说的，的确和昨夜自己所说的话一字不漏，她即使醉酒，但是对这些还记忆尤深，玉蓁蓁不知为何，忽的笑了起来，后她定定望着凌皓杰，点头道，“程师姐说的没错，一字一句都没错！”
358 修为倒退
我就是当凌皓杰替补品，在我心里，谁都没有凌波重要；如今凌波回来了，我们自然该重归于好。
这三十八个字一直不停的在凌皓杰脑海里盘旋，他怔怔的望着玉蓁蓁，看着她嘴角挂着的不明意味的笑容，想起昨日在观星台上看到她与凌波忘情的相拥……原来大错特错的人是自己，原来一直被蒙在鼓里的人是自己，原来最自以为是的人还是自己。凌皓杰，你就是个笨蛋，大笨蛋！
“蓁蓁，我就知道上仙的话不会错，尽管你因为凌皓杰一直拒绝我，但是你心里是有我的！”凌波倒是激动起来，推开凌皓杰，直接抱住了玉蓁蓁，紧紧的将她钳制住，不想让她再度逃离自己的怀抱。
凌皓杰踉跄了下，好在被程思芜搀扶住，他始终再没开口，只是充满哀伤的望着玉蓁蓁。他们有过很多美好的回忆，而如今，玉蓁蓁只一句话便犹如一个清脆的巴掌一样，将凌皓杰从美梦中打醒，这样的事实让他始料未及，根本无法接受。
感觉到凌波那样重的拥抱，玉蓁蓁有些喘不上气，脸庞憋得通红，不过总算那她自己都不明白何以露出的笑意，是收敛了。程思芜望着这般的凌波与玉蓁蓁，又望了望一脸伤心欲绝的凌皓杰，心中虽气，却也因自己理亏，又因毕竟与玉蓁蓁好了那么一段日子，所以留了几丝情面，又对玉蓁蓁道，“既如此，请正视你的内心。距离摘星大会还有半月，我与二师兄也该随师父一道准备，就不能陪你修行了。”
“无妨无妨，我会陪着蓁蓁的。”凌波松开玉蓁蓁，一脸喜色的对着程思芜说道。
程思芜没有理会凌波，转头对凌皓杰道，“二师兄，我给你带了些糕点，你回去用吧。”语意很明显，不让凌皓杰再这样跟着玉蓁蓁与凌波，看着他们欢好而自己默默伤心。
凌皓杰却原地不动，依旧怔怔的望着玉蓁蓁。程思芜见了，硬生生的拽住凌皓杰的手臂，一面死死往回拉一面道，“二师兄，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你懂，不需要我说再多了吧！”
“我懂，我都懂……”凌皓杰却忽的随程思芜往一方而去，程思芜蓦地缺了力气，险些摔着，不过她却没有生气，只是诧异的望着如今拉着自己往前走的凌皓杰，听着他的话，“我早该离开了。”
这世上最伟大的爱，是成全；凌皓杰心里又何尝不知道，如果真的有一天，凌波回来了，这样的情况是有可能发生的。毕竟曾经，凌波是玉蓁蓁甘心为之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的最重要的人。只不过凌皓杰天真的想着，或许那一日永远不会来到，那样玉蓁蓁就会安心的呆在自己身边。他怎么都没想到的是，这一天，这么快就来到了。原来快乐的日子总是那么短暂，短暂到他还没梦够，就已经梦醒。
凌皓杰的背影与匆忙的脚步中，带着些决绝；这种决绝，似乎比玉蓁蓁的气话更胜。玉蓁蓁在这一刻已经清楚的感觉到，从前那个无论如何打击都不会离开自己的凌皓杰，如今是真的做了打算，离自己远去，再不会回来。她的心忽然很疼，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她有太多的机会与凌皓杰解释，可为什么她却一句好听的话都说不出口，出口的尽是些伤人的话？如今得到这个结果，是否也是自己咎由自取？
是不是这世上所有的女子皆是如此，明明是如此的想挽回，但说出口的，永远都是对不上自己的真心？是不是那微小又可俩的自尊心在作祟？可是那些和幸福比起来，真的重要吗？如今这些问题，是玉蓁蓁自己都无法回答的了。
***
这一日当真是太累，好不容易在风花飞的帮助下摆脱了凌波，已经是夕阳快要西沉。凌皓杰的出现，就如上午那缕难得的阳光一般，只是短暂的温暖了她；但很快的，在那缕阳光消失、重新为乌云所笼罩后，玉蓁蓁的心就已经跟着沉了下去。
直到傍晚，峨眉山的西方才恍恍惚惚的出现了一个橙红色的夕阳，也正是玉蓁蓁如今立在寝房窗前，看到的景象。她深深叹了口气，念起默大王之前对她说过的话，不禁心中带了几丝委屈，默默道，“大王，这一次，我又让你失望了。”
意想不到的是，她并没有得到默大王的回答。玉蓁蓁这才想起，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以至于让她遗忘了，早晨时候默大王的奇怪反应。念及此，她连忙奔到默大王的小窝前，却发现，默大王似乎正在睡着。她轻触了默大王圆滚滚的背，默大王这才迷迷糊糊的醒过来，带着些睡意对玉蓁蓁道，“什么时辰了？”
“已快到戌时了。”玉蓁蓁说着，将默大王从窝中抱出来，见默大王顿了一下后，表情中依旧是震惊和恐惧，便提着一颗心问道，“大王，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空间中……”默大王说着，一双大眼死死望着玉蓁蓁，就好像看着怪物一般，这让玉蓁蓁无端又多多生出几分不舒服，“空间中所有的灵草都开始枯萎，因为仙泉消失了！”
“仙泉……仙泉怎么会消失的？”玉蓁蓁自然不明所以，默大王不说话，只是示意玉蓁蓁放下他；玉蓁蓁与默大王向来默契，自是先将他安然放在桌上，后一阵七彩之光过后，玉蓁蓁已经被默大王吸入腹中。
眼前的景象，饶是经历过那些大风大浪的玉蓁蓁，看着都觉得心惊肉跳。灵草田大片大片的枯萎，干涸，到处了无生机；仙泉的确凭空消失了，默大王的小元神如今正在田埂旁发愣，见玉蓁蓁来了，便跳至她面前，对她摇了摇头。
玉蓁蓁此时也终于明白了仙泉消失的原因——因为空间缩小了！并且是迅速缩小到仙泉整个消失！灵草田没有了仙泉的滋润，又没有及时引入灵泉水，自然都干枯死去；这与之前的灵草田又有不同，之前灵草田三几日不见灵泉水，也可活的滋润；可如今灵草田长期处于仙泉滋养中，早已惯了这种水足土沃的日子，忽然间的改变，自然会大片大片的死亡。
“为什么，空间变小了？”同样惊恐的表情如今挂在玉蓁蓁的脸上，玉蓁蓁蹲下与小元神对话的时候，小元神似乎也带着些不解与苦恼，半天才支支吾吾的对玉蓁蓁道，“其实，玉蓁蓁，孤因与你签订血契，所以孤的一切都因你的修为而改变。你可记得，初入空间时，空间不过是弹丸之地？”
玉蓁蓁自然记得，那个时候空间不过是四四方方的，她从中看天空，还有一种坐井观天之感。颔首的工夫，小元神又道，“后来随着你的修为增加，空间才开始有了变化，变得开阔，直至有了仙泉的出现。”
玉蓁蓁方才恍然大悟，后不可置信道，“大王你的意思，空间如今如此，难道，难道是我……”
小元神担忧的点点头，接了玉蓁蓁没说完的话，“恐怕就是你的修为有了退步。”
玉蓁蓁是能够将藏经阁中所有书籍倒背如流的，她看过那么多逍遥派的历史，从未发现有过一个弟子出现过修行倒退的事情。小元神见状，又道，“不错，的确从未有过修为倒退的先例，因为修为就像是你累积的知识一样，只要你已经习得，就绝对不会丢失。孤因此才在早上发觉的时候觉得讶异，开始也以为可能是孤自身有了问题，所以休息了一整日，可醒来之后，空间依旧如此。”小元神摇摇头，叹了口气，后望着玉蓁蓁，“如今，恐怕问题只能是出在你身上了。”
***
既如此，玉蓁蓁与默大王便各怀心事的寻了风花飞，让风花飞带着他们去测试如今的修为。风花飞开始也奇怪，好端端的玉蓁蓁怎么想起做这个；不过见玉蓁蓁一脸的紧张，他也点头同意，欣然带着一人一兽前往。
而结果自然在默大王的意料之中。玉蓁蓁如今的修为，在精密的检测下，显示的是元婴一层。元婴一层不过是刚刚学会御剑的层次，法术初具模型；而玉蓁蓁从在昆仑谷一行拥有了白虎之力后，她所显现出来的一切模样，都像是已经突破元婴，直逼出窍的样子。
“怎么会这样！这些日子的修行，你怎么修为会降低！”就连风花飞都诧异的说出了口。
“是突然性降低的，就在今日清晨。”默大王带着些审视的眼神望着玉蓁蓁，“玉蓁蓁，你今天都遇到了谁？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玉蓁蓁望了望风花飞，欲言又止。风花飞摆摆手，后道，“没什么事，我便走了。”
“不必，”玉蓁蓁摇头，叹口气道，“算了，也没什么怕大师兄知道的。今天我只与凌波、程师姐和皓……二师兄接触过。”
没有一如既往的称呼皓杰，而是又偏远的唤了二师兄，究竟发生什么事。风花飞的心倒是跟着一起提了起来，尽管和玉蓁蓁担心的完全是两回事。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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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9 这个凌波有问题！
“凌皓杰、程思芜，算上昨晚的云朵，你们每日基本都在一起，”默大王左右摇摇尾巴，后仰起身子，颇为担忧的望着玉蓁蓁道，“如今看来，问题只可能是出现在凌波身上了。”
“胡说八道。”风花飞直接言辞坚决的开了口，后抱着膀子道，“凌波一直与我一齐，若他有任何问题，岂能逃过我的眼。”
“你们皆身在局中，自是没有局外人看的清楚，”默大王头一次在他人彻底否定自己的时候没有火冒三丈，也没有冷冰冰的不屑一顾，而是继续忠言逆耳道，“凌波这一次回来，有多少巨大的改变，你们是真的看不到，还是假装没看到？”
“哼。”风花飞冷冷的瞟着默大王道，“如果是你三番几次的被抹去全部记忆，待你回想起这些的时候，恐怕也是性格大变吧。原本握在手中的幸福一次又一次的远离自己而去，加上上仙又肯定的要他回来再履前缘，我倒觉得凌波的变化是合情合理的。”
风花飞一番话，让玉蓁蓁忽的变得窘迫无比。风花飞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也微微红了脸，尴尬的对玉蓁蓁道，“这个……你别往心里去，我只是就事论事。”
“嗯。”玉蓁蓁同样尴尬的对风花飞笑笑，却忽的觉得，连扬起嘴角的力气似乎都快被抽走了。
“玉蓁蓁并没有再遇到其他怪异之事，从之前到如今唯一不同的就是凌波回来了，并且日日纠缠，”默大王说这些话的时候，难免带了些个人情绪在其中，“而且最奇怪的是，有一晚，凌波突袭过来，孤却径自睡得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孤的睡眠向来很轻。没有理由有了那么大的动静还不会醒来。”
“自己睡觉死猪一样，还能怪到别人头上，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凌波是风花飞从小到大的挚友，风花飞自然一定要维护。绝对不许别人说他一句不好。
默大王可是已经忍了风花飞许久，他如今这么说，也不过是担心玉蓁蓁而已；结果却被风花飞各种冷嘲热讽，心里怎么会舒服。事已至此，默大王唯有死死盯着风花飞，使出杀手锏道，“好，就算这一切都是孤的错。那孤来问你，迷幻草粉一事，究竟事实真相如何？逍遥派鲜少会有迷幻草出现。为何你身上会有那般数量的迷幻草粉？那一夜你并非出去走走，而是去见了谁，是不是？而那个人就在你身上洒下大量迷幻草粉，之后设计引蓁蓁出去，让你们相见。让迷幻草粉适当的发挥它的作用，是不是？设计的如此精心的计划，定非凡人啊。”
默大王一字一句都像针扎一样的刺入风花飞的心里，他赌气的别过头，闷闷道，“这不过是你的猜测而已，况且。这些与凌波全无关系！”
“大王，你这么说……究竟是什么意思？”话说到这里，玉蓁蓁倒有些摸不透默大王表情上那种担忧的含义了；她一开始以为默大王是担心她，可现在再想想，事情或许真的并没有这么简单。
这一次，默大王先是深深看了风花飞一眼。然后才答了玉蓁蓁的话道，“虽然这只是孤的一个怀疑，孤觉得，神州大地如今的平静或许只是表面上的、是人为制造出的平静，实则暗波汹涌。云谲波诡。虽然孤手上并没有实在让你们信服的证据，但是风花飞，孤必须提醒你，小心被有心人利用，成为逍遥派的千古罪人。”
“你还是先担心自己吧。”风花飞白了默大王一眼，他身为逍遥派掌门的儿子，居然被人怀疑会成为千古罪人；这让他的自尊心着实很难承受。
眼见着风花飞转头就要走，默大王又向前跳了几步嘱咐道，“风花飞，为了洗清凌波的嫌疑，也为了玉蓁蓁能够安心准备摘星大会，孤觉得你有必要这几日跟着凌波了。”
“放心，就算是为了凌波的清白，我也会这么做。”风花飞头也没回的答了这句之后，却忽的停住脚步，在尴尬沉默的七分钟缓缓回过头，神色复杂的望着玉蓁蓁道，“不管是什么原因，你的修为竟倒退至此。我那边还有些仙丹，这几日可辅助你修行，跟我来。”
“多谢……大师兄。”玉蓁蓁拱手，后将默大王抱起来，亦步亦趋的跟在风花飞后头，也不顾默大王口中喃喃着，“一个两个的都这么不坦诚……”
