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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leidewen     唐医泡段txt下载     唐医泡段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O三章 雅绔

    唐依可没受过杨家的教育,自然不明白这些弯弯绕的东西,但看慧之在炉火下红红的小脸,倒多了十分的感慨出来,她还想的是古代人早慧十一二岁就当成人养了,想想也是,武MM可不就是十四岁就进宫给人当小老婆了,于是轻轻的拍拍她的脸。

    “你姨父性子好,倒不用时时处处的想着敬着,不过还是谢谢你提醒我,改明儿,我问问他想吃什么,再给他做好了。”唐依笑咪咪的谢了慧之一下,看慧之羞涩的低下头,但唐依还是看得出小丫头现在是十二分的开心的,心有感触,轻轻的搂住了她的肩,什么话也不用说。

    以后几天就是这样,段断带着敏之在外头疯跑,佃农村,庄子让这俩人跑遍了;而慧之就成了唐依的小尾巴,武MM也就不拘着她,由着她们亲近。

    “你们准备得如何了?新衣试过没?现在你们也不是白身了,认亲倒便宜多了。”到了十四晚上,武Mm特意提醒了段断和唐依别忘记明天认亲的事,这些日子孩子扔给了他们俩口子,她自己就全力筹备明天的事,连小俩口的衣裳都重新备下,生怕有一丝的遗漏。

    之前他们是白身,虽说武MM给准备了绸衣,却碍于礼法,只能往低调了做,等段断有了虚衔之后,武MM马上调集人手重做,好在慧之、敏之带来的人够多,针线都不错,也平时给少爷小姐做惯衣裳的,武MM一声令下,少爷小姐也跟段家俩口子亲厚,忙不迭的让他们尽心,不能让姨父姨娘没脸,让武MM省了不少心。

    段断和唐依正吃饭呢,听武MM猛不丁的冒出这么一句,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倒显得真似忘记了一般。气得武MM直跳脚,而敏之,慧之捧着碗偷笑不已。

    段断再糊涂也不能真把这重要的事给忘记了啊,他这些日子不但带着敏之去自己工作的地方,也会带他到薛家见元超,与薛家常来常往的,怎么能把去薛家认亲的事忘掉。不过看武MM和大家那表情,他也就算了,只当是彩衣娱亲了,人家是孝顺父母,他更伟大,他娱乐大众!

    话说元超可是想跟段断合伙做马场的,自然要有些筹备,马场跟蒸酒的庄子又不同了,这必得段断自己筹划起来,段断也懒得跟敏之说那些大道理,反正看敏之虽然纨绔,可也是真的读了书的人,再说他是土著,有些事他跟着比自己好说话。

    元超开始还不太喜欢,毕竟这位的名声实在不太好,他可是自诩清流的,跟这位沾边,有点膈就。可是人家管段断叫‘姨父’,段断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带到元超的面前,介绍时把元超一指,‘那是舅舅!’得,元超就成了便宜舅舅。

    其实段断这么做有点鲁莽了,他不是没看见薛家认亲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的样子,现在自己突兀的直接让敏之喊一声‘舅舅’,摆明了有强迫中奖的意味。

    可是他也没法子,元超不接纳敏之,敏之就打不进这个圈子,以后回了官学还得被人捉弄。说什么想法办不让人欺侮,那些小儿科的事其实都是假的,人得有圈子。敏之若是进了这“清流”的圈子,回了官学,假不假的,人家得给这些人面子。

    当然还有一个小小的原因是,他也希望敏之看看真正的才子、贵族是什么样的,等他在这个圈子里扎下根了,再回官学看那些小儿科的事,就算让他打他都不会打了,看不上眼了。

    有了这层考虑,于是他也就只能装着自己一点也不懂大唐的规矩,混着过了。

    元超是温和的读书人,就算心里不喜欢也不会真的露在面上,而且他也相信段断,认识了这么久,段断不是那种没有原则的人。

    想想,段断能把敏之带到自己的面前,表明他自己已经认可了敏之,自己又没有真的接触过敏之,所知的一切皆是传言,他也不介意能多了解一下段断,不是说观察一个人的品性,先从他的朋友看起吗?

    几天下来,元超倒有些喜欢敏之了,性子是冲动了一些,但是谈吐比段断文雅太多,再考较下去,竟然发现敏之虽然看着草莽,但真不是一肚子草包,人家是认真读书了的。

    于是之前觉得他冲动,就马上认为是因为敏之性子太过纯良,感叹果然传言不可信,所以人就是这样,喜欢了,什么都是好的,不喜欢了,好的也是坏的。

    元超自己认可了,便招来自己的朋友,介绍敏之认识,一来二去的,敏之倒比段断跟他们还好些,为啥,因为敏之是土著。

    段断自己当年再努力,再热爱古典文学,熟读历史,可是他毕竟不是古人,他没受古文的正统教育,他认字、能写,可是让他作诗、写赋不如杀了他,别说做诗了,让他规矩的写个骈六骈四的信都难办得很。

    当然了他自然知道此时李白同学还有某地窝着呢,自己偷他几首后来成名作一点也不难,可是段断是要脸的,下了半天决心,愣是没敢露,最后咬死了不会,‘俺是粗人。’

    那些纨绔们开始时有点扫兴的,但接触长了,倒觉得段断这是真性情,也就不为难他了。不为难归不为难,但人家都是好这一口的‘风雅’之士。

    等敏之来了,敏之可是家学渊源,从老太太到小姨,一家子都是读烂书的主,这对他来说就是小菜一碟,等大家对他误会消除了,再听他把小诗一念,小酒一喝,脸上的伤再那么一好,面如冠玉的浊世佳公子形像马上深入人心,然后敏之同学正式进入了他们‘雅绔’俱乐部。

