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奇怪的石头
陈秉南微微一笑,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你不就是想问老头子究竟赌涨过几块石头么?”
苏晓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挠着头皮,呵呵笑着说:“老爷子火眼金睛,肯定赌涨过不少,我这点好奇心根本瞒不住老爷子,嘿嘿……”
江南也好奇的凑了过来,他从来没有见识过南伯赌石,但是他却知道,作为荣石斋的首席玉石鉴定师,绝对是赌过的,进入了这一行,就无法逃避赌石这种营生。
据权威机构调查的结果表明,近50年来,翡翠的价格在中国的增长速度激增了1000多倍,连周商时期出土的青铜器跟翡翠相比,都自叹不如。
由此可见,翡翠市场货源的紧缺到了一种什么样的状况,这也是各地玉石经销商拼了老命也要囤积原石的主要原因了,只要手里有玉石毛料,哪怕不切开,放个三五几年,转手一卖就能赚个盆满钵满。
以南伯如此精明的头脑,不可能看不出翡翠价格在这几年中的飙升速度,是以要说他没有为荣石斋采购过原料,没有参与过赌石,江南是打死都不会相信的。
陈秉南呵呵一笑,拿起块足球大小的半赌料子观察了一下,又放下后,才说道:“我跟你们俩说啊,既然是赌,那就谁也没有必胜的把握,就是经验老道的行家,也难免有看走眼的时候,我也不例外,赌石的风险性是很高的嘞。我要说我没有参与过赌石,你们俩小子也不会相信,但是你们俩对赌石有兴趣,我是不反对的,但要记住,切勿沉迷在里面。
赌,终归是赌,赌的刺激、赌的神秘和一赌为快的乐趣驱使着众多的人一脚踏入赌石业,因此有人一夜暴富,从街头混混转眼变成了百万富翁,而更多的人则是顷刻间倾家荡产,由百万富翁变成了百万负翁,你们俩小子别把我说的话当成笑话听,这种事情在赌石界屡见不鲜,古往今来,不知在这个行业中发生过多少惊心动魄的传奇故事,有过多少人徘徊在一刀天堂一刀地狱的分岔路口,甚至一头栽下去就再也没爬起来,切记,没有十足的把握时,千万不要出手赌石。”
面对老爷子的淳淳教导,江南和苏晓对视了一眼,皆是郑重点头。
“我似乎有些说多了哈,这不是明摆着给刘大老板上眼药吗?”
陈秉南看了眼不远处的刘远山,一改刚才严肃的神色,笑眯眯的说道。
刘远山走了过来,脸上的笑容不减反增,他冲着老爷子拱拱手说道:“陈老,我真是服了您了,在咱们这一行中,哪位敢说收个徒弟,当师傅的把一身本事一点不留的全部倾囊相授?没别人,就您老了!就凭您毫无保留的提携后辈这一点,陈老爷子您就值得我刘某人尊敬。”
“行了远山,大家都不易,你就不要一个劲儿的吹捧我老头子了,你这是捧杀我。”
刘远山闻言哈哈大笑起来。
“得,远山那句话说的对,既然来了,你们俩就各自挑两块石头切开玩玩吧,否则岂不是白来一场了?”
陈老爷子也不是个食古不化冥顽不灵的人,他对江南二人的教导方法是正确引导他们的发展方向,只要不陷入进赌石行以至于赌性上来了无法自拔,在财力允许的情况下,买几块石头娱乐娱乐也不是不可以的。
江南一听顿时笑了,他说道:“南伯您放心就是了,我和苏晓心里有数,不会沉迷在里面的。”
陈秉南欣慰的点了点头,大手一挥说道:“去吧!”
两人屁颠儿屁颠儿的看原石去了。
说是看原石,其实就他们俩,一对儿半吊子,能看出个啥名堂来?江南也懒得费那个劲,直接释放出了眉心的寒气对着这堆毛料探测起来。
虽说最近一段时间以来,他也看了不少古玩鉴赏的书籍,和翡翠毛料鉴别类型的书,但还是对翡翠原石的鉴定信心不足,究其原因,无非是上手的机会基本没有,贸然鉴定的话,到最后切出一堆白花花的石头来,丢人可就丢到姥姥家了。
说白了,在赌石这个行当里,丫就是一小白。
宽敞明亮的仓库两边摆满了各种奇形怪状的石头蛋子,一块压着一块,层层叠加,摞得老高。
江南还是觉得近距离观察一下比较稳当,他上前走了两步,在石堆前面蹲了下来,这一小堆石头皮壳呈灰绿色,个体很小,稍大一点的也仅有两个拳头大,根据江南对缅甸翡翠原石矿坑的了解,他知道这是后江矿坑产出的原石毛料。
后江矿坑属于缅甸最著名的八大矿坑之一,分为老后江和新后江,也成为砍底玉,均产于河床冲积砂中,其中,老后江产自冲击层的底部,岩石体积小,水好底好,常出满绿高翠,原石少雾多裂纹,里面的翡翠是制作戒面的理想用材。
而新后江原石的皮壳较之老后江原石要厚一些,个头也要大一些,水与底均比老后江差,密度及硬度也小,但是裂纹很多,成品抛光后不及原石色泽明快,即使满绿高翠,也很难做出像样的饰品来。
如果判断不差的话,这堆数量不多的石头,应该是老后江的产品,江南已经对石头内部的表现查看过了,虽然石头品相不错,雾很稀薄,裂纹不少倒也没有渗入进原石里面去,有些甚至在表皮上有不少片状或者块状的不规则白斑,也就是所谓的松花,但里面的翡翠玉肉却实在是让他不敢恭维,数量少,质量差,别说玻璃种、冰种,就是干青种,油豆种的都很少见,这样的原石,买下来切一刀都嫌浪费齿轮片。
“南瓜,你看了半天怎么样啊?拿定主意了没有?”
苏晓有样学样的蹲在江南旁边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这会儿有些郁闷了,他见江南闷不作声,皱着眉头观察着,高深莫测的样子颇有学者风范,不由出声问道。
江南蹙眉道:“怎么说呢,据我观察,这些毛料属于鸡肋性质,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说的跟真的一样,你才看了几天书啊,就敢自称专家了?哎,我说,你到底是真懂,还是不懂装懂啊?”
苏晓故意调戏他道。
江南歪着脑袋问他:“你不相信我的眼力呢,还是怀疑我的人品?”
“两样都有!”苏晓戏谑的说。
“嘿,我滴个爆脾气!不信我就赶紧滚蛋,像是谁求着你跟过来的一样。”
江南故作恼怒的说道。
苏晓哈哈一笑,拍着江南的肩膀头道:“你小子现在连句玩笑都开不起了?行了,赶紧的吧,老子都要困死了。”
江南点了点头,起身继续向前走去,他心里琢磨着,要说刘远山这家伙精明吧,他确实精明,被搁置在这间仓库里的石头全是出自缅甸的八大矿坑,看样子他压根就没打算在交易会上展出,明摆着是为了吸引大财主前来采购的。换句话说,钓鱼的心思很明显。
说他不精明吧,他的眼力实在够呛,说他是个“二五眼”都是恭维他,就凭刚才看过的那些后江原石来说,那都是什么玩意儿啊?说句不中听的,谁家地面不平整,那它垫大衣柜都嫌咯得慌。
江南眉心中的寒气快速释放着,很快他便将右边这一侧的毛料全部看完,令他失望的是,这一侧的毛料中,几乎没有表现特别出众的,倒是有几块料子表皮布满了蟒纹松花,但里面不是空空如也,就是翡翠种水不高。
不知道什么时候,刘远山悄无声息的走了过来。
“兄弟,怎么样,看好那块料子了?跟哥哥说一声,我让人推个车子来给你运出去。”
刘远山递过来一支烟,笑着问道。
江南被幽灵似的刘远山吓了一跳,他“哎呦”了一声,道:“刘哥,人吓人吓死人啊,这大半夜的,你猛然出现在我面前,差点把我的魂儿都吓飞了。”
刘远山哈哈一笑,道:“瞧你那点胆量,哥哥是来给你送这个了,拿着,晚上看石头用得上。”他把一只强光手电筒塞到了江南手里。
江南笑着接过来,说道:“多谢了!”
“客气!”
呵呵一笑,江南掏出火机给刘远山点着了香烟,自己也点上吸了一口,又把火机丢给了苏晓。
“还没看到合适的呢,我继续看,您忙您的。”
这番话说得跟行家一样,如果不是特别了解江南的人,指不定真把他当行家看了。刘远山笑了笑,冲江南点了点头,转身陪陈老爷子去了。
看了半个多小时,江南感觉到眼睛又酸又涩,寒气也在不知不觉中流失了许多,如今已经有些稀薄了。
“咦?这是什么东西?”
他活动了一下脖子,眼神不经意间落到了墙角处的一块石头上,这块石头呈椭圆形状,有足球大小,寒气穿过表皮直达内部,在五公分处就探测到一抹颜色深遂的墨绿色,江南心中一动,走上前去将它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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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废料?
“捡到好货了?”
苏晓凑了过来,见江南抱着石头就不撒手了,一脸羡慕的问道。
“好货不好货的,没切开之前谁知道呢?我说你挑的怎么样了?好半天了,手里至今空空如也,不是一块中意的都没看上吧?”
从右边过来后,苏晓这小子就没了踪影,江南还以为他自个儿就挑石头了,没想到这家伙转了半天,回来后还是两手空空。
苏晓耸耸肩说道:“倒是看上两块,但我没带钱啊。”
“嗨,我还以为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呢,钱好说,我的钱不就是你的钱么,哥们儿卡里还躺着六百万呢,买两块石头能花几个钱,你等我一会儿,我陪你一起挑两块。”
江南一直想报答一下苏晓,一来是感谢他在自己最困难的时期“收留”了自己,二来嘛,他知道苏晓手里也不宽裕,好兄弟嘛,能搭把手就搭把手,邓公都说过,允许一部分先富起来,然后带动共同富裕。江南的意思是,自己既然有了特殊能力,自然要拉扯好兄弟一把,毕竟,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想要成就一番事业,离不开苏晓的支持,两人共同致富,积累下来的资源用到一个点上,形成合力才能将利益最大化。
“用你的钱,不好吧?”
苏晓岂能不明白江南的心思,但是亲兄弟明算账的陈旧思想在这小子脑袋里根深蒂固,另外,他认为,在哥们儿最困难的时期给予他帮助,那是做兄弟的本分,不然,岂不是对不住“好兄弟”这三个字的含义?但是,让苏晓无偿使用江南的钱,他是万万做不出来的,更何况他清楚江南现在是最需要钱的时候。
“什么好不好的?你我之间,用得着分的这么清楚吗?”江南见苏晓张了张嘴,还想反驳,直接抬手制止了他,然后径直说道:“王八蛋,你如果还拿我当兄弟的话,就什么也不要说了,我落难的时候,跟你客气过一句么?我跟你说‘谢谢’的时候,当时你是怎么说的?屁话!现在想想,你小子说的对极了,客气话对咱们俩来说,就是屁话!更别说钱了,钱是什么东西?跟你一样,王八蛋啊。咱们俩之间的关系,岂是钱财能够衡量的?啥也别说了,听我就是了。”
苏晓拍了拍江南的肩膀,挤眉弄眼的说道:“你丫才是王八蛋!行了,我明白你的意思,走,陪哥们儿挑俩石头蛋子去。”说着,两人笑呵呵的继续向前走去。
江南还是有些放心不下手中这块原石的品质,趁着苏晓挑石头的时候,再一次悄悄释放出寒气观察了一下,更令他啧啧称奇的是,这块石头表皮上无绺无裂,无松花无蟒带,皮壳的光洁度和普通石块无异,如果不是被堆在这间仓库中,怕是谁也不会想到它是一块翡翠原石。
虽说民间自古就有“十玉九裂”这个说法,但也有“无绺不雕花”嘛,这两句话说的就是翡翠原石表皮上大多是有裂纹和松花的。而这块石头上面,却是啥也没有,如果不是江南慧眼如炬的话,只怕就会让错过这么一块奇怪的毛料了。
寒气穿破表皮渗入进石头内部,那抹墨绿色再次进入到江南眼帘时,他更感到不可思议了,按照他的了解,所谓翡翠,就是红翡绿翠,当然也有极少数的紫色或是黄色的稀有翡翠品种,但是这种墨绿色的翡翠,他却是第一次听说并看到。
巴掌大小的翡翠色沉如墨,多少带了点黑色,就像久历风霜的老人深邃的眼睛一般,给他一种幽深又看不透的奇怪感觉。
“南瓜,过来看看这块石头怎么样?”
苏晓的聒噪的声音传进了江南的耳朵,音色中透着一阵兴奋,江南闻言,精神力一下子从石头中退了出来,循声望去,见这货正撅着屁股趴在一块巨石上面舔嘴唇,神态相当猥亵,他不由气笑了。
“说我哥们儿,适可而止啊,这块石头,少说也得有两百公斤,你丫不会真打算把它弄回家去吧?”
江南慢悠悠地走了过来,一边观察着巨石的皮壳表现,一边跟苏晓说道。
“嘿嘿,买东西不就都那样么,一样的价钱挑大个儿的拿,你以为我真傻啊,这点道理我还是懂的。”
苏晓嘻嘻哈哈的没个正经样子,江南对他这番无耻言论简直哭笑不得。
“让我说你什么好?你这番话要是被懂行的听到了,指不定怎么损你呢,你丫就是一外行中的外行,翡翠原石这种东西,岂能跟标上价格的商品一般对待,我跟你说,这翡翠原石,不是论斤称着卖,更不是统一价格,它是原石商人按照毛料的外部表现来自主定价的,就这块石头,少说也值个一百五六十万,你以为这东西跟在市场上买大白菜一样,挑好了上称一称付钱走人?”
江南呵呵笑着,跟苏晓做着解释。
苏晓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还有这么多门道呢?都说一天不学习,比不上刘某奇,此言是丁点儿不错啊,我得加紧学习了哈。”
“哈哈哈……,苏小子说的不错,你是得加强学习了,在这个日益变化的社会中,多掌握一门技术,就等于增加了一门安身立命的技能。”
陈秉南在刘远山的陪伴下走了过来,听到两人的对话,老爷子明显很是欣慰,他笑着对两人点点头,说道。
江南上前走了一步,搀扶着老爷子的胳膊,说道:“南伯,您有什么收获没有?”
陈秉南笑道:“喏,我挑选的石头都在推车里放着呢,还不错,远山的货看起来非常好,起码从外观上来看,不管是种水还是地子,都是上品,我挑了几块,如果没有打眼的话,掏出来的翡翠够荣石斋维持个一年半载的了。”
江南向后一看,那名先前被刘远山调走的黑脸汉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来了,他推着一辆独轮手推车,车斗里装满了原石毛料,都是些半赌的料子,江南心说,南伯还是谨慎啊,从他购买的这些料子上就能窥一斑而知全豹,在看不好毛料成色的时候,他宁愿多花一点钱买些半赌的材料,也绝不会为了省钱而去承担风险购买全赌的原石。
可见这个老人是全心全意为了荣石斋今后的发展着想。
江南非常佩服南伯的为人,一时间不知道该怎样表达自己对他崇敬的感情了。
这时候,刘远山微笑着接过了话头:“老爷子谬赞了,主要是您老眼力出众,不瞒你说,就您挑选的这些毛料,那都是我不打算往外卖的,任谁都能看出来这些料子成色不一般,我原本盘算着,把这些毛料留在手里捂个一两年,然后在发笔横财,得!您老既然看上了,作为小字辈,我再挡着拦着的,那就是标准的混蛋了。”
三人听了刘远山的话后皆是笑了起来。
陈秉南指着刘远山道:“你呀,你呀……说的这些话倒像老头子占了你多大便宜一样。”
刘远山连忙摆手:“可不能这么说,让外人听见了,还不得把我老刘当成奸商啊?不说啦,不说啦!呦,兄弟,你怎么把它给挑出来了?”
刘远山不经意间瞥见了江南手里的毛料,他有些诧异江南怎么会偏偏挑中了这块原石?对江南手里的原始毛料的来源,刘远山可谓是记忆犹新,那是他在云南瑞丽接运这批原石的最后一天,不经意间从缅甸那边的走私商人飞机上发现的,原本也没当回事,就是对这块原石有些好奇,他也没见识过皮壳如此光鲜亮丽的翡翠原石,当时还和缅甸翡翠原石供应商开玩笑说,这石头不是你小子随便在山上搬下来块废料充数的吧?