***
给玉蓁蓁拿了月华丹又简单嘱咐了使用方法后，眼见着玉蓁蓁与默大王离开，风花飞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天已经完全的黑了下来，空气中带着一丝丝潮湿的意味，月亮也隐藏在阴云之后，许是又要下雪了。峨眉山的这个冬天，大雪还真是洋洋洒洒是下了几场，与往年大有不同；峨眉山可没什么瑞雪兆丰年一说，这样的天气开始自是很受这些南方鲜少见到雪的弟子欢喜的；不过时候久了，化雪时候的寒冷完全抵过了见到雪时的惊喜，他们不禁又开始怨念起来了。
或许人就是这样，在人的眼中，没有永远美好的事物。风花飞负手往回走，他的住所与凌波毗邻，所以当看到凌波房里亮着灯时，默大王的那些话又浮现在他的脑海中，他忍不住去敲了凌波的门——尽管当时那么笃定的对默大王坚持，但他的心底终究还是有些动摇了。
凌波开门的时候，见是风花飞来了，心里欢喜的很，立即拉着他的手臂进屋，开心的不停对他说着今日发生的事——最大的莫过于玉蓁蓁拒绝了凌皓杰，而且承认了心中有他的事情，见凌波这般手舞足蹈的开心着，不知为何，风花飞的笑容却带着几丝艰难。
“怎么了，风花飞，你不为我开心吗？”末了，凌波终于发现了风花飞有些不对劲，便莫名的开口问道。
风花飞摇摇头，“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自然为你开心了。”
“嗯，我就知道，就算全世界都背叛我，风花飞你也会坚定的站在我这边，因为我们彼此都是唯一认定的朋友，”凌波兴奋的说着，双眼放光，“明天，明天我就要去寻蓁蓁一起玩，我要每天与她在一起，这样凌皓杰就不会见缝插针……”
“凌波，玉蓁蓁的修为……有些问题。”风花飞停顿了下，后细细端详着凌波的表情；但见后者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回望自己，口中还道，“什么问题？”
风花飞深吸一口气，道，“她的修为出现了几乎一大层的降低，这样在摘星大会上，她就很难胜出了。”
“怎么会这样！”凌波立即一脸的惊讶与抑郁，后撅着嘴道，“风花飞你们不是都很希望蓁蓁夺冠吗？怎么会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情？那蓁蓁怎么样？不行，我要去看看她，问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凌波说着，起身就要走。好在风花飞一把拉住了他，对上凌波疑惑的目光时，风花飞道，“现在你做的对玉蓁蓁最好的事情，就是在摘星大会之前，不要再去打搅她，让她安心练功。放心，我已经将月华丹赠予她，想来她的修为会有一个小幅度的回升。”
“为什么我不要去看她？”凌波似乎还是不明白，傻傻的望着风花飞。
这个模样，和从前那个凌波完全是一模一样，风花飞这样安慰好自己后，心境反而开阔了许多，又道，“因为玉蓁蓁和你在一起的话，就会没法好好专一修行；你若是为她好的话，只这十几日不去打搅，是很容易做到的；之前你们分开了那么久，你也都好好过来了。”
“可是……可是那个凌皓杰……”凌波委屈的撅起嘴，对着手指怯生生的对风花飞道，“我怕那个凌皓杰不会对蓁蓁放手，到时候我又……”
“凌皓杰、程思芜和叶灵芸这些日子都会随着师父跟爹……掌门一起忙，放心，他更是没空。况且你今日也说了，蓁蓁不是当面拒绝凌皓杰了么，她若真心待你，你又有何所惧。”风花飞说着，忽的有些落寞的垂了眼。
照理说，这个紧要关头，四大弟子都要随各楼长老常常于逍遥派前殿与各楼大殿之间奔波忙碌的，风花飞没有跟去，理由凌波心中也清楚；所以见风花飞有些落寞，他拍拍风花飞的肩膀，后又锤着自己的胸口道，“风花飞，没关系，你还有我。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在你身边的！”
“我没事。”风花飞笑的有些虚弱。
“好嘛好嘛，我就听你的，”凌波一下抱住风花飞的手臂，将脸贴在上面，后抬眼望着他笑道，“但是你这几天都要陪着我，说话算数！”
凌波这个突然的动作忽的让风花飞想起从前，凌波刚刚有了人形的时候，就是这样依赖着他，心暖暖的同时，他点点头；凌波眼珠一转，后伸出空着的手，小手指竖的老高，“不行，万一你耍赖呢？我们打勾勾！”
360 阑易心思
这样的孩子气，尽管这趟回来变了许多，可唯有这一点，凌波始终你。风花飞不知为何松了口气，后难得露出笑脸，伸出小指，与凌波勾在一起，口中道，“我何时骗过你，你不要再闲来无事跑到玉蓁蓁那里作害就不错了。”
“你要对我有信心！”凌波嘴角扬的老高，胸脯也是拍的啪啪响，“我就算骗过所有人，也绝不会骗你风花飞的！”
“好了，天色也晚了，我便先回去了。”风花飞说着，转身到了门口，后又不放心的回头道，“千万记得答应我的话，不然这一次，破天楼的名声可要坏了。”
“我向你保证！”凌波敬了个礼，笑着见风花飞关上门之后，略带纯真的笑容却逐渐变得险恶，直到最后，只微微扬起左侧嘴角，喃喃着，“摘星大会的桂冠，一定由逍遥派破天楼获得，但是不是玉蓁蓁，我就真的没法保证了。”
“阑易，你究竟为何事事针对玉蓁蓁。”云宿打房顶潇洒落下，在阑易面前，他永远那样一反常态的绷着脸，眉头似乎都要蹙到一块儿去。
“不为什么啊，”占据着凌波身躯的阑易无谓的摆摆手，后饶有兴趣的望着云宿，又拱起双手，没什么诚意的拜了拜，口中道，“不过还多得老友你来提醒我，不然我这拙劣的演技可能真的要被看破了。”
“哼，我并非为你，”云宿抱起膀子，冷冷望着一脸笑意的阑易，直到现在为止，他还是无法接受阑易占据了凌波身躯的这个事实，更无法接受方泠芷正在异兽族受苦、而他却只能这般无能的被利用的现状，“如今我只望摘星大会快些过去，待你的浪子野心一实现，就抓紧放了泠芷！”
“哎呀呀。啧啧，”阑易是又摇头又叹息的，不过面儿上始终带着三分玩味，半晌又啧啧有声道。“想不到百年之前义正言辞说要维护神州大地的异兽之主，如今居然为了个女子要为我这个坏人推波助澜，何其可笑。老友，你这自打脸颊的做法，自己有时会不会觉得有些羞愧？”
“我有何好羞。”云宿转过头不去看阑易，只不过以后的话却多了诸多坚定，“百年之前，我守护神州大地，是为泠芷；百年之后，即使我做了毁灭神州大地的助手。我依旧是为了泠芷。我云宿一生只为方泠芷，其他的在我眼中不过是过眼烟云。”
“说得好，说得真好，想不到方泠芷有这么好的运气，居然被你喜欢上。只不过幻锦就可怜咯。打从有记忆起就知道日后要做你的妻子，异兽族的皇后；无奈却被你们这样伤害着，如今就算已经是名义上的异兽族统领者，似乎过得可能也没有表面上那么风光呢。”
阑易的话总是好像有所指，云宿的脸登时变成猪肝色，上前一步拉着阑易的衣领，咬牙切齿道。“如果有人伤害了泠芷，就算那人是幻锦，我也绝不会心慈手软！”
“真的吗！可是据我所知，你可是被异兽族之前的四大长老看着长大，与他们交情匪浅……”阑易尽管被云宿抓着，有些狼狈。但脸上的笑容却一直没有褪去，“幻锦正是最最疼爱你的四大长老之首宫离唯一的女儿，你真的下得去手吗？”
“是不是泠芷已经……泠芷已经……”云宿的眼圈忽的红了起来，总觉得阑易今晚说的话怪怪的，可是他这般的服从。难道都换不来方泠芷的安全吗？如果方泠芷真的死了的话，那他……他就算要追到地府去，也要让方泠芷复活！
云宿的眼睛虽然红了，但眼神却是可怕的紧。阑易也知道自己玩笑开大了，忙摇摇头，后笑着道，“我只是随口一说，你随便一听就是；如今我等有求于你，方泠芷是最好压制你的人，如果她有三长两短，我们还怎么控制你呢。这个节骨眼儿上，自然是多一个同伴比多一个敌人强了。所以就算幻锦如何想要对付方泠芷，别忘了，我在幻锦身边还有应粼这个眼线在呢。”
幻锦对应粼多多少少也算是有些听从的。念及此，云宿才松了手，后呼呼的喘着粗气，刚刚那一瞬间，他真的想和阑易同归于尽；他已经为阑易做了这么多丧尽天良的事情，如果要是方泠芷也死了的话，他如果不能杀了阑易再去寻方泠芷，就要和阑易同归于尽，魂魄再去寻方泠芷。
阑易也知道这次是玩的有点大了，因为云宿的表情并没有因为他说出实情而变得敌意渐少。不过好在这个关键的时刻，门被应声推开，应粼轻手轻脚的进来，对着阑易先是恭敬的拱手行礼；阑易像看到及时雨一样，忙对着应粼抬手示意不必多礼，后心急的问道，“要你拿的东西，可拿来了？”
应粼颔首，后微笑着将一柄流光溢彩的古萧双手呈上。阑易松了口气，总算是笑而不语；云宿却在看到那柄古萧的时候，整个人似乎都呆住了——任这世上所有人都不认识、不记得，但他知道，这并非是一柄只能用来观赏的玩意儿，这正是峨眉三宝之一的落玉瞳焰，是方泠芷的神器！
之前，方泠芷已经练就人萧合一的工夫，即是说，若她香消玉殒，落玉瞳焰便要恢复从前那烧火棍的模样，或直接爆裂千万碎块；但如今，落玉瞳焰依旧光鲜，这即是说明，方泠芷的确如阑易所言，是一切安好。见云宿一直握着落玉瞳焰不说话，面儿上表情却逐渐的柔和，阑易这才放下心来，同时觉得，自己当真是做了一个相当大的正确决定。
“泠芷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云宿一直重复着这句话，之前心中所有的愧疚在这一刻烟消云散；没错，他是做了坏事，做了穷凶极恶的坏事，可能方泠芷日后知道了都绝对无法原谅的事情，但这一切的出发点是方泠芷的安全，只要方泠芷安全，哪怕他为天下人所唾骂，都在所不惜！
阑易看重的就是云宿重视方泠芷这一点，而如今，云宿也的确跳进了这个他亲手挖下的坑。摩挲半晌之后，云宿重新将落玉瞳焰递还给应粼，对他慎重道，“这个切记要还给泠芷，落玉瞳焰需要泠芷的血来喂食，如若几日得不到泠芷的血与灵气的话，人与萧都会受到不小的损伤。”
应粼抬眼，略过云宿，直望着阑易；但见阑易颔首，他才答云宿道，“将落玉瞳焰带来，也只是为求你一个放心而已；毕竟如今方泠芷我们是带不出来，只能以这个来表示她的现状。如今异兽之主既然知道了方泠芷安好，便可放心的帮我们做事了。”
“哎，应粼，平时怎么教你的，异兽之主是我的老友，不是我们的下属，我们这是合作，并非他为我们做事。”阑易将手臂搭在云宿的肩膀上，后眨眼对应粼道，“就像这次，如若不是老友过来提醒我，恐怕我都会在玉蓁蓁的本命兽，那团球面前原形毕露了。所以啊，我们的事能不能成，老友你可是重要着呢。”
云宿即使心里再不愿意与阑易狼狈为奸，但方泠芷落在他们手里，他也毫无办法。有些厌烦的推开阑易的手，云宿走至门口，后转头对阑易道，“如果让我发现你们对泠芷有一点不好的话，我不会放过你们，甚至是整个异兽族！”
见云宿恨恨而去，阑易半天才笑着对一旁的应粼饶有兴趣道，“应粼，你看，这就是异兽之主，沉迷于爱情中无法自拔的异兽之主。这样的都是傻子，为了女人不要自己的王位，不要一切的权力，宁肯被曾经的仇人鄙薄利用，也要一直隐忍着。傻啊，太傻了，这种人实在难成大事。”
“主上，待我们大计一成，主上真的决定让方泠芷回到他身边？属下生怕他们两个会组成新的小势力来对抗咱们。”应粼的担心不无道理，毕竟百年之前，阑易就是被玉蓁蓁和云宿以及远古雷氏的人打败的。
“我刚刚说他傻，怎么这么快就传染给你了。”阑易白了应粼一眼，本来正色的脸庞瞬间又爬满笑容，表情瞬息万变，“我所畏惧的，不过是妖族的天狼星而已。如今方泠芷已经被擒，用她来要挟妖族、要挟远古雷氏、还能要挟异兽之主，还能让我无所畏惧，这多好，多好玩呐。至于一切都结束之后，一切尽在我掌握中的时候……”阑易的眼中忽的闪过一丝寒光，带着无尽的杀气，“像他们这样的心腹大患，我怎会留着！”
“主上说的极是，倒是属下多虑了。”应粼说着，话锋一转，又道，“不知主上对少主有什么安排？”
“花飞是一定要回到我身边的，”对于这点，阑易倒是笃定的很，“花飞是纯雷属性的灵体，日后在我身边，会是我最得力的助手。而且他毕竟是我儿子，性格又与我之前有些相像……”
阑易的眼光忽的放的很远，不知是不是回想起什么千年之前的时光。
361 靠外力提升
月华丹，是隶属于中级仙丹的类别了。制作不但浪费诸多时间，而且炼制物品中，有一样九尾龙葵，是玉蓁蓁至今难忘的。那是她刚到逍遥派破天楼没多久，却因为无意抢了叶灵芸的风头而被其仇视，生生拉到死亡沼泽去寻这难得的九尾龙葵，更险些与凌波一道于沼泽中长眠。只是后来，于三文无意中救下他们，从此后，也就注定了他们三人分分合合的这份情缘。
是不是那个时候，能和凌波一道长眠地下，便是最好的抉择了？那之后也不会发生这样多令人伤心欲绝的事情。玉蓁蓁使劲的摇摇头，将月华仙丹倒在手上两颗，这与星莹丹大有不同，带着一股淡淡的香气，想来定是云霖花的味道了。
默大王瞪着一双大眼望着玉蓁蓁一仰脖，将两颗药丸吞下，又喝了几口温水，后才缓缓吸了口气，起身对着默大王说了句，“走吧。”
默大王当即几个跳跃，就上了玉蓁蓁的肩膀，后玉蓁蓁御剑，离开梅苑往观星台而去。
之所以选择观星台，玉蓁蓁没带任何个人色彩——她并非因为这里是她与凌皓杰的定情之地，而是观星台是整个逍遥派最高的地方，仙气缭绕，最能吸收天地精华，最有利于月华丹在体内的发挥。于观星台最中央打坐好之后，玉蓁蓁运起体内灵气，这才感觉到一股股火热的气息开始于体内四下蔓延，好像要将一切焚烧干净一般。
