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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玉昵酱x     仙走一步txt下载     仙走一步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914、玉蓁蓁(二)

    这蛊神的三张面孔,分别说话,似乎一张主表情与语气词,一张主放狠话,一张主吃——也就是总喊着饿的那一张面孔。就在蛊神再度要伸手对付白色巨虎的时候,不知何时,他的身边忽的被挤挤攘攘的怪异花朵围住了。蛊神定睛一瞧,那些花朵无一不是离着他约莫五六米远的样子,一个接一个,分明是分开的个体,可看着却像连起来一般。再瞧那些花朵的个头,几个都快顶到蛊神的肩膀处了。蛊神本就极高大极壮硕,有两个风花飞那样高,可见这些花朵是多么的稀奇了。

    不过最稀奇的还不止于此,这些花朵无风自摇,而且极妖艳,六瓣巨大的花瓣中,还有一层未开放的花苞,看着便厚重的很。应粼打隐处出来,见众人的目光全数集中在这些怪异的花朵上,便口念咒语,眼见着这些花苞忽的盛开,散发出一股股诱人的香气,应粼对风花飞几个大声道,“捂住鼻子,不要闻!”

    风花飞几个自然明白,白色巨虎也匍匐在地上,将鼻子深深的埋入肉垫之中。蛊神虽也听到了,只不过却晚了,那些花苞盛放之后,本就是同时向着他喷去的,所以很快的,他觉得浑身似乎都麻痹了,再动不了,只有不甘心的大吼道,“你究竟是谁!这些是什么东西!”

    这也是草木傀儡术?风花飞四下望着,可是这些古怪的花朵虽眼熟,但在这蛊人族附近,却是从未见过的。应粼悄悄到了风花飞一旁,小声道,“少主,这就是应粼这段时间一直没现身的缘故,召唤这些食人花,是需要耗费一定灵气的,如今情势已在控制之中,少主不必过度担忧了。”

    凌皓杰眼见着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家伙。居然与风花飞这样交好,心下自然带了些疑问。只不过这时候什么都没有玉蓁蓁来的重要,他也希望这场战斗尽快结束,毕竟他们要找的白色巨虎。已经近在眼前了,玉蓁蓁还有救。

    “枝叶缠绕!巨毒攻击!”应粼双手交叉,后再度旁若无人的念起了咒语。众人眼见着那些怪异花朵的枝叶开始无限的伸长,将三头六臂的蛊神牢牢缠绕起来,后一股股绿色的液体打刚刚盛开的花苞中喷出。沾到蛊神身上,便开始腐蚀他的躯体。很快的,蛊神的面目已经全非,双目也失明;在他一声声的哀嚎之下,众人眼见着他竟挣脱开了那些缠绕着的枝叶,虽看不清周围,但那股痛感让他愤怒的将周遭还在喷射着毒液的怪异花朵全数连根拔起,那张一直喊饿的面孔则将那些花连斑带枝的吃了下去。

    召唤食人花已经是草木傀儡术之中较高级的,以应粼剩余的灵气,早已不足以再召唤一次;况且。就算灵气充足的话,召唤食人花也需要一定的时间,眼下,蛊神已经发狂,根本来不及。风花飞见状,忙把凌波交给应粼,让他带着凌波找个安全的地方,后他转身,对凌皓杰道,“你带着玉蓁蓁。跟应粼走!”

    “我不走!我要帮助你!”凌皓杰执拗的将玉蓁蓁背在背上,后红着眼对风花飞大吼道,“从前,我的确看不惯你那副死人样子。看不惯你那双死鱼眼!但是现在——”凌皓杰咬着牙不让眼泪掉下来,他最最不想的,就是在风花飞面前示弱,“但是现在,我只想你活下来!”

    “你还没死,我怎么会死!”风花飞眼睛一直盯着前方发狂的蛊神。生怕只一个眼神的工夫,便让蛊神得了手,“快带着玉蓁蓁走!你想害死她吗!”

    “那我们约定!”凌皓杰扭过头,不再看风花飞,而是跟上了前面的应粼,“大师兄,你一定不可以比我早死!”

    “这是自然的了。”风花飞祭出花墨剑的工夫,单手放在了楠木葫芦上。他深吸一口气,后大呼一声,“化蛇,现身——”

    化蛇是风花飞的本命宠,水属性的仙兽。白色巨虎见风花飞这样有担当,默默的点点头,开口对风花飞说话之时,语气中也多了很多肯定,“风花飞,你是条汉子,只是希望,日后不要走了歪路。”

    雷生水,所以在有了风花飞的纯雷灵体之下,化蛇的威力被放大了百倍。但见他灵活的游走在瞎眼蛊神身边,弄得他没工夫应对其他,而风花飞与白色巨虎就趁着这个时候,联手攻击;风花飞因到了分神阶段,可以制造一个自己的分身,所以便有两个风花飞与白色巨虎,每人应对蛊神的一面,这样的纠缠战,看的就是谁的灵气持久,注定是一场对修仙士完全无利的消耗战。

    终于,两个风花飞都首先表现出了力量与速度的变慢,可蛊神只不过受了点伤而已;再瞧化蛇,几次已经被抓住,好在有白色巨虎的协助,才能一次次的逃脱。就在几人都力不从心的时候,一个冷漠的男子声却打半空中响起,带着一股让风花飞熟悉的气息,“无端正,地府通缉你上百年,想不到你竟在此作孽!纳命来吧!”

    那一刻,时间似乎静止了。风花飞眼见着俞樾从天而降,后不过眨眼的工夫,已经有数以百计的俞樾将蛊神重重包围。周围的一切,包括身受重伤却仍旧动作敏捷的白色巨虎,动作也定格在扑上去的刹那;所有的蛊人族族民,皆定格在惊恐疑惑的面部表情上。

    许是俞樾信任风花飞,他倒是没有将风花飞的时间静止,反而紧盯着动作缓慢许多的蛊神——如今倒是该唤其真名“无端正”了,对风花飞道,“这家伙曾经与我父王打个平手,我的时间静止对他起不了所有的作用,但足以让他动作缓慢。风花飞,你我联手,将其打回地府!”

    风花飞颔首,重重的“嗯”了一声。后他先将精疲力竭的化蛇收回,再双手合十,默默念咒的工夫,二体合一。待所有的灵力都归他之时,他便按照俞樾的意思,御剑到了动作缓慢的无端正上方。叨叨的念着神雷神符的咒语;而数百个俞樾则动作统一的双手持咒,双短剑念玉之舞开始在周身缠绕,后顺着俞樾的手指方向,忽的幻化出千万柄。齐齐对着无端正急速飞去,带着一股飓风的力量;与此同时,风花飞的神雷神符发动,巨大的紫色符咒整个将无端正紧紧箍住,让他本就缓慢的手脚更加动弹不得。只能生生接下俞樾凌厉的攻击。

    “啊——啊——啊——”无端正的行为因为被放慢,所以发出的声音也都是一截一截的,哀嚎声听在耳中,简直让人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眼见着无端正斜斜的向有蛊人族族民的那一方倒去,就在他要压倒一片人的时候,俞樾适时的打腰间抽出一个锦囊,只念了几句咒语的工夫,无端正便化作一丝青烟,全数钻入了锦囊之中。

    既然危机解除,俞樾便解开了对时间的禁锢。众人都疑惑着为何前一刻无端正还在大闹蛊人族,可后一刻却这般安静,俞樾对着风花飞摆摆手,正准备转身而走,风花飞却先一步拽住了他的衣袖。

    俞樾回过头,蹙着眉头望向风花飞。风花飞松开手之后,拍了拍手掌,方才道,“玉蓁蓁她……中了蛊毒。”

    “那你该找给她下蛊的人。”俞樾摇摇头,况且他是真的不会解蛊。

    风花飞望了望底下还是一脸茫然的蛊人族族民。摇摇头又道,“给她下蛊的人已经死去,不知你能不能去地府寻她?”

    俞樾自然的摇头拒绝,两人正有些僵持不下的时候。凌皓杰横抱玉蓁蓁却不知从哪里跑了出来,一见俞樾,立即像见了救星一样,连连点头道,“三皇子,你在就好了。快救救蓁蓁吧!”

    “无能为力。”俞樾依旧冷淡的摇头。

    凌皓杰本来还一脸的惊喜,却忽的因为俞樾这句话而大受打击,似乎整个人都蔫儿了下去,“如果连黄泉鬼族的三皇子都没办法,那蓁蓁不是……没活路了吗?”

    “也不尽然。”

    白色巨虎一步一步的向几人所在的方向踏了过来,由于受了很重的伤,她的步履显得比平时蹒跚许多。俞樾循声望人,先是眯着双眼,后很快就瞪大了,再之后,便是惊讶的失言,“你……您,您是圣兽白虎大人?”

    话一出口,俞樾便觉出不对来。四圣兽何其重要,怎会玩忽职守,从西方跑到这偏远的地方来。可面前这白色巨虎,无论是从身形、气质还是味道,都的确是白虎无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白色巨虎没有回头,只是亮晶晶的望着俞樾。半晌,俞樾终于看出了不对劲,头一次失态的捂嘴道,“不对,您……您是魂体……不,说是魂体都有些勉强,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娘!”正这个时候,白虎忽的跑了过来,一把抱住白色巨虎的前爪,心疼的望着满身是伤的白色巨虎,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下来,“娘,他们都是骗人的,我才不信呢,娘陪了我这么多年,怎么可能只是魂魄……”

    “白虎,别哭,你是一族之长,你该心系你的族民。回头看看吧,有多少族民都受了伤,你现在该做的,是赶紧前去安抚。况且,如今对蛊神的崇敬已经化为乌有,你该想想下一步怎么做了。”

    白色巨虎开口间,满是一个娘亲该有的慈爱与严厉。白虎抹抹眼泪,后咬着牙道,“想不到这么多年,蛊人族竟一直被一个恶鬼蒙蔽,犯下那些伤天害理的罪行。娘之前教训的是,我……孤不该一意孤行的。”

    见白虎已然坚强起来,白色巨虎的语气中倒是带了不少欣慰,“我没事,你快去做一个族长该做的事情吧。”

    白虎使劲点头,后转身便跑开了。见白虎跑的远了,又见周围风花飞一干人等求知若渴的眼神,白色巨虎微微叹了口气,才道,“我就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其实,无端正恶鬼与这位三皇子所言极是,我的确是白虎,只不过,我是上一任的白虎,早已与千年之前逝去。”

    “可您……”“为何又好好的出现在这里”几个字,俞樾没有说出口,反而选择了沉默。

    白色巨虎望了望俞樾,又瞧了瞧风花飞与焦急的凌皓杰,后才道,“简单的说,的确是白虎这孩子的强烈思念将我残余的魂魄唤醒,后依旧是因为她的缘故,我竟有了实体,可以一直陪着她。我是一个思念体的存在,迟早都要消亡。”

    白色巨虎说着,望了望明显还是不明白的俞樾,后眯了眯眼睛,语气中竟带了一丝圣兽极少有的诙谐道,“呵呵,或者我能够被白虎唤醒,也是为着日后来弥补白虎闯下的这个大祸吧。冥冥之中,一切早已安排好。”

    “您,您的意思是说,您可以治好蓁蓁吗?”凌皓杰本来死灰一般的心,忽的就复燃了。

    白色巨虎眯眼点头,后****了一下满是血痕的前爪,方才又道,“这位姑娘中的双十三蛊,已成蛊人,灵魂被封于**之内,这世上本已无药可解,但是,还有一个方法可以尝试。”

    “是什么?”凌皓杰总是一干人中最沉不住气的那一个。

    “以我白虎之力,冲入玉蓁蓁体内,将十三蛊的力量全部破坏掉,好使她的灵魂不再受到束缚,得到解放,届时,她就会慢慢恢复意识了。”白色巨虎说着,眼神定定的盯着面部呆滞的玉蓁蓁瞧,后她忽的双眼一亮,又道,“实在也是神奇,这世上必须之人的体质与他人都是不同,就算是中了双十三蛊,这位姑娘的意识也并非完全消失,这样的话,或许我的力量还能残留在她体内,日后可助她一臂之力。”

    “那您……”俞樾冷淡的声音中终于掺杂了一丝的担忧,毕竟是曾经的圣兽大人,总是让人忍不住的打心眼儿里就开始崇敬起来。(未完待续。)

915、玉蓁蓁(三)

    “无妨,我都说了,我不过是思念体,早晚都要消亡。如今可以与这位姑娘合二为一,倒也是大功一件了。”白色巨虎倒是满看得开,只不过俞樾还是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一丝留恋与不舍。

    “那您……有没有什么要对蛊人族族长说的。”俞樾与已经开心坏了的凌皓杰不同,相较之下,他还是比较同情白色巨虎的遭遇。

    “我还记得那时候的她,小小的,在森林里迷了路,捂着小脸哭的时候,是多么令人动容,”明明是白色巨虎的外表,俞樾却似乎看到她在微笑,那是一个母亲才会有的慈祥微笑,“只是她终究长大了,也懂得了肩膀上的责任,就算日后我不在,她也可以很好的统领蛊人族。你们便帮我告诉她,能与她相遇,是我这辈子最最开心的事情,请她日后,好好照顾自己。”

    白色巨虎说的这样动容,就连风花飞的眼眶都有些红了,他从小最缺乏的,就是亲情。风瞿待他非打即骂,他又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娘亲是谁,所以这个时候,他倒是有些羡慕白虎。白色巨虎示意凌皓杰将玉蓁蓁平躺放在地上,后白色巨虎深吸一口气,先是回过身子,对着白虎消失的方向默默念了句,“再见了,我的女儿”,后她闭上眼睛,身子逐渐变淡,后化为一股白色的烟雾,从玉蓁蓁的七窍钻了进去。

    一旁的几人都紧张的望着玉蓁蓁,但见不久之后,玉蓁蓁的眉头便开始紧缩,又一会儿子的工夫,她的脸上开始表现出极度痛苦的样子,双眼瞪得老大。凌皓杰唤着玉蓁蓁的名字,想要上前摇醒她,但很快被风花飞阻止。就这样,一直到玉蓁蓁已经闹得满头大汗,脸色与嘴唇都是渗人的苍白。身子不停的抖动的时候,忽的一个瞬间,一切都静止了,结束了。

    玉蓁蓁重新恢复了之前的姿态。本来死死瞪着的双眼,如今慢慢的合上了;紧紧攥着的拳头,也逐渐松开,整个人似乎都进入了一种轻度睡眠的状态,胸口平稳的起伏着。总算是让人松了口气。

    “她似乎已经恢复了。”

    就在风花飞和凌皓杰都存着一口气儿死死盯着玉蓁蓁的时候,应粼的话从身后传来。这倒是让两人吓了一跳,唯有俞樾还是一张以不变应万变的冷漠脸庞。风花飞正抬起头瞪着应粼的工夫,凌皓杰却终于想起什么一样,回过头一直死盯背着凌波的应粼瞧,半晌,他终于恍然大悟的指着应粼道,“是你!你是那个引我过来的蒙面人!”

    这也能看出来。应粼有些为难的瞧了瞧风花飞,后讪笑着对凌皓杰道,“凌道……公子慧眼。”

    “你为什么帮我们。你们……”凌皓杰又回头纳闷的瞧了瞧风花飞,“你们怎么会走到一起的?”

    “因为……”应粼只眼珠一转的工夫,便温和的笑着道,“我与风公子乃有缘人,这位三皇子,”应粼指的自然是鬼族三皇子俞樾,“保的是世上必须之人玉姑娘,而我的职责是,保这世上另外的必须之人,也就是风公子了。”

    应粼说这番话的时候。俞樾一直漠然的望着他;凌皓杰却对“世上必须之人”大为不解,因为在他眼中,风花飞与玉蓁蓁唯一的共同点就是,他们是天才修仙士。是最稀少的纯灵体五灵根。才要开口问什么的时候,应粼忽的眼神定定落在玉蓁蓁身上,而风花飞与凌皓杰也顺着他的眼神望下去,但见玉蓁蓁的睫毛微微动了动,手指也有了些小的动作,后在众望所归下。她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

    似乎睡了很久的觉,做了一大场梦,大梦初醒时,玉蓁蓁望着面前的风花飞、凌皓杰,以及不远处站立着的陌生男人与其背上昏迷着的凌波,她的心忽然就被提了起来,后来便是撕扯般的疼痛。凌波怎么会在这里?这里……又是哪里?

    眼神四处望着的时候,玉蓁蓁的头脑之中已经尽量在回忆着昏倒之前的事情——她与风花飞被派到的任务是往南方的璇玑岛;在欢喜镇的有间客栈,遇到了可爱的小姑娘红花;第二日早早启程,却在半路遇到埋伏,被打落蛊人族……对了,蛊人族!是蛊人族!玉蓁蓁一下就想起来了,本来她与风花飞是分别被绑在祭坛上的玉柱和金柱上的,后凌皓杰前来救援,却意外的害死了国师,那些白花花的虫子纷纷爬到她的身上……

    念及此,玉蓁蓁还觉得有点恶心,只不过身体除了受伤的疼痛之外,倒是没有什么虫子在爬的感觉。凌皓杰叽叽喳喳的已经在开口询问,只不过玉蓁蓁有些没听进去,她本不想一直将目光放在凌波身上,只是情难自禁。后还是开口,轻轻道,“凌波……怎么会在这里?”

    凌皓杰一下便有了被打入寒冰神谷的冷感,他迅速的沉默下去,但听风花飞开口道,“不知道他怎么找到了这里,和上一次你与云朵打斗时一般,他似乎已经失去心性,唯一念着的,”风花飞深深吸了口气,心里的疼痛除了为凌波外,居然还有一点分给了面前这个女子,“就是要救你。”

    “凌波……”玉蓁蓁死死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哭出来,后她遥望着如今气息微弱的凌波,又道,“那他……现在怎么样?”

    “过度消耗了水灵气,如今他不过是昏厥过去了。只不过玉蓁蓁,有一件事情我很在意,”风花飞说着,如今才想起凌波大闹时口中喊着的话,“凌波他……似乎已经记起你来了,他晕过去的前一刻,最后一句话是,蓁蓁,我终于找到你了。”

    玉蓁蓁捂着嘴,好不容易忍回去的眼泪还是决堤了。她就这样无声的哭了好一阵子,周围的几人也都聪明的没有开口,让她享受着这份宁静。好不容易止住眼泪,玉蓁蓁不好意思的红着眼睛望着几人,有些脸红的垂头道,“抱歉,蓁蓁失态了,还望几位不要介怀。”

    “她醒了,我可以走了吧。”俞樾并没有理会玉蓁蓁的话。而是转身起立,没什么诚意的问了一句之后,便消失在众人眼前,比来时更加神秘。

    玉蓁蓁揉了揉眼睛。后望了望旁边的几人,有些犹疑的问道,“是……是三皇子救了我吗?”

    风花飞摇摇头,直接道,“是白色巨虎。她本是上一任的圣兽白虎,逝去后魂魄消散各地,后因蛊人族族长的强烈意念而重聚魂魄,形成思念体。是她重新化为魂魄,以白虎之力将你的魂魄从十三蛊中拯救出来。”

    明明是很复杂的事情,从风花飞口中说出来,倒是变得简单不少。玉蓁蓁抚着自己的胸口,叹了口气,道,“还是有人……为我牺牲了……”

    见玉蓁蓁这样低落。凌皓杰无法再旁观了,忙上前帮玉蓁蓁打气道,“蓁蓁,你别这样,白色巨虎是心甘情愿的,她说她愿意将白虎之力借给你,因为你是这世上必须之人。”

    “没错,”应粼倒是也凑了山来,语调温柔道,“你不该辜负圣兽大人的一番苦心。而且。她并非白白将白虎之力送给你,你还有一个任务要完成。”

    玉蓁蓁望着应粼这张新面孔,心里难免有些问号。应粼见状,倒是笑的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友好道,“玉姑娘你好,我是风公子的守护者,我叫应粼。”

    “是高人来的,”凌皓杰在一旁帮腔道,虽说当初他对那蒙面男子没什么好感。但如今,应粼的确帮了他们很大的忙,他不自觉的就对这个温和的男子有了信任,“他不但可以任意移动草木,而且可以召唤怪异的大花!”

    见凌皓杰比比划划的,滑稽的样子,玉蓁蓁不禁莞尔,对着应粼点头道,“多谢高人相救,刚刚您说圣兽大人交给蓁蓁的任务,是什么?”

    “我想她如今最挂心的,就是她一直守护着的蛊人族族长,小白虎。她还那样小,却要承担着这样重的使命,的确是个可怜又坚强的孩子。”应粼说起这话的时候,眼中流露出的温柔,似乎能融化一切。

    眼见着平日里总是把玉蓁蓁当做头号大敌的应粼,如今竟然和她相处的那么友好;而且一向谨慎聪慧的玉蓁蓁,居然对应粼没有一丝怀疑,还这般的信任,风花飞头一次感觉到,应粼其实是个真正可怕的人。他不会让人看透他真正的内心,所以他对自己说的话有几分真,这个时候,风花飞也开始怀疑了。

    听完应粼的谆谆教诲,玉蓁蓁点点头,她知道这是她该做的,也是圣兽白虎对她的交代。只不过她如今心系凌波,眼神担忧的移到凌波身上的时候,应粼似乎读懂了玉蓁蓁的心思,又道,“至于他,你不必过于担心。他不过晕厥过去而已,醒来只是时间问题。”

    “不,蓁蓁并不担心凌波不会醒来,”玉蓁蓁说着,本来有神的双眼却再度暗淡下去,“凌波有一顽疾,就是头痛,而这顽疾的病根,就是蓁蓁。每次凌波一看到我,就会痛不欲生;而且如今他已经回想起从前的种种,蓁蓁怕……”

    玉蓁蓁简直不敢想下去,从前,她最看重的这份爱,如今,却成了最大的负担。或许,会因此夺了凌波的性命,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她宁可看着凌波和于三文幸福的结合在一起,重新将鲛人族发展起来,子子孙孙无穷,她也不愿看着凌波这样的痛苦下去。

    玉蓁蓁的担忧,同时也是风花飞的担忧。玉蓁蓁与凌波这一路如何走来,他都看的清楚,从之前的嫉妒,到如今的惋惜,他感觉似乎从这段不关己的感情上,他也得到了成长。见风花飞与玉蓁蓁都这般苦恼,应粼却忽的一拍手,对两人道,“其实也不必过于担忧此事,别忘了,如今咱们是在蛊人族。蛊人族民所培养出来的蛊,可是无所不能的。既然我们曾经见识了可以媲美五系法术的五灵蛊术、可以制造幻影的幻蛊,可以使人深度睡眠的眠蛊,那为什么就没有一种可以使人永久的忘记一个人的遗忘蛊一类的东西呢?”