    ‘雅绔’这名还是段断取的,他天天叫这些人为‘纨绔’,结果这些人不干了,大叫着哪有他们这么风雅的‘纨绔’,段断直接说道,‘好吧,那你们就是‘雅绔’。’

    这些人本身都是官二代,又自诩风流清雅,说白了,有大部分是次子袭不得爵的,可是让他们自己进学弄个官位,他们又觉得没面子,于是一个比着一个的蔑视‘权贵’,其实他们不知道多爱惜自己功臣之后的名誉,不过又有些文人的酸味,一个‘雅绔’倒把他们出身及品性点了出来,反让他们有些自得的。

    段断才懒得理这些又想当XX,又想立牌坊的假仙行为,不过是看元超真的不错,而敏之真的需要他们的支持,不然他真是懒得搭理他们了。

    元超看要到日子了,也着急,一边把自己这边的情况通报,一边也不忘提醒段断,当家主当久了,人也变得啰嗦起来,差点没派个老嬷嬷来给他们省得出错。

    “姨娘莫急,元超舅父已经提醒过了,还想着给段姨娘与姨父派些人手,被姨父拒绝了,说家里有您看着,一定不会出错的。”敏之笑够了,忙替段断答道。

    “嗯,也知道他没个正型,这点你莫学他,凡事自当多向薛大人请教,前儿你段姨娘还跟我说,‘世事通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可见待人接物之重要。”武MM一点也不介意踩着段断让自己的外甥更上一层楼。

    “师姐!”段断脸跨了,不带这么踩人的。

    “不过你段姨父的能吃苦、能做事,你们都要学学。”武MM无奈,对敏之与慧之说道。

    俩人偷笑了一下,正经点头应了一声。

    武MM其实心里是真的感激段断和唐依的,她不是没看见俩个孩子的变化,可是打听一下,俩口子并没跟他们说什么,他们平日怎么过,现在就怎么过,可以他们让孩子心里开了一扇窗,让他们自己去看,去体会。

    敏之的眼里也没有戾气了,慧之也知道体统,规矩,越来越有大家闺秀淡定、娴雅的气质了。武Mm真的觉得自己可以放下一半心了,人知耻近乎勇。这两小的已经知道之前种种不对,改起来便快得多了。但还是有一半心是悬着的,原因很简单,母亲!

    在这儿改了,回家谁知道会不会又被教坏了?武MM又头痛起来,不过她的头痛唐依却帮不了她,她还头痛呢。

    十五终于来了,本来觉得很遥远的事,怎么就一下子到眼前了呢?早上坐上车前,唐依还在跟慧之依依惜别,其实她是挺想也带着慧之去,但慧之今天并没有得到邀请,她又不像段断脸皮厚,装着不知道就把人带过去,再说段断那次带敏之是平时,而今天是大场面,真的带了慧之都不会好受,只能作罢。

    敏之倒是得到了邀请,是元超请的,怎么说也叫了这么些天舅父,总不能不请的,元超也很善解人意,还特意跟敏之说,回头安慰妹妹,‘不是不请她,只是怕人多,招乎不周到,等过了今天,让姨娘带她认个门,以后也好走动。’

    敏之很感动,回家跟慧之说了,慧之也很高兴,她自然知道男人与女人不同,进了内院姨娘自己还得认亲戚,怎么有空照料她,把她一个人扔下才不好,心里对薛家的周到很是舒服。再回头想想,平日自己家里也没个外客,竟然真的没学到什么,很有些黯然的。

    今天还是两章,你们给小P一个反应沙?

第一O四章 大唐公主

    段断现在可是七品云都尉了,虽然小,可是薛家却很高兴,没通过自己,他们也弄到了爵位,显然他们家那位手眼通天的真不得了了,认白身女儿和认有爵位的女儿那排场能一样吗?

    首先来接的马车都不同,原先就是两匹马拉的,现在改四匹了,而段断带去的几大车礼物也是很显眼,走街窜巷的,生怕人家不知道,薛段结了干亲,女婿是多么的孝顺。

    到了到薛家的大门口,那更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那是相当的热闹了。

    段断扶着唐依下车,门口薛老夫人,和静县主亲自在门口等着,把他们迎了进去。礼物自然要摆在院里让人看的,表明段断的诚意。

    薛家的诚意也不小,人家请的可是国子监的祭酒来主持大典,薛夫人上坐,唐依和段断行两拜六叩之礼,转头再跟薛元超夫妇叩拜,认了兄嫂,得了赏。元超把自己的子女叫出来,给新姑姑,姑父叩拜,唐依倒是接到了流程,也知道有这一项,忙给了红包,也是一阵的慌乱。

    段断受了礼,再细看看,脸那叫一个灰暗,元超的长子都十四了,算算,竟然元超十四岁就当爹了,什么跟什么啊,竟然长得跟元超还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想说是冒充的都没法说,这是什么人啊。

    二十八岁的爹,十四岁的儿子,那是不是说,再过两年,元超就能当爷爷了,这也太扯了吧?当然他肯定不承认自己是妒忌了,自己三十三了,连儿子的毛都没看见,人家都有孙子了。真是太过份了。

    段断一个劲的拿眼睛剜着元超,元超还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弄得段断这么不顺气。但还是行礼中,也不好说问,只能强压了疑惑,但还是看看自己长子,没什么问题啊,瘦弱了点,但总得来说也算听话,读书也知道用功。有什么问题?