默大王略略带着些痛苦的声音打一旁传来，“玉蓁蓁你这般大剂量的服用月华仙丹，自然是要受些苦痛的；你绝对要忍住不能吭声，否则万一走了气，便是前功尽弃了！”
玉蓁蓁紧蹙着眉头，微微颔首，初到异世时那烈火焚身的感觉再度蔓延，她倒是有些受不了了。果然好日子过多了。要重新回到从前，就算是她，也无法做到。玉蓁蓁甚至能感觉到她的脸快要烫的如天空红日，这一刻她唯独想褪尽衣裳没入冰冷的泉水中——只可惜她不能。若那样的话，好不容易提升的火灵力就会全盘溃散，月华丹的功力也全化为无。
腰间的琼阳剑开始不安的抖动起来，发出铮铮的响声，似乎感应到玉蓁蓁体内发生的强烈变化。忍耐，玉蓁蓁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做的只有忍耐。那么多大风大浪都走过来了，就连死亡也不止接近过一次两次，黄泉鬼族都走了一遭。想起之前那些过程，如今承受的这点焚身之痛，又算得了什么！
恍惚间，玉蓁蓁似乎回到了现代。满目的断壁残垣，还有那个被倒塌的墙壁压得已经认不出来的自己。因为地震导致火灾。那个玉蓁蓁的身躯如今已经犹如黑炭一般，但是她高高上扬着的手，显示着她也曾有过强烈的求生意识。对，不能放弃，绝不能就此放弃！
念及此，玉蓁蓁重新点燃了自己的信心，将体内每一次灼烧的痛苦都当做一种磨砺。每忍过一波痛苦，她就深深吸口气，也不知过了多久，待那种痛楚逐渐离她而去的工夫，她终于软软倒下。昏倒的前一秒，她看到默大王痛苦的满地打滚。平时洁白光亮的绒毛如今三搓两搓的凝在一起，似乎也承受了巨大的苦楚。玉蓁蓁这才蓦地想起，因为她的修为决定着默大王体内空间的大小，所以她在承受着苦痛硬生生靠外力而非自在提高修为的时候，默大王也在承受着相同的痛苦。
玉蓁蓁伸出手。想要去抚默大王的头，她如今只想对默大王道声抱歉，她只想着自己如何，却忘记了与她签订血契的默大王。只不过她的手才一扬起，便迅速落下，后玉蓁蓁就人事不知。
***
再度醒来，是被阵阵冷冷的风吹醒的。玉蓁蓁朦朦胧胧的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是一个坚毅的男子下巴。她心下一惊，眼珠左右转动的时候，才发现她是被一个人横抱着，正于半空中御剑飞行。
“大师兄，大王呢，默大王呢？”玉蓁蓁抬头望着正一脸正色抱着她的风花飞，话才出口，腰间悬挂着的玉葫芦就是一动，玉蓁蓁这才放下心来，看来默大王已经回到玉葫芦中休息。看来他的确是受了极大的痛楚，不然，他是极不愿回去玉葫芦中那个小天地的。
“你太冲动、太急进了！”风花飞的声音传来，与冷风夹杂在一起，更让玉蓁蓁身心俱冷，“我不是再三叮嘱过你，你之前并无长久服用仙丹之习惯，月华仙丹又属中级仙丹，你两日服用一次，一次一颗即可。可看你的样子，一次至少服用了两颗，不然，怎会弄得自己疲惫虚脱至此！”
“大师兄，抱歉。”玉蓁蓁低垂下眼睑，感觉自己仍旧浑身无力，“我的确不该如此，是蓁蓁做错了。”
“你知不知道这样伤害的不只是你自己，还有你心心念念的默大王！”风花飞余光见玉蓁蓁这样子，也不忍心再苛责，唯有叹息一声，又道，“玉蓁蓁，你从来不是这样冲动鲁莽的人，这次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对不起。”似乎除了抱歉，玉蓁蓁再说不出其他，同时身子微微紧缩了下。风花飞见状，稍微侧了身子，帮她挡了疾风，又见梅竹两苑的小岔道就在眼前，便斜着落下，将玉蓁蓁放下的同时，对其道，“修行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你的身子。你最后夺冠与否都不要紧，最重要的，是你的人好。”
“多谢大师兄。”玉蓁蓁有心无力的对风花飞拱拱手。
风花飞忍住自己想要将可怜兮兮的玉蓁蓁抱住的冲动，特意后退一步才对玉蓁蓁道，“我要回去寻凌波了，这几日凌波会与我一齐，不去打搅你，所以你有大把的时间潜心修炼。记得，千万不要再太过勉强。我救得了你一次，不可能次次都那么巧能救到你。”
“是，多谢大师兄。”玉蓁蓁再度拱拱手，后在风花飞担忧的眼神中，摇摇晃晃的进了梅苑。风花飞再三叹息，后转身也回了竹苑，两人背影渐行渐远。
“二师兄，别看了。”不远处，凌皓杰与程思芜定定的站着，看着这一幕的发生。凌皓杰面色苍白，一脸的悲哀与担忧；程思芜则一脸复杂的神情，望着玉蓁蓁虚弱的背影，又望望矛盾不已的凌皓杰，微微摇摇头。
“蓁蓁她，似乎过的很不好。”凌皓杰说着，忍不住向前一步，想要离玉蓁蓁近些。
不想，却被程思芜一把抓住；有些莫名的回过头时，却见程思芜拼命的摇头道，“二师兄，蓁蓁那天的话你忘记了吗？她不是已经拒绝了你，选择了凌波吗？如果你真的爱她，就该成全她，不是吗？”
“可是她那么虚弱，身边却连个人都没有，”凌皓杰还是于心不忍，看不到就算了，可这样的玉蓁蓁活生生的出现在他眼前，让他当什么都没看到，他实在是做不到，“我不能就让她这样下去，我要去……”
“你清醒点吧！”程思芜一下便站在了凌皓杰面前，拦住他的去路，后抓着他的双肩道，“为什么你就这么执迷不悔！你之前说过，你已经放弃了蓁蓁，你会祝她幸福的！如果你如今出现在她面前，她会不会觉得困扰？”
“我已经……成为她的困扰了么……”凌皓杰蓦地浑身失落，整个人看起来倒是比刚刚的玉蓁蓁还要虚弱几分了。
尽管不想再伤害这样的凌皓杰，但程思芜知道，这个时候如果不说这些，日后受伤的一定还是凌皓杰。已经有多少次，玉蓁蓁明明与凌皓杰有了些进展，却皆因为凌波的突然出现，玉蓁蓁又回到了凌波身边，给了凌皓杰巨大的打击。所以这一次，尽管玉蓁蓁是她的挚友，她那夜依旧借着醉酒打了她，她要为凌皓杰讨个说法。她默默喜欢凌皓杰那么多年，一直尽心尽力的保护着，她不允许任何人以任何方式来伤害凌皓杰，就算那个人是自己的好姐妹也不行！
“不管怎么样，二师兄，如今摘星大会要紧，师父要我们回来取仙丹，我们便快去吧，没空去理其他事情了。”程思芜拉着凌皓杰的手臂，生生的往丹房拽。
可凌皓杰却好像脚底生钉一样，就是死死的站在原地，纹丝不动。程思芜拽了半晌，就在快要暴跳如雷的时候，凌皓杰却转过头，木偶一般僵硬的盯着程思芜看；程思芜吓了一跳，毕竟从未见过这般的凌皓杰，便担心又胆怯的问了句，“怎么了。”
“你说，她……蓁蓁她真的，不想再看到我了么？即使是在她最虚弱，最需要人关心的时候。”
这句话就是一把火，立即将程思芜撩拨的火山爆发了，“凌皓杰，你还有没有点出息，你就这么喜欢当备胎吗！”
362 要伤，也请彻底
凌皓杰怔怔的盯着程思芜，与玉蓁蓁没有交集的这几日，他每每像个行尸走肉一般，虽说是作为四大弟子，帮菩提子在破天楼与逍遥派前殿之间跑腿做事，可他不过是跟着程思芜打小差而已；程思芜倒也习惯，她本也没想让凌皓杰发挥什么大的作用，她这样做不过是想暂时搁浅凌皓杰心中那份委屈而已。只可惜，任她费尽心思，凌皓杰却始终放不下玉蓁蓁这心头大石；尽管说着愿意离开，可看到玉蓁蓁这般虚弱，他还是忍不住要回到她身边去。
“在蓁蓁面前，我宁可没有出息，也不要看到她那样的表情、那样虚弱的样子。”半晌，凌皓杰终于回过神来，想开事情之后，他脸上的表情倒是坚定了不少，“从前也是这样，默默的守护她早便成了我的习惯，这无关她到底是否在我身边。”
“你这白痴！笨蛋！我就不该这么护着你！”程思芜立即气的暴跳如雷，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我这样百般维护你，尽量让你受最小的伤害，为了你甚至不惜去与蓁蓁几次决裂，谁知到了最后，两头不是人的也是我！不对，你不是笨蛋，我才是笨蛋，这世上最大的笨蛋！去吧去吧，你去吧，我以后再也不管你了！你死你活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程思芜吼出心里所有的不满与愤怒之后，气冲冲的扭头就往丹房走；虽然在气头儿上，但是菩提子的嘱咐她可没忘——与凌皓杰生气是一回事，完成任务是另一回事，这两件事从来没有冲突过。
凌皓杰望着程思芜的背影，叹了口气，后御剑而起，从高处着脚，直冲梅苑玉蓁蓁所在之处而去。虽说青天白日的，但是直闯梅苑这样的女子寝房总也是不好的。所以凌皓杰选择了走半空之路。
玉蓁蓁本在床上躺着休息，感觉整个人像章鱼一样软趴趴的，一丝力气都无。可这时候响起的敲门声，却不得不让她拖着身子。一步一步的走到门旁。只不过开门的工夫，她还是愣在那里，门外那个顶着浓重黑眼圈以及一脸写着“我过得不好”的凌皓杰，让她微微张着嘴，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了。
“我……我能进去么。”凌皓杰的声音很小，没什么底气。
玉蓁蓁傻傻的点头，后侧开身子，让凌皓杰进来之后，方才关上门，又尽量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一步一步往回挪。小窝中的默大王见凌皓杰竟是来了，也露出头，看了一眼。凌皓杰看到这样疲惫又好像刚刚经历生死之关的一人一兽，不禁有些诧异的问道，“究竟……这是怎么了？”
“没事。以月华丹增加修为，我们有些不适应。”玉蓁蓁简单的说了下事情，后倒是不敢直视凌皓杰的眼睛。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如此，就好像做了多大的亏心事，再也无法面对凌皓杰一般。
“为何以仙丹增加修为？以蓁蓁你现在的能力，完全没有必要……吧？”凌皓杰忧心忡忡的望着玉蓁蓁，他在逍遥派的时间久。非常明白仙丹一物，虽是极好的东西，但是在用量以及类别上十分讲究；玉蓁蓁与默大王皆如此，肯定是吃错了剂量，才将自己折磨的几近不成人形。玉蓁蓁那样苍白的脸色，不知受了多少苦。念及此。凌皓杰的心狠狠的疼了起来，“况且没有人逼着你夺冠，蓁蓁你不必这般的强求自己。”
“其实玉蓁蓁此番行为，并非是因急于求胜，”默大王抢先一步开了口。玉蓁蓁拦都来不及，“这几日孤的空间蓦然缩小，证明玉蓁蓁的修为在迅速倒退；为补上那些修为，风花飞才将月华丹赠予蓁蓁，只不过蓁蓁并未按照风花飞所说进食，所以才导致这般情景。”
玉蓁蓁不愿将实情告知凌皓杰，也是担心凌皓杰会太过操心；她已经伤透了凌皓杰，不愿意再让他为自己担忧。果不其然，听完玉蓁蓁所言后，凌皓杰忙起身上前，想拉住玉蓁蓁的手，不过他还是忍住了，只是微微低了身子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这样呢？逍遥派从前从未听过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不如你休息好了之后，我带你去见掌门，看看掌门是否有……”
“不必了二师兄，”玉蓁蓁匆忙打断凌皓杰的话，同时对默大王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继续说下去，见默大王上下摆摆尾巴，玉蓁蓁才又道，“其实我们也想过了，之所以逍遥派从未有过这个事情，许是因为从未有人从鬼门关走过一次再回到人世，也没有人体内拥有圣兽的力量。蓁蓁想着，许是体内力量互相冲击，才导致有了修为暂退的事情；也许过一段时间恢复了也说不定；如今距离摘星大会还有几日的工夫，掌门那么忙，我们就不要给他添乱了吧。”
“你考虑的有道理，倒是我……”凌皓杰低下头，又有些说不下去了。
玉蓁蓁忽的有些心痛，看到这样的凌皓杰，或者说，再见凌皓杰出现在自己的门外，她其实是欣喜着的；她多希望她与凌波的一切凌皓杰都没有看到，那她就可以继续和凌皓杰无忧无虑的在一起；只可惜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她根本无力改变。
“二师兄对蓁蓁的关心，蓁蓁感激，并且铭记，”玉蓁蓁说着，后倒是主动的抓住凌皓杰的手，那份熟悉的温暖传了过来，让玉蓁蓁窝心；只不过这温暖，或许是最后一次了，“摘星大会过后，待一切尘埃落定，蓁蓁会向师父说，取消我们的婚约，到时候，二师兄就可以和程师姐……在一起了。”
“你……你说什么？”凌皓杰忽的感觉身子一僵，玉蓁蓁白嫩小巧的双手似乎都变成了枯骨，让他心惊胆战。
“我说，”玉蓁蓁尽量让自己保持一副平静的模样，绝不能让凌皓杰看出一丝波澜，不然，他一定不会走，“我会请师父取消我们的婚约，程师姐为二师兄你付出那么多，二师兄，你总也要对她负责的。”
“负责，蓁蓁你……”凌皓杰的头忽的开始剧烈的疼，似乎又回到酒窖中那个夜晚。他到底是糊里糊涂的做了什么事情，他本来已经有些事情可以遗忘，可这件事就像针一样，如今已经深深刺入他的心中。听玉蓁蓁的口气，好像也知道了那件事情，凌皓杰刹那间有一种头重的根本抬不起来的感觉。