供应商跟他说,真让你说着了,这确实是块废料,只不过,它不是从山上开采出来的,而是正儿八经的老场龙塘坑里的货,这块石头开采出来后,先后找了好多位赌石专家看过了,大家都不看好,说就是废料一块,也许是年头不够,风化的效果基本上没有,我也就仍在车里了。
刘远山听完他的介绍后,开玩笑似的说,不如你就把它给我吧,我留着蒙蒙人什么的。那缅甸玉石供应商出于和刘远山处好关系的缘故,二话没说就把这块石头给了他。
回来后,刘远山也没在意,不知道是什么人把它掺杂在这批毛料中一起运到了这个仓库里来,眼下见江南扒拉出了这块废石,他便觉得有些惊讶。
江南见刘远山流露出来的讶然表情,就知道他对这块石头不看好,笑了笑,江南也没说啥,把毛料递给了南伯,说道:“南伯,您帮我看看,这块料子有没有可赌性?”
南伯接过来后仔细观察了一会儿,正欲开口说话,门口一道黑影闪过,紧接着,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传进了众人耳际:“刘老板,你这事做得不地道啊,有这么好的料子不给弟兄们看,自己囤起来,想吃独食吗?”
第33章 挑衅
江南蹙着眉头望向门口,心说这谁啊?口气这么张狂。他循声看过去,一个身材发福很厉害,先见肚子不见人的肉球映入了江南的眼帘。
随后,一张勉强能称得上是人脸的面容出现在江南的视线范围内,江南一时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他在心里很邪恶的想道:这张脸怎么越看越像把子肉?肥而不腻?如果添上碗米饭的话……
“小子,笑什么笑?很好笑吗?再笑小心老子撕烂你的嘴!”
把子肉肥胖的老脸挤到一块儿,又活生生挤成了一个粽子,他见江南嗤笑他,不由怒从心起,出言恐吓他道。
见过狂的,没见过像他这么狂的!
江南被他一句话刺激的热血涌上了头,被强压在骨子里的纨绔劲头瞬间复了位,两步跨到了把子肉面前,江南说道:“你跟谁自称老子?有种你丫的再说一遍!”
“吆喝,谁的裤裆没扎紧,露出你这么个玩意儿来?不服咋的?还想跟老子过过招啊?”
把子肉一脸倨傲的神色,仰着头掐着腰,肚子挺得老高,摆出一副“我欠揍”的表情,嘴里喷出来的唾沫星子扬了江南一脸。
江南本不想无端生事,但把子肉他就是这么贱,非要搞得江南火冒三丈,扇他两巴掌他心里才舒坦,江南岂能不给他这个面子?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过后,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把子肉原地转了三圈,肥胖的躯体“哐当”一声跌了个屁股墩儿,眼冒金星捂着腮帮子哀嚎起来,他哪里能想到江南说打就打,并且出手毫不留情,这一巴掌扇的他半边腮帮子都肿了起来。
“道歉!”
江南怒目圆睁,丝毫没有因为他的哀嚎而放他一马的意思,冷冷的吐出了两个字。
“道……道你妈比!来人,都他妈死到哪儿去了,给老子滚进来!”
把子肉出人意料的没被江南冰冷的声音吓破了胆子,反而态度更加嚣张起来,扯着破锣般的嗓子对着外面就是一通狂喊,声音刚刚传出去,五六个黑西装莽汉一溜小跑着进了仓库。
刘远山绷不住劲了,他冷面霜眉走了过来,瞪着眼睛对把子肉说道:“骆老板,怎么个意思?跑我这儿砸场子来了?”
看样子刘远山和把子肉非常熟悉,走过来后,他一把将江南拉到了身后,刘远山是个明白人,知道谁能得罪,谁是得罪不起的,这时候把江南保护起来,对他来说绝对没有亏吃,恐怕将来还会从江南乃至陈秉南老爷子身上得到意想不到的收获。
听到这边的动静,正和老爷子说这话的苏晓也赶紧过来了,一看地上趴着的把子肉,苏晓乐了:“嘿!我说骆驼祥子,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将相和啊?你扮廉颇?”
骆驼祥子?
江南原本黑着的脸瞬间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好嘛,这位的大名还真特别!
骆驼祥子见正主儿出现了,旁边还跟着个苏晓,一个鲤鱼打挺灵活地从地上翻了起来,众人看得那叫一个汗颜,真难为他那一身肥肉了。
“刘老板,你来的正好,明着跟你说吧,哥哥知道你手里进了批新货,原本想着来给你捧个场子,没想到过来后遭人嘲笑了,怎么地,在你的地盘上你的人坏了规矩就啥事没有?不用给老子道个歉么?刘老七,你也是道上混过的人,规矩怎么讲不用我提醒你吧?”
骆驼祥子傲然说道,他居然把苏晓无视了。
“我的人?谁跟你说过这位小兄弟是我的人?就算他是我的人,我既然出面保了,你能怎么样?刚才你也说了,这是在我的地盘上,你能奈我何?给我捧场,你姓骆的会有这好心?至于规矩,在这里我的话就是规矩!”
刘远山毫不客气的顶了回去。
江南拽了下苏晓的衣袖,问道:“这人谁啊?”
苏晓笑着说道:“一暴发户,做路桥工程的,这几年靠着市政府一亲戚的照顾发起来了,人有些没谱。”
“我说呢,怎么捯饬的跟个农民企业家似的,骆驼祥子是怎么回事?”
江南笑着问道,丝毫不把姓骆的放在眼中,想当年江南在社会上混的时候,那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区区一个没听过他名声的暴发户,江南要是怵他那真是见了鬼。
“他本名叫骆永祥,小时候吃过苦受过罪,据他自己吹嘘,说他悲惨的身世跟骆驼祥子有一比,所以在圈子里他骆驼祥子的名号就叫响了,实际上这家伙屁本事没有,如果不是靠着他那个高官亲戚照拂,早就被人吃的渣都不剩了。”
苏晓低声给江南做了解释,他又问:“你们俩怎么回事?”
“还能怎么回事?刚才听到他叫嚣着要找刘哥,人一进来我一看他这副尊容,一时没忍住笑了两声,他张嘴就骂,气得我扇了他一巴掌。”江南笑着说道。
“他那张破嘴,比老太太的裹脚布味道好不了多少,圈里人都知道,不过这家伙有点儿犯二,是个楞种,有股子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儿,这几年有俩糟钱儿了,学人家充黑、社会老大,手底下养了一帮打手,为非作歹的事情没少干,这种人,能不招惹最好还是不要招惹。”
苏晓劝了江南一句。
“你啥时候胆子变这么小了?我会怕他?德行吧他。”江南鄙夷道。
苏晓咧嘴笑了一声,竖起大拇指说道:“打算重出江湖了?”
江南反问道:“我什么时候退出过?”
两人对视一眼,呵呵笑了起来。
那边骆驼祥子和刘远山的谈判似乎进展的不太顺利,两人剑拔弩张,大有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的架势。
“孬种,**刚从厕所里吃了屎出来的吗?跟你七爷犯贫,找抽呢?”
刘远山毕竟是道上出来的,对于骆驼祥子,他还真没看到眼里去,说出来的话也是砸到地上铛铛响,他算是想明白了,今儿不管骆驼祥子是干什么来了,出于什么目的,反正是不能让江南吃了亏。
骆驼祥子笑了,笑容中多了一丝阴险的味道。
“行!刘远山,你牛!真当这个社会还是在你道上混的那个时候了?我告诉你,属于你的时代早他妈一去不复返了,识相的赶紧让那小子跪在我面前磕三个头叫两声爷爷,备不住老子气儿顺过来,饶他一条狗命,不然的话,老子也不是吃素的!”
“哈哈哈……这是我活了三十多年来听到的最好笑的一个笑话,你骆驼祥子不吃素老子知道,**还喝汤!既然话说到这儿了,我也明白告诉你吧,我不管你到我这里来干什么,今儿你要是敢在我场子里翻浪,七哥让你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刘远山眼睛里射出一道冷冷的光,犹如一把利刃直插进骆驼祥子的心房,居然让他感觉到不寒而栗,骆驼祥子禁不住哆嗦了一下,本来他就是存了没事找事的心思来的,原因自然是看上了刘远山这批货,想分一杯羹,找江南的晦气,不过是寻个事由罢了,目的自然是为了引诱刘远山出来,目的达到了,但他没想到刘远山如此硬气,只怕也看透了自己的心思,这时候骆驼祥子有些不确定起来,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拿下这批货,当然了,一向自诩为硬骨头的骆驼祥子,倒也不至于怕了刘远山。
“这么说,你是死活都要保他了?”
骆驼祥子一指江南,面目变得狰狞起来。
江南是个怕事儿的脾气么?显然不是!他也不想欠刘远山一个人情,当然了,这个欠人情的前提条件是,他在不知道骆驼祥子的根本目的的情况下。
“刘哥,事情是我惹出来的,您没必要为我出头,我倒要看看,这位骆老板敢把我怎么样!”
江南从刘远山身后走上前来,恶狠狠地瞪视着骆驼祥子,口气前所未有的强硬。
“兄弟,认我这个大哥的话,你给我乖乖退到一边儿去,这里面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刘远山一拍江南的肩膀,生生又把他拽到了后面。
江南这会儿明白了刘远山话里的意思,明显的,两个人不对路,并且看样子骆驼祥子早就惦记上刘远山这批货了,今天晚上过来,也是做足了充分的准备,明摆着是来砸场子的,想明白事情的本质,江南更觉得不能袖手旁观了,不管怎么说,冲突都是因他而起,他要是退到了一边不闻不问,起码良心上说不过去。
“骆驼祥子,有什么招数你冲我来,今儿这事跟刘大哥没有关系,想玩儿是吧?我陪你!”江南再一次站了出来,丝毫不畏惧骆驼祥子人多势众。
骆驼祥子倒是乐了,“呵呵,还真有不怕死的,好!你既然赶着去投胎,爷们儿就成全了你,上!先打断他一条腿再说!”他冲着后面几人厉声喝道。
得到老板的指示的几名莽汉立刻冲了上来,面目狰狞的颇有气势,脚下呼呼生风,二话不说奔着江南抡起了拳头。
江南和苏晓对视了一眼,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出了兴奋,那是嗜血的兴奋,话说江南这阵子也憋得不轻了,正愁找不到活靶子练练,如今有人主动送上门来,他自是欣喜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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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狂的没谱了
“狂的没谱了,**敢动他俩一下试试!”
刘远山有些急了,拳脚无眼,真打起来伤了江南和苏晓中任何一位,都够他刘远山喝一壶的。眼见着几位莽汉大脚丫子马上就要踹到了江南身上,刘远山赶忙出声制止。
这一嗓子显然喊得有些晚了,他的话音刚落下,为首的高个男子瞬间启动了,一米八五的大个竟然丝毫不显得笨拙,踢出的腿如行云流水,宽松的黑西裤随风鼓胀,猎猎有声,眨眼间已然到了江南面前。
江南一直在蓄力,从小就打乱架出身的他,知道对付这些练家子想要取胜,得讲究一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乱战中借力打力才是克敌制胜的最佳办法。
江南也动了,他不打算给对方公平对峙的机会,他半弓着身子,脚下发力,一个箭步向高个男子冲去,他架起双腿,半凌空踢向高个男子的脚踝。
“啪”地一声!精确命中!
高个男子没想到江南会跟他硬碰硬,一瞬间的愣怔使他战斗力减半,踢出去的腿有个往回缩的动作,就是这一缩,让他败得非常彻底。
又是“啪”地一声!
高个男子直挺挺地摔到在地上。他不敢置信的看着江南,仿佛仍然没有从刚才的惊讶中醒悟过来。
随着高个男子的落地,剩下的四名保镖也是短暂的愣怔了一下,但他们很快就从这种愣怔中清醒过来,发出狼一般的嚎叫,齐齐向江南奔袭而来。
苏晓迅速靠近江南,两人背靠着背,摆出的姿势也是一模一样,微躬着身子,脚下像生了根一般紧紧扎在地上,下盘非常稳重,右腿微微向前屈着,神情严峻至极,眼神中却难掩那一抹不屑之意。
“住手!全部给我住手!”
刘远山心里一寒,快步向几人处走来,厉声的呼喊并没有制止住保镖们迅捷的动作,“啪啪”之声不绝于耳。
不知道什么时候,黑大个加入了战团,场面更加混乱了,足足过去了五分钟,三对四的情况下,江南三人取得了完胜。
但是这场胜利似乎不值得炫耀,这完全是以命搏命换来的胜利,江南还勉强能支撑得住,苏晓此刻早已躺在地上大口的喘粗气了,他浑身上下全是脚印,蓬头垢面的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庆幸的是,包括高个男子在内的五名保镖比苏晓还要惨,腿断胳膊折的倒在地上不住的哀嚎,面部表情扭曲着,在寒冷的冬天,豆大的汗珠子顺着脸颊滴滴淌落。
刘远山紧咬着牙,展露出从来没有过的暴戾面容,他望着黑大个,冷冷的说道:“给我把骆驼祥子那王八蛋带过来!”
黑大个一言不发,仍然是一副死鱼般的面孔,面无表情的点点头,退后两步,走向骆驼祥子,不多时,便提着骆驼祥子的衣领子拖死狗一般把他拖了过来。
骆驼祥子嘴里还在不停地叫嚣着,不干不净的怒骂着,但他心里早就发虚了,带人来砸场子,不过是他临时起意,他也没想到刘远山会如此不给面子,原本计划好的策略没等着发挥出一半功效,就全然失效了,按照他原来的设想,就算刘远山不同意有财大家发,那么,也会给他个面子,折价出让给他一部分原石,不至于闹得双方不可开交。
显然他低估了刘远山的实力,或者说他对自己的实力估的太高,他打心底认为刘远山即便是只老虎,也不过是只过了气的老虎,虽然声名远播,但也没什么可怕的,殊不知虎老雄风在,刘远山虽然退出了江湖,摆出一副从此不问江湖事的姿态,但本身的势力却没有减弱分毫,人家不过是低调罢了。
在没做好充分思想准备的情况下贸然来犯,一败涂地也就不足为奇了。
“啪!”
又是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刘远山这一巴掌扇下去,没留半分力气。
骆驼祥子左半边脸也肿了起来。这下好了,左右相当对称。本来肥而不腻的脸更加显得肥硕不堪。
“嗷……”
“噗!”
骆驼祥子先是嚎了一嗓子,接着一口鲜血喷薄而出,血淋淋的口唇在灯光的照射下变得无比狰狞可怖。
“不堪一击!”
刘远山居高临下地望着骆驼祥子,冰冷的眼神看向他就像看一具死尸,脸上的表情极为冷漠,江南感觉到,此时的刘远山表现出来的强势气魄,才配得上“刘七爷”的名号。
“刘老七,你……好!很好!你是打算彻底撕破脸皮了,今儿这个梁子我给你记下,有种的你最好不要让我活着离开,否则我不会就此罢休!”
什么叫做死鸭子嘴硬?看看骆驼祥子的表现就清楚这句话的真实含义了。
刘远山轻松的耸耸肩膀,笑着说道:“无所谓啊,你骆驼祥子打得什么主意我一清二楚,如果你不来挑事,也就不是你骆驼祥子的秉性了,你以为你来了,在我地盘上肆无忌惮的撒了一把野,还能轻轻松松的回去么?你不需要给我一个解释?你脑子抽风了?”刘远山连珠炮似的发问,将江湖大佬的气势发挥了个淋漓尽致。
骆驼祥子虽然时不常的犯二乎,却也不是个不明事理的人,今儿这面子栽的有点大,可是这会儿要是还在乎面子的话,无疑会死得更惨,刘远山更不是个好糊弄的人,不给他个交代,怕是想安然无恙的走出这间仓库,是绝无半点可能的。
小眼睛咕噜一转,好汉不吃眼前亏,暂时的隐忍是为了将来报复时取得更大的胜利,他***,忍了吧,谁让哥们儿栽在人家的地盘上了呢。
几乎是一瞬间,骆驼祥子就想明白了这其中的关键所在,他的脸色由红转白,最后变得一片蜡黄,想他骆驼祥子在临安地界上也是有一号的人物,今天却彻底栽在了刘远山的手上,一时间有些下不来台也是在所难免的。
咬了咬牙,骆驼祥子说道:“刘老板,今儿的事情是我冒昧了,不该跟这位小兄弟置气,我道歉!”
刘远山回头看了眼江南,他见江南无所谓的笑了笑,突然哈哈一笑,指着骆驼祥子说道:“甭跟我兜圈子,我最讨厌磨磨唧唧半天放不出一个屁的男人,说重点!”
骆驼祥子蜡黄的脸色又变的一片通红,显然是被刘远山讽刺味道极浓的话刺激的羞愤无比。
“你还要我怎么样?要不我给你写封检讨信?”
他以为给江南道个歉,这事儿就算揭过去了,谁知道刘远山根本不给他这个面子,人家这番话就等于明白无误的告诉自己,你来捣乱的目的我清楚,你甭打算蒙混过关,今儿这事不说清楚了,你想要拍拍屁股走人,绝无可能。骆驼祥子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这种被人打心眼里蔑视的感觉他好久不曾品尝过了,一时间有些气不过,说出口的话,也就不那么好听了。
“好胆!”刘远山轻轻拍着巴掌,赞了他一句后接着说道:“刚才你怎么说来着?要打断我兄弟一条腿是吧?好吧,我现在把你这句话如数奉还,战国,打算他一条腿!”