    唐依和段断拜完了直系,再拜拜旁系,本来说静慧是要回来的,但最后,她还是算了,薛夫人也知道她的心思,若是武MM没给段断求来爵位,她倒是可以来坐坐,以壮唐依的声势,可是现在,她再来,只后天家会多想的。

    等都拜完了,唐依觉得自己脑子更不清楚了,开始谁是谁都不认识了,但段断倒是很高兴的,要知道,给长辈磕头是有红包拿的,人家可不是给几个铜子就完了,一般都是给玉佩,显得是君之如玉之说,女眷给唐依的大部分都是金器,表示女儿贵重。大丫跟在唐依的身后,捧着托盘,那小脸红朴朴啊,被金子晃的。

    不过好在拜完了,男女分边,男人在外,女人进内堂,现在她觉得眼前更黑了,先是连亲戚都没认清楚,现在好了,更了内堂,就得认世交夫人了。

    “段夫人!”一个熟悉的声音,唐依抬头,兰陵公主李淑已经笑盈盈的站在了她的面前。

    “这是……”薛夫人准备要做介绍,却被一身红衣的李淑按住了。

    “本宫与段夫人是老朋友了,老夫人请坐,若不嫌弃,段夫人还是由本宫代为引荐。”李淑真是上道了,笑盈盈的接手了唐依,还让薛夫人感激不尽,由长公主代为引荐这面子能一样吗?

    “皇妹真是长袖善舞。”一个看上去与李淑差不多大的少妇站在了他们面前。

    这位看上去这位装束与李淑很相似,也穿了一身大红,但这位的大红与李淑身上的大红竟然穿出了全然不同的感觉,李淑的显得艳光四射,但李淑的美丽并不具有侵略性,让人觉得李淑虽美,却很内敛;而这位的大红竟然穿出一种由内到外的嚣张的美丽,让唐依感受到了一种金光闪闪的味道。

    “段夫人,这位是我皇姐高阳长公主。”李淑倒是很淡定了,微笑的介绍道。

    唐依现在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上前握手,告诉她自己是她的粉丝,对她勇于追寻爱情的精神非常之钦佩?还是退一步,跟她保持距离,告诉所有人自己不认识她,她谋反跟自己没关系?时势逼人强,唐依怔了一下之后,老实的行了一礼,“公主殿下有礼。”

    “别客气了,本宫是给静慧师太面子,当年她对本宫不错,听说你是她的爱徒?”高阳还真是一点不客气,来了都不给主人家好脸,唐依现在很想看看自己义母现在的脸色了。

    “是,某曾拜在姑母门下学习医术。”唐依微微低下头,决定老实对答,让这位快点满意了,快点离开。

    “学会了没?”高阳的傲气还真不知道如何掩饰自己的情绪了。

    “中医博大精深,某尚未入门。”唐依还是不抬头,她有点怕高阳,不是觉得她可怕,而是不知道怎么面对她。并且觉得自己的涵养真不错,而且她发现自己并不介意,反而觉得这公主能活到今天还真不容易,她决定喜欢这位。

    “慢慢学吧!”高阳眼一抬,闪开了。打在棉花她还能怎么着?只能自己气乎乎的离开。

    “她脾气就这样,但人不坏。”李淑轻声在唐依耳边说道。

    唐依侧头看了李淑一眼,笑了笑,发生了辩机事件之后,唐依不觉得李淑心里对这位皇姐能真的一直保持感情,况且刚刚高阳也没表现出对李淑的善意,那么只能说,李淑要么是圣母,要么心机深沉。

    李淑似乎不明白唐依的愕然,引着她走向下一位,“这位是高密长公主,也是我姑母,你家大嫂姐姐的婆婆。”

    “某给长公主请安。”唐依忙弓身行礼,开玩笑,高密公主的现任老公可是姓段的,要与他们家段断连宗,将来一起混的,自然与跟高阳时不同了。

    “真是个可人儿,难怪薛夫人与静慧大师喜欢了,若是本宫先看到了,也是要喜欢的。”高密长公主看上去五十岁左右,身材略微发胖,但眼睛里有血丝,但这并不不影响她秀丽的面容,突然想到李渊是有胡人血统的,听说他本身也是美男子的,子女的质量倒真的都不错。高密公主的笑容也显得十分温暖了,唐依羞涩的笑了笑,并不做答。

    高密却并没打算放过她,拉住了她的手,从手腕上褪下一只金镯子戴到了她的手上,“我跟你母亲是至交好友,平日也常去感业寺听大师讲经的,你就跟我自己的孩子一样,以后有空到府里来玩。”

    唐依感受到她手心发热,略有汗湿,心念一动,她家老外婆也有高血压,她很小就会量血压了,现在虽然没有仪器,但多年的经验,加上自己还是大夫,这还看不出来她就真的白上这么多年学了。

    “公主,要不要休息一会,我给您倒些水喝。”唐依轻轻反过手来托住了她,给李淑打了一个眼色。李淑一怔,看看周围,忙笑了下。

    “姑母,我好像喝多了,您给侄女个薄面,陪陪侄女可好?”

    高密其实此时就是有些眩晕,只是想到今天要当着大家的面来表现出对唐依的好感,为以后连宗做准备,再不舒服也得出来现现的,没想到这位新“侄女”竟然看出来了,直接让她去躺一会。

    正想说不要紧,现在让她去躺下,传出去可不好听。但李淑却说自己吃醉了,忙笑了笑,“你这小猴儿,罢罢罢,让和静引咱们去歇会吧!”