    应粼的话,就像黑暗中的一盏灯,总算让玉蓁蓁看到了一丝光明。见玉蓁蓁抬起眼的时候,眼神中闪过一丝希望,应粼又道,“只不过,玉姑娘,你当真要让这样对你情深似海的男人忘记你吗?哪怕是究其一生,再也不会有人如他这般爱你?”

    “我只要凌波好好的,仅此而已。”玉蓁蓁的回答,简单明了,眼神中的坚定使人无法不动容。是啊,她多想再看看凌波那样可爱的呲着小牙,望着夜空中的月亮,天真的说着“月亮好大好圆,像个饼”,就算是为了这个简单的愿望,她也该坚强起来。况且,不是从一开始,就已经决定了成全凌波与于三文吗?

    玉蓁蓁眼中唯有的一丝不舍与哀伤,被风花飞捕捉到了。他别过头,不想再去看这个让人心疼的女子,生怕自己有一天,也会像玉蓁蓁这样泥足深陷。应粼见气氛忽的有些安静的过头,才又提议道,“不如这般,先让玉姑娘和我背上这位公子休息一下,然后我们便启程去蛊人族族内,寻蛊人族族长!”

    和佯装蛊神的无端正恶鬼的一斗,几乎使得深夜亮如白昼;而这会子一切安静下来,倒显得刚刚的事情好像都是一场噩梦一般。蛊人族广场以及祭坛在这一次恶斗中倒塌、裂开,金柱与玉柱皆斜斜的立着,也不知能否再如昔日那般昂首;而一侧包围着的篝火堆,如今也都只剩下些木炭,零零散散的冒着火星,一派衰败的模样。玉蓁蓁几个为保安全,特意在稍稍远离蛊人族之处寻了空地,应粼使出草木傀儡术,将附近的树木全数移了过来,将他们重重包围住。(未完待续。)

916、玉蓁蓁(四)

    这样的安全,才足以让几个已经累坏了的人安稳的睡着。不过尽管如此,风花飞与凌皓杰两个还是一个守上半夜、一个守下半夜,以防任何事情的突发——就算蛊人族息事宁人,休养生息,但是保不住异兽族会在这个时候前来偷袭。况且以风花飞的角度看来,应粼的这番帮忙,肯定有他自己的目的,没准就是在众人都精疲力竭的时候,让幻锦带人前来偷袭,如若真那般的话,那可就大事不妙了,毕竟整个逍遥派看来,未来之星都在这里了。

    整个上半夜,风花飞几乎眼都不眨的四下寻望,鼻子不停的嗅着,一颗心提到嗓子眼儿。不过好在上半夜安然无恙的过了去,还不到换班时间,凌皓杰已经顶着黑眼圈过了来,对着风花飞摆摆手道,“大师兄去休息吧。”

    风花飞瞧了凌皓杰一眼,虽说上半夜是让他休息,但瞧他那样子也知道,他定是没有睡,一直在旁边默默的守着玉蓁蓁。风花飞点点头,后原地落座,靠着树干,虽眯着眼睛,可神智却是清醒的很,一直注意着四下的状况,哪怕是一丁点儿的风吹草动。

    也不知是不是迷糊了,风花飞明明的听到一阵悠远的琴声,那琴声十分清脆悦耳,绕梁三日,余音不绝。睁开眼睛的时候,但见凌皓杰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已经祭出玄华剑,但见玄华剑幻化出数把宝剑,齐齐的剑尖指天,生怕谁从天而降,欲加害他们。

    风花飞起身,与凌皓杰背对背站着,同样祭出花墨剑,穿插在玄华幻剑的周遭,指着明朗的夜空。但闻那琴声愈发接近,而让风花飞更加毛骨悚然的是,他嗅到了一股从未有过的巨大异兽族气息。

    “凌皓杰。小心,是异兽,而且应该是非常强大的异兽。”风花飞说着,眼神紧张的望着夜空之时。余光却瞄着不知是不是在装睡打呼的应粼,难不成被他猜中了,这一切当真是应粼的计划?从第一次救他开始,应粼就设计了一张网,让他们钻吗?

    在琴声最盛。甚至将玉蓁蓁与应粼都惊醒之时,却戛然而止。玉蓁蓁揉了揉眼睛,望着一派戒备森严的风花飞与凌皓杰,心下也明白定是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忙起身,蹬蹬蹬蹬的跑到两人身边。谁知这不跑还好,一跑起来,玉蓁蓁竟然发现,明明睡觉之前她还虚弱的很,可这会子。居然生龙活虎的,灵气都已经充足,好像整个人都满血复活了一样,这难道就是白虎之力吗?

    应粼的表现却完全不同,他的脸上先是呈现出一种惊愕,后惊愕很快变为恐惧。他咽了口唾沫,起身的时候,一面拍着尘土一面将自己隐于树荫之下,偷偷的望着外头的状况。

    今晚的月色极撩人,月光清亮。繁星闪烁,也就照的地上明亮的很。玉蓁蓁眼见着一个男子如仙人一般飘然而落,而那些直指他的幻剑,统统变成了冰块。噼里啪啦的掉在众人身遭。风花飞心下一惊,忙再度祭起花墨剑,才要使出神雷神符,不想那男子却开了口,声音极客气和熟稔道,“哎呦。别,别,我可是没有任何恶意。”

    这话说出来谁信啊。风花飞已经开始叨叨的念起了咒语,男子见状,唯有将古琴往后一背,后道,“你使用的花墨剑,当初还是由我亲自……”说到这里,男子停顿了一下,后抓抓头,又道,“亲自铸的呢。”

    花墨剑。这个从天而降的男子居然知晓自己宝剑的名字。风花飞终于停止了念咒,反而仔细的瞧起面前的男子来。他外表看来约莫三十上下,着了绣着雅致花纹竹叶的上好丝绸袍服,腰间系青蟒带,带下垂着一个暗青色的锦囊;再瞧面庞,一直带着若有似无的笑容,嘴角高高扬起,两道浓浓的眉泛出柔柔的涟漪,比夜空中的明月还要皎洁;一双多情的桃花眼一张一合间露出百般风情。这样好看妖艳的男子,世间的确不多见,就算是自称破天楼第一花美男的凌皓杰,在这男子面前,不禁也是黯然失色了。

    见面前三人还是没有完全相信,男子唯有自报家门道,“我的名字唤作云宿,那边的小哥儿,”他指的自然是风花飞了,“想必你那一直耸动的鼻翼已经告诉你,我是异兽了吧?所以你们才会如此敌视?”

    云宿。玉蓁蓁反复念着这个名字,忽的捂住嘴巴,后大胆的上前拉住风花飞的衣袖,见风花飞蹙眉回头望她,才小声道,“大师兄,他说他是云宿,又是异兽,该不会是云朵云姑娘一直说过的二爹吧?”

    “这位姑娘说的真是太对了,”云宿立即眉开眼笑的上前一把将玉蓁蓁拉了过去,后对他眨眼笑道,“姑娘你真是慧眼,这都能……喂,喂喂,姑娘!”

    云宿还没调笑几句,玉蓁蓁就已经被气炸了头的凌皓杰拉了回去,掩在身后。后凌皓杰死死盯着云宿,蹙眉道,“我不管你是什么,你只要告诉我们,你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云朵那家伙在我们逍遥派可是没做出什么好事来,亏得掌门还那样纵容她。”

    “你就是凌皓杰凌小哥儿?”云宿丝毫没在意凌皓杰将玉蓁蓁从他身边抢走一事,立即冲到了凌皓杰面前,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后摸着下巴啧啧有声道,“云朵那丫头眼光倒是不错,凌小哥儿长得果然英俊,和我有的一拼。”

    “你——”凌皓杰的脸登时就红了起来,他实在不清楚云宿哪里来的这些自信讲这种话,这个时候,他倒是完全忘记自己平时就是这个德行了。

    风花飞却一直冷静的望着云宿,想起风瞿的话之后,他先对凌皓杰做了停止的手势——在外人面前,凌皓杰向来会给这个大师兄面子的,当即就闭了嘴——后风花飞望着云宿,话题转移之快,让云宿半天都反应不过来,“这么说来,你就是曾经在我们逍遥派修炼过的异兽之主了?”

    风花飞的语气和表情都实在太不对劲了,云宿也只得收敛起玩的心态。点点头的同时,还摆手道,“不过那只是曾经,我早就不做异兽之主了。如今我已经下嫁妖族。也算是远古雷氏的一员……”

    云宿还在那里云里雾里的说着的时候,风花飞却早已按捺不住,开口间满是怒意道,“够了!你放弃了本该属于你的责任,你只会逃避。你根本不懂因为你的任性离去,而会导致多么大的悲剧!”

    “呵呵,”云宿的笑容总是带着那么一抹的玩世不恭,“只要觉得值得就是了。好了好了,这次我来,本不是于你们讨论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的,这位姑娘,叫玉……”云宿抓着头想了半天,才又笑着道,“玉蓁蓁玉姑娘是吧。我家云朵给你添了不少麻烦,泠芷已经在惩罚她了。只是泠芷说那样还不够,给你们造成这样大的伤害,总也要弥补的,这个,是我们夫妇的心意,还请你收下。”

    云宿说着,打衣襟中抽出一本书,笑眯眯的递向了玉蓁蓁的方向。凌皓杰明显不愿意让玉蓁蓁搭理面前这个妖艳的男人,不过玉蓁蓁在拍了拍他的肩膀之后。他还是不乐意的让开了路。

    玉蓁蓁上前一步,对着云宿拱手,接过那本书的时候,借着月光一瞧。心当即提到了嗓子眼儿。看来一切冥冥之中早有定数,“炼狱焚天”四个清晰的楷体大字印在封皮上,格外醒目。

    炼狱焚天是火系最高秘籍,更是五系之中唯一犀利、锐不可当的最高仙术。若炼狱焚天配合好的同属性仙器,发挥出的力量是连与之相克的水都无法阻挡的。而如今,玉蓁蓁腰中别着的。就是火属性仙器,或者说神器。如今秘籍神器都到位,玉蓁蓁都不知道这会儿心是什么滋味儿了。有失必有得,说的就是这个嘛?

    云宿见玉蓁蓁这般,又是一个坏笑挂在嘴角,后对着风花飞摆摆手道,“这炼狱焚天本就是逍遥派的东西,如今借着这个机会物归原主,日后我们可就各不相欠了。看来我和泠芷与逍遥派的最后一点瓜葛,也结束了呢。”

    天意。如今的玉蓁蓁,总算明白了赤松子口中的天意。她抬起头,再度拱手,深深的对云宿鞠了一躬,口中道,“多谢。”

    云宿本还打算和这些逍遥派的后辈扯几句闲磕儿,好像根本看不出对面几人完全没有和他很熟稔的样子。正逢此时,一个清丽脱俗的身影忽的从天而降,几乎一把就抓住云宿的衣领,后玉蓁蓁几个眼见着云宿带着一脸的习以为常对着几人摆手道,“以后我们就两清啦……”

    好不容易盼走了云宿,应粼这才小心翼翼的打树木阴影中走出来,佯作讶异的对风花飞道,“刚刚的那位……就是异兽之主?传说中的九尾狐?”

    风花飞深深的望了应粼一眼,后点点头,“该是没错的。”

    玉蓁蓁几经攥了攥那本《炼狱焚天》,后还是双手捧起,垂头将其递至风花飞面前,后恭敬道,“还请大师兄代为收下,回到逍遥派后交给掌门。”

    风花飞蹙眉想了想,却迟迟没有伸手,反而说起了其他问题,“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是云朵所为,所以才会一清醒,就对我道歉,是不是。”风花飞的所有问句,似乎都是以陈述句的口气结尾,好像个人已经认定了一般。

    玉蓁蓁默默点头,沉默了半晌才道,“时至如今,蓁蓁有无法推卸的责任……”

    “不要怪她!”凌皓杰再度一步拦在了玉蓁蓁面前,生怕风花飞对她说一句重话,“归根究底,都是我的错,大师兄如果要怪的话,就怪我好了!”

    风花飞白了凌皓杰一眼,冷冷哼出一声后,才道,“你是该罚,私自下山,将保卫破天楼的重任完全轻视,看来你的责罚定不会轻!”

    风花飞这一席话,听的凌皓杰是一头冷汗。不过好歹因为凌皓杰的这几句插嘴,气氛稍有缓和。风花飞再度将目光汇聚在玉蓁蓁身上,后伸手推了推玉蓁蓁高举着的手臂,道,“先不论那个云宿是亲自将此物交给你,只瞧整个逍遥派,没人比你再适合拥有这个秘籍了。你是火系的天才修仙士,《炼狱焚天》非你莫属。相信爹……”风花飞顿了一下,半天才接着道,“也会这么想的。毕竟距离上一次的战争百年之后,除我之外,整个逍遥派没有再出彩的弟子了。”

    风花飞这话听起来像是在自夸,但是素日里向来与风花飞水火不容的凌皓杰听到,也是心服口服。风花飞的确无论从仙资还是努力来看,都是逍遥派十九代弟子的第一人,甚至三楼的长老对他都心存敬意——这并不止因为他是掌门的儿子。

    见风花飞这样说,玉蓁蓁当即欣喜的对其感激道,“多谢大师兄,此行回逍遥之后,蓁蓁会将此事一五一十的告知掌门,到时候听掌门定夺。”

    “睡吧。”风花飞摆摆手,这样意外的小插曲倒也不错,如果玉蓁蓁能够因为习得炼狱焚天而修为大增的话,他一点都不介意摘星大会上会有一个强劲的对手——对他来说,自己的第一位固然重要,但是看到逍遥派有这样的人才出现,对于未来的掌门接班人来说,这也是大好事。从很久以前,风花飞就将逍遥派的一切放在最前头。

    玉蓁蓁对着风花飞拱手道谢,后特意选择了远离凌波的树旁,席地而坐。再三摩挲了秘籍之后,才闭上眼睛再度睡去。见几人基本都进入沉睡,风花飞才走到应粼一旁,对其以极小的声音道,“你最好不要在他们身上打什么歪主意!”

    “少主真是多心了,”应粼虽刚刚已经打了呼,但风花飞没有猜错,他果然是在装睡,“应粼可没有那个意思,况且应粼不是已经救了玉姑娘他们几个么。”(未完待续。)

917、玉蓁蓁(五)

    风花飞没有再去理会应粼,他已经发出警告了。相反的,他向凌波所在的地方走了去,后抱着花墨剑坐在仍旧昏迷的凌波身旁,望着他苍白丝毫没有血色的脸庞,感受到他极其微弱的气息,风花飞悄无声息的叹了口气。如今,最让他挂心的,就是这个一直以来最重要的朋友——凌波了。

    ***

    第二日很快到来,玉蓁蓁是被几个树枝上的小鸟所吵醒的。似乎注意到自己不知不觉“被搬家”了,小鸟们一直吱吱喳喳个不停,声音尖锐。玉蓁蓁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才发觉自己的肩膀重的要命。转头一瞧,发现凌皓杰不知什么时候坐在了她的一侧,此时正靠着她的肩膀,呼呼睡得极香。

    玉蓁蓁没敢动,生怕吵醒凌皓杰;后把眼神转移到凌波所在之处,见风花飞一直陪着他,这才稍稍放下心来。风花飞见玉蓁蓁也醒了,这才使唤应粼继续担负背着凌波的大任,后对似乎什么声音都吵不醒的凌皓杰大声怒吼道,“装什么睡,还不快点给我滚起来!”

    “嘁。”玉蓁蓁听到凌皓杰这样不情愿又超级清醒的一个语气词之后,方才再度讶异的转过头,但瞧凌皓杰已经神清气爽的对她招手道,“早上好啊蓁蓁。”

    “早,二师兄。”玉蓁蓁有些无奈的活动了下又酸又疼的肩膀,起身时候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好在凌皓杰眼尖,一把扶住了她。玉蓁蓁有些抱歉的对凌皓杰笑笑,后道,“多谢二师兄。”

    “和我还这样客气,多让我心酸。”凌皓杰这死皮赖脸的粘人**已经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说出这样的话都不会脸红了。

    “别闹了,先做正经的。”风花飞白了凌皓杰一眼,后转头对应粼道,“先把这些碍眼的树挪开。我们赶紧往蛊人族去吧。”

    应粼点点头,后双手持咒,左右手再分开的时候,那些树便自动的向两面移开。留出一条路给诸人走。风花飞一言未发的走在前头,应粼背着凌波走在第二个。玉蓁蓁待与凌波离着约莫三四十米的时候才抬脚跟上,凌皓杰自然是一副对玉蓁蓁生死不离不弃的样子,一直陪伴左右。

    不一会儿的工夫,风花飞几个便绕过了曾经生死一线的祭坛。往树林的另一头走去。再穿过一片树林,眼前便是一个看似祥和的小村子,青砖瓦房,每家每户都有自己的单独小院儿,耕地养蚕,看着生活自给自足,倒也富足。只不过经过昨夜的事情,村子里显得并无生气,因昨夜实在连累了太多蛊人族的族民受伤,所以基本都在家中养伤。

    关于医药之类。蛊人族从来不缺少。他们会养一种名为药蛊的小虫子,被施这种蛊的人,身上的简单伤痛都可以尽快去除,倒是比熬药及喝下苦药汤要来的快些。玉蓁蓁几个走进蛊人族的村落,很明显的受到与昨日一般的敌视,路上行走着昨夜逃脱危险的族民们,都紧紧的跟在几人身后,让他们几个十分的不自在。

    白虎从昨夜开始,就一直没睡觉。因为药蛊的话,她是最熟悉的。整个蛊人族,她的药蛊是最最灵验的。所以昨夜一整个晚上,她都在帮助那些受伤的族民施蛊,一直到今日。才忙完,神情恍惚的往回走,还想着回到家里,就可以靠着白色巨虎好好的窝上睡一觉。不过在睡觉之前,她还应该先用特意留给白色巨虎的药蛊给她疗伤才是。

    白虎这般想着的时候,到了家门口。才发现家中已经被族民们围了起来。她有些纳闷的上前去,从族民自动让出的路一面向前走,一面才讶异的发现,昨晚那几个“祭品”,如今正齐刷刷的立在院子中——

    “你们来做什么!孤这里不欢迎你们!”白虎一扬手,蹙眉对着玉蓁蓁几个大声道,“趁着孤还没改变主意,你们赶紧离开蛊人族!”

    “离开蛊人族!离开蛊人族!”

    围观的蛊人族族民们得到了白虎的支持后,立即一呼百应。蛊人族向来是最团结的一个族群,从种种迹象上看来,这话的确没有说错。

    风花飞静立远处,眼神却肃杀般的从人群中掠过。玉蓁蓁见情势愈发的不容控制,唯有自己先静下心来,半天才上前一步,深吸一口气,拱手对着白虎道,“族长,昨夜已经证明,蛊人族崇拜着的蛊神,根本只是地府的无端正恶鬼,蛊人族这些年来,都是为恶鬼所利用。如今恶鬼已除,希望蛊人族日后可以与外界和平共处……”

    “闭嘴!蛊人族的事情不容外人置哙!”白虎似乎一句都听不进去,与几人擦肩而过的时候,再度高昂着嗓子大声道,“蛊人族不欢迎外人,你们滚出去!”

    “滚出去!滚出去!”

    铺天盖地的声音从四处而来,这倒是让玉蓁蓁的脑袋嗡的一声。她本以为昨夜那一番激战过后,也许就可以和蛊人族和好,顺便请求他们医治凌波;可没想到,事情的发展却愈发的不受控制。风花飞一把将眼前的玉蓁蓁拉了回来,后亮出花墨剑,对一旁的凌皓杰道,“随时准备战斗,如果用软的不行,我们就分出个输赢,到时候,逼他们救凌波!”

    “好!”凌皓杰也难得与风花飞站在了一旁,同时亮出玄华剑,与风花飞背靠背,一场战斗已经蓄势待发。

    可就也在这个时候,本已进了屋内的白虎的惊叫声也传了出来,尽管屋外人声鼎沸,都丝毫压不住她尖锐的吼声,“娘——我娘为什么没有回来!”

    白虎人虽小,个子也比普通的十几岁小姑娘要矮出许多;可是这声嘶吼,却盖住了外头一切的呐喊声——蛊人族瞬间便恢复了安静,似乎连根针掉落地上的声音,都清晰可闻。白虎咚咚咚的从屋子里跑出来,眼睛血红的盯着玉蓁蓁一行人,毕竟她看到白色巨虎的最后一眼,就是与这几个外来人在一起。白虎几乎咬碎了牙,颤抖的指着玉蓁蓁几个,语气阴森寒冷道。“你们不许走!若不说出娘去了哪里——孤就要你们血溅当场!”

    白虎说着,双臂交叉间,十指之中多出几个五彩的球体,看来五灵蛊术已经蓄势待发。玉蓁蓁见事情终于有了转机。忙先对着白虎拱拱手,后恭敬道,“族长,这便是我等一直想说与您听的,也是圣兽大人要我等告诉您的。”

    “说!”白虎红着眼睛。死死盯着玉蓁蓁。直到这会儿,她才觉得,这几个从天而降的人当真是蛊人族的克星,从他们到达一直到现在,已经闹出多少事;而且她最信任最依赖的白色巨虎,如今的身份已经行踪,还都成了谜团。

    玉蓁蓁眼神迅速在四下张望一圈,但见围观着的蛊人族族民无一不是面带疑惑与愤恨,她微微叹了口气,后对着白虎鞠了一躬。才道,“昨夜,族长您也听清楚了,圣兽大人亲口承认,她并没有实体,只是因为小时候的族长强烈的思念凝聚而成的思念体,一直陪着您长大。”

    “休要编这种瞎话来糊弄孤,当孤是小孩子吗!”白虎狠狠白了玉蓁蓁一眼,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心里。其实还是有几分相信的,毕竟白色巨虎已经当着她的面儿承认了这件事情。

    “您不就是小孩子吗?”玉蓁蓁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连一向处变不惊的风花飞都带着些讶异的望了她一眼,如今的情况。所有人都看得出,如果不顺着白虎的意,就休想让他们救治凌波。可玉蓁蓁这从来不愿与人争论的性子,如今竟然和白虎在这里抬起杠来,这实在是太让人想不通了。

    玉蓁蓁望着白虎气鼓鼓的样子,又摇摇头道。“以族长这个年纪,在外面的世界,正是腻在爹娘膝下撒娇的时候,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想闹就闹,可以肆无忌惮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每天都没有烦恼,没心没肺的活着……”

    “够了!”白虎低垂下头,看不到脸上的表情,只不过声音中还是有盖不住的一丝颤抖。

    “圣兽大人受到了前任族长与夫人的嘱咐,一直以一个母亲的角色看着你长大,教导你,所以,即使是思念体,圣兽大人也是片刻都不愿离开您身边的!”尽管白虎已经喊了停,可是玉蓁蓁却并没有按照她所说的停止,反而愈发情绪激昂的开口道,“可族长你却一意孤行,违背了圣兽大人的意思,这才直接导致了她的离开!”