黑大个薅着骆驼祥子的脖领子一把将他推倒在地,抬起脚就要往他腿上踹过去。
“慢!”
陈秉南终于出声了。老爷子步履沉重的走了过来,脸上看不出是喜是怒。
刘远山笑着说道:“陈老,让您看笑话了。”
陈秉南一摆手,说道:“你们之间的生意纠葛我不管,也管不着,但是谁要是想欺负到小南子头上来,老头子是不干的。”他目光直视着骆驼祥子,淡然说道:“骆老板是吧?我不知道刚才小南子哪里得罪了你,你居然说动手就动手,一点情面也不留,难道仅仅是因为他见了你不由自主的笑了几声,你就要对他痛下杀手么?你有些欺人太甚了吧?”
骆驼祥子讪讪一笑,对陈老的话,他根本不能反驳,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心里比谁都清楚,对江南动手,只不过是他寻找的一个引刘远山出面的由头罢了,其实他跟江南有什么深仇大恨?还不至于仅仅因为江南对他发出两声怪笑就对他下手殴打。
陈老爷子的话让他感到无地自容,想想也是,你一四十好几的人了,为了跟刘远山抢生意争地盘,把一个毛孩子牵扯进其中,要是传扬出去,今后还有什么脸面在临安地界上混?
“老爷子,今儿这事儿我做的不地道,您老既然出面了,我就跟您实话实说吧,原本我来这里,就是想着能和刘老板谈谈,看看有没有合作的机会,您也知道,在临安地界上混口饭吃不容易,我混蛋,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把主意打到小兄弟头上来,更不该对他动手,在这里我郑重给小兄弟赔礼道歉了,您老觉得不妥,说句话,我照办就是,您看这样可好?”
骆驼祥子倒也光棍,当下便开出了条件,那意思很明白,我认栽了,赔偿的事情你陈秉南尽管提,无论什么条件我都接受。
与其说他光棍,不如说这厮认清了形式,他一心想往玉石界掺一脚,吸引他的无非是倒腾玉石所产生的巨大利润,只要想在玉石界有所发展,就迈不过陈老爷子这道坎去,以他在临安玉石界行走多年积累下来的人脉关系和巨大的声望,想要整死区区一个新入行的自己,说得不客气一点,跟玩儿似的。
骆驼祥子从陈秉南的态度上敏锐的品味出真正罩着江南的是这位老人,这让他感觉到恐慌了,也清楚,江南的事情不解决好了,就不是得罪一个刘远山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老爷子回过头来问江南道:“小南子,你的意思呢?”
第35章 无敌好运气
江南笑了笑,走到南伯身边,说道:“事因我起,我也有不对的地方,不该嘲笑骆老板,南伯,算了吧,反正我也没吃亏。”言下之意是,那边还有几个保镖躺着呢,吃亏的是他们。
老爷子点了点头,说道:“那好,你都表示没问题了,南伯自然不能再说什么。”他转头对刘远山说道:“远山,我挑的那几块毛料,你抽时间给我送家里去就可以了,小南子这块,你算出多少钱,我一并给你。”
刘远山颇有些不好意思,从他内心来讲,今天这事儿还真怨不得江南,骆驼祥子摆明了就是来找茬的,如今听了陈老一番话,他更觉得老脸无光了。
“老爷子,您这是说的啥话?什么钱不钱的,今天这几块石头就算我孝敬您了,至于小南看中的那块,我也叫人一起给您送到府上去,您尽管放心就是。”
刘远山也挺无奈的,这几块石头就算是再不值钱,那也是好几百万,原本他就没想着挣老爷子的钱,结果让骆驼祥子这么一闹腾,别说挣钱了,硬生生全赔了进去,这会儿让他怎么再开口跟老爷子要钱?
想到这里,刘远山看骆驼祥子的眼神,更是变得一片冰凉,他心说,小子,老子从陈老爷子身上赔的钱,早晚从你兜里成倍的捞回来。
“你还是少来吧,该多少钱就多少钱,老头子是替公司办事,不会差你这点钱的,不管怎么说,今天得感谢你啊,让我老头子捡了个大便宜,找到了几块品质不错的毛料,解决了荣石斋的难题啊。”
陈老爷子分明不想沾他的便宜,对于财大气粗的荣石斋来说,这点钱还放不到眼里,老爷子也清楚刘远山的意思,但是他也知道欠下人情再想还可就不那么容易了。
刘远山见老爷子意思十分坚决,也就不再坚持了,他说道:“那行,算好了价格,我差人一起送到您府上。”
老爷子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江南说道:“南伯,我的这块还是我自己来付账吧,用公司的钱给我私人买单,被别人知道了不好。”
陈秉南想了想,觉得江南说的有道理,便点头说道:“也好,那你干脆把钱付了吧。”
江南笑着把钱包掏出来,问刘远山道:“刘大哥,能刷卡吧?”
刘远山看着江南手中的银行卡,心中有些诧异,识货的他知道,这卡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持有的,银行要求,存款金额在五百万以上,才会为客户办理这种VIP专属卡,可见江南这张卡里的金额怕是超过五百万了,不仅如此,VIP卡持有人,凭此卡还可以透支一百万的消费额度。
“呵呵,老弟这卡了不得呀,我没看错的话,这是银行新推出的VIP客户专属透支卡吧?”刘远山笑着问道。
江南笑道:“我也不清楚,南伯给我用的。”
“原来如此。”
刘远山心说,这就不奇怪了,陈老爷子手持这么张卡,不管是身份还是地位,都是蛮符合的。
“兄弟,刷卡就不必了,这块石头你既然看中了,哥就跟你说句实话,前阵子你七哥去瑞丽接货,你手里的这块石头是被那边的玉石商人当做废料处理的,因为哥也是第一次见到皮壳表面这么平整的石头,觉着有趣,就把它要了过来,你仅仅是想切开玩玩,象征性的给哥一百块钱得了,多给一分哥都跟你急。”
一百块钱?!江南心说这还真是捡了个大漏,当然了,他也能听出刘远山是意思来,连他都不看好的料子,怕是切不出什么好种水的翡翠来。
陈秉南闻言有些好奇了,他也不清楚江南挑了块什么样子的石头,便说道:“小南子,把你挑的毛料给南伯看看。”
江南不紧不慢的从地上抱起原石,递给老爷子后,又掏出一百块钱塞给了刘远山。
“七哥,我也不跟你客气了,今后咱们常来常往。”
江南说这句话就等于认可了刘远山这个朋友,还有一层意思,他相信刘远山能听明白,自己只要敢这么说,就等于替南伯回应了他的示好。
刘远山自然能听出江南的弦外之音,脸上笑得像盛开的菊花,皱巴巴的。他心里十分高兴,看来今天的付出没有白做无用功,只不过出乎他预料的是,这回报来的也太快了一点。
“常来常往,一定得常来常往!”如果刘远山知道江南仅花了一百块钱就把他手里一块极品翡翠原石买去了的话,不知道他还会不会跟江南说出常来常往的话。
“那,咱们走吧。”
陈秉南见两人钱货两清了,随即笑着说道。
苏晓这会儿从地上爬了起来,先把气儿喘匀了后,他才说道:“老爷子,等等!我也不能白来不是,我去随便拿块石头先……”说完,这货撒丫子跑了,也不知道从哪堆原石堆里随便找了块锅底般大小的毛料,颇为费力的抱着,亦步亦趋的挪了过来。
“刘哥,您给看看这块石头蛋子值多少钱,跟南瓜的那块一起算账。”
苏晓得意的说道。
刘远山看了一眼石头,笑着说道:“你小子还真会挑,这块石头是打木砍场子的老坑品种,众所周知,打木砍场子里出品的毛料个头儿都小,你这块石头足有百来斤重了,是近年来从打木砍场里挖掘出来最大的一块毛料,小苏子,本来这块石头我是不打算出售的,想自己留起来,过两年再说。
说实话我也比较看好这块石头的外部表现,你看,表皮上有明显的松花,松花是什么?那是出绿的表现啊,说明里面是有翡翠的,这个你可让哥哥为难了。”
“少来。”苏晓大手一挥,气势十足的说道:“出不出绿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得切开看看才算,我说老哥儿,你就不能爽快点儿?我好不容易看上了一块石头,你就忍心打击我入行的积极性?”
刘远山哈哈大笑起来,“好,既然兄弟你说了,哥哥我就忍痛割爱,这块石头八十五万你拿走吧。”
“八十五万?!你怎么不去抢?当哥们儿傻啊,买块还不知道里面有没有翡翠的破石头就花八十五万,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苏晓顿时惊诧的嚷嚷道。
江南笑着观看苏晓的表演,他心说,这哥们儿绝对有连拿五届奥斯卡影帝的潜质,他简直聪明过了头,现在的表现不过是在扮猪吃虎罢了,目的是什么不言而喻,无非是嫌刘远山开出来的价格高,估计刘远山得吃亏上当了。
江南暗暗留意了一下苏晓手里的原石,看过之后他苦笑了,这货运气
实在是太好了,随便搬了块石头过来,里面居然就能掏出至少六十斤左右的油青种翡翠,油青种虽说算不上高档料子,但也属于中档产品了,打制成手镯的话,一只的市价大约在一万二至一万五千元RMB左右,至少六十斤玉肉,我的天!!那绝对是个天文数字了。
刘远山咬了咬牙,肉疼的说道:“兄弟,不是哥哥跟你较真儿,现在的市场行情你或许不知道,但哥哥了解啊,八十五万给你,说实话我已经挣不了几个钱了,你不能看着哥哥连运费都挣不出来吧?这样,我最多再让你一万块钱,多了哥哥真让不着了。”
“切,你跑一趟云南瑞丽,就为了拉这么一块石头回来?呦,老哥儿,你的成本够高的呀?”
苏晓揶揄刘远山道。
江南笑了,他突然想起了母夜叉孙二娘那句名言:任你奸似鬼,照样得喝老娘的洗脚水!苏晓现在的表现,就跟奸诈的孙二娘一般无两。
刘远山简直哭笑不得了,他摇摇头说道:“得,你小子是我亲大爷,我怎么就遇上了你这么个不说理的滚刀肉?八十三万给你了。”
苏晓听他这么一说,倒有些不确定起来,他征询江南的意见道:“南瓜,你说我是买还是不买?”他心里发虚起来,毕竟八十多万对他来说不是个小数目,倒不是说苏晓出不起这笔钱,苏家在临安也是豪门大家,八十万块钱他咬咬牙还是能跟他老子要出来的,但是他不能不顾及影响,如果一刀切下去里面空空如也,这名声传扬出去了,一顶败家子的帽子就会稳稳当当的落在他的脑袋上。
江南见他拿不定主意了,笑着说道:“买下吧,刘大哥既然都看好这块料子,没理由不买的。”
苏晓还有点担心,他问陈秉南道:“老爷子,您的意思呢?”
陈秉南还在摩挲着江南那块石头,听到苏晓的问话,他才把注意力集中到几人的身上:“苏小子,你刚才问我什么?”
“我是想让您老人家帮我看一下这块石头。”苏晓把毛料往陈秉南面前一递,说道。
陈秉南只是淡然的看了一眼便说道:“嗯,可以赌!”
苏晓心下大定,专家就是专家,他亟不可待的嚷嚷道:“南瓜,赶紧的呀,买下买下!”
江南摇着头笑了笑,掏出卡来说道:“刘哥,刷卡吧。”
“别忙,我还有个条件。”刘远山笑着推拒了江南递给他的卡。
PS:第二章来了,还是照例求票,虽然知道肯定求不到多少,也比一张没有要强啊,我这人很知足的,多少给两张咱就感激不尽了。
第36章 彻底服了
被晾在地上一直没有爬起来的骆驼祥子静静地听完几人的对话,此刻有些绷不住劲了,他偷瞄了一下站在身边对他虎视眈眈的黑脸汉子,讨好般冲他笑了笑,想要站起来,黑脸汉子瞪了他一眼,他又乖乖趴下不敢动了。
“嗳,我说刘老板,您好歹发句话让我先起来成不成?这架势实在是难受的很呐。”
骆驼祥子苦着脸央求刘远山道。
刘远山哈哈一笑,道:“倒是把你个王八犊子给忘记了,先趴会儿吧,咱俩的事情待会儿再说。”
骆驼祥子叹了口气,摇头说道:“我是彻底体会到了什么叫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了,陈老爷子,您帮忙说句话吧,眼看着再趴下去,我这肚子就有瘪下去的趋势了,再这样下去,怕是我好不容易积攒了几年的粮食才养起来的肚皮,就要毁在刘老板手里啦,这可如何是好啊?”
这货倒是很有幽默感,见说不动刘远山,直接做起了陈秉南的工作,说出来的话也是让人不好意思拒绝。
陈秉南被他一番话逗笑了,老爷子望着刘远山,笑着说道:“远山啊,骆老板好歹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先让他起来,有什么事情你们俩好好协商解决,不至于闹得两人脸上都不好看。”
“哼!”刘远山冷哼一声,凛冽的目光盯住骆驼祥子,道:“既然老爷子为你讲情了,无论如何我得给老爷子面子,你先起来吧。”
“嗳!”
骆驼祥子美滋滋的答应了一声,动作前所未有的利落,迅速从地上爬了起来,站在旁边一脸笑意不敢搭话。
“脸皮真厚!”
苏晓鄙夷的刺挠了他一句。
江南呵呵笑了一声,对刘远山说道:“七哥,刚才你说还有什么条件?”
刘远山说道:“可能我提的要求过分了些,不过这块料子我是绝对看好的,既然苏晓看上了,我也就忍痛割爱卖给你了,但我希望
你能在交易大会开幕那一天现场把这块石头解开,算是为玉石交易大会填个彩头吧。”
“添彩头”这个说法在赌石界由来已久,参展商往往会让买家把表现特别好的毛料在现场切开,如果毛料被切开后,里面的翡翠种水不错,那么,无疑会给购买原始的商人以极大的信心,对参展商来说,从他们手里卖出去的玉石毛料被切出翡翠,也是对他们摊铺上原石的一种宣传,当然了,所带来的经济效益也是非常可观的。
江南基本上能够猜出刘远山心里打得什么算盘,想了想,他说道:“倒也不是不行,不过我也提一点要求。”
刘远山笑着说道:“好啊,兄弟你的要求当哥的尽量满足。”他心里却在鄙夷不已,江南这小子,绝对是个滑不留手的小狐狸。
江南笑了笑,说道:“如果我们能从这块原石中掏出种水不错的翡翠来,还得麻烦你帮我介绍几个买家。”
刘远山说道:“我还以为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呢,这你放心就是了,只要是你在毛料中掏出翡翠来,不用我给你介绍,那些玉石经销商就会一窝蜂的出价购买,毕竟现在谁家的囤货数量也不多,都指着在交易大会上有所收获后,才能在珠宝市场上兴风作浪大显身手。”
“明白了,多谢七哥指点啊。”
“客气了!对了,江南,你小子真把翡翠从石头里掏出来,为什么不直接出售给荣石斋?”
刘远山心中有些疑惑,不过他问出这句话后,又觉得有些冒失了,其实不难想明白,以江南现如今的处境,和荣石斋产生太多瓜葛的话,太容易暴露目标,于是刘远山赶紧补了一句:“对不起啊兄弟,七哥多嘴了,不该问你这些情况。”
江南无所谓的笑了笑,说道:“没事,我的情况过段时间后恐怕就会成为人尽皆知的公开秘密了,隐瞒不下去的,刘大哥不必计较。”
刘远山听了江南的话后,心中大定,他还以为自己这番话会引起江南的反感,没想到江南对此非常看得开,甚至他想的比较长远了,刘远山心中狐疑,难不成江南早已有所打算了?
在心里想想是可以的,刘远山绝不会傻到将心里的猜测说出来,略显尴尬的笑了笑,他说道:“兄弟,跟我过来刷卡吧。”
陈秉南这时候开口说话了:“小南子,你这块石头不太对劲啊,以我多年来对毛料的了解程度上说,根本判断不出这块毛料是不是出自于缅甸矿坑,我建议你最好现在就切开来看看。”
正准备往前走的江南听到老爷子的话,立马停下了脚步。
“好啊,我也想知道这块原石里究竟有没有翡翠。”他扭头对刘远山说道:“七哥,你这里有没有切割机?”
刘远山见江南准备现场解石,随即说道:“当然有了,在前面放着呢,等刷了卡你去解开就是了。”
江南点点头,对老爷子和苏晓说道:“那咱们一起过去吧。”
陈秉南说道:“好,反正时间也不早了,也不差这一会儿,老头子陪你走一遭。”
正在几人并肩往外走的当口,骆驼祥子一脑门子大汗跑了过来拦在众人身前,一脸谄媚的说道:“各位,你们不能丢下我不管了呀,把我一个人丢在这儿算怎么回事?”