“对，二师兄，我知道了，”明明是她要拒绝凌皓杰，可她的心不知怎的，竟是比凌皓杰还要疼，好像被人一刀一刀的剜过一般，刹那间就血流成河，“并非程师姐告诉我，而是……而是那一晚，我也在酒窖之中。”
“所以你……什么都看到了。”凌皓杰感觉自己的双腿有些发软，唯有靠着床栏才不至于跌倒。
玉蓁蓁点头，错开了目光，她不敢望着凌皓杰，她怕凌皓杰看到她眼底隐藏着的那一抹伤心欲绝，“所以我真心的祝福二师兄与程师姐。如果蓁蓁没有来到逍遥派的话，你们本该是一对的，开始是蓁蓁打破了你们的情缘，如今，也该由蓁蓁来抚平你们经历的伤痕。”
“蓁蓁……我可以接受你解除婚约，但是……但是我绝对不可能与程思芜在一起，对不起。”凌皓杰说着，失魂落魄的起了身，本想大跨步的潇洒离开，无奈身上力气却好像全数被剥夺一样，摇摇晃晃的走了几步之后，一个踉跄，险些跌倒。他狼狈的扶着双腿，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眼泪大滴大滴的夺眶而出，他感觉自己就要窒息。
“二师兄……”玉蓁蓁喃喃着，却逼自己不要动，也不要说出任何安慰的话，现在每一句的安慰，都是日后一个深深的伤口；既然决定了，就要做的彻底。
凌皓杰鼓足了勇气，再度向前走去，推门而出见到那一缕阳光的时候，凌皓杰已经泪流满面。
也不知凌皓杰走了多久，玉蓁蓁还是保持着之前的姿势，定定的望着门口。默大王虽然体虚不已，却也缓缓的蹦出小窝，在玉蓁蓁的靴旁，仰着身子望着她，尽量保持了底气开口道，“玉蓁蓁，你又犯了同一个错误！”
“主导了二师兄的人生……是么？”玉蓁蓁苦笑着，天知道她每一次的主导都是多么的情非得已。
“凌皓杰不是凌波，或者说，你想凌皓杰变成第二个凌波吗？”默大王说着话的工夫，使劲吸了口气，感觉上气不接下气，好像快要虚脱了。
“程师姐对二师兄一往情深……”
“那个时候，于三文也是对凌波一往情深，所以你选择了成全？！”默大王喘过一阵儿后，才又开了口。
“那不一样！程师姐和二师兄已经，已经……”玉蓁蓁捂住头，痛苦的似乎再说不下去了。
363 狼狈为奸
是夜，空气中总算带了几丝温暖，也少见的没有刮着小凉风。月光皎洁，不复几日之前的那般阴云密布；繁星点点，闪烁着犹如冰河一样清冽的光。这是个平静的夜晚，也注定是个激情的夜晚。
逍遥派万籁俱寂，这个时候，修仙士们早已熟睡。眼见着离摘星大会不过三四日的工夫，白日里修行太过劳累，所以夜里的休息就特别重要。自然，这是针对日日辛苦修行的修仙士，而非走了捷径的。
梅苑一间寝房中，一片黑暗，能听到偶尔传来压制不住的娇嗔之声。在床板一阵剧烈晃动之后，男子的喘息与如释重负之声逐渐传来，之后便是女子娇滴滴的说着，“别闹人家了。”
“呵呵，我就是喜欢你这样娇羞的样子。”男子起身，随手抓起一旁的道袍披上，后大大咧咧的擦了汗，负手走到窗口，打开一点窗子，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借着月光，他那白皙的肌肤、迷人的桃花眼以及高挺的鼻梁、粉嫩的唇暴露无遗，此人正是摘星大会前出现在逍遥派众人眼前的凌波，真实身份是百年前便已死去，如今灵魂侵占凌波肉身的异人阑易。
“凌波。”阑易正心花怒放的吸收着天地精华的工夫，女子却忽的从背后将他环住，他高大的身影将女子全数笼罩其中，看不真切面容，“凌波，为什么要帮助我？”
“因为喜欢你呗。”喜欢和爱这种说出来也可以不负责任的话，自然是阑易最最喜欢也常常挂在嘴边的。
“胡说，你天天几乎都腻在玉蓁蓁身边，赶都赶不走的，还说什么喜欢人家。”女子的声音立刻高了八度，不过还是娇嗔是一直带着的情绪。
“她是她，你是你嘛，”阑易回过身，捏了捏女子的脸蛋。后调皮的在其微微肿着的红唇上啄了一口，“你们两个，我都喜欢。”
“那你为何要助我修行？”女子重新抱住阑易，将头贴在他的胸口上。听着那一下又一下的有力心跳，“如果我拿了摘星大会的桂冠，玉蓁蓁可是要伤心欲绝了呢。这可不是你想看到的场景吧。”
“这话我怎么听着这么酸呢，”阑易斜斜的扬起嘴角，手不老实的在女子坦荡的肌肤上游走，“我给你你想要的，你给我我想要的，这样我们双赢，不好么？蓁蓁唯有彻底落败，我才有机会安慰她呀。况且。我又那么喜欢你，看到你摘得桂冠，我肯定也为你开心呢。”
“嘁，说喜欢我，那日后你和玉蓁蓁好了。还会来找我么？”女子的手在阑易胸口画着圈圈，昂起头望着阑易的工夫，双眼间似乎有流动的星光在闪烁。
“你我之间的目的，不言而喻，”阑易点了一下女子的鼻子，后嘻笑着说出那样阴冷的话，“非要我把话说的那么明白吗？”
女子似乎是有些怕了。不过又不敢离开阑易的怀抱，只是有些勉强的笑道，“凌波，你胡说什么，我只是觉得，你若离开的话。我会多么想念你……”
“真的是这样啊，”阑易依旧不变那冰冷的笑容，“我还以为你利用完我之后就会一脚踢开，日后在路上都假装不认识呢。”
“我怎么敢，毕竟我是用半颗心来换……我的半颗心都交给你了。”女子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什么。慌忙改口，不过改的似乎也有点晚了，仅剩的半颗心也跳个不停，似乎就快冒出嗓子眼儿了。
“你只要记得，你的心在我这里，就好了。你永远是我的人，无论我身边是谁，懂吗？”阑易看似谆谆善诱，实则语气中满是威胁的语气。
女子怯生生的点头，后任由阑易再度横抱而起，向着床边大跨步而去。就在两人再度神魂颠覆的工夫，外头却忽的想起了怪异的叫声；女子甚至感觉到阑易在自己体内深入的部分忽的便软了下去，后阑易起身，迅速着了道袍，正要往外走的工夫，女子在床边疑惑问道，“凌波，怎么突然走了？”
“嗯……突然想起有点事，”阑易笑着回头摆摆手，后顺便送了个飞吻，“这几日好好修行，我晚上会来找你哦，记得洗白白。”
眼见着阑易打开门溜出去，女子仍旧在床上呆坐着，一动不动。直到好久过去，她才起身，二话不说就跳进了木桶中，把头都淹了进去。整个屋子里都飘荡着阑易的味道，让她作呕，她唯有这样，才能让自己好过一点。半晌，女子的头才蓦地伸出木桶，她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即使吸入了仍旧存在的阑易气味，她也安慰自己道，“第一名，我只要第一名。只要我摘得桂冠，就会获得最高秘籍；只要有了秘籍，日后我就不再是任何人的跟班！不用看任何人的眼色！”
***
“什么事啊，我正在紧要关头呢。”阑易心怀不满的望着屋顶上恭恭敬敬向他行礼的应粼，这个时候照理说应粼应该在异兽族的，可不知为何却来了逍遥派，还偏偏用最紧急的口信让他出来，好好的破坏了他的兴致。
应粼微微抬头看了一眼阑易，从衣襟中抽出汗巾，双手递上道，“主上，您面容上满是汗渍，先擦擦吧。”
“大洁癖。”阑易一面接过汗巾，草草的擦了擦敷衍了事，一面将汗巾随手扔掉——因为他知道就算还给应粼，应粼也不会用手接的——不耐烦道，“说吧，这么晚了，还有什么事。”
“七星连珠之日有变。”应粼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阑易的脸色登时就变了。本来一切已经在他掌握之中，可突然间应粼来了，说了这么一句话，他自然如被雷击一般，登时有些说不出话来了。
应粼猜着阑易可能说的是“怎么会这样”，接着开口道，“这世上一切皆有定数，包括七星连珠之日，是一环扣一环。万一有事偏离了定数，那么一定会引起连锁反应；而这一次偏离定数的事情略大，所以影响了行星的轨道，导致我们的计算出现了偏差。”
这可怎么办，开始时候计算的七星连珠之日是在春夏交接时，那时候十只神兽他们定会都得到，也因此怕夜长梦多，才使云宿出面将摘星大会向后推到了早春。如今七星连珠之日竟然又有变动，这可是相当于给了阑易当头一棒，他最大的翻身之日就是七星连珠，怎么可以一次次的出现变故！
“向前还是向后！”阑易蹙着眉头问出这么一句，这一世也是第一次觉得胸口苦闷。
不过好在应粼的回答，让他微微松了眉头，“是向后推移，应该不过三两个月的工夫。”
“那还好，只要让九只神兽都老老实实的呆在逍遥派就是。”阑易总算是松了口气，不过是等待而已，一百年他都等了，这不过百天的工夫，他有什么等不了的，他又不是什么急性子。
“主上，摘星大会过后，昆仑谷、清虚宫的人就都会回各派，届时恐怕神兽也就不能在逍遥派……”应粼满是担忧的说着，不过很快被阑易打断，“不会，他们走不了那么快的。”
“主上可是已有主意？”应粼知道，阑易不会无端端这么自信的，他一定是已经发现了什么。
阑易有些得意的笑笑，后清清嗓子拍拍胸脯道，“也是我的功劳啊，摘星大会结束之后，玉蓁蓁会去寻菩提子解除与凌皓杰的婚约，同时，让凌皓杰与程思芜成亲。”
“属下看，以凌皓杰的性子，可不如凌波这么好摆弄。”应粼摇摇头，还是有些担心。
“谁知道到时候会有什么变故呢。”阑易说着，一脸得意的样子，好像胸有成竹一般。
应粼见此，也唯有暂时放下所有担忧，又摸着下巴疑惑道，“只不过延迟七星连珠的，到底是什么呢？也真是怪了。”
“这恐怕也是我的功劳，”阑易无奈的摆摆手，又顽皮的吐吐舌头，“我利用凌波的水属性压制了玉蓁蓁的火灵之体，将她的一部分修为冻结了，导致她的修为极度下降，”阑易说着，又清清嗓子道，“不过这也说明一样，玉蓁蓁的确是这世上必须之人，她的一举一动都能影响整个局势，所以这个人，我们一定要除！”
“主上想怎么做？可否用属下亲自……”应粼亮出手刃，阑易却摇摇头，一脸淡定的笑道，“不用脏我们的手，摘星大会上，自然有人会亲手干掉她，而且跟我们没有一丝关系！”
“主上说的是……”应粼似乎也明白了什么，后再度拱手，心悦诚服的对阑易道，“主上目光长远，属下望尘莫及！”
“不要拍我马屁了应粼。”虽然口中这么说，但阑易的笑容可是荡漾的很，尽管应粼今晚带来的是个坏消息，不过好在他激灵，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也没对他有什么坏影响，“快去通知云宿此事，让他好好配合。想要那几个老顽固留下，还得靠他呢。”
364 幻境重现？
尽管时候已经越来越接近摘星大会开始的日子，不过几个门派掌门坐在一起，加上各派各楼长老及四大弟子，几十号人聚在一起，桌上的茶盏都换了几茬，可还是没有决定好初级弟子该如何筛选一事。一个个正愁眉不展的工夫，一直被江天青不待见的云宿却又不请自来，带着他一如既往的笑意：
“呦，大家怎么愁眉苦脸的，好不容易能再聚首重开摘星大会，应该是喜庆的事情啊！”
江天青登时脸色一黑，一副“他怎么来了”的责备模样盯着风瞿看，风瞿自也是尴尬无比，云宿这总是不请自来的毛病他也不好意思说的太明白，毕竟就算不看方泠芷的情面，他们从前也是极好的师兄弟，他开不了这个口。
丁啸微微清了清嗓子，这个时候，恐怕最适合开口打破尴尬局面的也就唯他一人了，“既然来了，就坐下饮杯茶吧。”
“我不喝茶，”云宿大大咧咧的摆了摆手，不过却顺势坐了下来，直接无视了江天青快要杀人的冰冷目光，对着其余的人道，“其实我这次来，是解决你们难题的。”
“你又知道了？”江天青白了云宿一眼，心中对他的芥蒂始终难放下。
“江美人，这世上哪有我云宿不知道的事儿啊，”云宿可不在乎江天青是不是讨厌他，一口一个江美人叫的兀自开心，也不顾一旁的风瞿脸都快吓烂了，“况且看你们个个都这么焦急又说不出所以然，猜也猜到了，我可是有个别名叫做铁齿金不换诚实可靠小郎君啊，这样棘手的事情，交给我就对了。”
“那不知云师弟有何高见？”为了打破尴尬局面，风瞿也抢着开了口。
“幻境，幻术。”风瞿神秘的说着，后清清嗓子，带着几分得意道，“其实你们不过担心时间的问题，因为参与弟子太多，可是我们并不能把所有时间耗在低等级弟子的两两比拼上。这个问题如果应用在幻境里，就很容易解决了。”
“愿闻其详。”云宿说的颇为有理，因为幻镜和幻术都属于人类无法企及的领域，所以他们自然没有想过。可云宿就不同了，他是异兽之主，他的能力是无法预测的，幻境之事尚未可知。
“这可是我从当康那里学来的新玩意儿，”说着话的工夫，云宿就又有些得意洋洋起来，“说是制造幻境，其实原理与江美人以及诸位掌门的结界异曲同工。唯一不同的是，在幻境之中，我可以使之生出一些依我想象的物体，我戏称为思念体。说白了，在我的幻境中，如果想见泠芷的话，也是办得到的哦，风师兄，有没有兴趣？”话还没说完，云宿倒是调戏起风瞿来了。
风瞿当即就羞成个大红脸，一句话都说不出。一旁的江天青看不下去了，拦过话来生硬道，“你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四个字她干张了半天口，没说出来，后硬接着道，“我们没有时间陪你玩儿！”
