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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叶晓狐     极品掌柜txt下载     极品掌柜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十七章 轻轻的我又走了

    这一天从京都传来的某个消息,瞬间像爆炸的原子弹一般逆袭沙洲所有茶楼酒馆甚至大街小巷,一时间这消息的光辉盖过了所有八卦,这一日正值壮年的东晋太祖皇帝正式下诏将皇位禅让,太子择日便要登基,在众人眼中太祖皇帝是个野心勃勃并想要一统整个大陆的君主,这样的人怕是穷其一生都会将权利紧紧握在手中,虽然天家的事并非市井小民能够妄加非议的,但对于太祖禅位原因的猜测却还是涌现出了无数版本。

    这时候要是有张报纸就好了,也好知道知道点时事,虽然就算是官方发行的报纸,言语中也不尽实话,新皇登基?那猪要做皇帝了?真有点叫人不敢相信呢,七绪依在廊下手中把玩着这块金镶玉的令牌,令牌上头还刻着个“勋”字,今日不仅从京都传来了令人震撼的消息,更有人从京都给她送了份令牌来,令牌是小白遣人送来的,而来送东西的人竟然就是孟狂,前世也看过有关记载,能拥有勋字令牌的最起码也是个国公了,看小白的年纪顶多也就是个世子吧,小白的身份还真是多重啊,不仅是豪商朱爷更是声明显赫的世子爷,孟狂?

    其实孟狂也明白为何主上会要他来送这东西,一则是这东西事关重大,二则是不是主上也想给这丫头一个交代,那丫头的武功是他教的,只要他想他甚至可以要了她的命,只是自己也要考虑清楚到底有没有胆量去忤逆主上的意思,那个笑起来很温柔的公子却有着比蛇蝎更狠毒的手段,事实上自己从头到尾想报复的人只有柳易一个,突然间等候在厅中的孟狂自嘲的轻笑了出来,如果是那丫头要他死,他又怎么会有一丝一毫的反抗,但似乎自她在花园中摔了跤后很多事都不记得了,与他也越来越生分,多令人遗憾啊只属于他们的回忆她竟然全部都不记得了,甚至他竟成了叫她恨不能食其肉的人。

    孟狂坐在柳府的宅子里却总觉得背脊一阵发凉,他知道在屋子的某个角落一股逼人的杀气正对他虎视眈眈,哼,这世间可以叫他心甘情愿去死的人只有两个,但却不包括隐藏在角落的鼠辈,但随即这股杀气却隐藏的无隐无踪,因为一声轻咳。

    “我知道你家主人差了你来送信是什么意思,你也明知道我很想用你的脑袋去祭拜黑水寨的兄弟们,但,如果说要杀你,你我终究师徒一场,若是不杀我又对不起死去的弟兄们,你说我应该怎么做。”七绪自忖打不过孟狂加上个小石头或者能拼一拼,但小石头神出鬼没的,谁知道会不会在关键时刻掉链子,原本在见到孟狂之前七绪以为倘若有见面的一天,一定要在一个照面就把叫他人头落地,她也设想过超过一百种的攻击方法,用暗器、放冷箭、聘请高手。。。但她也从没想过竟然在真的见面的那一天,心里却涌起股莫名的情绪,无奈心痛的纠结,她知道这种情绪一定是不属于她的,或者只是那位大小姐的最后记忆。

    孟狂无言,但望着七绪犹豫的眼神他心中还是很开心,她还是记得的。

    “也罢,就这么杀了你实在是太便宜你了,有时候苟活着会比死更难受吧,黑水寨里也有与你夜夜把酒畅谈的兄弟,你真的好狠心啊,我只希望日后你莫要再去为难我爹,如果你能做到那我放你走。”

    “你以为就凭你留得住我?不过,我答应你。”

    静谧的午后夏蝉的鸣叫声叫人心烦,知了知了,新皇登基不是都有大赦天下的惯例吗,那即便是爹爹真的被什么人扣押着也会被释放了吧,没来由的很想老爹,老爹已经是这世上最让她信赖和依靠的人了,二爹虽然待她很好但总觉得少了些叫人觉得温暖的感觉。

    这天是越发的热了,但出于顾忌古人的感受在外头七绪还是把自己裹得像个粽子,据说这时代要是某个男子看到了某个女子的小胳膊小腿的那可是要负责滴,当七绪听到时忍不住笑了起来,在府上她总是穿着类似于前世的T恤样式的绸衫,没有空调已经是很惨的事了,再穿成那样就要捂出痱子来了,小石头早就习惯了七绪的奇异着装,就连甘靖在见过一次皱了皱眉后也都习以为常了,只不过那天他特意拉着七绪避开了小石头轻轻说道:“反正我会对你负责的你这样穿给我看没什么关系,但小石头毕竟是个男人,你是不是收敛点。”

    滚~!

    小如倒是很欣赏七绪的设计,在这个时代姑且就被当作是七绪的设计吧,要是有机会真想带着小如穿回现代去。欣赏归欣赏但要像七绪那么穿毕竟还是需要勇气的,小如木有那个勇气,只是对那衣服还是喜欢得紧,于是在里头衬着件薄衫,咦?这么穿也蛮好看的嘛,在这时代也称得上前卫了。

    近来七绪倒是乐得逍遥,司马在她的训练下已经成功从大侠转型成了奸商,有时候看他笑得越真诚七绪就越是冷汗直冒,总感觉好像被他算计了什么,而小如根本就不需要训练,很多东西七绪只有稍稍一点她就明白过来,她本就有心自己闯出一片天地,自身有颇有些天赋所以将钱柜交给她打理七绪是很放心的,很多时候七绪都会想,如果不是带着前世的记忆,那这时代的自己会不会就是废材一个。

    甩手掌柜的生活很逍遥却也很无聊,每天她只是揣着银子从这条街逛到那条街,前世那个购物不用计算银子的梦想终于完成了一半,为什么说是一半呢,因为她还没有达到视金钱如粪土的境界,通常有这种境界的人分两种,一种是穷到要卖内裤,一种是富到用银票去点火吃火锅,嗯,当然后一种是典型的暴发户,请直接无视,事实上越富的人越是不显山不露水,搞不好你身边一个穿着普通白T恤牛仔裤的人,一出手就是张黑卡,在这时代七绪也没什么大志,不像人家又打仗当将军,又机关算尽谋朝篡位的,她只想做这个逍遥的有钱人,至于有钱到什么程度嘛,和小白差不多就行了。

第一章 在路上

    难得起个大早,一想起京都的种种几乎像个要去春游的孩子一样兴奋得睡不着,直到她背着包包走出宅子时,宅子里都是静悄悄的,小如和石头应该还都睡着吧,受她的熏陶他们两人也从她这个现代人身上学会了睡懒觉,分别将两个信封偷偷塞进二人房间的门缝,至于应该如何跟大哥道别,她决定在离开的时候去砸他家玻璃。

    现在的沙洲人们对玻璃的使用已经十分普遍,当然唯一的供货商依旧只有大洋百货,同时大洋还有技术人员帮着安装,那种成功过的小滋味七绪已经品尝到了,在沙洲就连路边玩耍的小孩都对大洋百货的七掌柜津津乐道,对于古代儿童来说那个玻璃跳棋简直就是新时代的福音,喜欢攀比的小少爷小小姐们几乎都以拥有玻璃跳棋为荣,即便是穷人家的孩子也依旧能想到用石子来替代漂亮的玻璃球,但他们依旧十分喜欢那个看上去也不比他们大多少的小七掌柜。

    但是,从踏出剑云关的那一刻起一切都要挥别了,也许还有回来的一天,京都那个满地是有钱人的地方对她充满了无限吸引力,沙洲这边有司马和小如在就可以放心了,一人一马走在阳关道上还颇有些独行侠的味道。那个背包是小如亲手替她缝制的,样式差不多就是参照前世的小挎包,七绪突然觉得自己很有先见之明,之前像甘靖提议在钱庄使用类似于存折的票据实在是太明智了,比如像她这样翘家的带着存折就算走遍天涯海角都不用担心没钱花,更不用担心路上遇到强盗,这票据本身没什么价值,只有凭本人在汇丰钱庄备份的信物存取,这项业务目前还只对钱庄的几大超级用户开放,相信对古代的驴子们,哦就是那些浪迹天涯的大侠们应该也是十分有益的吧。

    “出来吧,别搞得自己像特工一样,你这样跟着我会觉得自己是不是被色狼盯上了。”

    “特工是做什么的?”

    原本的一人一马如今变成了两人一马,但七绪又不可能和他共乘一骑,于是也跳了下来同他走在一道,他顺势帮她牵着马依旧在想着究竟特工是做什么的,不知道武功有没有他高,特工不知道是不是就是小姐后来说的色狼,一边的小石头心里在嘀咕,而七绪也是感慨这厮脚力惊人啊,这麽远难道就靠走的来的?如果他是色狼那自己一定不反抗,小命重要,嗯,不过身在古代是不是应该配合下古代人,“我要叫啦”,叫有P用。

    “嘻嘻,追了这麽远累了吧,前面不远就是驿站到时候再买匹马就是了,你不用再苦着张脸,我不会灭绝人性叫你跟我走着去京都的。”小石头的脸色并不好看,兴许在他看来这是七绪第二次抛下他不告而别了,谁说不告了这不都有留书嘛,前一次是他自己不在家,而这回他不是正在睡觉嘛,小石头被人吵醒的时候脾气通常都很暴躁,高手暴躁起来谁知道会不会闹出人命来。

    “小姐不和他们说一声就走吗,甘靖说不定会急疯掉的。”不知什麽时候开始的,小石头对七绪的称呼已经从阿七变为了小姐,但除了七绪之外他对所有的人都是直呼其名,七绪其实很好奇这样的改变究竟是出于什么原因,但不得不承认有个高手保镖的感觉真的不错。

    也不知走了多久,七绪早就趴在马背上喘得跟牛似的,连小石头也不仅皱眉,他甚至已经感觉不到疲累了双腿只是机械的向前走着,前方根本没有出现七绪所谓的不远处的驿站,果然小姐的话还是不怎么信得过的,即便这样小石头还是好几次拒绝了七绪要他上马的邀请。

    天色已暗前方都是山路,若执意赶路将会是十分危险的事,他们只好在野外露宿,事实上七绪将这世界想得很美好,原先总想着往京都的路上说不准累了的时候就能遇上个客栈什么的,旅途疲劳看厌了周围的风景就会出现个小镇让她感受下别样的风土人情(拍死,你当你是无所不能的作者啊!),但很遗憾这些仅仅存在于幻想中,小石头拾了些树枝生了个火,看他生火时那费力的样子七绪无比怀念前世的打火机,钻木取火总让她觉得回到了原始社会。

    干脆躺平了在地上,满目一闪一闪亮晶晶的小星星,古代没什么污染连星星都好像特别亮,小石头细心的给她盖上毯子,这是出门在外之人的必备品之一,他那个包包就是一块布但里面东西似乎不少,牛肉干啦馒头啦这时候好像都变成了美味。

    “小石头你有什么理想吗?”

