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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石慌     战国霸天下txt下载     战国霸天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97章:强渡比水,垂沙大战

    入夜,月黑风高还真是突袭好时机,孟贲率领从大军中选派出来的千员精兵悄悄的出了新野驻地,乘夜直奔楚军重兵把守的垂沙之地悄然横渡比水。

    楚军因为对岸的联军数个月都没有多大的动静,放松戒备。孟贲带着千员通晓水性的精兵汉子乘着夜色来到垂沙,楚军竟是毫无察觉。

    河水北岸,轻装上阵的千员精兵逐个的悄悄进入河水,在夜色的掩护下悄无声息的游向了对岸,此时此刻,垂沙驻地的楚军毫无察觉。

    “肃静……”孟贲低声着声音,“都上岸了?”

    “禀将军,兵士们皆已上岸。”身边的甲士小声禀报,孟贲顿时遥望垂沙驻地的楚军营帐,“传令下去,都悄悄的靠上去,将楚军杀个措手不及!”

    末了,孟贲轻轻的抽出了长剑,千员兵士皆小心的抽出利刃,所有人一语不发,借助夜色掩护悄悄的走向了楚军营帐。

    垂沙之地,这里有九千余名楚军驻扎,此时此刻的楚军都在熟睡之中。

    就在孟贲带队悄无声息的靠近敌军的时候,一个楚军打着哈欠走出了营帐来到外边小解。蒙蒙困意之下完全不知有人悄悄的摸到了他的背后,冰冷的长剑悄无声息的靠近他的脖子。

    瞬息间,持剑的这名兵士眼神迸发凶戾之色,一手飞快的捂住了那楚军的嘴,冰冷的剑刃在脆弱的脖子上一抹,这名楚军轻轻倒下。

    片刻之后,漆黑的军营驻地忽然亮起了一个个火把,这一刻,孟贲突然扯开了嗓门:“杀——!”

    “杀——!”

    寂静的军营驻地陡然爆发惊雷般的厮杀声,孟贲带着的一千人冲入敌营,手中的火把点燃一个个营帐,顷刻间,楚军营帐一片沸腾。

    “敌袭!”

    “敌袭!”

    “卫人杀过来了!”

    帅帐之内的唐昧被突然惊起的厮杀声给惊醒,当他匆匆走出帐外的时候,眼前皆火光冲天,厮杀声不绝于耳,唐昧见此一幕面色勃然巨变:“完了,完了……”看着眼前一片厮杀景象几经昏厥。

    整个驻地一片混乱,上万人的惊叫声与厮杀声不断,楚军的兵士犹如无头苍蝇,竟开始相互厮杀。

    就在这时,一个身上沾满鲜血的甲士奔向帅帐:“将军,营帐夜啸,将军快撤吧!”

    军营乃是肃杀之地,楚军的兵士们无不提心吊胆的过日子,经年累月下来精神上的压抑可想而知,加之军队等级森严,楚军兵士无知、平日全靠军纪弹压,大战在即,人人生死未卜,不知明天还不能活着从战场上下来,可想而知是,人人都处在精神崩溃的边缘。

    而在夜晚宿营,半夜之中但凡有点风吹草动,便会引起营中疯狂气氛,更别说此刻孟贲带着一千人突然杀入,于是乎楚军营帐便爆发了“夜啸(炸营)”,这无疑是最可怕的事件。

    而此时此刻,楚军营帐之内的兵士们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中自相残杀,但凡见到了人便以为是敌军,提刀便是一顿疯狂刺砍。

    新野驻地此刻一片通亮,此地距离垂沙不过十里地左右,在寂静的黑夜里竟能听到十里外模模糊糊的厮杀声音。

    “禀大王,孟将军夜袭楚营,垂沙之地厮杀撼天震地。”

    灯火通明的王帐之内,魏缭等一众将领早早就来到了这里,无一不在等待孟贲的消息,一听快马军报传来消息,所有人都兴奋了,无不看向国军,卫峥当即从王座站起来,双目神采奕奕:“众将听令,大军即刻出击!”

    “诺——!”

    夜色下,大军纷纷涌出驻地,兵士们手持的火把在黑夜中呈现了一条长长的火龙。

    四个月的沉寂与相持,等待的就是今日。

    ……

    垂沙之地,楚将唐昧在亲信的掩护下冲出了混乱不堪的大营,眼见火光冲天,杀声不断的军营,唐昧痛心疾首到了极点。

    夜啸,又称炸营,这是军中将领闻之色变的事件,一旦突发炸营事件,顷刻间便是成连锁效应,便是纪律森严的军队也会变成无头苍蝇,变成杀人狂魔,炸营中的兵士根本不管是敌是友,逢人便以为是敌军,二话不说提刀厮杀。

    “将……将军……”唐昧的亲信颤颤巍巍的说道,闻其声顿时看向亲信,便见其惊恐的望着河对岸,唐昧转身临江远眺,骤然间双目陡然惊变,比水对岸突然人吼马嘶,骑兵奔袭所发出的沉绵之音传入了对岸,片刻,一条“火龙”出现在对岸。

    唐昧当即歇斯底里的对着亲信大喊:“快,立刻收拢残军,速传我军令,即刻将新都、湖阳、比阳的所有大军调至垂沙!!!”

    末了,几个惊慌失措的亲信顿时领命,长奔而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比水北岸,一支骑兵侍卫护佑着戎装着身的国军,卫峥率领联军诸将策马立于水岸边缘远眺对岸,垂沙之地的楚军营帐传来不绝于耳的厮杀声,更已看见军营之中燃烧的大火把这片地区照了个通透亮。

    比水口岸,手持火把的兵士形成的夜色火龙倒映在河水之中,犹双龙出海一般。此时此刻,身后的大军兵士正在砍伐就近的一片竹林火速打造渡河的竹筏,两个时辰后全部准备就绪,卫峥一声令下,主力部队非常果断的开始强渡比水,骑兵战阵依靠水岸列阵喊杀响彻夜空,以声威震慑对岸楚军,乱楚人之军心。

    湖阳的楚军距离垂沙驻地最近,联军强渡河水的时候,仓促驰援而来的这路大军已经赶至垂沙。唐昧一见援军驰援而来立刻组织反击:“弓箭手,列阵!”

    与此同时,对岸的联军战阵中,卫峥看到对岸楚军的动向立刻下令:“床弩列阵……”

    话音一落,便见五千三弓床弩呈现九行纵队列阵在河水沿岸,兵士们扛着两米长的箭矢硬上弓。

    “举火!”

    每一床弩之上的巨箭矢纷纷点燃了火焰,一切就绪,卫峥再次下令:“放——!”

第98章:楚王惶惶不可终日

    咻咻咻!

    万箭齐射,燃烧的火箭从比水之上、从强渡河水的兵士脑袋之上穿梭而过,万箭流火飞向对岸,对岸仓促集结的楚军所在地顷刻间便化成火海,唐昧的弓箭手还没有射出第一轮飞箭便乱了阵脚。

    三弓床弩号称冷兵器之王绝非浪得虚名,万剑齐射不需要精度,只要保障大方向便能对对军战阵形成致命打击,火箭穿梭而至,一穿双、乃至一穿三比比皆是,但凡有多名楚军同时站在火箭穿梭的轨迹上便是一箭穿透。

    仓促迎敌的楚军没有对强渡河水的联军兵士造城任何压力,终于,第一批军士成功登上对岸,领兵的主将提起长剑冲杀至最前头,瞬息之间,联军带着震撼的杀声冲向了楚军之中。

    对岸的卫峥见此一幕顿时抬手,所有的床弩纷纷收弓不在射杀敌军,如今己方步卒已经踏入战场与敌军厮杀,此刻若是放箭射杀定会波及自己人,第一批人已经冲上岸,应接不暇的楚军根本无力阻挠后续源源不断的大军强渡河水。

    与此同时,楚军营中也杀出了另一路大军,号称卫国第一猛将的孟贲带着剩下的七百军士也随即杀入战场。

    随着越来越多的联军登上垂沙对岸,渐渐的楚军已经显现不敌之态。

    “将军,我们撤吧,再不撤退就要全军覆没了。”乱阵之中,长发凌乱的唐昧被亲信拉住手腕。

    “退?本将已无退路可言,身后便是鄢郢之地,楚国腹地,我为楚将,如何能退?”唐昧面色惨然,眼看战场局势,深知垂沙一战,楚军必败无疑,而自己要么战死殉国,要么回王都领罪,便是回去了也是死罪难逃。

    就在这时,一个甲士惊慌来报:“将军,庄蹻率领新都部将来援,至三里地外突然后撤。”

    “什么?”唐昧瞪大了眼睛,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骤然大怒不止:“临敌叛国,庄蹻小人气煞我也!”这时,一队敌兵朝其冲杀而来,唐昧疯怒交加,提着沾满鲜血的长剑杀入敌军战阵当中,所有的亲信皆迎敌而上。

    仅仅一刻钟的时间,寡不敌众又是仓促迎敌的唐昧终于战至精疲力尽而死,一个卫军士卒割下了楚将唐昧的脑袋,高举其首级欢呼高宣:“唐昧已死,唐昧已死……闪开,都闪开,唐昧脑袋是老哥哥我砍下来的,休得抢我功劳,都不不许抢功……哈哈哈,这颗脑袋怕是足够我爵升三级,富贵尽显……”

    不少的兵士眼热的看向兴奋的战友手持的敌将首级,在他们的眼里哪是人一颗脑袋啊,分明就是富贵、爵位、是赏赐。

    夜色与火光交融的垂沙战场之上,没过多久便响彻唐昧战死的高宣之音,本是仓促迎敌的楚军得知主将战死,顷刻间兵败如山倒,无数的楚军丢盔弃甲,乘着夜色掩护四处逃窜。

    僵持了四个月,垂沙大战一爆发,一夜之间便乾坤大定。

    ……

    垂沙之战五万楚军战死三万,余者逃的逃、降的降,已是溃不成军,楚将唐昧战死,联军终是一战克之,鄢郢之地最后的屏障消失了,五万铁骑度过比水,前方道路一片坦途,卫峥已然对郢都形成了俯瞰之势

    楚军垂沙之战大败的消息传来,郢都王宫已经成了一团乱麻,楚国的王公贵胄无不惊恐万分,楚国自立国以来,除了当年伍子胥带领吴国大军直破鄢郢以来就没有再受到如此威胁,而今卫韩联军南下,来势汹汹,已然剑指郢都,王城危矣。

    郢都王宫之内,楚怀王已是坐如针刺、寝食难安,眼看着卫国的步骑大军就要南下杀来,郢都必将遭受战乱之苦,生灵涂炭,楚国危矣啊。

    当此紧要关头,屈原因为楚怀王不听其劝谏而导致伐秦惨败,至今郁郁寡欢,君臣之间闹起了别扭,而老昭阳率领楚军主力至今迟迟未能攻下江东一郡,全国主力都深陷江东泥塘之中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整个朝野变得惶惶不可终日。

    朝政国事竟是没有了主心骨,无人为其分忧的楚怀王在楚王宫内急的跳脚大骂:“寡人不料这卫国战力竟这般恐怖如斯,江东一郡在我楚军连番猛攻之下硬是没有撕开一口,反而南阳郡丢了。寡人失悔啊,早知有今日,当初就不该垂涎那江东一郡,竟惹来如此祸患,楚国危矣,楚国危矣——”

    左顾右盼之际,楚怀王来回踱步而走,不断自言自语:“国难当头,寡人身为楚国之主,此时不能再乱,定要冷静,定要冷静,当此关头须得举国同心方能挽救危局。”

    说着,楚怀王大拍手掌铁青着脸色怒言自发:“可如何个举国同心,扶广厦于将倾覆之际?”

    过了片刻,在楚怀王一头乱麻之际,身边的老内侍小心的看了一眼自己的主子,便道:“启奏我王,老奴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敌国大军都快破王城而来了,都什么时候了?有话快说!”楚怀王烦躁至极的温怒道。

    老内侍微微躬身,道:“不若大王请出芈原,与我王共商应急。”

    要说这楚国,除了楚怀王就是屈原的威望最高了,尤其在楚国的百姓眼里,屈原有一颗赤子之心,终其一生不在为强楚国而呕心沥血,却不料楚怀王一听大怒的愤然作色:“你如何不说让寡人命昭阳令撤兵驰援郢都!莫非姬川(卫峥)那厮无人可敌?”

    芈原忠心,日月可鉴,楚怀王深知这一点,可是芈原这个人让楚怀王最不爽的地方就是喜欢哪壶不开提哪壶,楚伐秦国惨败,屈原确是当着一众大臣的面狠狠的批了楚怀王一把,把君王的昏招逐一而列,为此大怒的楚王撤了他左徒一职,还将其流放,过了一段时间,楚怀王又想念屈原便召其回归为主分忧,不料屈原头铁,别人不敢说的话,他都敢说,没过多久又把楚怀王气的脸色铁青,一怒之下便将其打入大牢,到现在还在蹲牢房呢。

    换做其他君王,芈原这种心性的人恐怕早已拖到廷前问斩了吧,但楚怀王仅仅只是将其打入打牢,虽然几番撤了他的职,但左司徒的位置却也因此一直空着。

    当此关头就要去请芈原出来,楚怀王也想,但拉不下面子啊,烦躁至极便是一屁股在王座上座下闷声不语,老内侍也不敢多说什么,一时间,殿内安静了下来。

第99章:楚王问计屈原

    “莫非真要被卫王的围魏救赵之计所破?寡人不甘心呐,可楚国大军水陆两师三十余万主力尽在江东战场,昭氏封地的兵源占有足足三成,仓促之间令昭阳撤兵,若是给寡人来个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该当如何?且不说大军是否生乱,单说这粮草辎重便难以为继,此次耗费国力举国伐战,不取江东,这些年的恢复的元气又将尽耗。”

    “放弃?扶持芈原变法图强?难啊,楚国一旦没了,变法有何意义?再说了,自丹阳战败,十数万楚军为秦所灭,丢了汉中六郡,屈氏一族便也没有了根基,便是强扶芈原主政,只怕会激发楚国旧族叛乱,届时谁去打战啊!”