“江美人还真是火爆的脾气，”云宿无奈的摊了摊手，后接着道，“我的意思是，我可以在幻境之中设计很多妖兽，而幻境是无可限量的宽阔，妖兽也可以层出不穷，并且越向前越难对付。这样就算是良莠不齐，谁先打败所有妖兽抵达终点，我们在幻境之外的皆可一目了然。”
“云宿的意思我懂，”丁啸点点头，第一个表达了自己的意见，“这的确不失为一个好决策，一个修仙士修为的高低，最直接的体现便是其法术能力；而且我们这次考验的是主人与本命兽的默契，在幻境中打败妖兽一直向前，这的确是个不错的建议。只不过你的幻境容量再大，也不能让我们几人看的眼花缭乱；看来这些弟子还是要分成两天决出才是。”
丁啸的话，风瞿深以为然，接着道，“不错，丁掌门说的极是，几派弟子我也大概数了下，刨除上报的精英弟子……”
“哎？不不不，我的意思是，这次的幻境除妖，是除去各门派四大弟子外所有弟子都要参加的，并非只有低级弟子。”云宿忙喊了停，见众人一副不解的样子，便道，“精英弟子，不过是你们认为的而已，有些时候，修为高并不代表法术便能运用自如；但幻境中他们的表现，却能说明一切，我想让他们参加一下，也无伤大雅吧。”
云宿说的的确有理，因为各门派之中都不乏修为高深却缺乏实践的，先让他们体验一下，对第二次的比试也是有益无害。风瞿带头同意，后又对云宿道，“只是支持这样大的幻境，又许是要两日的工夫，对你会不会太疲惫了？”
“无妨无妨啊，我的云朵朵也参加，我可是浑身是劲儿呢。”云宿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笑容竟是比女子还要妖艳迷人，“况且还有远古雷氏的雷风那个别扭的家伙在，我怎么能不出力。”
众人一直纠结的问题就被江天青讨厌的云宿三言两语解决了，剩下的就是安排了。这次的摘星大会规矩和以往都不同，第一关定为两日，幻境除妖，第一日由逍遥派三楼以及璇玑岛幸存弟子参加，第二日由清虚宫三楼及昆仑谷弟子参加，第一关筛选出的弟子数量要在三十二人至四十人之间；之后便进入第二关，两两对战，第二关的日期因人暂定为三日，由修为低的弟子从小到大抽签，绝对对战的人，一直到剩余八人，进入第三关；第三关的八人依旧是两两对战，采取的是抽签制，签上会从一到八标明，采取签一对签二，签三对签四，签五对签六，签七对签八，胜出四人，再度采取抽签制，签上会从一到四标明，采取签一对签二，签三对签四，最后胜出的两位，便争夺摘星大会的桂冠。
制度很快在云宿的帮助下全数制定好，并且由各门下弟子写成榜单，准备张贴。既然规则已然定好，如今要商量的，便是摘得桂冠者的奖赏了。往年的摘星大会，摘得桂冠者，都会得到相应系的最高秘籍；这个规矩沿用至今，只不过这一次，想要再出些新意。一直没什么作为的江天青此时开了口，颇有心得道，“在我们昆仑谷，奖赏是必不可少的，没有奖赏哪有动力进步。而我们的奖赏通常都是仙器，因为昆仑谷注重炼器，所谓好人配好剑，说的就是这个道理了。”
说到炼器，自然云宿最有心得了，毕竟百年之前的逍遥派，几乎所有精英弟子的仙器都是由云宿和方泠芷在当康的空间内和神匠一起炼制的。不过已经用了云宿帮太大的忙，风瞿自然不好意思也不能再开口，眼神辗转的时候，忽的落在菩提子身上，后一拍手，恍然大悟道，“对了，我们虽没有炼制神器，可菩提子长老的炼丹术可是一绝。修仙士除了要拥有一把绝世神器之外，自身的修行也是重中之重。不如这一次的优胜者，可以额外得到菩提子长老炼制的日轮金丹，这样可好？”
日轮金丹，是菩提子专门为风瞿炼制，是仙丹中的极品，炼制一颗都需要花上几年的时间，还不包括寻找材料。想要炼制日轮金丹，除了需要三花玉露、雪魄精、叶上珠、千日红这样平日里基本见不到的高级灵草外，最最重要的，是那有缘人才能见到的灵草九惠禾。九惠禾是唯有神秘之地楼兰才会出现的灵草，灵性非常，传炎帝时有丹雀衔九惠禾，其坠地者，帝乃拾之，以植于田，食者老而不死。九惠禾就是有让人青春不老的长生神效，所有灵草中，也唯有这最珍贵的九惠禾才有此功效。
可见，日轮金丹的材料难以获得，炼制又费工夫，几年才炼出一颗，所以风瞿这话才一出口，菩提子的笑脸就挂不住了，起身勉强拱手道，“掌门可否换一种仙丹，因为日轮金丹是老朽特意为掌门而炼制，也是对即将渡劫的修仙士才有重用；摘星大会的胜出者拥有的话，是否有些大材小用？”
风瞿摆摆手，道，“长老的心思我明白，也知道这日轮金丹来之不易，但就是因为其不易，我才要将它作为摘星大会摘得桂冠者的奖赏。几位弟子，这件事情也写进去。这次摘星大会盛况空前，总也要舍得些东西的。况且仙丹的话，我还有你这个长老在，不愁没得吃啊。”
风瞿既然都这样说，菩提子也唯有拱拱手，悻悻的坐下。那几粒日轮金丹是他的心血，如今就这样被拱手送人，他心里还是有些难过的。规则、奖赏都已经商量完毕，几个弟子的布告也写好，风瞿对着诸人点点头，后道，“摘星大会的事情就且这么定下了，届时希望我们三派能够重现百年之前逍遥派的风光。”说这句话的时候，风瞿的眼睛在闪闪发亮。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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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5 利用云宿
“等等，还有件重要的事情，”江天青打断了风瞿，望着表情蓦然变得有些发怔的他，江天青倒是有些尴尬，毕竟她此番话是针对云宿，而并非针对风瞿的，“关于九大神兽，往届都有神兽饲养人亲自看护；这一次除了各门派的四大弟子外，几乎全被你送进什么幻境之中，我们岂不是怠慢了神兽？”
“江美人多虑了，”云宿依旧笑的一脸妖媚，看的江天青是咬牙切齿，她最讨厌云宿这一套，不过云宿却丝毫没有收敛的摇摇手道，“关于这点，我早已做安排，仙灵凌波一人，想必就可以完成了。”
云宿此话一出，众人立即呈恍然大悟状。的确，先不论凌波修为几何，单凭他“仙灵”的名号，就足以看护九只神兽。仙灵这个种族，地位实则并不太低于神兽。所有仙灵皆是于仙府修炼终得成仙，实则与人类修炼成仙是同一道理；而关于凌波的洞府，那自然就是与赤松子一道的明霞洞府了。
凌波的身世在座众人都清楚，而且是非常清楚；昆仑谷的暂且不论，因为都亲眼见识了凌波、玉蓁蓁与异兽军团的战斗，清虚宫的又有谁不清楚，从前的师姐玉蓁蓁为了医治自身的顽疾不得已来到逍遥派，却在不知名的情况下失忆，与锦鲤化人的凌波生出诸多情缘，让他们的掌门伤透了心，最后不知为何峰回路转，玉蓁蓁竟又在他们来到逍遥派的时候与她的二师兄凌皓杰定了亲……其中说法颇多，如今清虚宫的弟子，从上到下——除了丁啸本人与其四大弟子——几乎没有一个会说这个曾经是同门的玉蓁蓁一点好处的。
“云宿说的有道理，如果是凌波守在九大神兽一旁，倒是应该放心的，也不算怠慢，”丁啸缓缓开了口，带着一如既往的淡漠。这个人似乎总是不太会表现自己的情感，在这方面笨拙的很，根本不像是个百岁以上之人，“江掌门。便不必再多心了吧。”
话已经说得这么明白，就算江天青心里还是别扭，也唯有点点头，后恨恨白了云宿一眼，道，“这次还真是多亏你了，机灵总算抖对了地方。”
云宿依旧笑嘻嘻的拱手，江天青冷冷别过头，不再看他。风瞿面儿也有点挂不住，忙在一旁道。“既如此，我们便各自吩咐下去。距离摘星大会不过五日，诸位还要加紧修行才是。”
“风师兄说的极是，天青这便退下了。”江天青实在觉得和云宿多呆一秒都是煎熬，这便起身要走。
谁知云宿又不知好歹的喊了停。“等一下，诸位掌门，凌波好歹届时也要看护九只神兽，不如这几日让他和神兽熟悉熟悉，如何？”
此话一出，本来想要离开的江天青却愣在原地，毕竟如今九只神兽如同从前一般各自分布在逍遥派的各个楼内后山。免不了的，她的栖霞楼也会有；即是说，她还要每天看着云宿在她眼前死不要脸的蹦跶，这可让她如何是好。正要发作的工夫，云宿似乎读出了江天青的心一般，摆手又摇头笑道。“江美人看看你，脸都黑了。别担心，我还要和我的云朵朵练功，哪有工夫陪着凌波。凌波自然是和他最好的朋友风花飞在一起了，风师兄。你说是吧？”最后，云宿回过头，对风瞿顽皮的眨眨眼。
风瞿的笑容似乎有些勉强，点头的工夫，云宿挥手道，“大功告成，也总算是我对逍遥派的一种致敬。”
眼见着云宿大摇大摆的进来，又大摇大摆的出去，江天青恨不得把地跺出个窟窿。不过好歹她是一派之主，在这么多人面前自然不能失态，隐忍着一肚子的愤怒，她咬牙望着云宿的背影道，“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还真是个自由的狐狸精。”
“咳咳，”风瞿知道江天青一直因为江天瑜与璇玑岛之事对云宿耿耿于怀，便又清劝了句，“江师妹，云师弟已经尽量在弥补他的错误。许是你与他并不熟悉的缘故，因我们从前经常在一起，我看得出，他虽面上在笑，但那笑容却满是寂寥与落寞，想来他一定也是在为过去的事情而无法解开心结。”
“风师兄，我不想谈这个。”江天青避过了这个话题，后拱手道，“如果是风师兄之子带着凌波过来，我自然欢迎之至。”
风瞿叹了口气，他哪里有资格说别人，他自己还不是陷在过去的仇恨中无法自拔，不然，何以待风花飞这般不好。摇摇头的工夫，他苦笑了下，颔首道，“那便劳烦江师妹以及丁掌门了。”
***
是夜，云宿一如几日之前，立在高高的屋顶之上，负手等着阑易的到来。待三更一敲响，阑易果然守时出现，笑眯眯的在云宿肩膀上搭了下手，后脸颊凑到云宿的耳旁，先是吹了口气，后顽劣道，“老友，可是有好消息？”
云宿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后冷着脸推开阑易，保持了一段距离之后，才蹙眉对其道，“都按照你的安排。从明天开始，风花飞会得到带你去五楼与神兽熟悉的命令，你可以如愿大大方方的去了解每个神兽了。”
“厉害厉害，”阑易嘻嘻哈哈的拍起手，对着云宿没什么诚意的鼓掌道，“不愧是异兽之主，做事干脆利落，一点不拖泥带水，任务完成的极好，可要比我的应粼还要靠得住呢。”
“还有什么事赶紧说。”云宿实在不愿和阑易打交道，每每都让他觉得恶心。
“这么急躁，对身子不好，”阑易伸出女子般细腻修长的手指，沿着云宿的胸膛滑下，后望着他的时候，发现云宿眼底的厌恶，阑易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后收回手道，“好，就直话直说。七星连珠的日子延迟了，所以我们的动手时间恐怕也要推迟了。”
“什么！延迟？”这对云宿来说，可是个致命的打击，方泠芷如今在异兽族手里，他本想着快些过了摘星大会好让他与方泠芷相见，可如今，居然说动手的时间要推迟？！
见云宿如此激动，阑易之前倒是也料到了，他摇摇头，毕竟还要利用云宿，所以一定要好言相待，“老友也不必如此心急，方泠芷在异兽族一切都好，两三日我会让应粼将落玉瞳焰拿给你看，放心，她吃香的喝辣的，一点都不比在雷鸣山庄时差。”
方泠芷就是云宿此生最大的死穴，听阑易这么说，他也唯有照办；如果他冲动的去异兽族解救方泠芷，恐怕还没找到她人，阑易就会通过应粼的口害死方泠芷——幻锦不知多想方泠芷死。对于幻锦的个性，云宿是太了解了。
“你究竟想要我做什么。”云宿隐隐的嗔怒着，只不过他不知道他还能忍多久了。
“别这样，别这样，你想快点见到方泠芷，我也想快点得到九只神兽，虽然最后结果不同，但我们的过程是一样的，”阑易只能竭尽全力的安慰，见云宿面上的红晕稍稍下了些，才又道，“摘星大会一结束，恐怕清虚宫与昆仑谷的修仙士就会往回赶，你要做的，就是拖住他们的脚步。”
“做不到。”云宿干干脆脆的答了这三个字，后蹙眉道，“你不是不知道，江天青与我素有龃龉，只要我在这里，她都不会……”
“我既然找了你，自然已经有办法了，”阑易挂上有些得意的脸庞，后抱着膀子道，“就以逍遥派有喜事，留住他们便是。”
“逍遥派的喜事？”云宿想了半天，后摇头道，“你回来这么一闹，玉蓁蓁与凌皓杰还能如期成亲吗？”
“谁说是玉蓁蓁和凌皓杰了，玉蓁蓁我还没得到，哪里轮得到那个毛头小子，”阑易撇撇嘴，后再度露出一副奸计得逞的表情道，“我说的喜事，是程思芜与凌皓杰。”
“那就更不可能了，”云宿露出一副滑天下之大稽的表情，的确，在所有人看来都是，凌皓杰对玉蓁蓁情深似海、情根深种，如果他能够与程思芜共结连理，根本不用等到现在，“凌皓杰对玉蓁蓁用情至深，岂是你这样的人能体会的？”
凌皓杰虽外表看起来放荡不羁，对女子皆是好的不得了，懂的惜花怜花；可对玉蓁蓁，他完全是另一副姿态，那种爱云宿可以体会的到，或许已经超越了他和方泠芷。所以有些时候，在心中，他对凌皓杰是有些敬佩的。而阑易就完全不同，他胁迫女子做他的奴隶，需要她们的时候就尽力索取，不需要就丢在一旁，这种人渣，在云宿看来，是为世人所唾弃的。
“我说可能，就一定能。”阑易面儿上满是自信的神情，见云宿一副又不解又好笑的样子，他嘴角微微一扬，凑到云宿耳旁，悄悄耳语了几句。
云宿的脸登时变成猪肝色，不停摇头道，“不可能的，这不可能的……”