    “理想?我的理想就是你走到哪,我就跟到哪。”

    “真没追求,我不会负责的啊!”七绪忽然间想起了很久前也用同样的问题问过甘靖,因为她也很迷茫,她不知道自己追求的究竟是什么,企图在别人的答案里找到自己的答案,真希望听到别人口中说出我的理想是什么什么的时候,她也能附和一句我也是。

    原来电视上那些油光闪亮的烤野味都是扯淡,那时候每每看到武侠片里的烤鸡时都是口水三尺,但其实野味的味道也并不咋滴,佐料也只有盐,于是乎七绪所有的幻想都因为小石头手中那只烤鸡而破灭了,不过不得不承认这东西闻起来还真香啊,是啊不然怎么连女鬼都给引出来了呢。

    头顶几只乌鸦飞过,四周围立刻升腾起一股怪异的气氛,七绪心念一转笑着对小石头说:“石头啊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不过呢我先申明哈是个鬼故事,你用不用先把耳朵堵上?”换做甘靖的话定然会讨来一记白眼,小石头不知是神经太大条还是无条件的对她顺从,竟然只是笑着说了声好啊,嗯,优点小小的挫败感。

    “曾经有个古老的传说,说的是一名女子与相爱的人隐居在竹林里,那男人长得倒是儒雅秀气,但他的心里除了那名女子外,另外还有一桩心事,想考取功名金榜题名。虽然每年都去赴考但总是名落孙山,直到偶然间遇上了大官的女儿,为了平步青云他要和那家小姐成婚,妻子自是不依。于是男子狠下心来回到竹林的小屋里,生生的掐死了自己的结发妻子。”望着小石头一脸不以为意的表情,七绪不禁纳闷难道这个故事太背时了,于是接着讲道,“而后,每当有人经过那片竹林总能听到幽幽的琴声,还有那个凄厉的声音:郎啊,让我把你的心掏出来看看,让我看看你的心是什么颜色的,传说还真有人在竹林外头发现几具尸体,而那些尸体的心脏都被人挖走了。”语毕,七绪还缓缓伸出双手,学着故事里的那句话幽幽唤着:郎啊,让我挖出你的心来看看吧!

    忽然意识到自己不正在这么个环境里吗,而且真的好像有被人注视着的感觉,也不知道是不是神经过敏,主啊~我无心的啊,不知道还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阳。

第二章 背后有鬼

    幽静的山林,暮色下只听得偶尔斜掠过头顶的鸟叫,小石头的神色凝重起来,不时的向四周张望:“小姐,你是不是也觉得我们好像被什么东西给盯上了,而且有些时候了吧,你说会不会是你说的那东西啊?”被他这么一问七绪也是汗毛直立,恐惧这种东西是会传染的,七绪自认胆大前世还偏喜欢在午夜看鬼片,但这时候她似乎也觉得一阵紧张的窒息。

    “胡说,这世上哪有什么鬼怪,都说那不过是个小故事了,没想到小石头你个习武之人也这么胆小啊,哼我去看看就是了。”说话间七绪大着胆子朝他们觉得可疑的方向走了过去,小石头笑了笑他并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也从不相信什么鬼怪之说,并且在他看来人或者要比鬼更可怕,是以他并没怎么在意七绪走过去会遇到什么不测,直到听到那头传来一阵尖叫声,他才心头一紧急掠过去。

    又听到嘿嘿一笑方知是自己上了当,真拿她没有办法,这世上除了娘之外她是唯一一个真心对他好的人,至少她尊重他在乎他的感受无论去到哪里都会告诉他,让他也觉得自己的存在,虽然这些对于她来说像是很自然而然的,但对自己来说却是永世不能忘的恩情,习武之人一向不愿屈居人下即便是称呼上的,但他却甘愿唤她声小姐。

    发现自己上当小石头倒也不恼,事实上他早就习惯了小姐的恶作剧,而当七绪再次尖叫起来时小石头依旧坐在原地只是往那头望了望,光线太暗只看得到小姐依旧像上回那样手舞足蹈。七绪终于自己尝到了狼来了的苦果,此刻她发现自己根本是不能动弹,双脚就好像被什么东西缠住了一般,像是手也像是藤蔓,难道说自己这么“走运”遇上了黑山老妖?马上要上演东晋版倩女幽魂了?小石头怎么还不过来,她可是喊得嗓子都快哑了。

    小姐这回的表演可真卖力啊,这么喊下去嗓子都快嘶哑了吧,小石头最终还是慢悠悠的提着根木剑走了过去,这是他自己做的虽然看起来很寻常,但七绪总觉得这柄木剑的威慑力要大过甘靖那柄珠光宝气的剑许多,或者跟剑的主人有关吧。

    看到小石头七绪几乎要哭出来了,小石头这才察觉情况有异,不作二想的一剑往七绪身后而去,这时又是一声凄厉的喊声,果然是有鬼啊原来小姐不是在演戏,不过难道说鬼也会怕疼的吗?

    “壮士饶命!”而后小石头将火把凑近了些看,这哪里是个女鬼啊,分明是个穿戴不俗的女人,不过她那造型也跟鬼差不了多少了,七绪见状也是一把搀了人家起来:“小石头啊,你都不会怜香惜玉的吗,把人家姑娘打成这样?”七绪似乎忘了些什么事,刚才踹得人家最凶的好像就是她小七绪。

    “小女子是闻到了香气才勉力爬过来的,实不相瞒小女子竹轩乃京城莳花馆的乐师,这回是从省亲回来在路上遇到歹人,随从们都被山贼杀死了,而他们还要把我抢去做压寨夫人,我是好不容易才逃了出来。”说到这,女子又嘤咛起来那双噙满了泪的桃花眼惹得人心头一阵爱怜,七绪一面同情她的遭遇一面暗骂那些山贼不守规矩,道上的规矩是盗亦有道,三不抢精神中也包含了不抢女人,现在的山贼啊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虽是初夏山里的风还是有些凉,小石头又把火烧得更旺了些,七绪将自己那只烤鸡让给了小竹姑娘,并帮她将脸上的污渍细细擦去,莳花馆是什么地方她大概能猜到,沦落风尘的女子有几个是真的甘心堕落,如今又遇上这等险事,她虽没有悲天悯人的心怀,但也对她格外的好。

    三人闲来无事小竹便说起了自己的身世,小石头却是越听越沉默下去,他们二人的身世还真像呢,或许也正因为这样让小石头想起了过去很多不愉快的事了吧,气氛一时间有些感伤,七绪轻咳一声,小石头知道小姐又想讲故事了,眉头微微一皱,刚才讲个故事讲出个“女鬼”来,这回又是什么了。

    “从前有只兔子在觅食的时候遇上了一只熊,兔子很害怕,熊却很高兴,他大声问兔子:‘兔子,兔子,你掉毛吗?’兔子吓得不敢说话。熊又问:‘你掉不掉毛’,兔子吓得直打哆嗦。熊有点不耐烦了,又问了第三遍:‘你到底掉不掉毛?’兔子觉得也许熊并不想吃自己,就战栗着回答:‘不,不掉’。”

    说到关键处七绪却忽而闭口不言了,另两人正听得兴头上,小竹也拉着七绪的袖子问:“后来呢,后来熊是想吃兔子吗?”

    “最后啊,熊一听兔子回答说不掉毛,立刻就抓起兔子擦屁股了,然后丢掉走了,原来这是只刚大解完没带纸的熊,哈哈哈哈哈哈哈。”很快七绪就发现除了自己,那两人都用一种琢磨不清的眼神望着自己,自己果然是冷场大师,好像在前世听小猪说完这个笑话的时候,笑的人也只有她一个。

    天亮的时候又一件难事摆在他们面前,他们有三个人但马却只有一匹,小竹姑娘的脚似乎受伤了这马自然是要让给她的,可驿站又不知在多远的地方,连小石头那种高手上回走得都快岔气,那。。。

    “小竹要同公子一起,公子骑马小竹就骑马,公子若是想走走那小竹就陪着公子走走。”

    ?她跟定自己了啊,难道说不小心摸了几把就要负责了咩,也许是昨晚自己表现得太热情了吧,反正她是不会负责的,如果非要她负责,她能做的也只是给小竹介绍份新工作好帮她脱离苦海。

    “他马术不好,你们二人若是一道骑马恐怕两人都要跌伤,小竹姑娘脚又受了伤若是因为走太多路而伤势恶化以后怕会落下病根。”关键时刻小石头挺身而出,兴许是一想到因为自己的任性以后可能会变成个跛子,小竹眼神虽然很犹豫但还是乖乖的骑上了马,路上也时不时的望望七绪和小石头,或者也是觉得叫二人这么跟着走颇不好意思吧。

    七绪一边走还一边哼着小调:你~挑着担,我~牵着马,迎来日出共度晚霞。

第三章 京都,你好

    古有闻香识美人,今有美人寻香识烤鸡,因为一只烤鸡他们的京都行队伍中又多出个小竹姑娘,一开始七绪和竹轩一边哼着歌一边慢悠悠的走着倒也悠闲,唱歌不过是为了分散注意力,当七绪几乎连义勇军进行曲都快唱出来的时候,远远再远远望去依旧没能看到驿站的影子。

    “小石头,我走不动了。”

    几乎没有一丝的迟疑,小石头弓着身子在七绪面前半蹲下来,七绪也是自然而然的趴了上去,原本大户人家的公子有些个骑人轿的怪癖也没什么,小竹只是不明白为何这两人在一瞬间那张脸都涨得通红,根据她多年在莳花馆的经验判断这两人之间必定暧mei,自己认准了的男人竟然喜欢男人?为了这个假想马上的小竹也几乎昏厥过去。

    老实说在七绪看来早就把小石头也当作了亲人那般来看待,虽然那些日子小石头总是神出鬼没的,但至少他们彼此都是彼此精神上的依托,至少两个孤单的人还可以互相取暖,小石头的背很宽让人觉得很安全,就好像邻家大哥那样亲切,虽然甘靖的怀抱也很叫人温暖,但总觉得那种温暖像是种幻觉,一眨眼似乎就会消失不见。

    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竟然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梦里百转千回现实与梦境交织在一起,来到这世界从冷眼看沧桑的看客到想要轰轰烈烈活一把的商人,明明她过得很充实却还是觉得很寂寞,这世界真是寂寞如烟花啊,不知当初云中城画像里的那个人是不是也曾有过这样的感慨,七绪发疯似的想念前世的种种,甚至只是街边小店里的一碗鸭血粉丝。

    竹轩说再过不了多久就能到京都了,他们依旧笑容灿烂的唱着歌,小石头依旧在七绪走不动的时候蹲在她面前,一切看上去再自然不过,只是谁都没有再提那天的事,那一天七绪趴在小石头的背上半梦半醒间竟哭得像个孩子,两人似乎都能从那样的哭泣中看到背上那个孩子梦境中的绝望。

    京都汉中门外,城阙巍峨街市繁华车水马龙,守城的士兵似乎在挨个盘查路人,新皇才登基而宁王的存在无疑是对新君的最大威胁,很早就有传言说宁王迟早是要造反的。古代是没有人权可讲的,七绪他们本来也是打算好好配合的,但一看到前头那些卫兵在盘查女子时总要在她们身上摸几把,七绪和竹轩不禁都皱起了眉。

    “这位军爷,我们几个都是莳花馆的人就不用查了吧,若军爷实在信不过不妨唤了妈妈来,也省去军爷不少麻烦呢,改天我请军爷吃酒。”小竹笑得一脸妩媚,与之前判若两人,什么是真实什么是虚幻,哪一个才是真的她,重要吗,不重要吗?