    “楚国啊楚国,我的大楚国啊,没有了老世族的支持,寡人甚事都寸步难行,哎……”

    楚怀王一番长言自语尽显万般无奈,变法图强,他如何没有想过这一层,如何不想楚国变法?实际上楚国当年先王威王便启用吴起变法不但遭到旧族拼死反对,吴起更是因此万箭穿心而死,自那次变法失败,楚国想要二次变法更是如履薄冰。楚怀王继位之后,也让屈原变法,可收效甚微不说,反而引起内部动荡,无奈之下楚怀王又收回成命,屈原变法最终也不了了之,要不是有楚怀王照着,压下了参奏屈原数之不尽的奏本,屈原怕是早已归西喽。

    并不是所有的君王都是说一不二,如卫峥这般强势之君,至少楚怀王深知楚国需要变法,却不得不向老世族妥协,长吁短叹的楚怀王想起种种,骤然之间忍不住泪如泉涌。

    良久,思忖一阵,垂头丧气的楚怀王便一抹泪水,当即召来侍从更衣之后匆匆出了王宫,他亲自前往关押屈原的大牢,意欲接芈原出来共商应急强敌犯境之策。

    “王上驾到——”

    大牢之内的屈原听到这声高宣,原本面如死灰的神情微微一震,接着又回到了原来的模样。不消片刻,楚怀王来到了关押屈原的牢房,狱卒眼疾手快的打开牢门,楚怀王看到衣衫褴褛的屈原缩在牢笼一角,面如死灰之色尽显,这让楚王心有不忍。

    随行来的护卫看到屈原无动于衷,旋即怒道:“大胆芈原,王上屈尊移驾来探,竟敢如此无礼,目无尊卑!”

    “聒噪!”楚怀王怒道,很想对那侍卫狠狠的抽一嘴,那侍卫顿时低着脑袋缩回去,也收起了趾高气昂的姿态,灰溜溜的站在一一边不言一语。

    此刻,已是不惑之年的芈原板着沟壑纵横的一张脸,双目无神,任凭楚怀王站在一边唉声叹气,他就是不说话。此次楚与三晋之争,楚怀王由最初的雄心壮志,到现在南阳郡失陷而惶惶不可终日,楚国在他的手里先是丹阳惨败,现在又是国难当头,自继位以来,一系列的外交和军事决策的失误致使强盛的楚国由盛而衰,楚怀王频频经历大起大落,此次国难让他恍惚间一夜白了头。

    屈原始终一言不发,楚怀王确是焦灼万分,终于败下阵来,颤抖着求道:“芈原啊芈原,你竟是说话啊。寡人知悔,其一不听芈爱卿反对伐秦、其次不听陈轸联秦伐卫、齐以并江东之策、其下又不听芈爱卿反对伐卫,寡人一而再再而三致使泱泱大国竟遭如此祸患,寡人……”

    说着,楚王竟是泪如泉涌,哭声而道:“芈原就原谅寡人以往之过失吧,如今郑袖靳尚等魅君惑王的佞臣之流都死了,卫军更已攻破南阳,对我鄢郢虎视眈眈,昭阳令又不在寡人身边,而今你再不为寡人谋划,楚国便要没了啊。”

    屈原的面色无动于衷,了抬双手抱拳,殷殷而道:“王上容禀,实非芈原做大,目无尊卑而视君臣之礼于不顾,实在是……”屈原终于看向了一脸哀求之色的楚怀王:“实在是芈原心寒也。若迟得几日,只怕芈原项上的这颗头颅终将挂于宫门前示众了。”

    楚怀王一听连连叹息,不尽摇头,道:“芈爱卿这是哪里话?楚国柱石,舍芈原其谁也?寡人便是在糊涂但是非忠奸却是分得清,芈原一片赤诚之心,寡人怎会残害忠良乎?哦呀,就不要再与寡人怄气了,可好?”

    不料屈原依旧冷冰冰的说道:“我王若能给芈原一道诏书:启用芈原主政,排除万难,力主变法,图强楚国。如此,老臣便得遂愿矣。”

    此言一出,楚怀王拍案高宣:“好!即刻便下诏令,寡人准了!”

    话音一落,屈原的态度陡然间来了个急转,尽管衣衫褴褛,却立即着身面朝楚怀王拱手行以大礼:“芈原先前轻蔑怠慢我王,请我王降罪!”

    “芈爱卿何罪之有?快快请起,快快请起。”楚怀王连忙亲手扶起了对方,心中不由得暗喜,这芈原啊就是个头铁的人,直肠子,心也硬,楚王却也了解他吃软不吃硬,这个臣工得拿出后宫哄嫔妃的那一套他才吃,抛开这些思绪,一想当务之急,楚怀王连忙道:“芈爱卿直说便是,国难当头,寡人的大楚国该当如何应对之?”

    态度急转的屈原哪里还有先前那般面瘫一样的不快和心寒,见楚王急切问话,便道:“我王宽心,有芈原在,楚国不亡。”

    此言一出,楚怀王仿佛吃下了一颗定心丸一般,一团乱麻的心竟也渐渐稳当下来。良久,芈原默然思考一番,便看向了楚王:“南阳沦陷,楚国北境屏障全无,卫军步骑皆可长驱直入,南下鄢郢。我楚军主力尽在江东战场,仓促之间也难以回援,远水不救近火。常言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君王不惹无妄之灾,依臣之意,王上便率王族宗亲暂且移驾迁都,远离鄢郢这是非之地。”

    “迁都?迁往何处去?”楚怀王连忙问道,尽管楚国历来又不少次迁移国都的先列,但迁都之事可不是小事。

    “南迁至长沙定都!”屈原言简意赅的说。

    楚怀王对迁都之事显然不大惊讶,便追问:“迁都举动甚大,谁来护驾?”

    屈原拱手道:“臣着屈丐率我屈氏五万子弟兵随行护驾,可保我王万无一失。”楚怀王点点头,心中大定,却牙关咬得紧:“如此一来,郢都周遭数十座城池,便要拱手送给三晋了?”

    “对了,南迁长沙着屈丐护驾,那芈爱卿你呢?”楚怀王想了想,连忙说道。

    屈原当即正声道:“国难当头,芈原唯举国一死抗敌了,臣请我王准许芈原坐镇郢都,御敌三晋来犯之兵。”

    “好好好好……”楚怀王忍不住连连叫好,顿时一拍大腿而起:“芈爱卿忠心耿耿,日月可鉴,此策既可保国,又能抗敌,看姬川那小子能奈我何之……”

    ……

第100章:迁都长沙,芈原守国

    ……

    楚怀王决议迁都之后,即刻执行,翌日破晓降临,郢都王城便开始了胡乱一通的折腾。

    而迁都的消息一传出,王城的国人无不哗然,原本无数热血沸腾的抗卫护国之士突然一哄而散,都各自一片忙乱去了。商贾们第一个跑路;渔人水手则忙乱地收拾船只,随时准备逃走;富贵人家也开始打点财货随部族追谁君主迁徙长沙。

    农夫正操心着谷地的作物,百工私业纷纷掘地埋藏没有卖出去的物资,还有一些人忐忑不安的想着能够发一笔国难之财,总之能跑的都跑了。

    但绝大多数的国人却跑不了,无数穷的两袖清风的郊野隶农与官奴之人却游荡在郢都王城的长街,这些人在王城街头四处转悠,也不停地痛骂官府软弱,无数人扬言要自个儿去打卫国人,守护田产。

    能跑路的国人都在忙着跑路,宫廷也是上下一片忙乱,仓促之间要将偌大的王宫里,一切可以搬迁之物席卷一空,皆运往长沙,谈何容易啊。

    楚怀王的宠妃郑袖死了,王宫之中的嫔妃也没几个入得眼的,国难频频也没了儿女私情之心,宫中四处忙着搬迁事务之际,楚王只能坐在宫廷湖畔发呆。

    王城经过数日折腾,浩浩荡荡的队伍终于开拨了,迁徙之日,但见一辆奢华的王车、一万禁军外加三千侍女内侍仆从,再加上屈丐统领的屈氏家族近八百余口及其五万屈氏的子弟兵,规模庞大的迁都队伍便在仓皇中南下洞庭湖,奔往新都长沙而去。

    楚怀王带着王族宗室卷铺盖跑路了,郢都王城只有屈原留了下来,并且立即向屈、景、项、黄四大楚国的老世族为主的部族传递书令,着老世族尽快聚集各部封地的军士开拨郢都御敌来犯之兵。

    时间流逝,转瞬间便过去了三五日,各部族向王都聚集而来的兵马不过七万之众,屈原一看这些兵士都难堪楚军精锐之名,说难听些便是乌合之众,又如何能对付挫败国秦军的卫军?七万杂兵怎能与训练有素、战功赫赫的卫之斗士作战?

    骤然间,屈原心中黯然,看来,也只能堪堪防守了罢。看到己方军兵的素质不得不放弃原先意图北上邓城迎击卫军的谋划,选择就地固守郢都。

    虽说已经确定迁都长沙,可这鄢郢之地终究是楚国祖地,是七百载老楚国的根,屈原万分坚信,只要郢都不丢,楚国聚拢人心便有了期盼。

    这一日,白发苍苍的屈原毫无疲惫之意不说,反而一脸红潮,满腔愤慨,此刻,王城之外聚集了近八万大军。

    但见屈原缓缓登上了立三丈有余的将台之上,面向八万各部族的兵士不由得精神大振,立即高声而道:“国难当头,芈原只有一腔热血可洒!”

    八万楚军皆一语不发的仰望将台之上,良久,屈原那苍老沙哑的声音带着悲愤与激昂之气回荡在王城上空:“我大楚国的将士们,卫军已破我南阳,郢都危矣,楚王南下了,屈原恳请楚人莫要怨恨国君,只要楚王在,楚国无忧!”

    “楚国,乃养育我江汉子民的土地,是先祖恩泽后辈之地,是我等楚人祖祖辈辈之故乡,目下遭中原三晋窥伺,意欲兴兵夺国,我大楚之男儿岂能无热血?芈原虽为一介刑徒,执掌司法主政朝纲,却也是楚国之子民啊。”

    “楚国在,芈原在;楚国灭,芈原亡!芈原之热血与诸位无异,皆永属我大楚之山河也,楚国之江山,必为我等楚人所有!”

    屈原慷慨激昂的一番激励之言却是没有迎来预料中所期盼的热血响应,他的话音一落,天际戛然失声,王城脚下纵是人山人海竟宛如幽深空谷般寂静。屈原最怕的就是这突然安静的气氛,良久,他看着八万楚军皆是一片漫无边际的漠然之色,恍惚间,一阵惊悚之感拂面而来。

    骤然之间,忽如其来的神伤情绪让屈原难以自制,年迈之身在激动中颤抖的面向楚人敞开双臂而高呼着:“怎么?楚国的子民们,芈原之言可是有何不对?”

    为何如此?屈原心中惊骇,楚国的子民不是一向敬仰自己的吗?为何他们不响应?屈原不愿也不敢去相信自己与于楚人生出隔阂。

    良久未曾有过任何回应,屈原内心如遭雷击一般,就在这时,人潮之中突然传来了一声高呼:“我等隶农流血,楚王却是弃国,左徒大夫何故如此为大王说尽好话?”

    “楚国是大王的国,我王都弃国于不顾,我等何来热血抗敌之志?”

    “在理!”

    原本入空谷幽静的王城骤然间爆发了。

    “隶农”二字让屈原幡然醒悟了过来,这才想到这支军队是由各大部族的奴隶农人子弟构成的,而贵族与国人都保护着各自部族贵胄逃亡长沙去了,只能把这些历来在军中做卑贱苦役的隶农子弟们差来送死,难怪无人响应,此情此景,何其悲呼啊。

    屈原久久不能言,竟忍不住热泪纵横。

    昔日也曾亲自训练新军,伐秦的大军几乎都是隶农子弟,这些兵士前期伐秦之际,个个都是好手,莫不是勇猛之士,正因如此才得以让楚军一路杀到咸阳城,为何?屈原当然知道,因为这是他变法的成果,其中有一条便是与中原列国变法一样,废除奴隶农制。

    这些奴隶子弟们,只要允许他们同等立功便能同等得到奖赏,仅仅这一条便让他们成为无不是冲杀在最先锋的勇猛之士。

    而今局势,国主南逃,贵族皆逃,大难临头之际却要这些备受摧残的低贱隶农官奴来抵挡敌国之兵、要拿血与汗为王公贵胄们保卫其封地,何其悲呼,何其痛哉!

    屈原怒了!

    不禁对楚怀王变法犹豫再三而痛心疾首,怒不可制,但想到之前狱中的王之许诺,这怒意才逐渐消退,骤然间,隶农子弟们看到他们敬仰的左徒大夫再次奋身高呼:“我楚国的子民们,此战之后,芈原定为楚国上下的隶农子弟做主,即刻面王请命,废黜楚国隶制,隶制不废芈原必以死谢罪,如有违背,挫骨扬灰,不得好死!!!”