366 好处-神秘血契
第二日，果不其然，风花飞接到了带凌波四处与神兽解除的任务。难得听说这是风瞿亲自派给自己的，风花飞压抑住自己内心的小惊喜和小兴奋，忍不住扬着嘴角带凌波走完了整个逍遥派，时候已是接近晌午。冬去春来的峨眉山，已经渐渐由暗绿转为嫩绿，一些干枯的枝桠都开始冒出新芽，生机勃勃。
气候也逐渐的暖和起来，白日里只需着了棉道袍，披风可以不穿了。两人上午绕了这么大一圈，自是累的有些气喘吁吁——头一次不以御剑飞行于整个逍遥派盘旋，还要不停的上山下山、的确是太累得慌。风花飞带着凌波一面往破天楼的方向走，一面偷偷瞥着他有些莫名的面容，开口道，“如何，九只神兽都见过了，对哪个印象最深？”
“睚眦吧，”凌波摸着下巴，想着再见睚眦的时候，虽是兽体，但睚眦身上那凶残的本质却是没有一丝改变，“看起来凶巴巴的，也不知摘星大会上会不会捣乱。”
“如今神兽已经全部归位，不会胡来的，放心吧，”风花飞安慰着凌波，“看逍遥派简史上写过，睚眦曾经是叛离了神兽族的，不过百年之前那场与神秘人的对战，睚眦已经重新归心神兽族，所以放心就是，你的任务还算是轻松。”
神秘人，说的不就是自己么。凌波轻笑，后扭头调皮的对风花飞吐吐舌头道，“我才不怕，有你在我身边，我什么都不怕。”
“届时我可能真的不在你身边，”风花飞弹了下凌波光洁的额头，见凌波眉头微微蹙了一下。心中自有些吃惊；从前他经常这般，凌波回以的都是傻傻的笑容。风花飞有一刻微微的愣神，不过很快恢复。又对凌波道，“那也没关系。其余的八只神兽你也见到了，他们都非常和善；如果睚眦发威的话，他们不会袖手旁观的。”
“嗯！”凌波使劲的点头，总算挂上了那个让风花飞稍稍放心的傻傻笑容。
两人说着话的工夫，已经进了破天楼，却迎面碰上叶灵芸与景含芷两个。看样子，这两人是刚刚从饭堂出来，叶灵芸的手里还提着一个笼屉。里面的香味儿飘出老远。转头的工夫见风花飞就在不远处，叶灵芸忙开心的挥着手，口中大声道，“大师兄——”不过最后那个字音未落，她的开心便生生卡在了嗓子眼儿，一脸兴奋的表情也瞬间消失，换上一副有些愠怒的脸庞，这忽然的变化惊得一旁的景含芷不停在其耳边规劝，“叶师姐，别这样。好不容易见着大师兄一回，就别在意他与谁在一起了。好在是个凌波，不是那个讨厌的玉蓁蓁。”
“凌波可是比与蓁蓁她讨厌的多了！”叶灵芸这才发现。原来有了比较之后，玉蓁蓁的脸想起来都没有那么讨厌了。她大跨步的上前，立定于风花飞与凌波面前后，将笼屉往地上一放，后掐腰对着风花飞一旁的凌波恨恨道，“你不好好练功，老纠缠着大师兄做什么！”
“我不用参加摘星大会，没必要练功啊，”与从前不同。这一次凌波似乎非常的不畏惧叶灵芸，而且还几乎让叶灵芸丝毫无还口之力。“大师姐应该比我还清楚吧，这件事情难道不是在逍遥派前殿决定的吗？大师姐当时难道不在现场吗？”
“你……”叶灵芸登时哑口无言。只是气的原地跺脚。她真的有些怀疑，是不是于三文之前的那些功力——最重要的是饶舌功——是不是都传给了凌波，其实叶灵芸的想法至少有一半是对的，因为阑易的确吃掉于三文接收了于三文的力量，至于饶舌功算不算，就不清楚了。
“给大师兄请安，还望大师兄莫要介意，这些日子叶师姐一直忙着，所以这会儿见到大师兄，是有些太开心了。”景含芷一直以来的角色，就是给叶灵芸擦屁股的，当然，说的好听点，那是军师。只不过这一次叶灵芸实在是火气太大了，也不管景含芷一心为她，只回头蹙眉暴跳道，“你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呢！大师兄有什么好介意，难道我在大师兄心中还比不上一个鲤鱼精吗！”
“叶师姐我不是这个意思……”景含芷慌忙的想解释。
可叶灵芸却没给她这个机会，“什么不是这个意思，你就是这个意思，你们所有人都帮着鲤鱼精一起欺负我！”
“别胡闹了，叶灵芸！”风花飞实在听不下去叶灵芸一口一个鲤鱼精的唤着凌波，便蹙着眉头隐怒开口。其实风花飞的口气叶灵芸应该早已习惯，可是她自作聪明的以为，从那次风花飞被杖责，他们相处了那么几日之后，关系应该更进一步；如今残酷的现实已经打破了她的幻想，她清晰的看到，从前的自己有多么傻，原来有些人不爱你，就是不爱你，无论你做什么、说什么，哪怕就是你把心挖出来捧着送给他，他依旧蹙眉不肯接受。
可是……从前不是这样的，玉蓁蓁、凌波他们没出现之前，都不是这样的，究竟是哪里变了呢，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希望变得越来越渺小，如今更是渺小到她根本看不到了呢？
“我胡闹，对，没错，是我在胡闹！”叶灵芸咬着牙，一脚将地上的笼屉踹翻，一些汤不设防的洒了出来，能清晰的看到里面精挑细选的瘦肉条，“我做什么都不对，他全对，可以了吧！”
风花飞余光望着地上洒出的汤，那个味道他不会忘，这正是他最喜欢喝的汤，里面的葱姜蒜、以及大料花椒，都放得刚刚好，而且瘦肉也是精挑细选过的，他知道叶灵芸这般用心待他，便也不忍心说太过分的话，只蹙了眉头道，“别再闹了，回去吧。”
“景含芷，我们走！”叶灵芸红着眼睛咬着牙，硬是没让眼泪落下来，她才不要在凌波这个鲤鱼精面前示弱，她是永远的强者叶灵芸，即使已经颜面扫地，她依旧是强者，决不让凌波得逞！
眼见着两人的背影渐行渐远，风花飞默默的叹口气，转头对凌波道，“我们走吧。”
两人一齐向前的时候，风花飞还在想着，刚刚凌波的表现；这次回来之后，凌波坚强了不少，他再不是那个会随随便便被人吓得躲在他背后寻求帮助的弱小孩，这几个月之间他好像长大不少，风花飞都不知道为此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风花飞，刚刚叶师姐背后那个叫景含芷的，不是你们四大弟子吧。”凌波怔怔问出这个。
风花飞颔首，后道，“没错，她虽与我们入门时间差的不远，但因资质较低，所以修为很低。摘星大会她参加的次数也算是比较多的了，但基本都无法进入第二轮就被淘汰了。”
“哦，所以就一直跟在叶师姐背后，这样就不会有人欺负她了。”凌波自以为是的点点头，后歪头望着风花飞笑道，“不知道这次的摘星大会，她会有怎样的表现呢。”
“还能怎样，这一次摘星大会高手云集，也许第一个幻境她就要被淘汰了。”风花飞撇撇嘴，景含芷一直是他不太看上的人，因为在他看来，叶灵芸其实不是个太坏的女子，只不过被骄纵惯了，任性的很；有些主意都是景含芷出的，总是景含芷在背后鼓捣小动作，所以他对景含芷其实是有些厌烦的。
“真希望摘星大会快点来，蓁蓁一定会表现的很好呢！”凌波摸摸下巴，甜蜜的笑了笑。
风花飞微微瞟了凌波一眼，没有说话，只是加快步伐往饭堂走了去。
***
“凌波，你这两天来我这里的次数倒是频繁多了。”
夜里，女子柔情蜜意的依偎在凌波怀里，语调妖媚的这般说着。
凌波呵呵一笑，手指在女子背上轻轻滑过，又惹得女子一阵娇喘。他呵呵笑笑，后捏着女子下巴道，“其实我今天来，是想问你要一样东西。”
“心都给了你一半，我还有什么不能给你呢。”女子的下巴被捏的生疼，可还是必须装出一副笑容满面的样子。
“你的血。”凌波咬了女子的耳垂一下，惊得女子小跳了下，后捂着耳朵道，“凌波，我的血我可以从手臂给你，不必把耳朵咬下来的……”
“哈哈，哈哈哈……”凌波止不住的笑了起来，直笑弯了腰，“你看你，怎么又紧张起来，这一次需要你的血，是签订契约的，我有礼物要送给你哦。”
“血契？”女子似乎明白了什么，一双黑亮的大眼重新在黑夜中闪烁其星光，因为在她所知，只有一物需要签订血契，“凌波，这怎么好意思？”
“有什么不好意思，”凌波一把将女子揽在怀里，刮了刮她的鼻子道，“只要你好好听我的话，日后，你的好处会接连不断呢。”(未完待续)
367 幻境猎兽
于是在一番紧锣密鼓的准备之后，摘星大会终于来到。这一日，风和日丽，峨眉山上绿意全现，似乎就连花草都感觉到了这喜庆的气氛，忍不住提前打土中钻了出来。这又不同于冬日的美，峨眉山的这个冬季，常常下雪，待放晴之时，峨眉山的山尖便是全白，给蓝天镶上一道银边儿一般；而在山坡上，有的地方雪厚，有的地方却还露出一抹深青色，就这般，一道白，一道青，微风一过，似乎给峨眉山着了件带水纹的衣裳一样。
峨眉山的四季都很美，春季尤其，举办摘星大会的春季尤其。此时的逍遥派，五楼皆高高亮起了各自的旗帜，随风舞蹈着，气势恢宏；而每楼的弟子——包括清虚宫、昆仑谷——皆着各自道袍，排成整齐方阵，颜色分明的齐聚于逍遥派前殿前面的大广场上。各楼四大弟子领队于最前方，待所有掌门、长老就位后，皆举起手，后方本有些低低的嘀咕声，看到四大弟子的指令后，皆立即鸦雀无声，挺胸抬头，竖耳倾听着。
一阵“轰隆隆”的声音由远及近而来，众人屏着呼吸看去，正是九大神兽在饲养人的带领下一一而来，待他们以庞大的身躯站稳在会长的九个固定角落后，一直在小广场高台上的风瞿对着一旁蓄势待发的云宿点点头，云宿立即会意，深吸一口气的工夫，起身到莲座上盘膝而坐，双手合十，瞬间，整个会场的正中央出现了一个四面的幻屏，幻屏上显现的，正是底下那整齐方阵中的所有弟子。
“请各楼各派四大弟子上台！”玄舒几步上前。负手激昂的喊出了这句话。底下的四大弟子听了，皆御剑而行，到了高台上自己的位置——各自的长老身后站定；玄舒见此。也退回风瞿身后，风瞿见一切准备就绪。便起身对着底下的一干弟子道，“摘星大会，乃是我逍遥派几百年来的传统，如今有清虚宫、昆仑谷的同门，还有九大神兽镇守，这一次的摘星大会，当真是恢复了百年之前的繁华。所以这一次，会与之前所有的摘星大会都不同。想必诸位都已经看了之前的布榜。也知道了，你们首先要面对的，便是实战。我必须要说明的是，这一次你们虽身在幻境之中，但是受的伤可是真实的，所以你们一定要拼尽全力，尽量多数的斩杀妖兽。自然了，如果自知打斗不过，我也不会强求，一会儿进入幻境之时。你们每个人的手臂上都会有一个景泰蓝镯，镯上有个红色的按钮，如果觉得会受伤。或者想退出，一按那个红色按钮，便会自动传送出来。自然了，不排除有某些弟子自尊心太强，就算受了重伤也要奋战到底。这毕竟只是比赛并非实战，所以在座所有四大弟子、长老以及掌门都会从幻屏上看着你们的进度，如果觉得有些人坚持不住，也会让云宿请你们出来。大家可是记住了？”
“是，掌门！”底下弟子声音如洪。颇有气势，似乎都已经对这新鲜的玩意儿跃跃欲试。倒是少了几分紧张的味道。
“你们在幻境之中遇到的妖兽等级，是越往后越厉害的。而且这一次比试是禁止互相帮助的，所以诸位弟子，你们从进入幻境那一刻起，就要小心了。妖兽不一定从哪个角落出来，你们必须时刻警惕着。记住，你们能依赖的，唯有自己的本命兽！”
“是，掌门！”又一阵雷鸣般的答应声，风瞿望着底下站的整整齐齐的弟子，后深吸一口气，道，“神兽饲养人入列！凌波归位！”
九名神兽饲养人——不管是临时的还是一直看管神兽的——如今都小跑到了自己的队伍中，立正站直；而凌波则从破天楼出列，站到了神兽睚眦眼前——通过几日的相处，他与睚眦倒是最为合得来了。
一切准备就绪，风瞿再度对着云宿点点头，见云宿双手互搓，口中叨叨念着什么，风瞿深吸一口气，开口大声道，“逍遥派破天楼、落月楼以及七星楼弟子听令，摘星大会的第一场比试，幻境猎兽，开始！”
随着风瞿话音一落，昆仑谷与清虚宫的弟子眼见着逍遥派弟子被围在一片光之中，待光褪去，他们皆合目而立，似乎已经神识游出体外；而三楼弟子眼见着自己周围原本是广场，但一阵刺眼的白光后，他们居然出现在了一个陌生的森林里，所在位置便是森林中央的一块空地上。再回身望望，自己旁边的弟子皆非之前本楼弟子，而多数是不相熟或者不认识的——这又是云宿的一个高明之处了，他可以创造幻境，幻境之中所有人在哪里，便都由他控制。尽管风瞿说了弟子之间不准帮忙，但看到同门有难，谁能够不出手相帮；唯一能够避免这个的，就是把相熟的人都错开，这样才能避免。
和玉蓁蓁一起出现在空地上的，是落月楼以及七星楼的弟子，破天楼的压根儿一个没有，玉蓁蓁有的根本没见过；有见过的，也只是眼熟，连名字都叫不上来。几人分别礼貌的拱手之后，便向着森林四周出发，因为布榜上明明白白写着，他们出现的位置就是起点，妖兽的出现是随着他们自由向前而等级增加，所以他们无论向哪个方向都没有关系；同时为了避开帮助同伴的嫌疑，他们分别想着几个角而行，又在走了几步之后再度分开，很快的，玉蓁蓁便形单影只了。
“云宿这个设计，还当真是好，”丁啸望着头顶的幻屏，又望了望底下被云宿结界包围的弟子——他们皆双眼紧闭，似乎神识已经又走到了森林之中，开始与妖兽展开搏斗，“我们不必将所有注意力集中在修为高的弟子身上，最重要的是盯紧那些初入门的弟子，一定要把伤害减到最小。”
“放心吧丁掌门，”风瞿轻松的笑笑，大拇指向后指了指莲座上闭着眼睛都能感觉到眼珠一直左右转的云宿，“幻境中情况如何，云师弟虽然闭着眼睛，却比我们这些睁着眼睛的还要清楚呢。”