    又见卫兵一脸淫笑的说道:“原来是莳花馆的小竹姑娘啊,如果是姑娘你我们当然能放行啦,只不过这两位嘛,不知道你们莳花馆还有男妓啊。”七绪倒没什么反正给人家说两句也不会少块肉,但小石头不同怎么说他也是个堂堂正正的大男人,怎容得他人这样肆意侮辱,那军爷正用挑衅的目光望着他们,而边上另一个小兵也正要上前来搜七绪的身,当时的京都是有禁刀令的,特别是在这个敏感时期,只不过小石头他们并不知道,竹轩也忘了告诉他们,或者小竹是故意不说好借他人之手铲除了她喜欢的人喜欢的那个男人。

    “谁敢对本少爷动手动脚的,活腻味啦!”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虽然本大小姐脾气好又平易近人,但请拿开你们的咸猪爪,七绪一把推开了上前的卫兵,小石头也不含糊一出手就放倒了好几个,此时他的剑还未出鞘,那剑鞘是七绪亲自找了云中城的工匠用特殊材料精心打造的,小石头在收到时依旧看不出他开心还是不开心,这一点倒是叫七绪比较郁闷,怎么她认识的人都是闷蛋型的,嗯,除了那只猪,不对再见面是不是要行跪拜之礼唤一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京畿重地,不想给小姐惹麻烦小石头的出手也很有分寸,并没伤了那几人的要害,那几人跌坐在地上一脸狼狈口中还嚷嚷着什么等叶大人来了你们就知道厉害了,这几个卫兵中除了草包还是草包,想来都是些关系户,把京城人民的人身安全交给这些脓包实在堪忧啊。

    哒哒哒哒,那头传来一阵马蹄声,HO你以为自己骑着个白马就是白马王子了?白马之上一名看上去武将打扮的年轻人长剑一指:“就是你们几个在城门口闹事吗?哦?还敢无视京都的禁刀令公然配剑上街,看来宁王的人近来很是嚣张嘛。”当然这后一句声音小得只有他自己才听得见。

    先兵后礼一向是七绪对待野蛮人的原则,此时她伸了个懒腰右手若有似乎的次往腰间一探,而后又朝着那位白马小将军走去,倒也并不答话只是作势摸摸那马的屁股,在场之人无一不笑了出来这不是拍马屁嘛,哪知一瞬间那马儿就好像羊颠疯发作一样,吧唧我们的白马将军一个不备跌下马来和那帮草包摔到了一起,四周围又是一阵哄笑。

    马上之人乃新皇登基后重新提拔的京都守备总长叶承,此人虽然年纪轻轻但早年在边关早就立下汗马之功无数,叶家更是武将世家,前皇曾赐予一门忠烈牌匾。叶承接报说是有可疑人在城门口公然挑衅就急急赶了过来,他哪知道不过是手下那些人看七绪一行不顺眼夸大了往上通报的,反正无视禁刀令而配剑的都是重罪。在来的路上他也设想过超过一百种与那几人对敌时的策略,但独独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个场面,面上一红。

    “你竟然玩阴的,算什么英雄豪杰,有本事我们单挑。”小石头自然是看到了七绪往腰间那一探,手里拿着的是什么,小姐还真是有趣得很啊。

    “本少爷什么时候说自己是英雄豪杰了,你们刚才不是还把我们定性为歹人吗?要单挑是吧,成家没有买保险没有?哈哈,小石头交给你了,不把他扁成猪头不要回来见我。”

    周围人也开始纷纷议论起来,这是哪家的少爷竟然口出狂言说要将叶大人扁成猪头,叶承突然间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不过他也不是好捏的软柿子。

第四章 大佬

    八卦就像一阵风瞬间传遍京都的大街小巷,那个把京都守备总长叶大人打成猪头的小公子一时间成了第一话题人物,即使是在庄严的皇宫,西暖阁内当这位才登基不久的新皇乍听之下也是笑得直不起腰来,在几个下臣面前可谓是形象全无,叶承的面色很难看不知是因为受了什么内伤,还是因为面子上挂不住,眼下他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不用照镜子他都知道这形象有多丑。

    罗木木依旧享受着赐坐的待遇,从太上皇到如今的皇上似乎两位君主都十分看中他,听得此事罗胖子其实更关心对方是什么来头,原本看到柳易神色颇有些不自然,以为自己或者已经猜到了几分,但又听叶承说到从对方身上掉下了宁王府的世子腰牌,但这看起来似乎不像是宁王或者朱锦年那小子的行事作风,莫非是宁王遗落在外的私生子?就好像我们的太上皇那样,嗯记下来有待考究。

    “朕很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人这么大胆,竟把我们的叶大人打成这样子。”朱成勋收敛起先前嬉皮笑脸的样子,太上皇是个善战闪谋之人,自然也不会随随便便把皇位让给个脓包太子,朱成勋从这件事里也觉察到了蹊跷之处,其实像这样的事直接问过宁王不就清楚了吗,只不过。。。

    “只是在那人身上看到了宁王府的世子腰牌,想来就算不是宁王世子也该是和宁王府有关的人。”叶承的脸有些肿说起话来的时候还有些含糊,不过他只是郁闷师傅说过他的武道修为已快入八品,没想随随便便冒出个人都能把他打得落花流水,最重要的是他根本看不清对方的出手,不过败在这样的高手手里也算值了,这样的人竟然会甘愿为那样一个纨绔公子卖命,要命的是那小公子与宁王府也有着莫大的关联,宁王是什么心思。。如果这名高手也被宁王收为己用,京都还有能拦得住他的人吗?如果师傅在或者可以。

    七绪自然没有想到,能让他们全身而退的不是她的下马威也不是小石头的闪电手,只不过是她藏在腰间的一块腰牌,一块她几乎都快忘记了的腰牌,原本只道是京都某位贵人的腰牌,没想到那些方才还对她喊打喊杀的,眼下一个个客气的想管他喊大爷。

    相信这一定是东晋历史上的第一次,当朝的宁王爷、户部尚书、工部侍郎嗯当然还有都察院的那些小眼睛们,这些重量级人物全都聚集在汉中门,有句话叫做到了京都才知道官小,京都的百姓不是没有见过市面的人,但这样的豪华阵容实属罕见。

    “哈哈哈,他们都问本王什么时候多了个小世子的,本王就亲自带他们一道来看看了。”宁王笑得很大声,七绪粗粗打量了他,这位王爷长得很鳌拜嘛,咦,那不是爹吗?柳易终于证实了乍听这消息时心中的不安,但七绪的身份他并不想让宁王知道太多,至于罗木木那边他也要再考虑考虑,至于那些探子他自有办法。

    “走吧乖儿子咱们该回家了,在外头吃了很多苦吧,不用担心叶承那边爹会帮你摆平的。”看上去这位笑声爽朗的王爷就是小白的爹了吧,他竟然没有拆穿自己反而还帮自己圆谎,看上去自己那几声爹叫得对方还很开心的样子,只是柳老爹的脸色却变得不大好看,七绪心中叫喊着:老爹你可别不开心啊,我这是在演戏呢。

    而后七绪很快就领教到了什么是变脸变得比天还快,七绪被带上了宁王的马车,而小石头则只能跟着那些侍卫们一道远远跟着,马车上于是只留下了他和小白的爹,这位王爷一直闭着眼看起来似乎很累的样子,这表情她熟悉得很因为在残留的一小点有关前世父母的记忆中,妈妈也是有偏头痛的而每每发作时妈妈的表情看起来都很痛苦。

    “伯伯,谢谢你替我解围,我当然不是什么王爷的世子您的儿子了,不过这块腰牌却不是我偷来的是一位朋友所赠,现在就完璧归赵吧,另外您是不是头疼啊,要是您信得过我的话,我倒是可以帮您按几下,原先我也是这样帮我娘按的。”

    宁王没有说话只是接过腰牌扫了一眼,又对七绪点了点头:“你倒是诚实得很,你若不说指不定我就要把你拖回去严刑拷打了,不过你这丫头手上还真有两下子,别问我怎么看出你不是个男的,对了你这一手叫什么名堂果然很舒服啊。”

    “回王爷的话,这叫头部穴位按摩虽然不能根治但至少会叫人舒服点,七绪没有什么大本事这点小伎俩却还是有的。”当朝王爷哦,虽然不知道东晋到底有多少个王爷,但多巴结巴结总没错的吧,更何况此人看起来阴晴不定的,若是惹得人家一个不高兴把自己咔嚓了怎么办,为今之计自然是百般讨好然后找个机会溜了去找老爹。

    哒哒哒哒,马车后头传来一阵杂乱的马蹄声,来人一定赶得很急:“爹~!”

    那个穿着鹅黄色绸衫的自然是小白了,七绪印象中的他总是温和笑着的一副淡定自若的样子,但今天的小白虽然看得出极力想要保持镇定但眼神中却晃过一丝慌乱,仅仅一瞬而已这样善于掩饰的人一定活得很累吧,宁王招呼了小白一道上马车。

    “年儿我想知道你的腰牌去了哪里,前些日子不是还说不小心丢在什么地方了吗?”宁王将那块腰牌在小白面前晃了晃,其实小白进来的时候看到的是一副很温馨的画面,他微微一怔如果可以的话他很想那个正在为父亲分担痛苦的人是自己,他们虽然是父子但他们只见的距离却比天涯更远,不过看到她没事他也就放心了。

    “爹。。。”

    还没等朱锦年开口,宁王却是一摆手:“丫头这东西你留着吧,那么能闯祸有这东西在身上人家到底也要给我几分薄面的。”

第六章 京都家的小姐

    老爹虽然没有下禁足令,却让那个整天板着张脸的青寒跟在她身边,虽然这表情是挺酷的,但如果无论你走到哪里无论什么时候回头看到的都是这样一张脸,你也一定会抓狂的吧,昨夜若不是小石头先引开了他,相信七绪也不会那么顺利偷溜出房间不小心听到了那一番令她迷茫的话。

    小石头并没有随着她在尚书府住下,发现小石头那孩子孤僻得很,但好像只要自己有任何需要时,总能在某个角落寻找到他的影子,就好像一个影子如影随形。这一日老爹将一份请帖交到了七绪手上,诗会?听说自从太上皇在位时期东晋就大兴文风,而这所谓的诗会不过是京城那些官家子弟的聚会而已,虽然不过是吃吃酒偶尔风骚一把吟个诗什么的,但却是每年这个时候的固定节目。

    七绪有些犹豫,诗会的话总免不了要写个几首,若是直接把那些先辈大家的诗拿出来恐怕要吓着他们,她可不想像无数穿越小说里写的那样,一回到古代都成了才子诗人被世人膜拜如神,更何况也不知李白杜甫之类的有没有在这时代出现过。

    今天天气不错,挺风和日丽的,积羽湖边那艘巨大的画舫上早就聚集起了一大帮子人,男子几乎人手一扇,女子清一色作无限娇羞鹌鹑状,看得七绪一阵头皮发麻,同时她也注意到另一个和她一样头皮发麻的人,那个跟着她后脚走上画舫的女子,嗯应该说对方不过是个孩子而已。

    先前她到来时众人几乎连头都没抬,而等这小姑娘方上得画舫,立刻有热情男女迎了上去:“李大小姐来啦,我们都等你很久了。”七绪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面对着这些热情洋溢的脸,那位李大小姐却只是轻轻一笑,眼神中满是不屑甚至急于甩开那些挽着她的手,只是在下人的陪同下寻了个好位子坐下。

    来参加这次的诗会也是老爹的意思,虽然老爹也是一番好意怕自己在京都会寂寞多交些朋友总是好的,但跟这些人实在是很难沟通啊,一面青寒还在边上低声介绍着,这位是哪位大人家的小姐,这位又是哪位侍郎家的公子,搁现代一个个都是小太阳,如果不是自家老子有些势力这些草包恐怕连摆地摊的都不如,不管怎么说靠自己才是最实在的,来到京都后七绪也在筹谋如何在这个满地都是有钱人的地方zhan有一席之地。

    青寒说的话七绪都是左耳进右耳出,记住这些无聊的人名一点意义都没有,她只是挑了个清静的角落倚着木栏临湖而坐,一面自斟自酌一面想着些有的没的,这酒也能叫酒吗淡得跟水似的,想念小如爷爷酿的酒啊,不如在京城开间钱柜分店?那大洋为什么不能也在京都开间分店呢?青寒只觉小姐原本黯淡落寞的眼神瞬间有了变化,而这一切的变化也同样落入了另一个人的眼。