    玉蓁蓁的语气,高亢中带着一丝严厉,就像一个娘亲在教育自己的孩子一般。也是这语气镇住了白虎,使得她半晌才终于恢复了一个小孩子本该有的样子,怯生生的抬起头,望了玉蓁蓁半天,脑海里一直回忆着曾经与白色巨虎相处的点点滴滴。半晌,她才终于明白了什么,后退一步,面上表情蓦地变得极度惊慌,“你……你说什么,娘,娘她……她离开了?她去了哪里!你快说!快说啊!”

    白虎见玉蓁蓁三缄其口,才冲动的上前,抬起脚紧紧抓着玉蓁蓁的手臂,使劲的摇晃道,“你说!你快说!不然孤一定不会放过你——”

    手臂上传来的疼痛也无法抵消心灵上的镇痛,玉蓁蓁摇摇头,对上白虎焦急的眼,她手臂微微一回弯,后指着自己的胸口道,“圣兽大人,为了救我,已经与我融为一体了,她就在这里。”

    “什……”白虎整个人都愣在那里,双手慢慢的从玉蓁蓁的手臂上滑了下来,最终无力的垂在身旁。眼睛在那一瞬间失去了所有颜色,好像随着白色巨虎的离去,她的魂魄也跟着走了一般。

    风花飞望了望玉蓁蓁手臂上的淤青,心下微微叹了口气,白虎与白色巨虎之间这样的羁绊,的确令他都动容。在静谧的沉默中,风花飞开了口,语气中带了一丝从前未有的情感,“她说,她还记得你那个时候,在森林里迷了路,小小的个子,捂着脸哭的样子,最令她无法弃之不顾。只是你终于长大了,懂得了肩膀上的责任,日后就算她不在你身边,你也能很好的统领蛊人族。最后,她要我们告诉你,能够与你相遇,是她这辈子最开心的事情,请你日后好好照顾自己。”

    白虎依旧呆呆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把风花飞的话听了进去。半晌,她的表情忽的有了急剧的变化,面色狰狞的一把揪住玉蓁蓁的衣领,逼她弯腰直视自己。玉蓁蓁并没有用白虎使太大力气,顺从的半蹲身子,与双眼几乎要冒出火焰的白虎平视,但见她整张脸苍白如纸,身子也微微颤抖着,说话的时候,还带了些小孩子特有的哭腔,“好,既然你说娘在你身体里,那孤就把你挖心剖腹,定要将娘寻出来!”

    “蓁蓁!”凌皓杰此时可是按捺不住了,口中已经叨叨的念起了土雷神符。玉蓁蓁先对着凌皓杰大吼一声,“二师兄,不要!”后见凌皓杰总算停止了,才放了心,重新以柔和的目光望着白虎道,“白虎,你已经长大了,难道还要娘来操心吗?日后,就算娘不在,你也能好好的照顾自己,好好的带领族人们生活下去。娘并没有离你远去,娘已经把名字都留给了你,娘会一直默默的看着你,所以白虎,你一定要幸福……”

    “你……”白虎死死盯着玉蓁蓁,可是从玉蓁蓁的眼神中,她看不到一丝想要逃避的惊惧,反而满满的,都是对自己的关爱与怜惜。这与之前的白色巨虎如何相像,以至于让她一时间已经完全分不清面前的人究竟是谁。白虎渐渐的松开手,却仰天长啸一声,眼泪成行的打脸庞滴落下来,打湿了周围的一方土地。(未完待续。)

918、被攻陷的第一人

    凌皓杰与风花飞静立一旁,不敢相信刚刚看到的一切。难不成,当真是白色巨虎的灵魂在那一瞬间占领了玉蓁蓁的意识领域?可是应该不会啊,当初白色巨虎说了的,她会在玉蓁蓁体内魂飞魄散,只能余下一些白虎之力,所以她怎么可能占领玉蓁蓁的意识?

    “好孩子,哭吧,这是你的年纪该做的事情。只是哭过之后,你要记得,你还是蛊人族的族长,你一定可以做一个最好的族长!”玉蓁蓁鼓励的望着白虎,后主动将她揽在怀里,轻轻的拍着她的背。

    没错,这或许是玉蓁蓁一生之中为数不多的谎言之一,她是骗了白虎,她把自己当成白色巨虎,上演了这样一出亲情戏码。可那些话,都是她发自肺腑的话,她的确心疼这样的孩子,她总觉得在白虎身上,可以看到些许过去自己的影子——孤独,需要人来关心和陪伴,她不过是个孩子而已,却要承担这样大的责任,她活的够累了。这一刻,之前的是是非非玉蓁蓁全部抛诸脑后,她只是单纯的心疼一个需要关爱的孩子而已。

    白虎的身躯在玉蓁蓁怀里不可抑制的颤抖着,玉蓁蓁很快就感觉到自己的腹部腰带处已经被沾湿了。这样的场景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白虎脸红红的擤了鼻涕擦了眼泪之后,才一转身,对之后的族人们道,“没事,你们先散了吧。”

    “是,族长。”许是那些蛊人族族民也为这件事情所动容,倒是统一的散了去,并没有一人反对白虎的意思,或者是觉得白虎的行为轻率一类。

    白虎清了清嗓子,尽管还是有些抑制不住的哽咽,可也恢复了之前的语调,独独对玉蓁蓁一个道,“你……的朋友,在里面。应该快醒了。”

    白虎很明显,指的就是一直被眠蛊控制的默大王。玉蓁蓁使劲的点点头,后对白虎拱手道,“多谢。”

    “等他醒了。你们就走吧。”白虎无力的摆摆手,这会子只觉得身体累,心更累,她需要好好的休息,好好的适应没有了白色巨虎的日子。念及此。她的眼眶又红了。

    “族长,请慢行,我等有事相求。”玉蓁蓁再度一拱手,对着白虎行礼,语气中满是恭敬之意。

    许是知道了白色巨虎与玉蓁蓁二魂一体,白虎对玉蓁蓁的话似乎服从的很,当即便住了脚步,虽未回头,却也道了句,“什么事?”

    “蛊人族的蛊术博大精通。我等希望族长能够对我们的另一位朋友施以援手。”玉蓁蓁开口说着的工夫,应粼已经背着凌波进一步上前,后在风花飞的眼色下,将凌波放于青石地面上平躺。

    白虎回过头,望了望地上气息微弱的凌波,鼻子嗅了嗅,后摇头道,“他不是人类,是仙灵。仙灵的自我回复能力极强,虽这阵子他看起来命不久矣。但多也就是一两日,他便恢复如初。”

    玉蓁蓁几人将凌波放置于昔日白色巨虎的毛绒垫子上,后才将事情一五一十的与白虎说了个清楚明白。白虎一直不错眼珠儿的盯着玉蓁蓁看,听着她说话。好像从前望着白色巨虎一样。白虎眼中的依恋,玉蓁蓁不是看不出,只是她也毫无办法,白虎之力如今已经在她体内封印,如果还有一丝魂魄的话,她也能感受到的——毕竟曾经。这个躯体就容纳了她与本体两个魂魄,她适应的很。可她试着以神识搜遍全身,都找不到另外的魂魄,也就是说,白色巨虎已经魂飞魄散,唯独留下了白虎之力,所以,即使她有心让两人见面,也是无能为力。

    “你希望孤怎么做?”白虎听完之后,心下也是颇多震惊,尤其是感觉到凌波已经有了逐渐苏醒的迹象,一念起凌波见到玉蓁蓁又会痛不欲生,她倒是也跟着焦急起来。

    “有没有一种蛊,可以使他……”玉蓁蓁回头望了一眼手指已经微微有了些弯曲迹象的凌波,后才回过头,眼神坚定的望着白虎道,“完完全全、彻彻底底的忘记我?我想唯有这般,他才不会见了我便头痛欲裂。”

    玉蓁蓁说着,低垂下眼睑,虽然口头上那样坚决,可实际上心里还是诸多不舍的。尤其当听到风花飞告诉自己,凌波已经恢复了所有记忆,那句“蓁蓁,我终于找到你了”,一直萦绕在玉蓁蓁心头,让她痛苦又甜蜜。

    “我……不想……忘记你!”凌波虚弱的声音忽的打身后传来,使得玉蓁蓁整个人忽的挺直背脊,后提线木偶一般机械的转过头,这才发现,凌波已经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我……”

    凌波努力的忍着剧烈的头痛,心中对玉蓁蓁的思念每多一分,那疼痛便重一分;即使如此,他还是尽量的扬起嘴角,尽管痛的眉头紧蹙,样子看起来怪怪的。

    “这点小痛,我……可以忍受!”凌波伸出的手臂在颤抖,声音也在颤抖,任谁都看得出,他究竟承受了怎样的痛楚,“我不要……绝对不要再忘记你了!蓁蓁!”

    最后这一句,凌波说的那样清晰,那样清晰的打动着玉蓁蓁的心。玉蓁蓁的眼前忽的浮现起那个端午节,他们在摇晃着的小船上,凌波兴高采烈的拿着画在自己面前七手八脚的比划着,这是大饼,这是凌波,这是主人。那样的情景,或许此生不复再见了吧。

    可是那样的凌波,再比起如今这般痛苦着的凌波,玉蓁蓁更想让他快乐的在人世间成长。闭上眼睛的瞬间,两行清泪打脸庞滑落,掷地有声。

    所有人在此时,都无言以对,或许也为这份不被祝福、甚至缠绕着诅咒的爱充满了惋惜与遗憾。白虎眼见着玉蓁蓁起身,后几乎三步并作两步的奔至凌波身边,冲动的一把抱住他,她抱得那样紧,两人之间的距离贴的那样近,以至于凌波的脸愈发苍白。所有人都听得到,凌波已经忍耐到,牙齿咬的吱嘎作响,头上也开始呼呼的冒着冷汗,可即使如此。他依然张开双臂,紧紧的回抱着玉蓁蓁,或许心里的巨大幸福,在此时此刻。已经是凌波的最大支撑。

    “凌波,谢谢你,可是我不能,我不能那么自私。”玉蓁蓁泪如雨下,直到现在。她才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爱。爱并不是占有,而是放开手,让对方得到幸福。只要还能看到凌波的笑容,那即使他忘了自己,又能如何?自己的心,不是已经得到救赎了吗?

    凌波的表情一瞬间变得惊惧不已,他不停的摇头,每摇一次头,就更紧的抱住玉蓁蓁,生怕下一秒她就会消失在自己面前。“不要……蓁蓁,我不要……这件事情,就让我做一次主吧……蓁蓁,我不要忘记你,绝对,绝对不要——啊!”

    “蓁蓁,如果你真的这么决定的话,我会死,我会永永远远的离开你——”

    凌波接下来说的这句话,却让玉蓁蓁的思绪戛然而止;而这句话好像一个打开她心锁的钥匙一般。一旦说出来,玉蓁蓁的脑海中忽然闪现出许多模糊不清的画面——她似乎看到凌波正对于三文进行****,而凌波口中说的那些话倒是清晰无比的传入她耳中,她惊恐的发现。凌波的魂魄似乎被占据了,而那个占据凌波魂魄的灵魂不止活生生的吃掉了于三文,还在下一个画面中,将自己也……

    “不,这是怎么回事——不,这不可能!”玉蓁蓁忽的捂住头。这会儿头痛的不是凌波,反而成了她;周围的一切都安静了下来,似乎所有人都凭空消失了一般,如今在场的唯有她,还有语气逐渐变得有些哀伤逼人的凌波。

    “蓁蓁,正视那些,那都是即将发生的事情;如果你今日做了这个决定,我会死,你也会痛苦一辈子。蓁蓁,你看啊,你好好看看,我会魂飞魄散,你我之后便天人一方,永不相见。”凌波的语气中满是绝望的哀伤,还带着一丝丝的乞求,“蓁蓁,你想变成那个样子吗?你想让事情发展到那个地步吗?”

    凌波的话就这样响在耳畔,而与此同时,玉蓁蓁眼前的场景也在一点点的变化——她再度看到,凌波消失,她再度体验了那种绝望,她听到自己在大声说着——

    “我不开心,如果凌波你不在,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痛苦的活下去!”

    “为什么我当初没有听你的话,与你一起留在白虎族,如果当初真的那么做了的话,就不会遇到这么多伤心的事情了。管他什么神州大地的和平安稳,管别人说什么逃避于世,神州大地的和平算什么,异兽族的阴谋算什么,凌波,和你比起来,这些又算什么!可为什么时至今日……时至今日我才发现!凌波,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在我身边!”

    那是自己的声音,或者说,自己的心声。玉蓁蓁双耳竖起来,眼前出现这些画面,耳中听闻这些声音的同时,她的眼泪刷刷的往下掉;她回望着凌波,咬着嘴唇使劲的点头,她抬手去抚摸凌波那张爬满泪痕的面庞,开口道,“你说得对,什么都没有你对我而言来的重要。凌波,我只要你在身边;而我,也在你的身边,这就足够了。”

    “太好了蓁蓁,我们终于可以永远的在一起了!”凌波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忽的就起了身,将玉蓁蓁紧紧抱住,激动的浑身颤抖,“我们就这样一起,永远不分开,我和大饼,还有蓁蓁,我们永远都不分开!”

    “是啊,我们永远都不分开,永远不分开……”玉蓁蓁说着这句话的时候,瞳孔忽的被蒙上一片深黑之色,意识也离她越来越远……

    ***

    “想不到第一个被攻陷的,竟然是火灵玉蓁蓁。”应粼此时已经驱散了身旁的异兽军团,只不过凤翎还是对应粼带着诸多不放心,所以一步不离的与他一起守在结界一旁,生怕应粼闹什么幺蛾子,阻挡了他为伯庸报仇的这份心思。

    凤翎可没发现面前这被柔软植物包围的半圆状物体有什么变化,只不过时间过了一个时辰,应粼忽的说了这么一句,倒是让他颇摸不着头脑;耐着性子,凤翎开口问了句,“应粼长老这话什么意思?”

    “简单说来,”应粼笑着对凤翎拱拱手,带着绅士微笑解答道,“玉蓁蓁第一个被幻梦打败了,被自己的心魔打败了。她恐怕要永永远远的陷入自己的梦中,不会对我们造成任何威胁。”

    “怎么可能是她,在我掌握的这些条件之中,火灵道行不低,经历的又多,她就算不是最后一个,最起码也排不上第一个吧。”凤翎并不相信,倒是觉得应粼似乎在无中生有,不知打什么鬼主意了。

    “再怎么说,她也毕竟是个女子,女子能成什么大事,”应粼都没发现,在不知不觉中,他的语气就透露了他对女人的不信任与鄙视,“再者说,她经历了多少亲情、爱情、友情的流失与背叛,就算再冷静,心也早已脆弱不堪,她成了第一个幻梦的失败者,不足为奇。至于第二个,呵呵,凤翎长老有没有兴趣猜猜是谁?”

    凤翎想了想,应粼说的也算是不无道理;他微微蹙了蹙眉头,掰着手指头道,“除去火灵,里面尚有水灵,土灵、雷灵,外加一个私生子云朵。雷灵我是接触过的,修为不低,人多少也带着坚毅,这点,应粼长老肯定比我清楚吧?”凤翎说的咬牙切齿,毕竟在他看来,风花飞就是杀害伯庸的元凶,是他必须杀之而后快的首要人物。

    应粼可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凤翎还将他一军。不过他不以为意的笑笑,拱手依旧恭敬道,“凤翎长老说的正是了,风花飞此人性情坚毅,果敢,自身对仙术的领悟力极强,是个不可多得的修仙人才。”(未完待续。)

919、云朵(一)

    “想不到饶是到了如今这种境况,应粼长老还是对雷灵青睐有加。”凤翎瞪着一双血红的眸子这么说着。

    “哎呀,凤翎长老说的哪里话,在下可并未对雷灵有任何好感,仇人就是仇人,在下与异兽族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共同体,”应粼简单的表明立场之后,继续道,“在下不过是客观分析而已,想必凤翎长老与在下所想如出一辙,下一个被攻陷的,一定不会是风花飞吧?”

    “哼,姑且这么认为,”凤翎说着话的工夫,又思考了一会儿,道,“至于那个水灵,据说是天上的仙族,舍弃仙籍而投身到仙灵身上,虽然行为有些蠢,但总不至于那么快被你的幻梦之术降服。这样算来的话,唯有土灵与云朵两个了。”

    “凤翎长老果然与在下想法如出一辙,不过在下认为,与同样经历了许多、得到磨练的土灵相比,云朵该是更脆弱些。所以在下的猜测是,云朵许是被幻梦攻陷的下一人。”应粼说的满脸坚定,好像已经看到了那个未来似的。

    “拭目以待了,应粼长老,你最好别弄出其他幺蛾子。”凤翎说着,语气中不经意间又透露出诸多杀意,好像除了风花飞之外,应粼也成了他的下一个目标一般。

    “凤翎长老放心,在下倒是对这件事情颇有信心呢。”应粼说着,再度将目光放在了自己所制造的植木之上。

    ***

    云朵也不知自己身处何方,只觉得自己的脑袋模模糊糊的;似乎有很多回忆在其中,可是仔细一想,却又全部都是模糊一片,什么都想不起来。自己在哪里,到底发生了什么——直到听见一个女子的高谈阔论,云朵才逐渐清醒过来;那声音颇为刺耳,何止刺耳,简直是刺的云朵的心都要出血。

    “风师兄别急,就算如你所说。不是阑易的问题。那么如今最大的问题就出在那个突然出现并且住在逍遥派的云宿身上了!神兽全数消失,从前异兽族的目标又是神兽,我倒是觉得,云宿是异兽之主。没准就是他联合异兽族,将我们聚集于此,将神兽一网打尽,他们的目的没有变,神州大地也并没有真的和平。这一切都是云宿的说辞而已!别忘了,风师兄,丁掌门,我们三番几次的想走,是谁非要留下我们!还有,云宿几次从中作梗,我说了你们却都站在他那边!凌波有没有问题我不清楚,但是这个云宿,才一定有问题!”

    “我说老女人,你不止是年龄老。智力都跟着褪化是不是!”

    云朵气冲冲开口说话的工夫,周围的场景愈发清晰;待她仔细了周围之后,头脑也跟着逐渐清晰。她雄赳赳的大跨步进了大殿来,脸上明明白白的写着“不愿意”三个大字;雷风一如既往的带着扑克脸沉默,跟在云朵后面,只不过表情中似乎也带了几分猜忌。

    那凌厉女子的声音主人,正是江天青;见云朵这般无理,她登时就气的有些找不到北,本来素日里江天青极少这般的冲动,可是云朵就像是她的一个秘密武器一样。每每一出现,江天青就好像变了个人一样。只不过云朵可顾不得这些,直直站在玉蓁蓁身边,抱着膀子道。“发生什么事情我倒也看见了,你无凭无据的凭什么说我二爹有问题?为什么不是你们昆仑谷有问题?谁知道是不是昆仑谷居心叵测,想独吞九只神兽?”

    “轻狂之言!”江天青再也坐不住了,站起来的工夫冷冷盯着云朵,咬牙切齿道,“那种异兽族做出的阴暗勾当。我们昆仑谷才不屑去做!”

    “知人知面不知心,”云朵对着江天青冷哼一声,她可是在大殿外头偷听老久了,若不是江天青一下把问题扯到云宿身上,她本不打算这么快现身的,“我二爹与逍遥派渊源颇深,又曾拜师于此,与风瞿叔叔师兄弟相称,感情不知道多好。他们一起相处的日子,一起经历的事情数不胜数,彼此之间也了解的很,风瞿叔叔自然更信我二爹;但你这个外来人,可就不好说了。刚刚蓁蓁还说到半傀儡人的问题,谁知道你是不是和那个景含芷一样。”

    云朵撇撇嘴,哼的一声,眼神上扬,这模样可当真是气坏了江天青。眼见着眼前事情没解决,又要多一桩事,风瞿忙喊了停,后重新将话题转到玉蓁蓁身上,“你除了知道这些,还知道什么?”

    玉蓁蓁见风瞿实在不信阑易之事,又见事情实在发展到自己难以掌控,她自己一个人无法应对这些,唯有对风瞿拱手道,“掌门,弟子想请大师兄与弟子一同解释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弟子一人说的不可信,但大师兄的话……”

    “你说的不可信,他说的就更不可信了。”提起风花飞的名号,风瞿的眉头偏偏蹙的更深了。

    好在一直沉默的丁啸发了话,“风掌门,我倒觉得蓁蓁的话有理。她一个人说不可信,可若是颇得人心又一心为逍遥派着想的风花飞也这么说的话,的确就有几分可信了。”

    风瞿见丁啸这般说,江天青也在一旁赌气的点头,唯有缴械投降道,“好,风花飞,你就来说说。”

    风瞿的话说了半天,众人面面相觑,没人应答。风瞿这才开始在人群中扫视着,半天发现风花飞竟然不在,登时怒火冲脑道,“这都什么时候了!风花飞去了哪里!”

    “在这儿呢,风瞿,你说你急什么。”

    一个淡然中带着几分嘲讽的声音响起,众人都提着一颗心眼望大门处,毕竟在这里,敢直呼风瞿名字的人是不存在的。所以当披着凌波外表的阑易与头快垂到胸口上的风花飞一道出现的时候,众人皆想起了玉蓁蓁所说,一副剑拔弩张的气势,气氛刹那间便成了一触即发的紧急时刻;景含芷依旧无力的跪坐着,这时候转头看了看得意洋洋的阑易,只是后者从头到尾都没正眼或者侧眼、哪怕是斜瞥她一下。

    “你究竟是谁!”风瞿的声音中带着颤抖,整个人似乎都有些站不稳,好在玄舒在他身后微微的抵了一下,才重新给了他勇气,告诉他如今他是逍遥派的掌门。绝不能轻易再在这个人面前认输。

    “乖儿子,怎么不认老爹了,”阑易笑的一脸奸诈,再无凌波从前的半分憨厚与纯真。“玉蓁蓁说的不错,江美人说的也不错,都别吵了。”

    “凌波你胡说八道什么!”云朵上前想要揪起阑易的衣领,阑易却眼内寒光一闪,才要以手中冰刃划过去。好在雷风眼疾手快,一把将云朵拉了回来;冰刃割裂了云朵腰上的香囊,那些流苏悉数断的整整齐齐,惊得云朵一身冷汗。

    “你……当真是阑易!玉蓁蓁所猜……是真的?!不可能,怎么可能,你已经死了,已经死了啊!”风瞿整个身子开始不可抑制的颤抖,这一次,无论玄舒如何在他身后小心提醒,他都无法控制自己了。

    “啊。是啊,我回来了。怎么,不给老爹一个拥抱?风瞿,这点你做的可就不如你弟弟好了,你看花飞,这不是乖乖的跟着我呢么。”阑易指了指身后的风花飞。

    风花飞一激灵,他本来感觉浑浑噩噩的,不知被阑易灌了什么药;可这会儿却忽的清醒过来,更发现自己竟处在逍遥派前殿中;眼前不远处站着满脸不可置信与震惊的玉蓁蓁,再往前。则是怒不可遏气的浑身发抖的风瞿;周围围观的也都是各派的长老及精英弟子,阑易在自己一侧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了?风花飞心下一念不好,看着玉蓁蓁都露出那样的表情,定是阑易又耍了什么鬼主意。他不敢再想其他。赶紧上前几步,走到玉蓁蓁身边,低声问了句,“到底怎么了?”