    “就知道姑母疼我,若没有姑母陪着,丽贞还真不好意思让和静妹妹带我进去呢。”李淑果然八面玲珑。

    和静的姐姐文安公主虽然已经去世了,但高密再怎么说也是和静的亲姑妈,自然也要给点面子的,马上引着她们去了后面的客房。

    唐依扶高密平躺下,问人叫了煮了决民子水过来,让高密喝下去,并且用冷巾盖在额头上,“公主,没事,你现在只是眩晕症发作了,不用紧张,睡一会就好了。”

    唐依手里的没药,没法让她马上降下血压,但紧张也会让血压更高,便笑着安慰着高密,轻轻的用冷巾轻轻的擦着她的手心,手背。

    高密知道自己的毛病,平时也没有什么好的治疗办法,犯了自己就躺着,喝几天粥,等着过去,没想到她竟然一眼看出来了,还告诉她没事,只用休息一会就好了,唐依的声音很有安定情绪的作用,高密心定了下来,再说冷水巾子让她不得不冷静下来,也不知道刚刚的药茶是不是起了作用,几分钟后,高密果然没有那么晕眩了。

    “今天是你的好日子,让我起来吧!”略好一点高密便想起来,外头忙得很,她自然知道唐依不能长时间的待在这儿。

    “您还是睡不会吧!让大嫂带某出去。”唐依不觉得休息五分钟能起到作用,真这和容易,就没人吃降压药了。

    “姑母,您听话,睡一会。”李淑犹疑的看了唐依一下,但还是笑着安慰了高密一下,高密想想,闭上了眼睛。

    和静对她们笑了笑,拉着唐依出去了。

    “眩晕之症这么容易治?”和静在路上突然问道。

    “这是长期病,而且也治不好,只能控制。”唐依轻叹了一声,但马上意识到了什么,回头看着和静。

    “文安也有,我们都有。”和静苦笑了一下。

    两章了,两章了,大家没意见吗?

第一O七章 有了

    武MM怎么想是她的事,对唐依来说,正经的怀个孩子才是真的。她自小和老外婆相依为命,心里羡慕的就是人家父母子女相聚一堂。外婆在时不敢露出来,怕老外婆觉得自己受了委曲;外婆不在了,反而不敢了。像她三高之女,寻可心之人本就不容易,再说她也过了能让人骗的年龄,情爱之事不是不想,却也真真的不敢。

    到了大唐,与段断这般由天做主的姻缘她倍感珍惜,她也努力护持,但心里最心心念念的却还是子女,这也是孤儿的执念,对血缘总有一分的执着。

    白天静慧说她不易坐胎就吓着她了,心想也是,与段断圆房也不止几月了,两人身体健康,又无不良习性,照说早该有了,却迟迟没有音信,她自己好歹也是大夫,什么安全期,排卵期,她门清,都是对准了日子来的,现在想想还是觉得自己想差了,想来自己身子还是亏了,仗着年青,没日没夜的读书,干活,到了这儿,身体是最最不会说谎的,倒只怕是应了静慧的话,‘坐胎不易’,自然要加紧调养了。

    想要孩子是一回事,可是对段断下药,她又觉得有点不舒服,回了屋,洗漱之后,与段断相偎躺着,段断心情很好,昨日才认了亲,薛夫人那儿给那些贵妇人展示了段断送的摇椅和折椅。

    于是一夜之间便传便了,自然关系就托到了段断这儿来,段断只能说,摇椅真没有,就两张,一张给了老太太,一张给了姑太太。

    说话听音,都不是怂人,马上就问那折椅应该还有吧!

    段断磨了半天牙,就是不松口,只说‘就几张,原是想着送给薛家的亲朋加近相互的感情的……’

    于是那些‘雅绔’们直接不干了,‘你跟薛家有亲,孝顺义母,姑母他们没二话,难不成连亲朋旧故也要孝敬,他们是亲朋,我们就与你无交情了?’

    段断无奈,只好给雅绔们一家送了一把,算是情谊。有一就有二,但想想,自己与段断也交情不深,若涎着脸让人送,别说段断不乐意,自己也没那脸了,于是直接扔下银子买。

    段断推脱不及,只好又卖了一张。

    于是佃农村被围了,‘你能卖他家,为何不能卖我家?’

    段断苦着脸,装出一幅快要撞墙的表情,一个劲的说,‘自己一个也得罪不起!’

    然后一家家扔了银子取货,一个早上,百十张精雕细琢的折椅就那么卖出去了。

    佃农们兴奋不已,准备加班加点的再创辉煌的,被段断拦住了,开玩笑,这么简单的玩艺贵族们也就图个新鲜,没两天的功夫,这玩艺就能臭大街去,自然不能再做。

    拿出早就画好的图纸,他们改做沙发,就是唐依说的意大利名师设计的拉个皮子就能坐能靠的简约设计,这个做起来还容易些。

    不过唐依自己喜欢,但也知道大唐此时物产丰富,万国来朝,花样那是怎么繁复怎么来,怎么可能喜欢那种简约的设计。

    段断却不这样想,什么叫时尚,就是不停的创造时尚。与其让他们追着时尚的脚步走,还不如不停的创造时尚。

    要不段断这两天这么兴奋,昨天他实际就已经预见到了今天,自然兴奋的睡不着觉,而今天又实现自己的预期,大把白花花的银子进了账,让他怎么能安生下来。待唐依躺下了,这位就自然就毛手毛脚起来。

    唐依倒是从来没拒绝过段断,基本上她也知道,啥时候也不能拿这事做要协,但想到静慧的话,又觉得有些为难,想着已经下了药,怎么这位还能不消停呢?