    此言一出在所有人耳中震耳发聩,如旱天惊雷,犹惊天地泣鬼神一般,王城脚下再次陷入了幽静,但并没有持续太久,转瞬间便突涌山呼海啸般的高呼声:“左徒大夫万岁!誓死拱卫王城!左徒大夫万岁!誓死拱卫王城!”

    转瞬间,八万楚军的士气如日中天,屈原再看这些隶农子弟的神色,只留下了兴奋、期待与死不旋踵之意。此情此景不由得脸色红潮满面,精神大振,屈原坚信只要民心所向,众望所归,那么楚国就不会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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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汉水临眺

    军马急报的甲士来到屈原跟前:“禀左徒,卫韩联军步骑大军皆已经兵出垂沙,攻取邓城,向我鄢城别都发兵迫境而来!”

    ……

    话说卫峥统领的联军部队。

    随着唐昧战死,五万楚军死的死、降的降、逃的逃,比水垂沙之战大破楚军后,自此,楚国南阳一郡十之八九已经被卫峥所控制。

    卫峥下一个目标放在了南阳郡最后被楚国控制的重镇——邓城。

    垂沙大战后修整一段时间,卫峥带领联军继续南下,沿途一路攻城拔寨,大军于十日之后,由魏缭带领三万铁骑长驱直入,以雷霆之势迅速攻下楚国在汉水流域的战略重镇——邓城。

    邓城一破,楚国南阳一郡彻底沦陷,已然完全被三晋占领。

    联军攻破邓城之后再做修整,这一日,卫峥离开邓城驻地带着一队骑兵卫队包括魏缭等人来到了汉水流域的庐江北岸。

    此时正值清晨,醉人的春风自江面上微微拂面吹来,沿岸的野地上带着星星点点的招录,清芳四溢,令人心旷神怡。

    卫峥一路欣赏沿途的汉水风景,一时间舍不得回营,时间一长已然错过用膳时辰,索性在当地野外狩猎一场,吃上一餐野味。

    未时之初,卫峥和队伍都射杀了不少的生擒,卫峥更是射杀了一头大野鹿。此时此刻,卫峥等人所在之地带着一缕缕枭枭浮动的炊烟,曜日倒映在江面之上,在流动的江水里仿佛缠绵的丝绸微微抖动着,波光跃金。

    手下的人在打理野味,闲来无事的卫峥来到庐江河畔,魏缭也尾随其后,遥望江水,卫峥有感而发,不由轻声以颂:“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

    一旁的魏缭听到主上念及此文,不禁侧目,好奇的道:“王上似乎颇为推崇芈原?”

    卫峥方才所颂之文便正是出自屈原《渔父》一文中的名句,便是后世千百年来也一直流传不衰。

    当年张仪欺楚怀王,诈以六百里商於之地,诱骗楚国与齐决裂,后来屈原为了挽回与齐的裂缝,尚自决定出使齐国重修盟好,消息传到楚怀王耳朵里,便以为秦国迟迟不肯交出商於之地都怪屈原尚自行动,一怒之下便将其流放,《渔父》此文正是屈原被流放之际所著。

    据说屈原被流放后面容憔悴,一位渔父见他便问:这不是三闾大夫吗,怎么成这样子?

    屈原便回答了一句名传千古之言: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所以被流放的啊。

    渔父说:众人都那样,为何大夫不一起随波逐流?

    屈原又说了一番义正辞严的话,言宁投湘江也不愿“蒙世俗之尘”,渔父听了笑笑,唱歌曰“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吾足”便转身而去,不再和他讲话。

    良久,站在庐江河畔的卫峥悠悠然的说道:“芈原此人,虽显迂腐,确是忠肝义胆,对楚国一片赤诚之心,如此忠良爱国之士,寡人敬佩之。”

    魏缭确是钦佩的说道:“想来此刻身在郢都的芈原怕是不知我王竟能在此感念敌手才华,如此待敌之士,这天底下的君王,也就我王能对敌者有如此胸怀。亘古难寻也,魏缭钦佩。”

    卫峥哈哈一笑,没有多说什么,再一览江山河水的大好风光,自汉水临眺不禁心中一动,忍不住吟诗而颂:“楚塞三湘接,?荆门九派通。江流天地外,?山色有无中。郡邑浮前浦,?波澜动远空。汉水好风日,?留醉与山翁。”

    魏缭不禁细细品味一番,在心中复念,顿时拍案叫好:“洋洋洒洒,寥寥四句,语工形肖,格调清新,意境优美,以远近相映,疏密相间,用之以简驭繁、以形写意、轻笔淡墨却又融情于景,即便不登此地,但品此文,便能将这楚地山川之雄浑壮阔之景浮现眼前,当真是妙不可言!好诗好诗——!”

    第三次复念,魏缭顿时惊呼而道:“奇也!妙也!魏缭自认为熟读四书五经,古往今来的文人骚客之作亦且拜读不少,却从未品得如此新奇诗文,但凭此文足以开创新一流派,我王真乃文武双全,举世罕见也。”

    卫峥一听乐了,这魏缭拍起马屁来还真是一轮接一轮,便道:“魏缭啊,奉承之言可无法叫寡人擢升你的官职啊,呵呵。”

    “实非奉承,确乃末将肺腑之言。”魏缭认真的说道。君臣之间你一言我一语的好不快哉,倒是一旁粗狂的孟贲挠着脑袋大感费神,也忍不住插上一嘴:“魏缭,论上阵杀敌,我孟贲没服过谁,但论饶舌咬文爵字,我就服你。”

    此话一出,顿时惹得卫峥、魏缭几个哈哈大笑,在三大五粗的孟贲面前咀嚼文案倒是挺难为他了。

    沿着庐江河岸漫步一会儿,烧烤的野味肆意飘来,早已经饿的肚子咕咕叫的孟贲立刻前去把烤熟的野鹿肉拿来献与卫峥。

    众人边走边享用着野味,卫峥说道:“楚国动向如何了?”

    魏缭旋即应声道:“禀王上,据探子来报,自我军垂沙一战大破唐昧大军的消息传回郢都,楚国上下便是惶惶不可终日,楚怀王下令南迁国都至长沙,算算时间大致应该已经离开郢都。只留下了屈、景、项三户老世族为主的隶农官奴兵丁驻守祖地,郢都目下既由左徒芈原坐镇据守。”

    一说起战事魏缭顿时专注万分,旋即在地上寻得一根枯木就地画了一个以汉水位核心的简易地图,此举倒是让卫峥颇感惊讶,心中不由的暗暗点头,魏缭果真是可造之帅才,周遭地形地势竟已了然于胸,便见其又道:“据卑职所知,我大军进攻邓城之际,芈原迅速在纪南驻扎了一万守军,在楚国的别都鄢城驻扎了六万隶农官奴混编的大军,最后便是郢都城内,只有一万精锐楚军外加三万隶农混编而成的军队用做最后的防守。”

    ……

第102章:楚以退为进,江东危矣

    卫峥一听这番秉承表述,笑了笑,慨叹而道:“江汉鄢郢之地乃是楚国的根,更是楚国最富庶之地,南方最繁华之地。依兵家之道而言,守大城必战于野,唯有在城外的野战中大败敌兵,才能真正保全城池。否则,待敌军兵临城下,血战守城之时,十之八九据守的城池也快完了。”

    孟贲大大咧咧的说道:“难怪楚军如此布防呐,楚国能打战的将军都在江东战场,芈原一介文弱之士,难怪会据守不出,一个文臣守国,不足道也。”

    这时,魏缭确是摇了摇头表示不赞同,孟贲见状大为不满的说道:“摇头作甚?我说的不对?”又看了眼卫峥一语不发的享用着野味。

    魏缭旋即开口道:“孟将军可是大为轻视芈原此人也。左徒芈原虽说是一介文士,亦从未真正带兵打仗过,可孟将军莫要忘了,自当今楚王继位以来,楚国历来发动的大规模战争,芈原始终在后负责大军粮草辎重的调配事宜。远的说二十多年前楚伐魏梁国之襄陵之战,近的说伐秦之丹阳、蓝田大战,芈原出入其中。”

    这时,卫峥也说话了:“芈原或许不通晓临敌战阵,对大势确是清楚,此番鄢郢之地的布防规划已是最佳策略,芈原或许是所有楚国之中最不想丢失鄢郢之地的楚人,若能与我王师大战于野,芈原断然不会犹豫,可他偏偏如此布防,知道为何?”

    孟贲看到王上投来问话的目光,一时间答不上话,挠挠头思来想去,顿时眼睛一亮,说道:“末将懂了,定是我军王师携乘胜大势,芈原不敢与我一战,故而选择避其锋芒,这才龟缩城内苟延残喘?”

    “魏缭,说说你的见解。”卫峥笑道。

    “诺!”魏缭微微拱手,片刻之后便侧头看向孟贲:“孟将军只说对了一半。”

    “还有另一半?”本来以为会被卫峥表扬的孟贲愣道。魏缭轻轻点头:“除了将军所言我军乘胜之师应当避其锋芒之外,芈原之所以如此布防,是据守鄢郢的军队并非楚军精锐,号称十万大军,不过是一群由隶农官奴组成的乌合之众,如何与我乘胜之师战于野外?此为其一,其二,芈原通晓大势,更知晓楚国目下境况之长短。而如此布防便能扬长避短,楚军虽弱,但不缺粮草,只要坚守不出,借助鄢郢深沟高垒,以纪南、鄢城、郢都互为犄角之势,便是一群乌合之众,面对我等精锐王师守得个一两月却也不是难事,只要守住,待楚军主力拿下江东,便能抽出兵力回援。”

    如此解析,孟贲顿感恍然,到是卫峥没有发表任何言论,此刻他已经想得更深。

    楚国此举,尤其是楚王迁都长沙的事情,联军的将士们得知无不士气大振,皆以为楚军被打怕了,不敢与联军迎战。实际上,卫峥却不以为然,楚怀王迁都长沙可不仅仅是怕了这么简单。

    这个举动告诉他,楚国这是不甘心,还要奋力一搏。主动兴无名之师伐卫就是要吞并江东,而今偷鸡不成蚀把米,江东还没到手,南阳却丢了,楚国怎能甘心?非但不甘心,更是不能输,因为楚国输不起了。

    王都南迁长沙是楚怀王最后的希望,也是楚国最后的挣扎,这一决策直接导致卫峥围魏救赵之际,借此军事战略试图以直捣楚国王城而逼迫楚军主力回援的意图给破了。

    现在的鄢郢之地,便是真的打下来却也不代表这里就是卫国的了,卫峥可不会天真的以为攻下城池就能一劳永逸,从此并入卫国版图。

    鄢郢之地楚国的祖地,是楚人的根,加上卫国的核心疆土与此地延绵千里,即便打下来也绝不可能守得住,迟早会被楚国重新夺回去,如此取其地也毫无意义。

    想到这里,卫峥不由得对楚廷中人刮目相看,也好奇会是何人给楚王出谋迁都长沙,莫非是屈原?

    显然,南迁长沙之后,卫楚两国之争还没到分出胜负的时候,卫峥没能逼迫楚怀王召回在江东的主力部队,便意味着江东战场,三十万楚军仍旧在猛攻江东。

    此时此刻,远在千里之外的江东战场,白起和楚军之间的攻守之势怕是异常焦灼罢,卫峥也不由得心起几分担忧,但还是相信白起能顶住楚军攻势。

    不仅仅是卫峥想到了这一层,原本分析相谈甚欢的魏缭也随后想到了,瞬间面色微变,旋即面王:“王上,楚国南迁王都至长沙,楚王若是果真有魄力放弃鄢郢祖地,其意欲乃……若莫非是以退为进之计?”

    魏缭仔细一思量,心中暗骇,再看向卫峥时刚要说话却硬生生的咽了回去,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刻画着焦灼态。然而他看到卫峥的面色确是无动于衷,好似并不在意似的,可魏缭万分肯定,自己都能看破的局,王上定然洞若观火,江东局势已然凶险万分,可让他百思不解的是卫峥竟是如此淡定。

    卫峥平静的说道:“的确是一个以退为进之策,妙也!呵呵,楚国这块骨头果真还是啃的不容易,一般人万万啃不下来。”沉默了片刻,接道:“我军王师皆为中原步骑之兵,在中原之地可以驰骋天下而所向披靡,可来到这南方却成了旱鸭子,战力骤减。楚王龟缩长沙,我军还真是奈他不何。假释楚国战略放弃鄢郢,我军也确实攻占此地,结果又能如何?楚王缩在长沙,寡人也奈他不何,若想要逼楚军主力回援,就必须要再进一步攻破长沙,然则破长沙无异于痴人说梦,我军皆步骑,无水师在手,卫国的水师皆在江东,便是那一道江水天险即可保长沙无忧。”

    魏缭听出了卫峥此论之意,简而言之,联军能够一路攻城拔寨的极限就只能达到鄢郢之地了,南下长江是绝无可能,滔滔江水奇险之至,可不是垂沙比水能相提并论的,两者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便是为了强渡比水,卫峥都精心筹划了近四个月,待唐昧大军放松戒备的时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方才拿下,从而垂沙之战获的大胜。

    可想而知,没有水师部队的卫韩联军,便是有五十万大军也只能隔着江水(长江)干瞪眼。

    如此一来,对长沙形成不了威胁,楚怀王大可以逸待劳,鄢郢之地占了便占了,不过是一时得失而已,笑到最后才是笑得最好,一时的输赢没什么,只要赢了最后一次,前面输了的便能全部收回来。

    别看卫峥现在势如破竹,他也是同样的输不起,只能一路赢下去。

    “楚军主力不撤,武安君岂不危险?江东岂不……”直肠子的孟贲领悟其意,瞪大着虎目惊道,他虽然是个猛将、莽将,但也不痴呆,两人交谈之事如此明目,若是还看不明白那这二十年跟随在卫峥身边等于活到狗上去了。

第103章:破局之地

    魏缭凝重的说道:“武安君于江东画地为牢,死守江东却是孤立无援,内要防止吴越遗民乘机叛乱,外要拼死抵抗三十万楚军精锐之师的疯狂进攻。武安君手里可调度之兵马不过十万,面对楚军倾国之兵何止危险?简直凶险万分!”