    玉蓁蓁从未如此圆瞪着双眼,拼命的摇头道,“大师兄。你是……你是阑易的儿子?”

    “我……”风花飞无言以对,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纸包不住火,况且看阑易的样子,刚刚肯定也是把这件事情说了出去。半晌,他握紧了拳头,盯着玉蓁蓁的双眼,继续小声道,“你还相信我吗?”

    “大师兄不会是你的儿子!”关于风瞿的身世,在逍遥派似乎已经不是一个秘密,新近弟子不清楚,但之前的弟子多多少少都知道些,只是敏感的没有提过;叶灵芸对此事自然清楚,但是玄舒告诉过叶灵芸,阑易是风瞿的死**,绝对不能提这个名字,否则就算风瞿宠惯了她,也无法轻易原谅她,所以叶灵芸在这方面一直缄默。但如今,这个阑易竟说风花飞也是他的儿子,简直太不要脸了!

    叶灵芸勇敢的站了出来,并且挡在了风花飞与阑易的中间,指着阑易便大声道,“我不管你是谁!你离大师兄远一些!一定是因为你,因为你大师兄这些日子才总是躲着我不肯见我!”

    “我也不信风师兄会是你儿子!”尽管被雷风拉着,云朵也不甘示弱,对着阑易比比划划跃跃欲试的。

    “神兽与琉璃葫芦都遗失了,”玉蓁蓁迅速做了抉择,选择站在风花飞这边,后对他小声道,“恐怕他们已经动手了。大师兄,我不管你是谁的儿子,我只看得到你从前对逍遥派的维护,那份真心不会是假的!”

    “多谢了。”风花飞与玉蓁蓁耳语过后,忙对着风瞿拱手道,“掌门,阑易……”

    “你给我闭嘴!野种!”

    只是不想,风花飞的话再度被风瞿打断,带着一股从地狱而来的愤恨。

    风花飞整个人懵在原地,就连玉蓁蓁都有些傻了。风瞿一步一步走向风花飞,说出口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在风花飞的心上生生钉入一颗钉子一样,登时鲜血四溅,痛的无以复加,“我早就知道,你骨子里流的就是阑易的血,你早晚都会与他同路。你不该来到这世上,你只是让这世上再多一个祸害而已。师父当初怎么会心慈手软选择把你救出来并且抚养长大,他根本就是在栽培神州大地的祸害而已!这一次神兽被盗,你说!你帮了你爹多少忙!你是不是阑易安插在我逍遥派的眼线!”

    “掌门,怎么可能呢!大师兄对逍遥派一直尽心尽力……”叶灵芸实在听不下去了,在看到风花飞眼中第一次泛着泪花的时候,她鼓起勇气,就算玄舒快把眼睛都抛出来了,她依旧开口替风花飞辩护。

    “你闭嘴!这里没你什么事!”风瞿当即对着叶灵芸怒吼道。

    “是啊,我是阑易的儿子,我体内流着和阑易一样的血,”风花飞却忽的开了口,语气中满是绝望,可后一秒,这种种的绝望全数化为愤怒,“那你呢,你不同样是阑易的儿子吗?为什么你可以安心的在逍遥派做掌门?而我却一定是多余的那个呢?这么多年来,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没有私心,全部是为了逍遥派,为什么从得不到你的一分肯定?就因为我是阑易的儿子吗?阑易的儿子就该死吗?阑易的儿子就一定会像他那样变坏、变成整个神州大地的大蛀虫吗?你我同样是阑易的儿子,你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我!”

    风花飞说着,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眼泪几经酝酿,还是憋了回去,他的骄傲不容许他在这么多人面前表现出柔弱的一面。风瞿却冷笑着望向风花飞,口中道,“我知道是阑易的儿子之后,已经选择了自行了断。是师父给了我新生,我如今已经不再是阑易之子,我是风瞿,就是自己的风瞿!”

    “自行了断,是不是你就可以相信我?好!”风花飞说着,直接抽出花墨剑,抵在脖颈上,蹙着眉头望着风瞿道,“如果最终只能用我的死来证明自己,我也不后悔!”(未完待续。)

920、云朵(二)

    “风花飞!别胡闹!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尽管风瞿并没有任何表示,甚至轻蔑的表情都没有变过,更别提上前阻止;可丁啸却是吼了一声,起身准备阻止的时候已经晚了。玉蓁蓁捂着嘴眼见着风花飞的花墨剑在脖颈上划出一道口子,已经开始有鲜血流了出来;叶灵芸和云朵的惊呼与恐惧的情绪几乎传遍了大殿,眼见着风花飞就要惨死当地,却没有一人能阻止得了——

    生死一线间,大殿周遭种着的植被树却忽的伸长了枝桠,后竟如有生命一般,生生卷走了风花飞手中的花墨剑。当听到花墨剑“叮当”的清脆落地声时,所有人都讶异的瞪大了眼睛,望着那已经回复常态,如同往日一般挺立的植被树。玄舒整个人都惊呆在原地,他是爱着这些花花草草的,所以不论是住处还是议事的大殿中,他都栽培了一些绿叶树,这些树约莫一人来高,抗寒,就算是峨眉山的冬日也从未落叶或黄叶,给人很强烈的生命感。正因为如此,玄舒才特意在大殿两旁放置了很多花盆,专门培养这种植物——可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些植物竟然还有这样的功能?!

    “草木傀儡术!”对于此,别人不知道,风瞿可是了解的很;毕竟曾经的方清秋,习的就是这种傀儡术。修习草木傀儡术的人,可以随心所欲的控制一切有生命的植物,可以以植物为眼、为耳,所以刚刚救下风花飞的,定是修习草木傀儡术的人。难不成,除了阑易,方清秋也被复活了?

    “方清秋,是不是你!”风瞿微微咬着牙,想想最后那些日子,方清秋虽那么细心的照料他,一心想他好。只可惜他恨毒了方清秋这样出卖自己的人,从不接受她好意;可如今,一想到方清秋也有可能复活,风瞿的心却是悲喜交加。一来方清秋毕竟是他曾经的师妹,即使走错了路;二来方清秋是方泠芷的姐姐,就算是爱屋及乌,他也并不太想方清秋那么悲惨的死去。

    “抱歉啊风瞿掌门,让你失望了。在下并非是什么方清秋。”应粼的声音忽然响起,这熟悉的声音却让玉蓁蓁和凌皓杰觉得颇为耳熟,待一个破天楼弟子缓缓走出,并且变戏法般的将脸上的一层假皮撕去后,玉蓁蓁才恍然大悟,同时转头用不明所以的眼光看着风花飞。

    “主上,久候了。”应粼对着阑易恭敬的拱手,后对着风花飞微微一笑道,“属下参见少主。”

    “是你——我想起来了!你是在蛊人族的时候救了我们的那个家伙!”凌皓杰想起的略比玉蓁蓁晚些,不过他并不懂得掩饰自己的情绪。当时便喊出了口。

    此言一出,应粼也不否认,直接答道,“不错,在下是奉主上之命保护少主。”

    “风花飞,你是否早就知道!”风瞿已然忍不住,见阑易上前以锦帕帮风花飞止血,咬牙切齿的对其这般道,语气中满是苦大仇深的情绪。

    “我……”风花飞喉咙做痛,开口说话都难。唯有紧紧的蹙着眉头,选择了沉默。其实他不是不清楚,这个时候,情况已经如此明了。风瞿本来就对他提防有佳,此时就算他费力说出真相,风瞿也不会信。

    “我说你们从刚开开始是不是就有点跑题了!”江天青不知何时已经将结界布好,将整个逍遥派前殿以及外面几百米的地方全数结住,不让阑易和刚刚出现的应粼逃跑,“既然如今他们已经自投罗网。问罪什么的先搁置一边,如今最主要的是把神兽和琉璃葫芦夺回来!”

    好在一群人里面有一个清醒的,所以江天青此话一出,立即语惊四座,众人都重新将目光定格在应粼与阑易身上。如今这是逍遥派的底盘,修仙士人多势众,他们只有两个人,怎么想也不会是修仙一派的对手——这是江天青打的主意。只可惜江天青话音才罗,阑易得意的笑容却显露出来,并且很快变成抚掌大笑,对着江天青不屑道,“江美人啊江美人,你还真是空有一副好外壳,脑袋里面是空的啊!我阑易怎会轻易让你们抓到?又怎么会单枪匹马的来呢?”

    “云朵,有些不对劲,”雷风的鼻子一直四处嗅着,后对一旁一颗心都系在风花飞身上,根本听不进去他话的云朵道,“听我说,这不是什么好兆头……”

    “行了,老友,你们也别躲躲藏藏的了,快些现身吧。”阑易拍拍手,后众人眼见着本来空无一人的殿门处,云宿与瑾辰打头,就那么定定的立在那里;身后的异兽军团中,偶有紫色瞳孔的雷氏后人出现,看来他们能够隐藏这么久,都亏得远古雷氏的隐术了。

    “二爹!瑾辰叔叔!你们怎么会……你们……”云朵终于舍得将自己的目光从风花飞身上转移到大殿门口,却在下一瞬间,眼眶内充盈着泪水,“二爹,你们该不会和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

    “哼,我早说过了,云宿一定有问题!你是云宿那边的人,还在这里装什么!你们都已经暴露的彻彻底底了!”江天青恨得几乎咬碎了牙,望着殿外异兽军团的数目,再加上一个异兽之主、一个附身仙灵的异人,一个深谙草木傀儡术的异人,修仙士就算是多,胜算也并不大;况且见他们的样子,明显是神兽已经不在身上,看来他们中计了,一开始就跳入了云宿设计的圈套!

    “云师弟,不可能的,这怎么可能!”尽管事情已经这般清楚的出现在眼前,风瞿还是不能相信从前那个嘻嘻哈哈的云宿会有一日这般的算计他,算计着整个修仙一派。回想起从前在一起的日子,是那么开心,他们也算是至交了,云宿怎么会这么对他?

    “抱歉,风师兄,这一切都只是计谋而已,异兽族该得到的,始终要得到。”云宿说这话的时候,简直看都不敢看云朵一眼。他不愿看到云朵伤心流泪,不愿从云朵眼中看到那样肮脏的自己。

    “你有想过泠芷吗?泠芷可是知道这些?泠芷一定不会同意的!云师弟,你睁开眼睛看看,那个是阑易!百年之前你们消灭的阑易!可如今。你怎么甘心与他共事!”风瞿进一步的规劝着云宿,就算让他死,他都不愿相信云宿会变成这样的人,会选择这样的路。

    “远古雷氏的人都在这,想必嫂嫂已然知道。”雷风虽然语气依旧淡定。可心里却七上八下的了;那些拥有紫色眼眸的人,都是他曾经的亲人。他就算再不济,也看得出他的亲人们脸上挂着多少不情愿,所以他绝对看得出,事有蹊跷,或许他不能这么急着下定论。

    只不过雷风想得明白,不代表云朵想的明白。云朵不顾雷风一直死死抓着她的手臂,一把推开雷风,蹬蹬蹬蹬跑到云宿面前,生生扳着云宿的脸。逼他与自己对视,口中撕心裂肺道,“二爹,你是不是疯了!”

    “我没有疯,”云朵的眼中大颗大颗的眼泪往下掉,这无异于用刀一下一下剜着他的心,可他此时不能投降,就算为了方泠芷的安全,他不得不有些割舍。云宿沉淀住心里的情感,换上一副冷漠的神情。伸手打去了云朵的双手,后抱着膀子转头不再看她,“我只是遵从心意行事而已,你不懂。也别管,更轮不到你管!”

    “骗子,你这个大骗子!”云朵抹着眼泪,跺着脚,可如今,任她如何撒娇任性。面前这个铁了心的云宿都不会再回头看她,“你说过,除了娘之外,你最爱的就是我。可你如今为什么骗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别这样,云朵。”雷风上前,生生将哭的眼睛肿的桃花一般的云朵拉了回去,与云宿保持了安全距离的同时,也站在了玉蓁蓁的一侧。

    “我相信你堕落了,但我绝不相信,泠芷也会这般!”丁啸不知何时已经到了云宿的对面,丝毫没有犹豫的就宝剑出鞘,对着云宿而去;云宿也不甘示弱,霜月洞天抱出之后,撩拨琴弦间,冰剑频出,丁啸身形左右忽闪,幸得迅速才不至于被其伤到。

    “云师弟,你真的……这般绝情?”风瞿却在过去的那些回忆中仍走不出来,也想不通,为何云宿会与阑易站在一起。

    “异兽族称霸三界六道,这才是我作为异兽之主该做的事情!”云宿说着,脸上的坚定连自己都要骗过了。

    “所以你甘心与阑易合作……好,我错了,是我错了,我不该相信你,我……噗!”风瞿说着,捂着胸口倒退几步,后竟一口血喷了出来,染湿了面前的白色理石地面。

    “风师兄!”江天青见状,忙上前搀扶住风瞿,后对着一旁的昆仑谷精英弟子道,“还愣着做什么!给我把他们杀个片甲不留!”

    “是,掌门!”昆仑谷弟子得令后,立即御剑而出,与殿外的异兽军团拼个你死我活。见昆仑谷已经有了动静,清虚宫和逍遥派的自然也不能坐视不理,很快殿外便展开了大混战,场面鲜血淋漓,不过看得出,尽管修仙一派已然是派出精英,但对修习了傀儡术的异兽军团来说,并非是其对手。

    阑易笑呵呵的摸摸下巴,对着与他对峙的一干人等没有一丝紧张感的笑道,“喂喂喂,你们不去支援真的没问题么?外头的异兽军团,可都是食用了你们修仙士的心,如今修为大增,你们那点修仙士想凭借数量赢,怕是不可能呢。”

    阑易这一句话,生生点燃了战火;逍遥派前殿刹那间成了战场,断壁残垣的哀嚎声不绝于耳。这突然之间的变故让失声的风花飞愕然,只不过一旁的阑易依旧一副优哉游哉的样子,看着云宿、瑾辰、应粼三个人与修仙一派的掌门及长老对打,还兴致盎然的对他说着,“花飞,你瞧,这就是修仙士的能力。就算瑾辰和应粼不在,光一个异兽之主,他们都打不过。”

    这倒并非阑易夸大云宿的能力,即使云宿不想伤了昔日的战友以及好友,可一想起方泠芷如今的处境,他不得不出尽全力,霜月洞天发出铮铮的声音,双手拨弦的速度几乎快将琴弦撑断;而以云宿为圆心,周围的修仙士大部分都被霜月洞天的冰霜冻住,丝毫动弹不得——状如曾经被冰冻的风瞿;而如今躲过了这冰冻攻击的,也唯有风瞿、丁啸以及离得比较远的玉蓁蓁几人了,几派长老加上昆仑谷掌门江天青,已经悉数被云宿控制住。

    “二爹,你收手吧!”眼见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云朵也唯有从悲伤中走出来,祭起宝剑对着云宿就冲了过去;雷风在其后紧跟,生怕云朵出了什么事。玉蓁蓁咬咬牙,她的对面是云宿最忠实的部下瑾辰,而与瑾辰的争斗中,她也受了不小的伤,如今气喘吁吁的,即使体内有白虎之力的存在,可恢复力又哪有受到的伤害快。

    瑾辰定定望着玉蓁蓁,后毫无预兆的上前,一把将她左眼的眼罩摘下。玉蓁蓁心下一紧,抬头看到瑾辰那讶异的神色时,蓦地后退,再度与他保持了安全距离。瑾辰开口,语气中似有玩味,“哼,想不到如今神州大地上,竟有了第二个与我一般的人了。”

    玉蓁蓁眨着眼,有些不明所以,不过才要再度攻击的时候,却听到云朵痛苦的哀叫声。她心下一惊,再回过神儿的工夫,云朵已经整个人向她这里飞了过来。玉蓁蓁忙御剑而起,一把将云朵接住,但见云朵的腹部上插着一把手臂长的冰剑,待那冰剑融化,伤口处开始不停的向外溢着鲜血。玉蓁蓁只感觉自己的头发都快要竖起来,她实在不敢相信曾经把云朵当成心肝宝贝一样守护着的云宿,竟然对云朵下此毒手!一面帮云朵止血,玉蓁蓁一面听着云朵口中不停说着“不可能,这不可能”,来不及叹息的工夫,雷风同样飞了过来,只不过没有云朵这么好命,身子撞上檐柱后,软软的落了下来。(未完待续。)

921、未被告知的真相?

    “人不狠,站不稳,老友,做得好!”阑易却还在一旁云淡风轻的为云宿叫好,甚至鼓起了掌。

    风瞿见到云朵这般,终于打梦中与回忆中完全清醒过来,眸子都开始变成红色,他从未如此愤怒的大声对云宿吼着,声音振聋发聩,“云宿,你是不是疯了!云朵可是泠芷的孩子!”

    “谁要阻挡我异兽族大计,都只有死路一条!无论是谁!”云宿同样大声的回答了风瞿,同时手中琴弦再度拨响,几十把与云朵腹上一般的冰剑同时向风瞿而去,风瞿腹背受敌,避无可避,当即迅速下了判断,施展风壁,将自己牢牢守于其中;冰剑在遇到风壁的时候,开始还融入了几寸,不过很快在风壁上便消失殆尽;风瞿才要将风壁收回,却不料云宿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整个风壁以及内里被保护着的风瞿以冰冻术冻住,如此一来,风瞿便也如同江天青几人一般,被云宿控制住,丝毫动弹不得。

    大殿外,异兽军团已经将三派的精英弟子杀的死的死、伤的伤,凌皓杰因为一直护着程思芜,手臂也受了重伤,如今似是连剑都举不起了,其他还能行动的弟子,也多为各楼的四大弟子,只不过如今都浑身浴血,修仙一派被大大打击了;而已经没了顶空余断壁的大殿内,三派掌门已经有两派被控制住,长老皆被冰冻,说是控制,但若被冻的时间长了,生命便也跟着这般一点点流逝下去,对被冻住的人没有丝毫好处。如今仅剩的战斗力,就是受伤较轻的清虚宫掌门丁啸、靠着檐柱才能站起来的雷风、玉蓁蓁。互相搀扶着的玄天、琼华,一直处于不知所措状态的景含芷,还有倒在风花飞一旁,如今只能靠宝剑支撑才能站起来的叶灵芸。

    “哎呦呦,啧啧,伤亡惨重啊,”阑易从头到尾都没出过手。只是立在风花飞一旁。一直一副悠闲的模样,“不如乘胜追击,就这么灭了修仙士这个群体……啊。或者如果他们求饶,愿意归顺我们,我们就放他们一条生路。我的老友异兽之主,你觉得怎么样?”

    丁啸握紧了手中宝剑。额头上的血沿着眼睛落了下来,他甚至眼都不眨一下。坚定道,“呸,就算我们全部牺牲,我们的魂魄也会继续和你们做对。绝不会让你们轻易得逞的!”

    “丁掌门说得对!”玉蓁蓁一步一步的挪到丁啸一旁,大口大口的喘着气道,“你们的阴谋……不会得逞!我们永不言败!”

    “这不是自己讨打么。”阑易无奈的摊开手,后对云宿道。“老友,你看,我可是给过他们机会。但没办法,他们自寻死路。从谁开始呢,一下都弄死又没什么意思,”阑易的眼光在一干人等中来回巡游,后定在了玉蓁蓁身上,笑嘻嘻道,“女人太聪明,总是没什么好下场的。不如就从玉蓁蓁开始,老友,准备吧。”

    “你……到底……怎样!”风花飞捂着脖颈,艰难的发出了声。

    “哎呀呀,我的好儿子,你终于开口了,”阑易立即对云宿做了暂停的手势,后摸了摸风花飞坚毅的脸庞,啧啧有声道,“我就知道你不舍得玉蓁蓁,好,只要你肯跟我走,这些乌合之众,我还没看在眼里。”

    不错,阑易想的的确不错。如今修仙一派没有了神兽,没有了妖族的天狼星,没有了异兽之主的支持,又受了这样大的重创,想要恢复都很难,又如何能阻止不日后的七星连珠呢?只要他得到了七星连珠的力量,管他什么五灵合一——如今五灵也无法合一了,风花飞他是铁了心要带走的——根本都毫无惧怕力,再来找他也不过是找死而已。不如卖风花飞个面子,风花飞还能安心的跟着自己走。

    “大师兄!不要跟他走!大师兄,我一直相信你的,不管你是谁的儿子,你都是我的大师兄,是逍遥派的大师兄!”玉蓁蓁忙这样开口道,因为说的太急,忍不住咳嗽几声,又痛的眉头紧蹙。

    “闭嘴,这女人还真是讨厌!”阑易对着应粼使了个眼色,应粼立即会意,驱动草木傀儡术,使那枝桠先一把抽在玉蓁蓁脸上,待她一口血吐出来的工夫,再将她卷的高高的,后用力的掷在地上。玉蓁蓁只感觉自己浑身的骨头架子都散开了,又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再没什么力气起身了。

    风花飞咬紧牙关,拳头攥的死死的,再度用力发声道,“我跟你走!”