    那孩子只身一人朝这边走了过来,很随意的在七绪身边坐下:“自斟自酌岂不无聊,我来跟你喝两杯吧,真不知我爹为何总要我来参加这种无聊的聚会,跟那种人多说一句话都是在侮辱我的智慧。”七绪也忍不住笑了出来,这孩子虽然说话很霸道但说得也都是正理,就这样两个人一直漫无边际的聊着,一开始还是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到后来就成了七绪说那孩子听着了。

    七绪说起了很多在黑水寨那座土城里发生的事,也说起了和几个朋友兴头一起去寻云中城的故事,还说了如何品到了天下第一的好酒,说到了来到京都的第一天就把守备总长打成了猪头的事,当然其中的很多血腥残酷背叛都被她刻意给隐了去,对方只是个孩子让她看到这许多黑暗的事不好吧,又或者这些也是自己刻意在逃避不想记得的事。

    这个小姑娘虽然年纪小但惹来这么多官家子弟献殷勤是不无道理的,她爹李舒正是我朝第一战将,护国大将军,也是两代皇帝都颇为看中的人,另外李家在宫里还有位太妃,按说外戚在朝中是极难掌权的,但李家却能做到这一步也可见皇帝对李家的无上恩宠与信任。李大小姐名月心,是家里的老二也是李将军唯一一个女儿,更是全家人掌心里的宝。

    李月心总是有意无意的表露出不想整天在家当什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官家小姐,的确那样的日子是真的会把人闷出病来的,虽然身处封建社会旧王朝但每个社会总是不乏进步妇女的,好像小如又好像月心。

    “柳姐姐,你是初来京都想过日后要做些什么吗,如果有好玩的事一定不要忘了我哦,不管你做什么都要算上我一份,其实我能听出来你所谓的故事并不是故事吧。”月心时而像个天真的孩子,时而又叫人觉得像个机关算尽的资深阴谋家,那种洞悉人心的本领叫人叹服。

    “心儿有没有觉得这里的酒简直淡得都没有味道了,好东西就应该和天下人分享,你说我们是不是也应该来造福下京都的百姓?只不过可能还要有些时间来准备。”两人会心一笑心知肚明,李月心不是没有去过沙洲不是没有去过钱柜,自然也不是不知道钱柜和大洋究竟是谁人的产业。

    “柳姐姐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只管开口,凭你我的身份相信还没有人有这胆子来为难咱们。”月心说这话的时候贼兮兮的。

    “李大小姐的名号有多好用我早就领教过了,只是你爹会同意你这么做吗?”

    “难道柳姐姐还会把这事告诉给柳大人知道吗?”聪明人之间是无需太多言语的,酒虽然是淡了点,就当是喝茶吧,喝完这最后一杯,七绪与李月心也相继离开了画舫,她们可没有时间在那欣赏男男女女们你侬我侬。

    距离画舫不远处另有一艘小舟悠闲的泛着,舟上立着两人,一个中年人一个胖子,中年人负手而立目光始终在画舫那个清静的角落停留,年近中年却依旧散发着一股子的威严,胖子又眯眼笑了起来:“如今见到了,是什么感觉呢,那丫头越长越像她了。”

    “只看一眼我就能认定了,她们的眼神都一样,总让人觉得寂寞总让人觉得横亘在中间的距离不仅仅是千山万水,回去吧。”

第七章 莳花馆

    甘靖也很讶异为什么对她的离开自己可以表现得这样镇定,没有任何意外一切就好像预料之中,当初那句“我会负责的”在那丫头看来也许只是戏言,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是认真的,可是他留不住她也没有任何挽留她的理由,他不可能像宋晓石那般潇洒,知道她走了屁股一拍就跟着去了京都。

    这一天甘府的下人们做事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个闪失被靖少爷看到又是一顿臭骂,少爷虽然话很少总是冷着张脸,但对下人也是不错的,为何今日性情大变,难道是早上那个不知名的人砸坏甘府的玻璃窗惹少爷生气了?有这种疑惑的不仅仅是甘府的下人,就连这一天甘靖巡视过的铺子里的伙计都在私下议论,少爷是不是到了更年期了。

    没有生气没有失落,只是觉得身边少了某样东西而莫名的烦躁。

    。。。。。。

    在柳易看来这两天宝贝女儿安分得有些出乎寻常,反倒叫他觉得不安起来,每天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这丫头转了性要做大家闺秀了?想当初给她请过的先生基本都是被她气跑的,也只有甘靖那小子才治得了她,那小子人也不错原本觉得这两孩子如果能走到一起在沙洲过着美满的小日子也算不错,总比来到京都担着这些腥风血雨的好,听罗胖子说主上已经见过那丫头了,丫头的事还真叫人操心啊。

    七绪当然不是什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老爹实在是太低估了她的武功修为,如果说到跟人硬拼她自然不是对手,但这三脚猫的偷溜功夫还是一流的。有着跟柳易一样疑惑的还有当朝护国大将军,即使是在沙场上面对多难应付的敌人,都没像对这个女儿这么没辙过,不过心儿是不是最近长大懂事了?不管怎样这种变化总是好的。

    京都莳花馆,门外的姑娘各个笑得跟花似的,老鸨更是整日里笑得灿烂,怎能不灿烂呢收银子都收到手软。当两位小公子进来时她也如往常那般迎了上去,显然莳花馆并没有什么未成年不得入内的规矩,大抵是初来这地方,其中一位小公子显得有些别扭,看到老鸨暧mei的眼神立刻说道:“我们,是来找人的。”

    “小爷说笑了,这进来莳花馆的哪位爷不是来找人的,看样子两位小爷也是第一次来吧,棠儿、香儿过来招呼客人了。”老鸨眯眼一笑顺手招来两个姑娘,呼身材倒是不错只不过嘛不是淑女而是*了,他们来莳花馆还真是找人而不是找花姑娘的,老鸨是盛情难却将他们领进梅园,莳花馆的包间几乎都以花的名字命名,而梅园内除却方才一同上来的棠儿香儿外另外还有位霜梅姑娘。

    “你们都下去吧,这里不用你们招呼了。”乍听此言立在一旁的霜梅像是松了口气,只不过看到两位姐姐狠狠瞪了她一眼,她倒也不敢就这么退了出去,看那别扭劲想来也是个雏儿,于是其中一位小公子摆了摆手,“你俩下去吧她留下,放心你们的银子小爷会照给的,对了麻烦顺便帮我请你们的小如姑娘来弹个曲儿,告诉她我姓柳。”听得这话两女子对望一眼这才退了出去。

    “柳兄莫不是看上这姑娘了?哈哈哈不然为何独独留下她呢,不过柳兄是好眼光呢,那两个庸脂俗粉怎比得这个水灵。”

    七绪面上一红虽然前世早就见惯这种情色场所,但真真置身其中却有着说不出的别扭:“我不过是不想老鸨再为难了这位姑娘,她和她们都不同根本就不属于这所楼子啊,又或者每个楼子里的姑娘第一次都是这样的?”七绪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而霜梅姑娘则是心中一动,随即又径自在七绪身边坐下,替她斟满了酒:”霜梅先敬公子一杯。”她觉得自己应该笑得很好,连微笑的弧度都恰到好处,如果这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她也没什么遗憾了。

    “姑娘你大可不必这样,我们也只是来找人的不是来找乐子的,其实虽然人生在世有很多不得已,但是要逃出一座青楼应该不是太难。”

    “公子是不是听过太多风尘女子的悲惨故事,但你又可知那些人如今都是在楼子里捧着银子笑春风的头牌,我没有什么凄惨的故事也不是被卖到楼子里来的,其实做姑娘有什么不好,都是靠自己养活自己,总好过那些强盗山匪吧。”

    连李月心也禁不住竖起个大拇指来,这番论调放到古代绝对是走在前头的,只不过话是不假却依旧不能改变人们对风尘女子的偏见,那些男人一面背着老婆孩子往这跑,一面转过身又骂起这些女人下贱,其实最下贱那个就是他自己。不过霜梅真是个有趣的人啊,七绪又鬼使神差的问起那个问题:你有什么理想吗?

    理想?我的理想是做莳花馆最红的姑娘。

    甘靖的理想是赚钱,赚很多的钱,小石头说他的理想就是能永远追随小姐,而这女子的理想是当上莳花馆最红的姑娘,他们的理想里都没有她的理想,不断的问不同的人同个问题,是因为她也觉得自己的心很空白吧。

    接着七绪与李月心又热火朝天的讨论起铺子的事,嗯他们合伙的第一间铺子,早在两位大小姐在房中“温书”的那段日子里盛大开张了,两个小财迷碰到一起聊到忘我的境界几乎已经忘了身边的霜梅姑娘,就在这时候梅园的门被人大力的一推,一张略显轻浮的面孔出现在他们面前,来人一身湖蓝色宽袍,手中轻摇羽扇,他还以为自己是诸葛亮啊?这年头倒是很少人会这么穿着,虽然衣服料子都是上好的,但叫人看来多少有些浪荡,再加上那张脸看来就是个完美的绝世小受啊。

    “秋大哥?”

    “不止是我哦,你看看我身后是谁?”

    柳姐姐我们跳窗吧!

第八章 砸场

    李月心是从来没想过那么一本正经的大哥怎么也会来这种地方,她更不知道为什么要逃的人是自己,比较害怕的应该是大哥才对,难道他就不怕自己回头跑去告诉大嫂吗?想到这里李月心反而镇定下来:“大哥你也来啦大嫂呢没跟你在一块啊?”

    “心儿这不是你一个姑娘家该来的地方,你说爹要是知道了不知道会怎样哦?”他李沉弘又岂是随随便便能被要挟的,月心也是眉头微皱,大嫂是典型的大家闺秀从小也是抱着女训之类长大的,对于男人三妻四妾逛逛窑子之类的事搞不好还真不怎么看重,不过爹要是知道自己来这种地方是铁定要发飙的,大哥也变狡猾了全被那家伙带坏了。

    月心所说的那家伙自然指的就是门口那个一脸浪荡的男人,秋少南就是左丞相家那个不成器的败家子,成日流连烟花之地甚至有传言说他因为沉迷女色几乎都是住在莳花馆的,至于丞相府似乎也很久没有回去了,真不知大哥是怎么想的竟和这样的人混在一起。

    这是人家的内部矛盾,七绪也尽量往墙角靠了靠,毕竟如果不是她要来找人也不会拉了月心进这地方来,这几人原也是遇不上的,只是听说七绪是来找人的,月心差人去请的出手也着实阔绰了些,那些传话筒这才敢“冒死”去扰了将军府大公子的雅兴请了竹轩姑娘来,对方一个是将军府的公子一个是丞相家的少爷,心高气傲自然要来看看是什么人这么大手笔这么大胆子,结果就成了目前的局面。

    “咦?七公子你是来找小竹的吗?”竹轩也是急急赶来,刚一到便看到了站在角落里的七绪,而她这一喊房内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转向了她,月心大哥的脸色更难看了,啪一关门:“李月心你越来越不像话了,居然还跟着个男人一起来的,看样子他好像还和这里的姑娘很熟想必是常客,我并不反对你在外面交朋友,但你是个女儿家总该自重些吧。”

    “大哥,他其实。。”

    “啊小竹啊,我就是来找你的,反正这里没我们什么事走吧走吧。”七绪打断了月心的话,打着哈哈正要往外走,秋少南却是抱着手挡住她的去路:“小子溜得这么快,也不怕那位大哥发飙吗?”看到心上人有难竹轩也是一急,但这两位又是惹不得的主,身为猪脚在关键时刻总会遇到天使,这一回来的竟然是那个冷面护卫青寒。