    “那还犹豫个甚?”孟贲高喊扯着嗓门当即面王拱手:“大王,既然攻取鄢郢已然毫无益处,不若即刻挥师东进,与武安君合力同楚军主力决一死战!”

    孟贲看到卫峥摇了摇头,大感百思不解,后者慨然言道:“寡人这一路大军若是东进,那么此前所做一切皆惘然之举,行的这围魏救赵之计策便是为了逼迫楚军主力撤回江汉,我若远千里挥师东进,如此大纵深行军,必成疲惫之师,与楚军决战,胜算骤减。我若撤兵,楚国腹地便没了威胁,如此一来,源源不断的粮草辎重便会从江汉之地送至楚军前线,而我军顶着后勤压力在客场作战,楚军若是采取缓兵之计,久而久之我军粮草势必供应不上,如此,岂不危矣!”

    “寡人这支大军万万不能撤,这支大军便如一根毒刺扎入楚国咽喉,使其功力减半,一撤便会把煞费苦心所营造而成的战略主动尽数丢失,转而陷入大被动。”卫峥坚定不移的说道,显然不能撤。

    孟贲一时间语塞,没想到竟会如此严重,连忙问道:“大王,如此进退两难可如何是好啊!江东危局该当如何?武安君该当如何?岂不成了死局?”

    卫峥拍了拍手中的油垢,悠然起身负手而立:“死局?棋盘之局不会存在死局的,所谓认定死局者不过是未参透棋局罢了……寡人为破楚并江东之谋而入此局,为破局而甘愿入局,既然棋局已开,便不容悔棋,破局也好,入局也罢,任何一盘棋局的结果都是一层不变的,便是出局……只不过出局者一定不是我,足矣!”

    出局?

    魏缭若有所思,片刻之后好奇的看向了卫峥的背影:“魏缭愚钝,敢问王上,这盘棋局的破局之地又在何处?”

    卫峥轻轻扬起嘴角,不语而笑,沉默片刻便言简意赅道:“宋——!”

    “宋国?”魏缭和孟贲不约而同的念出了这两个字。卫峥没有解释,抬头看了一眼天际便转身悠然跨步前去:“时候不早了,回营吧。欲破此举,我们只需在邓城以逸待劳即可,呵呵……”

    魏缭和孟贲两人面面相觑,王上未曾道破玄机,旋即连忙跟随上去,孟贲想不通索性不想了,反正大王指向哪便杀到哪就行了,而魏缭则是一路上不断揣摩,试图解析其要义所在。

    随着时间的推移,准备奋死抗敌的屈原发现卫韩联军一连十数日竟是按兵不动,百思不解却又不敢松懈。卫峥虽然没有动作,但郢都却始终维持着一副御敌之态,毕竟敌军对鄢郢之地形成俯瞰之势,十数万大军驻扎在邓城虎视眈眈,可谓咄咄逼人,鄢郢之地的守军不敢有丝毫松懈。

    时间缓缓流逝,屈原越来越猜不透卫峥的心思了,联军十数万驻扎在邓城不为所动到底意欲何为?如今鄢郢之地北境已是一览无余,正是直捣王城的最佳战机,按理来说卫国应当借助乘胜之势压境而来才对。但事实是,这十数万大军既不发起进攻,也不撤离南阳,就驻扎在邓城天天就这么耗着,任凭他屈原怎么揣摩也想不到卫峥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尽管如此,确是不敢大意,卫峥自从掌国以来,征战四方至今未尝一败,南下伐楚之际,破鲁关、渡比水、拔邓城、取南阳,皆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卫军兵锋所指,纵横披靡,如此赫赫威望,便是所谓人的名树的影。

    卫峥现在的目的很明确:以不变应万变。

    只要他的这支联军一日不出邓城,郢都便始终惶惶不可终日,楚怀王便不敢踏足江水北岸一步。

    虽说以逸待劳,但卫峥驻扎在邓城的大军却也不是一无是处,天天白吃军粮,今南阳郡因战饱受生灵涂炭之苦,如今号角暂息,卫峥趁着手闲索性开始治理南阳郡,虽说南阳郡是许诺给韩国的,但现在南阳做主还是卫峥,拥有一统天下之志,这南阳郡是韩国的,最后也终将会是卫国的。

    卫国的军队始终恪守的一个条令,那便是“约法三章”,这个条令早已深入卫军将士的灵魂。正因为如此,南阳一郡并没有遭到多大的破坏,更不会存在屠城一说。

    卫峥治理南阳一郡,颁布的第一条命令便是废黜隶制,所有的隶农转为平民;其次,十数万大军和战马也没有闲着,充分的将其物尽其用,除了必要所需的军队用以防守之外,卫峥遣两万数目的兵士轮流在南阳郡重建当地百姓因战而毁的家园,尽可能的将南阳郡遭受战火波及的城池恢复到战前的模样。

    此番作为让南阳郡的百姓感到不可思议,简直不敢相信那些战场上杀人如麻的卫卒竟如亲故一般,而卫峥此举,没过多长时间,南阳郡的老百姓不但不再惧怕这支军队,更是口口相传卫军王师是天下真正的仁义之师,当地的老百姓逐渐的不在视其为敌国之兵,尤其原本作为隶农之人更是对解脱他们怒意之苦的卫峥感恩戴德,犹滔滔江水绵绵不绝。

    南阳郡的民心转变传入郢都,屈原得知之后几经气节,却又无可奈何,他怎能不知卫峥此举是为笼络民心,让南阳郡的楚人百姓之热血就此冷却,渐渐接受卫国的统治,甚至为卫国效力。

    其用心之险恶,屈原恨不得立刻带兵出征讨伐之,虽万般愤慨,却也无可奈何,手头的乌合之众与卫军精锐步骑征战于野,无疑是自取灭亡之径,屈原只能为大局忍了。

    ……

    卫峥在南阳郡以逸待劳之际,再说宋国。

    宋、楚、齐三国交界之地。广袤的原野之上出现一片蒙蒙营帐,硕大的纛旗上是一个“宋”字迎风猎猎招展。这里正是宋王戴堰举兵东征的大营。

    宋王堰(宋康王)虽然昏庸无道,不知天高地厚,但不得不说他有一颗无畏之心,尽管属于不知者不畏。

    戴堰是个庸主不假,但作为一个将领无疑是出类拔萃的,讨伐齐国虽说是出其不意,但若是宋国没有一定的实力,戴堰没有一定的带兵打仗的指挥能力,也不可能做到以雷霆之势收复陶邑,更别说如今攻占了齐长城以南的大片疆土了。

    宋国这次举兵征伐,戴堰也算是武功赫赫了,不但收复了陶洛,大军东进之际还顺带灭了弹丸之地的滕国,一向以如家王道之国的滕国当真是灭的憋屈,接着便是东伐齐,取五城。

    到底是被誉为“五千乘劲宋”之国,加上有卫国在暗中支持,能取得如此战绩倒也绝非偶然。

第104章:刻舟求剑

    宋国东征夺取下邳等五座齐国城池之后,十万大军修整之际,景玱再次离开朝歌复返宋境。就在戴堰东伐齐国,取五城这个时候,景玱风尘仆仆的亲自赶到了,他将自己的轺车留在睢阳城,与随行的仆从骑着战马兼程东进,一天一夜便出了睢阳,而今宋军大帐已然在望。

    临近宋军大营已是晚霞茫茫的黄昏时分,景玱见到大营中最华丽的大帐旋即策马奔去,赫然便是王帐,宋军军营被战车围成了一道辕门,门外站着手持长矛、身穿产自卫国铸器重城荡阴的铠甲兵士,见景玱靠近王帐,一个甲士大声喝止:“来者何人?此乃王帐,速速下马!”

    景玱悠悠瞥了一眼,淡淡的说道:“小小百夫长,竟也敢阻拦中原卫国特使?我乃景玱,今以卫特使身份有要事与宋王相商,贻误国之大事,尔担待不起!还不速去禀报?”

    那百夫长一听是卫国的特使,心中一惊,顿时被镇住了,他可是耳闻自家大王把卫国视为兄弟之国,各国来使就属卫国特使最受大王待见,这可真是惹不起的人物,便一溜小跑的迎了上来,旋即拱手哈腰的赔笑道:“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先生恕罪,小人这就秉承,先生请稍候!!!”

    说完便跑进王帐去了,没过多久又出现在景玱面前,旋即端正站立高宣:“卫特使晋见!”

    景玱旋即下马,一把将缰绳甩给了那名百夫长,便昂然进入了王帐,得入王帐,景玱见到了戴堰,便长身一躬,拱手道:“卫国特使景玱,拜见大王。”

    “一别多日,竟与先生又见面喽!噢,快快免礼!”戴堰的心情大好,自起兵讨伐齐国以来,连战连捷,自然心情大好,旋即又道:“来人呀,即刻备酒宴,本王要为先生接风洗尘。”

    “多谢大王美意。”景玱拱手说道。宋王接着赐座并伸手示意,景玱再而拱手便入内坦然座下,过了不久,几名侍女便迈着轻盈微步端来美酒佳肴。

    戴堰手持一樽大爵邀示,旋即一饮而尽,这时候宋王的脸上掠过一道闪电般的笑容,精光四射的双目定格在了景玱面庞之上:“先生不辞劳苦亲赴军营见孤王,可是有何要事?”

    “外臣斗胆敢问大王,宋军下一步骤该当如何?”景玱不急不缓的反问一句。戴堰毫不隐瞒的说道:“三军修整十日便北上讨伐齐国,一举成就大宋霸业。”

    戴堰一副傲然之色,但景玱一听却在心中嗤笑,这宋王怕不是被眼前之利冲昏了头脑,不过是灭了一个毫无招架之力的滕国,东取齐国五城,景玱却知宋国伐齐而能夺五城确是强齐此刻重点放在了燕国身上,几乎未曾对宋发力才丢给了几座城池,不料这宋王境以为自己王霸之气四溢,不知量力的以为能抗强齐,一个千乘之国,安敢妄称霸业,果真不知天高地厚。

    景玱不动声色的第二问:“敢问大王,如今宋国举十万大军伐东伐齐国,能得利好几何?”

    宋康王陡然厉色一闪:“齐国乃我大宋之敌国,侵占孤王的陶邑久矣,更藏匿旧党叛乱分子,欲将我大宋社稷临倒悬之险、累卵之危。伐齐义不容辞也,既可振我国威,亦可开疆拓土,创不世武功。此乃大宋之基业所在,岂能以利好二字言乎?”

    戴堰说的振振有词之际,不料景玱确是突然摇头长笑,一副不屑之色看得宋王满脸不解:“先生如此摇头失笑是为何意?”

    “大王可听说过楚人刻舟求剑的典故?”景玱问道。

    “哦?刻舟求剑?”宋王啧啧称奇,大感兴趣的问道:“先生且说与孤王听听!”

    景玱顿时侃侃言道:“相传,有一楚人商贾于越国重金购得一口名剑,楚人返回母国而乘船渡江之时,抽出那口名剑反复观赏,不料舟船一摇晃,商贾不慎将手中名剑掉入江中。船夫无不替那商贾倍感惋惜。”

    戴堰津津有味的听着,景玱顿了顿,接着道:“不料楚人却是不慌不忙,船夫便见他又拿出一把匕首,在船边刻下一道印痕。船至江边靠岸,那楚人竟是脱光服饰就要跳入江中,船夫大惊,抓住楚人询问何故跳江。楚人遥指船边刻下的印痕说:宝剑从此地掉入江中,我早已标刻记录,从这里下去便可捞出宝剑。船夫一听愣愣的摇头大笑,直呼楚人愚蠢之至!”

    末了,景玱面朝戴堰拱手,笑道:“敢问大王,这商人蠢在何处?船夫又因何笑他愚蠢?”

    “这能有何难?”戴堰咧嘴笑道:“定是楚人不习水性,要是孤王,早就把剑捞上来了。”此言一出,景玱面皮一抽搐,实在忍不住长笑,连忙拱手:“大王确比那楚商聪明!”

    “那是!”宋王傲慢的拉长音调,却不料话音一落,王帐之中传来一片窃窃笑声,几名侍女连忙用长袖拂面,憋不住的更是背过身去嘻嘻的偷笑了。戴堰也发现王帐中有点不大对劲,看到几个侍女的模样,顿时黑脸大喝一声:“笑个鸟?有甚可笑?都给本王安静,且听先生把话说来!”

    王帐之中侍女们的盈盈笑声顿时戛然而止,景玱见戴堰不但不知天高地厚,也憨直粗朴的可爱,我王对宋王的心性揣摩的分毫不差,心下对卫峥已然佩服的五体投地。景玱也因此知晓游说与宋王还须得直接些更好,便拱手正声而道:“大王容禀。这楚商刻舟求剑,与其习水性与否却无关系,江河之上船固无变,可流水已逝啊,宝剑已在百里之外,纵是精于水性,跳入江中也断然寻不回那口名剑了。刻痕于舟以求于流水之势,便是楚商之愚蠢也,船夫所笑,理应如此。”

    “原来如此啊,楚人当真愚蠢也!”戴堰恍然,捧腹大笑不止,宋王大笑之色忽然收敛,顿时目光如炬般凝望着景玱:“楚人刻舟求剑,与我大宋之霸业有何干系?”

