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生擒活捉
江南从刘远山身后走了出来,微笑着向汪老二伸出手道:“怎么可能,我和汪二叔是老熟人了,只是多日不见,二叔看着我有点生分罢了,你说对吧,二叔?”
汪老二呆滞的目光望着江南,他到如今都弄不明白这个戏法是怎么变的,江南这小子不是死了吗?怎么可能笑眯眯地站在自己面前?难道说他并没有死?那么,江家人给他举办的葬礼又怎么解释?难不成这一切都是阴谋?刘远山又搞什么鬼?
无数个疑问在汪老二脑袋里打转,他虽然惊讶,但却表现出了很好的涵养,见江南主动伸出手来,他嘴角一牵,勉强露出个比哭好看不了多少的笑容,和江南的手握了一下,随即便放开了,说道:“小南,你这是?”
“呵呵,托二叔的福,我活的好好的,很奇怪是吧?我也很奇怪自己为什么就没被张秀芳母子弄死,命好?或许是命好吧。”
江南目光迥然的审视着汪老二,要说他对汪老二完全信任,那是不可能的,谁敢保证他不是汪家老大派过来的卧底?想要得到我的信任,你汪老二得拿出些让大家心服口服的诚意来才行,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能取得大家的信任,人这个最复杂的动物也就用不着整天彼此提心吊胆的防备着了。
听了江南带着刀子的话,汪老二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江南这番话的真实含义,他心里十分清楚,人家这是在暗示,你汪家做的狗屁勾当我江南都知道,所以说,你别在我面前装大瓣蒜,我也不吃你那套。
大哥和张秀芳沆瀣一气,企图吞并霸占江家财产的事情,他汪老二是知道的,当初他也曾明确反对过,毕竟江家对自己家是有恩的,想当年如果不是江振国仗义出手相助,汪家恐怕早就灰飞烟灭了。
要知道在商界中拼搏,人情面子只占很小的一部分,一个家族企业,遇到了发展瓶颈,会有无数人眼睁睁盯着瞧着,甚至在这堵墙马上就要坍塌的时候顺便推上一把,以此来抢占这个企业倒闭后所让出的市场份额。江家在汪家有难的时候帮了把手,作为汪家集团的掌舵人,你汪老大不念及恩情也就罢了,还在背后捅人家一刀,这种做法令汪老二感到寒心。
事实上汪老二也清楚他大哥心里是怎么想的,无非是因为当初他亲自去求江振国帮助的时候,被江振国拒绝了,最后还是自己的女儿出面,答应下江家的婚事,才说服了江南,而后由江南出面帮着劝导江振国,才使他勉强答应下来帮汪家一把,这让他背负下一个“卖女求荣”的名声,脸面丢光了却又不得不念着江家的好,看人家的脸色行事,才让汪家度过了难关,觉得颜面扫地,才和张秀芳一拍即合,最终做出整垮恒阳实业的决定。
虽然汪老二对于这件事情背后的原因看得比谁都清楚,但是他无力改变汪老大的决定,大哥才是汪家的掌舵人,并且,大哥这个人一向把面子看的比天大,如果真闹得不可开交了,自己在家中的地位本就不尴不尬,弄不好就要被扫地出门,这对他来说,可以称得上是不可承受之重。
而刘远山前几天突然托人带话给自己,说是可以帮助自己确立在汪家的地位,这让汪老二看到了掌舵汪家这艘商业巨舰的希望
,经过两次交谈后,两人初步达成了一致意见,今天过来,汪老二就是为了进一步和刘远山商谈合作细节,以期望能达成共识。
令他没想到的是,江南居然在场,并且,他居然没死!这让汪老二突然有些心慌起来,这是刘远山布置下的陷阱吗?还是江南即将展开反击的前奏?
“呵呵,那是,那是,从面相上看,小南就是个洪福齐天之人,怎么会轻易死掉呢。哎呀,遥想当年,我们汪家有难,还是多亏了小南在振国兄面前无私进言,才帮助我们汪家度过了劫难,现在想想,令我唏嘘不已啊。”
汪老二变脸的功夫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一转眼,他的脸色就恢复如常了,脸上重新散发出灿烂的笑容,拍着江南的肩膀,蛮像那么回事。
江南依旧笑眯眯地望着他,心道,这货不愧有个“毒蛇”的诨号,外表上风度翩翩器宇轩昂,内里一肚子坏水,从他最后那句话上就能听出,这家伙分明就没安好心,怕是他已经猜出七哥把他喊来是什么目的了吧?
“二叔言重了,我可没那么大能耐,关键是汪家的产业值得我们江家投资,我父亲也是在权衡利弊之后做出的决定,与我在他面前说几句好听的话没有太大关系,主要是你们自己做得好啊,没有忘恩负义。”
江南可不是个只能吃亏不会占便宜的人,即便是言语上也不愿意落人下风。
汪老二尴尬的笑了笑,他听出来了,人家这是在找后账呢,但他也无话可说,汪家确实做得不地道,江南只是说两句过过嘴瘾还不行?未免欺人太甚了。
“小王八蛋,怎么说话呢?汪家岂是你能随便评论的?谁家的孩子啊?有爹生没妈养的东西!”
汪老二没有出声,他身边的女人倒是急赤白脸的嚷嚷上了,摆出一副要把江南生吞活剥的架势,兰花指就快要戳到江南的鼻子上了。
“咳咳!老二,这位女士是谁啊?你不给我介绍一下吗?”
刘远山看着江南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去,马上站出来说道,江南的手段他是领教过的,知道这小子发起飙来六亲不认,更别说对方只是个女人了,刘远山知道,在江南的概念中,得罪了他的人只有敌人,是不分男人女人的,他怕江南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一怒之下将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掀翻在地,那就坏了大事了。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过后,汪老二怒目圆睁,近乎于嘶吼般咆哮道:“干你娘的!这里有你说话的余地吗?你他娘的在汪家算个屁?!也不看看你对面站的是谁就敢撒泼?!MLBD,给老子有多远滚多远,永远不要让我看到你!”
女人泪眼朦胧的望着汪老二,简直不敢相信他会不留一点情面的给自己一巴掌,还说出那么恶毒的话,要知道两天之前他为了把自己弄上床,可是连离婚协议都摆到自己面前了,这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呢?女人捂着半边腮帮子,眼泪说下来就下来了,她实在是想不通,自己为汪家说话,换来的却是这么个结果,究竟为何?但看到汪老二铁青的脸,她也不敢说什么了,“哇”地一声,转身哭着跑了出去。
汪老二讪讪一笑走到江南面前,低垂着头说道:“对不起啊小南,那个女人嘴上没有把门的,你甭跟她一般见识,我替她给你道歉了。”
嗯,还算是个有决断的人,否则依照江南的脾气,真不一定就这么轻易放过她!
“呵呵,我跟一个不知道深浅的女人生什么气?二叔就不要客气了。”江南脸上笑着,心里是极其不悦的,但是表面的客气还得维持,今后还得指望着汪老二给自己效力呢,一下子把人打死了,误了大事后悔都来不及,孰轻孰重,江南还是拎得清的。
“自己的女人,最好还是严格约束一下,有句话不是说的好么,祸从口出患从口入,小心一句话说不对付了,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苏晓在旁边不阴不阳的警告了一句。
汪老二一愣,心说这还一位呢,这位也是个得罪不起的,他牵强的笑了笑,说道:“我一定管束好她。”
“好了,干嘛呢这都是,快坐快坐,再他娘的扯淡,待会儿锅子都该凉了。”
刘远山大手一挥,毫不客气的说道。
众人落座,祁战国将桌上的茅台打开,给大家倒满,然后就不声不响的退了出去。
“来,各位,干一杯先!”
刘远山也不客套,端起杯子和三人依次碰过,一口就见了底。
“七哥,您这喝法,我没办法陪你喝,好嘛,二话不说端起杯子来仰头就干,铁打的胃也受不了啊。”
江南嚷嚷道。
“哈哈,小南,你小子怎么就怂了?这不是你的作风啊,来来来,先干一杯再说,别在你七哥面前装。”刘远山一瞪眼,大有你不喝就跟你没完的架势。
江南被他逼的没了办法,端起杯子仰脖也干了,呛得连连咳嗽。
众人被他这番动作逗得哈哈大笑起来。气氛随着江南这杯酒下肚,逐渐打开了,汪老二频频举杯,不大会儿工夫喝得就有些高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刘远山还想着再发动一轮进攻时,祁战国走了进来,他在刘远山身边站定,低声说了两句,刘远山哈哈一笑道:“那还等什么?赶紧把人带上来!”
祁战国点了点头,退了出去。
江南问:“七哥,人被带回来了?”
刘远山颔首一笑,没有说话。
不多时,祁战国大步在前,后面跟着两名大汉,大汉押着的一胖一瘦,正是撞江南的那俩肇事司机。
这俩货还在稀里糊涂之中,心里琢磨着,也没得罪刘七爷啊,怎么就被他记恨上了呢?来的路上想问问清楚吧,可是俩大汉死活不肯说,这会儿到了地方,俩人一抬眼,顿时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俺地娘嘞,这位爷居然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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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嘴硬的代价
“怎么?很意外我还活的好好的吧?”江南笑着站了起来,走到两人面前,锐利的目光洞若观火,像是能看透两人内心的想法一般。gaishu【搜索“疯狂看小说”获取更多章节】
“这……江,江先生,不关我们的事啊,我们哥儿俩也是被逼无奈,没想着要把您怎么样啊。”
猴子已经彻底崩溃了,看到江南的那一刻,他就明白了,若是不说点什么,今天这一关绝对不好过。
“呵呵,既然你知道我姓江,肯定是对我有过调查了解了,说吧,究竟是什么人买通了你们,让你们把我撞死,然后伪造车祸现场的?”
提起这件事情来,江南就一肚子气,他虽然有些明知故问,但却不得不问,从两人嘴里亲口承认这起车祸是张秀芳母子俩在背后操控的阴谋诡计,和没有直接证据表明这是一起人为造成的谋杀,其量刑是截然不同的。
“这是怎么回事?”汪老二低声问刘远山道。
“怎么回事你们汪家不知道吗?”苏晓瞥了眼汪老二,讽刺道。
“小苏,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江南的事情虽说我们汪家也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但是扪心自问,我们没有设计过任何针对他的阴谋,我们汪家人,还没那么卑鄙。”
纵是汪老二再好的脾气,听了苏晓的话,也不禁勃然大怒。
苏晓冷哼一声,道:“先别把话说的那么满,你没参与,并不代表你大哥也没有参与,接着往下看吧,你会得到你想要的结果的。”
汪老二吃了一惊,顿时不作声了,阴沉的目光从苏晓脸上移到了江南那边。
“战国哥,帮我搬把椅子,时间还早,这俩货要玩儿,我就陪他们慢慢玩儿。”
江南对祁战国笑着说道。
祁战国嘴角抽动了一下,迈开大步向餐桌旁走去,少卿,提了把椅子走回来,放到江南后面,嘴角又抽动了一下,看的江南那叫一个心悸,这算是笑吗?
江南大大咧咧的坐了下来,点了支烟,玩味的笑着打量着汗如雨下的黑鬼猴子,目光中不自觉释放出来的阴冷刺得二人簌簌发抖。
“怎么?还不打算说吗?没想到你俩的嘴巴真够严实的,你以为硬撑着不开口我就拿你们没办法了?或是,你们还在期盼着张志远那小子良心发现后早晚都得来救你们?我告诉你们,做梦!我劝你们还是不要妄想着张志远会来救你们了,他自己都不敢站出来承认,又怎么会为了你们两个混蛋,把他自己搭进去?”
江南的话如同洪钟大吕,震得两人耳朵嗡嗡直响。
猴子率先绷不住了,他嘴唇哆嗦着,脸色煞白,跪在地上全身瑟瑟发抖,就像泄了精的生殖器,疲软而丑陋。
“江,江先生,真和我们俩无关啊,我们也知道做过的事情罪无可赦,但是……”
“混蛋!你瞎说什么?给我住口!!”
黑鬼狰狞着面孔冲着猴子嘶吼道。
“操!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江南愤怒了,“呼”地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大步走到黑鬼跟前,手里的半截香烟毫不犹豫的摁到了黑鬼脸上。
“嗷……”
黑鬼忍受不住钻心的疼痛,扭曲着面孔张开大嘴嚎出了声。
顿时,一股焦糊味道在半空中弥漫开来。
“嘶……”
亲眼目睹这一幕的汪老二直嘬牙花子,他完全想不到看起来温文尔雅的江南,对付起敌人来,竟然会下手如此狠毒。
“哈哈,痛快!小子,你若是个带把的就弄死我!老子不在乎,若是被我有幸逃脱了,我保证你下半辈子生不如死!”
黑鬼声嘶力竭的吼道。
“没想到你倒是条真汉子!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了?六十万买我的命,张志远还真舍得下本钱。”
江南呵呵一笑,脸上带着讥讽说道。
黑鬼顿时一怔,此刻他心里想的是,这家伙为什么还活的好好地,当时猴子不是看过了吗?说他出的气多进的气少了,难不成真是老天有眼,死活都不收他?不管怎么样,既然落到他手里了,横竖都是个死,如果临死之前再把张志远咬出来,那后果可就是自己不能承受的了,要知道,姓张的找自己之前,可是把哥儿俩一家老小的情况都调查了个一清二楚,鬼都知道他这么做意欲何为,就算不为自己考虑,家里老的少的不能不管吧?死自己一个,也不能连累一家老小。
“你也别费那些周折了,给老子来个痛快的吧,我告诉你,没有任何人指使我们,撞死你,就是看你小子不顺眼,来吧,老子不怕!”
黑鬼身子前倾,眼珠子瞪得溜圆,脸憋得通红,气势倒是很足,但目光中流露出来的闪烁却出卖了他的内心。
“南瓜,跟他废什么话?直接锤他王八蛋的!”
苏晓走了过来,抬起脚来照着黑鬼的胸口便踹了过去,“咚”地一声,黑鬼直挺挺地飞了出去,四仰八叉的摔倒在地上。
这一脚的力道可不轻,在场的众人都能听到一声清脆的骨裂声音从黑鬼的胸腔中发出来,八成这厮的肋骨有好几根是保不住了,事实上,苏晓也不想做的这么绝,但他就是看不上有人欺负他兄弟,江南这事儿本来就够窝火的了,偏偏逮到了这俩货,两人咬紧了牙关死活不开口,这让苏晓更是憋了一肚子火气,拿黑鬼开刀也就无可厚非了。
当然了,苏晓是什么心眼儿?这一脚下去,自然也有杀鸡给猴看的意思,你汪老二看着吧,别以为哥儿几个是好欺负的,惹恼了我,你汪家的下场不比黑鬼好多少。
这一招敲山震虎果然管用,汪老二脑门上都已经冒汗了,他看了看刘远山,哆嗦着问道:“七哥,这看}书就最}}快,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刘远山笑眯眯地说道:“那俩货就是当初要置江南于死地的肇事司机,经过我调查,两人受到了张志远挑唆,对江南进行撞击,使他命丧黄泉,然后张志远母子俩才能趁机谋取恒阳集团。”
“也就是说,她们把江南当成了绊脚石,只有把江南这块绊脚石搬开,使他无法成为振国兄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她们母子才能顺利接掌恒阳集团?”
汪老二接茬说道。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么,据我所知,你大哥也在其中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这一点,老二你不会不知道吧?”
刘远山直接说了出来。
“呵呵,呵呵呵……这件事情我确实是知道的,但我当初没同意,我大哥那人是个什么脾气,你应该清楚啊,在我们汪家,他几乎是一手遮天,丝毫听不进不同的意见去,谁敢忤逆他的想法,就等于和整个家族作对,所以说,我反对没什么用处,哎,我也是力有未逮啊。”
汪老二的演技不可谓不高,刘远山岂能听不出他的话中之意,笑了笑,刘远山说道:“所以说嘛,你就要全力争取在家族中的地位,只有你接掌了汪家的全面事务,才能从根本上打破你大哥垄断家族生意这么个平衡。”
“七哥,你的意思我明白,不过以我自己的力量,恐怕难以成事啊。”
汪老二思量着说道。
真他妈是个老狐狸!刘远山在心里骂了一句。
“呵呵,不是还有七哥么?”
“七哥,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你说,接下来让我怎么办?”汪老二绝对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角色,没点甜头,指望着他能出大力气帮忙,那是不现实的。
刘远山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抹了把嘴,慢悠悠吐出了四个字:“按兵不动!”