    李月心实在是很讨厌跟秋少南共坐一辆马车,但谁叫大哥抓了她的小辫子呢,别看大哥外表还是一本正经的,内心不知被那个魔鬼腐蚀了多少,他很疑惑自言自语道:“竟然是柳尚书家的少爷,也没听说柳尚书家有公子啊,除了前几日那个。。。”想到前几日叶承在自己的地盘上被人打成猪头李沉弘也是忍不住想笑,他们几个跟皇上都是一起长大的,小时候总玩在一起,那时候也学着民间的孩子玩官兵抓强盗,每次迫于叶承的淫威他们几个总是被迫当强盗,当时的皇上并非太子不过是个默默无名的小皇子,自然也被归到了强盗的队伍里,谁叫他们都打不过叶承呢!他一直也很想见见能叫叶承那小子吃瘪的是个什么样的角色。

    “就许你妹妹女扮男装别人就不行?那也是个丫头,应该就是几天前一来京都就闹得满城风雨的那位吧,这人实在有趣得很啊。”秋少南也是玩味的笑了起来。

    叶承被打一事虽然闹得满城风雨,但最后都是不了了之,并不是因为七绪有个尚书老爹,也不是因为那个宁王干爹罩着,叶承自知技不如人也是心服口服又怎会有那些小人之为呢,不过这一场风雨尚未消散殆尽,又一场热闹急着登场了。

    不知老板为何人,从掌柜的到伙计都眼生的很,人们都在私下猜测平江府大街上那座装饰怪异的酒庄老板是什么人,有说是外地来的豪商,但一个外地人又怎能轻易拿下这样的旺铺,京都的那些大人们可不缺钱就算你给的再多也大可不必卖你面子,大部分的猜测都指向了这个大人或是那个大人家的什么人。

    有的人只是看热闹,有的人却是满心记恨,有的人则是对这家酒庄流连忘返成了常客,这里的女掌柜更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吸引眼球无数兴许起先很多人只不过是冲着美女掌柜而来,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更赞的是莳花馆的竹轩姑娘竟然也在这地方首都献声,众所周知竹轩姑娘虽然是莳花馆的乐师,但论起姿色来就算是莳花馆的头牌也不定及得上,听说如果不是因为上头有贵人关照过早被老鸨挖掘出来当镇楼之宝了,此回在这间酒庄登台还首都开唱实在是对那些大色狼小**们太过吸引。

    开始的时候这些人自然是被酒庄的那些噱头所吸引,但幕后的大老板绝对有信心他们最后一定会迷醉在这酒里,那些华丽新颖的装饰以及竹轩的号召力毕竟只是短暂的,酒庄的生命力毕竟还是要取决于酒。酒庄开张那天全城都是铺天盖地的传单,人们都几乎忘记了几天前闹得沸沸扬扬的女子失踪案,京都府尹时不时的就能接到谁谁谁家的女儿又不见了,且大都在夜里失踪,说不定有什么采花大盗已经潜入了京都。

    酒庄开张以来生意一直很好,许多人都是慕名从城北城西赶来,这叫许多同行也是看红了眼,嫉妒总是容易冲昏头脑,如果他们事前愿意仔细调查细细思量说不定就不会做出这等傻事来,又或者纵然他们胡来的人也不过是想看场好戏而已。

    这一天,一大帮子的人围在了酒庄门前,他们当然不是来喝酒的客人,看起来也不像暴民,都是些苦哈哈的百姓,有几位妇人面容憔悴像是才哭过的样子,而几个男人更是一脸的愤怒,几乎就要拿石头砸了酒庄的落地玻璃窗,女掌柜也急急奔了出来,什么情况?

第九章 搞大了

    钱柜近来的生意的确好得叫人眼热,有流言传出说这都是因为酒馆里那些陪酒女子,事实上这些女子大都是竹轩在莳花馆的姐妹们,她们也不过是想在闲来无事时赚些外快,当然对莳花馆的妈妈自然是要给足好处的,但无论怎样都不可能与前些日子里那些良家妇女失踪案扯上关系,偏偏就是某些别有用心的人借此大做文章。

    而后很快传出说是这些案子都与钱柜有关,那些陪酒女子都是抢的百姓家的女子,钱柜的特色保留节目就是以赤**子的身体作为餐桌,凡有不顺从者当下灭口,随着流言传出还真在京郊某处发现一具女子尸体,出人命了事情就搞大了,京都府尹原本对那些流言是不屑的,毕竟在京里待了这么久很多事情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他也知道钱柜大老板后台的背景不简单,要想在京都府尹这个位置上坐得久坐得稳,他的杀手锏就是和稀泥,只是眼下毕竟是出了人命,不管对上对下他都要有个交代不是。

    当群情激奋的百姓在钱柜外头闹事时,七绪正好拉着月心在钱柜对面那个摊子上吃小馄饨:“心儿,咱们铺子什么时候有女圣体这种刺激的节目了,说实在的我也很想见识见识。”就像在说着别人的事,连时不时撇向钱柜的眼神也好像在看别人的热闹一般。

    “柳姐姐你的介绍真不错,我娘是不准我吃路边摊的,想来这里的小馄饨连绿柳居的大师傅都做不来。”月心更是一门心思的扑在小馄饨上,似乎那不是他们的铺子,那些人找的不是他们的麻烦,绿柳居的大师傅当然做不出这样的小馄饨来,人家压根不屑做馄饨。

    没多久这时代的110就登场了,这也是意料中的事,毕竟是在天子脚下若酿成一场暴民动乱可就闹大了,京都的衙差看上去都比较专业,先是喝住了吵嚷的人群,转而又对钱柜的伙计道:“你们的掌柜是谁,叫他出来跟我们往衙门走一趟。”

    “我就是这儿的掌柜,不知差大哥有什么指教。”当七绪有计划在京都开一间钱柜分店时,就已经灰鸽传书给小如要她动身来京,沙洲那边小如也已经做了妥善安排,京都对她来说无疑是个更大的挑战与考验。当这么个清清秀秀的姑娘站在众人面前时,相信有很大一部分的人都开始对流言有了保留,这样的女子像是做出那般凶残事情的人吗?不过坏人又不会把“我是坏人”写在脸上,这世上难道还缺人面兽心的例子吗?

    “掌柜的希望你能跟我们去趟衙门,有关近来接连发生的女子失踪案以及城郊那具女尸,我家大人有些话想问问掌柜的。”差大哥无疑对这位女掌柜也是颇有好感,谁说人不可貌相,生就副好皮囊还是作用大大滴,至少叫人心中的天平有了无意识的倾斜。

    小如很顺从只是跟店里的伙计交代了几声便随着往衙门去了,临走时向钱柜对面的那个小馄饨摊子望了一眼,忽而眼神中的那一丝丝慌忙随即变做淡定与安然。

    “柳姐姐我们要去看戏吗?心儿只是比较好奇那只躲在角落的老鼠是个什么嘴脸。”

    京都府尹也是个八面玲珑的人,也不知他从何处打听了来那钱柜后台隐隐有将军府与尚书府的影子,这两位可都是皇帝面前的红人,可另一边似乎也不好办。因了李将军的声望,李月心在京里想不被人认出来都不行,她自然不可能跑去听审,但这并不代表她会不作为。

    这一天京都府尹那正闹得欢,七绪和月心在茶楼吃点心也吃得正爽,脸色比较难看的反倒是将军府的那位宋先生,他脸色难看是想象到将军若是知道惹出这么大动静的人,竟是二小姐不知脸上会是什么表情,不过他毕竟是状师出身什么场面没见过,能在将军身边zhan有一席之地不是没有道理的。

    “这件事都是由钱柜而起,但要说是哪个同行做的也不大可能,即便他有着很硬的后台这件事也不可能做得如此草率,京里的人不会想得这么简单。如果是对人,柳小姐的在下并不清楚,跟小姐有过节的也只有那人了吧,又或者他们所针对的并不仅仅是小姐,这一系列的举措所针对的是将军府以及将军府背后宫里的那位,那事情就。。。”

    “那事情就搞大了。”跟着七绪这么久,月心也学会了许多稀奇古怪的话语,宫里的明争暗斗她也不是不知道,但这就是那座宫殿里女人们之间的规则,朝堂上明刀暗箭的针锋相对那是政客们的游戏法则,她只是厌恶有些人竟然拿她开刀,拿她作为刺探将军府的工具,在京里和她有仇的?除了丞相府那个秋家二少爷还会有谁,她一向看秋家的人不顺眼,爹也告诫他们要和秋家的人保持距离,偏偏大哥总喜欢和秋家大少混在一起,不过这一点还是十分赞同大哥的,你们的恩怨不要牵扯我与谁人交友,朝堂上你们谁谁斗得昏天暗地都是你们的事,这就是当初老爹被大哥气得快吐血时大哥的原话,别看他老实巴交的,将军府里没有人敢说了解这位大少爷。

    对于七绪近来反常的乖巧,柳易也从原先的不安变作了如今的泰然,丫头长大了总会懂事的,只是依旧差了青寒跟在她身边,那个时不时出现在尚书府的影子他不是不知道,只不过对方早在入京的第一天就找过了他,京都里总有些人在知道了某些事后会对丫头不利,让这样一个影子随时能够出现在丫头身边也是好的。

    就在柳易前脚踏出尚书府准备上朝去时,京都府的衙差就到了,那位府尹大人实在是很狡猾啊,特意挑了这么个时机也好避免了向柳尚书交代时的尴尬。彼时七绪正在院子里逗老爹的那只鹦鹉,七绪对这只鸟说得最多的话就是:胖鸟,傻鸟说话。原本低头啄食的鹦鹉就会抬起头来:胖鸟不是傻鸟,胖鸟不是傻鸟,这句话常把七绪逗得不行,也不知这是人逗鸟还是鸟在逗人。

    七绪虽说是在逗鸟,但也注意到尚书府的下人神色慌张的跟青寒说了几句,青寒随即微微皱眉随了他一道朝门外走去。

第十章 你方唱罢我登场

    也不知那府尹大人是吃错什么药了,态度一下子变得强硬起来,不管身边的师爷怎么劝说都无济于事,要将柳尚书家那位小姐请来衙门。这边青寒见是京都府的人也是眉头微皱,不管是因为什麽事,总之小姐是不能叫他们就这样带走的,天大的事也得等大人回来再说。

    老李也知道这是件棘手的差事,不然也不用等尚书大人不在府上的时候来了,但他这位青寒兄弟又岂是省油的灯:“青寒兄,多有得罪了,我家大人很有些问题想请教柳小姐,不知。。。”

    “来人啊,把这假衙差给我打出去,都欺到尚书府来了。”只见一名妇人自内堂走了出来,假衙差?老李和他也算是认识很久了,人家是个什么底细他自然是清楚的,但此刻他也并未出声,这位妇人是前些日子突然出现在府上的,至于她是什么时候来,又是用什么方式进入到尚书府他都一无所知,但既然是丞相大人默许的,青寒也没再多言。

    老李也是无助的望向青寒,这带人走的文书他不是没带,而是在路上似乎被哪个不开眼的扒手给偷了去,那东西又不值什么钱真不晓得那扒手图个什么要冒这样大的风险,古时的衙役也没个什么警官证:“这位老夫人在下是不是京都府衙门的衙役,您遣人去京都府证实一下就可知道,在下也只是有命在身得罪之处也望夫人海涵。”

    七绪在后头听着也是憋笑憋到内伤,月婆婆的出现叫她好惊喜好意外,自从沙洲一别就再无任何有关婆婆的消息了,没想她竟无声无息来了京都,其实只要看婆婆望着老爹的眼神就知道,婆婆一定会来京都的。放下茶盏,整了整衣衫轻咳一声就要往外走,不是同情心泛滥怕那可怜的衙役交不了差,缩在乌龟壳里向来不是她柳七绪的作风。

    “也不知什么人非要往本小姐身上泼污水,本小姐若还是呆在家里绣花岂不代表默认了?光天化日天子脚下应该也不会出什么六月飘雪的事情来吧,婆婆你说是不是。”