    “此二者虽风马牛不相及,然理哲确是尚同也。”景玱抚须侃侃而道:“宋国疆土处三晋、楚、齐之间,实为兵家必争之地也,大王却是沉浸于襄公(“仁义”宋襄公)霸业的梦里,殊不知方今天下之中原战国已然翻天覆地,春秋一强而独霸天下之局早已如流水之逝,去而不返也。”

    景玱顿了顿,摇身看向戴堰,又道:“方今天下乃战国群雄而立,谁也不是霸主,大王意图北伐齐国争霸中原,便如那楚商之人在舟船遁形百里之后,刻舟求剑啊。”

    ……

第105章:景玱巧言游说宋康王

    “噢……”戴堰摸着下颚拉着长长的鼻哼调子。景玱接道:“魏失其霸以来,至今数十年,天下群雄之争早已不再是争霸之流尔,是以利好之争也,谋国伐交,起兵征伐而战……必夺土地、人口、财货,方才得到实在的实力扩充。而大王之图谋,却只求战而得胜以称霸,不求豪夺实利,实乃陈腐过时过势之法也,然哉然哉!”

    戴堰疑惑:“本王伐齐,已然取五城,夺得齐国土地、人口、财货无数,不也是利好之举?”

    景玱从容淡定的说道:“这便是外臣要说的事理,大王若不图谋争霸而以谋图利好,伐齐与宋而言便无多大溢出了。”

    戴堰一听被搅糊涂了:“此话怎讲?本王以为先生必有高论,却前言不搭后语,本王都糊涂了。”

    景玱淡然一笑,面朝宋王拱手:“大王容禀。齐国虽正处国殇之际,却也无法抹去其山东六国之首的事实,齐国历经齐威王、宣王两世积累,国力正当全盛之期也。外臣临行前便夜观星象,揣摩宋军王师之气象,伐齐犹如以卵击石,万不可行之。”

    “此话当真?”宋王虎目精光刀射,死死的凝视着景玱,戴堰虽昏昧无知,却有一身神力,目光闪烁犹虎虎生威,令人发颤,景玱暗中汗颜,却也镇定依旧,又道:“大王或有所不知,且不说星象有倒悬之凶,便是那齐国长城以内百里地界皆为海滨荒滩,芦草苍芒之地,荒无人烟。大王天纵神武,纵令神魔退避,亦可胜齐却也无利好可图之啊,恰其相反,那些从齐国手里夺来的荒蛮之地反而会成大宋累赘,如何言伐齐有利好可谋乎?”

    此时此刻,戴堰已经收敛了咄咄逼人的气势,转而低头默然思忖,良久,忽然拍案而起,瞪大虎目注视着景玱:“如此说来,取其地而无利好,本王兴兵征战岂不是毫无意义?”

    “不尽然也。”景玱缓缓摇头,道:“所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十万大军已然出击,岂能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大善!”戴堰连忙问:“先生如何教我?”

    “兵锋直转,挥师南下,败楚国,取淮泗之地,广宋国之疆三百余里之地,图之楚利,岂不美哉。”

    “先生是说打楚国?”

    “然也。楚国现在已是强弩之末,我王举兵以来,假道韩国合力三晋之兵已然横扫蛮楚,攻陷楚国南阳一郡,我军王师更已直达邓城,虎视鄢郢,楚国已然即社稷于倒悬、广厦于将倾,已是危如累卵,如此病弱之楚,取其地、拔其城、夺其财、掠其民,皆唾手可得也。”

    戴堰陡然精神大振,狠拍席案:“如是说,本王南败楚国,利好大了去啊!”

    景玱微笑拱手:“大王英明神武,宋楚交界之地乃是楚国两千里江淮之地,无一不是肥美沃土,如此丰饶之地便是尺寸之地得之也强于齐南百里荒地也,如此一来,大王不但得以收复失地,更是北灭滕国、东伐齐国取五城、南败楚国取淮泗,武功卓越,煌煌君威,赫赫威仪,四海威加,浩浩荡荡。且不说比之称霸天下亦且不遑多让,更能得巨大利好,实乃名利双收,岂不美哉?岂不快哉?岂不壮哉……?”

    “哈哈哈哈……”宋王戴堰愣愣的看着此刻犹若阿谀奉承之像的景玱大喜过望,片刻,一阵纵声长笑响彻在王帐之内:“说的好喔!美哉快哉壮哉,本王决定了,便伐楚国。来人,速传本王之令于三军,我大宋十万神兵不日发兵,攻楚——!”

    景玱巧言厉色,三言两语,一番说辞,便得宋国十万大军即刻调转矛头,竟挥师南下要去攻楚了。

    ……

    江东。

    昭阳令率领三十万水陆楚师齐头并进,猛攻白起所部。楚军水师在彭蠡结成水寨,大军顺流而下直入长江,此时,江东战场越发焦灼,孤立无援的白起靠着仅有的部队已然死守江东近一年时间。

    昭关之外的丘陵原野,昭阳的帅营便设立于此。

    昭关乃是楚国东郡的要塞,这里东临江水,多有丘陵山地,实乃江东一郡与楚国东境之间的正当要冲。卫韩联军攻陷南阳郡的消息传来,令楚三军将士大为震动,军心一度动摇,好在昭阳令在军中威望和近三成楚军是昭氏子弟,这才稳住了军心。

    昭阳令此刻的内心无疑是十万火急,江东一郡久攻不下,对白起的顽固可谓咬牙切齿。而今楚怀王迁都长沙,为楚军主力赢取攻破江东的宝贵时间,江汉之地的安危已然取决江东战场,虽说昭氏的封地在江淮寿春,并不在江汉之地,可要是楚国亡了,昭氏也不能保存,于国于私昭阳令都得尽心尽力,其压力可想而知。

    楚国三十万主力大军持续近一年时间猛攻江东,纵是白起坐镇据守,时间一久,江东的防守在孤立无援之境已然开始逐渐显现疲态,从农户逃匿,商贾远避,大小城邑尽皆关闭便可以窥视一二,白起自知这一点,老昭阳也知道奉命死守江东的白起也撑不了多长时间了。

    这时,昭阳令接到斥候八百里急报:宋国举十万大军攻取蕉城,方下已经在三百里之外的巨阳城,攻下蕉城的宋军正南下驰驱,星夜兼程而来,照此行军速度不出三日便能赶到昭关。

    蕉城本来有唐暧率五万楚军重兵把守,为的是防备中原卫国之兵南下驰援江东,却不料卫峥带着大军杀到了南阳郡,开辟了第二战场,唐暧大军不得不被迫转战南阳。而蕉城重兵被抽离之后也没有另派大军镇守,面对戴堰十万宋军陷阵拔营,蕉城很快被破。

    “宋国可恨——!”昭阳令接到此报,得知十万宋军正朝北方扑向己方大军的后阵,这突如其来的变数让他几经气愤的昏厥了过去。江东战场长达一年时间久不停歇的攻守大战,双方僵持焦灼,随着时间推移,眼看白起所部终于要支撑不下去,江东已然在望之际,半路突然杀出十万宋军,非但历经万难方才取得一丝优势尽皆付诸东流不说,十万宋军南下,战场局势骤然巨变,战场主动权即刻发生逆转。

    ……

    “报——”一路斥候奔驰入得白起帅章之内:“启禀将军,伐齐宋军突然调转兵锋,举十万之兵挥师南下,大军已达巨阳城,距昭关已不到三百里。”

    始终冷面示下的白起,双目一闪如电光火石般,便是豁然起身。

    ……

第106章:主动出击

    营帐之中,姚尤等一众将领在长时间据守江东,已尽显疲惫之色,但就在这条军报传来的时候,陡然之际,一众将领无不将额前阴霾一扫而光,诸将的双目一个个闪烁的如同电芒一般。

    早早便追随白起征战四方的姚尤深得武安君器重,更是把江东水师交给他打理,姚尤出列拱手问道:““禀武安君,据我所知宋国在东伐齐国,怎突然南下犯楚?””

    他的问题也是在座一众诸将想要说的。

    白起分析了片刻,沉默思忖着,喃喃自语道:“我等自与楚国大战以来,扼守江东不出,致使中原耳目难入江东,宋王何故调转兵锋,我一时间也无从猜测。”众人面面相觑,白起心中一动,接道:“也许是王上在暗中周旋所致。”

    虽是猜测,但白起还真的才对了,卫峥统领三晋联军坐镇邓城而运筹帷幄才得以创造如此局面,虽帐下大军不能动,确是遣景玱入宋一番说辞便找来宋国当枪使。

    武安君何许人也?如此天赐良机怎会看不到反击的绝佳时刻?若不把握定是稍纵即逝,而今的战局因为宋国突然举兵南下而发生巨变,加之近一年死守江东不出,任凭楚军叫战俱不迎战,三军将士们早已憋屈了一年,此时正是主动出击的绝佳机会。

    抬头环视姚尤等诸将,众人也投来的目光,白起对他们此刻在想什么心里也是一清二楚,但却犹豫了,他接到卫峥的密令是据守江东不出,若主动出击,便有违君命,虽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可白起恰恰因为恪尽职守的性格成为了他犹豫不决的最大制约。

    作为白起的心腹将领,姚尤猜出了他的矛盾心思,片刻,便是出列拱手:“将军,如此良机万万不可错失啊!”

    “是啊,将军!我三军将士被压制了一年之久,早已恨不得出城痛痛快快的战上一场。”

    “将军……”

    一时间,诸将纷纷进言请命主动出击,虽说现在的江东可战之兵已经不足十万,堪堪八万而已,竟要敌三十万楚军却也毫不惧怕,姚尤见白起仍旧一语不发,便再言道:“将军所忧是王上命我军据守江东不出?”

    “君主之命,不可违之。”白起喃喃的回道。一位将领听之却也急了,顿时出列道:“常言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末将以为,只要大败楚军,王上也不会降罪的。”

    “江东一郡是我卫国霸业基石之所在,白起深得王上信任,故将此重任托付于我,当年朝歌离宫与王上密谋一幕至今历历在目,白起有恐辜负王恩,稍有不慎便是万死也难辞其咎。”武安君喃喃说道,显然心中疑虑甚大,此外国君既然密令死守江东,也知道卫峥率领中原卫国王师正在攻取楚国北境重地南阳一郡。

    想到这里,白起又道:“一年了,楚军主力迟迟不撤,莫非是王上攻取南阳受阻?无法威胁鄢郢,故楚军主力对江东势在必得?”

    白起画地为牢据守江东,孤立无援,外界的消息很少传入,尽管他一直不遗余力的派出大量斥候试图获取外界消息,但都收效甚微。

    “也不知王上是否攻取南阳了……”白起心中暗道。

    “报——”

    这时,一路斥候奔入帅帐,这斥候满身鲜血,身上多出都有剑伤,白起见状瞳孔微缩,不仅仅是斥候身受重伤,更是因为这路斥候身穿的服饰不一样,是中原卫国精锐中的精锐,斗士营兵士特有的军服。

    白起心中微震,旋即迎来,那斥候看到白起走来,顿时吃力的拱手欲行叩礼却连忙被白起制止。

    “……禀……禀武安君,卑职冒死横穿楚境奉王上之命,送话武安君。”那斥候吃力的说道,白起心中大振,终于有王上的消息了,帅帐内的一众部将皆静默不语,只听那斥候说道:“……我王之师已然……破南阳郡,直达邓城虎视……鄢郢……”

    此话一出让诸将无不兴奋,差点就没忍住而大叫了出来,白起一语不发,心中却也精神大振,那斥候又道:“楚王惊惧我军攻破郢都,故……故南迁王都于……长沙……”

    迁都长沙?白起骤然之间便明白了,刚刚听到卫峥的大军已经兵压邓城,郢都王城岌岌可危,疑惑老昭阳的楚军主力为何不回撤驰援郢都,现在得知楚王南迁长沙,那么一切的疑惑都明了了。

    “王上坐镇邓城继成虎视鄢郢以逸待劳,着左丞相景玱入宋游说宋王举兵南下……”那斥候说道这里,众将更是兴奋交加,难怪好端端在讨伐齐国的宋国为何会突然南下战楚,原来都是王上从中运筹帷幄啊,虽不能亲自举兵来,却也在寻得救兵,现在一切的疑惑都明朗了。

    这时,斥候抿了一口唾沫,接道:“卑职奉命王上口诏与武安君……”

    “什么诏命?”白起连忙问道。

    “……谋定胜天,江东战场攻守之势,全凭武安君临场应变,三军将士全凭武安君调遣,违者斩!武安君调兵遣将,无需请命,酌办即可。”

    白起默默点头,旋即起身:“来人,扶下去好生照料。”

    重回主座前,白起并未入座,骤然间,便见他幡然转身,再看姚尤等一众将领,所有人皆一语不发,却无不带着兴奋与期待的眼神望来,无不静候调遣。

    思忖一番,白起再无疑虑,不再迟疑:“众将听令——!”