他现在也有些着急了,明摆着刘远山就没打算放他全须全羽的离开,对他来说,陈老爷子几人在这里呆着,他还有个缓颊的余地,最起码刘远山不好做的太绝,一旦陈老爷子走了,鬼知道刘远山会对他使出什么卑鄙的手段来?
想想刘远山那阴险狡诈的笑容,骆驼祥子就冒汗了,他现在万分后悔今天晚上的挑衅行为,这不是上赶着作死来了么?早知道刘远山是这么个操蛋玩意儿的话,打死自己也不敢来挑战于他。
刘远山嘿嘿一笑,道:“谁说让你自己留在这儿的?不是还有那几个保镖陪着你吗?骆驼祥子,你要不想把事情闹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上,就好好给老子呆在这儿,不然咱们俩谁的脸上都不好看!”
这就是明着威胁他了。
骆驼祥子吃了个鳖,初来乍到时嚣张的气焰全然消失在他的脸上,他掏出烟来敬给刘远山一支,又挨个发了一遍,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说道:“别介啊七哥,都是在社会上混口饭吃的,都不容易,我他娘的混蛋还不成,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拖拉机,就别跟兄弟一般见识了成不?”
江南听了他无耻的言论,“噗嗤”一声笑了起来,这都哪儿跟哪儿啊?不过江南也挺佩服他,这人勉强能算得上个人物,一看形势不对,立刻转了风向,能屈能伸倒也好手段。
刘远山不阴不阳的笑了笑,道:“服了没?不跟我抢生意了?”
“服了,服了,打死我都不敢跟您抢生意了,您放心,我再有这种心思,天打五雷劈死我!”
见刘远山有了活话,骆驼祥子竖起两根手指头,又是诅咒又是发誓的,活脱一副贱人相。他心里说:你都打算弄死我了,我敢不服么?
刘远山畅快的哈哈大笑着说:“算了,幸好你今天没伤到我兄弟,不然老子真有弄死你的心思,你滚吧!”
骆驼祥子抹了把脸上的冷汗,看了看刘远山,张着嘴欲言又止不肯离开。
“嗯?你还有什么事?”
“那啥,我也想看看这位小兄弟切石,不知道七哥你给不给我这个面子?”骆驼祥子期期艾艾的提出了自己的请求。
“随你便吧。”
刘远山说完,自顾自的向前走去。
从事玉石交易生意的刘远山,自然会把各个银行的POSS机准备齐全,这也大大方便了前来购买原石的商人可以用最便捷的方式进行交易。刷卡交易后,刘远山指着被搁置在院子角落的切石机说道:“兄弟,看看这些工具用着趁手不?行的话你就开始吧。”
江南也不客气,信步走上前,观察了那么一会儿,还行,两台机器属于专业切石机和打磨机,切石机是由十六片簧片组装而成的,看起来很大,但胜在功率稳定,不容易滑手。
“南伯,还得麻烦您老人家出手帮忙啊。”江南没打算自己动手,因为他知道老爷子手里的那块毛料价值不菲,一个不小心就会伤到里面的玉肉,如果真把玉肉伤到了,那岂不是得不偿失了?
陈秉南笑着点头道:“你是怕经验不足破坏掉里面的玉肉吧?”见江南点头,老爷子又说道:“这块石头说实话我不是太看好,算了,你不打算上手,我老头子就帮你切开吧。”
说着,陈秉南走上前,在切石机前坐下,熟练地将毛料搁放在齿轮底下,插上电源,齿轮急速转动起来,发出一阵“嗤嗤”声。
PS:现在是打劫推荐票时间。
第37章 现场解石
陈秉南不愧为玉石界的行家里手,操作起来动作熟练,一双布满老茧的手稳稳地摁在毛料上,根本不用画线,就凭感觉往下切,随着齿轮和毛料表皮接触后发出的“咔咔”声响,石屑夹杂着石灰粉末顿时飞扬起来,半空中灰蒙蒙的一片,让人有些睁不开眼。
解石是门高难度的技术活,像江南初次切割原石的手法,那属于傻大胆,没有伤到毛料里面的翡翠算是他侥幸,当然了,也是多亏有寒气的帮忙,能够看透玉肉所在的位置,不然就他那个笨拙的手法,损毁了玉肉,是不足为奇的。
切割玉石有一套非常成熟的技术,大体上分为三种,分别是:擦石、切石、磨石。
其中,擦石是切割玉石中最为古老的方法,但是效果好且很安全,擦石部位没有选择好就盲目下刀切的话,很容易就会把翡翠切跑,导致破坏到玉石的完整性,一块高品质的翡翠如果被切坏了半边的话,价格就会直线下降,对于解石人来说,这是大忌。
所以说,在判断不清毛料里面翡翠分布的情况下,一般解石师傅都会选择先将毛料擦出一道口子,看底看色,或是看雾,通过擦口往毛料里打光,借以判断玉石所处的位置、深度、种水的品质等等情况,再决定是切还是继续擦。
擦石的目的是为了擦出绿色,最简便的方法是用手工擦,所用工具是擦条,擦条分为粗、中、细三种,相对应不同场口,硬度不一的毛料。还有一种擦石方法,就是在打磨机上摩擦,但是这种方式相比于手工擦石在危险性上要高一些,拿捏的力度不容易掌控,若是需要在打磨机上拭擦,机器转速一定要减慢,并且要找准顺时方向,切不可逆擦或者横擦。
切石和擦石又不一样了,赌石行当里有句话,叫做擦涨不算涨,切涨才是涨。下刀切石,是赌石最关键的步骤,切割部位一定要准,左右一偏,就是一生一死。
赌石的魅力便在于此,赌石,总是与一夜暴富的财富传奇和各种跌宕起伏的神奇故事联系在一起,它在神秘、刺激之余,更添了许多暴戾色彩,让人欲罢不能。
下刀切石,首先要找准部位,一般经验丰富的解石师傅,都是从擦口处下刀,这样可以最大限度的防止破坏到内里的翡翠玉肉,如果是没被擦过的全赌料子,也可以从松花和蟒纹处下刀,一刀下去不见颜色,继续切第二刀,第三刀,直到切出色泽为止,全部切割完毕后仍然没有颜色,那么,这块石头无疑是块废料了。
部位找准后,下刀一定要果断,磨磨蹭蹭的不行,犹豫一下可能就会使内里的玉肉遭到人为的损坏,那就得不偿失了。
磨石是为了抛光,把玉石的透明度完全展现在大家面前,使人看到他的色泽和种水如何,以此判断翡翠的价值。
像陈老爷子这样经验丰富的切石专家,对一块毛料中是否有翡翠存在,也是不敢贸然判断的,他之所以没有擦石,是因为他对江南选的这块毛料本就不看好,或者说他不认为这块料子有出绿的可能性。
但他还是谨慎的沿着毛料边缘切了一刀,而没有一上来就在毛料中间下刀,万一毛料中真有翡翠呢?破坏了翡翠玉肉,后悔都没地儿哭去。
切割机响起后,大家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谁也不敢轻易开口说话,害怕惊扰了老爷子的思绪,导致手上发抖,一不小心把毛料切坏。
苏晓大气儿都不敢喘一口,他站在江南身边,紧张的死死拉着江南的衣袖,目不转睛的盯住毛料,等待着奇迹降临。
江南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低声说道:“哥们儿,你不会吧?一百块钱买来块石头,就算切不出翡翠,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至于把你紧张成这样吧?”
苏晓气愤的横了他一眼,道:“一百块钱不是钱吗?瞧你口气大的,再说了,你以为哥们儿为自己紧张啊?我那是为你紧张。”
“得!我又说错了还不行?撒手吧,别搞得我们俩跟同志似的行不?”
江南一甩袖子,笑着说道。
苏晓嘿嘿一笑,不作声了。
此刻陈老爷子已经把毛料从切石机上取了下来,轻轻抹掉了切口处的碎屑,放在眼前看了看,随即眉头就锁了起来。
大家被他这个表情搞得有些好奇了,纷纷走上前来观看,刘远山问道:“老爷子,没出绿吗?”
陈秉南摇摇头道:“看样子,出绿的可能性不大了,完全就是块普通石头嘛,毫无价值可言。”
这番话说得刘远山脸红不已,毛料是他卖给江南的,虽然是白菜价,但是被大家一致认为是废料的原石,就这么被他堂而皇之的卖出去了,别人要是知道了,还以为他是在浑水摸鱼欺负新人呢。
他的表情有些讪讪地,当即就掏出一百块钱来,递给江南道:“兄弟,我就说嘛,这是块废料,根本不值钱,你把这一百块钱拿回去吧,别打哥哥的脸了成吗?”
江南笑着推拒了他递过来的钱,说道:“还没完全剖开呢,是不是块废料你我都说了不算。”
刘远山哭笑不得的说道:“兄弟,别玩儿你哥了行吗?多少给我留点面子吧,这要是传扬出去,你让哥哥的老脸往哪儿搁?”
江南已经知道这块毛料中必然是有翡翠的,所以他坚持要把毛料全部切开,但是又不得不顾及刘远山的面子,通过短短半天的接触,他知道刘远山是个把面子看的比天大的人,想了想后,江南说道:“这样吧七哥,再切两刀,如果还没出绿的话,一百块钱我拿走,若是出了绿,你就啥也别说了。”
刘远山见江南态度坚决,也知道劝也没用了,只好苦笑着说道:“你真是个驴脾气。”
“小南子,你说吧,下面怎么切?”
陈秉南也拿江南无可奈何,但他欣赏江南的坚持,对于一个玩石头的人来说,眼光、胆色、运气
、心态同等重要,但惟有这坚持,是大多数赌石人不曾具备的,买块毛料,两刀三刀切下去,没出绿就放弃了,殊不知再切一刀就有可能出现翡翠,就是因为没有坚持,不知道多少人因此吃了亏。
江南笑着向前跨了两步,解过南伯递过来的毛料,悄悄释放出寒气再次观察了一下翡翠所处的位置,才指着毛料中间部位说道:“南伯,我看也别浪费时间了,直接从中间切开吧,有没有翡翠,一刀下去一目了然。”
浪费时间?切石还有嫌浪费时间的吗?陈秉南颇为无语,他摇摇头看着江南叹了口气,既然江南都如此说了,他也只好照办。
“好吧,就按照你的意思来。”
陈秉南敢如此下刀,也是因为他不看好这块毛料,否则他绝不会按照江南的方法切石的。
调整好切石机,陈秉南憋了口气,对着江南刚刚指出的位置稳稳地落了刀,切石机声音一响,大家又都不说话了,眼睛死死地盯住石头,现场气氛说不出的压抑。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距离最后的结果也越来越近了,一阵机器的轰鸣后,毛料被一分为二,陈秉南“咦”了一声,取下毛料看了一眼,呼吸一下子变得沉重起来。
“远山,快!水!”陈秉南嗓子里发出了一阵颤音,声音中满是激动。
刘远山听了老爷子的话后,就知道这是出绿了,他忙不迭的跑了出去,打了一盆清水放在了老爷子脚边。
陈秉南用清水洗过表面后,毛料的神秘面纱,瞬间便被揭开了。
果然不出江南所料,切开的这块毛料中,中间部分一抹晃人眼的绿意显露出了真容,不过这抹绿色却不是令人垂涎三尺盈盈欲滴,也不是温润淡雅的冰清玉洁,而是一种深沉的墨绿,绿中多少带了些黝黑,给人一种深不见底的感觉。
饶是身经百战的陈秉南,也头一次见到这种翡翠明料,他不禁啧啧有声的发出疑问:“难道是墨翠?”
老爷子话一出口,刘远山、骆驼祥子、苏晓、包括站在旁边看热闹的刘远山的一众小弟们都一片哗然,特别是刘远山,倒腾翡翠原石好几年了,他对墨翠是有些了解的,这种仅限于传说中的翡翠,刘远山也仅仅是从缅甸玉石交易商嘴里听说过,真正见到,还尚属首次。
“老爷子,您没看错吧?据我所知,墨翠深埋于地表深处,产量稀少开采有限,现在的市场上,墨翠的占有率不足百分之二,如果这是块墨翠的话,价值可就不可估量了。”
刘远山倒吸了一口气,不知道是高兴还是苦涩,一百块啊,就把一块墨翠原石卖出去了,恍惚间,他意识到自己犯了个很大的错误,但后悔已然来不及了。庆幸的是,这块石头是被江南买去的,一时间,各种美妙的滋味充斥在心头,他有些晕眩了。
第38章 涨了!
“应该没错了,墨翠原石我虽然第一次见,但是被制成挂件的墨玉翡翠我还是见过几次的,大家都知道红翡绿翠紫罗兰,其实翡翠大家庭中,也有白干翠和墨翠,特别是这墨翠,是较为稀少的品种,上佳品质的就更是不可多得了,所以更加珍贵,老头子活了五十多年,也是第一次见到质地如此细腻,结构如此致密均匀的墨玉,今晚算是开了眼了。”
陈秉南感叹着给出了答案,可见老爷子的心情也是久久不能平静,毕竟墨翠这种稀世罕见的翡翠,在他手里被解了出来,对他而言,是一辈子也不一定能碰上一次的事情,他感到莫大幸运的同时,也为江南超好的运气
感到唏嘘不已。
“南伯,这么说,这块墨翠还是比较值钱的?”
苏晓笑着问出了缠绕在他心头许久的问题。
“呵呵,傻小子,刚才我就说过了,墨翠,可遇不可求,遇到了就是天大的造化,你说它值钱不值钱?”
陈秉南笑着反问道。
刘远山此刻已经从刚才的震惊中醒悟了过来,想了想,他做出了一个令大家都颇感意外的决定:“老爷子,您给估估价吧,合适的话,这块墨翠,我买下来了。”
江南心说:刘远山到底是老江湖,心神镇定不说,关键时刻出手一点都不含糊,显然他是看清了墨翠的价值,知道谁把墨翠拿到手,谁就会大发一比横财,就算不把它制成玉镯,只要放在手里捂个三四年,升值的潜力有多大,也是能够预见到的,仅是他这种舍我其谁的气魄,就足以秒杀在场的所有人。
骆驼祥子不甘寂寞的插了一句:“对啊老爷子,您是行家,肯定清楚这墨翠的价值,麻烦您给开个价,也给我个一亲芳泽的机会。”
“滚蛋!捣什么乱啊?这东西也是你能买的?”
刘远山一瞪眼,当即呵斥了一句。
骆驼祥子不干了,他顶牛似的回瞪了过去,毫不客气的说:“你能买我为什么不能买?我说七爷,你不能不讲规矩吧?再说了,买卖自由,价高者得,你能开价我自然也能开价,卖与不卖,那是人家卖主的事情,你凭什么不让我买?”
刘远山肺都气炸了,但是仔细一想,骆驼祥子说的也没错,他便不好反对了,可是心里对骆驼祥子的怨气却越来越大,如果不是碍于陈老和江南苏晓还在的缘故,刘远山真恨不得把骆驼祥子那张肥脸撕个稀巴烂。
“妈的!算你小子狠,七爷今儿倒要看看你小子究竟有多大的财势跟我抢这块翡翠!”
刘远山咬牙切齿的说道。
骆驼祥子一咧嘴:“嘿嘿,七爷莫怪啊,老爷子刚才也说过了,极品翡翠可遇不可求,既然今儿被我遇上了,岂有放过之理?您是做大买卖的,见得好翠多了去了,也不在乎这一块两块的,您高抬贵手让给我,回头祥子我一定在佛跳墙摆花酒好好招待七爷您。”
“拉倒吧快!你也甭好拿话堵我的嘴,七爷在乎你那一顿酒宴?就按你说的,买卖自由,价高者得,想忽悠着我让给你,你那道行还欠几年!”
刘远山本来就气不顺,听了骆驼祥子挤兑人的话,一张黑脸更加黝黑。
江南听完,哈哈大笑起来。
“两位,我这卖家可还没说往外卖呢,你们俩争得脸红脖子粗的,也不怕人笑话。”
“我说兄弟,不带你这样的啊,哥哥卖给你原石的时候,可是没带犹豫,如今你开出了好翠,不能亏待了你哥哥吧?好歹咱俩也是有交情的对吧?不像某些人,刚才不是还对你下黑手来着吗?”