    “大……师兄,别,别……”叶灵芸抓住风花飞的手臂,用力的摇头,却感觉意识逐渐离自己越来越远。

    “滚开!碍事!”阑易却是力量充盈,一脚飞踢,将叶灵芸踢出老远;叶灵芸在地上滚了几圈,尽管已经再没任何力气,可也努力的向风花飞所在的地方爬去,一面怕一面言语不清道,“不……不……走……”

    “大师姐!”景含芷终于再忍不住,泪奔着到了叶灵芸一旁,将她扶起,看着地上那满溢的鲜血,眼泪像洪水一样泄了出来,此时心中满是后悔与惭愧。

    看到景含芷,阑易才忽的想起什么,将风花飞一把推给应粼的工夫,上前对景含芷饶有兴趣道,“景含芷,你也跟着一块走吧,没了你还真有些不适应,这些年遇到过这些女人,你还真算是其中拔尖儿的呢。”

    “卑鄙无耻,你这个禽兽!”景含芷咬牙喊了出来,后伸出另一只手,在阑易猝不及防的工夫,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脸上,“是我错,我不该利益熏心,然后被你利用!凌波……不,阑易,你这个衣冠禽兽,我一定不会放过你,我要你下地……”

    狱字还没有出口,叶灵芸便觉得支撑自己的那股力量不再。而与其同时,她似乎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推到了一旁,紧接着,铺天盖地的血腥气向她袭来。她微微眯开眼,却发现景含芷已经消失不见,而她的周围,全部是慑人的红色鲜血。阑易将紧攥的拳头松开。后摊开手。无谓道,“不听话的女人,我可是从来不留的。当真是麻烦的要命。”

    这些鲜血……是景含芷的?巨大的悲伤当时便侵袭了叶灵芸,她呜呜的哭出了声,只不过景含芷却再听不到了。

    “阑易,那是一条人命!”此时此刻。愤怒已经将玉蓁蓁整个包围,她虽在没力气起身。却也奋力的向前伸着手;如果她此时哪怕还有一丝力气,也绝不会让阑易这般得意下去。

    “啧啧,自身都难保了,还有空担心那个差点害死你的景含芷。玉蓁蓁,你还真是个烂好人。”阑易砸着嘴,丝毫不在乎的开口道。“景含芷的命早就换给了我,生杀大权在我手中。”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竟大言不惭的说主宰人的生命,可笑!”丁啸示意玄天和琼华将玉蓁蓁扶起退至一旁,后楠木葫芦一松,飞廉便放了出来,呼啸着对阑易而去。

    “咦?我一直以为丁啸丁掌门是最冷静沉着的,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嘛。”阑易身子依旧没有半分移动,而飞廉在快接近阑易的工夫,被瑾辰以引雷所劈中,痛苦的嗷了一声后,从半空中摔落下来,地面上砸出一道小坑。

    丁啸死死咬着牙,如今形势甚为明了,修仙一派死伤人数太多,根本不是面前这些家伙的对手。而这一切风花飞自然也看在眼里,他用力的抓住了阑易的手臂,开口艰难道,“够……够了,我都……和你,走,为何还不……放过?”

    “风师兄,不要和他走——他们都是坏人,包括那个狗屁异兽之主,全都是坏人!你和他们走了的话,走了的话……”云朵捂着嘴,眼泪大颗大颗的从眼眶中落了出来。

    而叶灵芸此时也流着泪,不停的摇头道,“大师兄,别走,不能走——”

    风花飞再度回头看了这些曾经共同相处的同门,他们如今死的死、伤的伤,风花飞特别看了被玄天和琼华搀扶起来,双眼已经被鲜血染红的玉蓁蓁,后他决绝的回过头,脖颈上的伤痛都抵不过心里的疼,他咬着牙一步一步的向大殿门口走去。

    “好吧,既然我儿已经决定随我而去,我就放了你们这群乌合之众,”阑易好心情的满脸笑容,抱着膀子对余下的人道,“想来你们这些残兵败将不过再可以苟延残喘一阵子,好好过你们最后的日子吧。”

    阑易说着,也回过头,几步追上了风花飞,丝毫看不到周围尸体一般,也不管是修仙士还是异兽军团,直接就踩着过了去;应粼颇带着几分嫌弃的绕开了会将他鞋子弄脏的血路,而其他雷氏的人一直一言未发,很快,熙熙攘攘的来袭者便在隐术的结界中,全数消失。

    云宿回头望了一眼唯有眼泪哗哗往下掉、却不再有一声哀鸣传出的云朵,她何时这样的伤心过;一咬牙,一回头的工夫,云朵开口,带着从未有过的沙哑与痛苦的声音道,“二爹,你就这样扔下我了吗?难道你忘记了,我小时候,最疼爱我的就是你吗?我受伤的时候,哪怕只是小伤,你都要心疼的红了眼眶,可是现在你却……”

    “别说了!”云宿停住脚步的工夫,回过身子,面上表情忽的冰冷无比,好像刹那之间就换了个人一般,“云朵,你并非是我女儿,不过是泠芷与雷贺的女儿而已。你知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情况下被孕育上的?一直没人告诉你是不是?好,今日我就告诉你!你娘并不爱雷贺,一点都不爱,这与我们之前与你说的都不同,却是事实。事实是,雷贺深爱你娘,可是他们两个却被人设计陷害,在本该与我成亲的那一夜发生了纠缠,才有了你!云朵,其实你才是你娘一生最大的污点!只要一看到你,就会让我们想起那不堪的一夜!我疼你、爱你,不过因为你娘是方泠芷!云朵,我云宿做一切都是为了泠芷,与你无丝毫关系!”

    “二爹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二爹你……竟然说这样的话,我,我是多余的?我是让娘亲不堪的?我……”云朵不停的摇头,泪如雨下,淡紫色的瞳孔蒙上一层悲哀与不解的痛苦,“如果真的那么不想要我,当初不要把我生下来便是,我也不愿做你们的累赘……”

    云朵周围的所有人都在消失,包括哀鸿遍野的场景;很快的,她的世界都变得黑了下来,唯有面前不远处站着面色冷冷的云宿,身上尚发着一些光,也是她世界里唯一的一抹光亮与颜色;她的瞳孔逐渐由紫变黑,还在摇着头道,“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我竟然是这样不堪的存在,我根本没有活在这世上的意义不是么……没有人爱我,都是骗子,都是骗子……”

    ***

    “继火灵玉蓁蓁之后,云朵这速度倒也是快,看起来到底是女子的心比较软弱。”

    还没过多久的工夫,凤翎正百无聊赖的时候,应粼带着些微微讽刺的声音再度响起;他立即百分百的警醒,转头对应粼道,“云朵已经被幻梦攻陷?”

    “没错,”应粼点头,后似乎语气中还带些遗憾,“本以为能坚持更久些,后头还有好戏的,可谁知道她这么脆弱,一点点真相都接受不来。所以在下常说,决不能许女子以大事,她们多数感情用事——现在这话可以说绝了,所有女子都是感情用事的。”

    “哼,应长老似乎说的头头是道。”凤翎不屑的哼了一声,后忽的想起什么,眉头一挑,又对应粼道,“看不出应粼长老对女子似乎有着诸多偏见,可之前咱们大姑娘可是对应粼长老您青睐有加,更是大力引荐呢。”

    “大姑娘是女中豪杰,巾帼英雄,这些普通女子岂能与大姑娘相提并论?”应粼自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直接接过凤翎的话,并且不待他再挖坑,自己便直接道,“所以大姑娘故去之后,这世上余下的所有女子,于在下看来,不如草芥。(未完待续。)

922、聂星旭(一)

    “哼,你巧舌如簧,我说不过你。”凤翎白了应粼一眼,后又道,“接下来,就该土灵了吧。”

    “不出在下所料的话,该是如此,”应粼说着,语气中倒是少有的加了些得意,“关于聂星旭的幻梦,在下可是早就设计好了呢。凤翎长老可能不知道,在修仙一派进行消灭聂星旭第二人格的时候,在下便查了一脚进去;而这一次关于土灵的幻梦呢,呵呵……”

    凤翎本来好奇心被吊了起来,可是应粼这“呵呵”一声过后,又卖起了关子;这不禁让他有些生气。好不容易按捺下就要喷薄而出的火爆脾气,凤翎冷冷开口道,“千万别让谁逃出幻梦,到时候可就真有好看的了。”

    “这点凤翎长老尽管放心,在下的幻梦,无人可逃。”应粼笑的一脸神秘。

    ***

    “这里是……”

    与玉蓁蓁和云朵不同的是,聂星旭睁开双眼的时候,周围一切场景都是熟悉的;瞭望周围是熟悉的村落,抬头仰望是熟悉的明月,耳中听闻的是熟悉的虫鸣声。这是聂星旭所居山村的夜里,一切静谧而安稳。

    “喂,聂星旭,你的雷咒到底修炼的怎样,使出来我看看!”

    云朵的声音猝不及防的出现在耳边的时候,聂星旭还有些懵;不过很快的,铺天盖地的记忆开始在他脑海之中蔓延;他瞬间就记起了他要做的事情,向前几步,停下脚步后,对云朵点点头。只不过摆出架势半天后,聂星旭却发现一点动静都没有;云朵还来不及开口嘲弄的工夫,他已经挂着一张惊恐的脸道,“不对,不对劲儿!我的体内,我的体内没有灵气运转的迹象!”

    “因为忽然回到从前,吓得灵气如何周天循环都不会了么。笨。”云朵白了聂星旭一眼,不屑的开口道。

    聂星旭却继续惊惧的摇头,一想到若要和那些贼人对战,以少对多不说。最重要的还是不能使用法术一类技能,那他们的胜算几乎为零!不,一定是零!念及此,聂星旭唯有把求救的眼光抛向一言不发似乎在思考什么的叶灵芸,同时开口道。“叶姑娘,不知道这是否是我个人现象,可否请你也试试看?”

    云朵一下子就急了,上前抬着脚尖抓住聂星旭的衣领,咆哮道,“你什么意思,怀疑我外祖母和曾祖父的能力是不是!你这家伙,自己无能还偏偏怪到别人头上,真是多余存了救你的心思!”

    叶灵芸没有阻止云朵,她们两个是天敌。有时候,最了解彼此的正是敌人的存在;叶灵芸清楚此时和云朵说什么都是白搭,解释她更是听不进去;唯有按照聂星旭所说,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谁知道不试不知道,叶灵芸做好了周天循环灵气的准备时,却发现,体内的灵气好像全部被抽走了一般,她根本无法找到其一丝一毫的存在;换言之,如今她与刚刚的聂星旭一般,只是个普通人——唯一比聂星旭好的地方。她好歹还有青霜剑傍身,聂星旭却唯独只有腰间那把看起来不太结实一削即断的笛子了。

    “云朵,是真的,”叶灵芸同样带上了惊恐的表情。她也瞬间明白了这意味着什么,“你可否联络上妖后,问一问这是怎么回事。”

    “哈?他脑子坏了,你的也跟着坏了是不是?”云朵松开死死抓着聂星旭衣领的手,望了望脸色与聂星旭同样苍白的叶灵芸,她的心也不由得提了起来。“你们两个,你们两个联手整蛊我是吧?”

    虽然这么说着,云朵还是试着运起体内灵气,一面运气一面道,“看我不一道惊雷闪劈死你们两个大骗……”

    “子”字还未出口,云朵也呆愣当场,后对上叶灵芸与聂星旭的眼神后,满是不可置信道,“不,这不可能,怎么会这样呢!”

    这个时候,唯一显得冷静一些的,倒是叶灵芸了。她摆摆手,后对云朵道,“我们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赶快联系上妖后,若当真与他们打起来的话,就算是在幻境,可我们若受伤,也是真的受伤,若死了的话……”

    就是真的死了。云朵的脸色刹那间灰黑一片。

    “糟了,不知道为什么,联络不上!”云朵不知道试了多少次,可是若湖与玉麟这边,就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她又气又急,只是这个时候,做什么似乎都没有用了。

    “外面的人知道我们如此,定是也急的要命,”叶灵芸摇摇头,谨慎的看着四周,“我们如今得小心了,在他们想到办法之前,一定保住小命才行。”

    “对不住两位姑娘了,都是为了我。”聂星旭低垂着头,一点精神都没有,看这样子,竟是快哭了。

    云朵可实在受不了聂星旭这模样了,上前抬腿踢了他一下,后掐着腰道,“你是不是男子汉啊,这点小事情就畏首畏尾的,就算不能用法术又怎样,我们凭借智慧,智慧去赢他们不就成了!你没什么体力,脑子也没有吗!”云朵点了点聂星旭的头,劲儿大的聂星旭险些跌倒。

    不过云朵这话倒是提醒了叶灵芸,她立即接话道,“不错,云朵说的有几分道理。聂星旭,你可记得那些贼人最初是在哪里出现吗?一下子对付不了那么多,我们可以逐一击破。不过首先,你们两个,得有个像样的武器才行。”叶灵芸说着,指了指自己的佩剑。

    远古雷氏的法术想来不需要什么神器指引,况且云朵不喜欢佩剑,她更喜欢云宿的古琴霜月洞天和方泠芷的古箫落玉瞳焰那样的乐器类仙器;聂星旭腰间倒是有一把一掰即断的竹笛,也派不上什么用场。聂星旭想了想,勇敢的抬起头,对着云朵和叶灵芸道,“我们村子里没什么厉害的武器,不过我知道有一家猎户,他们家是有弓箭的,平时猎野猪什么的。这个行不行?”

    弓箭是极好的远程攻击武器,而且既然是连野猪都能猎的,必定箭头尖锐无比。叶灵芸点头。不过倒是有些担忧的望着聂星旭道,“你,可会用?”

    聂星旭一下子又脸色苍白,又摇头又摆手道。“自然是不会的。”

    “不会用你说它做什么!气人是不是!”云朵着实是被聂星旭这没头没脑的样子气的跳上跳下的,耍猴戏一般。

    聂星旭本想解释自己根本没有那个意思,后叶灵芸倒是先他一步,摇头道,“云朵。怎么今日这般不淡定。他不会用,你会用不就行了。还是你也根本不会用,这会儿只是狗急跳墙而已。”

    叶灵芸的话中,是带着讽刺意味的。云朵小脸一侧,立即换了骄傲的语气道,“我哪有什么不会的,不怕告诉你说,弓箭可是我擅长的项目之一,我‘百发百中神射手’可不是浪得虚名的!”

    “那最好,”叶灵芸说着。“到时候还真是怕你拖了后腿。”

    “喂喂喂,叶灵芸,拜托你搞清楚状况,现在是他不会用弓箭!”云朵用力一甩手臂,直直的指着聂星旭;聂星旭都感觉到那股强烈的手风了,额前的碎发都跟着晃了几晃。

    “那有什么,”叶灵芸直接将自己的青霜剑卸下,扔给聂星旭,后又对着瞠目结舌的云朵道,“我会不就得了。”

    “你……你?!”云朵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平静。后小嘴一撅,又道,“可我怎么知道你的技术怎么样,会不会拖我后腿?”

    “哼。你放心,”叶灵芸一面示意聂星旭可以抓紧时间带她们前往那个猎户家寻找弓箭了,一面继续为调解紧张气氛而和云朵周旋着,“我叶灵芸是什么人,就算拖,也不会拖你后腿。你又不是野猪;我只会把你的衣裳都脱下来,然后让你白条条的出现在贼人面前,好为我们两个争取时间。”

    叶灵芸这话说的还当真是不愠不火的,云朵可是听得火冒三丈了;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对她说这样的话。不过才要大声开口的工夫,叶灵芸却做了噤声的手势,因为打了一场嘴巴上的胜仗,她难免有些得意的情绪,小声道,“嘘,别贼人还没出现,就被你引了过来,我可不想出师未捷身先死。”

    云朵是憋了一肚子的气,而且这气很快上升到脸上,弄得她满脸通红。不过好歹念在叶灵芸说的的确有理,如今又是特殊情况,所以这些都先忍着;待能够离开这里后,再一起与叶灵芸算总账!

    气氛好歹因为叶灵芸的几句调剂的话而变得逐渐没有那么慌张与绝望,聂星旭在前带路,一路熟稔的从小路向北,到了几乎位于居房中央的猎户家。猎户家位于几棵矮矮的小树之间,看起来这几棵树也是他才栽下不久的;偷偷进了院子之后,借着月光,叶灵芸还瞧见院子的墙壁上挂着几张不知什么动物的皮毛,传来一股子的血腥气息。她皱皱眉,揉了揉鼻子,余光瞥见云朵非常厌恶的看着那几张皮毛,想想也对,云朵和妖族关系密切,而这几张皮毛,看起来不是狼皮便是狐狸皮,云朵的外祖父伏晖是狼族,外祖母若湖是三尾狐族,想必无论是哪种,她的心都不会好过。

    与其他住房居所不同,猎户家是用木头建造的房子,而其余的居民大多是用泥土建造矮房;越接近猎户所居住的房间,越有一股腥膻之味儿传出来。就连叶灵芸和云朵都有些作呕,聂星旭也是强忍住心里那股抵触的情绪,对着云朵和叶灵芸招招手,三人绕过猎户居住的房间,向着后面的储物间而去。

    轻手蹑脚的推开储物间的门,立即有一股潮湿与腥气相交的味道传了出来。云朵实在忍受不住,哇的一口吐了出来,聂星旭和叶灵芸也是面色苍白,不过两人依旧踏了进去。这里大部分是点火的木柴,墙壁上挂着几把弓,角落里零零散散的放着箭。透过月光,那箭尖寒光乍现,看的叶灵芸眼都直了,似乎忘记了自己的处境,也闻不到这些令人作呕的味道,只上前将那箭拿起一支,仔细端详后,啧啧道,“当真是好箭,看来,这猎户倒也是把刷子。”

    尽管叶灵芸声音不大,可也足够门口的云朵听到了。她立即捂着口鼻进了来,看到叶灵芸口中拿着的箭后,立即眼光一转,几步冲到墙边,把最大的一把弓拿了下来,斜跨在自己背上,后有模有样的走到叶灵芸和聂星旭身边,做出一副“看我的”的样子。

    聂星旭无奈的笑笑,看着叶灵芸和云朵分别装备好弓箭后,自己才将叶灵芸扔给他的青霜剑抽出。在月光的照耀下,青霜剑发出一股碧青之色,像冰霜一般缠绕剑身,当真是把神器。聂星旭长长的吁了口气,该来的,总是要来,上一次自己保卫不了家园,那么这一次,在幻境之中,他一定要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儿——至少,要保护的了那个带给自己安慰的女子才成。

    “啊——来人啊,救命啊——杀人啦——啊——”

    很快的,一声声惨叫由远及近的传了来;这幻境制造的与聂星旭之前所经历的是一模一样的,所有发生的事情都是还原度极高,所以贼人大概从哪里出现,会经过哪里,哪里的成群结队,哪里的落了单,聂星旭简单却详细的给叶灵芸和云朵讲过之后,三人很快制定了计划。

    聂星旭手持青霜剑,又是这次幻境中的主力,自然是近战,也是吸引敌人的所在;叶灵芸和云朵为辅助,使用的是远程的弓箭,最好能够攻其不备,所以要在聂星旭身后不远处可以隐藏的地方隐蔽自己。而打扫完这些落单的贼人后,想引大部队过来,就需要聂星旭单枪匹马的出发,把他们尽量往树林的方向引,只要他们一入云朵和叶灵芸的射程范围内,便会大范围的被剿灭;加上聂星旭也会耍两把,保护自己和逃跑应该是不成什么问题的。(未完待续。)xh:66

923、聂星旭(二)

    计划是这么设定的,不过到时候若发生什么意外,便是现在无法想到的,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计划随着变化走。三人难得同心的点头,后将手搭在一起,齐心的拍了一下,“啪”的一声过后,他们将是最勇敢的自己,在这个没有法术的幻境之中,真刀真枪的与贼人恶斗了。

    还别说,一开始的时候,的确是顺风顺水的,三人合力消灭了约莫三四个落单的贼人之后,就发现余下的基本都在一起,只能使用最后的战术了。叶灵芸和云朵按照计划躲在树林之中,箭在弦上,一直等待;而聂星旭则单枪匹马的手持青霜剑,小心翼翼的向前走着,随时留意听周围的情况。除了哀鸿遍野,满目的火焰,便是那夹杂着哭声与绝望的——

    “旭儿,旭儿……”

    这是吴英的声音!聂星旭整个人愣在原地,这才想起,他竟然忽略了自己的娘亲;想想刚刚救过的那几个人——包括从前的邻居,他的小伙伴孙小红,他心里还有几分欣慰,可他竟忘记了自己的娘!

    “娘,我在这,我在这!”聂星旭立刻变了方向,向着吴英声音的所在跑了去;后方的云朵和叶灵芸见了,都有些不知所措,云朵自然是气的又跺脚又咒骂的,说着聂星旭怎么竟忘了这是幻境,就算他娘亲死了,真实的吴英还活着一类,叶灵芸却微微蹙了蹙眉头,后对云朵道,“算了,我们跟着他往那个方向走走吧。”

    “这次可全是他的错,为什么要我去容忍他的错误!”云朵不服气。

    叶灵芸倒是有些感同身受道,“你只想想,若是你在幻境之中,听到娘这样的呼喊,能坐视不理么,就可以了。”

    云朵立即无言以对。气呼呼的跟在没得到她回答便走开的叶灵芸身后。两人很快离开了树林的庇护,当看到聂星旭时,两人简直惊得下巴都要落在地上了。

    聂星旭正扶着身上一直滴血的吴英,一步一步向前走着。而后面,越来越接近的是那些手中挥舞着大刀和锄头的贼人们,他们欢呼着,大叫着,又嘲笑的看着前面的聂星旭和吴英。就好像是猫看着拼死求生却又一直在自己掌控之中的老鼠一般。

    “快走!”云朵二话不说,她与叶灵芸这个时候如果现身被抓住的话,后果不堪设想;拉着叶灵芸躲到了最近的树坑中后,贼人们已经在后方将聂星旭和吴英团团围住,并且好笑的看着聂星旭手中的青霜剑,哈哈大笑着道,“想不到这样小的村子,居然有人有这样的好兵器,来,快孝敬给我大哥。没准能放你们两个一条活路。”

    “哼,”聂星旭却将握着青霜剑的手又紧了紧,咬牙对这群人道,“你们少得意,我就是拼了命,也不会将青霜剑交给你们!”

    “那你就只有死了,你死了的话,那兵器就是我们大哥的了!”贼人们又笑作一团,好像逗弄像聂星旭这样认真的人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一样。

    “抱歉,我也不会死。我不会就这样认命的!”聂星旭勇敢的抬起头,与这些贼人们狠狠对视。他们一个一个的样子,都与他脑海中的重合,他们当初是如何羞辱自己的。如何逼着自己做那种事情的,他都记得。这一次,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一定要为当初的自己报仇!

    在围追堵截的这群贼人的大笑声中,聂星旭搀着吴英的手紧了紧,后凑到她耳边。如同当初吴英临死前对他讲的话那般轻柔,“娘,您且稍等,这一次,孩儿一定能保护好您!不止是您,还有孩儿绝对不能辜负的人!”

    吴英那句“娘不愿意拖累你,旭儿你快跑吧”甚至还没说出口,聂星旭已经松开了一直搀着吴英的手臂,再度手持青霜剑,口中大声吼着向前砍去。前面的贼人还有些呆愣,笑容僵在脸上,约莫是没想到聂星旭居然会誓死反抗,这和之前的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村民们实在大不相同;不过这愣神劲儿也只是一小会儿而已,以少敌多,以一敌十,这无异于是自杀的行为。

    “那家伙脑子是不是坏掉了!倒是往我们这个方向引啊!这个距离太远,根本不在射程之内!笨笨笨笨,笨死了!”云朵又兀自气的跳脚,却发现一旁本该和她同样情绪的叶灵芸却大不如常的一直沉默着,不知在想什么;云朵也是急了,便推了叶灵芸一把,蹙眉道,“怎么办,你倒是说句话啊,平时见你伶牙俐齿的,不知道语气上多么占先机,到了关键时候,你怎么反倒哑巴了?要是那个笨家伙死了的话,事情可就不好控制了!”