    “武安君!”姚尤等将不约而同拱手齐声应道。

    “日落之时,倾江东之力,聚拢三军,让所有将士备足三日军粮集结震泽水寨……”

    ……

    入夜,据守江东的所有大军从四面八方自震泽湖聚拢,守护南长城的、扼守江水南岸的军队都聚拢在了震泽湖的水师大寨。

    倾尽江东现有的极限,白起集结手中所有的大军不过七万规模,一年据守已经从原本近十五万大军损失过半,可见这一年时间的守备战是何其惨烈,而对楚军来说,攻取江东已经成国运之战,是何其疯狂。

    震泽湖面之上,千艘战船列阵湖面的一幕尤为震人心魂,白起带着姚尤等几名心腹策马而来,进入水寨船场一览水师战船进行查看。

    ……

第107章:新型战船

    掌管江东水师的军吏遥指江面之上仍旧陆续不断开拨而来的船只:“禀武安君,我军水师部队原有大型战船三百艘、小型战船七百艘余二十五。按武安君征收江东船舶之命,官府已征收商货船只有五百余艘,合数可得一千五百多艘。满载二十五万人亦且绰绰有余。”

    “好,水战靠船,我七万步卒军士渡江北上,身家性命都系于战船,可是不能大意。”白起肃然而道。

    “诺!”

    此时,白起遥望震泽湖上一望无际的水师战船,集结在水寨中的七万士卒正在有序的登上战船,小型战船只载七十人,大型战船载二百人,七万余步卒加上两万水师部队,近十万大军和所需军粮正送上战船。

    虽说不到每一艘战船所载人员不到满载量的一半,原本的水师战船运输七万大军已然足以,白起却仍旧征收大量的商货船只,这也是为了分摊损失,倘若一艘战船被击沉,船上人员皆覆没也只是阵亡满载人员的一半。

    身边的姚尤便笑道:“武安君通晓军旅,水陆两师皆游刃有余,放眼当今天下列国名将也是无出其右者啊,即便放眼古今,能与武安君比肩者怕也只有吴起一人尔。”

    “只要与打仗有关,我都需要通晓,如此方能战必胜、攻必克。论水战,你姚尤虽是陆军畜生,却也是一把好手,我不会看错人。”白起微笑着回应,右手握着悬腰一侧的蚩尤古剑,旋即左手一挥:“走,随我去看看!”

    说话间,两人开始就近登上众多战船视察。来到大型战船的列阵位置,白起登上战船,船只起楼三层,各层排列列女墙、构筑战格、装置硕大的拍杆,顶楼设立鼓号旗手与弓弩手,船舷甲板之上在装载战车、粮草辎重等。

    白起的水师战船非但可以拍杆攻击敌船,亦可凭借自身重力犁沉敌船,威力不容小觑。这种战船,在春秋时代首先是吴国开创出来,统领由这种楼船组成的吴国水师之人便是赫赫盛名的伍子胥。

    视察楼船之后,白起又探查了另一种新型船只,自打坐镇江东之后,与楚国不重视水师相比,白起是恰恰相反,其对水师部队的重视完全不亚于陆军之师,新型船只便是白起十数年坐镇江东研习水战战法而诞生的。

    白起给新型船只命名时曰:外狭而长曰蒙冲,用以冲突敌船也。故命名为“艨艟斗舰”,或称之为“艨艟”,或称之为“斗舰”。

    艨艟斗舰是一种具有强大防御性的进攻性战船,可容纳三十七名士卒的新型小型战船,其外观形狭而长,所以航速极快,这些特点显然是用以便于突击敌方船的。艨艟以生牛皮、犀牛皮蒙船覆背用以防火,两厢开掣棹孔,左右前后有弩窗矛穴,攻杀可远可近,敌不得进,矢石不能败。

    艨艟斗舰是白起倾力打造一支无敌水师而集能工巧匠苦心专研方才诞生的一款新型战船,“舰”这一名称赫然是白起首创,春秋时期,“舰”被叫做“槛”或“鉴”,直至江东水师有了斗舰,才有了“舰”这个称谓,三者称谓不同但意思却也一样,即:上下重板曰“槛”,四方施板以御矢石,内如牢槛也。

    不同于吴国开创的楼船,究其竟,艨艟斗舰便是一种船体狭长而速度极快,用于临阵进行水上冲锋而生的战船。艨艟一诞生,这种战船就成为了江东水师的主力战船。

    正是由于艨艟斗舰拥有双层厚板集成的木寨,所以能抵御敌船的飞矢流石,如此便能成为水战冲锋的绝对主力战舰了。

    此外还有抢登敌船或者抢滩登陆的战船,名为“先登”,伍子胥昔日云:行军在前曰先登,向之敌阵也。

    余者还有一些别有用途的战术性船只,名为斥候船,用以视敌军之进退。

    如上诸多种类、用途不一的船只总计一千五百余艘混编组成,成了今天的江东水师部队。由于白起这一年来都是据守江东不出,水师部队家底不露,尤其是艨艟斗舰更是今日首次出现,以往都是在广阔的震泽湖内秘密训练,轻易不示于人。

    而今将要转守为攻,艨艟斗舰也全部投入战场。

    白起已是期盼已久,这份大礼藏掖至今就是为了有朝一日“献给”楚军水师一个大惊喜,今此大战在即,到底谁才是天下第一水师,一战即晓。白起对他的水师部队充满信心,这信心不是盲目,而是源自于这十数年一如既往的为打造最强水师而不遗余力。

    水师部队中的水手即便原本是中原的旱鸭子,现在也都成了水兵中个顶个的好手。

    视察战船之后,白起大为满意,不时,七万大军皆已登上战船,白起登上了水寨大营之中五丈之高的将台,十万水陆兵士分别站在一千五百余艘战船甲板之上,无不朝着将台之上仰望而去。

    但见白起俯瞰震泽湖上的千艘战船,放眼望去,浩浩荡荡,了无边际,便是武安君也心中热血渐涌,片刻之后,近十万将士听着武安君白起高声道:“三军将士们,不时,便要出震泽水寨,为国立功了!!!”

    “卫风——!”

    “卫风——!”

    “卫风——!”

    “传令!即刻起,出江北渡,血战蛮楚!”

    “血战蛮楚!”

    “血战蛮楚!”

    “血战蛮楚!”

    万人齐齐的吼声震撼天际,涤荡湖面,声势尤为惊人,尽显威武雄师之风。

    白起亲率千艘战船浩浩荡荡的驶离震泽湖水寨,首当其冲的便是艨艟斗舰,大军倾巢而出,沿着中江向江水驶去。

    就在白起带着大军离开震泽的同时,南长城外的楚军驻地,大军修整完毕准备进行新一轮的攻势,当兵临城下之际,楚军不可思议的发现乌程口要塞竟是无人可守。

    猛攻近一年也不曾拿下,楚军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跨过了南长城,进入了江东一郡,紧接着更加诡异的一幕让楚军错愕不已。

    进入江东之后,非但没有找到那些守城兵士,就连城内百姓都不见了,楚军接连进驻了十几座城池皆成了鬼城,谷地也没有农人照料,简直匪夷所思,甚至让带队的楚军将领感到了一丝凉意,江东的军民仿佛一夜间消失了一样,实在诡异之极。

    ……

第108章:两军水师,对垒中谷口

    原来,白起带领大军主动北上出击,便是彻底放弃了江东一郡的防守,他带着所有的军队从水路走了,江东的卫国百姓确是带不走,而是遁入了山野,这些人大部分都是军属或是从中原迁徙入江东的卫国人为主。

    楚军进入南长城之后占领了一座座空城,而这一切都是白起精心策划好的。

    自打楚国兴起无名之师,并得到卫峥传来死守江东的诏命后,为将帅者,白起运筹未战先而思其败,他深知以往列国之兵陷阵拔营,攻破城池之后便是屠城,要知道攻城者往往死伤无数,杀红了眼的军队杀光了敌军便会拿城内的百姓开刀,因为守城的不仅仅是军队,还有城内的老百姓也会被守城者征调,破城之后往往就会屠城,便是因为城内百姓被破城之军视为敌军帮凶。

    而白起借助江东山野繁茂的地形地貌,因地制宜的做了一个决定,便是在深山老林之中大力兴建避难之地,一旦楚军攻破江东一郡,卫国的老百姓们就如那些吴越遗民一般遁入山野之中,如此可免屠城戮民之灾,也能让前线的将士们无后顾之忧了。

    江东十数年治理,粮仓漫溢,卫楚爆发大战之后,囤积在避难之地的粮食足够百姓吃上三年,因为凡是能搬走的东西早在这一年时间里差不多都被搬走了。

    楚军猛攻江东一年时间未能遂愿,给了足够的时间准备,白起在前阵守敌,江东郡守许行、孙叔尤等一干农家弟子开始准备在山野开辟一个又一个的避难之地。在白起率领主力大军出击后,许行带着白起的家眷早已离开了吴城首府而进入山野之中了。

    楚军别说破城之后屠城泄愤了,便是民脂民膏也搜刮不到多少,于是大怒之下的楚人竟是将一切所占城池一把火给烧了精光,也只有火烧城池以泄愤了。

    偌大的江东,老百姓遁入山野之中,楚军是一点也没辙,除了火烧城池泄愤也只得如此。

    ……

    却说白起所部,船队行得一日,即将要抵达中江与江水(长江)的交汇口的中谷江段,这是要塞关口,原本是卫军水师驻守之地,后来被楚国占领,这里也是江东水师进入江水的唯一出河口了。

    “你来!”白起拍打姚尤的肩膀离开甲板,进入舱中看着一幅地图,指着中谷口的位置,道:“楚军水师主力便在此地,按照我军战船的行进速度,五个时辰之后约莫申时便可抵达,中谷口是我军水师与楚军水师的第一仗,也是关键一战、水上一决雌雄之战,此战务必一举歼灭楚军水师主力。楚军水师不灭,虽也能登渡北岸,可随后要想与宋军合力歼灭老昭阳的部队,我军便会被昭关要塞所阻碍,以我军七万之兵,昭关要塞不可往之。”

    姚尤凝视着地图,目光沿着江水向西逐步移动,最终锁定在了距离中谷口不到两百里地开外的“松阳”,姚尤顿感眼前一亮:“武安君之意,欲灭楚水师部队之后,我大军逆流而上,进而取松阳登岸北上?真乃妙极也!如此一来,我军即可绕开昭关,沿着松阳北上至舒、宗之地、在曾经灭越军的居巢(血巢)与宋军会师。”

    “不错——”白起点点头,继而沉吟道:“只是,我江东水师乃是第一次大规模主动求战,姚尤,水战之法你也颇具天赋,你说我军胜算如何?”

    姚尤是白起帐下第一大将,心思周秘又持重,便是卫峥也记住了他的名字,闻此一言确是断然点头:“就水师而言,末将以为,我军至少可得九成胜算。”

    “哦?何以见得?”

    “末将奉将军之命不忘时刻监视楚军水师动向,十数年来,我已探知明了,楚军水师只有七百艘老旧楼船,且楚国重视水师远不及我江东,更别说我军水师有艨艟斗舰这等新式战舰了。我军水师部队近八成都是征召的渔家子弟加以训练成军,个顶个的在船上如履平地,如此,岂有不胜之理?”

    末了,姚尤的目光看向了地图上的彭蠡,叹息的说道:“彭蠡水寨防御坚固,加之我军战船之上的步卒难以适应长时间的水路,否则我十万之兵皆为水师,便得一路逆流而上,直达云梦泽而南下长沙,生擒了那楚王,何来这么多事。”

    也就是口头说说了,十数年来江东水师投入巨大,也不过堪堪三万水师精锐,训练一支十万规模切水陆兼备的军队,其所耗费的精力是难以想象的,甚至比骑兵的投入有过之而无不及,而水师终究还是辅兵之师,遑论卫国也不是只盯着江南,中原才是天下,陆军为王的地位还是难以撼动。

    白起微微一笑,也是连连感慨不已,江东水师历经十数年时间从无到有的建立起来,至始至终都是以败楚军水师为目的,不但有新型战船艨艟斗舰为底牌,便是与楚交战了一年,战船折损不少,如今的船只数目仍旧是楚军水师的两倍。白起指着这艘舰船说道:“姚尤听令,即刻起着你为水师中军司马大将,率我江东水师一部与楚军水师一战。这艘战船便是你的指挥旗舰了,由你坐镇,我率领两万步卒在前方棱夫登岸为袭击中谷口的楚军步卒,拔其谷口的楚军水师陆上根基,水陆并进,一举消灭楚军水师。”

    “诺——”姚尤一听立刻兴奋不已,想不到武安君竟然将覆灭楚军水师的重担交给自己,可见是如何被寄予厚望,深得肯定与信任的,精神大振的姚尤便是奋疾拱手领命:“末将愿立军令状,此番不灭敌军水师,提头来见!”

    ……

    白起把江东水师一部交给姚尤之后在前方的棱夫带两万步卒匆匆登岸,朝着中谷口兼程驰驱而去。

    片刻之间,江东水师各大战船上的旗手纷纷打旗语,浩浩荡荡的水师战船井然有序的开始变阵,四百艘艨艟斗舰一马当先,自江面直奔中谷口。

    一条中江东西贯穿震泽与江水,而中谷口是三面靠山的出水口,楚国之兵攻下此地后便以水陆两军把守,西锁震泽,把江东水师的唯一出水口给控制了,如此便扼守在万里江水的下游,原本作为江东水师的防守楚军水师重地,随着战事焦灼,中谷口也丢了,江东水师不得不回防。

    而今虽说是楚国的占领地,也有水陆两军把守,但中谷口的防守却是及其松懈,且不说江东水师在一年来的据守战略下奉行只守不攻的策略,致使楚军也不会想到敌军水师会出来主动求战,究其竟还是楚国水师自认为天下第一,能与之较量者数不上一家,自然防备松懈了,殊不知,时过境迁,早已不可同往日而语了。

    申时,江东水师已然对中谷口临江而眺,楚军水师的驻扎之地接到了斥候飞报:江东水师出震泽而来。

    ……

第109章:中谷口之战

    “升帆开浆,顺流开船,快——!”