“兄弟愚钝,请七哥直言。”
汪老二蹙着眉头问道,他实在想不通,刘远山处心积虑的谋划了这个局,到头来就让自己按兵不动?这是何意?
“呵呵,兄弟别急啊,我让你暂时不要轻举妄动,并不是说不给你发力的机会,后天玉石交易大会就要开幕了,在开幕之前,你只需要把小南还活着的消息放出去就成,其他的,等我的最后安排。”
刘远山递给他一支烟,笑着说道。
汪老二似乎想到什么,眼珠子一转,呵呵笑了起来。
“怎么?还想硬撑吗?”
江南这边传出了一阵鬼哭狼嚎的声音,却是黑鬼捂着胸口满地打滚起来,豆大的汗珠子在他脸上流水似的淌落,看样子已经快坚持不住了。旁边几个大汉虎视眈眈,只等江南一声令下,锃亮的皮鞋就会对黑鬼进行下一轮的打击。
“呸!想让老子开口,你做梦!”黑鬼眼珠子通红,丝毫没有妥协的意思。
祁战国走了过来,在江南耳边说了几句话,江南一听便乐了,然后连忙点头道:“这个办法倒是可以试一试,不过,这大冷天的,去哪里找蛇?”
祁战国低声道:“早就准备好了。”
“哦?那还不抓紧拿来?”江南跃跃欲试的说道,眼睛里精光暴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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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鉴天下第47章嘴硬的代价(正文)
第48章 事实真相
祁战国点点头,转身去了。
黑鬼战战兢兢的问道:“你又想耍什么花招?”
“呵呵,怎么?胆怯了吗?你刚才的强硬劲头哪儿去了?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你的嘴巴硬,还是五步蛇的牙齿锋利,放心吧黑鬼,被五步蛇叮一口,那滋味儿相当美妙,相信你会非常愿意尝试一下的。”
江南阴险的一笑,说道。
黑鬼顿时变了色,脸上的汗珠子簌簌而下,眨眼间就湿透了前胸。
“你,好歹毒!”黑鬼怒吼道。
“我歹毒?你居然说我歹毒?”江南一把薅住黑鬼的脖领子,将他从地上拎了起来,阴厉的目光直射进他的瞳孔之中,“当初你们要将我置于死地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自己有多么歹毒?多亏我命大,否则就要葬送到你们这俩王八蛋手里了,老天有眼啊,给了我一雪前耻的机会,我问你,换成是你,你能放过千方百计要你命的敌人吗?”
江南这番话驳斥的黑鬼哑口无言,他张大了嘴巴望着江南,想说些什么却没有说出口,一时间愣在了当场。
“噗”地一声,江南将他推倒在地,背负着双手盯着他,目光中闪烁出的光芒显示出他此刻的怒火。
祁战国走了过来,手里提这个编织袋子,从里面嘶嘶的响动声就可以看出,五步蛇数量不少。
“全在这里面了,你看?”祁战国脸上依旧不带半点感**彩,说话也是硬邦邦的。
“我不懂啊,怎么办,战国哥你看着来就是了。”江南听到那丝声音,头皮就麻了起来,他可以想象到,四五条五步蛇吐着红信子横行在地上,会是怎样一番骇人的景象。
祁战国点点头,冲两边的保镖说道:“把黑鬼的裤腿扎起来,然后把他绑到柱子上去。”
“是!”
两名保镖听到祁战国的吩咐,想吃了过期春药似的兴奋起来,不由分说,一脚丫子将黑鬼掀翻在地,麻利的将他的裤管扎进了,然后又拎起他来,拖小鸡子似的把他往石柱子那边拖去。
黑鬼一看,这是要来真格的了,五步蛇都被放了出来,在地上嘶嘶窜着,吐出来的红信子像是黑白无常的索命红舌一般,触目惊心。他的心理防线瞬间崩塌,狼嚎的吼道:“别!饶命啊!我说,我说还不行吗?”他一挣扎,便挣脱了保镖的手,身子往前倾,一家伙又倒在了地上,连滚带爬的匍匐过来,抓着江南的裤腿角,眼巴巴望着他,嘴角溢出的鲜血染红了地面。
“哼!知道后悔了吗?还不晚!战国哥,辛苦!”江南冷冷地盯了黑鬼一眼,转头对祁战国说道。
祁战国微微点头,手脚麻利地将五步蛇捉住,掐着七寸挨个扔回进编织袋中,一声不吭的扭头走了。
“说吧,当初是谁先和你接触上的?张志远又跟你说了什么?我警告你,但凡让我听到一句不诚实的话,我就割了你的舌头!”
江南咬着牙说道。
黑鬼抹了把汗,似乎刚从惊恐中醒悟过来,他手脚哆嗦着爬了起来,低声说道:“能不能给我一支烟?”
“你当这是在警察局呢?审问犯人也没那么多条件可提!”
苏晓吼了一嗓子。
江南冲他摇摇头,掏出烟盒抽出一支烟递给黑鬼。
黑鬼接住后,摸索着掏出了火机,点燃后猛吸了两口,呛得连连咳嗽,平静后他对江南说道:“谢谢!”
江南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没有说话。
他还在挣扎,过了半晌,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说道:“最初跟我接触的不是张志远,是他派来的一个女人,那女人大概有二十四五岁的年龄,我听司机称呼她为‘赵助理’,我不知道这位赵助理是通过什么渠道打听到我们哥俩的,那女人直接找到了我们家里,跟我接上头后,她便提出了要求,说是老板跟你是世仇,要我们帮忙解决了你,开出的价码是六十万,先付三十万定金,事成之后再付另一半。
这么大买卖说实话我们从来没做过,当时没敢立刻答应她,等那女人走后,我们兄弟俩对你作了一番调查,知道临安恒阳实业是你们江家的产业,张志远要弄死你,无非是牵扯到遗产继承权的问题,我们兄弟二人一商量,觉得这笔买卖可以做,赵助理也答应我们,事成之后她会安排我们远走高飞,等事情平静下来后,还能安排我们再回来,想了想,我们就答应下来。”
“那么,你们和张志远是如何接触上的?”江南问道。
烟已经差不多燃尽了,黑鬼使劲嘬了两口,将烟蒂扔在地上,狠狠踩了两脚,又说道:“她一个助理说的话,谁知道是真是假?于是我们便提出来要和老板见个面,只要得到了老板的亲口应承,这笔买卖我们就做,把这事通知了赵助理后,没想到那女人很快就给了回音。
我想想啊,哦,七号那天,我们接到了赵助理的电话,她说老板会在景园咖啡厅跟我们面谈,于是我们就过去了,我记得很清楚,和张志远的见面前后不到五分钟就结束了,条件还是那些条件,不过有一点他说的很明确,只要死的,并且一定要将尸体处理好,完事之后立马走人,没有他的许可,决不可再踏进临安一步,并且他当场就给我们只付了定金,他告诉我们,关于你的行踪,赵助理会随时跟我们保持电话联系,需要动手时,赵助理会通知我们。”
江南想起来了,那天他之所以没有开车的原因是,下午出门时张志远突然给他打了电话,说是自己的车子发动机有问题,送到汽修厂去修理了,要暂时借自己的车子用一用,江南当时考虑着,左右自己没有事,下午去孩儿巷南伯家里,打个车也就过去了,便让司机将车给张志远送到公司去。
没想到他这么安排,居然是整个计划的一个环节,可以说这个计划丝丝入扣,一环紧扣一环,周密的安排让人挑不出一点疏漏。
江南咬着牙,恨不得马上去公司把张志远生吞活剥了方能一解心头之恨。
黑鬼看到江南一张阴晴不定的脸,吓得不敢说话了,嗫喏了半天,又低下了头。
“你继续。”
江南从苏晓手里接过一支烟,点上后吸了一口,冷冷地说道。
“行动那天是十号,我们接到了赵助理的电话,说是你在孩儿巷,马上就会出来,我感觉可能他们还有一些其他安排,当时就觉得事情能成,便赶到了事先说好的地点,等了大概有半个小时,就看见你从孩儿巷出来了,之前赵助理给了我们你的照片,比对后没错了,我们才动的手,之后的事情你、你都清楚了吧?”黑鬼眼睛也不敢望着江南了,说完这番话,他感觉整个人顿时松懈了下来,沉沉的吐出一口气,眼睛一闭,出溜到了地上,他心说,爱他妈谁谁谁吧,反正老子该交代的都交代了。
“说完了?”江南问道。
“说完了!”黑鬼颓废的说道。
“很好!”江南说完,冲一名大汉使了个眼色,大汉走上前来,拎起黑鬼把他向门外拖去。
“干什么?这是要干什么?姓江的,你不答应过我,只要我招了,你就不会难为我么?”
黑鬼声嘶力竭的喊道。
“我有说过吗?”
江南问苏晓道。
“貌似没有吧?反正我没听见。”苏晓摊了摊手,笑着说道。
“呵呵,兄弟好手段!”刘远山笑着走了过来,拍打着江南的肩膀说道:“有道是,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男子汉要是连这点手段都没有的话,也就别在这市面上混了。”
江南苦笑道:“七哥,估计我还苟活于人世的消息用不了多久就会传遍临安的大街小巷。”
刘远山摇摇头道:“恐怕张秀芳那边现在已经得到消息了。”
“会吗?”江南问道。
刘远山点点头,笑着没有说话。
…………
“砰!”
一个粉彩玉净瓶被张志远摔倒了地上,瞬间变成了一堆瓷片,这已经是第五件瓷器了。
张志远怒不可遏的指着赵助理的鼻子咒骂道:“**的是怎么办事的?你现在跟我说江南还活着?!当初我怎么跟你交代的?一定要把尸体处理干净!你现在居然跟我说他还活着?你是不想混了吧?你知不知道,他还活着,我们都得去死!!”
“张总,这,我,我也不清楚黑鬼和猴子是怎么办的事,当初他们给我打电话时,明明说了亲眼见到江南没气的,我也想不到事情会是这个样子……”赵助理眼神闪烁着,双手交叉在身前,浑身颤抖着说道。
“他们说的?他们说的话有多少可信度?啊?你亲眼见到了吗?怎么办?这可怎么办是好?”张志远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走到办公桌后,颓然地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双手插在头发里,嘴里喋喋不休的就一句话,怎么办!他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办公室的门“砰”地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张秀芳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张志远瞬间抬起头,焦灼的目光望着张秀芳:“妈。”
第49章 张秀芳的对策
张秀芳面无表情的对赵助理说道:“你先出去吧。”
赵助理如蒙大赦般点头仓惶跑了出去,样子有些狼狈。
张志远心不甘情不愿却又不得不从办公桌后挪了出来,低垂着头不敢直视张秀芳锐利的眼神,他嘴角牵动着,双手十指交叉来回缠绕着,显得局促不安。
“啪!”
张秀芳见他这幅不成器的样子,顿时怒从心起,扬起手照着他的脸就是一巴掌,把张志远打得原地转了一圈,捂着腮帮子委屈的看着张秀芳,却不敢多说一句话。
“混账东西!你不是跟我说过万无一失吗?江南至今都活的好好的,这又算怎么一回事?”张秀芳狰狞着面孔,刻意压低了声音说道。
“妈,我……”
张志远叹息一声,不知道如何回答她,他心里只剩下了深深的恐惧和熊熊燃烧的愤怒火焰。他非常清楚,江南只要活在世上一天,她们母子俩早晚都得为此付出代价,他更清楚,谋害江南的事情,瞒是瞒不住的,这不,汪老二的小老婆已经找到门上来了,说亲眼看到江南和刘远山在一起,并且有把汪老二拉到他们那条船上去的意思。
这让张志远更加害怕了,一个刘老七就够难对付的了,如今又加上个汪老二,这可如何是好?关键是,法律规定,即便江振国那老东西不行了,死了,江南作为他财产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只要露面,就会自动拥有代为行使股权的权益,这样以来,自己和老妈为之付出的所有努力,都将付之东流,一切的一切都会化为乌有,这是张志远接受不了的,即便是再做一次,他也要把江南推向死亡的谷底。
“妈,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不会就这么放过他的!我马上就安排人下手,我就不相信了,一个江南,还能蹦出我的手掌心不成?”
张志远眯着眼咬着牙说道。
听了他这番话,张秀芳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的胸口剧烈起伏着,额头上青筋迸出,一张原本洁白无瑕的俏脸此刻涨的通红一片,她扬起手来就要往张志远脸上招呼,手掌落在半空,又停了下来,她知道这个儿子没救了,就算打她一巴掌又能如何?丝毫改变不了他内心的想法。
张秀芳叹息一声,整了整衣衫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平复了一下内心的激动,她警告张志远道:“志远,妈想了一下,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你不要去找江南的麻烦了,他的事情我来安排。如果你还要插手江南的事情,别怪妈不给你留面子。”
“妈,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你就看着我们精心营造的良好局面因为江南的出现毁于一旦吗?”
张志远两个大步跨上前来,张牙舞爪的说道。
“放肆!怎么跟妈妈说话?”张秀芳一瞪眼,毫不客气的制止了张志远继续往下说,摇了摇头,张秀芳继续说道:“区区一个江南,对我们来说形不成太大威胁,即便他还活着,我也不会眼睁睁看着即将到手的公司被他重新夺走!”张秀芳眼睛里放射出自信的光芒,但是这种自信,在别人看来却是狡黠,是**裸的贪婪无度的**光芒。
“妈,这么说,你已经有对付他的方法了?”
张志远精神一振,连忙在张秀芳身边蹲了下来,双手扶着她的膝盖,渴盼的目光望着她,急促的音调中带着一丝颤抖。
“哼!他做梦也不会想到吧,就在昨天,他的舅舅夏明宇已经同意把荣石斋的经营权上交给集团公司了,他们夏家如今除了荣石斋,在恒阳实业一无所有,就算江南回来了,还得受制于我们,空有股权有什么用?董事会的那帮老东西,如今都是我们的人,再说,这段时间汪家提供的资金也到位了,吸纳的散股也够百分之十三,也就是说,集团的股份在我们手中足足有百分之三十三点七,再加上暗中支持我们的股东,早就超过控股权了,你说,我们还怕江南回来吗?”张秀芳阴笑着说道。
“这么多?我的天!老妈,你真是太能干了!”
张志远脸上都快笑开了花,一个马屁先拍了过来。这么一算,即便江南回来了,还真就不怕他,就算他手里有江振国那个老不死的遗留给他的股权,在董事会上说了不算,他就啥也不是,这恒阳实业,不还是自己和老娘说了算吗?
“我们要把他迎接回来,还得风风光光的去接他,场面要做足,要让大家都知道,我们是在真心实意的欢迎那小子回归,只要这段时间内平稳过渡,等老家伙一死,改选董事长,那还不是我们说了算的事情?”
张秀芳阴测测的笑了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又“噗”地全喷了出来。
“谁喝过的水?去给我换一杯!”张秀芳瞪了张志远一眼,愤怒的说道。
对老妈近段时间的喜怒无常,张志远领教过不止一回了,当下也不敢说啥,讪讪一笑,端着杯子把水倒掉,重新换了一杯新茶,恭恭敬敬地放在张秀芳手边。
“妈,听说江南最近和刘老七来往频繁,您看咱们是不是派人跟姓刘的接触一下,从根子上斩断他们的往来?”张志远也不是个废物,转眼间就想到了事情的本质,他对刘远山还是比较忌惮的,在他眼里,刘老七就是个地痞流氓,而且是一言不合即大打出手的那种,都说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刘远山在张志远看来,无疑就属于不要命的那种类型,是他张志远得罪不起的。
“一个混混儿罢了,成不了大事。”张秀芳不屑的揉着脑门儿说道。
“或许刘老七不敢怎么样,但是汪老二……”
“你是说,汪老二也掺和进来了?”
这个消息是张秀芳先前不知道的,听了张志远的话,她颇有些惊讶,若是汪老二也要趟这趟浑水,说明汪家有变,这对张秀芳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嗯,王婉蓉说的。”张志远低声说道。
“王婉蓉?就是汪老二的情妇?”
“对,就是她,她今天跟汪老二去见刘远山来着,不知道怎么回事被汪老二甩了一巴掌,来时半边脸都是肿着的,我估摸着准是得罪了汪老二,被他打了赌气跑出来的。”张志远解释道。
“这人你得提防着点,别到时候被她卖了你还得帮她数钱。”张秀芳面无表情的说道。
“我知道了!”每当张志远面对张秀芳时,在外面那股子盛气凌人的霸道作风都会隐藏起来,他没有底气,因为他深知,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自己的母亲更了解自己。
张秀芳站了起来,抬腿向外走去,走到门口时,她转过脸来对张志远说道:“还有两句话我跟你交代一下,第一,继续保持和汪家小妮子的亲密接触,这条线千万不能断了。第二,没有我的许可,你不能擅自去找江南,别怨妈说的不中听,这件事情绝不容有失了,否则咱们娘儿俩都得搭进去。”
张志远讪讪地说道:“行,我明白了。不过,妈,汪雪凝那个臭婊子,除了钱,连她亲爹都不认,这段时间我已经在她身上花了将近100万了,她还没完没了的要这要那,为了一个贱人,我们值得么?”