刘远山一听就急了,连带着翻出了旧账,面红耳赤的对江南说道。
陈秉南哈哈一笑道:“我说两位,小南子即使打算卖,也得先卖给我们荣石斋,你们二位就不要惦记了。”
“嘿!老爷子,您这不是火上浇油吗?像荣石斋这样顶级的珠宝商行,什么好翠没有,不差这一块墨翠,您抬抬手,让给我吧。”
刘远山冲陈秉南拱手说道。
陈秉南望着江南笑而不语,那意思是说,翡翠是你的,你看着办吧。
江南有些作难了,抛开骆驼祥子不说,南伯和刘远山都不好让他拒绝,但是他又缺钱,眼下正是积累资金全力以赴对张秀芳母子展开反击的重要时期,原本他就想把这块翡翠掏出来后卖个好价钱,但是看当前这种情况,两人谁也不想放过得到墨翠的机会。
按理说应该先紧着南伯的需求,毕竟荣石斋是自己家的产业,有道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但也不好驳了刘远山的面子,就像他说的,卖给自己毛料的时候,人家刘老七可是一点含糊的意思都没有,而且第一刀切下去后,没见到出绿,刘远山还想着把钱退给自己,这说明老刘为人是非常实在的。
钱多钱少暂且不谈,商人重利的大原则不会变,人家刘远山能做到那个份儿上,就已经非常对得起哥们儿了。况且,和刘远山交朋友,对江南执行下一步计划,会起到举足轻重的作用。
江南两头为难了,卖谁不卖谁都不好,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感觉到,这做买卖也不是个简单事儿,以前胡闹的时候,花钱跟流水似的,可那时候跟老爸伸手要钱天经地义啊,他认为老爸给儿子钱,是理所当然的,反正家里的钱也多的没地方花。等岁数逐渐大了,他就想着,将来自己接手了恒阳实业,也不见得就比老爸经营的差,现在看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单单是今天这种小事都处理不好,将来即使接过了恒阳实业的盘子,可想而知,恒阳实业会被自己经营成什么样子。
陈秉南看出了江南的心思,他说道:“小南子,要不咱们把这块毛料全部解开吧,看看成色如何,你再决定卖不卖。”
江南笑了笑,说道:“好啊,全部掏出来再说。”
刘远山当然没有异议,他也怕这块毛料仅仅是表皮上有丁点儿的翡翠,而不是整块翡翠贯穿在毛料中,那样一来,就算花大价钱买下来,也是个赔钱货,如果把毛料全部切开,使之成为明料,不管种水如何,起码买着安心。
骆驼祥子在旁边急的抓耳挠腮,这货赌性还是很大的,他当然知道全部剖开后,翡翠明料的价格要比半赌料子上扬十几倍甚至几十倍,他打得主意是,花小钱办大事,趁着料子还没完全解开,自己趁机买下来,回去后找个切石师傅再切一刀就是了,若是能切出一块完整的翡翠来,巨额的利润唾手可得,里外里一转手就是好几十万上百万。
但是大家都同意将毛料全部切开,他再反对就把人全都得罪了,只能咬着牙站在旁边直跺脚干着急。
既然要继续解石,陈秉南就变得谨慎小心起来,他决定擦石,因为切下的那一刀使得毛料只剩下了不到一半,按照他的判断,这块翡翠应该小不了,再切一刀的话,怕是一不小心就会伤到内里的玉肉,他不敢冒这个险。
陈秉南对准毛料另一边光洁的表面,用砂轮轻轻一擦,碎屑飞扬而起,打到脸上他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他全神贯注的继续沿着皮壳擦下去,二十分钟后,半块毛料的表皮已经被擦开了三分之二,而裸露在外面的这三分之二处,居然全都出现了墨翠,在院子里灯光的照射下,散发出深邃的绿意。
“涨了,大涨!”
刘远山兴奋的说道。
“嘿,南瓜,我真服气了,你的眼力没得说,一百块搏了个几百万,这和花两块钱买注彩票结果中了个五百万没多大区别嘛,甚至比买彩票中奖还要刺激。”
苏晓挥舞着双手,不停地在江南耳边聒噪着。
“是啊老弟,这叫什么来着?哦,伯乐知良马,慧眼识好石!你的眼力,没挑了!”
刘远山挑着大拇指说道,但他心里的苦涩却只有他自己清楚。一百块啊,墨玉!
提前知道了结果的江南,早就没有了初见这块石头时的兴奋,听了众人的不吝溢美之词的赞扬,他只是微微一笑,向大家拱手说道:“多谢,多谢,运气
好罢了,这个绝不是装B,是真的运气
好,七哥,别嫉妒啊。”
刘远山向他竖起了中指道:“切!”
陈秉南切断了电源,开始了原始的手工擦石,就是用砂条慢慢擦拭石头。他的眼神谨慎中带了一点兴奋,手上的动作娴熟至极,一点点的,直至那块玻璃杯大小的墨翠全部从皮壳中剥离出来。
饶是这活大部分是借助机器完成的,陈秉南这么大岁数了,身子骨也有些支撑不住,不知不觉的,脸上早已经布满了汗水。他的心情却是很兴奋的,有的解石师傅切了一辈子石头,也不见得能切出块品质如此高档的翡翠来,对于爱玉之人,一块价值连城的极品翡翠,在自己手里被解剖出来,那种兴奋之情,是难以用语言描述的。
“咳咳,陈老,我出三百万,这块翡翠您让给我吧。”
刘远山咳嗽了两声,径直走到陈秉南身边,笑着请求道。
“我出三百二十万!”
骆驼祥子不甘落后的嚎了一嗓子。
“三百五十万!”
刘远山跟他较上了劲,马上又吐出了一个价格。
第39章 新盟友
此时的江南着实体会到了一把飞机起飞时直冲云霄的震撼感觉,刘远山骆驼祥子卯足了劲,谁也不服谁,开出的价格节节攀升,两人就像两个输红了眼的赌徒,偶然得到了一把好牌,谁也不愿意错过有可能一把就翻身的机会,三五轮下来,这块墨翠的价格扶摇直上,已经蹿升至六百八十万元。
江南心里乐开了花,他也没想到,一块先前不被看好的石头,切开后掏出来的墨玉居然这么值钱,其实,他对翡翠的了解,还仅限于红翡绿翠紫罗兰,对于市场上极少出现过的墨翠价值几何,他是不清楚的。
评判墨翠质量的优劣,同样得从种、水、色和有无瑕疵四个方面去观察,品质好的墨翠,一定是质地细腻,结构致密,均匀,透光度好,其黑如墨,但又透着翠绿,没有明显的瑕疵和缺陷的。
就像刚刚被南伯解出来的这一块一样,乌黑透亮,有着一股桀骜不驯的深邃,又让人感觉不到深邃的突兀,给人一种神秘莫测的感觉,属于极品墨翠中的极品。
陈秉南看着还在争执不下的两人,笑呵呵的说道:“两位,你们把我老头子当死人啊?别忘了这块翠还在我手上呢。”
刘远山骆驼祥子顿时像被施了定身法,站在原地不动了,神情焦虑的看着陈秉南,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
“老爷子,别这样啊,您又不缺好石头,犯不上跟我们俩争抢这块墨翠吧?啥也别说了,八百万,您匀给我吧。”
刘远山一咬牙,报出了一个他认为陈秉南和江南都不会拒绝的价格。
岂料陈秉南丝毫不为所动,仍然笑着摇头说道:“你还是小看了墨翠的价值,墨翠,也叫乌鸡种翡翠,属于黑色系列翡翠的一种,目前在市面上很难见到品质如此上佳的墨翠,说它无法用金钱衡量其价值都不算过分,你以为我手上这块碗口大的墨翠仅仅指八百万RMB?呵呵,你错了。”
“哦?听您的意思,这块墨玉的价值远远不止八百万了?”
刘远山有些诧异,他虽然是专业倒腾翡翠毛料的,但自己却从来不解石,他浸淫赌石行两三年了,见过太多的人栽倒在赌石上,涨与垮就在一刀间徘徊,但是真正赌涨的又有多少呢?真的是比买彩票中五百万的概率还低。
所以说十赌九输的道理他比谁都清楚,是以他自己从不赌石,而是过段时间就从缅甸或是云南瑞丽、腾冲贩一批原石毛料回来,把这些毛料中蕴含的风险转嫁给玉石商人们,从中赚取利润差价。
经过两三年的积累,也是大发横财,并且不用承担任何风险,虽说对翡翠的市场价格多有了解,但对墨翠这种根本不常见到的品种,却也了解的不多。
“呵呵,我给他估价的话,至少一千五百万。”
陈秉南不疾不徐的吐出了一个数字,面部表情云淡风轻。
“多少?!一千五百万?还至少?”
听了陈秉南报出的价格,骆驼祥子率先吼了起来,江南明白了,他显然拿不出一千五百万来,和刘远山竞争这块墨玉,所以对南伯报出的价格有些惊讶,但是他又不想放弃,觉得就此放弃栽了面子不说,让人小瞧了他的实力就是对他最大的鄙视了,说白了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怎么样,拿不出钱来了吧?没有那个金刚钻你就别揽瓷器活啊,你以为剜到蓝到篮子里的都是菜?那菜也得分是谁的不是?得了,别跟着穷搅和了,一千五百万,我要了!”
刘远山好不容易逮着个打击骆驼祥子的机会,自然是不肯放过他,一顿连讥带讽的话说的骆驼祥子半晌没缓过气儿来。
“哎,算了,既然你七爷势在必得,我老骆又何必夺人所爱惹你厌烦呢,我不再和你争就是了。”
骆驼祥子叹了口气,悠悠的说道。
陈秉南摇头说道:“我也没说要卖给你刘远山啊,你着什么急?”见刘远山脖子上的青筋都鼓了起来,陈秉南话锋一转笑着说道:“这块墨玉的所有权人是江南,好吧,我也看出小南子为难来了,远山,这次就便宜你小子了,只要小南子肯卖,我就让给你。”
刘远山全身的血脉顿时畅通无比,里面的血液快乐的流淌着,肆意骚扰着他的每一根神经,他哼唧着走近江南,脸上带着流星般璀璨的笑容,拉着江南的手说道:“兄弟,七哥可就等你一句话了。”
原本江南就没打算把墨玉留在手中,虽然说他也打心眼里喜欢这块翡翠,更清楚留下来保存个几年还有升值的潜力,但是他需要钱,有了钱才能执行他的复仇计划,还有一点,收藏古玩是建立在经济基础上的,没钱还想玩古董收藏,那是痴人说梦。
见刘远山对这块翡翠如此喜爱,江南也就答应了他的要求:“既然我都喊你一声七哥了,七哥你开了口,我肯定不能再卖给别人。”
“哈哈,好兄弟!七哥这就给你转账去。”
刘远山拉着江南就往屋里走,弄得江南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不过刘远山豪爽的性格迅速赢得了江南的好感,他更加认定了刘远山是个值得一交的朋友。
“兄弟,你是要现金支票还是我直接在网上给你划款?”
刘远山豪气的问道。
“无所谓啊,七哥你怎么合适怎么来。”
江南耸耸肩膀,笑着说道。
“呵呵,那就给你转账吧,这样方便,你也好查询。”
说着,刘远山喊过来一个妹子,把江南的银行卡要了过来递给她,不多时,钱就划进了江南卡中。
“兄弟,啥也别说了,你这个小兄弟我刘老七认下了,今后遇到什么为难的事儿,给你七哥打个电话,不是你七哥吹牛逼,在临安地面上,你七哥还是有几分面子的。”
刘远山很高兴,拉着江南絮叨起来没完了。
江南笑了笑,沉吟着说道:“七哥,我还真有个事情要麻烦你。”
刘远山一愣,随即说道:“跟你七哥甭客气,有话说就是了。”
江南是个实在人,拐弯抹角转心眼子的事情他干不出来,他直截了当的说道:“七哥恐怕也知道我们家的事情了吧?”
刘远山点了点头,神情严峻起来:“嗯,多少听到了些消息。”
“那,你也肯定知道前阵子张秀芳给我举办葬礼的事情了对吧?”江南又问。
刘远山道:“知道。”
他心说,莫非江南要我替他解决张秀芳?他不确定起来,在他看来,江家这种豪门家族,是有其丰厚底蕴的,有底蕴就意味着争权夺利,在道上混的刘远山对张秀芳母子的为人多少了解一点,那个面容沉静的女人绝不像她表面上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对于权力和财富的渴望,她比任何人都要强烈。
难道说江南的假死是拜张秀芳所赐?那么她的目的是什么就不难弄明白了,这个狼心狗肺的蛇蝎女人!刘远山为江南感到愤愤不平,望着江南平静的面容,刘远山说道:“兄弟,说吧,你让七哥怎么帮你?”
江南笑着说道:“如果我没估计错误的话,你举办的这届玉石交易大会,肯定会吸引张志远前来参加,那家伙表面上看起来正直稳重,实际上他的骨子里充满了狼性,势必会在大会上仍一把钱,不为别的,就是为了显示他财大气粗。七哥,我也不跟你说客气话了,我想趁着你举办玉石交易会的机会把他拖下水来,重新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你确定是她们干的?”
刘远山没有说“她”,而是用了“她们”这个词,显然他已经全都猜中了整件事情背后的勾当,他决定帮助江南一把,是经过深思熟虑的,里面有他对江南为人坦诚的欣赏,也有对张秀芳母子做法的不满,当然,还牵扯到今后的利益,商人重利,这无可厚非,刘远山认清了江南的能力,认为他是一只潜力股,现在处好关系,说不定将来带给他的回报就是超值的。
江南点点头道:“我确定!”
“那好,咱们约个时间好好坐下来聊一聊,你把你的想法跟七哥说说,七哥全力配合你完成就是了。”
刘远山没说一句场面话,郑重的答应下来。
“多谢七哥!”江南面露感激的说道。
刘远山拍了拍江南的肩头,说道:“走吧,老爷子还等着呢。”
PS:祝大家平安夜快乐!!值此美好夜晚,大家是不是也给我来点祝福?哈哈,推荐票就是对我最好的祝福了,这两天有些灰心,因为声嘶力竭的喊,也求不到几张推荐票,给点面子吧各位,我是要脸啊!
第40章 叶清潭
和老爷子汇合后,江南又跟刘远山客气了几句,无视了骆驼祥子嫉妒的眼神,拉上苏晓开车离开。
总的说来,这趟毛料仓库之行收获颇丰,仔细算了一下,江南都禁不住吓了一跳,除去为苏晓支付的购买毛料的八十三万元,卡里居然还躺着两千零一十三万元整,自己也成为了不折不扣的千万富翁!
这在以前,是想也不敢想的,但他却没有一点成功的喜悦,成就的背后反倒是一种没有快乐的疲倦,他知道今后的道理不会平坦,艰难险阻就在不远处等着他,只有把挡在他面前的石头搬掉,他才能找到快乐的源泉。
夜已经很深了,车在人民路上飞驰着,街道中央的绿化带静卧在凌晨的安谧之中,车上谁也不说话,或许是累了,南伯已经发出了轻微的鼾声,苏晓这货倒是一脸兴奋的样子,他见江南没有说话的意思,也只好犹自憋着。
“***,这一路走的,都快把爷们儿嘴里憋出鸟来了。”
下了车,苏晓伸了个懒腰,一脸得瑟的说道。
江南没接他这茬,问他道:“你是回去,还是在南伯家将就一宿?”
苏晓嬉皮笑脸的说道:“眼看就快两点了,我还会去干嘛,干脆在老爷子这里窝一宿算了。要不,咱俩再喝点儿?”
“滚蛋!深更半夜的,谁有那闲工夫伺候你?”说着,江南闲庭闲步的向楼上走去。
江南这一觉睡得相当踏实,第二天睁开眼时,早已日上三竿头,看了看枕头下的手机,已是下午两点半了,他赶忙爬起来,活动了几下脖子,听到外面有人说话,江南趿拉着拖鞋走了出去。
苏晓这货正在跟南伯逗着闷子,嘻嘻哈哈的没个正行,餐桌上摆放的几样蔬菜显然是重新加温过的,还在冒着热气,江南笑着走上前来说道:“南伯,您早就起来了?”
“老了,觉少,跟你们年轻人没法比了,呵呵,小南子,快坐下吃饭吧。”
陈秉南边说边摆放着碗筷,等江南坐下后,他也在他对面坐了下来,笑眯眯的看着俩人吃饭。
“南伯,您怎么不吃?”
江南见陈秉南没有动筷子的意思,出言问道。
“你看看这都几点了,我早就吃过了,你们俩吃吧。”陈秉南说道。
敲门声突兀的响了起来,虽然力道不大,穿透力却很强。江南放下筷子,走过去打开了门。
刘远山微笑的面孔出现在江南的视线内:“兄弟,刚起来啊?”
江南笑着把刘远山请进屋里,说道:“昨天到家都两点多了,左右没事,就多睡了会儿。”
刘远山点点头,进来后冲着陈秉南拱手问好后说道:“老爷子,毛料我给您送过来了,您看给您卸到哪儿去?”
陈秉南站了起来,和刘远山握手后说:“还麻烦你亲自跑一趟,辛苦,辛苦!这样吧,我给解放路店里打个电话,让他们派辆车来,直接给拉到库房里去得了。”
“如果店里忙不过来,我去送一趟也成。”
刘远山客气的说道。
陈老爷子摆摆手,拿起电话拨了出去,电话接通过,跟对方简单交代了几句,便挂断了。
“妥了,再让你大老远的多跑一趟,那多不好意思啊,远山,坐,我们家又不卖站票。”
老爷子笑着说道。
“您太客气了,都不是外人,您忙您的。”
说着,刘远山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江南给他泡了杯茶,放在他随手端到的地方,又回去接着吃。
没等说两句话,荣石斋解放路分店的工作人员便赶了过来,刘远山一个电话把等候在楼底下的伙计招了上来,双方查验交接完毛料后,老爷子给他付了钱,刘远山说道:“老爷子,下午没事情的话,不如找个地儿喝点茶怎么样?”