    “那青寒你就随了七七一道去吧,若是我的宝贝七七有任何损伤,京都府也别想太平了。”老李和青寒可能不甚了解这个“老妇人”究竟有怎样的能耐大放厥词,但七绪听后也是忍不住背脊发凉,月婆婆用毒不知在武林中排第几,到时候会不会来个全城毒杀。

    出门前瞥眼见到府上的小厮也是直直的往玄武门跑,那地方是老爹下朝的必经之路,青寒轻轻问了句用不用叫府里的先生跟着一道去,七绪摆摆手心中早有应对,此时她想得更多的是如何撮合月婆婆和老爹,月婆婆?真不明白天下间怎会有这样奇特的女子,别人女人都是一个劲把自己打扮的或花枝招展或清秀可人,她却总喜欢把自己化妆成个老婆婆。

    开堂公审自然是要有原告和被告的,而出现在原告席上的是个眼生的胖子,事实上七绪看京都的每个人都是眼生的,不过七绪翻遍记忆画册也想不出跟这个人有过任何牵扯,这是自然的那些幕后黑手怎么可能会笨到自己登台,看戏总是比演戏要刺激很多。

    七绪不知并不代表月心也看不明白,这不就是平江府上曾经生意最好的风波酒庄老板吗?当然是曾经了,因为现在在那条大街上生意最好的是他们钱柜,京都的人都知道这风波酒庄是谁人的产业,京都的人都知道这间酒庄的谁人又有谁人那样的靠山。

    在京都行商的人多多少少都能挖出些后台来,差别只在于谁的后台更硬,风波酒庄的钱老板站在那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只是将状告七绪拐卖腐女杀人灭口的种种罪状细细列数,七绪只是觉得自己在他口中忽然成了个雨夜屠夫似的人,好生佩服这位钱老板的口才和想象力啊,这么能编不去某点写小说实在是浪费了。

    这样的指证实在是太单薄了些,稍有判断力的人都能听得出里头的漏洞,只不过嘛还没等七绪表现什么,人群中忽而一阵骚动,也有侍卫硬生生在拥挤的人群中开出一条道来,来人一身朝服,看起来与那个笑嘻嘻给他夹鸡腿的大叔判若两人,他的目光冷冷的扫过那位钱老板,最后又落在府尹的身上,不知那位府尹大人有没有被惊出一身冷汗,反正连七绪都觉得好像忽然被冰块砸了一下。

    “是谁这么大胆子敢污蔑我家七七,我说徐大人莫非你也年纪大了,这种胡话都当真了,这人我是要带走了,要是还有什么问题的话你直接来问本王就行了。”没错,这风尘仆仆赶来的正是宁王,这性格的人是怎么攀上奸王这个帽子的,老实说七绪印象中的宁王与在老爹和小白口中听到的都不一样。

    这边府尹徐锦林还没来得及做出回应,那边又见另一穿着朝服的人急匆匆的赶来,他也没顾得上什么公堂上的规矩就那么笃定的走了进来,徐锦林抹抹汗这也是跟刺啊,果然前些日子就该早些请辞的,这京都的水是越来越浑了。事实上柳易是很护短的,这一路他并不恼七绪怎么又闯祸了,想他柳易是何等人物,又回到京都后虽然做人很低调,但并不代表他很好欺负,谁敢动他的娃那谁也别想太平了。

    “徐大人好大的官威啊,原来大人所谓的要小女为大人解惑就是这样子的啊,我家七七才疏学浅大人有什么疑问为何不来问问本官呢,相信本官一定会给你一个很好的答案,不知大人现在要问些什么。”

    徐锦林只觉得椅子上长出很多刺来,刺得他坐立不安,按说下头的两位官品都高他许多,一个是皇上的叔叔,一个两朝皇帝面前的红人,枕头风害死人啊,自己一定是被鬼上身了。

    七绪很理所当然的光明正大的理直气壮的走出了衙门,从头到尾她也只是往那里站了站,如今她左手挽着老爹,右手牵着干爹好不得意,柳易微微皱眉,这在有心人眼中看来,是不是也将他归到宁王党里去了,别人怎么想有什么关系,重要的是上头那位怎么想。

第十一章 阴暗的角落

    宁王也看得出柳易的不自然,是以并没留七绪吃个午餐什么的,只是笑着对柳易道:“柳尚书可是迟到了啊。”柳易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心中暗骂奶奶个熊,要不是你家离衙门比较近我家宝贝女儿的事怎么轮得到你管,随即拉着七绪上了马车:“柳七绪你给我说清楚,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才来了京都就又搞出这么大动静,也不先和我说说,好歹你爹也不是吃素的老头。”

    来到京都后七绪总觉得老爹似乎转性了,从一个豪放的马贼头头越来越向孤寡老人的方向发展了,直到今天她才发现老爹根本就没变,只不过把自己藏得更深了,原以为一顿责罚是避不了的,没想老爹只是怪她没有事先告诉他:“爹您也别生气了,回头找胖叔来跟你下棋好了。”

    “老子看到那胖子就心烦,你这丫头是不是肚里馋虫又作怪了,你想吃双皮奶自己去找他好了。”

    “爹您看不如这样,我教你个必胜之法也好一雪你的败绩。”最近老爹和胖叔都迷上了下跳棋,只不过老爹从未胜过胖叔,把他给郁闷的,所以这个必胜之法对柳易来说无疑是不能抵挡的,虽然发现最近那胖子不怎么安分,老撺掇着太上皇认回七绪,但能够杀他个片甲不留也算是出出气了。

    罗木木果然是有备而来,那个食盒里装的是他近来最新尝试制作的新口味双皮奶,而面对柳易的挑战他也表现得胸有成竹,毕竟他也是有必杀技的,上回已经用十个新口味双皮奶换取了七七的跳棋必胜秘籍。七绪在挎着食盒出门的时候,暗自偷笑不知道等她回来的时候有没有分出胜负。

    青寒依旧跟在她身边,七绪也习惯身边跟着这么个木头人了,跟石头呆久了怎会嫌弃木头太过呆板呢。她和月心早就约好去划船,那头月心早就侯着了,身边也只跟着个小婢女,七绪兴冲冲的跑了过去青寒的脸色却不怎么好看,他怕水他也晕船,但他的职责就是寸步不离的保护小姐,就算是刀山火海那也得上,所以他也是毫不犹豫的就要跟上去,七绪却一把拦下他轻声道:“青寒大哥就留在这吧,我不会有事的,我很怕死有事我一定会大叫喊你,放心吧。”青寒也是环视四周最终才点了点头嘱咐小姐定要小心。

    “哈罗月心,看我给你带什么好吃的来了,保准你吃了以后再也忘不掉啦。”虽然这天是稍微热了点,但泛舟湖上依然是件叫人觉得安逸舒心的事,七绪像个大爷似的仰躺着,那边月心正埋头吃着双皮奶,这东西似乎有种魔力啊一吃上了就停不下来:“柳姐姐不如我们再开间铺子专做双皮奶,你不是说好东西要好朋友一起分享的吗?听小如说近来钱柜的生意似乎比从前更好了,虽然所这桩官司里你不会有什么事,不过那帮家伙听难缠的,我了解那位二少爷。”

    是啊,自从传出钱柜酒庄有女盛体事件后,生意似乎比从前更好了,看来京都的大**小色狼还真不少,当然七绪很有自信,全京城找不出第二间酒庄的酒比得上钱柜的,最近她又在想怎么调试出一种适合女子浅酌的酒,毕竟女子在外头喝得酩酊大醉是不怎么好看。

    “月心我觉得你的想法很好,所以决定我出技术你出力,话说那事你爹知道了是怎么个反应。”光是看到先前月心的一脸苦相就知道她没什么好下场,果然月心回想起那顿竹笋烧肉,连吃双皮奶的兴致都没了,痛苦的回忆总比快乐的回忆来得刻骨些啊。

    事实上在月心看来将军府的那位先生十分的不仗义,竟然当天夜里就把全部的事情告诉给了她爹,还夸张的说什么关乎将军府存亡必须要告诉给将军大人知道,于是月心就毫无悬念的挨了顿家法,恰好遇上大哥回家,大哥看上去很好心的为她开脱:“爹,这不能只怪月心一个人,还有那个柳尚书家的千金也有份。”这下好了,月心又被冠上交友不慎的罪名,又是一顿打,直到月心最后哭着叫娘,将军才住了手,大哥果然是被带坏了啊。

    别看月心年纪小,办起事来那是相当的有效率,于是七绪也就放心把一切都交给她去办了,而她自己也是躲进了钱柜找小如研究东西去了,前些日子跟云中城那边订制的玻璃瓶子也已经到货了,就那么在架子上摆成一排也挺好看的,七绪这人有个怪癖,天生喜欢亮晶晶发光的东西。

    今天当她再来钱柜的时候,发现那些小玻璃瓶子里已经装满各种颜色的液体,橙色的青色的还有紫红色的,还真有些像前世超市货架上的那些调酒香槟,那天自己也不过是在小如面前稍稍提了提做法,没想到还真给这丫头做出来了,这时代没有榨汁机不知道这橙汁是怎么给做出来的,小如坚持说这是秘密,七绪很邪恶的想着难道是很物理的用压出来的?囧

    大光明宫直到夜晚依旧灯火通明,据说在天上也有这么所宫殿,而历代仙逝的皇帝都会去到天上那所宫殿内,大光明宫与天上的仙宫所照应,而越是看来神圣不可侵犯的地方却越是藏着些不可见人的东西。大光明宫凌霄殿内,那个女人怨毒的目光更深毒蝎,她是众人眼中温和好脾气的淑太妃,她是太上皇宠幸了长达五年之久的妃子,但只有她知道那都不是真的她,因为那个女人她永远卑微的活在阴暗角落,因为那个女人这一辈子她都要做别人的影子,因为那个女人她爱着的那个男人在爱她的时候永远想着的是另一个人,她不能不恨,她只是个小女人,只是小女人过了头。

    “娘娘,太上皇遣了小的过来跟娘娘说一声,今晚他不过来了。”

    “太上皇他人在哪里?”

    “回娘娘的话,太上皇正在西暖阁。”

    闻言女人心中也是不爽,太上皇一定又在对着西暖阁那面墙发呆了,过去这么久了难道那女人真的不可战胜吗?就算人不在了,画像不在了望着那面墙依旧能想象她的一颦一笑吗?真是不甘心啊。

第十二章 秋家大少

    衷心祈愿所有灾区民众一切安好!