张秀芳瞪了他好一会儿,才冷冷地说道:“你说值不值得?”说完,她点了点张志远,转身离开了。
“我怎么知道值不值得?”张志远嘟囔了一句,一屁股跌坐在沙发上,陷入了沉思……
回到办公室的张秀芳,越想越觉得必须要做出些姿态了,否则被媒体报社那些鼻子比狗灵的记者们知道了江南还活着的消息,不顾一切的刊登出来,对自己的打击就是致命的。
她拿起电话拨打出去,不一会儿,电话接通。
“汪大哥吗?我是秀芳啊……”
电话那头的汪翌晨显得极为不悦,其实他对张秀芳也是非常看不起的,但是他没能抑制住贪婪的**,才决定同她合作,对她三番五次的打电话过来纠缠,汪翌晨有些不耐烦。
“哦,是秀芳啊,怎么?找我有事?”汪翌晨心里说,不是已经按照你的要求把钱全部打到账上去了吗?你怎么还来纠缠?
“汪大哥,有个情况不知道您清不清楚?”张秀芳故弄玄虚的说道。
“呵呵,妹子就不要吊你老哥的胃口了,有什么事情请直说。”汪翌晨说道。
张秀芳显然听出了汪翌晨的不耐烦,随即娇声一笑,道:“那我就直言了,老哥,据可靠消息说,江南还活着。”
“什么?!”汪翌晨“呼”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一脸惊讶的问道:“这个消息从何处而来?”
“王婉蓉亲眼见过江南和令弟在一起,就是今天晚上。”张秀芳说道。
“你还在公司?”汪翌晨并没有因为张秀芳的一句话就乱了阵脚,他此刻反倒冷静了下来。
“老哥这是意思?”
“等着我,我马上就到。”汪翌晨匆匆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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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心生动摇
汪翌晨来的很快,疾风骤雨般推开张秀芳办公室的门,脸上已经显得非常不耐烦了。
张秀芳笑着迎了出来,冲汪翌晨伸出手,说道:“汪大哥来的真快啊,深更半夜的把你找来,影响你休息了吧?”
汪翌晨大手一挥,无视了张秀芳伸出的手,自顾自在沙发上坐下,沉声说道:“客气话就不要多说了,你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张秀芳面目一僵,一丝懊恼在她脸上打了个转,又被她强行按了下去,她微微一笑,说道:“今天傍晚我这边得到可靠消息,江南那孩子还活着。”
“刷!”
汪翌晨擦着了火柴,右手中的古巴雪茄在跳跃的火苗上来回炙烤着,等烟头烧的通红了,袅袅淡蓝色的烟雾升腾起来后,他才将火柴丢尽了烟灰缸里,浇上水,火柴发出“刺啦”一声响,熄灭了,同时将手里的雪茄放进嘴中吸了一口,白净的面容也严峻起来。
“婉容不是和老二在一起吗?怎么会到你这里来?”
汪翌晨心中充满了疑惑,这句话其实也是在质疑张秀芳,潜在的意思是,你最好不要给我耍花样,更不要想利用婉容达到某种目的,离开我汪某人在你背后撑腰,你张秀芳狗屁不是。
张秀芳一贯是个极为自负的人,自负的外在表现是傲气,她总以为自己比任何人都要强上那么一点点,所以她对汪翌晨的话是不屑一顾的,任何威胁她的理由在她这里都不能称之为理由,她认为,以她目前掌握的资源优势,可以不受任何人掣肘,更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行事,她就是她,抛开你汪翌晨,她张秀芳一样可以成就大业。
其实她把汪翌晨的话理解错误了,在她想来,汪翌晨拿婉容说事,不过是一个借口罢了,根本目的是要撤出投资,也就是说,姓汪的嗅到了危险的味道,不想陪自己玩儿下去了,这让她所有的矜持全都放下了,心里的火一下子就冒了上来,眼看着离那个金光灿灿的位子只有一步之遥,她岂能允许就此失之交臂?
一股无名火“噌”地一下升腾起来,她抑制不住满腔的火气,话说的也就不那么好听了:“汪大哥这话说的让妹子弄不明白了,婉容是你们汪家的人,原本她得到消息后首先应该通知你们汪家,我怎么会知道她为何要到我这里来先通知我呢?莫非婉容对你们汪家已经不信任了?”张秀芳毫不客气的顶了回去。
汪翌晨简直不相信这番话是从张秀芳嘴里说出来的,他看怪物似的看着张秀芳,眼皮不自觉的跳动了一下,脸色瞬间垮了下来,他冷哼一声,说道:“你在质疑我们汪家的诚意对吗?”
“呦,汪大哥这话说的可让妹子太寒心了,我没有那个意思,汪家的诚意我是看在眼里的,我只是在向你阐述一个事实,如果说的冒昧,妹子给你道歉了,还望汪大哥海涵一二。”张秀芳紧着给汪翌晨泡了杯茶,放在他面前,又笑着说道:“汪大哥,妹子说句不中听的,现在还纠结于江南是否活着,毫无意义,当前摆在我们面前的主要问题只有一个,那就是如何节制江南回归后对集团的控制。”
汪翌晨冷眼看了张秀芳一眼,颇为不悦的说道:“听你的意思,是要把江南迎接回来了?”
“还有第二条可路走吗?”张秀芳反问道。
“也罢,终究是要回来了,总避着也不是个长久之计,这恒阳实业,终归是人家江家的产业。”这句话说得有些意味深长。
“汪大哥,你对妹子,就这么没有信心?”张秀芳紧张的问道。
“信心?能当饭吃吗?雾里看花,海市蜃楼,对我来说都是幻境,拿到手里的东西才是看得见摸得着的,也是实实在在的。”汪翌晨对张秀芳的态度已经相当不满了。
“呵呵,汪大哥说的是,照您的意思,下一步我们应该怎么做才好?”张秀芳对汪翌晨还是十分忌惮的,她虽然心里火冒三丈,但也知道离开了汪翌晨的帮衬,她将一事无成,是以只能压下心中的怒火,表面上还得做出一副对他恭敬有加的姿态来,低眉顺眼的征求他的意见。
汪翌晨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个时候起内讧对双方来说都没有任何好处,于是便放下成见,想了一会儿后,说道:“我没猜错的话,你已经有了决策了吧?何必征求我的意见?”
“您二弟……”
“我二弟又怎么了?”汪翌晨诧异道。
“您一点都不清楚?怪我怪我,婉容之所以把消息送到我这里来,是因为她和您二弟一同去和刘远山见过面,在刘远山的仓库里见到了江南,不知道什么原因婉容和二弟发生了冲突,她被令弟甩了一巴掌,含愤跑到我这里来的,据她说,令弟已经和刘远山达成了初步意向,怕是会对我们的计划形成阻力啊。”
张秀芳见汪翌晨的茶杯已经见了底,连忙为他重新续上了水,又简略的向他讲述了一下婉容所交代事情的内幕,笑眯眯的坐在旁边静等着汪翌晨的意见。
汪翌晨双眼眯缝起来,一束骇人的光芒不加掩饰射了出来,他说道:“混小子,还反了他了?!”连续抽了几口烟才使得内心的焦躁慢慢散去,他又说道:“这个你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处理,如果真如你所说,把江南弄回来软禁起来的行动就要加快了,只要看住了他,一个毛孩子,对我们形成不了太大的威胁。我听说荣石斋已经被你拿到手了?”
张秀芳笑着说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汪大哥的法眼去,没错,荣石斋已经是我们的囊中之物了,呵呵,夏明宇那个蠢货,早点识趣的话,也不至于走到今天这一步,他以为我付出了百分之五的股份就会失去绝对控股权,幼稚之极!”
“嗯,审时度势放弃掉一部分利益是可以的,这个决定没得说,我完全同意。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我得回去,你也早点休息吧,另外,接江南回来的事情不能拖,要马上去办,我怕拖下去会耽误了大事。”汪翌晨站了起来,严肃的告诫张秀芳。
张秀芳迅速站了起来,挽住汪翌晨的胳膊,说道:“汪大哥请稍等,妹子还有一事不明,请汪大哥指教。”
汪翌晨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说道:“你说!”
“前段时间,我们已经为江南举办过葬礼了,现在去接他,见了面,如何向他解释?”
这也是张秀芳心里最忐忑的,这件事情本来就没办法解释,总不能说,火化的不是你的尸体,而是我们随便找了个阿猫阿狗的替代你吧?这样一来,所有的问题都暴露了,不等于自己打自己的脸吗?还有一点,该如何向媒体解释呢?她已经能预感到,媒体质疑的声音肯定小不了,若是被记者们挖掘到了内幕,对她的打击绝对是她无法承受的。
“啊,这确实是个问题。要不然我们就……”汪翌晨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这也是我迟迟拿不定主意的一点,现在看来,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江南坏了我们的大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张秀芳阴翳地目光闪烁着,眼神中充满了各种不甘。
汪翌晨重新坐了下来,他头一次感觉到事态有些不受控制了,江南这个最大的不安定因素依然存在,将他们的计划全部打乱,人在绝望的时候,想法都是极端的,他咬着牙说道:“他回来与否现在看来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如何稳妥且不留痕迹的让他消失在这个地球上,秀芳,要做到这一点很困难啊,按你的说法,那小子最近一直在接触人,刘老七也好,我兄弟也罢,谁也不敢保证即便江南死了,这些人不会把他曾经活着的消息泄露出去,可是我们又不能跟他直接接触,因为你解释不清为何给他举办葬礼?他的骨灰又是怎么回事?”
“如果堵住刘老七和令弟的嘴呢?”张秀芳截断了汪翌晨的话,建议道。
“你是说,许以利益?”汪翌晨问道,此刻,他已经有些动摇了,这个女人办事实在不靠谱,陪她胡闹下去,结局必定好不了。
张秀芳点点头:“如今也只有这条路可走了。”
“好,我这就连夜去和刘老七见面。江南的事情,你安排吧。”汪翌晨站起来就往外走,他心里已经做出了打算,这件事情不能再这样办了。
“汪大哥放心!”张秀芳神色凝重的说道。
刘远山是做足了准备的,他早已料到张秀芳方面会得知江南的消息,并作出反应,在江南提出来要走时,强行把他留住了。
“我跟你说,这两天你哪儿也不能去,就在七哥这儿好好呆着,一直到交易大会开幕,你才能跟着七哥去会场,否则出了事情,你后悔都来不及。”刘远山苦口婆心的教育江南。
“没那么严重吧?我知道七哥心里是怎么想的,不就是怕我被张秀芳惦记上吗?她们还能再杀我一次不成?”江南没心没肺的说道。
“狗急了都会跳墙,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听七哥的没错,况且我已经给老爷子打好招呼了,不就是两天吗?你熬熬也就过去了。”刘远山身子堵在江南身前,死活不放他离开。
江南正想开口说话,祁战国走过来说:“老板,汪老大到了。”
第51章 拒绝谈判!
“这么快?简直就是闻到了腥味的猫,一刻也等不得啊。”江南笑着说道。
“我就说嘛,不甘寂寞的汪政委迟早会找过来的,怎么样小南,还是别走了,听哥的没错。”刘远山说道。
“政委?七哥,这又如何解释?”苏晓在旁边笑着问道。
“部队上管政治思想工作的不是都统称为‘政委’么,哦,对了,营级以下称之为‘教导员’或者‘指导员’,不过工作性质都是一样的,汪大政委这是来给我做思想政治工作了,目的是为了劝降我叛变投敌,估计开出来的条件十分丰厚。”
刘远山也挺有意思,一眼就看出了汪翌晨前来的目的,他还有心跟江南苏晓开玩笑,说明他心态很好,换句话说,汪翌晨开出来的条件,他压根就没看在眼里。
江南和苏晓对视一眼,两人哈哈大笑起来。
江南说道:“七哥,我就不和他碰面了,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皮的时候,免得见了面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兄弟,其实无所谓啊,人家敢来,就证明他知道你一直在我这里猫着呢,事情已经进展到这个地步了,刺刀见红是早晚的事儿,你又何必躲躲闪闪的呢。”刘远山笑着说道。
“我知道早晚都得和他们真刀真枪的拼一下,但不是现在,是在两天后的玉石交易大会上,现在撕破了脸皮,大家脸上都不好看,反而会加重了他们对我的防备,何必呢?就像你说的,他既然敢来,必然有所依仗,你都能抵御住诱惑,我为什么不能再忍受一段时间?”江南说道。
刘远山点点头道:“说的也是,你那爆脾气七哥也算领教过了,我可不敢保证你和汪老大见了面会不会一激动弄死他?反正该做的工作咱们都做到家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估计他过来,就是跟我表明他的姿态,另外,也有可能后悔了,想让我做个中间人,你放心,哥心里有数,知道该怎么办,这样,让战国带着你和苏晓先去里面屋里呆一会,啥时候汪老大走了,咱们具体事情具体分析。”
江南笑着说道:“那好,我们先过去了。”
事情果然如刘远山分析的那样,汪老大在来的路上就已经决定好抽身了,这不是他能玩得起的游戏,他没有必要陪张秀芳胡闹下去,恒阳实业在临安的展势头不是一个汪氏企业就能阻挡的住的,何况江振国生死未卜,若是江振国苏醒过来,必然会对恒阳实业做出重大策略性调整,那样的话,区区一个张秀芳,能抵挡的住江振国猛烈的攻势吗?谁也不敢保证!
所以说,此刻最恰当的处理方式是明哲保身,江湖上不是有那么句话么,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自己这时候抽身了,就算日后江振国知道了汪家的行径,也会看在昔日的情分上多少给汪家留点面子,起码不会赶尽杀绝,而张秀芳母子俩,怕是时日无多了。
这也正是他连夜来见刘远山的目的,刘远山是个什么人,他汪翌晨非常清楚,这人虽说在临安地面上不算个十分起眼的人物,但是能力和人脉却是他一个企业家所拍马难及的,毕竟人家是**出身,为人处事圆滑中带着稳重,在道上都呼风唤雨的人物,洗白前岂能不提前打好底子,铺垫好人脉关系?
他想要通过刘远山向江南递个话,不敢奢求江南能原谅他,但是好歹给汪家一条活路,他可不认为江南手里没有一点证据证明汪家没有参与过分裂恒阳实业的行径,那是自欺欺人,人家敢公开露面,就说明他手上是有确凿证据的,不马上向江南示好,迟则有变是一定的了。
一旦这个小毛孩子放出手里的证据,会引起怎样的轩然大波,他汪翌晨心里比谁都有数,怕是到时候全身是嘴,他都解释不清楚,这还是不最关键的,关键是监狱里的窝窝头味道如何,他汪翌晨死都不想亲身体会一下。
“呵呵,七哥好啊,这么晚还来打扰,实在是惭愧!”
汪翌晨下了车,紧走两步,来到刘远山跟前,拱着手说道。
刘远山鄙夷的看了他一眼,目光中净是嘲讽的味道,他微微一笑,站在原地没有动,生生受了汪翌晨看似朝拜的躬身为礼,“翌晨兄别来无恙?里边请!”话语中透着看不起他的味道。
汪翌晨显然是修炼到家的老油条,心里不忿也只能强压着火,今天是来求人的,如果一言不合闹僵了,事儿没办成不说,被刘远山惦记上了,对他汪家来说更是得不偿失了。汪翌晨笑了笑,跟随着刘远山往仓库里走。
“翌晨兄,坐!”
桌子上的吃食还没来得及收拾,刘远山看似大老粗,实则心细如,他要的就是这么个场面,你汪老大看着吧,江南刚在我这里走,我也不避讳你什么,你能拿我怎么样吧?他拉过两把椅子,便坐了下来。
汪翌晨皱皱鼻子,空气中还残留着羊肉的膻味,再看看桌子上满目狼藉,他一下子明白过来了,谈判?谈个屁!人家压根就没打算跟你谈。心底残存的那点念想瞬间消失不见。
“呵呵,七哥来客人了?我没打扰到七哥的雅兴吧?”汪翌晨也坐了下来,他心里想,既来之则安之吧,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必须要面对现实。
“哦,江南和苏晓在我这儿刚走,对了,还有你兄弟。”刘远山笑着递给汪翌晨一支烟,各自点上后,他接着问道:“这么晚了,汪大老板到我这里来,是想挑两块石头?”