“嘁。”江天青不屑的瞟了一眼云宿，撇撇嘴，没有搭茬。一直在菩提子身后的凌皓杰却黑着眼圈儿，死死的盯着幻屏看。在他这个位置，只能看到东方的幻屏，南方的也能看到一点点角落，只是半天过去了，他还是没有看到玉蓁蓁半个人影儿，心里自是担忧的不得了。
“怎么都没有蓁蓁呢。”凌皓杰自顾自的念叨着，双手交织在一起，抓的自己都生疼。
程思芜见了，眉头微微一蹙，靠近凌皓杰小声道，“二师兄，刚刚没听丁掌门说么，幻屏更多展示的，是修为稍低的弟子，蓁蓁修为高深，又有默大王在身边，一定可以轻松通过的，你别担心。”
“又看不到她的情况……唉，”凌皓杰好像丝毫听不进程思芜的话一般，就是放不下一颗几乎提到了嗓子眼儿的心，“也不知蓁蓁现在怎么样了，说是妖兽，妖兽到底是什么东西啊，和咱们之前面对的异兽一样吗？”
也难怪凌皓杰这样发问，如今的世界，妖族已经在伏晖和若湖的带领下一心修仙，与世隔绝，很少出现人前；妖兽又与妖有些分别，是还未修炼成人形的兽体，所以称为妖兽，这个时候的妖并未有太多的意识，所以很难控制。
程思芜相较凌皓杰，还是比较喜欢读书的，所以对这些也有点理解。见凌皓杰一直这样担心，便摇头道，“放心二师兄，妖兽是比较低等级的妖，战斗力与异兽军团根本没法比；而且你别忘了，这次参加幻境猎兽的还有些低等级的弟子，如果这些妖兽那么厉害，掌门也不会通过这个决定了。”
“可是掌门刚刚也说了，如果在幻境中受伤，便是真的受伤了。万一蓁蓁受了伤，那后面的比赛怎么办。”凌皓杰也不知想起了什么，急的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程思芜无奈的想捶地，但是又没办法，唯有继续安慰凌皓杰道，“退一万步说，即使蓁蓁受了伤，她身上有白虎之力，愈合能力极强；下一次的比试又在一日后，一定没有任何影响……”
“不行，我得去那几面看看……”凌皓杰总之就是不听话，在程思芜面前任性倒也成了习惯，只不过如今这形势，就算程思芜肯就绪骄纵，陪着他去这去那，但在这么多人面前，就算过了程思芜这关，也过不去其他人。
风花飞在背后死死抓住凌皓杰，蹙着眉头对其威胁道，“你老老实实的给我在这呆着，别给逍遥派丢人现眼！”
“你不关心蓁蓁！”凌皓杰咬牙望着风花飞，恨不得下一刻就冲上去撕扯他的脖颈，让他鲜血淋漓。
风花飞继续低着声音道，“以玉蓁蓁的实力，过这关根本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倒是你，在这里唧唧歪歪的，届时影响了进度，要玉蓁蓁几个明日再参加一次，到时候有你受的！”(未完待续)
368 钢猪与拍熊
说来也怪，这森林着实静谧的很。照理说，其余几个一起出现的弟子该是离玉蓁蓁并不遥远的，怎么会一点声音都没有；最最怪异的是，都已经走了很久，为什么一个妖兽都没遇到？
“玉蓁蓁，小心！”
玉蓁蓁还在思考着这些为什么的时候，默大王的声音响在耳畔；与此同时，本来无一物的前方忽的现出一排茂密的树丛，而树丛中则窸窸窣窣的，似乎有什么要出来。默大王果然是比自己要机敏的多，只不过如今不是感慨的时候，玉蓁蓁双手持琼阳剑，原地站定，一双眼死死盯着树丛中。
不一会儿的工夫，便有几根看起来尖锐无比的刺打树丛中伸了出来，其中一根刺上似乎还扎着个红彤彤的东西。是什么，是武器么！玉蓁蓁提着一颗心定睛一看——那红彤彤的东西竟然是一颗苹果！没错，就是平常经常随手拿来啃一口的那种最最普通的苹果！
这是什么情况。玉蓁蓁当时就懵了，好在一旁还有默大王提示，她才渐渐发现这个从树丛中千辛万苦骨碌出来的东西——或者称之为妖兽，是一个穿着绣花小马甲的豪猪，他好不容易才让自己站定，扑了扑马甲上的尘土之后，一双绿眼定定望着玉蓁蓁，口中獠牙弯曲朝天，鼻孔中不停喷着粗气——只不过头顶上再度被尖刺一样的毛扎着的，竟是又一颗苹果，这样看着蠢萌的东西，真的很难让玉蓁蓁把他和妖兽拿起来对比。
“小心，他要攻过来了！”默大王见玉蓁蓁微微有些发呆，便继续无奈在一旁警醒。玉蓁蓁这才反应过来，火咒随琼阳剑而出。以锁链的形状很快将这穿着小马甲的豪猪锁住。豪猪发出一声惊天的嚎叫，后转过身，满是刺的背面对着玉蓁蓁。整个身体缩成一团，看起来刺猬也是。玉蓁蓁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对于面前这个妖兽来说，最大的攻击就是防守。怪不得是最低等级的妖兽，连进攻能力都没有。
“你还磨磨蹭蹭什么，这是幻象，也是任务，快用火咒解决他！”眼见着玉蓁蓁居然对这么难看的东西有了妇人之仁，默大王实在难以理解并且起了莫名的气愤，在一旁瞪着眼睛催促道。
“嗯。”想起之前的任务。玉蓁蓁点头，后琼阳剑一挥，火之锁链蓦地一紧，那豪猪再度发出了一声悲鸣，便瞬间消失。玉蓁蓁松了口气，后望着默大王道，“这样就算解决一只了吧？”
默大王上下晃晃尾巴，后白了玉蓁蓁一眼嘲讽道，“对，解决一只都用了这么久的时间。真是好棒啊！”
玉蓁蓁尴尬的笑笑，没有搭茬，又与默大王向前走去；而那藏着豪猪的树丛。玉蓁蓁甚至还没踏到，便消失了，如同来的一般神速。四周又变成了原来的那般，脚下依旧是踏青小路，前方又到分岔路口。玉蓁蓁想也没想便直接向左面而行，因为她清楚，无论是哪方，她要遇到的都逃不掉；况且不过是场考验，默大王又催促的紧。她倒是希望可以快些通过了。
进入左面岔道后，很快。静谧的世界便被打破，玉蓁蓁耳中清晰的传来“啪啪啪啪”的树枝折断声。随着这声音的出现，还夹杂着一些咆哮。玉蓁蓁望了眼默大王，默大王理所当然的一面蹦跳着向前一面道，“刚刚你遇到的是钢猪，这次这个声音，听起来倒是满像拍熊的。”
“拍熊？那是什么？”从字面意思听来，似乎是熊类生物，但拍又是怎么回事？
默大王继续向前，没有一点退缩与惧怕的开口道，“低级妖兽，别看是熊的外表，其实最可用的就是那双熊掌，那也是他最有力的武器。要想迅速解决，禁锢住他的熊掌，便任由我们所为了。”
玉蓁蓁现在才觉得带着默大王真是一件好开心的事情，简直就是一本妖兽活攻略。也不顾拍熊的声音渐近，玉蓁蓁也没有一丝紧张感的与默大王闲聊道，“大王，想不到你对妖兽竟是这样了解！”
“哼，那是自然。都说妖兽是最低等级的妖，破天楼的经书上也一定这么记载吧？”默大王瞟了玉蓁蓁一眼，见玉蓁蓁点头，后又道，“其实并非如此，妖兽与妖都是由兽修炼而成，只不过是妖修炼成了人形，而妖兽由于某些原因并未有人形，差别就在此而已；其实妖兽也有人的情感，只不过不愿表现出来。”
默大王口中听来的版本与书中记载完全不同，玉蓁蓁还来不及感慨的时候，拍熊已经现身。果不其然，虽是棕熊的外形，但眼睛却是血红，不止带了绿色的头盔，身上还着了蓝色的披风。默大王在一旁吐槽“会穿人类的衣服就是他们有情感的最好证明”的工夫，玉蓁蓁已经祭出琼阳剑，再度以火咒幻化双火刃，直接对着拍熊高高扬起的双臂而去。火刃非常准确的削去了拍熊的双臂后，拍熊双腿跺地，很快也如钢猪一样的消失了。
“继续往前走吧，低级妖兽还有许多呢。”默大王望着玉蓁蓁，心下想着她总算是开了窍，速度加快了些。一人一兽就这么在森林中一路披荆斩棘，很快的，低级妖兽区便横扫而过，最大的标志就是两人走到了森林的尽头，他们的面前出现了一条宽约三米左右的小河，河上有座桥，桥旁竖着一块牌匾，匾上书：恭喜已通过低级妖兽区，过桥进入中级妖兽区，请考虑自己的能力后选择是否过桥。
***
一个时辰很快过去，风瞿的眼神终于由幻屏移向底下被结界包围的弟子身上。算算时间，修为高一些的，如今应该已经进入中级妖兽区，而那些刚刚入派的、或者修为还在初级境界炼精化气三层的，基本在低级妖兽区就被淘汰了。扫一眼弟子们的工夫，风瞿能够看出，七星楼被淘汰的是最多的，他们多数如今被拉出结界外，正在休整区打坐调气休息；落月楼与破天楼的弟子极少有被淘汰的，基本都于结界内安然打坐。
七星楼长老流仙子的脸稍稍有些挂不住，七星楼垫底的地位是亘古不变的，虽说结果在她的预想之中，可一下子淘汰这么多人，她还是有些羞愤，她想着怎么也要让弟子坚持到中级妖兽区再一一被淘汰，想不到在低级的时候，便就淘汰了大半了。
凌皓杰在风花飞的威胁下，总算是安静了下来，只不过眼睛还是一动不动的盯着结界之中的玉蓁蓁看。他知道，修为高的弟子不会有危险，像玉蓁蓁这样不但修为高而且身经百战的弟子，云宿就更不会让她出现在幻屏上，所以要想知道玉蓁蓁是否安全，唯有看着结界中她的表情。但见一直到现在，玉蓁蓁的表情依旧是祥和的，眉头都没蹙一下，凌皓杰才稍稍放了心，只不过还是舍不得挪开眼睛。
“呕，呕——”
众人正都将一颗心悬在结界内的弟子身上时，忽的有人发出了轻呕的声音，打破了这种宁静。菩提子的笑容也有些挂不住，对着众人尴尬的拱拱手之后，回过头，发现发出声音的正是程思芜。他以清清嗓子掩饰尴尬，后轻声问道，“思芜，可是觉得不舒服？”
“师父，抱歉，许是早上吃坏了东西，这会儿觉得头有些晕，身子不爽。”程思芜摇摇头，抱歉的对着菩提子这般道。
程思芜的声音虽小，风瞿却也注意到了。一向对女子最为关心的风瞿当即起身对程思芜道，“若觉得身子不爽便先回去歇息吧，这些日子着实辛苦你了。”
“多谢掌门。”程思芜的确有些晕的再站不下去，便对着风瞿拱手言谢。
风瞿见程思芜那么瘦弱，似乎风一吹就倒了，有些于心不忍，又看了看她身边的叶灵芸、风花飞和凌皓杰，脑海中思考一番之后，对着凌皓杰道，“凌皓杰，你送程思芜回去。”
“啊？”凌皓杰没想到忽然提起自己名字，可是他又不想分毫移开自己的目光，正矛盾的工夫，程思芜再度拱手开口道，“多谢掌门美意，今儿是摘星盛典，弟子退下已是大不敬，怎可再劳烦二师兄。二师兄留下就好，弟子自己一个也能回去。”
“那你小心些。”风瞿对着程思芜点点头，一场小风波总算就这么过去。
程思芜望了一直盯着玉蓁蓁看的凌皓杰一眼，心如刀割。她对着菩提子拱手道别，转身离去的背影满是落寞与萧瑟。饶是她如何爱凌皓杰，全身心的爱她，不惜当替身也要这般爱她，可是在凌皓杰心里，始终没有她分毫的地位。他竟是那么吝啬，连一点点都不肯分给自己。程思芜的眼泪融化在春风里，她身心俱疲，爱的好累，如今，她只想找个地方好好的睡一觉，过去所经历的这些如果都是梦，该有多好？(未完待续)
369章 鱼怪与鱼人
要进入中级区是理所应当的，玉蓁蓁几乎想也没想就与默大王上了桥，一面向前走着，四下的风景却在不同的变化，好像同时经历了一年四季一般——一会儿嫩芽初抽，一会儿花红柳绿，一会儿枫叶如血，一会儿枝桠干枯。待下了桥之后，从上桥时候的视角观察，该是又一片森林的；可面前的景色却出现了瞬移的情况，一阵七彩光之下，眼前景色终于重新定格。
这一次，玉蓁蓁与默大王是出现在一片汪洋大海之前，而他们脚下满是黄沙，一股热乎乎的气从脚底升起。毕竟对于峨眉山来说还是初春，气温虽然已经有所回升，但玉蓁蓁所着的依旧是棉道袍；而默大王也适应初春的天气，还来不及将冬日的绒毛脱掉，所以一人一兽忽的到了这样炎热的地方，自是有些受不住了。
“快些打败这里的妖兽，真是快要把孤烤熟了！”默大王自然的表现出自己的诸多不满，同时嘀咕道，“真不知道那个异兽之主是不是故意整人，弄一个这么热的幻境出来，还哪里是考验，分明是烤人了。”
玉蓁蓁无奈笑笑，这里地形一目了然，要么就是平整的望不到边的沙滩，要么就是微风一过便微起波澜的平静的大海，她略微思索了下，对默大王道，“既然大王这么说，我们便主动出击便是。不过大王可知，有什么妖兽是可以随意在沙中出没或生活在大海里吗？”
默大王想也没想就甩了个白眼给玉蓁蓁，“海里的如数家珍，孤哪里说得完。不过若说可以随意进出沙中的，倒是有一种妖兽。这种妖兽名为地穴血蚁，其实本身倒没什么可怕的，不过是蚂蚁而已；但他之所以被称为中级妖兽。是因为他非常不好对付。如果不能一击致命，他便可以钻入沙中重新恢复自己的生命力，待生命力满再出现。如此循环往复。直到将人的灵气耗光，只能任由他为所欲为。”
“要一击致命啊。”玉蓁蓁摸着下巴。很快便回默大王道，“那我使用炼狱焚天的口诀驱动琼阳剑，肯定能将其一击致命，这样……”
“这样是肯定不行的，”默大王左右摇摇尾巴，口中啧啧有声道，“你忘记你答应掌门、答应菩提子老儿什么了吗？炼狱焚天是火系最高秘籍，更是摘星大会的奖励之一。你怎可在大会之中用出？”
默大王此话一出，玉蓁蓁才想起，她的确是这么答应过。只是除了炼狱焚天可以一击毙命外，其他的譬如流星火雨、举火燎原都并非太大伤害的法术，而且一般是打一群比较有效，所以极耗费灵气，才到中级妖兽区，玉蓁蓁不想这样大肆的耗费自己的灵气。
这么想来，似乎就有点难了。玉蓁蓁为难的把目光移到默大王身上，却忽的在默大王白她一眼之后。灵感如泉涌，猝不及防的一下把默大王抱起来，眼中闪现着难掩的兴奋道。“我怎么能把大王你给忘了！待那地穴血蚁准备钻入沙中恢复生命的时候，大王以催眠术使之沉睡，不就破了他那个一击毙命的事情了吗？”
“你就这么利用孤！”默大王白飞到天上去。