    本来就为下药这事很纠结的唐依觉得头更大了,抓住了段断的手,让自己的身体略略的离开他,想想最终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就是说那药只是让我静心的?”段断倒真的如一瓢冷水浇过。没想到吃了那苦药,竟然是让自己不缠她的。

    “想来师傅的意思是说我身子不好,若一味的惯着你,只怕就难办了。”说出来了,唐依倒松快了,怎么说他们现在也是夫妇了,总不能什么事都放在心里,久而久之,就算段断不跟自己生分,自己心里先就跟段断生分了。

    “你累怎么不说?”段断看看唐依的脸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再说也下的不是什么坏药,估计是想着淡着他们几日,等唐依调好了些,自己说不定能一击即中了。

    “哪里就这事上累了,不过这些日子事多罢了。”唐依脸红的似火烧一般。

    段断大笑起来,他也不是那急茬,不过是这两日有点虚火上升罢了,现在话说开了,唐依身子也实在弱,又想快点要孩子,他当然理解。

    他也想快点要,怎么说自己实际年龄也三十多了。想想元超的嫡子都十四了,自然想要奋起直追的,忙安慰起唐依来,小俩口亲亲热热的说了些闲话,倒是相拥睡了。

    老实的吃了三日的汤药,唐依也乖乖的在家认真调养,三日后脸色倒真的好多了,唐依给自己把个脉倒有些狐疑起来,想想也不言语,跟着段断的车去了寺里。

    静慧正等着他们,唐依请完安,乖乖的坐下了,脉枕是早就准备好的,而本来应该去村里的段断也特意陪着唐依一块上山,正好问问唐依的身子该如何调养了。这地方就他们俩了,没了谁也不能没了她不是。

    静慧认真的号了脉,想想看看唐依,“你自己号过没?”

    “是!”唐依答应了一声,就没下文了,但神色却把她想说的都说了,但把边上段断急坏了。

    “姑母,依依身子真这么差吗?”

    “若真差了,你待如何?”静慧侧头看了段断一眼。

    “当然是治了,能如何?姑母放心开药,我现在钱多。”段断拍着胸脯,很有些暴发户的样子。

    静慧那叫一个恶寒啊,这家伙真是、真是……

    “若调不好呢?”静慧故意吓起他来。

    “不会死吧?”段断真的有点恐惧了。

    “姑母吓你的,哪有事,我身子好得很。”唐依看段断这样,忙轻轻的安抚着段断,真把他吓出个好歹,自己日子还过不过。

    不过若是她不做声还罢了,真的这般安慰了段断,段断泪就下来了,以为真的有事,唐依瞒他的。

    “你又瞒我,这儿就咱们俩了,离了谁成啊?有病治病,瞒我,合着好受吗?”段断抹着泪哽咽着,唐依倒是被他哭得鼻子直发酸,就他们俩了,谁能离了谁。

    “要当爹的人了,哭给儿子好看啊!”静慧拍了一下桌子,好歹也是见过世面的,看段断哭倒真的有些不耐烦了。

    段断没听清,只觉得静慧在训斥自己,顺着嘴就接了,“当什么爹,老婆都快没了,哪来的儿子……等下,姑母,你刚说啥?”

    静慧别过头不想理他,等着他发疯。

    段断忙又看向唐依,唐依却没看段断,直拉静慧的袖子,“姑母,是真的吗?您要不要再听听看?不是说我坐胎不易吗?还有我月事一直有来的,只是量少些。”

    “日子还浅,葵水自然还有,下月便不会再来了,只是你身子亏些,这胎只怕要辛苦了。”静慧再怎么着也不会真的跟唐依脸色看,回头含笑说道。

    唐依早上给自己号脉时心里便有些打鼓,但自己学艺不精,不敢确定,路上想想,只怕静慧三天前就知道了,但她也吃不准,谁让那会自己身体不好,脉像不显。这会自己调了这几天,身子松快了,其它的散去,喜脉也就露了出来。

    “是,依依一定小心。”唐依掩不住喜色,怀孕不过月余,若是那身体好的,只怕早就怀上了。自己和段断这般努力,真有些‘光撒种子不出芽’的郁闷了,看来自己还真的得小心应对,虽说现在他们看着像二十,可是自己的事自己知道,怎么说也是过了三十的人了,在现代都不是最佳的怀孕时期,自然得小心再小心了。

    静慧觉得段断怎么没声了,再回头,段断已然呆滞了,想来真的受了些刺激了,踹了他一脚,让他醒过神来,也不想听他大呼大叫,直接就喝住了他,“别嚷嚷,小孩日子浅,小器着呢。”

    段断捂住嘴,马上拼命的点头,他在乡下也听过这种说法,小孩三个月前不能说,就怕小器跑了。得过了百日,胎稳了才好说出来,接受大家的祝福。

    静慧笑了拍了他一下,“以后你也警醒一些,别闹腾依依了。”

    话说得含蓄,但俩人也明白是啥意思,笑着点头,段断想想还是在前殿点了平安灯,施了大把的香油钱,认认真真的把供着的菩萨拜了一个遍,唐依不敢动,只得陪着静慧坐着,两人说说话。

    “要人吗?”静慧迟疑了一下,轻轻的说道。

    “什么人?”唐依一愣,不知道静慧说啥。

    “我给你义母带个信,让她挑两个模样规正的,老实的送到你那?”静慧正视着唐依。

    唐依有点明白了,自己家里虽然买了好几个丫头,但一是年岁还小,再者,除了大丫之外,总归不知根之底,以静慧他们的想法,自己怀孕了,就得往段断身边放人,总不能让他心生外向。

    这是古代惯长的做法,静慧等段断出去了才问,想来也是站在她这边为她想的,若由她提出,面子上也好过些。怎么说静慧按理算是自己娘家的姑母,自然站在娘家人的立场上来看这事儿。

第一O八章 南辕北辙

    “不要!”唐依低头思虑了一下,抬头干脆的答到。

    其实以唐依的性子来说,就算不要,她也不会直说,本来从小在那儿的环境中长大,早就学会了明明一句话可说明白的事,非要绕三绕,弄个似是而非,也好不负责任。只是到了今日,她便不想这般了,突然觉得自己前三十年活得有点憋屈了。

    “清扬那边……”静慧觉得自己更了解男人,她可是历经三朝,李渊就不用说了;太宗说是与长孙皇后情深意重,可是身边又何曾少过人?李治连太宗的人都敢碰,还有什么他不敢的?