陈秉南笑着拒绝了他:“我就不去了吧,昨儿个有点乏,下午在家好好歇歇,要不,让小南子和苏小子跟你去吧,反正他俩也是闲人一对儿,出去活动活动也好。”
刘远山等的就是老爷子这句话,自从昨晚跟江南有过短暂交流后,他心里一直不踏实,总想着把事情弄明白,然后尽快确定下来。
“好啊,小南苏晓没事的话,跟七哥喝茶去吧。”
刘远山冲着两人挤眉弄眼的,哪还有一点江湖大佬的气魄。
江南和苏晓对视了一眼,说道:“没问题,七哥你得出血了。”
说完,和南伯打了声招呼,三人出了门。
三人来到人民大道中段一个装饰典雅的茶楼,一进门,一个看样子三十岁左右的美貌妇人一脸微笑的迎了上来。这女人堪称极品,一米七的个子,身材高挑,齐耳的短发,一双神采飞扬的丹凤眼,不施粉黛的面容细嫩的能掐出水来。
一身得体的黑色套装穿在凹凸有致的身上极具诱惑力,尤其是黑色丝袜包裹下的迷人**,走起路来步频很快微微轻颤着,给男人造成的视觉冲击异常猛烈。
苏晓这货看的眼珠子溜圆,恨不得一把将人家推倒在地,然后一个饿虎扑食扑上去,再然后就圈圈她个叉叉……不知不觉的,这货居然流了一胸口哈喇子。
“丢人啊!”
江南在心里无声的呐喊,自己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个无耻的朋友?他往刘远山身边靠了靠,跟苏晓拉开了一点距离,心说这货今后千万别说认识自己,哥们儿跟你丢不起这人!
女人笑起来很阳光,但浑身上下却散发着一种与她年龄极不相符的矜持和内敛,江南啧啧称奇,同样一个人却有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这种光彩想不吸引男人的目光都难。
“七哥,今天怎么有时间过来看小妹了?”
更为难能可贵的是,女人的声音十分动听,宛若黄鹂鸣叫,清脆又不失妩媚。
“呵呵,带两个兄弟过来喝杯茶,清潭,生意还好吧?”
刘远山显然是和女人非常熟悉的,听他的话音,这个女人俨然就是这家茶楼的老板啊,这倒让江南对她刮目相看了,要知道,在临安做生意,没有一点靠山生意是难以为继的,一个女人能把茶楼打理的红红火火井井有条,实在是颇为难得。
“托您的福,生意还不错,这两位是……”
女人望向江南苏晓,嫣然一笑,轻启红唇问道。
刘远山一拍脑门,说道:“看我,光顾着跟你说话了,我来介绍一下,这两位是我的好兄弟,江南、苏晓,这位美丽的小姐是清香茶楼的老板叶清潭。”
叶清潭向江南伸出了柔嫩的小手道:“既然是七哥的兄弟,那就都不是外人了,欢迎两位光临小店。”
江南很有绅士风度的跟叶清潭伸出的手轻轻一握,便放开了,他笑着说道:“给叶总添麻烦了。”
叶清潭温婉一笑,道:“什么总不总的,喊我清潭就行,您太客气了。”她深知,刘远山可不是随便交朋友的人,能被他另眼相看的,肯定不是一般人,她打量着江南,眉眼中放射出来的净是好奇的神色,同时,她也被江南优雅的气质深深震撼了。
苏晓见江南放开了叶清潭的手,亟不可待的一把将叶清潭的手抓在了手中,一双小眼眯缝着,猪哥味道十足的献媚道:“我叫苏晓,认识叶小姐很高兴啊。”
叶清潭微不可知的蹙了蹙秀眉,随即便笑着说道:“和苏先生相识,我也很高兴。”她不着痕迹的把手从苏晓手中抽了出来,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七哥,二位帅哥,请跟我来吧,房间已经安排好了。”
说完,她前头带路,袅袅娜娜的向前走去。
这个女人不简单!
江南心里如是想着。
四人来到一个装饰典雅的小型包厢,墙纸是深橄榄油绿的,印有常青藤和百合的花纹,条形木地板铺在茶几下面,虽然有点陈旧,但是古色古香的韵味很浓,椅子是藤椅,坐上去十分舒服。
三人落了座,叶清潭笑着问刘远山道:“七哥,今天喝点什么茶?”
刘远山笑着指了指江南苏晓,说道:“别问我,今天他俩是上宾。”
“倒是小妹冒昧了。”叶清潭的声音柔和依旧,她对江南说道:“帅哥,既然七哥发话了,您点茶吧。”
江南说道:“随便吧,我喝茶,基本上是牛饮,味道好坏根本品尝不出来。”
刘远山哈哈大笑,笑声止住后说道:“那就别为难我兄弟了,照老规矩来。”
叶清潭微微一笑,说道:“好,请三位稍等,茶水马上就上来。”说完,她出去了。
“就这么走了?喂……”
苏晓目送着叶清潭婀娜的背影,半是嘀咕半是喊的说道,为她的离开感到惋惜。
“喂你个勺子啊?还嫌丢人丢得不够多啊?”
江南一个巴掌扇到了苏晓的后脑勺上,恨恨的说道。
挨了一巴掌的苏晓缩了缩脖子,顿时不敢吭声了。
刘远山又是一阵哈哈大笑,说心里话,他对江南苏晓的好感不是凭空而来的,江湖中人讲究个“义气”,这种义气,刘远山在江南和苏晓身上重温了一遍,他一直认为,能为了朋友两肋插刀的汉子,才值得结交。
“小南,这里没有外人了,说说你的事情吧。”刘远山掏出香烟分给两人,各自点上后,他问道。
第41章 江南的计划
江南目光灼灼的看着刘远山,不知道这话该从哪里说起,倒不是说他对刘远山不信任,而是现在的他不知道该信任谁?两者说起来很矛盾,却是江南心境的真实写照。
下午睡醒后,江南突然对昨天晚上的莽撞感到后悔了,他不知道把自己的经历毫无保留的告诉刘远山是对是错,但是话已经说出口了,后悔也来不及。
他只能选择相信刘远山不会出卖自己,除此之外,没有第二个选择。
“七哥,孩子没娘,说来话长啊……”
江南叹了口气,把自己这段时间以来的遭遇跟刘远山简单介绍了一下。
“咚咚……”
敲门声响起,江南停止了讲述,刘远山喊道:“请进!”
叶清潭笑着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名年轻的服务员,服务员把托盘中的红泥紫砂壶放下,利落的注满水,然后把茶壶放在茶炉上加热,茶炉里红色的火苗跳动起来,不多时,茶壶里茶叶的幽香飘荡出来。
“清潭啊,我们有点事情要谈,你们各自去忙吧。”
刘远山笑着对叶清潭说道。
叶清潭微微点头道:“好的七哥,有什么吩咐,您随时喊我。”说完,叶清潭向两名服务员使了个眼色,三人退了出去。
随着叶清潭的出去,刘远山随和的笑容瞬间从他脸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冷森到极点的面容,他把后槽牙咬地咯嘣咯嘣响,捏着茶盅的手微微用力,“咔吧!”小小的茶盅被他捏成了几瓣。
“无耻至极!”刘远山恶狠狠地拍着桌子说道:“我早就知道这个女人胆子大,但也没想到她的胆子居然大到了这种地步,谋财害命的事情她也能做得出来,这种人,拉出去枪毙五分钟都死不足惜!”
“君子爱财取之以道,这句话对张秀芳母子来说,简直是屁话!这对母子为了抢占我们江家的财产,可以说不择手段,既然她不仁,休要怪我不义!”
江南这话说得斩钉截铁,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
刘远山看着江南目光中不自觉闪现出来凶光,心下有些骇然,这孩子偶尔露出獠牙,气势不比自己当前差呀。
“小南,你若是只想阴张志远那小子一下的话,那无所谓,七哥抬抬手就能给你办的妥妥帖帖,但你有没有想过,这样一来,只能让张秀芳提高警惕,从根本上解决不了问题。”
江南看着刘远山,对他这番话深以为信,也是,就算自己精心布置的陷阱能把张志远圈进来,那又如何?最多让他损失一部分金钱,除此之外起不到任何决定性的作用,并且,暴露了自己,不就等于昭告全世界,自己还活着的事实么,如此一来,张秀芳必然会提高警惕,甚至会对自己采取更加严密的防范措施。
以这个女人贪婪无耻的心性来说,她必然不会眼睁睁看着到了手的权利金钱,随着自己的“死而复生”化为乌有,这样一来,势必会加剧她们母子对临安实业的快速分裂甚至是财产转移,临安实业垮了台,即便把张秀芳母子活剐了,又有何用呢?
“七哥,你的意思是?”
江南蹙着眉头问道。
刘远山不慌不忙的掏出烟斗叼在嘴上,擦着了火柴将烟斗点燃后,吐出了一个烟圈,浓烈的烟雾顿时升腾起来,丝丝缕缕的,在半空中来回盘旋,然后和空气融为一体,直至消失。
他把烟斗从嘴里拿了下来,在手中把玩了一会儿,才说道:“想要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有两个渠道,第一,找到那两名肇事司机,这个难度不小,但也不是不能完成的,毕竟他们以前一直在临安地面儿上混,七哥想找的人,还没有找不到的,你得跟七哥好好介绍一下那俩人的体貌特征,七哥安排人尽快找一下,如果能把他俩找到,有他们指证,张秀芳母子不想承认都不行。”
江南点了点头,思绪又回到了几天前的那个夜晚,想了好半天,他说道:“司机的声音十分浑厚,四方大脸,小平头,大高个儿,眼睛有点小,满脸络腮胡子,哦,对了,额头上有道疤痕,深红色的,大约有两公分长,是从头皮上贯穿下来的,一直延伸至鼻梁骨,口音有点昌化那边的味道,其他的,因为是傍晚,我就看不清了。
那名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人,没给我留下特别深刻的印象,当时我的注意力全在司机身上了,只是匆忙中撩了一眼,那厮个子不高,尖嘴猴腮的,笑起来十分奸诈,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印象了。”
刘远山点点头,说道:“有这些就足够了。”他向外面喊了一声,昨天晚上和江南苏晓并肩战斗过的黑大个儿走了进来,面无表情的问道:“老板,有什么吩咐?”
刘远山跟他讲述了一下江南告诉自己的肇事司机体貌特征,吩咐他马上安排人查一下,黑大个点头后退了出去。
“七哥,你刚才说有两种渠道,另一种呢?”
江南问道。
“你怀疑汪家跟张秀芳联合起来企图霸占你们家财产?”
刘远山反问道。
江南微微颔首道:“应该错不了,不然怎么解释汪雪凝和张志远之间的关系?”说起汪雪凝那个贱人,他的眼中就充满了怒火。他发誓一定要将汪家一并置于死地,敢对江家图谋不轨,你们的下场绝对不会比张秀芳母子好多少!
“那就挑几个汪家的外围人员下手吧,估计谋划这事儿的不仅只有汪家老大,老二老三都是知道的,据我所知,汪家也不是铁板一块,汪老二和汪老三互相之间看不服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只要撬动他俩中的一个,这事儿就好办了。”
刘远山阴测测的一笑,仿佛胜券在握似的说道。
“汪家目前掌舵的是汪老大,也就是汪雪凝他爹,就算汪老二汪老三不睦,也不可能会威胁到汪老大的地位吧?他们有什么理由出卖家族的利益?”江南蹙眉问道。
“理由?哈哈,兄弟,你把人性看的太伟大了,忠诚,是因为背叛的筹码太低,你若是许给他一个汪家家主的位子,看看他出卖不出卖汪家的利益?”
刘远山笑着抽了口烟。
“七哥,你是说……”
江南惊讶地望着刘远山,满脸都是不可思议的表情。
“得了,这件事情我去办,你安心做好你的准备工作就行了,玉石交易大会开幕后,你也不要放过教训张志远那小子的机会,咱们齐头并进,才能取得最后的胜利。”
刘远山笑着端起了茶盅,向江南示意。
江南也连忙将茶盅端起来,和刘远山碰了一下,把杯中茶水一饮而尽。
苏晓这货从进门坐下后就一直在发愣,江南捣了他一下,问道:“你小子想什么呢?”
“哎。”苏晓叹了口气,说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求之不得,寤寐思服。哥们儿都快魔障了,南瓜,你知道什么叫寤寐思服吗?就是一个美丽善良的女子,做梦也在把她思,追求她却得不到她的垂青,食不知味睡不安寝困惑至极。”
“噗!”
江南一口茶水全喷了出来,呛得连连咳嗽起来。
刘远山呵呵笑着对苏晓说道:“兄弟,你不会真看上清潭了吧?她可比你大不少呢。”
“年龄从来不是爱情的障碍,七哥,你岁数大了,不懂。”
苏晓故作高深的说道。
“呵呵,我不懂?有意思了,想当年你七哥横扫临安风月场的时候,你小子还穿着开裆裤玩儿泥巴呢,你说我不懂?得,七哥也甭给你这死脑筋废话了,既然你看中了人家,不如七哥帮你问问小叶如何?”
刘远山笑着说道。
“别!七哥,这事儿不牢您老人家费心了,我自个儿能办好。”苏晓笑着说道。
“你不会认真了吧?”江南也问他。
苏晓站了起来,目光迥然的望向远方,故作深沉的说道:“哥们儿活到今天终于知道了,被女人俘虏了灵魂是个什么滋味儿,啧,不是一般的美妙啊,众里寻她千百度,暮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江南有一股吐血的冲动,这货附庸风雅的劲头一上来,简直不是人受的。
“大白天的,哪来的什么灯?傻了你?赶紧走人吧,别在这儿给我丢人了。”
江南拉着苏晓的胳膊把他往外拽。刘远山也站了起来,三人一同出了门,却不见叶清潭出来送一下,江南心说:莫非那小妞被苏晓吓坏了?
“小南,我们一行动,临安市面上就不会太平了,我考虑了一下,从今天起,就让战国跟在你身边吧。”
刘远山指着黑大个说道。
“这怎么合适,不行不行,七哥的好意我心领了,那位黑哥是你的人,我怎么能……”
“得了,你是不是我兄弟?认下我这个哥,你就得听我的安排,不然哥哥这心里真放心不下,你整天到处跑,手底下没个用着顺手的人怎么行,你放心,战国是特种兵出身,一身硬功夫没得挑,有他在你身边照应着,七哥心里也就踏实了,你啥也不用说,就这么定了吧。”说完,刘远山头也不回的走了。
江南苦笑了一声,知道反驳也没用了,扭头对苏晓说道:“走吧。”
祁战国从后面追了上来,接过江南手里的车钥匙,一声不吭的拉开车门上了驾驶位。
江南正准备坐进去,猛然间和迎面走来的一位女人撞了个满怀,他抬头望了一眼,发现女人瞪大了眼睛,惊悚的“嗷”了一嗓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哆嗦着问道:“小,小南?!你不是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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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谋划(上)
江南一愣,随即一个大步走上前来,把女人扶了起来,有些动情的说道:“舅妈,我是小南,我没死,我还活着,您……您怎么会在这里?”
女人的眼角泛出了泪花,她一把拉着江南的手,呜咽地说道:“舅妈不是在做梦吧?小南呀,是你吗?”
“是我,舅妈,您别激动,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咱们去车里说话。”
江南把女人扶上了车,自己也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这女人名叫刘亚茹,是江南小舅夏明宇的爱人,刘亚茹泪眼模糊的望着江南,一肚子的问题却不知道从何问起,思虑良久,她嚅嗫地问道:“小南,这,究竟是什么回事?”
江南无奈的叹了口气,恐怕在将来很长一段时间内,自己都要在这种不厌其烦的解释中度过了,他说道:“舅妈,事情说起来有些复杂了,我现在只能告诉你,我爸的住院,和我被撞身亡,都是张秀芳母子安排下的阴谋,她们的目的,是要霸占我们江家的财产。”
刘亚茹脑袋“嗡”地一下就炸开了,悲悯的面容立刻变成了一片仇恨,她哼哼一笑,咬牙切齿地说道:“难怪这个女人最近几天撒了欢似的四处活动,几乎拜访了所有的集团股东,原来根源就在这儿了!”