    叶灵芸被云朵这么一推,险些暴露,惊的云朵又拉了一把,生生将她拉回了树坑中。叶灵芸略作思忖的工夫,聂星旭已经被贼人们擒住,不过他也的确以一己之力打倒了两名贼人,青霜剑上血迹斑斑。不过此时,青霜剑已经在贼人首领手中,但见首领嘶嘶的笑着,伸出长长的舌头****着青霜剑上的血液,身子颤抖着,不知在激动什么道,“哈哈哈,真没想到这血液竟是如此香甜,比肉不知要好出多少倍。现在就给这个毛头小子放放血,老子还要尝尝他的血是个什么滋味!”

    “不能等了!”叶灵芸只说了这四个字之后,就拉好弓箭,一个箭步冲了出去;云朵甚至没来得及拉住她的衣角,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叶灵芸猴子一样的窜了出去。叶灵芸虽然灵气尽失,但是这些年的训练,五感还是要强于那些普通的只会砍人吃人喝人血的贼人的,所以射程距离差不多的工夫,那些贼人还没发现这面的动静,她已经三箭射出,而当初那些牛皮当真不是吹的,这三箭正中抓着聂星旭的三个人胸口,三人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声痛呼,就已经直直倒地,箭尖透过胸口,插入混着血水的潮湿地面。

    聂星旭讶异的张大口,看着叶灵芸再度将弓箭搭好。摆好架势,只不过却暴露了自己。他大喊着“叶姑娘,别管我,快跑”的时候。余下的几个贼人已经在首领的大吼声中对着叶灵芸冲了过去;叶灵芸的弓属于中型弓,最多只能搭三支箭,而来者却有五人,皆挥舞闪着寒光的大刀。叶灵芸来不及退回,来不及逃开。唯有强行搭上五支箭,一次性的射了出去;只不过不出所料的,五支箭并没有完全命中,而且糟糕的是,由于一次性负荷太大,唯有两支箭射中了贼人,倒下两个之后,其余三个依旧气势汹汹的往上冲。

    再度搭上弓箭的时候,三个贼人已经到了眼前;叶灵芸死死咬着牙,眼见着那寒光从上及下。她死死咬着牙闭着眼睛,高高举起了弓,只不过她心里却清楚,竹制的弓又如何挡得住寒铁所铸的剑。但听“噗噗噗”三声,之后便有热烈的血滴喷在脸上的感觉。叶灵芸满心讶异的睁开眼,见三个举刀的恶贼如今已经纷纷倒下,而他们的胸口上,皆直直的插着箭。

    “我早晚被你们两个拖累死。”云朵不情不愿的声音打身后传来,叶灵芸回过头,对着云朵感激的颔首。这虽不是第一次对云朵有这样的感激之情。但救人于危难,云朵这不计前嫌的个性,倒是博得了叶灵芸几分好感。

    首领见又出现了一个姑娘,而且还是异常的瞳色——云朵因为是远古雷氏雷贺的后裔。所以瞳孔是绛紫色的——在月关的照耀下,好像要将人吸入一般。那贼人竟好像忘记如今处境,就那么呆呆的盯着云朵看;聂星旭见状,抓紧时间一把打贼人手中夺过青霜剑,在他反应过来之前,毫不犹豫的一把捅入了他的心脏处。

    “噗嗤”。那刀子贯穿人体的身影。隐晦而低沉;聂星旭抬起头,看着贼人首领满面的不可置信,他抽出青霜剑,冷冷的一推首领的身体,首领便再站不住,直直的向后倒去,死前少不了一番挣扎,不过也只是困兽之斗而已。很快的,他便不再动了;而一旁余下的三四个贼人,看着首领被这看似软弱的男子杀死,也竟像疯了一样,挥舞着大刀便过了来;聂星旭犹如神助一般,抬起青霜剑,一下便挡住了他们的攻击,而其后,叶灵芸与云朵赶上,那三四个贼人便在一箭穿心的情况下,七零八落的倒下,很快没了气息。

    大仇得报,没错,大仇终于得报。只可惜,整个村子的人,似乎唯有吴英还活着。聂星旭双膝跪在吴英面前,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叶灵芸和云朵在十步开外的地方站着,这个时候,她们过去似乎也不合适——本来她们进入幻境,就是为了助聂星旭成功消灭贼人,不让第二人格出现,彻底剿灭第二人格的。如今任务已经完成,余下的,就是聂星旭的心病了。心病还须心药医,而如今,最好的药,已经出现了。

    “娘。”聂星旭望着浑身伤痕的吴英,眼泪始终在眼眶中打转,却没有流下来。

    吴英专注的看着聂星旭,后微微扬起嘴角笑笑,伸手触碰了下聂星旭的脸,又摇摇头,道,“你唤我一声娘,我却不知道,你是不是我的旭儿了。”

    聂星旭点头,拉着吴英的手道,“娘,孩儿当然是您的旭儿了。”

    “我的旭儿他啊,天生胆小,”吴英说着,叹了口气,回握着聂星旭的手,“像你刚刚那么勇敢的保护了我,从前我又怎么敢想象。毕竟旭儿是在我和缅儿、渥儿的庇护下成长的,像那样挥剑杀人,他又怎么敢呢?”吴英说着,见聂星旭垂下眼睑,似乎有些失落,又笑了笑,歪头道,“不过,我更希望我的旭儿像你一样,坚强,勇敢,拥有保护自己所爱的人的力量。男子汉,总是需要成长,一辈子在别人的庇佑下,又怎能行呢。”

    “娘。”聂星旭抬起头,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吴英展开手臂,抱了抱聂星旭,笑容中满是释然,“旭儿啊,在这条路上,娘也不知道能陪着你多久,以后那么长的路,若娘不在了,你也要好好走下去,记得,只要活着就有希望,知道吗?”

    “娘,没关系,我们不会再分开了。”聂星旭回抱着吴英,同样带着释然的口气,“我长大了,能够保护所爱之人,娘,旭儿已经不是过去那个懦弱的自己了。旭儿必须要和这段过去告别了。”

    语毕,聂星旭松开了紧抱着吴英的手,在吴英有些讶异的眼神中,走到叶灵芸身边,将青霜剑上的血迹擦了又擦,才递还给叶灵芸,又拱手道,“多谢叶姑娘和小小主的帮忙,在下如今已经可以诚挚的面对这段过去,不会再逃避自己肩膀上的职责了!”

    吴英远远的望着聂星旭,尽管聂星旭的话她听不到,可是看着聂星旭那直直的背脊,她也清楚,的确有些事情已经改变了。吴英的身子逐渐变得越来越轻,直直化作星星,一点一点升入空中;而聂星旭、云朵和叶灵芸也都逐渐的身量愈发轻盈,很快消失在这片血水混合的土地上。

    聂星旭是最先醒过来的那一个。像这种情况,一般都是灵力越高的人,醒来的越快;因为聂星旭是纯土灵体,所以醒来的比云朵和叶灵芸都要快许多,几乎是离开幻境的同一时间,便睁开了眼,还有些不适应的看着周围的地方。于三文激动的拉着俞樾的手,小声道,“醒了醒了,聂公子醒过来了!”

    俞樾倒是一直盯着聂星旭看,如今是夜里,想知道聂星旭此番是否成功,只要看醒来的他是正常的聂星旭还是第二人格的聂星旭,就可以知道了;也许是因为叶灵芸和云朵还没回来的关系,玉麟和若湖那边并没有停止幻境之术,而伏晖和伏丌因为要帮助他们两个输送灵气以维持,也动弹不得;万一出现任何状况,他都要想出不影响这四人的办法才是。

    聂星旭的眼珠左右看看,发现叶灵芸和云朵还没醒,而周围能够问的似乎只有俞樾和于三文了。他心下也是着急,便开口小声问道,“那个……请问三皇子,叶姑娘和小小主,为什么还不醒来?我们当初是被困在幻境中,法术也用不得,不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未完待续。)

924、余兴节目

    谦卑的模样,温和的声音,的确是那个谦谦公子模样的聂星旭。既然在夜里醒来的是他,那么就是说明,在幻境之中,他战胜了一切,成功消灭了第二人格。只不过现在还不应该这么快放心下来,他是安全离开幻境了,可云朵和叶灵芸却还处于灵魂出窍之中;而若湖和玉麟两个,看起来一副枯槁的模样,却还在坚持着,连着身后输送灵气的伏晖和伏丌,都一副心力憔悴的样子了。

    俞樾半天没回答,聂星旭也是干着急,又不敢随便走动,只能满脸焦灼的左右望着;于三文见了,唯有轻声开口道,“聂公子,别着急,先等一会儿。云朵和叶师姐的灵力皆不如你高,所以醒过来可能需要些时间。”

    于三文说着话的工夫,云朵却蓦地瞪大了眼睛,这吓得于三文一激灵,好在刚才最后一个字已经吐了出来,不然还不得噎着自己——云朵这一出也的确是太吓人了。睁开眼睛后的第二件事,云朵大大的打了个呵欠,绛紫色的眼眸中满是水雾的工夫,她瞧了瞧四周,这才发现情况不对,忙转头问一旁的于三文道,“三文,这是怎么回事,我祖母他们怎么了?哦对了,还有,发生了一件特别奇怪的事情,我们三个在幻境中不但灵力全失,而且完全失去了与外界的联系。如果不是我们机灵,懂得用弓箭上去硬拼的话,可能现在都回不来呢……”

    “是是是,”于三文答应着,见云朵才出来就诸多话,肯定肚子里憋了满满的苦水要倾诉;不过她说的极有道理,这件事情的确充满了矛盾,即使若湖和玉麟是三尾狐,能力再不济,也不会出现这么大的错误;这其中一定有问题,“如今只等叶师姐醒过来,就可以让妖后他们休息了。他们的确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来恢复了。”于三文说着。眉头微微敛了起来。

    在与异兽族的对抗中,妖族这些领导者是要起一定作用的;修仙一派死的死伤的伤老的老,能派上用场的屈指可数,妖王伏晖、妖后若湖、少主伏丌。还有隐居在妖族的前任异兽族长老玉麟,这些都是日后对战中的王牌;如今,他们四个却已经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害,怕是五六十日难以痊愈,根本帮不上什么忙。恐怕。那个捣乱的人就是这个目的,他想要削弱这方的实力——不,不止如此,如果刚刚的幻境之术中,出现了某些问题,导致聂星旭出了什么乱子,那么土灵的失去会导致五灵无法凑齐,那么就根本无法阻止再一次出现的七星连珠。这一石二鸟的计谋,当真是妙,妙的于三文都想为他鼓掌!

    “你也想到了。”于三文的每一个表情。都没逃过俞樾的双眼,他这么对于三文小声说着的时候,于三文立即转头看他,蹙眉颔首道,“没错,有人在捣乱,而且这个人,非常有可能就在我们身边,并且对我们的事情了若指掌。”

    “心中有人选吗?”俞樾进而这般问道。

    这可为难于三文了,她摇摇头。实在想不出会有这样可怕的人存在于现在自己的身边。俞樾心里倒是也没有什么人选,见于三文如此,便没有再问下去;如今他唯一可以商量的人就是冥赤,只不过冥赤已经过去几日。还没回来,难不成与玉蓁蓁在烈焰深渊出了事?

    “出了什么事?”叶灵芸清醒过来的第一件事,与云朵、聂星旭一般,都是带着些不解与愠怒问关于灵力消失的事情。

    见进入幻境之中的三人悉数醒来,若湖和玉麟终于不用再支撑幻境,两人双双倒地。浑身软的像柿子一样,动都动不了;伏晖和伏丌也软软的将两人扶了起来,等着听若湖与玉麟的答案。若湖已经浑身虚汗,话都说不出来;玉麟倒还有几分力气,开口虚弱道,“幻境之术才一开始,我们便被一股力量侵袭,那股力量很明显是想打断幻境之术的进行,将……将他们三人永远封于幻境之中。”

    “什么!是哪个乌龟王八蛋敢这么干!”云朵听了,本来就生气,这会儿更是直接站了起来,噔噔蹬蹬的跑到玉麟和若湖面前,单膝跪地,有些担心又满是怒意道,“外祖母,曾祖父,我绝不会饶了这个把你们伤成这样的人,也绝不会饶了这个想害死我们三个的人!”

    “云朵,你……你冷静,些。”若湖想抬手如从前那样慈祥的抚摸云朵的头发,手才抬到半空,却又无力的掉了下去。伏晖忙又馋了若湖一下,后心疼道,“好了,好了,你什么都别管了,安心休息。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完成的很好,孩子们都安全回来了,你没让那个人得逞。”

    恐怕已经得逞了。于三文与俞樾对视一眼,后俞樾上前,言简意赅的问玉麟道,“长老,可否知道这是一股什么力量?从何而来?以前可是发现过?”

    玉麟虚弱的摇头,道,“从没发现过,这是第一次感觉到。这股力量很蛮横,似乎有从前傀儡术的气息一直在若有似无的飘着;这股力量来的很快,我觉得,他……那个施术之人,应该,应该就在附近,不,很近的地方才是。”

    “可如今在妖族的都是自己人,怎么会呢。”伏丌摇摇头,出生以来第一次灵气枯竭到这个地步,他甚至连扶着玉麟都要耗费诸多气力了。

    “这件事情,我会调查。”俞樾点头答应着,见事情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他又开口道,“这一次对你们四人是一次巨大的损伤,你们这段时间便好生养病,养好身子,别的事情不要加入太多。我们如今只待冥赤上仙和玉蓁蓁回来,便商量着如何攻打异兽族了。”

    云朵随着伏丌手下四大将军分别将妖族的四人送回居所,毕竟夜深了,俞樾和于三文也双双离去,在大门口见到吴英的时候,还顺便对吴英说了明日离开的时辰;屋里很快只剩下叶灵芸和聂星旭两个。说来倒也怪了,聂星旭刚刚到妖族的时候是一直被人囚禁并看守着的,而刚刚所有人离去后,并没有人管聂星旭究竟如何;所以他有些呆呆的保持着打坐的姿势在原地,倒是不知如何是好了。

    “你还坐在这里不走啊?”叶灵芸起了身。顺便从窗子瞥了一眼漆黑的夜幕,开始整理有些凌乱的地面。

    聂星旭这才想起,这里可是叶灵芸的居所,而且是深夜了;他立即红了脸。起身局促不安的走到门口,想了想,又转了回来,对着叶灵芸道,“叶姑娘。我应该去哪儿呢?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了。”

    叶灵芸颇有些无奈道,“以前是因为你第二人格夜里会作怪,所以才要看守你。如今,你只是个普通人而已,这里随便一个人都能收拾的了你,根本没必要看着你了,浪费人力物力的。好了好了,我也累了,你出去吧。”

    叶灵芸说着,倒是一点都不客气的一把将聂星旭推了出去;聂星旭在门口险些绊了个跟头。后听到门吱的一声关上,他才挠挠头,转身正要走,门却又吱的一声开了。

    “算了,”叶灵芸把头伸了出来,不放心的开口道,“你还是在这里等等,这里暂时可能没人管你,大半夜的,总不能让你连住的地方都没有。我爹娘房间旁边有空房。你等一下,一会儿我带你过去。”

    “多谢叶姑娘关照!”聂星旭立即对着叶灵芸拱手,也不管叶灵芸冷着脸再度关了门。

    “这姑娘可是面冷心热的。”吴英走了过来,站在聂星旭身边。吓了聂星旭一跳。刚刚屋外光照不好,他倒是没发现,吴英一直在一旁看着他。

    聂星旭笑笑,道,“叶姑娘确实是个好人,”后又拉着吴英的手。道,“今晚孩儿可要和娘好好团聚一番,不然,明儿个娘走了,孩儿心里又要生出诸多不舍了。”

    “走吧。”叶灵芸很快出了门,这才看见吴英也在,便道,“大娘放心,我会让我爹娘帮您也安排一间。”

    “多谢姑娘,不过不必了,我和旭儿住一间就是。明天我要回鬼族,今晚想和旭儿叙叙旧,叮嘱叮嘱日后的事情。”吴英说着话的工夫,眼神一直在叶灵芸身上游走。

    这对叶灵芸也没什么,她直爽的点头,后大大方方的走在前面,以火咒幻化火鸟带路;吴英与聂星旭跟在她身后,悄悄对聂星旭道,“旭儿,一会儿我会好好和叶姑娘的爹娘谈谈的,这件事情就包在娘身上吧。”

    “娘——你就别乱点鸳鸯谱了!”聂星旭羞得满脸通红,生生一拉吴英的手臂,极小声道,“别弄得日后我与叶姑娘尴尬,就不好了。孩儿相信缘分,如果孩儿真的与叶姑娘有缘分,那么挡也挡不住!娘就别做多余的事情了。”

    “好,好,你也长大了,都听你的。”吴英笑笑,抬头看向聂星旭的时候,才发现,月光照耀下,聂星旭的身上镀着一层银色的光,那么柔和。

    可很快的,吴英本来笑着的面庞却凝固住了,那凝固的笑也并没有持续很久,很快,她变得惊恐无比,好像见到了这世上最恐怖的人——可她面前明明就是她的亲儿子聂星旭,还有什么能够让她恐惧成这般呢?

    滴答,滴答,开始有什么滴落在地上的声音;在这万籁俱寂的夜里,尤为清晰。吴英的身躯轰然倒地,手颤抖的抬起,指着如今手持一把沾满了血的匕首、带着一脸奸诈笑意的聂星旭,口中颤颤悠悠道,“你不是旭儿,我的旭儿不会有这样的神情……难道,难道失败了?”

    “难得那些家伙还特意把你从地底下挖出来,”聂星旭心满意足的舔着匕首上吴英的鲜血,笑的一脸狰狞,“不过也亏得他们做了这么多没用的事情,才让我能够堂而皇之的主导这具躯体。你猜的没错,你那个懦弱的儿子已经在幻境中死掉了,活着出来的是我,以后这具身躯就是我的,我才是真正的聂星旭!”

    “不过啊,刚刚出来的时候,要瞒过那些家伙,还真的有些艰难。不过就是艰难才有意思,不然活着做什么,哈哈哈……”聂星旭笑了好一阵子,见吴英逐渐的没了气息,身躯却开始萎靡,直到最后化为一朵花,他啐了一口,道,“麻烦,本想开个荤,却闹出这样的幺蛾子。好,他们今日也都累极了,就先找……那个叫叶灵芸的家伙吧。好像之前的聂星旭还挺喜欢她,哈,聂星旭啊聂星旭,也别说我亏待了你。我就把你最心爱的姑娘吃到肚子里,让你们永远在一起,你说好不好?”

    ***

    凤翎忽然发现,应粼那种谦恭的笑容不知什么时候收了去,反而变成了一种得意洋洋的笑意。尽管这种笑容他有些看着心里堵得慌,可是好奇心还是驱使他开口问道,“又发生了什么?聂星旭已经被攻陷了吗?”

    “没有,聂星旭如果被攻陷,多不好玩;而且太按常理走,也不是在下的个性,”应粼这么说着的时候,得意的笑容还挂在脸上,“在下就是要让聂星旭在幻梦之中继续游走才是。”

    “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凤翎使劲的蹙了蹙眉,发现自己当初还真是小觑了这个应粼;这家伙实际上高深莫测,他到底在打算什么,谁都猜不到;他到底想做什么,更是无法揣测。

    “在下让聂星旭的第二人格苏醒,占据了他的肉身,如今正在幻梦之中大杀特杀;可惜的是凤翎长老并不精通草木傀儡术,所以无法听到聂星旭的幻梦之中,那些修仙士惨烈的哀嚎声……嗯,真是心情舒畅的很,作为一个余兴节目看看,也不为过吧。”到最后,应粼对着凤翎调皮的眨眨眼。(未完待续。)

925、发现异样,准备营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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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留在妖族的几人心里也并没有那么踏实;毕竟外面现在风声紧,应粼的大队伍不知何时能够赶上来。就算现在的几人之中的确有佼佼者,但也都到了筋疲力竭的时候,如果这个时候再经历一场巨大战役的话,恐怕那最后一战也没那么容易成功了。

    若湖闭经跟着伏晖这么久的时间,见伏晖一直心神不宁的模样,也大约能够猜到他的心思。如果可以的话,他定时不愿意留在这里提心吊胆的守候,他肯定是更想着与自己的女儿方泠芷一起奔赴前线——从前便是如此,一切的一切都被方泠芷扛在肩上,他明明是方泠芷的亲生爹爹,却什么都做不到,只能那么看着自己的女儿为了神州大地的未来努力拼搏,用力哭过,也笑过,直到最后与远古雷氏一脉隐居。他本以为那便是风雨过后的彩虹了,却不曾想,那彩虹也并没有持续很久,暴风雨就又来了。

    “不要再担心了,你看,你的眉头紧紧锁着,好像打都打不开了。“若湖一面说着,一面心疼的将手放在伏晖的眉间,轻轻的揉着,又温言软语道,“他们一行藏龙卧虎,况且又有远古雷氏的相助,不会有什么意外的。而且你看,外面的异兽军团也并没有什么异样,看起来并没有发现什么。我们既然留下,就一定要安心养伤。若我们身上的伤痊愈的快些,说不定也能赶上,助他们一臂之力。“

    见伏晖只是叹息着摇头,玉麟也走上前来,拍了拍伏晖的肩膀,谆谆道,“我们都是父亲。我理解你担心女儿的那份心思。可事已至此,我们除了相信她们之外,再无其他办法。女儿是自己的,她有几斤几两。想必自己也清楚的很。伏晖,你尽可想想,方泠芷从前经历了那样多的事情,她可否有一次被打败过?这次与以往的每次并无不同,就算艰难。她也一定能够如同每一次一般,化险为夷。“

    “父亲,若湖,“伏晖深深吸了口气,看得出他在努力的调整自己的情绪,“你们说的对,我若再担心泠芷,便是对她的不信任了。其实想想当初,如果不是泠芷和墨儿的话,我仍旧在逍遥派后山的死海之上受着天谴。既然上天注定泠芷是我的福星。那么这一次,她也一定会如之前的每次一般,有惊无险的度过!“

    “你能这么想就太好了,“若湖总算稍稍放了心,刚刚她眼见着伏晖的面色越来越白,心里不知多么着急;而这一会儿,看到伏晖眉头之间的锁都打开了,她也就心安了,“老天都不会让恶人一直作恶下去,最终胜利的。一定会是我们。“