    段断不好跟帝王之家比,就算比比自己家里那几个,哥哥也是有屋里人的,只是去得早没有庶子女,嫂子算是厚道,配了人不提。侄子元超可是庶子女一大堆的,就算是说是第一妒妇的房玄龄夫人,还不是没拦住,房家庶子女可都在京里待着呢,房夫人不过白嚷嚷罢了。

    静慧真是为唐依好,她想来,现在唐依身体不好,又有孕在身,正常的做法就是弄几个人,只要不生孩子,谁也不是唐依的威胁。等唐依把孩子生了,找个由头发卖了,再换几个,总不让长性了就成了。只是没想到唐依会一口拒绝,本来再劝劝的,却见唐依开口了。

    “我们那儿是一夫一妻的,若想要别人,就得先休了我。”唐依很平静,直视着静慧。

    “这是大唐。”静慧不管外头什么规矩,到了这儿,人家都有,便他没有,唐依没什么,可是段断在外头便失了身份,让人笑他畏妻,有损唐依的妇德。

    “是啊,就算是大唐,但我们几辈子的上人都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到了他这儿怎么就不成了?娘们在家拼着性命为他们家开枝散叶,是他们难受还是女人难受?趁这时候还给女人难看,他们难不成还觉得自己有理了?”唐依不指望静慧理解自己,但还是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静慧细品‘一生一世一双人’竟有些感触了,谁不想这样,只是……摆摆手,“原也怕他起外心,若是你们心里明白,我与你义母自然是向着你的。”

    唐依点头微笑,自然要说几句凑趣的话,把静慧逗得开心不已,又开了几张方子给她好好调养,这些日子就别再出来了,好好在家养着。唐依自然高兴静慧不再提及给段断的纳妾的事了,其它的自然要满口的答应起来。

    回家的路上,唐依一直不说话,他们的车也换上马拉了,速度当然比之前的牛车快得多,但段断扶着唐依上车,小心翼翼,车刚动,段断便伸出脑袋吼了车夫一通,让他慢慢的,找那平坦的路走,别磕着碰着……

    车夫被他骂得莫名其妙,但段断是主子,他永远是对的,于是车夫也就小心翼翼起来,车走得比牛拉的还慢。气得唐依真吐血,恨不得自己下来走才好。

    不过慢有慢的好处,现在家里不安静,也就这路上和晚上吃了晚饭回了自己屋里两口子才能说几句体己的话,现在趁得慢了,也正好多说几句。唐依把静慧想送人给他的话一说,也不说自己同不同意,也就打住,等着段断的下文。

    段断倒没往纳妾上想,抚着下巴,“你让义母送你嬷嬷啊,要什么丫头,长得好看能当胎教吗?有经验的产婆才是正经事。”

    “时候还早,嬷嬷要来当祖宗供着啊?还不如再买丫头,我训练出来顶用。”唐依看段断没往歪处想态度缓了缓,声音也就柔和了些,“姑母的意思是那丫头给你用的。”

    “我要丫头……不会吧!”段断本来纳闷但马上会过意来,看唐依的脸,咯咯的笑出声来。

    唐依看他那样,真是恨不能踢他两脚,但也知道自己不稳,只能恨得牙直痒,段断也怕她真的气着,笑过之后,忙就安抚起来。

    “看你小心眼,你没装那个贤惠吧?”段断拉着她的手。

    “您是让我真贤惠一把不成?”唐依磨着牙,虽然知道他此时的意思跟自己一样,也不想要的,但还是要打磨他一下,别是不敢要,而不是不想要。

    “倒不是这话,我前儿还听那哥几个说长辈赐婢的话,你以为长辈赐婢是什么好事,《红楼梦》没看过,尤二姐怎么死的?说是赏你的,说白了,往你那儿安钉子呢。人家那还是亲生的母子都怕生分了,我们这亲戚,不过是鬼哄鬼罢了。”段断冷笑了一下,他不是不信静慧,可是不代表他也能相信只见过几面的薛夫人。就算没存那个心,谁知道会引发什么事。于是先给唐依打直了预防针来。

    “师傅是不是这么想的我不知道,但咱们心里得有数,为啥我开头就没想着自己认亲,让你认?就怕这个,给你招个婆婆,就是给咱们自己招祸。我在外一口咬死要跟你‘一生一世一双人’,你呢就把责任往我这儿推,说我不肯就完了,那些贵妇人啥也没有,就一张好嘴,弄到后来,真成房夫人那样才是折了面子丢里子。”

    段断毕竟在外应酬,倒也交了一些朋友的,谁说男人不八卦,只不过男人掩饰得好罢了,其实家长里短,无一不谈,谁家纳了小,大夫人醋了,如何如何……听得段断胆战心惊,马上就想到了《红楼梦》感叹曹泰斗的生活经验丰富啊,听了现实版,再把书一对照,真是只有更黑暗没有最黑暗啊。

    所以一听到要从薛家调人,段断不由得往阴谋论上划拉,现在唐依胎位不稳,家里就得草木皆兵,哪里就敢进人,不是找死是什么。自然要对唐依灌输阶级斗争的经验,一定不能让外人钻了空子。

    “房夫人怎么啦?”唐依哪里想得到段断竟然能把这事往阴谋论上扯,还扯出了房夫人,按下喜悦,奔着伟大的八卦事业去了。

    “怎么拉?房夫人可是史上有名的妒妇,连太宗赐妾都敢往回退,你猜怎么着,老爷子死了,还没入土,外宅就闹了起来,人家也生了儿女,还不是一个,气老太太差点没厥过去。太宗也是捉狭鬼,按下来,还给庶子一个小官做,房夫人是丢了面子丢里子,名声没保住不说,还让人钻了空子。所以让你什么事都往我这儿推就完了,千万别坏了自己的名声,当然也别装得太贤惠,省得到时不好圆场子。”段断呵呵的笑着摇摇头。