江南敏锐的察觉到,这是一个新消息,如此说来,张秀芳已经开始行动了吗?他拜访集团股东的目的是什么?是要把他们联合在一起共同将老爸从集团董事长的位子上推下来吗?大概是了。
不行,行动必须要提前了,否则一旦让张秀芳得手了,再想要保住老爸在集团的位子,可就难上加难了。
“舅妈,您是怎么知道张秀芳最近活动很频繁的?”江南问道。
刘亚茹说道:“她先后找过你小舅几次,劝说你小舅主动让出在荣石斋的控股权,你小舅没答应,她就采取强硬手段,最近正和外地的几个珠宝玉石供应商联系,要求他们切断对荣石斋的货源供给,你小舅最近忙的焦头烂额,前后几次和供货商进行商谈,但结果并不理想。
你小舅说了,荣石斋是夏家的生意,就算并入了恒阳实业,就算你不在了,也不可能把经营主导权让给张秀芳这个人渣,其实大家都能看得出来,这个女人野心很大,她想要通过兼并荣石斋达到控股恒阳实业的目的,毕竟荣石斋的年销售份额占到了集团总份额的百分之二十还多,小南啊,你安然无恙了最好,你不知道,舅妈最近……”
说着,刘亚茹又嘤嘤而泣起来。
“舅妈放心,我不会让她得逞的!”
女人的眼泪是无敌的,江南一时慌了手脚,不知道该如何劝解她了,只能给她做了个保证。
“孩子,跟舅妈说说,这几天你是怎么过来的?出了车祸后,伤到哪里没有?”
刘亚茹紧张的问道,她非常喜爱这个外甥,从江南小时候起,刘亚茹就对他疼爱有加,刘亚茹本身没有儿子,真正的拿江南当儿子看待。
江南勉强笑了笑,拉着刘亚茹的手说道:“舅妈,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没大碍,出事后先是被一名从不相识的好心大伯救了,在他家养了一天伤,然后我去了华山墓园,呵呵,在墓园里遇到了苏晓,后来跟着苏晓去了乡下住了几天,再后来,苏晓帮我联系上了南伯,这段时间,我一直住在南伯家里。”
刘亚茹点点头:“孩子,让你受苦了。走,跟舅妈回家,打今天起,就在咱们自己家住了。”说着,刘亚茹催促着祁战国快点开车,并把地址告诉了他。
祁战国不为所动,回过头来目光迥然的望着江南。
江南苦笑着说道:“舅妈,我现在还不想把活着的事情公之于众,希望
您能体谅我的难处,等我把张秀芳母子解决了,我一定去家里登门谢罪。”
“孩子,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有什么罪呀?是张秀芳母子把你逼到绝路上的,要说有罪,也是她们母子罪不可赦,与你有什么关系?不行,小南,我不能再让你寄宿在别人家里了,南哥岁数也不小了,照顾自己都还费劲,再让他照顾你?算了吧,不管咋说,好歹舅妈在家也能照顾好你的起居生活,小南呀,你不会是还在生你舅舅的气吧?哎,你小舅这个人,除了爱玩爱热闹,其实本质不坏,你就不要……”
刘亚茹唠唠叨叨的说了一通,她也清楚江南这孩子不大看得上她家里那位,所以就解释了一番,希望
能化解开甥舅俩的隔阂,在她看来,一家人哪有什么新仇旧恨的,即便是有矛盾,也是人民内部矛盾,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没必要闹得不可开交。
江南呵呵一笑,道:“瞧舅妈说的,我怎么会生我舅舅的气,其实,我也听前面那货说了,小舅最近压力不小,张秀芳一直逼迫他将荣石斋的经营主导权上交到集团公司,全被小舅毫不客气的驳回了,我不是不想去您那儿,只是最近事情很多,一天到晚的也没有个闲时候,打扰了你和小舅休息,我不是罪过了吗。”
刘亚茹被江南这番话逗笑了,她说道:“去舅妈家吃顿饭总行吧?你平安的消息怎么也不能瞒着家里人吧?再说,你小舅自从听说你出意外后,整个人都消沉了,他知道你还活着,不定怎么高兴呢,还有,听你的意思,是准备对张秀芳母子动手了吧?你这孩子,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你爸还在北京住院治疗,你再有能耐,一个人能成什么事?太大胆了你。”
“刘阿姨,还有我呢。”
苏晓回过头来,嬉笑着说道。
“小兔崽子,没你掺和还好点,我就怕你这个家伙上来牛脾气,不计后果的把事情搞得一团糟。”
刘亚茹笑骂了苏晓一句。
苏晓挠挠头,嘿嘿笑了。
刘亚茹期盼的眼神望着江南,那意思是,今天不跟我回家还真就不行了。江南想了想,觉得有些事情很有必要跟小舅商量一下,也就同意了:“好吧舅妈,我去还不成?我小舅在家吧?”
“在,在的,我马上给他打电话,让他抓紧回来。”刘亚茹一激动,有些前言不搭后语了。
车子平稳的行驶在路上,半个小时后,停在了刘亚茹居住的别墅前。
三人走下车来,江南对祁战国说道:“战国哥,你也一起进来吧。”
祁战国面无表情的摇摇头,道:“不了,走之前你给我打电话便是。”
江南挠了挠头,这家伙似乎天生不会笑,说话都是硬邦邦的,不带一丝感**彩,不知道是当兵当久了,在部队的大熔炉里熏陶过的人都跟他一样,还是小时候受过什么刺激,诸如被驴踢了,或是被猪亲了之类的,使他的脑袋一时间转不过弯来的缘故,总之,他的脸上永远是一副冷冰冰的表情,像是所有人都欠他一块钱没还似的。
既然他坚持,江南也就没在虚让,递给他两百块钱,让他找个地方随便吃点,这次祁战国倒没再推辞,接过钱后,发动马达,一溜烟就没影了。
在电话中听到老婆说江南还活着,夏明宇还以为这老婆子脑子抽风了,当刘亚茹跟他说,自己就跟江南在一起,马上就到家了,夏明宇方才意识到自己的老婆清醒的很,随即欣喜若狂的跑了出来,一直等在家门口,眼巴巴向远处张望着。
见车子停了下来,江南从车上走下来后,夏明宇满含热泪的跨了上来,一把将江南搂在了怀里,哽咽着说道:“小南,孩子……你让小舅担心死了,快,让小舅好好看看!”
江南都不知道这是他两个礼拜以来激动的第几回了,看着两个鬓角都生出白发的小舅,江南几度哽咽的说不出话来,虽然他先前对小舅没有任何好感,但亲情就是亲情,是任何感情都无法替代的,江南原以为他还会记恨小舅,但两人一见面,他才知道,对小舅的怨恨,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就算在看不上他,小舅依然是小舅,是自己的亲人。
“小舅,我……对不起!”
江南垂下了头。
“傻孩子,说什么呢?走,屋里坐。苏晓,一块儿来啊。”
夏明宇一迭声的说道,拉着江南的胳膊连拉带拽的就把他推进了屋里。PS:祝大家生蛋节快乐,哈哈!
第43章 谋划(中)
各自落座后,刘亚茹找出茶杯,要给江南倒茶,江南连忙站起来拦住她,自己熟门熟路的跑到厨房里,拉开冰箱门拿出了几听可乐,跑回来扔给苏晓一听,笑着说道:“妞妞还是喜欢喝可乐呀?”
夏明宇笑着说道:“你表妹是个什么脾气你还不清楚吗?那丫头,捣蛋的很。”
“妞妞呢?怎么没见到她?”
江南有些奇怪,小表妹没事从来不出家门,看着像个大家闺秀,其实古灵精怪的很,非常聪明,从小就跟在江南屁股后面玩,很讨江南的喜欢。
“上学去了,这段时间家里事多,我让她住校了,礼拜天才能回来。”
夏明宇拿起桌子上的烟盒,掏出两支烟来丢给江南苏晓,自己也点了一支,一口口慢慢抽着,眼神一直不曾离开江南的面容。
“小舅,你瘦了。”
沉吟着,江南说道。
“呵呵,事情不少,忙的呗。”
夏明宇笑着解释了一句,或许是害怕江南担心,这番话他说的有些保留。
江南却听出了他的话中之意,从夏明宇眉眼中流露出来疲惫就可以看出,这段时间他操心不少,两道剑眉微微蹙起,江南说道:“小舅,您也别瞒我了,我什么事情都知道了,怕是这阵子张秀芳那个王八蛋给你施加的压力不小吧?”
夏明宇一愣,随即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坐在旁边的刘亚茹把江南最近一段时间的遭遇原原本本的跟夏明宇讲述了一遍,听得夏明宇怒火攻心,脸色通红,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夏明宇猛地站了起来,抄起茶几上的茶杯狠狠地往地上砸去,“砰”地一声后,茶杯四分五裂。
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两只眼睛放射出骇人的光芒,在江南的记忆中,他从来没见过小舅的眼睛里能射出这种杀人的寒光。江南明显能感觉到小舅的身子在发抖,他知道这个事情闹大了。
夏明宇一屁股跌坐在沙发上,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久久不语。大约半个小时后,夏明宇再去拿烟盒时,发现里面已经没有了香烟,他将烟盒在手中揉碎,“嗖”地一声一扔老远。
“这对驴日的母子!可恶!可恨!”
夏明宇狰狞着面孔,怒骂道。
江南汗颜无比,在他的印象中,小舅这个人虽说算不上什么绅士,但也不是个张口就吐脏字的粗鄙之人,平时温文尔雅的算得上个社会名流,他是比较重视气质风度的,能把他逼得连爆粗口,可见他愤怒到了什么程度。
“小舅,你消消气,事情没糟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江南站起来扶着夏明宇的胳膊,把他摁在沙发上坐下,劝了一句道。
夏明宇睁大了眼睛,显然他的脑子有点懵懂,一时理不清眼前这些繁杂的事务也就在所难免了,听了江南的话,他猛然醒悟过来,双目炯炯有神的望着江南,问道:“小南,别跟小舅说,这段时间你一直在暗地里调查张秀芳母子吧。”
江南脑子快速闪过张秀芳那张看似温婉实则阴险狡诈的面孔,点头说道:“她都不择手段了,我能无动于衷吗?小舅,您怎么看?”
“你是想问我,我想怎么办吧?”夏明宇说道。
江南再次点点头,道:“是的,明确的说,我需要你的帮助。”
“你这小子,就是不说,小舅能不帮你吗?但是,这事儿不好办啊,你爸尚在北京住院治疗,据你二舅打回来的电话说,你爸的情况不容乐观,心肌梗塞,经过抢救虽然生命无忧了,但一直没苏醒过来,你知道的,你爸手里握有集团百分之四十一的股份,还有百分之十,在张秀芳手中,只有他们俩联手,才能取得集团的绝对控股权。
张秀芳最近活动的非常频繁,目的不言而喻了,就是想着联合其他股东,将你父亲从董事长的位子上拉下马来,其次,这女人还在全力游说部分股东,将他们手里的股票交易给她,经过一段时间的操作,她手里已经握有超过二十个点的股份份额了。
你要想从狗嘴里夺食,难度不是一般的大,狗都是护食的,你还得防备着她狗急跳墙,张秀芳这个女人,不是一般的阴险狡诈,当初我怎么就没看透她呢?或者说,她这几年掩饰的很好?”
夏明宇明显怒了,江南能感受到他的滔天怒火,说这番话时,他的身子都禁不住微微发抖,脸色铁青着,因为气血不通畅导致的嘴唇发紫,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被他调动的颤抖起来。
江南从夏明宇这番话中听出了一个新信息,他忙问道:“小舅,你是说,张秀芳已经说服了几位董事,让他们心甘情愿的把自己手里的股份卖给了张秀芳?”
“是不是心甘情愿的我不清楚,估计以这女人的手段,威逼利诱是一定的了,你小舅最近这些日子也没少对张秀芳进行调查,这娘们眼馋荣石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做梦她都想着把荣石斋据为己有,我***能让她如愿以偿?做她娘的春秋大梦去吧!不过,她手里持有的集团股票份额已超出百分之二十是肯定的了,另外,她还在不断吸纳散落在股票交易市场上的散股,我估计,她背后肯定有什么人在支持,否则,就凭她,哪来那么多资金?”
夏明宇气咻咻的说道。
“汪家!”江南冷冷的吐出了两个字。
“什么?!”夏明宇腾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满脸不敢置信的看着江南,问道:“你确定?”
“确定!”
“我就说嘛,没有背景深厚,实力出众的财团支持,单凭张秀芳手里那两个钱儿,不可能掀起这么大一场风雨的。现在想想,所有事情都迎刃而解了,我说汪雪凝这个贱人最近一段时间怎么会和张志远走的这么近呢,原来是汪家在背后捣鬼!忘恩负义的东西!”
夏明宇后槽牙咬地咯嘣咯嘣响,拳头紧握,指甲盖都陷进了肉里。
“小南,你准备怎么办?”夏明宇又问。
江南喝了一大口可乐,不慌不忙的把可乐罐放下,又燃起了一支烟,吐出一口烟雾后才说道:“您刚才也说了,没有我老爸的股份,张秀芳就成不了事,我现在倒是不担心集团公司有什么变故,毕竟跟我老爸一起打天下的老股东还是维护我爸的利益的,就算她张秀芳再怎么扑腾,她也翻不起多大的浪花来,顶多是多占有一些公司的股份罢了,不值一提。
但是,就算这样我也不能容忍,因为她的根本目的是想要我们爷儿俩的命,只要我们爷儿俩全部死亡,她就是合法继承人,这样以来,她根本不需要动用任何非法手段,就能够轻松取得公司的控制权,显然她的计划完成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就是要把我老爸弄死了,可惜啊,她做梦都没想到苏叔叔半路里杀了出来,亲自护送我老爸去北京治疗了。
这个不确定因素无疑将她的计划全部打乱了,也为我的反击赢得了时间,现在,我老爸在北京治病,天高皇帝远的,她爱莫能助,只能寄希望
于做通几位股东的工作,让他们把手里的股票卖给自己,这步棋看似走的稳妥,其实充满了凶险,她把股份买到手了,反倒揭示出她自己的狼子野心,她企图吞并公司的意图我想已经引起了众多股东的不满了吧?
我没猜错的话,大多数股东是不愿意看着恒阳实业一点点损毁到这个女人手里的,她想改弦易辙,不是那么容易的,这样一来,就给了我机会,小舅,她不是一直在逼迫你交出荣石斋的经营权吗?你大可以双手奉上,区区一个荣石斋,咱们不在乎!”
“小南,你疯了吧?你知不知道荣石斋是你外公辛苦创下的产业?是他老人家陪送给母亲的嫁妆?你这孩子,怎么能说出这么败家的话?”
夏明宇有些着急了,脸红脖子粗的呵斥着江南。
刘亚茹一看老公这个样子,赶忙站起来,一把将他的胳膊拽住了,板着脸说道:“你怎么跟孩子说话呢?就不能冷静一下,听孩子把话说完?”
夏明宇嘿嘿一笑,说道:“我有些着急了,小南啊,你还有什么后招吧?快给舅舅说说。”
江南笑了笑,望着苏晓说道:“王八蛋,把咱们的计划跟我老舅好好说道说道。”
苏晓翘着二郎腿,双手下压,一脸傲然的说道:“坐,都坐,干嘛呀这是?都是一家人,急赤白脸的,传出去也不怕外人笑话。”
“嘿,你个小兔崽子,跟你明宇叔摆谱,欠揍了吧你?”
夏明宇抬手敲了苏晓一个脑瓜崩,气呼呼地说道。
苏晓捂着脑瓜子一咧嘴,说道:“明宇叔,不带你这样的,好歹我也算是个有功之臣吧?合着到了您面前,我还成了罪人了。”
“得!知道你小子嘴皮子比尿壶利落,我说不过你,甘拜下风行了吧?说正经的,你和小南策划了什么阴谋诡计?”夏明宇一摆手,说道。
第44章 谋划(下)
苏晓嘿嘿傻笑了两声,说道:“要说这个计划嘛,有那么几个部分组成,第一,我和南瓜已经同刘远山说好了,由他出面帮我们把那两个肇事者揪出来,七哥说了,问题不大。
第二,既然汪家掺和进来了,我们就不准备让他们安然无恙的全身而退,事情的起因大家都明白,汪家的所作所为已经触犯了行业内的隐性规则,即便是竞争,也得在合理合法的范围内才行,向他们这样,公然支持张秀芳对恒阳实业进行吞并的行为,触犯了我们所能容忍的底线,既然他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七哥已经去联系汪老二了,许给他利益,让他在内部先寻找证据,只要能证明汪老大参与了分割恒阳实业的证据,我们会对他的行为向企业协会进行举报,这是一个方面,另一方面,不是当你明宇叔是外人啊,现在确实不方便说。
第三点嘛,她张秀芳不是想把荣石斋的经营主导权拿在自己手里吗?好啊,她要我们就给她,可是,咱们能白给她吗?显然是不可能的,我和南瓜详细分析过了,嫉妒让那个女人失去了理智,她嫉妒夏阿姨在江家乃至集团公司这么多年来的风光,所以说,她要想取代夏阿姨在集团的地位,她就会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荣石斋拿下。
好吧,你想要,我们就给你,不过你得拿集团公司的股份来换取荣石斋的绝对控股权,除此之外,咱们也不可能把荣石斋所有分店全部拱手让出,按照我和南瓜商量的意见,样板店必须要留下来,哪怕是重敲锣鼓另开戏,也得把夏老爷子的心血完完整整的保留下来。”
苏晓说的有些口干舌燥了,拿起可乐狂灌了一口,抹了抹嘴,他继续说道:“我忽然想到了一点,这娘们不是在和珠宝玉石原料供应商商讨不给荣石斋供货的问题吗?哈哈,咱们大可以来个反控制啊,世界上的原料供应商也不止一家,想必明宇叔你手上就有不少供应商的电话吧?”