    天有些暗,风有些冷,那个总喜欢穿着宽大袍子流连烟花之地的男子,今日换了件白袍神情看来分外严肃,秋府的下人抬头一见这么个人出现在门外都已经有些不习惯:“大,大少爷回来啦。”秋少南并没理会,对这所大宅以及大宅里住着的人他都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情,唯一使得他踏入这道门槛的或者只是后院谜静斋的那块灵牌。

    与往年不同,今次返来发现谜静斋前竟然还站着两人,难道今天这两人没有什么国家大事要商讨吗,见他到来其中一个迎了上来:“大哥你回来啦,爹等你很久了呢。”秋少南不知这是不是一种错觉,为何时常觉得二弟笑起来的时候总带着些阴谋的意味。

    “你还知道有这个家吗,整天呆在那种地方,你知不知道朝廷里那些人是怎么看你爹的,有多少人等着在抓你爹的小辫子,你。。”

    “娘走了之后,我就没再觉得这里是我家了,至于人家怎么看您又想怎么抓您的小辫子,这与我又有何干,今天是娘的忌辰我只是回来看看。”秋少南深吸一口气推开了谜静斋的木门,虽然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但正对着的那块灵牌依旧刺痛了他的眼,灵牌后头的墙上挂着张妇人的画像,画像里的人倦怠安然,娘,孩儿来看您了。

    如果不是那男人醉心名利不择手段,又怎会引来这样多仇家,如果这男人对娘还有一丝丝的感情,又怎会眼睁睁看着娘被仇家绑走而置若罔闻,他永远也不能忘记,那一天从门外运回来的,娘的尸体。

    “少南怎么说你也是秋家的长子,爹也知道亏欠你们母子太多,搬回来住吧也好给爹个机会。”秋丞相今日倒是很低姿态嘛,像他那样的人竟然也开始长白头发了?很抱歉我并无意加入你们的阴谋,秋少南就好似没听见一般要朝门外走去。

    “今天你要是走出这个门就再也别回来了,我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儿子,咳咳咳。”

    “哎哟老爷子何必生这么大的气呢,克儿快给你爹倒杯水来,老爷子顺顺气顺顺气。”身后传来姨娘嗲嗲的声音,这回她该高兴了吧。

    “你什么时候把我当过是你儿子,不过有件事我必须提醒你们,不管和将军府斗得如何天翻地覆,都不要去碰柳七绪,你们最好相信我说的话。”

    书房中,秋丞相又陷入了沉思,今天不过是想看看跟大儿子之间还有没有转圜的余地,看起来是没有任何余地了,跟那个浪荡子撇清关系还来不急呢,不然不知哪天就被人编排上了,柳七绪?不就是尚书府的千金吗,就凭柳易那个窝囊种就算真动了他家的娃又能怎么滴。

    “克儿,那桩官司现在怎么样了,也别逼得太过了,必要的时候准备抽身吧,让那个傻皇子在前头当炮灰就是了。”

    “知道了爹,爹您是不是也在顾虑大哥临走时说的那句话。”

    “今天起我就当没有这个儿子,你也没有这个大哥。”

    乌云压了下来,气闷的鬼天气,轰隆隆的雷声逼近,天边似乎在酝酿着一场大雨,路过的人都是行色匆匆往家赶,七绪也是暗骂一声急着往家赶,果然应该研究研究怎么做把折叠伞方便随身携带,然而就在她急着往家赶时,却撞上一个人,一个喝得醉醺醺的莽人,披散着头发微闭着双眼,手中还拿着酒瓶,酒水已将前襟沾湿,酒瓶上赫然印着钱柜的大字,原来钱柜的酒已叫人这样着迷了啊。

    “喂你,你。。”这不就是被月心咒骂了无数遍的秋家大少吗,怎么这么狼狈,眼看着大雨就要落下,那位大少爷倒好,寻着可以依靠的地方索性整个人瘫倒下来,七绪如今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这人怎么这样啊。

    在房中沐浴时七绪安慰自己,就算不是遇上秋大少爷自己说不定也躲不过这场突来的大雨,丞相家的大少爷何等威风怎么会搞成那个样子。秋少南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痛得快要炸开了,睁开眼发现这地方陌生得很,既不是丞相府更不似莳花馆,直到看到那个笑眯眯走进来的小人儿。

    “大少爷你醒啦?喏,这是我爹的衣裳你先换上吧,不知道大小合适不,这里有两碗姜糖,一人一碗吧。”七绪一面坐下一面咬咬牙拿起一个大碗,咕咚咕咚把姜汤喝了下去,眉头微皱这味道实在是不咋样啊,见秋大少依然依在床边不动,七绪端着汤碗走了过去,“你也快喝吧,很好喝的,真的我不骗你。”

    秋少南脸色不大好看,你当人家没喝过姜汤啊,很好喝?骗鬼去吧,鬼都不会信,但还不等他有任何回应,七绪一把捏住他的鼻子,这姜汤就这么灌了下去,秋少南的眉简直快拧到一起去了,这女人怎么这么野蛮,可是她和娘好像哦,小时候娘也是这么喂药的,如果时光可以倒回我一定乖乖听娘的话,乖乖的喝药。

    七绪也觉得很奇怪,起先这男人不是很抗拒的吗,怎么这会又一副沉醉的样子,难道他有受虐倾向,不管怎样等等就快把他送走吧,给月心知道她收容了这位大少爷,不知姐妹还有没有的做。

    “话说下这么大雨你也不回家吗,喝得那么醉幸好是遇上了我这么个好人,不然很容易被坏人劫财劫色的,难道说我们钱柜的酒真的这么好喝吗,那我现在采访你下,实话实说你觉得我们钱柜酒庄的酒怎么样,还有什么地方是需要改进的,我想你这个酒鬼应该能给我们很多意见的,快说,不然我又要灌你啦!”

    “什么叫采,访,原来钱柜的幕后老板真是你啊,那我也来采,访你下,你把那些大半夜掳来的大姑娘都藏在哪里了,有姿色点的记得要先介绍给我啊,原来真是你啊,我还以为那帮人最近编造留言的水准有所下降呢,原来最叫人觉得不可信的东西反而就是真相啊,下回我去钱柜有优待吗?”

    我很后悔,真的很后悔,怎么拣了这么只回来,七绪赏了他记白眼,很有暴揍他一顿的冲动,我柳七绪又不是变态喜欢大半夜的去抓女人,更何况,老娘喜欢的是男人。

第十三章 生辰宴

    既然成了全京城皆知的秘密,七绪也反倒站到了人前,这个在初入京都就打伤了守备大人,继而被牵扯进妇女拐卖案的风云人物,看上去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娃娃,最重要的是谁都知道钱柜酒庄的生意好到不行,没想到幕后大老板竟然是这个不安分的女娃。

    除却钱柜,七绪和月心筹谋已久的甜品店也在好事者的注视下紧锣密鼓的开张了,云中甜品店就开在距离钱柜不远处一所门庭清冷的书斋边上,店面地址的选择一向都是由月心全权负责的,相处了这么久七绪也算是看出来了,这丫头精着呢,她似乎在这方面也很有天分,但很多时候面对命运我们都无从选择,即便月心这么努力想要改变,月心他爹这么苛求她的原因是什么太容易猜了,皇帝似乎也到了大婚的年纪了吧。

    云中甜品店的位置虽然不怎么好,但或者是因为七绪的名声太大,又或者这间仿造前世面包新语改造的小铺子实在太过噱头,连甜品店都时常爆满,玻璃这个概念也由此在京都人民的心目中建立起来。许多这个大人那个大人府上的婢女小厮也总来光顾,不知那些大人们知道这间小铺子的大师傅,就是那个平日里叫他们光是提起名字就不寒而栗的人时,会不会担心这甜品里有没有装了窃听器。

    七绪觉得或者是自己杞人忧天,仿佛一切都是顺风顺水的,那桩官司就这么拖着,就算罩着她的那些大人物不做点啥,也不会有人真的怀疑她就是拐带妇女的元凶,这件事似乎给钱柜带来的正面收益大过负面影响,这倒好连广告费都省了。太顺利了反倒叫人不安起来,老天爷从来不是这么仁慈的生物,果然,这一天正当七绪在逗那只胖鸟时,一封请柬送到了她手上,秋克杰的生辰宴请?关我什么事,七绪将请柬丢到一边,想了想又拣了回来。听月心说上回那个口才很好的酒庄老板背后就是这位秋家二少,秋二公子的生辰自然是要给他送一份大礼的,连七绪都觉得这一刻自己笑得很阴险。

    秋丞相家的二少爷生辰宴请,自然是有一帮马屁精慕名而来,听说近来丞相大人已经受不了大公子的放浪行经,宣布与他断绝父子关系,那也就是说日后秋家就要交到这位二少爷手上了,于是乎一干人等皆是备下重礼。茫茫人海之中七绪一眼就找到了李月心,这丫头也是个闲不住的人,看了一圈发现这里就是个缩水版的朝堂,各家大人府上都派了代表。这就是咱们东晋的新生代?那猥琐的眼神配着傻傻的笑脸,咦?叶承也在,看样子这真是个不合群的孩子,当那一堆公子小姐簇拥在秋二少身边时,他却一个人坐在边上自斟自饮。

    七绪算是看出来了,这古人怎么一开派对就喜欢把地方选在画舫啊之类的地方,七绪看着看着就乐了起来,那些明明长相就很鳌拜的人,偏偏要掏出个扇子扇啊扇的装公子风liu。当那两个人出现时,直觉得场内立刻有两道灯光追了过去,按说凭着这两人的身份也该享受享受众星捧月的待遇,但众人只是看了一眼连招呼都没打,倒是一直安静坐着的叶承迎了上去。

    “怎么,今天宁王没有事交代你做了?”

    “你少管我。”在发现七绪他们也在场后,朱锦年就朝她们走去,对于叶承的问话也相当的不耐烦,在面朝七绪时又换上那张一百年不变的温和笑脸,“你也来啦,最近我爹也时常提起你。”

    “啧啧,柳家小姐如今是京都的风云人物呢,连我们京城四少的风光都被你比下去了。”秋少南不改往日风格依旧是一身锦缎宽袍,手里竟然摇着一柄羽扇,他当自己是诸葛亮呐,此言一出不仅是七绪,连身边的小白和叶承也都赏了他一记白眼。

    月心也在一边给七绪解释,这京城四少就是宁王府的朱锦年,京都守备司叶承,将军府的大公子李允以及刚被开除出籍的前任丞相府大少爷秋少南。这几人是从小玩到大,尽管父辈的身份立场不同,但这并不妨碍他们的私交,不知若干年后当他们都踏上名利场后,这样的交情会不会有所改变。

    “话说听到京城四少的名头让我想到个故事,你们要不要听。”京城四少,青城四少,不由得想到笑傲江湖中令狐冲大战青城四少并赏其青城四兽美名的片段,于是乎轻抿一口茶盏开始复述起来,月心立刻会意过来拼命忍住笑,她也不怕憋出内伤来,看上去“京城四少”的脸部表情也好不到哪里去,叶承倒也不恼反倒觉得这个把自己打成猪头的女子越来越好玩了。

    这边七绪几个聊得正欢,那头也喝得正尽兴,兽星公秋二少这时候端着酒杯走了过来:“大哥怎么来了也不过来喝几杯呢?”秋少南接过弟弟递来的酒杯一饮而尽:“二弟我祝你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希望你能完成爹的心愿,日后也要多保重自己。”

    “既然大家都玩得这么高兴,不如来作诗吧。”这时人群中一个大饼脸跳了出来,“柳家小姐是头一回跟大家见面,不如就先给大家露一手吧,在座的小姐们作起诗来哪个不都是信手拈来,今日也好叫我等饱饱耳福。”你当作诗是喝水呐,情不至怎能有佳作。

    “我不会作诗。”七绪不想和他多做纠缠,这人一看就是故意跳出来为难人的,而且很明显他的攻击目标就是自己,那大饼脸并不放弃:“听说柳尚书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的,柳小姐说不会作诗莫非是看不起我们。”

    没错,老娘就是看你们不起,不过老爹什么时候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了,就算你要赞人也不用在前面加个听说吧,反正这地方是没法呆了,怕再多呆一会都会被这的酸腐气给沾到:“别拿我爹说事,老娘说了不会就是不会。”咽下想要把唐诗三百首给他背一遍的冲动,到时她怕东晋从此再无人敢写诗了,影响太大后果太严重,做人要低调低调。

京都霜变 第十四章 君子报仇

    七绪觉得再和这人多说一句都会侮辱自己的智商,但偏偏那人又是不依不饶的拦住了她,还动手动脚的这叫七绪十分不爽,正想着让这个大饼脸也尝尝柳家暗器梅花针的厉害,一个身影却是一把打掉了扯住七绪的咸猪手:“作诗有什么意思,不如我来陪你玩两把?”