    他是说原本在名臣传中,房玄龄的子女并不止房家三子,后面还有几个名字的,而且在高阳案后,另几子并未受到波及,当时还纳闷了,房老爷子一辈子除了有‘房谋杜断’这个雅号之外,最重要的名声就是怕老婆了,自然不敢想他会真的纳妾。只以为史书也不见得全是对的。

    结果到了大唐,跟那群‘雅绔’们在一块儿,知道这段公案,笑得肚痛,倒觉得房老爷子真是把朝谋之事,弄在对付妻小之上,真是让人好笑又心寒。

    “只是因为怕人安钉子?亦或怕我吃醋坏名声?”唐依真没想到段断想的跟自己是南辕北辙,服了他的脑子怎么长的,来了才几天,阶段斗争的弦就绷得紧紧的,生怕被人钻了空子,而自己想的却只是纳妾本身。看来段断还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了。那么就又回到了问题本身,这位是不敢还是不想?

    “小姐,您现在双身子,千万要心宽,少生气。”段断知道唐依又小心眼了,忙安抚起来,“谁不好色啊!看到美女我还想多看两眼呢,但纳妾就算了,倒真不是道德感什么的,只是觉得麻烦,一个人我还应付不过来呢,多弄几个,养得活吗?没看教育片,贪污腐化就从小三开始,弄个小三容易,那我就不容易了,你这头哭,她那头闹,到最后谁倒霉?弄不好您心里一烦,一贴药下来,我直接光荣了,我找谁说理去,大唐可不兴寡妇守节的。”

    唐依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了,若是这会段断跳上窜下的指天盟誓,唐依信他才会有鬼,誓言这东西在唐依看来才是顶顶不可靠的东西,男人的誓言更是如此了,不过段断说的她倒是能听进去。

    曾经听人说过一句话,‘男人无所谓忠诚,忠诚是因为背叛的筹码太低;女人无所谓正派,正派是因为受到的引诱不够’。段断其实有些时候跟自己是一样的,理性第一,他想得很清楚自己要什么,自己和他一起到大唐,他们就是天生注定的一对,任谁也不能分开他们。

    那么换一个角度,就是这样了,于是小三,小四就不能要了,他不是不想,而是觉得为这点事不破坏了这种感情不值得,他上哪再找一个自己一样能敞开了说话的人?

    再就是很重要的一点,他们很清楚自己的弱点,他们都不是正而八经的土著,让他真的三妻四妾,把女人不当女人,当个玩艺,不喜欢了随时发卖,他狠不下这心;自己也是,买个丫头都纠结半天的人,弄的弄个小老婆,小老婆没事,他们俩先郁闷死了。

    想当初一个郝氏当初就把他们俩弄得灰头土脸,还是武MM出手解救了她,最后人家败在她自己的老公手中,所以说了,土著一个比着一个的精明强干,段断和自己其实都没那个心眼,唯一能做的就是防范与未然,不让那些人,那些事近身就好了。想明白了这点,唐依也就不纠结了,轻轻的挽住了段断的手臂,笑了起来。

    “媳妇,别这么笑,我碜得慌。”段断故意可怜巴巴的说道。

    “我跟姑母说了,我们要一生一世一双人,你若想纳妾,就得先休了我。”她慢慢腾腾的说道。

    “嗯,说得好,以后对外人别这么说了。”段断忙补充,知道唐依现在心情不错,也就不再多说什么,轻轻的揽紧了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咱们要有孩子了。”

    “嗯!”

    “我以后多赚钱,赚很多钱。”段断画着大饼。

    “够吃就好了,我外婆说了,人想活得长久,幸福,就两条,一是不能知道太多,二就是不能太钱。”

    “嗯,我听外婆的。”段断马上点头,又呵呵的傻笑起来。

    “我让雷总管在后头盖生祠了,等盖好了,我们一块把你爸妈的长生牌位请进去,总有个说话的地方不是。”唐依搂着段断的手臂轻轻的说道。早就安排人下去做了,但都瞒着段断,就是想给段断一个惊喜

    “武MM教你的?”段断笑了,他们可都生在红旗下,长在新中国,谁也没那个建生祠的意识。大多数人也就在电视里见过,谁没事想着自己在家里建一个这个,二十一世纪房子多贵啊。

    “觉得我没这心?”唐依的手指在使劲,正捏着段断的手臂内侧的小嫩肉。

    “是你没这脑子,咱们都没有,也好,人总得有个归依的地方,盖大点,一边是段家的,一边是唐家的,把外公外婆,爸妈的灵位也请过去,总不能厚此薄彼。”段断刮了唐依的小脸一下。

    有时他真的很想念父母,其实上大学之后,他见父母的时间就很少了,美国本来就是孩子过了十八岁就得走出家门,跟父母同住就是没有骨气的表现,连父母都会觉得痛心。

    虽然他父母不会这么想,但段断这么想,虽然没有自己打工赚学费,但生活费却不用父母操心的,然后一路读下来,到回国工作,一直与父母聚少离多,但因为网络方便,通讯发达,有时还会觉得父母的电话太多,很烦,等真的见不着了,再也听不到声了,方才觉得原来一切是那么的珍贵。

    现在唐依说给他父母盖了生祠,并不说孝顺什么的,只告诉他,至少有个说话的地方,这才让她感动,是啊,有个说话的地方,自己有妻并将有子,这一切却无从表达,有了生祠,他有大事时,便可对着牌位说,就好像那真是父母一般。

    “让武MM听到了又得骂你了,过些日子等外婆生日时,请姑母帮我在感业寺里点一盏长明灯吧。”唐依心里很高兴段断会同样记卦自己的家人,只不过传统的观念,她现在是段唐氏,把唐家的祖祠也设在庄子里就是挑战制度了,还是老实的在感业寺里供奉比较实际。

    总想跟大家说点什么,可是总是到发文时总是最后时刻,段断和唐依性子两极,但有一点他们很相似,就是理性得要命,他们时刻的都知道自己要啥,这点是贯穿始终的。

第一O九章 别嚷嚷!