    “天吗?“伏晖负手而起,走到宫殿最大的窗边,望着头顶干净的一尘不染的蓝天,叹了口气。道,“可是天似乎总不太眷恋我。“

    “父王,母后!“若湖正走过来,想说什么的工夫,伏丌紧张中夹带着几丝惶恐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这不止是玉麟第一次听到伏丌这样的语气,同样也是伏晖与若湖第一次听到伏丌这样的声音。刚刚放进肚里的心此时又提到嗓子眼儿。三人与在此施咒的几个远古雷氏族人一齐向着声音发出处望了过去,但见伏丌一副气喘吁吁的样子,身后跟着玉绛与绮嫣两位将军,就算素日里向来自视甚高的玉绛,那双通红的眸子里都闪现出从未有过的恐惧光芒,看得出,他真的是在害怕。

    这样的阵仗一来,伏晖就算再傻也猜得到,一定是出事了;还来不及开口问,伏丌已经慌慌张张的上前拉着若湖的衣袖,摇头的工夫,汗滴跟着往地上甩,“母后,这里恐怕已经不再安全了,刚刚我们在雷氏族人的带领下观察四周敌情的时候,发现应粼他们已经到来,并且以草木傀儡术将云朵朵一行完全控制其中,听应粼的意思,他们根本无法逃出来。父王,母后,我们该出手相助了,他们现在正处于危险之中!“

    “丌儿别慌,将你看到的、听到的,简单的说与我们听。“这个时候,或许唯有玉麟还能够稍微冷静下来。

    伏丌既然提到了云朵,那么云朵的一行,便是最后对付异兽族的重大队伍,神州大地五灵之四都在其中,应粼控制住了他们,便是掌控了最终的胜利信息。

    伏丌深深吸了口气,按照玉麟的要求完全叙述了一番之后,接着道,“我暂且留了尤勉和禹哲两个静观其变,自己赶紧跑回来找支援。祖父,父王,母后,我们该怎么办?救人是肯定要救的,但是万一我们现身,面对的可是将近三个团的不死战士。如今我等身上都有伤,别说三个团了,一个团都打不了,到底该怎么办?“

    伏丌的分析也正是如今伏晖的分析,这些人非救不可,可是前提是还要保存自己这方的战力。怕就怕自己这方全部战死,却还是无能为力,伏晖不是怕死,可总也要死得其所,像这样不明不白的去送死,他不会那么冲动。深深吸了口气,再三告诉自己绝对不能冲动绝对不能冲动,安静的时光过了约莫半柱香的工夫,伏晖再度开了口,语气倒是平静了许多,“丌儿,快些带我过去看看。“

    “伏晖,王,你不能,“若湖好像已经看到了伏晖想要以命相博的样子,急的一双澄澈的蓝色眼眸中满是焦急,“这样的节骨眼上,我们更加需要三思而后行。“

    “放心,我不会去送死,有雷氏的隐术在,或许我们有赢的时机。但是时机不会自己跑到我们面前来,所以,我要尽可能的接近它们,寻找那个时机,再伺机而动,将所有人救出来。“伏晖说着,面上已经没有了最开始的犹疑模样。

    “母后。我相信父王,我愿意与父王一起。“伏丌右手轻拍左胸口,对着若湖同样坚定说着。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若湖知道就算自己再说什么也没有用;况且云朵还在其中。她同样是担心的不得了;末了,若湖叹口气,开口道,“如果非要去的话,那么我也同去。伏晖。从前我就说过,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这一次,哪怕明知是陪你赴死,若湖依旧无怨无悔。“

    “母后总是尽说丧气话,“伏丌呸呸呸了几声,后对玉麟道,“外祖父,您就暂时留在这里吧,您身上的伤是最重的。要好生修养才是。“伏丌转过头,对着玉麟这么说着的同时,玉麟却慈爱的笑着,摇摇头,接话道,“看看我这糟老头子,倒是让小辈儿瞧不起了。丌儿,你可别忘了你这一身法术是谁教的。猫和老虎的故事听过没,就算你是那只正值青壮年的老虎,可我这只老猫也有着你不会的功夫呢。“

    玉麟这一席话。说的伏丌头都快扎到地里了。事情就这么决定下来,伏晖深深吸了口气之后,对着一旁的几个雷氏族民道,“还要劳烦几位帮这个忙了。“

    “这是我们的荣幸。“

    ***

    “应长老。“又是一大段的沉默过后,凤翎望着在他看来一直没有任何变化的绿植结界,还是没有掩饰住心中的不安与慌乱,这个时候万一出了任何差错,受罚都是其次,他的复仇大计怎么办。难道要伯庸白白死去吗?那他如何对得起逝去的妻子,又如何对得起火烈鸟一族的基业,“你这结界到底能不能成功,一切都是听你在说,在我看来,这不过就是普通的一道藤蔓,只不过长得茂密了些。我知道你素来与风花飞交往甚深,这一次可别因为自己的情感出了岔子,到时候你可是顶不住那些责任,杀你千次万次都不算多!“

    “凤翎长老少安毋躁,在下为异兽族做事也非时间尚短,怎么你我之间连这丁点的信任都无。凤翎长老也别忘了,你与在下可一直是联盟的关系,在下能走到今日,凤翎长老能够为大长老所用,说白了都是你我合作得来的,不是吗?凤翎长老尽可想想,在下做的这些事情,哪一件曾经与凤翎长老您相悖?既然同乘一条船,在下自然清楚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应粼这样说,一来是让凤翎别忘记当初的情份;二来也是点醒他,让他知道谁是同伴谁是敌人。本来素日里他挺看好凤翎这个人的,凤翎聪明,有心机,虽说守澈也不笨,可人最怕比较不是么;若和凤翎比起来的话,守澈的确还差了一大截;而且由于自身与宫离同为七尾狐族的关系,守澈心高气傲,一开始就与自己站在了对立面上;所以应粼选择了与前来投靠他的凤翎合作,成功的把守澈挤了下去;现在的异兽族,就连宫离多心腹卫兵,在异兽族子民多眼中、在宫离自己的心中,地位都比守澈要高的多。

    “应长老聪慧,我早就知晓,“凤翎也听出了应粼的弦外之音,可伯庸之事他怎能就此放过,所以还是不甘心的继续道,“应长老待我与伯庸也的确极好,可纵观之前阑易之事,当初应长老对阑易可谓是言听计从,正如今日对大长老一般;可当初应长老最后是如何对待阑易的,别人不清楚,我耳目众多,可是清清楚楚。应长老若翻起脸来,当真是让人招架不住,腹背受敌。“

    凤翎居然差人调查自己,这一点,应粼可当真没想到;看来他还是稍微轻看了这个火烈鸟一族的族长、异兽族的四大长老之一,凤翎。尽管这个时候心中已经掠过了无数说辞可以为之辩论,不过在外人看来,却是面不改色心不跳,依旧保持着其绅士的微笑。凤翎见应粼不搭话,心中的不安感愈发增加,他的手几乎已经触到了腰间的宝剑的工夫,应粼双手一拱,先是行礼,后依旧微笑道,“凤翎长老无需对在下这般戒备,在下的确对异兽族并无二心。既然凤翎长老一直担心在下会看在以前的情份上放过风花飞,那不如这般,在下便带着凤翎长老一齐进入风花飞的幻梦之中,看着他是如何被折磨的,这样一来,凤翎长老可否安心些?“

    “可是若你我都进入的话,这里万一出了什么事该怎么办?届时若功亏一篑,责任是你我都无法担当的。“其实提到能够看着风花飞被折磨,听到他痛苦的声音,凤翎还是心痒痒的;他也没想过给风花飞一刀毙命,那样太便宜他了,他就是要看着风花飞一点一点痛苦的死去——正如刚刚应粼所要求的一般。

    “在下会下命令给异兽军团,打击所有想要接近这里的人。“应粼自然意境做好了万全的打算,接着对凤翎道,“不过刚刚来的时候我们已经查过了,这里已经杳无人烟。不过为了防止特殊情况,在下会做万全道措施。因为是进入幻梦之中,你我的肉身必须留在此处,唯有灵魂能够离开。凤翎长老,是否愿意,万全看您的意思。“

    凤翎眉头紧紧蹙着,看得出是在艰难的做着抉择;末了,他好像下定什么决心一般,使劲的点头道,“好,我就与你一道进去,我非要看看风花飞是如何痛苦的煎熬的,待日后前往我儿坟冢之前,我也好一五一十的告诉他!“

    “凤翎长老不必太担心,这样不会对你我有什么影响,我们只是旁观者而已,“应粼说着,依旧笑着道,“不过若凤翎长老尤嫌不足的话,在下可以创造另一个幻梦,让他无穷无尽的受着痛苦与折磨,这样,也算是给大姑娘与伯庸少爷一个交代。“

    “总算我们异兽族没有信错你。“凤翎说着,又谨慎的望了望四周,确定没有任何动静、也没有任何活人的气息之后,才对应粼又道,“你速速给异兽军团下命令,一定要它们守护好你我肉身。我虽然想看着风花飞痛苦一世,可也不想因此让自己永远的留在幻梦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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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6、应粼凤翎,进入幻梦

    待应粼将一切灌输给异兽军团之后,便特意在离幻梦结界最近的地方,让异兽军团排排站着,围成一堵密不透风的圈,而圈的正中央,他与凤翎面对面盘膝而坐。凤翎显然因为一会儿可能看到的事情而显得有些激动,自打伯庸死后,这是应粼第一次看到他满面红光的模样。本来应粼可以不用多此一举的,只不过如果凤翎一直这样针对他的话,万一对三日之后对七星连珠形成某种人为大阻碍,便有些得不偿失了;所以思索过后,应粼还是决定多此一举,好歹让凤翎有个心理安慰,继续与他统一战线——尽管这战线也唯有三天可以维持了。

    “我需要做什么?“凤翎并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只是抬起头望着四角的天空,心里忽然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应粼摇摇头,将双手反过来,放于膝盖之上,依旧保持笑容道,“凤翎长老要做的就是放轻松,很快,在下的结界就会包围你我,将你我的魂魄引入幻梦结界中,届时,我们就可以看到风花飞了。“

    “好。“凤翎几乎是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他与应粼一般将双手反转过来放于膝盖之上,轻轻的吸气、呼气,很快的,他就觉得自己的身子都轻盈起来,整个人被一股巨大的困倦之意侵袭,他甚至来不及问应粼这是为什么,便一下子晕了过去。

    ***

    也不知过了多久,凤翎才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可与此同时,他吓了一跳,因为他发现自己似乎身在一处充满了镜子的地方;无论是他抬头、偏头、低头还是回头,看到的都是自己。凤翎有些紧张的站了起来,毕竟这里实在是太奇怪了,而且最最奇怪的是,说好了会在一起出现的应粼,并不在这里。

    难不成自己被应粼算计了?现在想想也不无可能,自己因为仇恨之心做了这样草率的决定。被应粼牵着鼻子走。念及此,凤翎恨恨的一把打在一侧的镜子上,却不曾想,那镜子竟然像是有吸力一般。就那么生生把他拉到了另外一边。

    凤翎大呼小叫着的时候,才发现另外一边似乎处于所有镜子的最上方,而应粼就那么腾空负手而立,似乎在看着底下发生什么;这会儿听到凤翎的声音,才对他拱手行礼。笑道,“看来凤翎长老还是无法做到心无杂念,不然就不会出现在迷宫之中了。不过好在如今道幻境迷宫由在下控制,所有只要凤翎长老触碰到迷宫到镜子,便会立即传送至此。“

    “暂时相信你。不过风花飞那个该杀千刀的究竟在何处!“简单了解了事情始末之后,凤翎立即入正题;既然已经成功到了这里,那么看到风花飞受苦这件事是大于一切怀疑的。

    “喏,就在正下方了。“应粼笑眯眯的指了指他二人虚空的脚下。

    凤翎低头一看,果不其然,风花飞正迷茫的站在幻境迷宫中。正如刚刚的自己一般;终于看到了风花飞本人,而且离得这样近,凤翎的牙齿咬的吱嘎作响,抽出宝剑的工夫,就要向下冲,口中大声喝道,“风花飞,你还我儿命来!“

    不过下一秒,凤翎就被应粼拉住了;他回过头,恶狠狠的望着应粼。像是要吃了他一般;应粼却摇摇头,笑容不变道,“在这里,你只是魂体。只能看着,什么都做不到。“

    凤翎很快就聪明的抓住了应粼的话意,宝剑归鞘之后,耐着性子道,“好,我什么都做不到。但你是这里的主人,你是可以主宰的吧?“

    “先看看再说呗,届时若凤翎长老有什么新的好主意,在下自然愿意配合。“应粼笑眯眯的这样答着。

    “既然如此,我便放心了。“凤翎说着,将凶狠的目光重新放在脚下犹如蝼蚁一般的风花飞身上。

    ***

    这里……是哪里?为什么脑袋里面空空的,似乎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风花飞起身之后,与凤翎一般,先是被自己周遭的境况吓了一跳。不过当一些记忆开始在他脑海中流淌的工夫,他立即后知后觉的运足灵气以法咒妄图打破周围的镜子,后御剑想要逃离这些可恶的镜子,结果自然都是无果。仔细的观察并且谨慎敲打过四周与地面后,风花飞几乎已经确定此处定是一个高人设下的结界。

    若当真是高人设的结界,又让他如何都出不去,那高人一定会有自己的目的。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以静制静。尽管心里已经担忧到了极点,极想尽快出去,可安心打坐等待,或许是最好的办法了。

    风花飞这样想着的工夫,便兀自盘腿坐了下来,只不过如何都无法心安。刚刚因为要离开这里,无论是施法咒还是御剑,都耗费了过多的灵气,他该好生恢复才是,以应付任何的突发情况。

    只不过突发情况来的太快,快到风花飞自己都来不及反应。所以当他眼睁睁的看着镜子中本来该和自己一般打坐着的幻影此时正带着一股邪恶的笑意站了起来,并且走向自己,欲突破镜子的时候,他的脸上,终于带了一种之前从未有过的惊恐。

    是的,惊恐,任谁看到自己的倒影走向自己,而且带着一股明显的恶意,第一反应应该都是惊恐。风花飞也是人,自然不会逃脱这个自然法则。眼见着镜中的“风花飞”大大方方的打镜中而出,如入无人之境,没有一丝的不适感,并且还负手走向打坐的自己,风花飞连忙一机灵的一跃而起,右手已经放在花墨剑的剑鞘上,随时准备拔出宝剑,给对面这个不知是什么的自己致命一击。

    “哎呀,这么紧张做什么,难得能看到这世上的另一个自己,你就不开心吗?你看看我,笑的多开心啊,对不对,风花飞?”对面的“风花飞”呲着牙,只不过那笑容实在不值得人恭维,只会让人愈发的觉得他阴险狡诈。

    “别往我脸上抹黑,我可不记得什么时候有过这样恶心的笑意。”风花飞才不理会对面的人说什么。直接祭出花墨剑,口中叨叨的念着神雷神符的咒语。他想要一出手,就把这个假冒货干掉,不愿再听他多说那么多废话了。

    不想。对面的“风花飞”眼见着风花飞已经这般不留情面,却还是不减一脸的笑意,继续道,“风花飞,你听说过没?当你遇到这世上的另一个自己的时候。就是你将要离开人世的时候。”

    这个假冒货的贫嘴程度,可是不及凌皓杰半分。如今想到这点,风花飞倒是对一直和自己是死对头的凌皓杰有了几分好感了,如果不是他平时总在自己耳边磨嘴皮子的话,这个时候他肯定已经被这个假冒货激怒了。

    “玉清命令,劫汝众神。雷霆上圣,欻神飞神……”风花飞继续念着咒语,同时结界之中,开始有了巨大的紫色雷灵符咒逐渐显现。

    “风花飞”无奈的摊了摊手,终于敛了脸上的笑意。却忽的挂上一副凶狠的表情,“本还想和你叙叙旧的,让你缅怀一下过去,省的到了黄泉路,喝了忘川汤,你这一世就白活了。唉,这可是你自己自寻死路的!”

    “风花飞”说着,与风花飞一般,同时念起了咒语,看起来虽不大的空间内。很快由于两个巨大符咒的出现而变得愈发长了起来,而明显幻镜中的“风花飞”灵气要比风花飞充实的多,同样的招式比拼,风花飞自然胜算极低。

    这种战略估算起来的确不错。在一阵噼噼啪啪的紫光过后,待幻镜将所有烟雾吸去,终于看到两个风花飞中,有一个已然倒下,浑身伤痕;而另一个则安然无恙,脸上挂满了邪恶的笑意——倒下的那个。便是正牌的风花飞。

    “不可能……我……我怎么可能被自己打败!”风花飞脸上多有懊恼的模样,只不过这点小伤,是丝毫磨不灭他的意志的,他身上任重道远,怎么能在这里就倒下。念及此,风花飞支撑着起了身,重新紧紧抓牢花墨剑,死死的咬着牙与对面的“风花飞”对峙。

    对面的“风花飞”见他如此坚强,倒是先点点头,后没什么诚意的开口道,“不愧是另一个我,果然很顽强。不过,有些时候顽强也是没有用的。风花飞,我就是你,所以你心里在想什么,我都一清二楚哦。”

    “你可不是我,”风花飞冷冷的祭起花墨剑,双手靠拢,一手虎口张圆,另一手张开,指向“风花飞”,又道,“我才不会在句尾加什么恶心的语气词!天空雷破!”

    天空雷破是雷系法术的第二层法术,主单体攻击,好歹也能省些灵气。风花飞是打着这样的主意,同时使用分身术,另一个自己也悄悄的移到了“风花飞”的身后。但见“风花飞”嘴角一上扬,同样祭出花墨剑,后大喝一声,“雷动九天!”

    幻镜六面皆放射出紫色的惊雷,齐齐打在了风花飞与分身上,届时让分身消失的无影无踪,而风花飞不但受了重伤,还因为雷动九天的钳制,整个身子动弹不得。只能气的眼睁睁的看着对面的假冒货捂着肚子大笑够了,才盛气凌人的走过来,拍着自己的头道,“你啊,可真是不长记性,都说了,你的心思,我都知道呢。这可不止是说你战斗的时候心里想什么哦,还有其他,比如说……”

    “风花飞”故意搔了搔鼻头,做足了样子,看到风花飞气鼓鼓的,心里可是开怀的很,甚至伸手去掐了掐风花飞的脸庞,“哎呀呀,别这样,被人看穿心事什么的虽说感觉不好,但这世上有人比你自己更了解你,不也是件开心的事情吗?”

    “拿开你的脏手!”风花飞啐了一口,看到这样的自己,他心里都觉得无比的恶心。同时,他在运起浑身剩余的灵气,想要赶紧突破这种被钳制的状态。

    “好,好,”“风花飞”竟然就乖乖的听了话,只不过很快又挂上那种令人厌恶的笑容道,“既然你不肯诚实的面对内心,那么就由我来一一告知你好了。”

    “嘁。”风花飞不去理会“风花飞”的胡说八道,继续将体内的灵气汇聚一处,感觉到越来越多的灵气已经集中到右手掌心,风花飞迅速将精神力集中,下一刻,就是挣脱钳制的时候!

    “你是不是心里一直在犹豫,喜欢的人到底是凌波还是玉蓁蓁?”“风花飞”一直仔细观察着风花飞的举动,早就发现了他的动机,不过没有拆穿他,反而这样问了一句。

    眼见着风花飞好不容易集中在手掌上的灵气因为他的这句问话而瞬间消散,“风花飞”兀自笑的开心极了,果然耍一耍这个一直一本正经的自己,真的是超级开心的事情。

    风花飞再也无法掩饰一脸的愤怒,大吼着对假冒货道,“你给我闭嘴!”

    “我又没说错,为什么要闭嘴?”“风花飞”无谓的摊开手,后绕着风花飞走了一圈,才又饶有兴趣道,“我可是都知道呢,从前,你对凌波的感情极其微妙;可是自打与玉蓁蓁有了那次生死之劫后,你的心里就对她有了异样的情感。你是喜欢上她了,只不过一直不敢承认而已。风花飞,我就是你,我对你的心思,读的很清楚。”

    “胡说八道!”风花飞额头上青筋暴起,无奈就是一点都动不了,这才更让他生气。

    “只可惜啊,玉蓁蓁身边有一个一直纠缠着她的凌皓杰,况且就算没有凌皓杰,她心里也一直住着凌波。每每看到她为凌波黯然伤神,你的心不是也会跟着痛吗?我没说错吧,风花飞?”

    “我不想再听了!”风花飞闭上眼睛,多想用手捂住耳朵,不再听这个假冒货的一言一语。也或许,那些话直击心扉,如果真的说出来的话,他还能做回从前那个目空一切的他吗?(未完待续。)

927、风花飞(一)

    “逃避可不是你风花飞一贯的作风呢,”“风花飞”颇感得意的仰起头,对风花飞的这番表现看起来倒是满意极了,“你心里常常在想,如果把叶灵芸换成玉蓁蓁,该有多好?那样你们就能整日成双成对的出入,并且你们二人都是天才修仙士,一个是纯雷灵,一个是纯火灵,日后的结晶也一定会是逍遥派的下一任接班人,能够不负众望……”

    “够了,别再说了!我从没有那么想过!”如今的风花飞,就连辩解都觉得那样苍白无力。

    “可惜啊,太可惜了,”“风花飞”啧啧有声,不但没有听从风花飞的话,而且还故意放大了声音道,“如果没有凌波,该有多好;可是你心中偏偏对凌波的感情也是矛盾至极,风花飞,你这一辈子太失败了。”

    “失败与否,不需你这个冒牌货来评论!”风花飞从前一直高昂着的姿态,如今却气势大减,“风花飞”的这番话出口,他当真无法专心集中灵气,突破钳制了。

    “喜欢的人不喜欢自己,被视作唯一朋友的人,却抢走了自己喜欢的人,风花飞,你说说你这一辈子,难道还不算失败吗?”幻化的“风花飞”说着,忽的一拍手掌,后脸上浮现出一股阴毒的笑容,“若这样都不算失败的话,那有一样,你就不得不承认,你是个彻底的失败者。”

    风花飞没有去答冒牌货的话,只是双眼红彤彤的望着他,明明单纯的情谊,从冒牌货的口中说出,却变得那么不堪。他的确可能对玉蓁蓁有一点别样的情感,可还不至于那般的覆水难收。他心中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这些都是冒牌货的计策而已,根本没有那回事——或者说,事情还没有严重到那个地步。

    见风花飞不答话,只是愤恨的盯着自己。“风花飞”摊开手,无谓的道,“风瞿,那个你称之为爹的人。哦不。他可是很不愿意接受你是他儿子的这个事实。”

    风花飞蓦地愣住了,这一刻,所有情绪、所有意识都暂停在这句话之中。不错,“风花飞”这一次说中了风花飞许久以来的最大心事,那就是风瞿。他一直不懂。何以风瞿可以对门下的弟子都那般温和,偏偏却对自己毫无人情味,非打即骂,从小到大,一句好听的话都没有说过,就好像自己出生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错误一般。可无论如何,自己都是他的亲生儿子,若他不喜欢,小时候掐死自己就是了,何苦要折磨到如今?