汪翌晨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七哥你就别拿我寻开心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汪家的产业,不涉及珠宝玉石这一块儿。我来,是为了向你求援来了。”
“呵呵,这话怎么说?”刘远山明知故问道。
汪翌晨心说,你难道不明白吗?我兄弟都跑到你的地盘上来吃饭了,你敢说你对汪家没有觊觎之心?但是心里想归想,嘴上可不敢这么说,他尴尬一笑,说道:“还不是江家那档子事吗?最近把我愁坏了,你说,以我和振国兄的关系,本不该掺和他们的家事,但是耐不住张秀芳的苦苦相逼啊,你老弟我一时昏了头,犯下了不该犯的错误。
哎,说起来都是被眼前利益蒙蔽了思想,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打江家的主意,今天过来,就是想请老哥你帮个忙,在江南面前帮兄弟美言几句,让他别对汪家赶尽杀绝,毕竟他和小女曾经有过婚约,不看僧面看佛面吧,七哥你放心,兄弟不会让你白忙活的,你的那份,我已经准备好了。”
说着,汪翌晨掏出一张支票,轻轻推到了刘远山手边。
刘远山淡然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支票,嚯!还不少,整整一百万RmB。
“汪大老板出手够大方的!”刘远山皮笑肉不笑的讽刺道。
“呵呵,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句话古来有之,兄弟是懂规矩的,不会让七哥作难的,七哥,你看……”汪翌晨自然能听出刘远山话里话外讽刺的味道,但是他有什么办法?人家拿话挤兑他,他也只能干受着,还得讨好他,谁让自己一步走错了,铸成大错呢,想听好听的,可以啊,回家听去,在刘远山的地盘上反正没有。
“对不起了翌晨兄,这件事情请恕我帮不上忙,我和江南的关系或许你不清楚,说句大言不惭的话吧,刘老七虽然不才,但是在临安地面上说句话还是管用的,这事儿你们汪家办的确实不地道,我没有打上门去找你算账已经算是够给你面子的了,你和张秀芳母子二人联合起来对付一个黄口白牙的小孩儿,算什么本事?不嫌辱没了你汪老大的名声?
算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有道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句话在我这里讲不通,我讲究有仇就报,还必须得是现世报,人做错了事情,总得为之付出点什么吧?难道一个杀人犯杀了人,说句对不起,就得对他从轻落吗?没那个道理对不对?你走吧,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江南的事情我刘老七扛下来了,你要是觉得不服,或是还想在背后出什么幺蛾子,尽管奔着我来就是了,这件事情一个礼拜之内必然会见分晓,汪大老板,我就不留你了。”
这番话刘远山说的掷地有声。
汪翌晨的脸色当即变得一片苍白,在他看来,就算刘远山不答应,也不会一下就把话说死,他哪能想到刘远山的态度会如此坚决,一时间汪翌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现在看来,刘远山这条路走不通,等待他的将是法律的审判,这是他承受不了的,真要是走到那一步,颜面扫地不说,汪家偌大的产业将会落入到他两个兄弟之手,一想到这里,汪翌晨汗如雨下,心如刀绞。
“七哥,算是当兄弟的求你了还不成?”汪翌晨还在做最后的努力。ps:朋友们,书评区有个恭喜一千收藏和五万点击的帖子已经置了顶,大家赶紧去混分啦!!
第52章 狗急跳墙
“对不起了翌晨兄,我无能为力,好走,不送!”
刘远山站了起来,倒背着手留给汪翌晨一个挺拔的背影,说出口的话依旧硬邦邦的,没有分毫感情,直接往外赶人了。
汪翌晨嘴角抽动了一下,知道就算死皮赖脸的留下来也说动不了刘远山改变主意,他叹了口气,说道:“那好吧,七哥留步。”说着,这就想告辞离开。
“慢!”
刘远山喝止道。
汪翌晨迈开的步伐立刻停了下来,他回过头来望着刘远山,满脸都是希冀的神色。
“把你的支票带走!嘲笑我刘老七没见过钱吗?”
刘远山头也不回的说道。
汪翌晨苦笑一声,慢慢走上前来,拿起支票,冲刘远山点了点头,羞愤的快走了出去。
故事的展往往都是出人意料的,看到了开头,猜不到结尾很正常。眼下汪翌晨就是这种情况,自信满满的他,原以为把江振国弄进了医院,再弄死江南,就可以将恒阳实业掌控在手中了,没想到江南大难不死,反倒和刘远山等人联合起来,将自己逼入绝境,这让他陷入到一种既彷徨无奈又恐惧心慌,还夹杂着一些心惊胆颤的情绪中无法自拔。
早知如此,打死他都不会和张秀芳合谋策划这起阴谋,但是如今说什么都晚了个三秋,从刘远山强硬的话语中就可见一斑,江南是拼死了都不会放过自己的,未来面临的压力有多大他不知道,但是他明白,江南一旦接掌了恒阳集团,汪氏企业的前途命运,也相应的等于都掌握在他手中了。
汪翌晨懊恼的拍打了下方向盘,车子不受控制的跑偏,向左打了个转,他赶忙收敛心神,重新把稳了方向盘。
恒阳实业执行总裁办公室。
时针已经指向了凌晨两点钟,张秀芳仍然没有丝毫睡意,瞪大了眼睛死死盯住电话机,派出去对江南执行刺杀任务的人已经出去快两个小时了,依然没有任何消息传来,张秀芳有些烦躁了。
她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冰凉的咖啡穿过咽喉抵制胃里,透着一股彻骨的寒意,使她的头脑顿时为之清明一片,她揉着脑门儿轻叹一声,手不由自主的抓向话柄,拨了两个号码后又迅缩了回来,目前并不是和他们联络的最佳时机,唯有等待才能确保自己不受任何牵连。
张秀芳烦躁的一口喝净了杯中的咖啡。苦!舌头涩,但精神却随之一振。
“铃……”
电话铃声终于响了起来,张秀芳急忙拿起话筒:“喂!什么……”听了约有二十秒,张秀芳脸色大变,手中的话筒跌落在桌子上,出“铛”地一声清脆的响声。她茫然无助的跌坐在靠椅上,一张脸满是不敢置信的神色。
…………
“说!到底是什么人派你们来的?!”
刘远山富有磁性的声音回荡在仓库半空中,在场的每一个人听到他勃然怒声都禁不住为之心颤。三名黑衣男子跪在冰冷的地上,垂头丧气但却颇具风骨,咬着牙死活不开口说话。
“哐!”
刘远山提着一名男子的脖领子,大步冲上前去,将他的脑袋向墙面狠狠撞去!男子顿时如稀泥般瘫软下来,鲜红的血液顺着墙面缓缓流下,到墙围子边上,止住了。
触目惊心!
江南眼珠子都看直了,直到今天他才彻底看清了刘远山的真面目,这哥们儿起狂来较之年轻人毫不逊色,甚至犹有过之!
这三个人便是张秀芳派来对江南执行刺杀任务的杀手,各位看客可能要问了,社会主义新时期哪来的什么杀手?其实不然,即便是和平年代,社会的阴暗面还是存在的,只不过这些阴暗面被光明的一面掩盖起来,不那么显眼罢了,并不代表他们不存在,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现实社会中,有那么一部分人为了金钱名誉,为了能享受奢华的生活,是愿意以付出生命为代价极力争取的。
如同这三人。
如若不是刘远山准备充分,大概他们就要得手了,地上明晃晃的砍刀照的人睁不开眼,透着一股冰凉和冷森。
仓库里围满了人,几乎刘远山全部的武装力量都集中在此,一个个神情严峻地注视着场中央两名杀手的一举一动,恨不得把他们抽髓剔骨、生吞活剥。
两人明显有些恐惧了,同伴的遭遇使他俩不确定能不能活着走出这间屋子,两人紧咬着牙,因为太过用力,牙花子被咬出了血,鲜红的血液顺着嘴角淌落下来。
江南走上前来,冷哼一声道:“你们不说我也清楚究竟是谁派你们过来的,张秀芳已经穷图匕见了吧?使出这种烂招数,真是可笑!”
刘远山气愤的说道:“小南,事情越闹越大了,如果不给他们点教训,我们怕是不得安宁,要不,咱们直接杀上门去干他娘的!受这窝囊气,你七哥就快憋不住了!”
“七哥,稍安勿躁!”江南看了他一眼,有点一切尽在掌握中的意思,他对苏晓说道:“王八蛋,该让简明哥露露脸了。”
苏晓嘿嘿一笑,道:“早就通知他了。”说着,他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电话接通后,这货对着话筒很装逼的吹了声口哨,马上就把手机扣上了,然后一脸得意的说道:“放心,不出五分钟准到。”
刘远山的大巴掌立刻扇了过来:“我让你小子装!”
苏晓“哎呦”了一声,斜着眼瞪视刘远山,却是敢怒不敢言。
果然,没过五分钟,仓库外面一阵警灯闪烁警笛鸣响,刺耳的刹车声响过后,一队人马呼啸而至,打头的是名英俊的警官,一米七五左右的身高,鹰一般锐利的眼睛镶嵌在他略显消瘦的脸庞上,麻杆儿一般的身材让人产生了一种风一吹就倒的感觉。
简明满脸笑容走上前来,和江南熊抱了一下,端详着他道:“小南,一向可好?”
江南握着简明的手说道:“明哥,我很好,多谢挂念了,前阵子还跟苏晓说过,要请你吃顿饭,一直没抽出时间来,你多谅解吧。”
“你太客气了,咱们兄弟之间,用不着客气。”简明和江南客气了两句,回头看向场地中央,又说:“这三位就是来给你制造麻烦的杀手?”言语中颇为不屑。
江南点点头,说道:“多亏七哥早有准备,不然我说不定已经被他们刺死了。”
“王八蛋!”简明气呼呼地说道。
“叫我干嘛?”苏晓挠着头问道。
在场的人全都哈哈大笑起来啊。
简明简直哭笑不得,看着苏晓,他说道:“捣什么乱呢你?边儿呆着去!”
苏晓嘿嘿一笑道:“条件反射,纯属条件反射,都是南瓜这小子,没事净给我乱起外号,老子听到这称号,都他妈习惯成自然了。”
简明无视了他的搞怪,对一起前来的警察们说道:“都带回队里严格审问!”
“是!”
一阵齐整的回答后,警察迅行动起来,三下五除二把三人押上了警车。
“明哥,我给你介绍……”江南把简明拉到刘远山身前,说道。
简明笑着一摆手,道:“不用介绍了,七哥,我们早就认识。”
刘远山笑着伸出手,和简明一握,道:“简支队,辛苦!”
“七哥客气了,惩恶扬善,打击违法犯罪分子,为我市的经济建设保驾护航,是我们公安局刑侦支队全体干警的工作职责。”简明笑着说道。
“是啊,有你们这些不辞辛苦的干警们日夜坚守在为人民保驾护航的第一线,我们心里才踏实,简支队,你轻易不到我这里来,既然过来了,那就坐下喝一杯再走吧?”刘远山笑着邀请道。
“不了七哥,你也看到了,今天的任务重,我们要连夜对这几名歹徒进行审讯,争取早日把案子侦破,只能改天再来打扰了。”简明委婉的拒绝了刘远山的好意。
刘远山点点头,也不强留,和他握手后亲自把他送出了门。
简明临上车前被江南叫住了,他回过头来看着江南,问道:“小南还有什么事情要嘱咐我么?”
江南笑着说道:“明哥,这事就拜托你了,我知道你们的规矩,不过这两天我是不能去队里做笔录了,希望
你能帮我压一压。”
“呵呵,举手之劳罢了,其实事情不用问我都知道是怎么个情况,但是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的,你有事先忙,我这边先把这伙匪徒的基本情况落实和作案动机落实清楚了,另外,张秀芳那边也暂时不会动她,以免打草惊蛇,不过我会派人把她们母子俩和汪翌晨监视起来,防止逼急了她们狗急了跳墙。”
简明笑着拍了拍江南的肩膀说道,他对江南的事情一直很上心,得知他的遭遇后,简明暗中调查过,已经有了充足的证据可以证明事实真相就是张秀芳母子伙同汪翌晨做下的,苦于没有人证,他无法对张秀芳母子进行批捕,眼下人证物证确凿了,案子完全可以进入司法程序,他算是能给江南一个交代了。
第53章 看着眼熟
苏晓笑着走近了说道:“南瓜,我看不如把黑鬼猴子一起交给我哥带走算了,老是留在七哥这儿算怎么回事?”
江南微微一笑,说道:“也好,明哥,那两名肇事司机也被七哥抓到了,要不然你也一起带走吧?”
简明诧异的问道:“人从哪里抓到的?”
江南笑了笑,望向刘远山。
刘远山掏出烟盒,抽出几支烟递给几位,自己却点上了烟斗抽了起来,吐出两口烟雾后,他解释道:“那俩货在辽宁丹东农村一亲戚家窝着呢,我的人经过打听,总算是不负兄弟的重托,把他俩从辽宁弄了回来,呵呵,简支队别怪我抢了你的饭碗啊,我也是为了兄弟考虑的多了一点。”
“七哥这是说的哪里话?自己人之间说这个就见外了。人抓到了就好,既然这样,那我就一起把人带走吧,这样一来,证据链也算是完整了。其实我得感谢七哥你啊,你的人一出动,倒是给我们省了一笔办案经费,我得请你喝酒啊。”
简明倒也想得开,微笑着和刘远山开着玩笑。
刘远山哈哈一笑,吩咐人把黑鬼猴子带了过来,交给警察后,刘远山和简明握了握手,几人把他送出了门。
时间已经不早了,刘远山安排众人休息。
江南慢悠悠地走向七哥为他准备好的房间,进了门准备洗漱睡觉,刘远山笑着推门进来,他手里捧着块玉石毛料,走到江南身前,递给他道:“看看这块石头蛋子怎么样?”
江南接过来后看了一眼,随即眼睛就瞪圆了,“七哥你坐,我先看看啊。”他捧着毛料观察起来,这块毛料重约1o公斤左右,表皮呈褐灰色,椭圆状,但是棱角不是太规则的圆润,有些边角状的物体均匀的分布在上面,不过,整块料子表壳上居然布满了条状蟒带,通体绿,打眼一看就知道是块上等毛料。
江南知道七哥既然把这块毛料拿给自己看,就绝没有那么简单,刹那间,寒气释放而出,透过毛料皮壳抵达原石内部,这一看,江南笑了,里面白花花一片,白棉倒是不少,可是白棉底下别说翡翠,连丁点儿的绿意都没有,江南心说,这可真够唬人的。
“七哥,料子不错啊。”江南故作不知的说道。
“呵呵,你真没看出来?”刘远山眼睛里闪烁着光华,笑眯眯地望着他问道。
“看出来什么?我真没看出来啊。”江南做懵然不知状,挠着头继续表演。
刘远山从沙上站了起来,向江南招了招手,江南走过来,将毛料递给他,刘远山拿着毛料颠了颠,笑着说道:“告诉你一个诀窍,打木砍的料子,只要通体碧绿,里面一定什么都没有。”
“哦?这是怎么说的?”江南好奇的问道。
“不是怎么说的,是经过无数人实践得出的结论,这叫膏药皮,是地壳经过上亿年的震动变化后,没有对地底的石头形成风化排列,石头内部,没有受到方向性的动力变质与热液蚀变浸注,使得内部没有使铬元素释放而致绿,也就没有令翡翠成型,只是在表面上形成了这样一种密布的蟒纹,颇具迷惑性而已,大多数人是不清楚这一点的,所以都误以为打木砍的毛料只要表满上蟒纹遍布,内里出翠的机会就很大,你明白了吧?”
刘远山跟江南解释了一下,最后这句话问得有些意味深长。
“你是说,这块毛料就是用来钓鱼的饵料?”