“你的意思是说,等她把荣石斋接过去后,我们可以反垄断她的货源?”
以夏明宇聪明的头脑,不难想到苏晓话语中透露出来的意思,他有惊讶了,这俩小子,没一个好对付的,都是人精,夏明宇真不敢想象,假以时日,等两人磨练的差不多了,联起手来,会在临安生意场上掀起怎样的狂风暴雨。
苏晓点点头,笑着说道:“就是这个意思,当然了,这需要时间布置,我们现在缺的正是时间,由此引出了第四点,七哥下个周要举办玉石交易大会,您知道吧?”
“我知道,我说你们俩小子是怎么和刘老七这个土匪头子联系上的?我警告你们俩,千万别和他走的太近,否则吃亏的是你们,这人做起事情来不择手段,要不他也不会仅仅用了两三年时间就发起来了。”夏明宇劝解道。
江南接过了话茬,笑着说道:“小舅,你不能总拿老眼光看人了,七哥和以前混社会时完全不是一个人了,人家现在是正经的生意人,南伯都说他有魄力,有胆识,是个干大事的人,况且他对我们哥儿俩很照顾,我把自己的遭遇跟他一说,人家二话没说就答应全力帮助我,这是什么精神?这是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的无产阶级革命精神,是很义气很操蛋的大无畏精神,所以说啊小舅,我们要联合一切可以联合的力量,来共同对人渣母子进行反击,而不是揪着我们自己人过去的一点不良记录和污点大肆攻击,窝里反要不得啊。”
“我抽你这个小兔崽子,反了天了还,居然敢教训起你小舅来了。”
夏明宇也就是吓唬吓唬江南,举起的手没等落下来,他自己先笑了。
“我今天算是彻底被你俩小子说服了,行,你们俩说怎么办,那就怎么办,小舅尽全力配合就是了。”夏明宇笑呵呵的又补了一句。
苏晓接茬说道:“这可是你说的啊,我们兄弟俩可没逼着你表态,到时候你要是反悔了,可别埋怨我们俩不给您老人家留情面。”
苏晓这么挤兑夏明宇是有原因的,他知道夏明宇这人把面子看的比天大,如果不把他逼到墙角里去,他是不会轻易表态的,但是他一旦表明了态度,就绝对会忠诚的履行承诺,你丝毫不用担心他半路上反悔。
夏明宇无奈的苦笑了:“要不,我给你们哥俩写个保证书如何?”
江南苏晓对视了一眼,又看了看刘亚茹,见刘亚茹微笑着点头,两人就知道事成了,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小混蛋,接着说。”夏明宇对他俩的计划越来越感兴趣了,有些迫不及待的问道。
苏晓冲江南努了努嘴,说道:“我不行了,唠叨了半天,嘴里都快淡出鸟儿来了,换你来说。”
江南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接着他的话头继续往下讲:“和七哥商量过以后,我们准备在他的玉石交易会上唱歌双簧,目的是,把张志远那个王八蛋圈进来,一方面要让他倾家荡产,从根本上制约他把手里的钱拆借给张秀芳,另一方面,呵呵,我要让他付出惨重的代价,让汪家记也恨上他。”
“你准备怎么办?”
夏明宇蹙着眉问道,他知道这个事情难度不小,以张志远的聪明才智,看不透江南的布局?怎么可能?
“很简单啊,不就是赌石吗?这家伙表面上表现的沉稳洒脱,你们谁都不知道这货是个赌棍吧?他怎么能错过玉石交易会这么个有可能让他一夜暴富的机会?我有百分之百的把握确定他必然会出手赌石,就算他不出手,张秀芳为了发展荣石斋的业务,也会逼迫他找几个赌石师傅选购毛料的,到时候我的机会就来了,至于怎么办,不好意思了小舅,现在不能跟您说。”
江南摆出一副小狐狸的架势,打死都不吐口。
其实,夏明宇隐隐能猜出江南的意图,经营珠宝玉石生意好几年的夏明宇,也不完全是个怂货,对玉石行里的龌龊勾当,他还是有所耳闻的,他有些担心的问道:“这么干,能行吗?搞不好被他们告到玉石协会去,别说你要承担吃官司的风险,搞不好整个荣石斋都得被你小子搭进去。”
江南哭笑不得的看着夏明宇,说道:“你想到哪里去了?我会为了对付区区一个张志远而造假?我不要命了?”
“不是造假,你怎么对付他?”
夏明宇诧异了,他忙即开口问道。
“你甭管了,我有我的招儿。”
江南大手一挥说道,反正打死他都不能把自己身具异能的事情说出来,他心里早就有了盘算,不怕张志远不上钩。
夏明宇听江南如是说,倒也心里踏实下来,不过他对这个外甥有些另眼相看了,这些日子一来,江南的变化无疑很大,这在以前是想也不敢想的,过去的江南是个什么德行,夏明宇比谁都清楚,如今他变得沉稳了,整个人的气质较之以前也变化很大,总的来说,是朝好的方向在改变着,这让夏明宇非常欣慰,他把江南这番变化归结为受了家庭变故的影响,这么一想,夏明宇也觉得一切都有了个合理的解释。
“嗯,小舅不问就是了,你自己做事,一定要小心谨慎,切不可盲目冲动,小舅看着小南你成熟了,打心眼里高兴啊,说吧,需要小舅做些什么?”夏明宇笑着说道。
江南沉吟了一秒钟后说道:“把荣石斋的经营主导权上交到集团公司的事情要尽快办完,这个需要小舅你去协调,小舅,我得提醒你一句,千万不能让张秀芳看出异样来,你就是把集团公司的经营权交给总公司,也要做出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来,对外宣称我是被逼的,是张秀芳这个女人禅精竭虑逼迫的缘故,其实我是不打算变卖荣石斋的,无奈张秀芳手段太恶劣,被逼无奈之下,我才同意把荣石斋变卖给她。做戏要做足,不要给人留下把柄,小舅你放心,不出一个月,荣石斋还会是我们的。”
他这么说,等于给夏明宇吃了颗定心丸,夏明宇无可奈何的笑了笑,说道:“小南你多心了,荣石斋是谁的?归根结底那是你的产业,我要那个干吗?以我现在手头上的钱,两辈子都花不完,你不用担心小舅会占你什么便宜。”
“对啊小南,你小舅正经是有钱人,钱多的都拿去包二奶了,你别多心。”
一直不声不响的刘亚茹突然开了口,她目光中带着一丝鄙夷的味道看着夏明宇,说出来的话刀子似的直直的捅进了夏明宇心灵最脆弱的那一点。
“老娘们家家的,扯什么犊子?赶紧做饭去,你想饿死我们爷儿仨啊。”
夏明宇神情尴尬之极,却又不好狡辩什么,只好转移了话题。
江南呵呵笑了起来,这才想起了舅妈来之前跟自己说的话,言语中那个无奈就别提了,他不由一阵心酸,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自己这小舅也是,锦衣玉食的,还有什么不满足?
正想开口劝两句,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PS:昨天一不小心喝多了,本来是想上传两章的,结果酩酊大醉,不好意思了,今天两章,欠的一章肯定还,有推荐票的请支持一下。另外,最近大家在书评区提的意见我都看到了,会尽量把报仇的情节早些写完,然后回归到鉴宝、赌石上去,报仇不是这本书的主线,只是个噱头罢了,大概有不成熟的地方,我会尽量把它完善了。
第45章 汪家老二
江南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笑着摁下了接听键,话筒中传出了南伯微带着点愠怒的声音:“小南子,你在哪儿?”
“南伯,我在小舅家呢,有事?”江南笑着问道。
陈秉南一听,随即放下心来,笑着说道:“我见你这么晚了还不回来,老头子有些不放心,你怎么跟明宇那个兔崽子联系上的?”
江南瞄了眼夏明宇,见他神色尴尬,心里觉得好笑,小舅也有怕的人啊。他微笑道:“在街上碰到我舅妈了,就跟她回家看看。”
“这样啊,那好,你吃晚饭抓紧回来吧,时间太晚了,一个人在外面不安全。”
陈秉南笑着嘱咐江南道。
江南赶紧答应下,然后笑着挂断了电话。
“南哥打来的电话?”夏明宇问道。
“嗯,老爷子不太放心,问问我在哪儿呢。”江南解释道。
“呵呵,南哥从小就疼爱你,小南,你很有福气。”夏明宇笑着说道。
江南笑了笑,对于这个话题,他不愿意多说,南伯对他的好,他只能谨记心间,等今后有能力了,再报答南伯的恩情。
在夏明宇家吃过饭,江南不顾小舅舅妈的挽留,坚持要回去,夏明宇无奈之下,也不好强行留住他,又交代了几句注意身体之类的话,便把他送上了车。
时间就像一匹骏马,总是在不知不觉中飞驰而过。
江南再接到刘远山打来的电话时,已经是一个礼拜之后了,在电话中刘远山告诉江南,那两名肇事司机已经找到了,江南判断的不错,那两人确实是昌化人氏,额头上有疤痕的名叫黑鬼,声音尖利的诨号猴子,三个礼拜前来过临安,呆了几天后就从临安消失了。
经过调查,刘远山基本上搞清楚了两人的活动轨迹,据前往昌化寻找二人踪迹的兄弟们反馈回来的消息说,这俩货在临安干了一票大买卖,拿了钱之后并没有回家,而是下了东北,投靠了一位亲戚避风头去了。
刘远山前几天已经安排人去了东北,那人今天打回电话说,黑鬼猴子已经被他们抓到,正在赶回来的路上,估计晚上就能抵达临安。刘远山告诉江南,让他做好迎接黑鬼猴子的准备,今天晚上有好戏看了。
江南听了刘远山的话,感到非常振奋,他没有想到事情居然会办的这么顺利,当即在电话中表示,自己马上去和七哥见面,约定好会面地点后,江南匆匆出了门。
会面地点还是刘远山位于郊区的毛料仓库,祁战国对周围的地形十分熟悉,只用了不到半个小时,车子就平稳的停在了库房门口。
江南在车上给苏晓打了个电话,接到电话后的苏晓兴奋的直嚷嚷,几乎在江南从车上走下来时,苏晓也赶到了。
“南瓜,人在哪儿呢?哈哈,来的路上我就琢磨着,这俩胆大包天的货见到你后脸上会是什么样子的表情?”苏晓摩拳擦掌的走上前来,笑着对江南说道。
“还在半路上走着呢,甭管他们见了我是啥表情,这一次我都不会轻易放过他们,见了面之后看我不锤死他。”江南恶狠狠地说道。
“哈哈,这就对了,你呀,骨子里就缺少那么一点狠辣的劲头儿,如果早有这么点狠劲儿,何至于走到今天这一步?走,跟七哥说话去,估计他在仓库里等着咱们吧?”
苏晓搂着江南的肩膀,信步向前走去。
刘远山迎了出来,和江南苏晓打过招呼后,拉着他俩往仓库里走去。
还有不到一个月就要过年了,饶是温暖如春的浙江,此时的气温也降了下来,走进仓库,江南环顾四周,他发现一些外皮表现不错的原石毛料都被搬走了,大概是被刘远山运到了交易大会现场去了吧,江南笑着问道:“七哥,毛料都转移阵地了?”
刘远山笑着说道:“是啊,后天大会就开幕了,展厅也都布置的差不多了,我怕当天现搬运的话,时间上来不及,所以就安排人把一些毛料运了过去。”
“呵呵,七哥,看样子你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江南掏出烟来递给刘远山苏晓,自己也点了一支,叼在嘴上继续向前走。
“万事俱备不敢说,希望
能有点收获吧。”
刘远山谦虚道。
“兄弟,这些石头蛋子的表现都不是特别出色了,称之为‘垫脚石’都不为过,没啥赌性,你还看它干啥?”
刘远山见江南在一小堆毛料前蹲了下来,有些好奇的问道。
江南在蹲下的时候就已经悄然释放出寒气了,在刘远山眼中没有价值的石头蛋子,却被江南从中发现了一块宝贝,那是块黑乌纱的料子,沙皮黑的乌亮,里面有一块鸡蛋大小的翡翠,翠色通体翠绿,应该是高冰种翡翠。他不动声色的笑了笑,说道:“七哥,这些毛料,你准备卖多少钱?”
刘远山惊讶地问道:“兄弟,你真准备买啊?”
江南眉毛一扬,说道:“反正你也不看好,更不准备留着,我买回去切着玩玩,就当练练手了。”
“甭糊弄你老哥,说说,看中哪一块了?”
刘远山索性也在江南身边蹲了下来,笑眯眯的看着他问道,上次江南挑中了一块解出墨翠的毛料,刘远山就看出了他眼力不凡,要说赌石赌的是运气
,这话没错,迄今为止,尚没有哪一种科学技术可以准确探测到玉石毛料的内部情况,但万事皆有规律,掌握了一定的规律,对检验石头的成色肯定是大有帮助的。
比如,探测密度或者硬度就是其中方法之一,因为翡翠的密度和硬度较高,常见的大理石、石英岩、钠长石玉等的密度都要小于翡翠,此外还可以探测毛料结构,翡翠为纤维交织结构、块状构造,这就决定了翡翠的硬度高韧性大。而大理石和石英岩为粒状结构,韧性明显小于翡翠,用放大镜观察石头的表面,也许可以看到结构上的差异。
刘远山认为,江南无疑是掌握了某种看石的方法,并不能把他的好眼力归结为运气
成分多,他认为,江南年纪轻轻的,没两把刷子不可能贸然闯进赌石界。
“七哥,别把我捧得太高啊,真不是你想的那样,你自己都不看好的料子,我能看出好坏来?说出来不信吗?”江南极力否认,他自己都觉得有些无耻了,但是捡漏不都是这样吗,卖家不知道物品的价值,买家看了出来,并将之买下,才算得上捡漏,这么一想,江南又觉得坦然了。
“呵呵,看样子你小子是不准备告诉哥哥了,好吧,七哥不问了就是,这些石头你若是真打算要,三万块钱你全部拿走吧。”
刘远山爽快的说道。
江南笑着说:“咱可不带后悔的。”说完,他掏出卡来递给了刘远山。
“我又不知道密码,你给我这个有什么用?等会儿吧,现在不着急。”
刘远山笑着说道。
听了他的话,江南也就把卡收了起来。
一个保镖走了过来,俯下身子在刘远山耳边嘀咕了几句,刘远山笑着站起来,对江南二人说道:“兄弟,酒菜都备好了,天儿太冷,咱们边喝边等如何?”
江南说道:“好啊,跟你我还客气什么。”
刘远山哈哈大笑着拉着两人向仓库里面走去,不大的餐桌上早已摆满了新鲜的牛羊肉,一个铜锅里咕咕冒着热气,高汤沸腾起来,香气扑鼻。
“坐!”刘远山招呼两人坐下,接着说道:“江南苏晓,稍等一会儿,我还请了个客人过来。”
江南好奇的看着刘远山,问道:“什么客人值得七哥你如此上心?”
“汪家老二。”刘远山笑着说道。
“哦?策反成功了?”江南吃了一惊,心说,刘老七这动作太快了点儿吧?短短几天时间,就把汪家老二争取到自己这边来了,端的是好手段。
“还是那句话,忠诚是因为背叛的筹码太低,你七哥给他开的筹码足够他一辈子享受荣华富贵了,他不动心那才出了鬼呢。”
“这个人可靠不可靠?”江南若有所思的问道。
“放心吧,绝对没问题。”
正说着话,外面一阵汽车喇叭的鸣响,刘远山站了起来,不多时,一位仪表堂堂的中年人便满脸带笑走了进来,他身边还带着个浓妆艳抹的金丝雀,正是汪老二无疑。
汪老二见刘远山起身相迎,脸上的笑容更加浓重了,连连拱手向刘远山致意:“七哥好啊,有劳你专程等候,小弟不好意思了。”
话还没说完,当汪老二看清了刘远山身后的江南后,一时愣在了当场。
“呵呵,汪老弟客气了,怎么着?你和江南不认识吗?
刘远山显然是注意到了汪老二复杂的表情,随即打了个圆场说道。
PS:各位,书评区的评论我看到了,还是那句话,复仇这个故事马上就要过去,可能在设定上有些不完美的地方,我会尽力弥补,大家就不要较真了,看小说嘛,图的是个爽快,没必要在细枝末节上较真对吧?呵呵,各位放心,这一情节马上就过去了,我会给大家一个完整的交代,然后主角就要换地图发展,谢谢大家的支持,希望
大家继续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