    姚尤率领的水师部队,千艘规模之数庞大船队根本难以掩盖,楚军水师得知敌军水师部队竟是主动迎来,大喜的“楼船将军”立刻集结楚军水师部队立刻出动。

    当他看到自中江上游而来的敌军水师后,楚军水将临眺江面的时候不可思议的张望着,远方的敌军船队一眼望不到尽头。

    “江东水师不是只剩三百艘破船吗?何人为本将解释解释江面上的千帆战船是怎么回事?”

    身边的下属无一不是默不作声,原本大喜过望的楚水师大将忍不住咽了口唾沫,暗幸己方扼守在中谷口,依托陆上根基在防守上具备优势,想到这些再看江面压境而来的千帆战船胆子也壮硕了不少。

    江东水师列阵江面从上游顺流压了过来,中间有一艘最大的战船,乃是江东水师的旗舰指挥船,姚尤坐镇此船,作为水师的指挥统帅,姚尤看到中谷口结成水上营寨的敌军水师,瞬即高声令道:“三军听令,全体高宣:楚军投降!卫军不杀!”

    指挥船上的旗手率先打着旗语,姚尤的命令很快就传到了水师各船,于是,楼船、先登、艨艟斗舰等船只上的将士们齐齐的高声宣喊:

    “楚军投降,卫军不杀——!”“楚军投降,卫军不杀——!”

    “楚军投降,卫军不杀——!”

    千艘战船的兵士们呐喊之声一时间震动江面和谷口,水面之上无边无际的战船加上卫军的呐喊一时间让楚军心生悸动,楚将眼看军心要被敌军扰乱,顿时大喝一声,便是登临舰首隔江远眺敌军,奋起高喊:“大言不惭!楚国纵然陆军不低尔等中原之兵,水师确是从无败绩,水兵之王也,数百载以来横扫吴军水师、大败越军水师,便是尔等江东水师也节节败退,痛失中谷口,尔等今下纵是战船上千又能如何?,江东水师不过是新硎初试,羽毛未丰罢了,安敢在我军阵前狺狺狂吠?”

    楚大将临场高喊,声势颇大竟也稳住了楚军兵士们,旋即又道:“敌将可是号称白起帐下第一虎将之姚尤?你可敢让我军摆开阵势一战?”

    指挥船上的姚尤冷笑不已,这楚军之将以为自己是陆军出生便不晓水战之法,如此妄自尊大,楚军水师亡也,听到对方叫阵,姚尤心中一动,嘴角轻扬,便是立即下令:“传令,战船后退一箭,待敌军水师列阵水战!”

    片刻之间,江东水师果真齐齐后撤,空出了中江深水一带,那楚军之将看到这一幕心中大喜,暗呼姚尤大蠢,竟听敌军言从,果然是新硎初试的小子,便大喊:“全军听令!战船列阵,展开——!”

    殊不知,姚尤此举乃是为艨艟斗舰取势,江东水师的位置面对楚军水师乃是顺流而下的,后退一箭能为艨艟斗舰冲击敌船战阵带来更快的速度和冲力。

    但见楚军水师数百艘战船徐徐展开,列阵江面,所有战船的船头皆一律指向敌军,在中谷口的交汇处列阵成了一个巨大的椭圆水阵,战船在江中抛锚,两军对垒,大战一触即发。

    姚尤当即发令:“传令,三百五十艘斗舰自正面突击过去,二百艘斗舰游击两翼,迅速截杀下游,全军出击——!”

    一声令下,江东水师顺流急下,艨艟斗舰在险滩急流之中又快又稳的发起集群冲阵,这种轻型战船的特质和战斗的特性与陆军骑兵冲阵颇为相似,且不说其造价相对于庞大的楼船、先登要低太多,便是在战场与楚军战船一换一,其战损比也相当划算,更别说斗舰是专门为在水上冲击敌船而生了。

    楚军之将看到江东水如此战阵,眼看凶猛扑杀而来的敌军战船,看到艨艟斗舰的时候吃惊的说道:“这是何种战船?如此造型怪异?为何以前从没见过江东水师有这般形狭而长的小型战船?”

    与此同时,全军压来的江东水师吹响一阵劲急号角。

    楚军之将大吼:“保持阵列,战船收帆,起盾,弓弩手准备火箭——!”

    以列圆阵的楚军水师阵列内,战船上弓弩手把渗透猛火油的弩矢纷纷强弩上弦,箭指突击而来斗舰群。

    “放箭——!”

    瞬息间,带有猛火油而熊熊燃烧的弩矢发出尖锐的呼啸,射向了突击而来的斗舰船舱。

    江面之上,三百余艘艨艟斗舰顶着楚军水师密集如雨的火箭如同死士一般突击而来,那楚军水将看到这一幕哈哈大笑:“江东水师何其愚昧也,当真以为这些造型奇异的小船可以撞沉体大之数倍的楼船?”接着,他的笑容便凝固了,密集如雨的猛火弩矢射中敌军冲突而来的小型战舰,这些战船竟是毫发无损,更别说燃烧起了大伙。

    面对顶着火箭冲突而来的敌军战船,楚军水将终于心起不安。

    艨艟斗舰首次亮相,楚军水师根本就不知道这种战舰的作用,见都没见过,更别说如何针对。艨艟斗舰的整个船舱与船板都是由生牛皮包裹,可做防火之用,两舷各开六个浆孔以插浆船且供十二名撸手划船,而甲板上有船舱三层,以生牛皮裹挟之以防止敌人火攻,艨艟斗舰的定位乃是近身搏杀的一种战船,防止身边敌军倒灌猛火油是必然要考虑到的。此外,每层船舱的四面皆开有弩矢窗或者长矛孔,弩矢可作攻击远处的敌人,而长矛孔则能穿刺近犯之敌。

    冲阵突击而来的三百余艘斗舰群,其速度越来越快,终于以势不可挡之态隆隆撞装上了楚军笨重的楼船,下一刻,原本直呼姚尤愚蠢的楚军水将勃然色变。

    艨艟斗舰与楚军楼船狠狠相撞,硕大的楼船在强势冲力下直接被撞出了一个大口,撞击之后,斗舰瞬即拉开距离,接着便是江中之水疯狂涌入船舱之内,原本屹立在江面之上不动如山的硕大楼船开始倾斜。

    楚军水将大惊失色,连连高呼:“稳住阵型,稳住!”

    然而楚军的阵型很快就被三百艘斗舰群冲散了,楚军战船上的兵士们立刻冲出甲板意欲跳上敌军的斗舰与船中敌人进行搏杀。

    这个时候,斗舰的窗**出一连串致命的弩矢,无数还未近身的楚军水兵中箭倒下,而有些在弩矢的压制下好不容易接近了敌军的斗舰,接着迎来的是长矛突然从船矛口刺出,艨艟斗舰仿佛化作刺猬一般,无人可以近身。

    楚军水将万万没有想到这些从未见过的小小战船,看似不堪一击竟有如此威力,对垒双方犹如一方是陆地上的步卒战阵,而另一方确是骑兵战阵,艨艟斗舰的突击犹如骑兵冲阵一般,势不可挡。

    ……

    (Ps:心有不爽,心中不快,便在章节末尾吐槽一下,下面的话有点长,应该开写在“作者的话”那框框才对,但放在内容里面主要是写给一些看盗版的人看一下,大家都知道,盗版网站或平台只盗版内容不会盗版感言。

    所以这里拜托一下,一些看盗版的能不来正版区BB可好?对于盗版读者来正版喷的,我的回应是:GNMD!爱看看,不看滚!有些盗版er多恶心人?好比去饭店点了菜,吃了饭,不付钱最后还要喷饭店老板菜不好吃,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无耻程度更有甚者美其名曰看盗版能给你带来流量、增加人气,啧啧……可惜你那点流量、人气并不能变现,不然我还真要对你感恩戴德呢,不是开玩笑的,问题是并不能。

    另外,既然不喜欢,你看个鸟,还喷?这不是犯贱么?你在盗版网站看和喷我管不了,看就看吧,但在正版阅读平台的留言区还要来喷……你三分钟一贴,我两秒钟一删,就看你打字留言块还是我删的快,也懒得跟你BB。

    还有,一些看着盗版来而留言所谓支持的也请你们收好笔墨,留个言不叫支持,反而恶心,老石我不需要,不若安安静静的看盗版反而更敬你,我不需要这种所谓的精神支持,我精神得很。是的,“出宫”之后我就是这么直接,不爽?咋滴!

    ……

    而对打赏订阅支持的读者们说一句:很对不起你们了,对于始终支持我的你们而言,我石慌却让你们很失望、超级很失望,我知道、明白。任何说辞也无法解释两个月前的太监公告,不求你们的原谅,只想再次说句抱歉!

    而现在复更《战国霸天下》这本书,也不期望成绩了,从此只遵循最初的那个目的,写这本书最大的目的和驱动力是想要写心中的那个名人辈出、金戈铁马的战国岁月,令人向往的时代,从来没有这么用心写一本书。

    这里不妨告诉大家,已完本精品书《科技巨头》也是我写的,那本书从头到尾就没有大纲,说简单一点那本书最开始就是随随便便写的,只是我也没有料到后来就小火了,后来才开始用心完善故事架构和世界观。

    因为大家都出了钱订阅支持,我觉得不能随便写下去,因为再随便写我觉得对不起那些正版支持的读者们,因为他们除了钱呐!于是在保持更新的同时逐渐完善世界观和故事架构并整了三部曲,可谓雄心壮志,后来第一部完本了,第二部《双弦文明》走心了也扑街了,三部曲也胎死腹中,不仅仅《科技巨头》的粉丝们对我失望,我知道,因为我自己也对胎死腹中的三部曲耿耿于怀,伤心很久。

    《双线文明》的太监让我很迷茫,也在反思,思忖之后于是决定从科幻类转型历史类,选择历史而不是选择其他类别很简单,源自兴趣和爱好,这是最大的驱动力,而不是红扑扑的钞票。因为我就喜欢科幻与历史,两者正好对应未来与过去。

    选定题材,决定写出心中的战国岁月的那段过去历史,《战国霸天下》这本书就这么出来了,而这本书也绝不是像《科技巨头》一样开头随便就写,更没有打算随便写完下去,讽刺的是你越走心越用心他就越扑街,也许不会发生在别人身上,但至少老石我就是这个结果。

    真的准备了很久,战国题材难写啊,光是七个主要的诸侯国之间的复杂关系就头大,加上人物之间的恩怨,历史大事件等等,简直要脑袋爆炸,细胞死绝。

    我若是不带脑子写,可喜欢战国历史的读者群体却能不像小白文那样不带脑子看啊,再者便是读者接受我自己也不愿写,那已经与写本书的初衷相违背了,如此又意义何在呢?

    而这次复更最大的动力也是源自于此,不想违背初衷也不想心有遗憾,所以当初宣布了太监又重新开始更新。

    当初为什么会宣布太监?这里就告诉大家吧,简单,还是GRD盗版!不是成绩扑街,而是盗版导致成绩扑街,老石我可以理直气壮的这么说,战国题材小众必须得承认,可这本书的收藏光是起点就超过1.3万人,加上各大盗版网站的数据绝对不止,就说起点的数据,没有任何数据作假,老石我一个小扑街也没钱刷数据。然而这么大的群体基数只有不到500个人愿意付费个几毛钱订阅,其实很多几十个订阅的书也是一大把,可人家那是收藏基数低啊。几百个收藏几十个订阅,和一万多收藏三五百个订阅……这TM就想日楼主了。都说小众题材读者忠诚度高,扯j8淡的忠诚度,高个棒棒锤哦。

    就说起点的一万多收藏,除了500个订阅的,其他人在看吗?也许不全是,那就对个折算五六千个人再追吧,还是太多了?好嘛再对个大折,两千个,两千个人追看绝对有,实在不行再少五百个,再少了过分了蛤。所以这些人在哪看呢?看盗版啊,所以那个气啊……所以太监不是成绩扑街,而是看盗版所致,要是真没人看、无人问津而导致成绩扑街,真的没有一点怨言,这没什么好说的,老石我可不是那些在饭店里吃免费餐还大骂厨子炒菜难吃的无耻之尤。

    对于全职状态的老石来说,这扑街成绩的打击如遭雷击,要是有额外收入倒也没啥,我也不是拜金的人,能过日子就可以,关键是全职状态意味着唯一收入就靠订阅,而订阅的收入日子没发过,这就想骂|娘了,这种打击是前所未有的,难以接受的,这就是宣布太监的原因。

    至于现在又更新了,前面已经说了就不重复了,不再有期望也不会TM的整天一直盯着成绩忐忑不安,至少如释负重。

    付了费的读者们或许有疑问会不会再太监,留言区也有这些留言,这里统一回答一下吧,我只能说我也不知道,但只要有更新的任何新章节都会用心去写,而不是水章节,这点是可以保证,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这里这么说了。

    最后要说的是……没什么好说了,等等,还有……GTMD盗版,GRD!!!)

第110章:楚军水师尽灭

    楚军列阵的水师战船很快就被击沉了十余艘,面对敌军斗舰群入饿狼扑杀而来之态,楚军水师的船阵后队不由自主的飘开,试图躲避敌军斗舰的冲击。

    从未应对如此水战之法,楚军水师很快便乱了阵脚。然而,楚军这般反应面对如群狼突袭的斗舰群无疑死的更快,江东水师指挥战船上的姚尤看到楚军水师的方形列阵被斗舰群一冲即散,心中大喜,便是一声令下:“开浆起帆,全速推进,压上去——!”