江南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眼睛里放射出绚烂的光华,盖因为他清楚,用这块毛料作为诱饵,引诱张志远上钩,是再合适不过的了,表皮覆盖着大片的绿色,毫无赌石经验的人一定会被它的外在表象所迷惑,到时候另外找几个群众演员在旁边一扇呼,不怕张志远那小子不上当。
“聪明!不怕跟你说,被这种石头迷惑的人不在少数,就算是赌石界的行家里手,也有不少人一世英名毁在了膏药皮身上的先例,我琢磨过了,就凭这块毛料的外部表现,就得定价58o万,不明所以的人指定会认为这是块能出高冰种阳绿翡翠的料子,喊起价来绝对会一个比一个高,交易大会开幕那天我专门嘱咐几个人盯着点儿,一定要确保张志远那王八蛋把这块毛料收入囊中,哈哈,到时候他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刘远山摩拳擦掌,精神振奋的说道。
江南冲他伸出了大拇指道:“七哥,你阴人的功夫我算是彻底服气了,这招也就是你能想得出来,换成是我,考虑八辈子都不一定能想的清楚明白。”
“损你哥哥呢是吧?”刘远山手握成拳,奔着江南的胸脯就砸了一下,出“咚”地一声响,刘远山稍微愣怔了一下,随即笑道:“嚯!没想到你小子肌肉这么结实呢?”
“嘿嘿,那是!只要坚持锻炼,你也不比我差。”江南倒水一点都不谦虚,想了想,最近这段时间多亏了刘远山里外帮衬着,不然自己都不知道死过多少次了,江南决定回报一下刘远山,他拉着他的袖子,直接往外走去,“七哥,你跟我来。”
“我说兄弟,你这是干嘛?”刘远山不明所以的问道。
“哎呀,你就别管了,我还能害你不成?”
江南健步如飞,很快就把刘远山拉到了毛料仓库门外。
看守门房的保镖见两人去而复返,走上前来打招呼道:“老板,江哥,可是要进仓库?”
“嗯,兄弟,麻烦你把门打开!”江南客气道。
“稍等!”
保镖掏出钥匙,把铁门上的三道锁挨个打开,“哗啦”一声响后,仓库的门被他拉开了。
“你这家伙,大半夜的又回来干嘛?”刘远山心里有猜测,觉得江南要给他什么好处,但有不敢确定,嘴上问着,脸上的表情十分精彩。
进入仓库,江南直接走到了曾经看过的那堆毛料跟前,俯下身子扒拉了一会儿,从中挑出了自己看好的那块毛料,他递给刘远山后说道:“七哥,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块毛料是麻蒙场的黑乌纱吧?”
刘远山笑着点头道:“你眼力不错,这块毛料正是出自于麻蒙场。”
“你认为这是块没有价值的废料?”江南继续问。
“也不能说是废料,只是我不看好。”刘远山预感到江南恐怕还有说辞,难不成他看好这块料子?
江南笑了笑,说道:“找个时间切开它吧,别看它个头小,里面的翡翠种水肯定不错。”
“嘶!你怎么知道毛料里一定有翡翠?”
刘远山嘬了一下牙花子,眯着眼问江南道,他感觉越来越看不透这小子了。
“经验呗,反正你别问了,我也不敢说百分之百的肯定,但是也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听我的没错。”江南神秘兮兮的说道。
“呵呵,你小子!行,七哥对你绝对信任,抽时间咱哥儿俩解开它就是了。”说着,刘远山把这块两公斤左右的毛料郑而重之的揣在了怀里,生怕它跑了似的。
与此同时,张秀芳办公室里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涉险跑出来的一名杀手面神情严峻的矗立在张秀芳面前,他的右臂血淋淋的,左手捂住伤口也阻止不了鲜血直流。
张秀芳柳眉倒竖,脸色苍白的坐在椅子上不置一词,半晌后,她从抽屉里拿出一沓钱丢到桌面上,冷冷地说道:“你走吧,今后再也不要在临安出现!”
杀手一言不,拿起钱来闪身离去。
张秀芳听着房门关紧的声音传来,憋在胸腔里的怒火毫无节制的瞬间爆出来,她狂吼一声,抬起手臂将桌子上的摆设物件全部扫到了地上。
看着满屋狼藉,她的眼神逐渐黯淡无光,怒火爆完毕,顿感全身无力,她颓然跌坐在了椅子上,手抚着额头久久不能平静。
少卿,她抓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接通后坚定地说道:“转移财产,要快!不要留下任何痕迹!”说完,她快讲电话挂断了,眼神中那股愤怒的光芒再一次闪现出来。
被推迟了两周的玉石交易大会终于在十二月二十日盛大开幕,地点已经不是古玩城后面的珠宝广场了,而是改在了会展中心内部的一块空地。
会展中心坐落在临安大道东侧,紧挨着古钱币一条街,刘远山思量再三,把交易大会地址安排在这里,是有寓意的。一方面,南来的北往的玉石珠宝经销商可以领略到临安这座古城的风貌,另一方面,选址在这里,四周人流比珠宝广场少了很多,更容易警戒。
江南苏晓一大早就来帮忙,江南身边还吊着个小尾巴,已经放了寒假的陈建雅死活要跟着来看热闹,江南拗不过她,只好把她带了过来,反正南伯是组委会主任,倒也不怕丫头捣乱。
为了交易大会能够举办成功,刘远山下足了工夫,给天南海北的朋友都下了英雄帖,北京、上海、广东、远至香港台湾澳门,乃至海外的朋友都来给刘远山捧场,由此可以看出,这家伙交友甚广到了令人瞠目结舌的程度。
“哈哈,七哥,老没见了,近来可好?”
老远就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江南回头一看,来人三十多岁,身材不高,但非常健硕,小平头,一双眼睛炯炯有神,走起路来虎虎生风,听口音是北京来的,一口京腔非常地道。
江南神情一凛,这位,看着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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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玉石交易会开幕
会展中心主楼是座十七层建筑,一楼大厅被分割成几个不同的展厅,江南所在的c展厅面积足有两百平方米,在这里展出的产品以全赌毛料为主,另外,a展厅B展厅都是些半赌料子和翡翠成品柜台。
此刻,展厅里到处都挤满了人,可谓盛况空前。
不知道什么时候,天空中飘过一阵细雨,细密的雨滴飘落下来,连空气中散着青草的味道。
来人已经走到近前,江南禁不住看了眼刘远山,刘远山冲他微微一笑,低声道:“是不是觉得有些眼熟?呵呵,别小瞧了这一位,我来给你介绍。”
江南点点头,笑着跟随在刘远山身边,不动声色地朝来人看去。
“哈哈,有劳宝玉哥亲自跑一趟,招待不周,还望海涵啊。”刘远山冲着来人一抱拳,笑着说道。
来人笑了笑,抓住刘远山的手道:“少说那些有的没的,咱哥们儿不讲那些俗套,七哥,玉石交易大会办的很热闹啊,你不通知我,我也得过来凑凑热闹,通知我就是通知钱啊,哈哈。”
刘远山哈哈一笑,道:“看来宝玉哥这次是带足了干粮有备而来啊,不掏弄个宝贝决不回京。”
宝玉哥大手一挥,说道:“不能这么说,赌石这玩意儿,靠的是运气
,钱再多没切出真货那也是虚的,这次过来,也不一定非要买毛料,我又不是收藏家,没有囤积翡翠的爱好,要说到收藏,我只收藏钱。”
“你这话说的可真够直白的,我非常欣赏,欣赏的我恨不得把这些石头蛋子全都砸了,然后开银行印钞票去。”刘远山笑着打趣他道。
两人对视了一眼,一起笑了起来。
“宝玉哥,我来介绍一下。”刘远山拍拍江南的肩膀说道:“这是我兄弟江南。”
江南赶紧伸出双手,说道:“宝玉哥您好,久仰大名了。”
宝玉哥眯起眼来看着江南,笑嘻嘻地问道:“呵呵,小伙子,你是从哪里听说过我名号的?”
江南一愣,心说,这位还真是直爽,幸亏哥们儿想起来了,不然在七哥面前露了怯,显得就不那么爽利了,微微一笑,江南说道:“我没猜错的话,宝玉哥就是京城人称‘北方珠宝翡翠鉴赏第一人’的魏华东魏先生吧?‘宝玉’这个称号,源自于您对翡翠玉石的鉴赏眼力,故此,圈内人都称呼您为‘魏宝玉’。我有幸拜读过您表在杂志上的文章,所以认出您来不足为奇。”
“哈哈,小兄弟好眼力。来,正式的认识一下,魏华东,你叫江南是吧?”魏华东这才抓住了江南的手,笑着说道。
“是,我叫江南,今后请宝玉哥多多关照。”江南咧嘴一笑,说道。
“好说,好说。有机会到北京来,尽管找我就是了。”魏华东从口袋里摸索出名片夹,抽出一张名片来递给江南,不知道所为何故,他和江南一接触就对他产生了好感,居然生出了一见如故的感觉。
江南赶紧将名片接了过来,拿眼角一瞄,烫金名片上只写了一个名字和一串电话号码,江南知道,这是比较私人的名片了,不是自己人,一般情况下是不会拿出来送人的,他说了声“谢谢”,郑而重之的将名片放进了内衣兜。
“呦,几位说啥呢?
这时候,一群男女笑着走来,老的老,少的少,看穿戴就知道不是凡人,领头的老者年过六旬,瘦骨嶙峋,身高在一米八左右,白苍苍,长髯及胸,神情飘逸,颇有些仙风道骨的感觉。
他哈哈笑着,大步流星的走过来,笑声嗡嗡作响,犹如寺庙里的老铜钟,他一把抓住刘远山的手,说:“后生可畏,老头子不敢惹了。”
刘远山早就注意到了老头子龙行虎猛的身姿,他谦逊的向老人点点头道:“王老爷子过奖了。”
老人家依然拉着他的手不放,笑着问道:“听说你这次从缅甸弄回来不少好料子?”
刘远山笑着说道:“展厅里大部分是我的货,还有些其他同行的料子,总的来说质量还行,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入了您老人家的法眼。”
老人家顿时喜笑颜开,连连说道:“那可太好了!一会儿你可得让老朽开开眼,可不能藏私啊。”
“不敢不敢!”刘远山忙说道。
这老头名叫王兆雄,在香港经营着一家珠宝公司,公司规模不算很大,占据的市场份额也和周大福之类的同行业公司无法相比,但是老人很执着的坚守着自己的事业,一直致力于将王氏珠宝打造成享誉全球的顶级品牌,从未放弃过自己的理想。
老人早年间喜欢收藏瓷器,八十年代初他就敢花2ooo块钱买一件乾隆年间的笔洗,据说是官窑出品的大开门之作,后来因缘际会下,他做起了珠宝生意,投身珠宝行,就避不开赌石,老人家性格豪爽,出手阔绰,被他盯上的料子,绝不扭扭捏捏,和刘远山相识之后,二人相见恨晚,成了忘年之交。
“哥,哥……这儿呢!”
几人正说着话,陈秉南笑着走了过,他身后跟着胡允之、赵海平、谢天华几人。陈建雅欢快的跳跃着,向江南招手。
江南走上前来,和几位打过招呼后,弹了陈建雅一个脑瓜崩,笑着说道:“多大人了,还跟小孩子一样,也不怕被人笑话?”
陈建雅嘟着小嘴,嘟囔道:“再大也是孩子嘛,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说着,她嘻嘻一笑,挽住江南的胳膊就不撒手了。
江南无可奈何的耸耸肩:“你呀!真拿你没办法。”
王兆雄微笑着上前迈了几步,和陈秉南握手道:“陈老你好,别来无恙?”
“呵呵,兆雄啊,你也好,有劳惦念了,你是从香港飞过来的?最近生意可好?”陈秉南笑着说道。
“好,好得很,就是这几年翡翠价格直线上升,货源有些紧俏了,所以,我接到远山的通知,就赶过来了。”王兆雄说道。
陈秉南点了点头,将身后几人给王兆雄作了介绍,又和从北京赶过来的魏华东,从广东潮汕过来的女赌王aimee金,还有苏州的李富伟等人寒暄了起来。
会场的气氛逐渐热烈起来,参展的人越来越多,已经将面积很大的展厅围了个水泄不通。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刘远山说道:“陈老,各位,开幕仪式就快开始了,这边请吧。”
众人点点头,跟着刘远山向前走去。
玉石交易大会是一定要有个开幕仪式的,虽然这种交易大会纯粹是由珠宝玉石界自举办的,政府官员不可能前来捧场,但规模却着实不小,丝毫不亚于长江大桥落成通车仪式,很是热闹非凡。
大会组委会专门在c展厅显眼的位置搭了个台子,贵宾席在台子下方,此刻已经坐满了人,从左到右一溜儿坐着从全国各地前来参加交易大会的经销商客户代表,其中不乏商家巨贾,在全国赌石界颇为知名的人物,而更多的则是一些散客,约有两千余人,其实散客中也是藏龙卧虎,据说,不少人在前几次的交易大会中赚的盆满钵满。
当然了,这些客户中不乏一些替某些政府官员出面运作资金的掮客,这些人露面于此并不稀奇,实际上在他的后台,还有密切关注事态进展的名副其实的投资人,这就是国内特色,无可厚非。
刘远山喜气洋洋的站在台上,手拿一份言稿,俨然一副大学高级讲师的派头。
江南和苏晓带着缠人的陈建雅找了个不起眼的位子坐了下来,没想到在他旁边坐着的居然是号称“赌石女杰”的aimee金,aimee见江南坐了下来,笑着伸出粉嫩的玉手,说道:“你好。”
江南一愣,随即也笑了,一个大美女主动示好,是个男人就不可能装作视而不见,江南握住aimee的手,说道:“很高兴认识你,我是江南。”
aimee咯咯娇笑起来:“不用这么正式吧?我知道你叫江南,刚刚听七哥介绍过了。”
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笑起来美艳不可方物,身上散着一股成熟女人特有的独特气质,她个子不高,娇小玲珑,雪白的瓜子脸,细长的眉毛下闪动着一双乌黑亮的眼睛,流露出聪颖的光芒,挺拔的鼻梁骨下樱唇菲薄微微翘起,说不出的灵动。
乌黑亮丽的长散落在肩头,衬托出脖颈的洁白修长,魔鬼般惹火的身材套一件雪白的风衣,下身是一件套裙,黑色丝袜包裹下的**细长且笔直,足蹬一双白色高跟鞋,更加显出她身材的完美绝伦。
“呵呵,好看吗?”aimee见江南看直了眼,不禁调笑了一句道。
第55章 仇人相见
江南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让aimee小姐见笑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苏晓听了江南的话,不禁鄙夷的撇了撇嘴,心说,老子当时看叶清潭的时候,貌似说的也是这一句,被你这小子鄙视了,现在从你嘴里说出来,倒有些君子坦荡荡的味道,丢人!
“一中国人,好好的干嘛非得取个外国名字?装什么假洋鬼子?”
显然,陈建雅也注意到了江南和aimee的交谈,小丫头有些吃味的对苏晓说道。
“对,显得特无知是吧?”
苏晓火上浇油的说道。
“是啊,你说这不是有病吗?”
陈建雅并没有意识到苏晓这是在拿她打嚓呢,非常赞同地点着头,义愤填膺的说道。
“对,绝对的有病!”苏晓笑着说道,两人一唱一和的蛮像那么回事。
“听七哥说,江先生对赌石很有研究?”江南这边,aimee笑着问道。
江南呵呵一笑,道:“研究谈不上,赚些小钱罢了,跟你比起来,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江先生谬赞了。”aimee将散落在额前的刘海拢到耳后,动作优雅,她莞尔一笑,继续说道:“赌桌上常说‘十赌九输’,赌石何尝不是如此?财的总是少数,不然全国人民都来赌石,岂不全成了富翁?我也不尽然每次出手逢赌必中,投身于赌石行,不过是喜欢这种刺激的氛围罢了。”
“您太谦虚了,在我看来,赌石靠的是眼力、运气
、信念和执着的精神,这其中,眼力又是最为关键的,想必aimee小姐的眼力一定不凡吧?”江南问道。
“我说我凭的是感觉,你信吗?”aimee反问道。
“我信!”江南回答道。
aimee一愣,滴出水的大眼睛痴痴地望着江南,忽然呵呵笑了起来。
两人聊得很愉快,增加了彼此之间的了解不说,aimee突然生出了跟江南合作一把的念头。江南心情也不错,却没注意到,身后一双充满毒怨的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刘远山念完了那份简短的开幕式言稿,又请陈秉南上台讲了几句话,率领着众人烧了三柱香,朝供奉起来的赵公明拜了拜,随即燃放了1oo挂鞭炮,会场的气氛瞬间被调动了起来,交易大会这就算正式开幕了。
大家都没有犹豫,纷纷散去,几分钟后,交易大厅便热闹起来,各种短兵相接唇枪舌战掀起了第一波浪潮。
江南站了起来,对苏晓陈建雅说道:“走吧,咱们也过去凑凑热闹。”他的目光不经意间向后看了一眼,正好和张志远阴毒的目光碰触在一起,江南心中冷笑起来,你小子总算没让我失望,等着吧,看我怎么玩儿残你!