    大饼脸一见是叶承脸都绿了,跟京都守备大人动手他又不是嫌命长了,就算不至于闹出人命来到时候弄个生活不能自理也太划不来了,又在嘴上讨了几句便宜讪讪走开,这时候秋二少也站出来打圆场,不过其中作秀成分居多,反正七绪心中早有计议,自然是没将他那些很官场的话语听进去。

    秋少南一直是以看热闹的眼光看着弟弟自编自导的闹剧,果然是爹的好儿子呢,只不过他也相信那位大小姐可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而后的一场好戏似乎是能够预料的。在七绪和月心离开后,小白也起身向秋二少告辞,叶承与秋少南倒是一直留到了最后,这些簇拥在秋二少身边面上带着献媚笑颜的人就是东晋的未来吗?

    暮色渐起那画舫里依旧是歌舞升平,但这么多酒下肚总有三急的时候,今日出席宴会的都不是泛泛之辈,这些公子小姐的老爹都是在朝里说得上话的人,就拿那个大饼脸狄敬来说,他家祖上是随着开祖皇帝一道打江山的,他爹正是如今的定国侯勋爵世袭,也不难想象再过个几年见到大饼脸也得尊称一声侯爷,近来听说他们也很积极的努力想把自家女儿送进宫去。

    这狄敬喝得是醉醺醺的,稀里糊涂的往茅厕摸去,他是为了少走几步路才从那条僻静的小巷子穿过去,这地方平常都是被用来堆杂货的,也很少有人穿行期间,如果给他一双能够看到未来的眼睛,那他会不会宁可憋死也要规矩的从大路走。

    月黑风高杀人夜,巷子的那一头窜出几条人影来,狄敬瘫坐在地上大声喊着:“好汉饶命,你们要什么尽管拿去,只求留我一条贱命。”枉这家伙还自称什么狄青的后代,胆子比老鼠还小,真是给他们老狄家丢人,随着暗夜里一声“扁他”的指令,一条黑影迅速将个麻袋套在狄敬头上,接着就是一阵拳打脚踢,每一次出手都用足了力道,麻袋里的人也是哀嚎不止。

    狄敬也算是看明白了这哪是遇上强盗,人家分明就是冲着他去的,当他定国侯府的人好欺负吗,很快他们就知道厉害了,不过眼下要怎么办哎哟,肚子上又挨了一脚,哪个杀千刀的竟敢在天子脚下目无法纪殴打朝廷命官,他儿子。

    “其实我很不明白,对付这么个草包用得着这么大动静吗,只要你点个头我保管有一百种在一照面就取他小命的方法。”连黑衣人都有些气喘,好久没有揍一个人揍这么久了,还不能打太轻也不能打太重,他把弄着手中的木剑,仿佛只要那个站在背光出的人一声令下,就随时结果了麻袋里的人,狄敬听得也是一阵心惊忙在那喊着好汉饶命。

    “太快就玩完了有什么意思。”七绪又走过去踹了麻袋一脚,“小子你听好了,本小姐不叫好汉叫柳七绪,这个故事教育我们不要轻易得罪女人。”而后狄敬几乎是用爬的回到侯爷府,门外的小厮差点都没敢认他,那侯爷几乎是连夜进宫去跟他的太妃妹妹哭诉去了,这也是个没出息的男人,靠着祖上的功绩才世袭了这样的爵位。

    这头当七绪从漆黑的小巷子里走出时,身后早就没了那道黑影,而意外的是青寒竟然驱着马车早早等在了外头,青寒这个人比较正直也比较,嗯呆板,做坏事的时候自然就没有叫上他,不过他等在这里倒是有些出人意料。其实狄敬并没怎么得罪她,或者她只是想先给某些人一点警示,但想到就算自己天不怕地不怕的,多少也还是要顾着点老爹,虽然老爹也是铜皮铁骨的,但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于是七绪掀起帘布探头向青寒道:“小青,这狄青是什么来头,我会不会给老爹惹祸?”

    “小姐什么时候做起事来这么瞻前顾后了,狄家世袭勋爵他们家还出了位太妃娘娘,只不过一直无所出故不甚得宠,听说十几年前的那场宫变狄家也是有份的,大人对狄家的印象并不好,所以照大人的性格或者这回并不会责怪小姐。”十几年前的那场宫变?难道说的是老妈那件事,当初也只是在初入京都时偷听到了些片段,看上去小青知道的似乎也不少,十几年前他明明就是个娃娃又是从何处听说来的呢。

    最近整日和月心混在一起,都很少陪老爹吃饭了,但不管她多晚回来老爹都会亲自来给她送夜宵,听小青说老爹最近正一个劲的在研究如何做双皮奶,他和罗木木就是一对冤家,凡是罗木木觉得好的事他都觉得不好,而反之他也觉得罗木木总在跟他唱对台戏,他相信罗胖子能做好的事他也一样做得好。

    桌上放着的是老爹新做好的紫米双皮奶,老爹目前的态度并不明了,七绪有些心虚埋头在与双皮奶作战,还是老爹一声坏坏的笑打破了沉静:“这才是我的女儿嘛,听说早先那小子就不规矩,是该给他点教训,只不过下回别自己动手了,爹怕你伤着。”

    原来老爹不仅仅是个大老粗啊,原本还担心给他惹祸,被他这么一说这人倒是打得理直气壮了,在秋二少的生辰宴上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他动手动脚呢,不过老爹怎么会对她的一举一动如此了解,她的身边有小眼睛,什么事就怕出内贼啊,要是下回她想做点坏事岂不都被老爹知道了,回头一定要好好教育下小石头,对于老爹和小石头之间那种难以捉摸的协议七绪也一直都很好奇,习惯性的爬上房顶,却忽然想到了另一个喜欢在房顶看星星的人。

京都霜变 第十五章 弃者

    沙洲的夏天昼夜温差极大,甘家两兄弟极难得的坐到了一起,连甘大少爷都觉得这个小弟的举动是越来越古怪了,他越是装得若无其事越是装得可爱可亲就越让人背脊发凉,自从他做过那件蠢事之后他就明白过来,弟弟远没有自己想得这麽简单,从此后都是跟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莫怪乎今晚没有星星了,这两个水火不容的人竟能这么平心静气的坐下来。

    “如果不是当初你做得太绝,你我之间又怎会是今天的局面,老实说你是不是真的很想要这份家产?”甘靖抱膝坐在廊下,就像小时候那样等着大哥给他讲好玩的故事,如果一切都只是开始时的模样多好,突然觉得很厌倦,在家人眼中他不过是个阴晴不定的小人,无论他做什么为了什么,他们永远都在怕着他,他累了,还记得在屋顶上那个古怪的女子问他的问题,你有什么理想吗?赚钱只不过想让身边的人都能过得好些,但他的理想到底是什么,或许他也不知道。

    “谁会嫌钱多,不过你这麽问是想干什么,莫不是甘家的生意出现什么重大危机,你想甩手给我叫我去替你背黑锅?弟弟你的算盘也打得太精了些吧。”

    “当我没说。”甘靖起身朝书房走去,在起身时心中却早已有了计议,书房内玻璃珠子在烛光的映射下闪着奇异的光彩,透过这透明的小珠子仿若望见了那张嬉笑的面孔。

    。。。。。

    大清早的丞相府前也是好不热闹,侯爷府的狄大少爷正欲拜访却被拦在门外,他的脸肿得像猪头似的,丞相府的侍卫也是一早奉了少爷的命,若有狄家的人来一律挡在门外,定国侯的软蛋之名早就传到千里之外,是以但凡在朝中有些权势的人都不怎么看得起侯爷府的人,秋克杰将狄青拦在门外自是不想去给他收拾残局,谁叫这家伙胡乱揣摩上意,虽然他也很想给柳家那位小姐一点难堪,但对方这次是不是也做得太不留情面了些,这人是打给谁看的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克儿,以后少和这些没脑子的人走在一起,这次的事你自己处理,爹想你应该很明白,柳易一直是爹很想拉拢的人,不管你和柳家小姐有什么过节,爹希望你都要顾全大局。”秋丞相听到外头传来的嘈杂声也是皱了皱眉,他们狄家也就只能出窝囊废和软蛋了。

    当狄敬见到传他进去的小厮时只觉看到了无限希望,被个女人痛打一顿的恶气他着实咽不下去,好歹他也是为了秋二少这么做的,如今他搞成这样子那秋少是不是也应该替他出出头了,反正他也从没指望过自己那个软蛋老爹。待狄敬出现在秋克杰面前时,秋克杰也是暗自乍舌,小妮子出手可不轻啊,果然当初他痛扁叶承的事不是传闻。

    “咦,狄兄怎么搞成这样子,都这样了怎么不在家歇息呢,这么早来找我不知所为何事?”

    “秋少你可要为我做主啊,就是柳家那个杀千刀的蛮丫头把我打成这样的,秋少定要为我出出这口恶气,毕竟我也是。。。”

    “照你这么说你搞成这样还是我害的咯?你想我怎么做,是再高上衙门去呢,还是找人把那丫头也打一顿,听说你爹昨晚上又进宫去了,你就好生在家等结果吧,相信定国侯不会叫你失望的,至于我嘛请恕我能力有限爱莫能助了,送客。差点忘了说,希望你以后做事都动动脑子,不要连累我。”

    “秋克杰你。。。”当秋克杰那句送客之后,立刻有几个身材魁梧的家丁上前来“护送”贵客出门,狄敬自然是不想再讨顿打于是立刻住了口,但心里却更是憋屈,这能怪谁还不是老爹那个熊样叫京城的人都看他们不起。

    大光明宫崇阳门外两条贼兮兮的身影晃过,莫不是刚从皇宫里跑出来的小贼,不过当两人从秘密通道溜出来后立刻是一副神态自若的模样,后头那个小厮模样的人战战兢兢的拉了拉前头人的衣角:“公子,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太,老爷昨天还说今日要找你下棋的呢,一会要是找不着人了不知有多少人要倒霉了,不过小的为了公子是万死不辞的,但请公子在小人走了之后多给小人家里的老母亲一些抚恤,公子,走吧。”

    前头那个身着月牙白褂子的年轻人微微皱眉,这家伙每回都来这一套都没点创意:“我说小乙啊,今天你不是才告诉我舒太妃一大早又去了太上皇那吗,你觉得美人当前太上皇还有来找我下棋的心思吗?走,今天小爷带你出去见识见识,你放心吧要是你不在了,我会连你家的大黄都照顾得妥妥帖帖的。”

    在京都人的眼中小如就是精明能干、八面玲珑的化身,在钱柜当掌柜每天要见形形色色的人,长久下来小如识人的本事也是看涨,当那位白衣公子往门前一站就知道对方定是位贵客,不过在京都这个大官小官一把抓的地方,看到这样的人倒也不算稀奇,小如并没有很热情的迎了上去,钱柜的宗旨是一视同仁,既要让客人有宾至如归的感觉,又不过分热情叫人反感。

    这一日恰好七绪就在钱柜,闲来无事之时她总喜欢吃完对面的馄饨再来店里转转,恰恰在她抹抹嘴踏入店门的那一刻望见了这位故人,她从对方身后绕了过去,走到人家身边时才大力的在对方肩头一拍:“小猪好久不见了啊,没想到还能在京都遇上啊,小如给我预备间上等包间。”

    “人在京都怎能不识钱柜,怎能不识柳大小姐呢,我也是慕名而来。”在朱成勋看来这样的女子完全不符合这时代男人的幻想标准,要淑女不淑女要身材也没身材,但就是这样的女子咧嘴笑起来的时候,有种魔力可以驱散人心中所有的阴霾,从沙洲归来后他也一直不能忘记她的笑,每一天都期待着能再遇到她,然而真正遇上了反而觉得自己出奇的平静。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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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品掌柜介绍:
【巾帼不让须眉征文比赛参赛作品】
不会打算盘,也不懂生意经,却在商圈混得风生水起
做过老大,当过流民,转眼间只手遮天
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
童叟无欺~!请认准【极品掌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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