“事过后我一定好好犒劳大王，至少……”玉蓁蓁这边厢话音未落，就感觉脚下忽的有些深陷，默大王在一旁大叫一声“不好快跳开”，玉蓁蓁慌忙中向左一跃，狼狈的跌倒在沙滩上。而刚刚下陷的沙滩处，一阵扬沙后。一只两人高五人长的巨大蚂蚁就那么腾空而现。这地穴血蚁双眼又大又红，发着凶人的光。头顶王冠，冠上的红宝石与双眼相得映彰；两颗明显的白牙露在嘴边。几条腿上毛刺明显，似乎每一条刺都要比玉蓁蓁的琼阳剑还要锐利几分。
“这……这是蚂蚁么。”玉蓁蓁实在难以把眼前这个大怪物与平日里一下就能碾死的蚂蚁相提并论，就算是蚂蚁修炼成的妖兽，怎么会变得这么大！默大王白了玉蓁蓁一眼，口中道“还啰嗦什么，快些打他”的工夫，地穴血蚁已经迅速的爬了过来，并且口中对着玉蓁蓁喷出绿色的汁液。
玉蓁蓁自然躲开了，那汁液落在沙滩上，将附近的傻子都染成了黑色。默大王见玉蓁蓁躲避之余根本顾不上攻击，忙又催促道，“小心他的毒！另外，你必须打到他，不然以孤如今的催眠术等级，怕是无法将他催眠！”
怎么又多了一个毒的属性！玉蓁蓁一面小心躲避着，一面双手持咒，心中默念火雷神符口诀。待地穴血蚁准备发出第二次毒攻的时候，玉蓁蓁已经高高立在琼阳剑上，手中驱使火雷神符幻化火龙，奔腾咆哮着向地穴血蚁而来。
因要节省灵气，所以玉蓁蓁只幻化了一条火龙，因为本也没打算一击致命。火龙将地穴血蚁整个点燃了起来，即使在高处，玉蓁蓁也听得到地穴血蚁的尖锐嚎叫；眼见着地穴血蚁的两只前脚已经在迅速挖沙，玉蓁蓁大声对默大王道，“大王，事不宜迟，催眠术！”
“孤用不着你来指挥！”默大王还是先吐槽了一句，后才清清嗓子，开始唱他的天籁之音。玉蓁蓁都开始觉得眼皮有些沉重，在琼阳剑上几番站不住跌倒下来，后来使劲的捂住耳朵才得以逃脱；而默大王一曲完了，玉蓁蓁细望黄沙之中，地穴血蚁的头已经钻了进去，就那般的被催眠了。
“还愣着做什么！”默大王实在不懂玉蓁蓁为什么盯着个睡着的妖兽也能看半天，“孤的催眠术怕是顶不了太久！”
“是！”玉蓁蓁答应着，后急速冲下的同时，双手幻化火刃，从地穴血蚁身边经过后一个交叉，地穴血蚁便呈粉末状迅速消失，沙滩上又重新恢复了平静。玉蓁蓁松了口气，跃下琼阳剑之后，对着默大王微微笑道，“大王，这一次多亏你了。”
默大王还没说话的工夫，本来平静的大海又开始波澜起伏。看来到了中级区，是与初级区大不相同的，妖兽是一个接一个的出，根本没有休息的余地。玉蓁蓁甚至可以想到，以这样的速度，到了高级妖兽区，可能就是围殴的状态了。现实容不得玉蓁蓁心内的吐槽，大海中两片唬人的龙卷风过去之后，居然一次出现了两个妖兽，并且是两个不同的——其中一个头顶章鱼，那章鱼还不停的喷着墨汁，整个身体都是绿色的，苔藓一般，牙齿是地包天状态，倒是整齐的很，手中拎着一把铁锚，上面已满是铁锈；这个好歹是有手有脚的，而另外一个与鲛人有些类似，不过长得就明显不如鲛人族的那样秀气好看，整个身体呈蓝色，鱼尾龙头，人的手臂，手中紧紧抓着一把三叉戟。这两个妖兽速度极快的向玉蓁蓁这方走来，口中还不停咆哮着，那声音振聋发聩。
“这两个……什么东西。”不得不承认的是，玉蓁蓁心底有些发憷了，一个一个的单打独斗还好，这次一下出现两个，而且这两个看起来都不像是善茬，脸上就写着“我不好惹”四个字。
默大王与玉蓁蓁同进退，见玉蓁蓁小步后退着，也跟着一点一点向后跳，“这两个都是深海妖兽，绿的那个叫章鱼怪，蓝的那个叫鱼人。这两个家伙生命力都极顽强，不太容易打，他们的武器你也看到了，都在手里握着呢，你在攻击的同时尽力避开就是了。还有一点，孤必须提醒你，他们两个都会一样使人晕厥的法术，所以，你尽可能的不要与他们太近身，不然，你若晕倒，孤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知道了。”玉蓁蓁颔首，中级妖兽区第二战就遇到这么难缠的，看来很多弟子在这一次都要被淘汰了。深吸一口气之后，玉蓁蓁再三告诉自己不要怕，地府她都走过一遭，面前这点小困难与那一比实在是算不得什么。对自己说完这些之后，玉蓁蓁重新恢复了信心，既然不要离他们太近，就与对付地穴血蚁一般，御剑与他们对决就是。
“大王，上来！”玉蓁蓁拍了拍自己的肩膀，默大王三下五除二的蹦上去之后，但见章鱼怪的铁锚和鱼人的三叉戟已经向着他们这方攻了过来；玉蓁蓁不紧不慢的祭出琼阳剑，一跃而上的工夫，轻而易举的躲开了两个妖兽的攻击；后迅速到了他们身后，迅速以流星火雨进行攻击。只不过眼见着火球一点一点在两个妖兽身上熄灭，而他们顶多是烧焦了皮肤而已，玉蓁蓁这才想起，水克火，他们两个都是深海种族，自己的火可能的确对他们起不了太大作用。
也不能说一点作用都没起，虽然没有好的，但坏的作用也是起了些。两个妖兽很快被激怒，虽动作稍显缓慢，但还是回过头，对着玉蓁蓁近距离的使用晕击——章鱼怪是高高跃起之后落地，地面的震颤直接影响了琼阳剑上的玉蓁蓁；而鱼人则是将三叉戟重重插在离玉蓁蓁最近的地方，玉蓁蓁一个没站稳，直接从琼阳剑上滑了下去，不设防的狼狈摔在了沙滩上。(未完待续)
370 琉璃冰火之岛
“喂！玉蓁蓁！”默大王眼见着危险距离玉蓁蓁愈发的近，而玉蓁蓁却还在挣扎着起身，根本无法同时对付两个。默大王急中生智，忙又对玉蓁蓁大声吼道，“玉蓁蓁，听我的，火咒，只打鱼人一个！”
这个时候，玉蓁蓁也唯有按照默大王的做。就算火咒幻化的火斧一个个的劈在鱼人身上，鱼人只是减慢了速度而已，但是对默大王来说，已经足够施展摄心术并且控制鱼人一段时间了。他这么做是有目的的，首先章鱼怪的生命力要比鱼人顽强，但攻击力又明显低于鱼人，所以他控制鱼人与章鱼怪打斗的话，一来可以最快的耗费鱼人的生命，二来如果最后剩下章鱼怪的话，玉蓁蓁是好对付的多的。
打定了主意之后，默大王集中心神，口中叨叨有词，玉蓁蓁在默大王的示意下收回火咒，眼见着鱼人的行进路线出现了偏差，几步挡在了章鱼怪前面；章鱼怪开始还停住了脚步，定定的打量着鱼人，后见鱼人高高挥舞起三叉戟，对着自己正面插来，章鱼怪发出了奇怪的一声嚎叫，向旁边闪去的工夫，还是被三叉戟划伤了海藻一般的皮肤。
开始有乳白色的汁液流出来，类似人类的血。章鱼怪痛嚎了一声，望着昔日的好基友，一双大眼满是不解又委屈的神情。但被默大王控制的鱼人却丝毫看不到这些，依旧在追着章鱼怪打。章鱼怪后来也是急了，便挥舞起铁锚，就这般正面的与鱼人拼搏起来。
趁着他们正打的火热的工夫，玉蓁蓁已经重新站起来，并且双手合十，心中默念法诀，眼神一直盯着两个妖兽看。待他们分出胜负，或者哪怕是两败俱伤，她就要做这个偷袭者——偷袭者这名字虽然不好听，又不光采，但是在这个时候，也唯有这般了。
默大王身上的绒毛因为天气以及费力控制的原因，如今已经全数塌了下来，油了一般，身子也开始忍不住的打颤。玉蓁蓁看得出默大王控制的已经非常力不从心，便没有再继续等下去；心中本来默念流星火雨的口诀，也很快改为火雷神符，四条火龙围绕琼阳剑而出，直直向着两个妖兽奔腾咆哮飞去的时候，默大王眼睛瞪得老大，收回自己全部灵力，后有气无力的对着面前只能看到背影的玉蓁蓁道，“你……太胡来了！不过才到中级区，你便耗费这样多的灵气！”
“就算不通过又怎样，”玉蓁蓁没有回头，只是继续指引着火龙穿透两个妖兽的胸口，听着那惊天的嚎叫，玉蓁蓁淡定的继续道，“你对我而言，远比摘星大会的胜负要重要的多。”
“孤……孤还好好的呢，少咒孤！”若有了人的脸庞，默大王这时候一定是满脸通红，他清了清嗓子，见两只妖兽粉碎消失，汪洋大海上居然无端出现了只船，便尴尬的转移话题道，“快走吧！时间怕是不多了。”后自己倒是先一蹦一跳的走在前面。
“大王，你先回来吧。”玉蓁蓁抽出玉葫芦，放在地上，后自行蹲下，对默大王耐心道，“你先施催眠后施摄心，怕是灵力用的过度，需要休息了。”
“喂，我说玉蓁蓁，你可是在小瞧孤？！”想不到玉蓁蓁关怀的几句话，却引得默大王生起气来，他回过身子，左右摇着尾巴，眼睛瞪得老大道，“孤可是精神的很！”
…“可是你的绒毛……”玉蓁蓁话还没说完，默大王已经一个鲤鱼跃，跳进了大海之中，玉蓁蓁的下半句话卡在嗓子眼儿里，半天说不出话来；一直到默大王从海里冒出头来，在一咕噜到了沙滩上，左甩右甩的将绒毛上的水滴甩的七七八八，这才炸着毛对玉蓁蓁道，“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有了。”玉蓁蓁无语的摇摇头，后带着默大王一起跳上了这乌篷小船。
小船倒是在这一望无边的大海上平静行使了一段时间，也就是趁着这段时间，默大王对玉蓁蓁道，“既然你的中级妖兽区被异兽之主选定了这里，也就说明，你没有一点优势，如今孤甚至怀疑，异兽之主是不是有心整你，明知你是火系灵根，非要弄些水系的妖兽，还一次出来俩！”
玉蓁蓁摇摇头，也不知是安慰默大王还是安慰自己道，“也许云公子只是偶然为之，并没有特别针对。”
“他从以前开始就那么针对你，你还帮他说话，”默大王白了玉蓁蓁一眼，“孤就不信，他给云朵能制造这么困难的幻境。”
玉蓁蓁无奈笑笑，想来以云朵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若是一路妖兽少，恐怕回去还要埋怨云宿呢，“对了大王，我们是不是漂泊了有一阵子了？”
默大王上下晃晃尾巴，后蹦蹦跳跳的打蓬中露出整个身子四下看了看，跳回来的时候对玉蓁蓁道，“没办法分辨，四下都是一模一样的场景；偏巧天空太过蔚蓝，一点云都没有，只能从船旁的水波纹看出，船是在前行。”
云宿究竟想做什么。刚进入中级区的时候，接二连三的消灭妖兽；而突然之间，妖兽又全数销声匿迹了。默大王的小鼻子耸了耸，后微微有些严肃道，“孤觉得不会就这么平静过去的，前面可能会有更厉害的妖兽了。这段时间可能是供你养精蓄锐的。”
“更厉害的妖兽？”玉蓁蓁有些迷茫的看着默大王，毕竟逍遥派的书籍中，对于妖兽的记载实在是太少了。
默大王有些沉重的上下晃晃尾巴，后道，“其实说到中级妖兽，并非是那些攻击力非常卓越的，他们通常是有着普通的攻击力和卓越的控制能力，就比如刚刚的鱼人和章鱼怪，他们属于中级妖兽中控制力比较低的，中级妖兽中，厉害的可以掌控山川、河流走向，甚至可以掌控天气，要风来风，要雨则雨！”
“这么厉害。”玉蓁蓁的心不禁都抖了一下，清虚宫与昆仑谷她暂时不清楚，但是逍遥派中，破天楼当属第一，所有精英几乎都聚集破天楼；而破天楼之中，她的修为也不算低的，就连她听了都发怵，想来这中级妖兽区，还当真是不好过了，对于所有弟子来说。
“看那个异兽之主给你分个什么样的了，如果是掌控雷电的最好，火克雷，你还能赢得轻松一点。”默大王叹了口气，心中都知道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这……这不太可能吧。”玉蓁蓁尴尬笑笑，都没发现自己这样直接暴露了自己的心理——其实她也知道，云宿因为凌波一事一直对她耿耿于怀，刚进入中级妖兽区就给了她一个下马威，此时又怎会给她条康庄大路。
不过就算路再崎岖不平，她也要披荆斩棘。玉蓁蓁打定了主意之后，倒是没有那么怕了，尽管开始就没有多紧张。小船又摇摇晃晃的向前行进一会儿，眼前的景色终于有了些变化——汪洋大海之上，远远的似乎看到了某些突起，就好像遥远的看到一只露了壳的乌龟一般；待近了些，玉蓁蓁才发现，那是一个小岛，这小岛倒是怪异的很，岛上寸草不生，整个小岛似乎都由琉璃堆积而成，一块赤红的一块冰蓝，刚看的时候觉得有些眼花缭乱的，待她与默大王下了船，踏上岛上的一刹那，却只觉得惊艳。
…这里太美了，好像置身水晶之岛一般，那红的蓝的琉璃一般只欠些通透的石头，在阳光的折射下，发出一种柔和迷人的光辉。玉蓁蓁被吸引的啧啧称奇，默大王的神情却越来越不好，待玉蓁蓁发现时，默大王才紧张的对其道，“玉蓁蓁，这里是幻境，守护这里的妖兽，正是双头龙。”
双头龙这个名字听着倒是言简意赅，就是两个头的龙呗，玉蓁蓁实在不知道默大王为何会惊成这般。正要开口问的时候，默大王却径自继续说了下去，“双头龙的攻击力是整个中级妖兽中最高的，并且他是双系攻击，让人实难招架。自然，这对你来说不成问题。但最大的问题是，双头龙擅长的控制是读心与制造幻影来蛊惑人心，玉蓁蓁，如果你想打败他，实在是太难了！”
听默大王这么一说，玉蓁蓁的确是有些心颤了。不过既然都走到这里了，就没有回头的理由；况且在这里回头还不如直接退出，与其这样，她倒是想试上一试。
玉蓁蓁还未答默大王话的工夫，却见不知何时，她的周围已经围满了一群默，而默大王也混在其中。玉蓁蓁有些讶异的捂住嘴，不知这是什么情况，但见其中一只默开口道，“玉蓁蓁，听孤的，回去吧！”
能说话的，肯定是默大王，玉蓁蓁才要回，却见另一只默也开了口，“玉蓁蓁！孤才是真的！”
这数以百计的默便统一的开始说话，气氛突然变得嘈杂起来。玉蓁蓁回忆起默大王说过，双头龙深谙制造幻影来蛊惑人心，便对着底下的一干默道，“大王，你听我的，回葫芦中来。这个双头龙让我自己对付，如果不行的话，我会及时退出！”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