    风花飞的表情让“风花飞”很心满意足。但见他好不容易反应过来,眼珠重新开始缓慢的转动,“风花飞”才抓紧时间继续道,“你也不是瞎子,逍遥派中父子母子何其之多,哪个父母是这般对待亲生子的?都不必说亲人,他甚至连你当蝼蚁不如。打小你便显现出了优于他人的天赋,无论是修习法术、还是打坐冥想,你都是领悟力最高的那个。待众人发现你是纯雷灵之人时,举派狂欢。唯有风瞿一人,眉头深蹙,从那之后,就更加的不待见你。所有事情。无论你做的对错,他要批评、要责罚的,都是你,不是吗?小时候你也曾那么天真无邪,你也曾带上过那样纯真的笑容,是谁抹杀了这一切?是谁造就了今日这个看似傲慢自大、其实心里极其脆弱、经不起一丝打击的风花飞?你是该恨没错。不过不是恨自己,更不是恨我,而是该恨那个生下你却毁了你一切的风瞿!那个虽然是你亲爹却不许你唤他爹的男人!”

    “我……不想……听了……”风花飞咬紧牙关,眼圈红了又红,虽几经忍耐,可最终还是落在地上。这些年,风瞿一直是他最大的伤痛,他多想风瞿像其他父亲一般,哪怕不是以一个父亲的身份,只是以一个掌门的身份,对他温言软语几句,或者夸奖他一下,他就心满意足了。这个要求,真的很高吗?

    掌门的儿子,所有人都敬重他,礼让三分;他可以在所有人面前高高扬着头,一副天大地大我最大的姿态,可唯有在风瞿面前,他当真如同“风花飞”所说,连蝼蚁都不如;小时候的他,当着还是锦鲤的凌波的面儿,不知偷偷抹了多少回的眼泪,他就是不懂啊,不懂为什么风瞿会那么讨厌他。可他又不能问其他人,只能在无人的角落,偷偷的****自己的伤口。就这样,伤口结痂再裂开,结痂再裂开,可无论如何,这种裂开,都是永远无法使用的锥心的疼痛啊!

    “风花飞,现在你该承认你失败了吧?”“风花飞”再度啧啧了两声,后抱着膀子道,“你不但爱情失败、友情失败,连亲情都失败了,人世间这三种弥足珍贵的感情,你全都失去。你说,你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意思?风花飞,你本身太懦弱了,你根本没有看起来那么强大!你所有的坚强,全部都是伪装!”

    风花飞哑口无言,他不知道该如何反驳这个冒牌货才是。干张了几下嘴之后,他还是选择了闭口不言。刚刚脸上爬着的泪痕,如今已经迅速干结,脸上皱巴巴的难受的紧。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他感到极度的不适应,同时真的开始同意起“风花飞”的说法来。自己,是不是真的不该活在这世上?

    “我就不同了,”“风花飞”与风花飞的最大差别就在于,他是个话极多的,这半天,就听他在这边唧唧歪歪了,带着一股子的自豪劲儿,“待我离开这里,以你的身份回到逍遥派之后,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夺回玉蓁蓁,同时让风瞿明明白白的给个答复!你一直逃避的事情,我都能替你完成!这个懦弱的风花飞,是不被所有人需要的!你根本没有活着的意义!”

    “我……没有活着的意义……吗?”风花飞扪心自问,忽然自己都找不到这个答案了。

    “就让我替你解脱了,能够死在自己的手里,而不是战败死在他人手里,这也是给你最后的骄傲吧。”“风花飞”高傲的扬起嘴角,后祭出花墨剑,口中叨叨念着什么的时候,分身便出现在风花飞身后。这一前一后。两个“风花飞”,同时将花墨剑的剑尖指在风花飞的心口,只要再向前一寸,风花飞便必死无疑。

    或许。自己的内心,真的就是这样懦弱吧。风花飞咬着嘴唇闭上眼睛,表情在缓慢的恢复平静。或许就这样死了也好,希望下一世的轮回,自己不再这样悲剧。

    “那么。风花飞,再见了。也与你的悲剧人生再见吧,从此以后,我会替你活的轰轰烈烈!”两个“风花飞”说着,迫不及待的向前一用力,却在下一瞬间,同时发出一声哀嚎,花墨剑叮铃一声便落在了镜面上。

    另一个“风花飞”瞬间消失了,而风花飞睁开眼睛一看,但见面前这个风花飞的手臂。正被一支冰剑穿过。冰剑?风花飞因为身体动不得,唯有眼珠可以奋力的向上一瞧,果不其然,凌波与玉蓁蓁已经御剑同时出现在空间之中,想来刚刚身后那个冒牌货的分身,便是被玉蓁蓁的火咒幻化火剑而伤,所以才会消失了。

    玉蓁蓁与凌波急速打上头御剑而下,落地之时,凌波先跑到风花飞身边,因雷生水。所以雷系的法术对凌波没有太大用处,轻而易举的解开了风花飞的束缚之后,凌波架着风花飞,一齐站到了玉蓁蓁身边。

    “大师兄的人生是否悲剧。不由你这个冒牌货来判定,”玉蓁蓁祭出琼阳剑,因已学会了炼狱焚天的皮毛,这会儿用起来倒是得心应手,“况且,大师兄的命是用我的命换回来的。岂是你说拿走就拿走的!”

    玉蓁蓁说着话的工夫,已经将“风花飞”困在了火结界之中,眼见着岩浆一般炙热的火焰就要将自己燃烧殆尽,“风花飞”立即召唤水属性仙兽化蛇,后破火结界而出,高高在上的俯视着底下三个人,语气中头一次带了些愤怒道,“不可能,你们两个怎么会突破幻镜迷宫找到这里的!无论是修为还是实战,你们都不及风花飞,何以竟会如此快的到达这里!”

    “没有为什么,”玉蓁蓁先让默大王回了玉葫芦中,以免受到波及——毕竟玉蓁蓁的修为低风花飞太多了,即使对面这个是冒牌货,恐怕默大王的催眠与摄心术也丝毫没有用处;与其在外被波及,还不如去玉葫芦中稍作休息,“你们只不过是我们的复制品而已,说白了都是冒牌货,我们是堂堂正正在人世间走了一遭的人,绝不会被你们这些幻象打败!我不会,凌波不会,我们最敬重最尊崇的大师兄,就更不会!你别做梦了!”

    “他不会?玉蓁蓁,你回头看看他,他已经觉得生无可恋,在等死了!”“风花飞”说这话的时候,倒是显得得意的很,毕竟,可以动用最少的灵气,只用嘴巴就战胜了真正的天才修仙士风花飞,这的确是挺值得骄傲的事情。

    “不用看,我都知道,大师兄一定不会就此低头。”一旦学会了炼狱焚天的前两式,玉蓁蓁倒也不愧天才修仙士的称号,很快便得心应手,琼阳剑一指“风花飞”的工夫,“风花飞”与化蛇便再度被困于熔浆火结界之中。

    “没用的,水克火,只要化蛇在,你的火根本就伤不到我!”“风花飞”再度与化蛇披荆斩棘的离开玉蓁蓁造出的结界之后,却在下一刻,几乎呆立原地——因他眼睁睁的看着,本来已经奄奄一息的风花飞此时死灰复燃,并且同样放出化蛇,正胸膛高挺的立在他的正对面。

    “你——”“风花飞”此时终于换上了一副咬牙切齿的表情,他真是恨毒了多事的凌波与玉蓁蓁,不用说,定是他们的勇敢与坚定感染了真正的风花飞,让他重新有了生存下去的信心。

    玉蓁蓁与凌波同时对着半空中的风花飞坚定的颔首,并且后退一步,倒不是他们不想插手,只是以风花飞那傲气的性子,如果他们三人联手打败这个冒牌货,日后他一定会不开心。所以这个时候,交给他全权处理是最好的。既然玉蓁蓁、凌波两个都能打败镜中幻影,那么,风花飞一定也绝对不会有问题。

    “哼。”风花飞此时终于恢复了之前的本性,冷冷一挥手的工夫,便与化蛇同时向“风花飞”冲了去,同时幻镜之中开始响起闷闷的雷声,紫色的闪电就掌控在风花飞的手中,在愈发接近“风花飞”的时刻,逐渐幻化成一团冒着紫光的混沌球体,带着一股说不清楚的危险气息。

    “风花飞”毕竟也是风花飞的复制品,见风花飞这般,自然与他同样,双手之间幻化出一个与风花飞一模一样的雷光球体,在风花飞重重掷向他之时,做出了同样的动作。两个球体相互碰撞,在半空之中发生了大的爆炸。待镜面吸收所有光芒与浓烟之后,玉蓁蓁但见风花飞依旧与化蛇在半空之中肃立;而“风花飞”的化蛇已经无影无踪,他也捂着胸口倒在地上,镜面上有几滴鲜血,明晃晃的。

    “之前被你钻了空子,但从这一刻开始,没人打得过我风花飞。”化蛇与风花飞心意相通,将他平稳的放在地面上之时,自己又钻回了楠木葫芦中。风花飞剑尖直指“风花飞”的脖颈,眼神冷漠,语气中似乎携带着千年的寒冰,“你知不知道做的最错的是什么。”

    ***

    冒牌风花飞做得最错的是什么,凤翎没兴趣知道,也不想知道;但现在的他已经火冒三丈的望着依旧看热闹一样的盯着事情发展的应粼,实在不明白应粼为何要他看到风花飞这样风风光光的一面;难道在应粼看来,刚刚那短暂的挫败对风花飞来说就是折磨和打击了?还是说应粼始终念着之前的情份,不愿对风花飞下手?

    这一刻,愤怒已经万全冲昏了凤翎的头脑,他觉得自己像个傻瓜一样的被应粼玩弄了。(未完待续。)

928、风花飞(二)

    “应长老,你这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眼见着风花飞那厮已经完全打起了精神,你对我所谓承诺要看到的折磨,我可是一点都没看到。“凤翎说着,已经难掩一身的愤怒,如果此刻恢复火烈鸟真身的话,应粼一定可以看到一个浑身炸毛且冒火的大家伙了,“你最好不要耍我,也别玩什么花样,我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唯唯诺诺甘于屈居你后的凤翎了,如今没有了伯庸,我还有什么好怕的!“

    “凤翎长老莫要心急,有句老话不知您可听过?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应粼依旧一副笑嘻嘻的样子,丝毫没有为凤翎这番话所威胁到。

    “我从来不吃豆腐,你也少说那些歪理,我只相信我眼见到和耳听到的,但并不是听你一派胡言。“凤翎表情严肃,手一直放在剑鞘上,若应粼有丝毫异动,下一秒,他的宝剑就要将其喉咙划破!

    “凤翎长老不懂幽默了呢,“应粼无谓的摊开手,后摇头又道,“好戏从不嫌晚,况且唯有前戏做足,后面才会更有意思啊。“

    应粼这番话出口之后,凤翎倒也词穷。他紧紧攥着拳头,咬牙切齿又道了句,“你最好别和我玩什么花样,否则就算拼了这条老命,我也不会放过你。就算你我活的年岁相差无几,但你毕竟是凡人之身,又怎能禁得住我异兽族的法术,这点,你该清楚!“

    “凤翎长老说的哪里话,在下怎敢与长老您相提并论呢,“应粼拱手微笑,淡然回道,“也就是咱们说话这会儿的工夫,铺垫也已经差不多了。现在凤翎长老可以看一看这出别开生面的好戏了;当然了,如果其中有任何不满意,或者有更好的方法能够让长老您开心,那在下完全乐意配合。“

    “哼。“虽然凤翎只是冷哼一声没有说什么,却还是低了头。望着如今唯独剩下风花飞、玉蓁蓁、凌波和默大王的幻境迷宫,却忽的瞪大了双眼——他刚刚一直在与应粼有着龃龉,却不知什么时候底下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故——

    玉蓁蓁低头望着自己胸口插着的那柄剑,满脸的讶异与不解;默大王惊惧的小兔牙一直外露着。根本合不上嘴,眼前的事情就算是在梦中,他也不愿意相信;而风花飞更是双腿一软,险些就那样跪在原地,亏得花墨剑已经与他灵犀相通。及时支在一旁,挡住了他向前的趋势,这才勉勉强强的站着。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玉蓁蓁双眼充盈着委屈与不解的泪水,但她倔强的就是不让它们落下来;她只是带着一种万劫不复的伤心,对着对面那个手持冰翼剑,一直在自己心尖儿上的男子开口颤抖道,“凌波,为什么?“

    “风花飞。风花飞,她是假的玉蓁蓁,“不曾想到的是,凌波却忽的开口说了这样的话,并且一面说着,一面丢下冰翼剑与被冰翼剑贯穿胸口的玉蓁蓁,飞快的跑到风花飞身边,以同样颤抖道语气道,“我,我刚刚才嗅出来。她的身上没有活人的气味,她不是蓁蓁!“

    “她是不是玉蓁蓁,难道孤还会看错!“默大王眼见着玉蓁蓁那样生无可恋的向一侧倒了去,忙跳跃到她身边。一面从空间中运出草药帮她止血,一面不忘恶狠狠的回着,“如果玉蓁蓁有个三长两短,鲤鱼精,孤绝对不会放过你!“

    “风花飞,风花飞你一定要相信我。她真的不是蓁蓁!蓁蓁肯定被她抓起来了,我们要救蓁蓁!“凌波却依旧不依不饶的在风花飞耳旁说着这些,看得出风花飞虽然有些动摇,但是对着玉蓁蓁的样子,他还是不舍得动手。

    “孤看你才是冒牌的!“好不容易帮玉蓁蓁止了血,默大王气呼呼的同样跳跃到风花飞面前,呲着小兔牙对他凶狠咋呼道,“孤提醒你,你若敢动玉蓁蓁一分,孤就算失去所有子民,也定要你逍遥派千年基业毁于一夕!“

    凌波唯唯诺诺的躲在风花飞身后,轻轻对他道,“风花飞,我才是你唯一的朋友,在你小时候我们就认识了,这些年来,我可曾蒙骗过你?我也担心蓁蓁的安危,可是这个假冒蓁蓁的家伙一定是想顶替蓁蓁的位置离开这里,就像刚刚另一个你一般,若我们带她离开,真正的蓁蓁就要一直一直留在这里了。“

    凌波的话听起来总觉得有些怪怪的,可是风花飞细想之下,又想不出到底哪里怪;更加奇怪的是,他觉得凌波说的话的确颇有道理,刚刚他也是亲身经历过,另外一个风花飞的确是要将他取而代之,需将假的风花飞彻底铲除,才能够让真正的自己离开。那么能够让真正玉蓁蓁回到身边的唯一办法,或许就是凌波刚刚做的那件事情了。

    只不过想虽想,若自己真那么做,风花飞的头嗡的一下,立即乱成一锅粥。眼见着玉蓁蓁憔悴的倒在地上,胸口因为默大王的止血草药好不容易不再流血,还是奄奄一息的模样,自己真的忍心去补上这最后一剑吗?

    默大王观察着风花飞阴晴不定的表情,心里也开始打了鼓。他死死呲着小牙,再三对风花飞威胁道,“孤决不允许你伤害玉蓁蓁!“

    “风花飞,我们这么做也是为了真正的蓁蓁好。刚刚我何尝不是带着诸多不舍,那可是我最心爱之人;可若想着为了真正的蓁蓁着想,怎能不忍受这一时之痛呢?“凌波说着,还抽了抽鼻子,眼泪都要掉出来。

    半晌,风花飞都处于沉默之中,那是一种令人恐惧的沉默。待风花飞开始提着花墨剑,一步一步向着玉蓁蓁走去的工夫,玉蓁蓁尽管能动,却也是一动不动,只那么虚弱的趴在地上,用尽力气抬眼望着风花飞,一双大眼中写满了悲哀。风花飞深深吸了口气,眼圈红了又红,后咬牙对玉蓁蓁道,“你别怪我。“

    玉蓁蓁点头道工夫,泪水还是滑落下来;不过花墨剑却没有落在玉蓁蓁的身上。而是按照风花飞的意思,在与玉蓁蓁距离约莫一寸的工夫,掉头直转,向着身后凌波的方向极速而去;凌波甚至还反应不过来、更来不及闪躲。先是被雷结界死死封于原地,后花墨剑将他整个身子贯穿,带着凌波鲜红的血液,重新归入风花飞的剑鞘之中。

    “大师兄?“这一次,惊恐的表情出现在玉蓁蓁脸上。尽管她也不想死,可更想不到的是,风花飞竟然选择了杀死凌波,那个他唯一认定为朋友的最重要的人。

    “他不是凌波,凌波才做了多久的人,说话都说不清楚,怎会有那样清晰的条理。不过有句话他说的很对,如果不杀掉假冒的自己,就不能救出真正的自己。如今我们两个,该去救凌波了。“风花飞说着。单膝跪地,对着玉蓁蓁伸出手,冰冷的面庞上总算多了几丝温柔,“还能走吗?“

    “风,风花飞,她不是蓁蓁,不是蓁蓁!“凌波只觉得自己浑身痛的要命,意识都快离自己远去;可是他怎能眼睁睁的看着风花飞受骗,于是还是选择拼劲力气,大声对风花飞警告道。“她不是蓁蓁!“

    风花飞回过头,想说什么的工夫,才发现自己被一道无形的结界完全包围;他本单膝跪着,如今想站起来。却也完全没有任何办法。不止如此,这结界好像能够抽走人的力气和灵气一般,他觉得自己的身子都变得越来越软,只一会儿的工夫,他连说话都觉得费力了;与此同时,默大王忽然从眼前消失不见。好像从未存在过一般,玉蓁蓁身上的血完全消失,一旁的冰翼剑融化殆尽。玉蓁蓁直直的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带着一个她从未出现过的奸诈笑容,负手大步走到像是定在原地的风花飞一旁,扬着嘴角得意对他道,“怎么样啊逍遥派的大师兄,我这场戏做的可是够足了吧?想不到你还真是为了心中所爱之人能够对兄弟出手,风花飞也不过如此,为了个女人把自己弄到这步田地,真是可悲。“

    “风,风花飞。“凌波如今唯有进的气儿了,可依旧念着风花飞,虚弱的向着这方伸着手。

    风花飞此时此刻只觉得心如刀割,他太过自负,竟然亲手伤了自己最好的朋友;而且他背信弃义,没有选择相信凌波,这一切本来是他咎由自取,可却让凌波承担了痛苦的后果。

    “凌波,我竟没有信你,还害的你如此。“风花飞咬牙说着,因为被结界困住动弹不得,再加上身上所有力气都被抽走,他唯有这么说着,却无法真正的跑到他身边、甚至看他一眼。

    “救蓁蓁,救蓁蓁。“凌波现在唯有这样的心愿了,他也不傻,知道自己命不久矣;那个和玉蓁蓁有着一样面庞的女子却并不是玉蓁蓁,他的心告诉他,一定要救出玉蓁蓁才行,救出玉蓁蓁,自己的心才不会这么总是提着,好生难受。

    玉蓁蓁嘻嘻的笑着,感觉到结界已经完全吸收了风花飞的所有力气与灵气,他闹不出什么幺蛾子,便撤掉结界;一下子没了束缚之后,风花飞直接软软倒地,想动都丝毫动弹不得,不过体内气息没有继续被吸走,好歹让他能够开口说话。

    “鲤鱼精,你倒是挺相信这个笨蛋的,还指望他救玉蓁蓁。你可别忘了,你若死了,谁是真凶。“玉蓁蓁走到凌波身边,伸出手在他的胸口血痕处先是沾了一沾,后改为用力的向内一怼,凌波痛的“嗷“了一声,就连离得较远的风花飞都听得到那血肉被完全撕开的声音。

    “凌波——你别对凌波出手,有事冲着我来!“风花飞喊出这句话之后,感觉浑身都在颤抖;明明凌波与他的距离那么近,可是他却只能无能为力的看着,什么都做不到。

    “可是,如果冲着你来的话,就看不到你这样好玩的表情了呢,“玉蓁蓁恶作剧般的对着风花飞眨眨眼,又道,“想来刚刚你多威风啊,对着另外一个自己那样高冷的说着话,真的是让我想一想,就觉得,“玉蓁蓁的笑容在下一瞬间消失殆尽,换上了一种厌恶至极的神态,“好恶心。“

    随着玉蓁蓁这样说着,她的手开始向着凌波的胸口血洞使劲的攥着进入,直到感觉到凌波那颗已经虚弱的不再那么用力跳动的心脏,玉蓁蓁才继续丧心病狂的笑着,夹杂着凌波的痛呼,“我就是要让你觉得痛苦,我不会让你那么容易死的,风花飞,你知道猫捉老鼠的故事吗?猫捉到老鼠之后,不会立刻吃掉的,总要玩够了才行。如今我就是猫,而风花飞你,就是我捉到的那只老鼠。“

    “风花飞,别,别管我。“凌波的声音已经越来越小,很快的,就算玉蓁蓁再用力的在他伤口上肆意作弄,他也一声不吭。玉蓁蓁把沾满凌波鲜血的双手从他胸口中取出,放在他的鼻子一旁试了试,啐了一口,道了句“没意思,还没玩够呢,就死了“。

    “你这个冒牌货,我一定要杀了你——“风花飞大声的怒吼着,嗓子都快要哑了;他的眼泪顺着眼角嘩嘩往下流,地上很快形成了一小摊水环,“我不会放过你的,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一定要杀了你,我要你比凌波更痛苦百倍千倍!“

    玉蓁蓁起身,踢了一脚凌波的尸身,后抱起膀子,对着已经痛苦到快要失去理智的风花飞好笑道,“风花飞,你是不是还不知道自己处于什么境况。想杀了我?想要让我痛苦百倍千倍?凌波不过是个前戏而已,重头戏还在后面呢。“

    风花飞的眼泪还在无意识的刷刷往下掉,他甚至来不及回玉蓁蓁这句话,就已经整个人都呆住了;随后,一股不安将他完全笼罩其中——不为别的,就为他看到镜中忽然出现了一个虚幻的人影,待那人影近了,他才发现,那正是玉蓁蓁。(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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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走一步介绍:
***——正统版——***
魂穿至异世,病来如倒山;洞府遇锦鲤,结成并蒂缘。
一心念修仙,美男围成圈;长路多情恋,当时几悲欢。
天人妖仙变,血雨腥风现;御剑乘风来,除恶天地间。
***——白话版——***
一个杯具倒霉蛋的魂穿修仙之旅。
有空间,带萌兽,还有一群美男追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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稳定更新,放心跳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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