张志远有些躲闪,但他也知道避无可避,和江南见面,那是早晚的事情,他故作不知的笑了笑,惊讶地走上前来,说道:“小南?哎呀,真没想到你还活着,怎么不跟家里联系呢?”
苏晓愤怒的向冲上前去给这厮一耳光,被江南生生拉住了。
“行了张志远,装逼很有意思吗?你是不是很有成就感?”江南讽刺他道。
张志远讪讪一笑,也知道自己的伎俩被江南看穿,但是他不怕,因为退路已经铺好了,只等着钱一到账,拿钱走人就成了,他之所以会来交易大会,一来是为了再捞一笔,二来嘛,心中也有向江南示威的意思,你小子不是能耐大么,怎么样?照样阻止不了我蚕食恒阳集团的步伐。
“呵呵,既然你全都清楚了,我也就没必要隐瞒下去,不错,你走到今天这一步,确实是我在背后操控的结果,滋味儿很爽吧?就是不知道你个死鬼老爸还能不能抢救的过来?不过也无所谓了,即便是抢救过来又能怎么样呢?恒阳集团如今只剩下了个空壳子,你若是想要,随时可以拿去,我们稀罕了。哎呀,要不怎么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呢,风水轮流转,富贵的人不一定永远都能享受富贵,你说对吧?”张志远嚣张的说道。
“哈哈哈……你还真是自我感觉级良好啊,好一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另外一句话,叫做山水有相逢!你以为你和你那个狼心狗肺的老妈做的无耻勾当能瞒得过所有人的眼睛去?我现在就告诉你,做梦!苏晓,你经常挂在嘴边上的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江南脸上笑眯眯的,眼睛里放射出来的光芒却是充满了愤怒。
“鸡就是鸡,飞上了枝头它也变不成凤凰!”
苏晓讥讽道。
“你们俩!呵呵……”张志远被江南苏晓的连番打击刺激的面红耳赤,不过他稍微想了一下就明白了,人家是在故意激怒自己,于是他又说道:“省省吧哥们儿,你们不会以为我会轻易上当吧?倒是好算计,不过有句话江南你说的非常对,山水有相逢,但是我相信你没有再和我相逢的机会了,不信咱们就走着瞧。”
他凑近江南的耳边,猖狂的低声说道:“自从进了你们江家的门,老子就没过过一天舒心日子,整天提心吊胆的伺候着你们爷俩,你们不但不领情,反倒对我呼之即来挥之即去,这种滋味老子早就受够了,如今这叫什么?老天开眼,愿意补偿我的损失,江南,有句俗语讲,叫富不过三代,可惜啊,你们江家到了第二代就要彻底沦丧了,嘣!就像炸弹爆炸一样,什么恒阳实业,什么第一民营企业家,都是过眼云烟,浮云罢了!哈哈……”
江南真想一脚把他踹翻在地,然后在踩上一万只脚!不然难解心头之恨!这还是个人吗?弄倒了人家的公司,倒像是做了善事似的,说的大义凛然,简直就令人恶心!
没等江南出手,苏晓沉不住气了,太气愤了!他两步走到张志远跟前,抡圆了胳膊一个大嘴巴子就扇了过去。
“啪!”结结实实的打在了张志远脸上。
张志远踉跄了一步,眼镜飞了出去,嘴角上一抹鲜红的血液流了出来,他狰狞着面孔使劲盯住苏晓,指着他骂道:“小鳖球子,你敢打老子?!”
“打得就是你个人渣!我告诉你,今儿我要是让你孙子完好无损的离开这儿,从此爷们儿跟你姓!”苏晓愤怒的说道。
江南见这两人打了起来,两步横在了两人中间,他冷冷的望着张志远道:“想闹事是吧?好啊,我跟你玩儿玩儿。”
张志远一看江南人多势众,顿时嚣张的气势就泄了下来,他摸着脸呵呵一笑,阴险的说道:“人多了不起啊?得,今儿算我自讨没趣,山不转水转,江南,咱们走着瞧。”
苏晓作势还要向前,被江南一把拉住了,江南说道:“算了,有的是时间收拾他。”苏晓不服气的哼了哼,站在旁边不做声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汪雪凝凑到了张志远身边,她脸色煞白的望着江南,虽说已经听老爸说起过江南还活着的消息,但再次见面,她仍然感到震惊,汪雪凝自知自己走到这一步,已经无法回头了,心里虽然对江南有一种深深的愧疚,却也知道想要求得他的原谅不切实际。
她慌张地走上前来,轻声说道:“江南,好久不见。”
江南看着她,就像看死人一样,目光中毫无色彩,他知道这个拜金的女人是个什么德行,她眼里除了钱空无一物,冷冷一笑,江南道:“我还活着,你比较惊讶是吧?好久不见?去你妈的好久不见!**的巴不得老子立刻去死才能称心如意是吧?少他妈跟老子在这儿废话,跟你多说一句话,老子都觉得是对我人格的侮辱!”江南回过头来对苏晓陈建雅说道:“走吧,你们俩看好的那块毛料不是还没买下来吗?咱们去看看。”
说完,江南大步流星的向前走去。
被江南毫不留情羞辱了的汪雪凝紧咬着樱唇,一张俏脸瞬间红到了脖颈上,眼睁睁看着江南几人离开,她却无法挽留,心中纵有万般懊悔,却也只能独自消化。
悔吗?悔!但是无法挽回。世上没有后悔药。
恨吗?恨!恨自己怎么就走错了一步?
这么想着,汪雪凝泪流满面。
“哭!哭什么哭?丢人现眼的东西!跟了老子后悔了吗?有本事你再去找他啊?你看看他还会不会要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得什么主意?**的!你以为江南还活着,就一定能夺回恒阳实业的大权是吧?那样以来,你就可以重新过上少***生活了对吧?我告诉你汪雪凝,**的做梦!”
张志远一张脸扭曲的变了形,他见汪雪凝流露出对江南的念念不忘,有些恼火,借着这个因由便对她雷霆大怒。
汪雪凝被张志远一顿劈头盖脸的咆哮训斥的面红耳赤,她抬手给了他一巴掌,怒喝一声:“无耻!”说完,便哭着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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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挖坑埋人
“我无耻?我呸!你个不要脸的**,**不比谁无耻?认钱不认人的东西,没有老子,你能有今天的好日子过?”
张志远扯开嗓子嚷嚷道。
过往的人们都在看着发飙的张志远,露出鄙夷的神色,其实在江南和张志远起冲突的时候,大家就都注意到了,但谁也不愿意过来劝解一句,大家都是来求财的,莫名惹上了麻烦,不值得。
“看什么看?该干嘛干嘛去?老子是猴儿吗?”
张志远的脸色越发阴沉起来,看着大家对他指指点点,顿时喝道。
刘远山一直在观察着江南这边的情况,他见张志远像条疯狗似的狂吠不止,摇了摇头,走过来说道:“张先生,你好歹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在这里撒野,不觉得有**份吗?”
对别人,张志远或许敢于颐指气使,可是对上刘远山,他顿时没了脾气,嘴角抽动了一下,张志远说道:“是刘老板啊,不好意思了,兄弟火气有点大,失了场面,请不要介意。”
“来的都是客,大家凑在一起,讲究个和气生财,我打开门做生意,自然不好说什么,但是还得请张先生克制一点你的脾气,玉石交易大会上,南来的北往的,都是生意场上的客商,引起冲突事小,被大家看了笑话,脸上可就无光了,你说对吧?”
刘远山这番话中带着深深的警告之意,那意思是,你小子别没事找事,让我逮到了你无事生非,老子可没有江南那么好脾气。
张志远心里不忿,脸上却不敢表现出来,他尴尬一笑,道:“我明白了,刘老板,保证不会让你作难,那啥,你忙着,我去转转。”
“清便!”刘远山冷淡的说道。
在玉石交易大会参展的毛料经销商,并不是刘远山独家垄断,临安市经销贩卖的翡翠毛料的客商,都可以报名参展,刘远山作为发起人,承担场地租赁费用,每个参展的经销商,只需要给刘远山支付一部分场地租赁费,便可以在展厅中占据一块位置,摆上石头,生意就算开张了。
江南大致上数了一下,C展厅里差不多有二十多家毛料经销商,他们各自占据着一块地盘,用绳子围了个圈,里面摆上木桌板凳,中心摆满了石头,周围不少人手持强光电筒围着毛料观察着。
这些毛料大小不一,大的重大百把公斤,小的只有拳头大,皮壳颜色也不一样,黄白、灰褐,黑乌纱不一而足,按照个头大小分类堆成堆。有几家规模较大的摊位上,摊主都在石头堆前面摆了个木架,上面放着的是半赌的毛料和已经解开的明料,璀璨夺目,摄人心魄。
江南和苏晓陈建雅挨个逛了起来,他在寻找那块早就被提前筛选出来的打木砍料子,他有十足的信心确定张志远会跟过来,因为他十分了解此人,为了达到目的,张志远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打击自己的机会,钓鱼成功,只是时间问题了。
刘远山走了过来,笑着拍打江南的肩膀:“兄弟,再找那块毛料?”
江南点点头道:“是啊七哥,你到底把它放到哪里去了?”
“呵呵,那儿呢。”刘远山伸手一指,继续道:“看到没有,战国在那儿盯着,可以确保万无一失,摊主是我们自己人,前天晚上去库房的时候,你和他见过面了,还有印象没有?”
“是那位看仓库的小伙子?”江南笑着问。
“就是他。对了,刚才你和张志远发生冲突的时候,我就在旁边看着,这小子,MLBD,真是欠收拾的东西!给脸不要脸!待会儿弄他的时候,你可不要心慈手软,尽管往死里坑他就行。”刘远山神采飞扬的说道。
江南又点点头,几人走了过去。
陈建雅好奇的问道:“哥哥,你要干嘛?发坏吗?”
江南摸了摸她的脑袋,笑着说道:“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少打听。”
“哎呀,我不是小孩子了,老娘都二十岁了好吧?”陈建雅一把打开江南拂在她脑袋上的手,嘟起小嘴满脸不忿的说道。
江南摇摇头,心说,这辈分又想乱套!
“好,你不是小孩子,待会儿等着看好戏就成,千万不要乱说话,知道吗?”江南笑着说。
陈建雅眼珠子一转,露出个狡黠的笑容,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江哥,套子已经下好了,老鼠还没露面!”
年轻的摊主凑了过来,低声对江南说道。
江南笑了笑,掏出烟递给小伙子一支,问道:“还没请教兄弟尊姓大名呢。”
摊主接过烟来,点上后抽了一口,嘿嘿笑着说道:“江哥客气了,我叫吴兴洲,跟着七哥三四年了。”
祁战国挪到江南身边,对他说道:“小吴是自己兄弟,值得信赖。”
江南呵呵一笑,说道:“战国哥,你小心过头了。”
祁战国咧开大嘴,露出白花花的牙,看的江南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江南哆嗦了一下,问道:“战国哥,你这也算是展露笑颜吗?”
“江南你就别开我玩笑了,你知道我这个人不擅长这些虚头八脑的东西。”祁战国顿觉尴尬,挠着头有些促狭,突然间,他眼神一凛,快速说道:“来了!”
江南的嘴角勾起了一个美妙的弧度,他心说,果不其然啊,再狡猾的狐狸,也逃不过刘远山这个好猎手的精心算计。
刘远山向江南眨了眨眼,迅速离开了,他知道,自己在这里呆着,多有不便,江南也会不自在。
张志远刚才注意到江南的话,就跟了过来,正如江南所想的那样,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打击江南的机会,他要让江南身败名裂,甚至于,如果给他个亲手将江南挫骨扬灰的机会,他也会毫不犹豫的下狠手去整治他一番。
他并不是一个人来的,在他身后还跟着五个人,两个岁数大一点的,是公司的赌石顾问,三个年轻力壮的,一看就是保镖,这货也是吃一堑长一智,被苏晓甩了一巴掌后,他就知道自己在刘远山的地盘上玩不转,于是便把车上的保镖喊了过来,也算是以防万一吧,他可不想再次栽在苏晓手里了。
那就是个不讲理的家伙!
张志远在人群中站定,冷眼观看着场中的一举一动。
摊位周围已经围了不少人,大家都在各自寻找着自己的目标,喃喃低语声和摇头叹息声混成一片,显然是对这个摊位上的毛料表现不很满意。
吴兴洲见张志远过来了,回身笑了笑,从货架上把那块打木砍料子取了下来,大声吆喝着:“大家都来看一看,这块料子表皮呈黄褐色,绝对的出自缅甸老坑打木砍,皮壳上布满了蟒纹,各位都是行家,蟒纹是什么不用我多做介绍了吧?那是出绿的表现,不是说大话,这块毛料,就算出个高冰种黄阳绿,也不是什么稀奇的,绝对是赌涨的好材料,这块毛料是我家祖传的宝贝,今儿个吐血大甩货了啊……”笑容满面的样子蛮像那么回事。
大家的目光被他的吆喝吸引过来,纷纷围拢过来观察着他手上的这块料子。
“我说小伙子,料子看着倒是不错,全蟒纹,松花走向也不错,一直往内里延伸,但这没有切开的玩意儿,谁也不敢说一定会出绿,你能不能给我看个仔细?”一位白胡子老者蹙眉说道。
“对啊,你说出黄阳绿就出黄阳绿啊,万一切开来是个狗屎地呢?”
“不要信口开河啊,还你们家祖传的毛料,莫非这一堆料子,都是打你们家祖辈上传下来的不成?”
老者一番话居然引起了公愤,大家七嘴八舌的起哄道。
吴兴洲咧嘴一笑,把毛料递给了老者,说道:“老爷子,我打眼一看就知道您是行家,得,料子在您手中,品质如何,您自然会去评判,我说多了,倒成了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了。”
他的这番话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老者笑了笑,拿起石头掏出放大镜仔细观看起来,心里暗暗叫好,看其表面,遍布蟒纹,整块皮壳上没有丝毫裂痕,黄褐色的表皮证明了这块毛料确实是出自打木砍场的老矿坑,以他多年的赌石经验来看,这表现,就算一刀切不出高冰种黄阳绿,种水也差不到哪里去。
“小伙子,这块毛料你打算卖多少钱?”老者抑制住内心的激动,出言问道。
吴兴洲笑着说道:“老爷子好眼力,您一看就知道了这块料子质地不凡,不瞒你说,这块料子确实是我祖上传下来的,我本打算在手里捂两年后再出手,这不是快要过年了么,家里等钱用,不然我也不会出手卖它,我给他定价580万,您老若是看中了,切开后得个好翠,翻个几番都有可能,这便宜您占大发了。”
江南在旁边看的只想发笑,他心说,没想到吴兴洲年纪不大,嘴皮子倒是挺利落的,忽悠人的功夫没个三五年历练,绝对出不来。
“580万?价格太高了,我再看看吧。”老者把毛料递还给吴兴洲,摇着头说道。
第57章 买卖公平 价高者得
“不会吧大爷?580万还高?您看这块石头,皮壳上全是蟒纹,这种表现的毛料,在其他交易会上能卖出多少钱,不用我多说了吧?580万RMB,价格已经很低了,如果不是家里急等用钱,这个价钱我是不会出手的。”
吴兴洲将他的表演天分发挥的淋漓尽致,他见老者有点犹豫,钻了个空子就推销起来。
老者确实有些拿不定主意,说实话,他对这块料子是比较看好的,在如今这个市场上,竞争越来越激烈,一块像样点的毛料,稍不留意就会被竞争对手买走,像吴兴洲手里的毛料,更是绝无仅有的,现在不买下来,说不定一转身的工夫,再想买就会被别人截胡。
“580万是吧?我要了!”
一个声音唐突的响了起来。
江南循声望去,嚯!熟人真不少,骆驼祥子居然也过来了,这货挺着大肚子正一脸傲然的端详着吴兴洲手里的毛料,他身边站着一位妙龄女郎,挎着他的胳膊,看样子也就二十出头,打扮的花枝招展,像个大学生,模样却非常一般,一张脸上,除了青春,就是痘痘,属于仍在人堆里半天找不出来的类型,当然了,嗅着她身上浓烈的香水味也可以寻见踪影,不过是不那么显眼罢了。
骆驼祥子做出一副财大气粗的模样,向后一伸手,保镖机敏的递上手包,他眯缝着小眼拉开拉链,拿出一张卡片,倨傲的说道:“可以刷卡是吧?”