    这时,江东水师的所有战船隆隆压去,当此之际,楚军水师一大半已经陷入混乱之中,趁乱之际,江东水师的“先登”战船靠向楚军战船,卫国的水兵顿时踏入混乱的楚军战船之上,与之展开厮杀。

    楚军水将看到这一幕知道大势所趋,便是毫不犹豫下令撤出中谷口,进入江水准备向彭蠡水寨逃窜。

    且不说楚军水师战船的速度不如艨艟斗舰,已经出现在下游负责迎头截杀的二百艘斗舰群早已经守株待兔,所有艨艟斗舰竟是在出江口一字列阵,于江面横开。

    所有的艨艟斗舰全部抛锚固定在江面上,按照水战之法,上游战船顺流而下便是具有极大的冲力优势,同时靠着风帆或是浆手为动力的船只,下游的战船很难抵抗上游战船的冲杀,可指挥江东水师作战的姚尤确是让二百艘斗舰群以其强大的机动性成功截杀下游之后,却匪夷所思的一字列阵江面而抛锚固船,这分明是死战的架势。

    楚军水师的将领看到这一幕顿时明目,江东水兵是想要把他们所有人都留下,顿时怒吼一声:“想截留我军水师?痴人说梦,快,冲开敌阵——!”

    楚军水师前行的三十艘快船便鼓帆快浆全力冲来,要生生的撞开敌军封锁而夺路入江水,上游追杀而来的江东水师,指挥船上的姚尤看到这一幕忽然笑了,按照水战之法,下游的战船很难抵抗上游战船的冲杀却是不假,但艨艟斗舰却不在其列。

    姚尤的水战思路颇为奇特,不拘一格,在他眼里此时此刻截杀的己方斗舰是敌军战船,而敌军战船则是己方战船,艨艟斗舰借助其形狭而长的特点,专门用以突击敌船而生的,艨艟斗舰虽然呈逆流之态无法带来冲力,可上游顺流而下的敌军带来的强大冲力却也可为我所用。

    因为斗舰的威力靠的就是强大的冲力突击冲阵,不论这股冲力来自那方,只要有即可,不同的是,双方战船相撞之后,楚军水师的战船会被自己的冲力重伤,甚至撞沉,而艨艟斗舰将会无大碍。

    在这片刻之间,溃逃的楚军水师战船部队与截杀的艨艟斗舰群相撞了,顷刻便是江浪四起,水流打漩,楚军的战船忽然不稳,甲板船舱之上顿时惊慌四起:“不好,战船进水了!战船进水了,船要沉了,快跳船!”

    当此之际,前行的战船已经纷纷倾斜入水,楚军的水手不在听从号令,在一片惊慌之中纷纷跳船逃命去了,姚尤不给敌军丝毫的反应时间,先登战船纷纷趁乱靠近楚军的船只,卫军纷纷杀上了楚国混乱不堪的船只中。

    两三个时辰,楚军水师主力便在这中谷口的一片火海与厮杀中全军覆没了。

    “如此不堪一击竟敢妄称天下第一?”姚尤冷冷的说道。

    与此同时,就在江水中爆发水战之际,中谷口的高山骤然火光大起,无数渗透火油的弩矢密集如雨般自山头倾泻到中谷水寨大营,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便化成了一片火海。

    水寨岸上的楚军于火海硝烟中惊慌逃窜之时,四面杀声骤然大起,临江一面的山地突然出现黑压压步军如潮水般奔袭而来,无一不是精甲披身的猛士。

    赫然便是白起亲率的两万步卒杀来,统帅一声令下,原本提弓射箭的兵士们纷纷背弓收箭,再取悬腰之剑杀来。如今中谷口的楚国步卒都在一片火海中混乱逃命,军纪荡然无存,早已经是将不识兵、兵不识将,断无反击抵抗一说,随着两万步卒杀到,不到一个时辰便全部击溃了中谷口的三万楚国步军,活着的也都做了降兵。

    白起飞马入营,中谷口再次从楚军手中夺回来之后,把万余楚人降兵集中控制起来,并开始下令灭火。半个时辰后,姚尤统帅江东水师进驻到了中谷口,也带来了近八千楚军水兵降卒,将其一并收拢道成后山地看守。

    翌日拂晓时分,大军修整一夜之后开拨战船出了中谷口,驶入了江水之中。而楚军的一万八千多降兵被白起下令全部都被遣散回乡。

    楚国水师主力已然在中谷一战系数覆灭,主将都被姚尤斩杀了,这些普通的士卒并没有威胁,杀之无益,留着更是累赘,光是一万多张嘴巴吃的就难以解决,此次出击只是携带了三日军粮,加之一把火又将中谷口内连带楚军粮草烧光了,根本没有余粮留给降兵。

    江峡春水,浩浩时节,千艘战船连绵涌现在江水之中,在中谷口水战立下汗马功劳的艨艟斗舰一马当先,先登楼船居中,白起大军近千艘战船大举西进,而今的江东水师已然在这江水之上再无对手,战船之上樯桅如林旌旗招展,简直毫不掩饰。

    大破楚国水师之后,卫国的将士们士气大振,可姚尤却高兴不起来,再次见到白起之后便说出了自己的担忧:“将军,大军出征前我军只备上三日粮草,末将方才查看了一下后勤余粮,我军粮草只剩隔日之粮了。”

    明日便会断粮,难怪姚尤倍感担忧,不过白起顾却不以为然,旋即来到地图前遥指大约一百三十里之外,江水北岸的松阳城:“此地乃是楚军水师中程补给之地,粮草皆从彭蠡总营运达此处,攻下这松阳湖便有粮食了。”

    姚尤一排额头:“竟忘了这茬,松阳城位临江岸,我军未曾失守中谷口之际,楚军水师正是在此地用作临时水寨。”

    白起微微笑道:“照此行程,明日即刻抵达松阳,我军刚刚经历一场大战,让三军将士们吃饱喝足,明日拿下松阳城,我即刻举兵登岸北上!”

    姚尤点点头,拱手应“诺”便赳赳去了。

第111章:与民同乐,蹴鞠对抗比赛

    楚军水师大败的消息传到了松阳城,当地的少量水兵得知消息后大为惊慌,随后探马发现江东水师正直压松阳而来,更是吓得黎明未达便仓皇的云集松阳临时水寨的三十艘战船向彭蠡总营狼狈逃离。

    待得江东水师临近松阳之后,七万大军毫无阻碍的登上了北岸并占领了松阳城,卫军兵士们上岸骂骂咧咧的开始安营扎寨,楚军竟是弃城而逃连个影子都找不着,无数渴望借此杀敌建功的步卒大骂楚人怂包,中谷口水战的时候,卫军的这些步军们基本上没有出多少力,大破楚军水师都是兄弟部队江东水师完成的,功劳自然也是水师部队的。

    在功劳等同于富贵的卫国,步军看到兄弟部队杀敌赚取功劳可是眼馋,本以为登上松阳城就能杀敌建功,谁也没想到楚军一溜烟的跑的影子都见不到。

    水师部队的进军速度很快,松阳的守军逃的很仓促,粮仓内囤积着大量原本是为了供应楚军水师的粮草都没来得及带走。

    覆灭楚军水师的姚尤此刻心情大好,正随同白起来到了松阳驻军的粮草囤积之地,看到大片粮草囤积粮仓之内,不由得乐道:“这楚军也是够愚蠢的,竟留下如此之多的粮草辎重,如若换做我,即便弃城临逃也定会一把火全烧了,不留于敌军。”

    此时,卫军士卒们正在搬运楚军的粮食充盈己方大军后勤。

    白起微笑的说道:“楚军水师主力尽灭中谷口,这里的驻军早已军心崩溃,松阳就在江水岸边,我军水师一到,松阳必定不守,既守不住当然是逃命要紧,况且楚人也不知我军会主动出击,更不知我军只带了三日之粮。”

    要是带足粮食才出动,也至于如此迅速出击了,只是楚军这个时候那还会想那么多。

    白起又道:“七万步军已然登岸,明日我将带兵北上与宋军会师,姚尤,水师便交给你了。”说着不禁遥望江东一郡所在的方向,接道:“我大军倾巢而出,此时江东怕是已被楚军占领,你要切记,水师部队万不可贸然进入震泽,如今楚国水师尽灭,江水之上我江东水师无一对手,江中才是最安全的,江东老百姓遁入山林避难之地,短时间内楚军找不到他们,命将士们无需担忧,切记,莫要登岸与敌开战,敌若试图渡河,与江中尽灭之即可。”

    姚尤顿时拱手肃然而道:“末将谨记武安君之命。”

    水路之师就此分离,白起亲率七万步军再备三日之粮后便星夜兼程北上,而姚尤则是率领江东水师游荡在长江下游一带,严格遵守白起之命,不入江东一郡。

    于此同时,昭关。

    此时,老昭阳令是心乱如麻,他深知此次楚卫之战乃是国运之战,身肩如此重担,压力可想而知。更让他心急如焚是,当此之际的局势对楚国却非常严峻,一方面楚国南阳一郡已经被卫峥所部攻取,鄢郢之地岌岌可危;一方面江东一郡久攻不下,本来就快要打下来,偏偏此刻十万宋军南下来势汹汹,直接打乱了昭阳令的所有战略布局。

    “报——”

    营帐之内来回踱步而走的老昭阳停下,便见一军报斥候仓皇入帐:“禀大将军,旬日之际,江东水师尽出震泽与我军水师大战于中谷口……”

    “什么?”老昭阳大吃一惊,连忙问道:“江东水师怎会主动出击?与我楚军水师在中谷口爆发大战?那结果如何?如何了?”老昭阳旋即大喝:“快说!”

    那斥候犹豫了片刻,拱手终是如实禀报:“大将军……我……我楚军水师已全军覆没,江东水师一部隔日攻取松阳,白起所部已率七万主力步军驰驱北上,意图与宋军会师。”

    “全军……覆灭?”老昭阳令听到这个消息如遭雷击一般,踉踉跄跄的大步后退,左右见状大惊失色,眼疾手快的扶住了老昭阳。

    当此之际,赌上了楚之国运的一战,一连串的噩耗接踵而至,转眼之间老楚国已经走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便是浸淫宦海数十年、沙场阅历丰富之至的老昭阳也难以承受如此打击。

    待情绪恢复了几许,老昭阳便道:“传我令,即刻收拢三军将士放弃攻占江东。”

    楚国的水师主力部队尽丧中谷口,短时间内更本无法重建一支能够与江东水师抗衡的军队,如今长江下游已经是江东水师的天下,在滔滔江水天险之上无人能与之抗衡,走水路南下江东便是痴人说梦,更别说白起所部已经登陆北岸与宋军会师,这江东小霸王明摆着就是想要聚拢合兵主动求战,若是在分兵势必会被逐个击破。

    ……

    南阳郡,邓城。

    汉水之上,一军马快报疾驰如风一般向西邓城而去。

    当此之际,邓城之内却是一片人声鼎沸,城内的老百姓竟是与联军打成一片,都在一个呈现长方形的巨大鞠场内雀跃高呼,无人不兴奋之至。

    此时此刻,邓城之内正在举行一场竞技性的蹴鞠对抗赛。

    《别录》曰:蹋鞠,兵势也。所以练武士,知有才也,皆因嬉戏而讲练之。可见蹴鞠象征“兵势”,可以训练武士之用,此外也用于丰富军中生活,使得将士们保持良好的体力和情绪。“近军无事,就使蹴鞠”便是卫峥在军中大力推行这一策略的结果。

    蹴鞠很早就出现了,而卫峥对此加以改造使其变得更具竞技性、对抗性,使得卫国具有极强对抗性的蹴鞠玩法很快就席卷列国,为蹴鞠爱好者们所追捧。

    都说如今朝歌在天下人眼里是闻名的风流之都,列国的文人骚客们除了在朝歌数之不尽的青楼出入不断之外,另一个便是蹴鞠比赛场了。

    风流之所固然人人爱之,可钱财花费确是甚大,乃是富裕者的出入之地,对于朝歌的普通平民来说,蹴鞠这项集体活动就成为了最佳的选择,朝歌城的风流之所虽然是合法经营的,但官府对其管控严格,有很多规矩,而蹴鞠就不同了,这可是卫国国君都出面鼓励百姓参与的集体活动,官府还督造了不少的蹴鞠赛场时不时就管办比赛,通过售票让老百姓入场观看,加之其成本低,已然成为老百姓最喜爱的业余活动,应运而生的“赌球”也迅速盛行。

    后来的《战国策.卫本纪》中便记载卫国王城朝歌百姓的生活时说:“朝歌之中十二万户民,甚富而实,其民无不吹竽、鼓瑟、击筑、弹琴、斗鸡、走犬、六博、蹋鞠者。”便是说富裕了朝歌,百姓有很多文体活动,包括吹奏、击打、弹拨乐器,斗鸡、赛狗、下棋和踢球。

    卫峥占据邓城之后,便下令在这里也建造了一个鞠场,完全按照标准式球场的大小来打造,蹴鞠场呈长方形,为东西向,并设有供观赏的场地以供百姓入其观摩,四周有围城,称之为“鞠墙”。具体的蹴鞠方法也有说明:圆鞠方墙,仿象阴阳。法月冲对,二六相当。建长立平,其例有常:不以亲疏,不有阿私;端心平意,莫怨其非。鞠政犹然,况乎执机!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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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霸天下介绍:
战神白起横空出世,让天下将星黯然失色,纵横者流,张仪苏秦公孙衍,一怒而诸侯惧,安居而天下熄。
当一个后世灵魂穿越到战国时代,战国七雄魏变卫,战国仍七雄,一字之差历史巨轮却由此改变,华夏文明第一个大一统的王朝不再是秦国,而一个更辉煌的强悍王朝由此而生……
立中央之国,
号天朝上国;
无四海不服,
如烈日当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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