吴兴洲心说,要坏菜!见骆驼祥子把卡递了过来,他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眼睛就不由自主的瞥向江南。
江南扒开人群,走上前笑着对骆驼祥子说道:“骆老板,这块石头你不是打算跟我抢吧?”
骆驼祥子头也不回的怒声道:“谁他妈这么不开眼,敢跟……”“老子”两个字还没出口,骆驼祥子感觉到自己的肩膀上被人重重地捏了一下,他回过头来,愠怒的脸色立刻变得容光焕发,呵呵一笑,他伸出肥腻的手掌,主动握住江南的手道:“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江老弟啊,怎么?你也对这块石头有兴趣?”
江南笑着说道:“兴趣我是绝对有,就是不知道老兄你舍不舍得割爱?”
“你不是吧兄弟?哥哥我好不容易踅摸着一块看着顺眼的毛料,你说截胡就截胡,一点面子都不给哥哥留啊。”骆驼祥子苦着脸说道。
这时候,老者不干了,一瞪眼说道:“我说你们两个人怎么回事?这块石头我说过不要了吗?还轮不到你们出价吧?”
江南有些哭笑不得了,这块石头里面已经被他看得通透,除了表皮上可以擦出一块绿来,里面全是白花花一片,没想到居然会引起这么多人的争夺。可是他又不好明说,想了想,他决定果断抬价:“既然大家都看好它,那么,也别让摊主为难了,咱们就买卖自由,价高者得,我出600万,怎么样?”
事情的进展有些出乎他的预料,原本他想着,没人要的话,580万拿到手,再将它擦开,只要透出里面薄薄的一块绿色,使之成为半赌的料子,价格自然扶摇直上,也就不怕张志远那货不上钩。
但是现在…………江南一脑门子黑线直往下淌。
老者听了江南的报价,心里打了退堂鼓,这毕竟是块全赌料子,没解开之前,谁也不知道里面究竟有没有翡翠,也就是说,是有一定风险性的,如果里面真有翡翠,而两人中无论谁买下后现场解石,自己完全可以将半赌的料子甚至明料买下来,完全没必要独自承担风险。
最终,老者的理智占据了上峰,他摇了摇头,说道:“算了,老头子年纪大了,没有你们年轻人这么强势的胆魄,我问一句,二位买下后是不是打算现场把毛料解开?”
“老狐狸!打得好算盘啊!”江南心说。
骆驼祥子见老者退出了竞争,也有点拿不定主意了,毕竟在赌石行里,他算是个彻彻底底的新人,况且,600万对他来说也不是个小数目,他也决定放手,这人精明就精明在这里了,他显然把老者当成了他的参照物,人家一看就是个专家,专家不都看好,自己硬凑热闹的话,弄不好就会陪个底儿朝天。
“呵呵,老人家说的是啊,还是江南老弟有胆魄,既然你看中了,哥哥再跟你抢,显得哥哥不仗义了,嗯,我也不要了。”骆驼祥子迫不及待的说道。
计划不如变化快,刚才还争得脸红脖子粗,眨眼间俩人又都谦让起来,江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难道这块石头的成色被老头看了出来?他不自觉的看向毛料,应该不会,作假也不可能做到如此之假,况且这不是一块假货。
略略舒了口气,江南对两人拱手道:“多谢两位成全,那我就却之不恭了。”他掏出钱夹子,将银行卡递给了吴兴洲。
“且慢!”张志远突然喊道。
江南的嘴角禁不住勾起了一道弧线,他心说,大鱼终于上钩了。但是能不能紧咬不放,还要看垂钓者的技术。
张志远走上前来,一把将吴兴洲手里的毛料抢了过来,阴险一笑,说道:“刚才这位江先生说会出600万将毛料买下是吧?”
吴兴洲点头道:“是啊,怎么,这位老板也要凑个趣?”
张志远笑道:“那是自然,虽说我不清楚江先生为什么会看中这块石头,但是以他鉴赏毛料的眼力,还是令我信服的,700万,这块石头我要了。”这句话中暗含着讥讽。
他一口就把价格提升了100万,摆出一副志在必得的架势,他的理由很简单,只要是江南看中的东西,他张志远都要抢,不管是女人还是物品。
“你有毛病吧?还是专门跟我过不去?非要挑我付账的时候来捣乱,你妈怎么教育你的?先来后到你都不懂吗?”江南蹙着眉头喝问道。他要给张志远加一把火,他知道这把火加上去后会刺激的张志远发狂,所以他不介意连张秀芳都拐带进去一起骂。
果然,张志远听完江南的话,头发都快竖起来了,一张脸憋得通红,对着江南怒目圆睁,声嘶力竭的吼道:“姓江的,**嘴巴吃了屎吗?再要是敢对我母亲不敬,老子弄死你你信吗?”
“你想弄死谁?”祁战国一个大步横在了两人中间,冷厉的目光直接望向张志远,刺得他眼仁生疼。
张志远情不自禁的避开祁战国的厉芒,心里却有些发虚,这个人的眼神太锐利了,锐利到一眼瞪过去,就可以秒杀一切,瞳孔中散发出来的草原野狼一般的锋芒,并且还是窥见了猎物的狼,那种噬人血肉的残暴气息令张志远胆寒心悸。
“你……你想干什么?”张志远哆嗦着说道。
“这句话应该由我来问你吧?刚才你说想弄死谁?你想干什么?”祁战国冷冷的问道。
张志远瞬间便想明白了,这家伙居然是江南的保镖,这样体格的保镖,得花多少钱才能请得到啊。他额头上布满的细密的汗珠,眼睛一转,心念电转间迅速作出了妥协,他说道:“没,我们开玩笑的,你,你别当真,其实我们是兄弟。”
“算了战国哥,我们确实是兄弟!”江南在后面说道,他把“兄弟”两个字咬地很重,话语中的不屑一顾任谁都能听得出来。
一道阴厉的目光从张志远眼睛里放射而出,不过很快就被他掩饰起来,他笑着对祁战国说道:“我没说错吧?你看,都是误会,你能不能让一下让我过去?”
祁战国意见目的达到了,也就让开了身子,但他却没有离开江南身边,忠于职守的守护着江南,因为他发现,张志远身后也站着几个彪形大汉,关键时刻,他不能让江南吃一点亏。
“张志远,你确定要跟我争到底吗?”江南笑着问道。
“呵呵,你刚才也说了,买卖公平,价高者得。”他没有正面回答将的问题,但话里露出的意思却很明白了。张志远也很疑惑,他不知道江南究竟从哪里得来的这么多资金?难不成是刘远山赞助他的?目前为止,也仅有这么一种可能性了,但是他觉得江南的资金不会太充足,和自己较劲,你小子道行差得远了。
“700万是吧?我出900万,你可以继续加价,就像你说的,买卖公平,价高者得!”江南面无表情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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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斗气
张志远见他一下就把价格提高了200万,并且是一副志在必得的架势,更确定了这块毛料价值不菲,他咬了咬牙,说道:“1000万,我出1000万!”
其实最近一段时间以来,张志远手头上的资金不是很充裕,原因是多方面的,首先说来,他和张秀芳为了购买散落在股市上的股份,投进去不少钱,本身她们母子俩是没有多余资金的,即便有些钱,也是平日里积攒下来用于保命的棺材本儿,因为他们心里清楚,这样走下去,结局无非是两个,第一,功成名就,从此以后享尽荣华富贵,第二,彻底失败,至此逃至海外隐姓埋名。
所以说,张秀芳母子俩一直在暗中弄些保命钱,以备不时之需。另一个没钱的原因说起来就简单了,张志远平时的生活极度奢侈,习惯了人前人后前呼后拥的生活,想要维持下去,必须得花钱供养一批人,这部分花销可以说非常之大,另外,他的女朋友汪雪凝又是个和他一样的货色,没什么都成,就是别没钱,奢华五度的生活使得张志远手上的现金流水一样的只往下走却不见回流,他能有钱才是怪事。
这1000万拿出来,说不肝疼是不可能的,江南也算准了这货也就这么点身家了,再让他往外掏,怕是要了他的命他也掏不出来了,不过,江南不打算就此放过他,戏要做足了才能取得胜利,否则就是放虎归山留后患,江南要的是一劳永逸的把张志远干死,他有绝对的信心让张志远经此一劫后再也爬不起来。
“1200万!”江南微笑着吐出了一组数字。
“哇……”
“疯了吧这俩?”
全场一片哗然,在大家看来,这块毛料的价值,也就在500万到800万之间,最高不会超过850万,还是在能解出高冰种乃至玻璃种翡翠的前提下,才能确定保本,眼见着这两人嘴里吐出的一串串数字根本就不叫钱,让大家觉得两人不是在竞争翡翠的所有权,而是在斗气儿。
张志远嘴角微微抖动着,明显就是勃然大怒前的征兆,只觉心里有股子邪火愣是无处可泄,拳头紧紧地攥了起来,恨不得一拳打爆江南的头,但又不敢轻举妄动,那个难受劲就别提了。
放弃吗?不甘心!
不放弃!哪儿去弄这么多钱啊?
张志远一咬牙,愤愤地说道:“江南,你又赢了,不过我很好奇,你怎么就能确定这块毛料中一定会出翡翠呢?在我印象中,你似乎对翡翠宝石没大有太多研究吗?”
“呵呵,你这话说的就有偏差了,你又不是我,怎么会知道我对翡翠没有研究?难道你还整天派人监视我的一举一动不成?”
这个猜测算是基本上正确了,张志远虽然没有每天都派人监视着江南,但是一个礼拜也有那么三四天是会安排人盯着江南的动向的。
张志远呵呵一笑,耸耸肩膀说道:“我会那么无聊吗?”
“谁知道呢?心怀叵测的人性格都是具备分裂性的,最主要的表现就是两面三刀,心里想一套,嘴上说一套,体现在行动上的又是另一套,你觉得你是个有人格分裂症的人吗?”江南笑着说道。
他的这番话引得众人哈哈大笑不止。
“你……”张志远面红耳赤的说不出话来,说什么呢?说自己没有人格分裂症?还是说自己就是个人格分裂症患者?这明显就是江南的挑拨之计,如果中了套,那他就真是傻瓜了,张志远哈哈一笑,道:“你呀,从来都是嘴上不饶人。”
这句话说的也很有深意,那意思是,有本事你在行动上给我个体现啊,只会卖嘴你是无法阻止家族衰败的。
江南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道:“你还真了解我,得了,你究竟要不要,不要我就交易了。”
“你请便,不过我要告诫你一句,最好是交易完毕后现场把这块石头解开,验清楚货才会安心不是?江南,败家子的名声好说不好听啊。”张志远冷笑道,他心里比谁都想看着江南出个大丑。
“MLBD,**再多一句嘴试试?看老子饶不饶得了你!”苏晓咆哮着说道。
“苏晓,算了!狗咬你一口,你也要咬回来么?”江南呵斥苏晓道,然后又回过头来看着一脸铁青的张志远道“我要不要现场解石,轮不到你来操心吧?少爷我心情好呢,自然会现场切开,心情不好,说不定花1200万买块石头蛋子砸你脸上听个响也不一定。”
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张志远此时已经愤怒的快要暴走了,他强忍住内心的暴戾,心里祈祷着这块毛料千万不要被江南切出好货来,站在旁边怒视着江南,眼神无意中瞥到了他身后的祁战国,顿时不敢吭声了。
吴兴洲满脸笑容的问道:“江老板,这块石头您……”
“交易吧!”江南道。
“好嘞!”吴兴洲麻利的拿出Poss机,把江南那张卡片放在上面划了一下,江南微笑着输入密码,1200万就这样被划进了吴兴洲的账号。
交易完成,吴兴洲郑而重之的把毛料交到江南手上,笑着恭维道:“江老板好眼力,有道是:君子温润如玉,这块上等毛料在您手上,肯定能解出好翡翠的。”
江南笑了笑,说道:“行了,你也别说的天花乱坠,这一刀天堂一刀地狱的事情,谁能说的准啊?解不解得出好玉,全看下面这一刀了,就凭你这几句吉利话,我也得现场把它解开来看一看了。”
听江南说要现场解石,众人的情绪都被调动起来,这些人中,有一些是专门以赌为生的,但大多数是珠宝玉石经销商,翡翠市场货源不足,商品紧俏他们是知道的,所以说,购买翡翠囤积起来成为了他们的第一选择,如果江南这块毛料能解出翡翠来的话,无疑会成为他们不遗余力争抢的对象。
陈秉南在几人的陪伴下走了过来,或许是听说了江南要现场解石,他有些不放心,扒拉开人群走进来后,他对江南说道:“小南子,要切石吗?看准了没有?”
江南自然知道南伯这么问的原因是什么,他笑了笑,说道:“没问题的南伯,您尽管放心。”
陈秉南点点头道:“把毛料给我看看。”
江南赶紧递给他。
陈秉南到底是行家,家伙事准备的也齐全,从兜里掏出强光电筒放大镜,仔细查验起来,半晌后,他沉吟着蹙了蹙眉,再看向江南的眼神就不对劲了,显然他是看出了这块毛料的特质,偶然间一瞥,见张志远站在旁边,老爷子全明白了。
“呵呵,先擦一下,开了天窗再说。”陈秉南笑着说道,神态很是轻松。
江南顿时松了口气,他知道这块毛料的品质如何是瞒不过老爷子睿智的双眼的,毕竟他老人家跟翡翠打了一辈子交道,对各种表现的毛料熟悉无比,一旦看穿了毛料的真实表现后怒过攻心,将自己骂个狗血淋头,也泄了底把自己的计划全都破坏就不好了。看到老爷子了然于胸的模样,江南重重的点了点头,那意思是表示佩服。
“对,小伙子,听陈老的没错,这块石头的皮壳很薄,外部表现又非常棒,切不可一刀切下去破坏了里面的翡翠,要慢慢擦,耐住性子,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刚才那位老者也笑着说道。
“我知道了,感谢老人家提醒。”
江南答应着,在打磨机后面坐了下来,将石头固定在机器上,插好电源,随着砂轮转动发出“滋滋”地声响,毛料的边缘立刻被磨平。
碎屑纷飞,卷着一团白雾,地下瞬间布满了灰尘。
“你停一下!”
陈秉南站在江南身边指导着,眼见出绿了,他立刻喊道。
江南赶忙停了下来,他心说,这块毛料,他早就看透了,也就是这个地方有点绿色,看样子绝对是高冰种,地子不错,绿的耀人眼,再往里面去就啥也没有了,是一团白色的结晶体,呈雾状分布其中。
陈秉南俯下身子,拿起水盆里的排刷,细细的在毛料边缘淋上水,被水清洗过的平面一缕绿意显现了出来。
“涨了,赌涨了!并且是大涨啊!”
老者凑过来看了一眼后,兴奋的喊了起来。
众人听了,原本屏气凝神注视着江南动作的大家一窝蜂涌了过来,他们也想看看这块天价原石被剖开后翡翠的种水究竟如何。
张志远脸上挂着不自然的笑,显然是想看江南笑话的心思落了空,这似笑非笑的奇怪表情是被憋出来的。他距离江南很近,亲眼目睹了解石的整个过程,那股绿意映入眼帘,简直就是对他最大的讽刺,让他感到胃里一阵翻腾,比吃了个苦胆都难受。
“高冰种黄阳绿!整整一面都是绿色,水头不错,这块料子的价值远超购买价格了。小伙子,我出1600万,你让给我得了。”一位中年人迫不及待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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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切垮
翡翠交易就是这样,只要有一个人出价,其他玉石商人必然会闻风而动,跟着就是一波加价**,谁也不甘于屈居人后。
“1600万你就想把这块半赌料子带走,老何,你打的好主意啊。小兄弟,我出1650万如何?”
一名秃瓢笑嘻嘻的说道。
“我出1700万。”
“1720万!”
“1750万!”
喊价声此起彼伏,令江南耳晕目眩。
眨眼间,这块毛料的价钱就比江南买下时上涨了550万之多,江南暗暗咂舌,这还是块半赌的料子啊!饶是江南早已见识过翡翠升值的潜力,也有些接受不了,就连心脏都不受控制的砰砰猛跳不止。
张志远在旁边冷眼观看着,听闻毛料上涨的幅度如此之大,他内心的复杂情绪可想而知,一方面,他为江南的好运气
感叹不已,另一方面,他认为江南之所以有这么好的运气
,源自于他踩了狗屎吃了过期避孕药所导致,他本身是没有这么好的运气
的,只不过是撞大运似的被他撞上了而已。
自己反倒没有竞争过他,这让张志远有些灰心丧气,同时,一股暴戾的情绪从他心中升腾而起,无论如何,都要买下这块石头,在他看来,只要把这块石头买下来,就是对江南最大的打击。
“2000万!”张志远面红耳赤的吐出了一个数字。
众人同时一愣,不久前还沸沸扬扬的现场,此刻被这个数字所震撼的鸦雀无声,毫无疑问,这个数字代表着什么,大家都是清楚的,这是2000万RMB,不是两千万废纸,随随便便一掷千金的人给大家带来的冲击力之大,是难以用语言表述的,况且,张志远表现出来的志在必得的气势,也在侵蚀着大家本就焦灼的内心,让人感觉到透不过气来。
现场的气氛有些诡异,说不出来的压抑充斥在大家心头,有些已经反应过来的人已经对张志远横眉冷对了,这种不满的表情显然说明了对他故意抬高价钱的愤怒,在大家看来,这块半赌料子就算再值钱,也没值钱到这种地步,他们以为,张志远是在恶意竞争。
江南笑了,但他的笑容不在脸上在心里,他心说,这货终于还是按捺不住了,他以为这样就可以置我于死地了吗?哈哈,真是笑话!
张志远反倒无所谓的笑了笑,脸上倨傲的神色更加幽深,他不屑一顾的环顾四周,脸上带着轻蔑的笑,说道:“怎么?没人出价是不是就说明我在这场竞争中占得上风了?那么,这块毛料就是属于本人的了?”
大家对他指指点点,但是没有人敢于站出来直面他的进攻。
“张总,这块毛料的品质究竟如何,在没开出来之前切不可轻易下结论,您看,我们是不是再谨慎一些?”张志远身边的中年人好言劝说道。
“你在怀疑我的眼力吗?”张志远一瞪眼,怒气冲冲的说道。
“不是,张总,我不是怀疑你的眼力,我是说,小心无大错啊。”
中年人是恒阳集团荣石斋珠宝公司聘请的赌石顾问,他跟随在张志远身边,就是给他把舵的,他知道这位大少爷是个什么脾气的人,更清楚他其实听不进去别人的意见,他之所以跟来,是因为张秀芳的强烈要求,他碍于面子不得不勉强同意,还有一点,他明白一个道理,端谁的碗服谁管,恒阳集团已经换了东家,张秀芳的强势,在最近一段时间内尽显无疑,他也不愿意去得罪这么一位异常强势的老板。
但对她的儿子,他也不愿意招惹,原因无它,惹不起,这位爷极为自负的性格像极了他妈,他能听得进别人的意见去才是怪事,这不,自己才进了一句言,人家就吹胡子瞪眼的说什么质疑他的眼力,问题是,你小子有眼力吗?
偏偏这家伙还自以为是,一来就和江南杠上了,对于江南,中年人自然认识,近期内,市井流传着一则消息,江南并没有死,并且活得好好的,但谁也没有见过江南本人,对这些传言,大家起初是不太相信的,毕竟张秀芳已经为了举办过葬礼了嘛,难道葬礼是假的?或者,他有起死回生术?
等到真正见了江南的面,中年人才知道,小道消息未必全是虚言,他有些心虚了,盖因为作为荣石斋的老臣子,中年人并没有像南伯那样,坚守在夏明宇极力争取来的荣石斋一分店,而是选择了背叛,走上与之截然不同的另一条道路,那么,付出代价是肯定的。
从江南表现出来的气势上,他也能够看出,反击来的是如此的猛烈。中年人决定置身事外,既然劝不听张志远,老子何必多费那么些口舌?你们俩的官司终究是你们自己的家务事,我一外人掺和什么?
“废话就不用说了,这块石头我看好就不会错,难不成还要你来教我怎么做吗?”张志远厉声说道。
中年人不说话了,看了他一眼,悻悻地退到了一边。
“江南,给个痛快话吧?这块石头你到底卖是不卖?”张志远对江南说道。
江南心里乐开了花,他心说,张志远啊张志远,不怕你咬钩,就怕你不吃食,你自己送上门来让老子宰,老子不成全你,倒是辜负了你的深情厚谊。
“呵呵,有钱赚我没理由不赚的对吧?两千万,这个价格还算公允,不过,张志远,你能拿得出这么大一笔钱来吗?”江南挤兑张志远道。
张志远的嘴角禁不住抽动了一下,明显的,江南这是看不起他,并且相当于直接在他脸上甩了一巴掌,平生最怕被人看不起的张志远这时候自然要死撑,他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拿不拿得出来,就不劳你费心了,这块石头我是要定了。”说着,他掏出电话走到旁边,一番紧张的交涉后,他露出了笑容。
“你要现金支票还是我给你转账?”张志远展露出胜利的微笑,居高临下的对江南说道。
“转账吧,说实话,对你的人品我很不放心,只有看到钱到帐了,我才会把原石交给你。”江南严肃的说道,心里却十分不以为然,心说,我不玩死你算我对不起你。
张志远却认为这是江南在死撑,他在极力维护他那点少得可怜的尊严,这么一想,他也就懒得跟江南计较了,他心里想道,等老子把这块石头完整的解出来后,我看你还有什么资本猖狂?
他此刻就像一名上了赌桌的赌徒,输红了眼后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张志远笑了笑,打开随身带着的手提电脑,快速转账完毕后,说道:“你查看吧,看完后把石头给我,原以为你不是个没见过钱的人,没想到现如今居然也沦落到见钱眼开的地步了。我不知道是可悲呢还是可悲呢还是可悲?”
“那就是可悲吧,总比一些人在不久的将来输的连裤衩都不剩要强很多。”
江南微微一笑,拿起手机拨通了银行的查询号码,一连串的号码摁出去后,得到的答复是两千万到账,他挂断电话,抱起毛料扔给张志远:“接着!”
张志远一阵手忙脚乱后,将毛料接稳当,引得众人又是一阵大笑。当然也有叹息声,叹息,自然是因为一块好料子就这样失之交臂了,遗憾是免不了的。
“怎么,不打算现场切开吗?”江南笑着刺激他道。
“切,为什么不切,你知道我是个耐不住性子的人,好货自然要现场卖,否则岂不是辱没了这块毛料的名头?”张志远兴奋的说道。
“请吧!”江南笑着说道。
张志远做梦也不曾想到这是江南为了他专门设下的圈套,他还沉浸在毛料得手的喜悦中无法自拔,这会儿更是志得意满的挺胸收腹,昂首阔步走上前来,坐下后,一时没了主意。
想他张大少,什么时候干过这种粗活,别说切石,荣石斋的毛料储备仓库在哪儿他都不知道,张志远也不傻,知道自己干不了这个活,硬逞能,一刀下去伤到了里面的玉肉就不划算了,这种耗精力的活儿,还是交给手底下那俩有经验的打工仔去干吧。
他一招手,对中年人说道:“喂,你来切开。”
中年人心不甘情不愿的缓步走来,接替了张志远的位置,一句闲话也不说,拿起毛料仔细观察了一下,出于谨慎,他用粉笔在皮壳上画了几条线,这才将毛料固定在切石机上,随着一阵机器的轰鸣声,齿轮稳稳地落了下去,“咔嚓”一声后,毛料被剖割成了两半……
“怎么样,怎么样?出绿了没有?”张志远急不可耐的问道。
中年人全神贯注的盯着毛料看了一会儿,用手轻轻拂去切面上的灰尘,满脸不敢置信的望向张志远,心如刀绞!
PS:这两天的更新速度有点慢,原因是我在调整大纲,想把这段故事尽快写完,后面主角就要换一个地方发展了,前后铺垫有些不连贯,我不想给大家的阅读带来影响,所以说,大家谅解一下吧,再给我两天时间调整一下,马上就会弄完的。
第60章 疯癫
“怎么了?”
张志远紧张的两步跨上前,望着中年人手里的毛料,目光呆滞,好久缓不过神来。
“怎么可能?不可能的,咋会啥也没有?”张志远低声念叨着,一把将毛料从中年人手里抢了过来,撩起西装下摆使劲擦拭着切面上的碎屑,瞪大眼睛再向毛料望去,入眼的依然是白花花一片,张志远怒地将毛料扔在了地上,薅起中年人的脖领子,狰狞着吼道:“这他妈是怎么回事?!你回答我!为什么石头里没有翡翠?”
“哎……”
人群中顿时爆发出一阵整齐划一的叹息声。
“一刀天堂,一刀地狱啊。”
“是啊,天堂地狱一刀之隔,产生的结果却是截然不同的。”
“话也不能这么说,有道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既然进入了赌石行,就要做好随时准备承担失败的心理准备不是?”
“你小子,净说风凉话,2000万RMB啊,谁家的钱是大风刮来的?损失有点太大了,就怕那位年轻人一时想不开,走了极端就麻烦了。”
几位靠前一些的人议论纷纷,话语中流露出的惋惜令在场的人听了后也是唏嘘不已。
“张总,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这块毛料明明是大家都看好的呀?我……我只是奉了你的指示才对毛料进行切割的,你不会以为我在毛料上面动了手脚吧?”
中年人汗都下来了,一迭声的解释道,他是真不明白,为什么被大家同时看好的一块料子,切一刀后什么玩意儿都没切出来?难道是自己下刀有问题?切薄了?不会啊,他有信心自己这一刀切下去后,就算切不出绿来,起码也能看到白雾,绝对不会切薄,难不成这块料子本身就有问题?是江南为了对付张志远,故意设的局引王八入瓮?
这么一想,中年人似乎一下子就找到了根源,不顾张志远抓在他脖领子上的手,直接俯下身子将毛料拿了起来蹙着眉头细细观看着,却不管怎么看,都没看出毛料有什么问题来。
苏晓紧张的问道:“南瓜,不会被他看出破绽来吧?”
江南微微一笑,信心十足的说道:“放心吧,打木砍料子的特征,不是每个人都能了解透彻的,这人我认识,来荣石斋时间不长,眼力是有,不过道行差些,跟南伯、七哥他们根本没法比,别说他,就是谢天华胡老都不一定能看出门道来。”
苏晓“嘶”了一声,问道:“你是说,南伯早就窥破天机了?”
江南笑了笑,没有搭话。
不过他的笑容足以说明问题,苏晓咧着嘴嘀咕道:“我就说嘛,南伯是谁,这点小伎俩肯定瞒不过他老人家锐利的眼睛。哦,我明白了,原来老头子都被你算计进去了,他也成了你小子的帮凶。”
“什么帮凶啊?你们说谁是帮凶?我老爸吗?”
陈建雅精灵似的冒了出来,眨着一双大眼睛好奇的问道。
“别听你二哥瞎说,什么帮凶?我哪敢让你爸给我做帮凶?”
江南红着脸说道。
“嘿嘿,江南哥,你骗不了我的,从小你就这样,一说谎话脸就红,快说嘛,到底怎么回事?”
陈建雅拉着江南的衣袖,喋喋不休的问道。
江南被她缠得没了脾气,在她光洁的小手上拍了两下,好言安抚道:“乖啊,稍后江南哥再跟你解释,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陈建雅嘟着小嘴哼了一声,道:“说话算数啊。”
江南笑着点了点头,小丫头才放过了他。
“看明白没有?究竟怎么回事?”
张志远扯着嗓子问道,声音尖利而急切。他太清楚这块毛料一旦切垮后的后果了,那用来购买毛料的1000万元资金,是他跟放高利贷的私人钱庄借来的,做这个买卖的都是些什么人,他最清楚不过了,那些人的凶狠程度,较之刘远山都有过之而无不及,如果被他们知道了,自己还不上这笔钱,下场是怎样的,完全可以想象的到。
那是会死人的!
想到这里,张志远汗如雨下,为了击垮江南,他搭上了全部身家,他的目的是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江南置于死地,为此他觉得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都是可以接受的,但是他没想到结果会是这么一个样子的,与他所想的背道而驰,原以为在击垮江南的基础上能小捞一笔是再好不过的了,现在看来,愿望是好的,结果却差不能再差了,这让他有些接受不了,但是现实就是这么残酷,虽然他不愿意承认自己购买的毛料从被大家一致看好,到现在变得一钱不值,却也只能面对现实,不过是,他还怀着一丝希望
,期望能有奇迹发生。
中年人面无表情的说道:“这块毛料我可以断定绝对是出自缅甸老坑打木砍,这是做不了假的,风化的石头和经过药水浸泡过的石头从皮壳的表现上就能辨别的出……”
“甭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张志远愤怒的打断了中年人的话,他梗着脖子说道:“你直接跟我说,这块破石头蛋子究竟还有没有出绿的可能性?说那些我根本听不懂的废话有个毛的用?!”
“这……我也不敢打包票一定会出绿。”
中年人思量了一会儿,选择了实话实说,他对张志远已经完全不抱希望
了,这货就是个疯子,而且是个输不起的疯子,要知道,十赌九输在赌石界十分正常,他输不起,还偏偏要和江南较劲,人品未免也太坏了,中年人琢磨好了,只要张志远再对他出言不逊,他立刻拔腿就走,老子是惹不起你,但惹不起我躲得起总行吧?爷不伺候了。
“一帮废物!我每个月花那么多钱养着你们干嘛?!吃屎吗?”
张志远一把将中年人推倒在地,火冒三丈的吼道。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鄙夷的声音,大家对着他指指点点,显然是对他粗鄙的行为感到不满。
“看什么看?都给老子闭嘴!”
张志远完全丧失了风度,像一条野狗似的冲着大家咆哮。
大家全都愤怒了,站在前面的几个小伙子已经在抻胳膊卷袖子的准备对他进行一番打击,被听到喊叫声的保安及时制止住了,保安过来后,将人群隔离在场地外面,一个打眼看上去就知道是保安头头的精壮汉子询问着事发经过,在大家七嘴八舌的讲述中,他总算弄清楚了事情的由来,随即走上前来,对张志远说道:“这位先生,麻烦你跟我走一趟吧。”
张志远怒过攻心,哪还能听得进去保安头头的话,不过他也不敢在这里闹事,强压下内心的愤怒,他突然想到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回想起中年人刚才的话语,他愈发觉得这是江南给他设的套。
他的脑袋里轰然一响,一把推开挡在他面前的保安,怒气冲冲的跨到江南跟前,脸红脖子粗的冲他吼道:“江南!你丫的居然敢阴我!自始至终你都知道这是块废料是吧?老子今天跟你没完!”
他的手在距离江南的脖领不足一公分的时候被一直虎视眈眈注意着他动作的祁战国一把抓住了,翻手一个腕扣,“咔吧”一声响过后,张志远的手被别在了背后。
“嗷……”
张志远仰面朝天,吼声震荡的整个展厅里都为之颤动。
“战国哥,放开他。”
江南冷冷地说道。
祁战国点了点头,松开了手。
张志远右手搭在左手腕上,左手向下垂着,显然腕骨已经断裂了,他疼得只抽冷气,眼睛怨愤的望着江南,从里面射出的丝丝寒光冰冷刺骨。
江南向前走了两步,看向张志远的目光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悯,他冷静的说道:“你凭什么认为我在阴你?根据呢?没有根据的话不好乱说,否则我会告你诽谤的!记住,我不是在开玩笑。”
“你敢说这不是你设下的局?这根本就是你早就计划好的,先是激怒我,然后在我跟前故意泄露你的行踪,说什么有块好石头等着你买,再然后就引诱我入局,又故意抬高石头的价钱,让我看得见摸不着,再后来你把石头擦开一道窗口,不往下切就着急出手,你知道我肯定会不惜代价买下来,为的是要击垮你,所以你给了我这样一个机会,再没人竞价的时候把毛料卖给了我,好算计啊江南,一步步设计的天衣无缝,你敢摸着良心说,你不是这么想的么?”
张志远怒喝道。
“居然被你识破了。”江南心里说道。
“呵呵,你的想象力还真是丰富,不过你似乎漏算了一样,你不会不知道到目前为止世界上还没有一种仪器能探测到毛料里面是不是有翡翠存在吧?毛料没被切开之前,我也不知道里面究竟有没有翡翠,难不成你以为我有天眼通?还是我本身就是个神棍?幼稚!”江南说道。
张志远愣了,随即一想,对啊,他怎么能知道毛料里面是不是有翡翠?如果真如他所说,那么,之前的一切推断都不能成立,但是,怎么想都觉得这事透着古怪,他怎么都不相信在自己手上吃了大亏的江南会放弃这么好的报复自己的机会,张志远的眉头禁不住蹙了起来。
“你……”张志远梗着脖子说道:“别跟老子说**是什么善男信女,老子不信!!江南,你给我记住,这事没完!过了今天,老子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恐怕你等不到那个时候了。”人群外,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传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