    让段断不嚷嚷那是不可能的,不过人家嚷得很有技巧,回到家,先送唐依回房,再把大丫叫进来,一句话,‘以后你什么也别干了,专心守着少夫人。’

    大丫本来听前一句吓了一跳的,听到后一句,傻子也明白是啥回事了,马上福了一福,‘恭喜少爷,少夫人。’

    要不咋说这世上没傻子呢,大丫就说一句‘恭喜’,就啥也不说了,人家不明说,她自然也不会明说了,这就是境界。

    段断很满意,谁不喜欢跟聪明人说话啊,大家心照不宣,多好!马上让大丫打水给唐依洗脸,顺便让她收拾东西搬到院里来,自己不在时,时时刻刻的盯住少夫人。等大丫点了点,他才跑出去,他还得跟武MM说说啊。

    唐依已经对他不抱任何希望了,由着他胡闹去,不过脸上却掩饰不住喜悦。现在她总算知道那种抑制不住的喜悦是咋感觉了,就像想让每个人知道。见人就想说,可是冷静惯了,觉得说出来挺傻,看着段断犯傻,她有一种一共犯傻的感觉,心情不自觉的愉悦起来。

    听说他们回来了,武MM正要过来,一般来说他们回来了第一件事就是去看她的,可是今天直接回房了,想来是有事了,就带着慧之过来,见段断冲出来,忙叫住,“你匆匆忙忙的干嘛?”

    “正要去见您的,可巧您来了,屋里请。”段断忙刹车,退后一步,请武MM进屋,他在武MM面前可是很规矩的。

    “怎么啦?”武MM进了屋,看唐依靠坐在榻上,大丫把水打到榻边给她擦脸,洗手。

    “不能嚷嚷,最近您帮着照看一下家里吧!”段断对武MM‘嘘’了一声,但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笑容。

    “师姐,你别理他,他人来疯。姑母说我胎位不稳,这些日子只怕要静养,想来年前是不敢乱说乱动了,家里就拜托了。”唐依直接对武MM说道。

    “小孩子很小器的,不能说。”段断瞪了唐依一眼,紧张兮兮的说道。

    “是不能嚷嚷得全世界都知道,自己家的人难不成不告诉?真是,你快去高密公主家告罪,她家的宴席我去不了了,对了,这两天我写些食疗的方子给她,你交给她,让她按着方子吃,眩晕之症能控制。”唐依拉开边上的抽屉拿出这几天回忆外婆当年的药方和禁忌食材递给段断,“你别跟高密公主乱说,就说这些日子变天了,我有些不舒服,怕过了病气。”

    “知道了。”段断多想跟每个人这么含蓄的嚷嚷啊,只是唐依这么说了,只能这么干,孩子总是第一位的。跟武MM告辞,欢快的跑出去了。

    “早该有了。”武MM喜欢听刚刚唐依说自己人当然要告诉的话,但她更羡慕唐依现在有孩子了,在她看来,唐依比自己小的多的,现在她也有孩子了,感觉有些失落了。

    “我身子前几年不知道不保养,现在就知道后悔了,师姐你不同,你的身体很好,只要有机会,你比我容易。”唐依轻轻的拉着武MM的手说道。

    开玩笑,武MM可是成功的生了六个孩子,活了五个,死的那个还不是因为身体差,属于那种特别容易受孕的体质,再说史上这位女皇活了八十多,而且还能养面首,那是一般人的体质吗?当然得把好话说在前头,到时真的武MM怀了生了,自己可是能占一份吉言的功劳的。

    “什么机会?”结果慧之把脑袋凑了过来,一脸的好奇。

    “去,吩咐厨房给你姨娘晚上做肉骨汤。”武MM啐了慧之一口,把她支出去了,随后还轻拍了唐依一下,以示乱说惩戒。

    “慧之都十二了,按虚岁也不小了,总该知道一些。再说……您要不要跟老夫人和贺兰夫人说说,看对慧之要不安排一下,敏之这些日子在外头跟那些公子哥们也熟了,正好挑挑。”唐依正好提到,敏之现在当先生当得很起劲,早上都不等段断,自己早早的去义学,晚上到点才回来,行事作风大不相同了。而慧之也是越来越有女孩样了,她现在倒不是为武Mm除隐患,而是真的想让慧之有个好点归属,想趁着武MM在家时,把这事办了。

    “你也这么想?”武MM眉头一松,看着唐依的眼睛。这也是武MM这些日子纠结的,天天跟慧之在一块,倒是把之前的感情都补回来了,越喜欢就觉得母亲姐姐糊涂了,现在唐依也开口了,便觉得自己想得更没错了,得到了强大的心理支持,很是高兴。

    “也叫了我这么多日子的姨娘,是挺好的孩子,好好的找户人家‘一生一世一双人’多好。”唐依轻轻的叹息着。

    “一生一世一双人?”武MM倒是怔了,想想,父母,又想想姐姐夫妇,虽然没有相守到老,却也都是一夫一妻,相亲相爱的,跟自己似的天天连眼睛都不敢闭着过日子有意思吗?更何况,若是将来真有一天她要提防的人之一是自己的亲外甥女,让她情以何堪。

    唐依不好多插嘴武家的事,提个醒就完了,看武MM念叨这个,忙把今天静慧说找人的事提了出来,当然,她没说段断的想法,只是轻轻的叹息了一声,“虽说是知道姑母一心为我好,但想想却也觉得没意思起来了。”

    “清扬怎么说?”武MM一直善于抓住重点的。

    “他跟我想法一样,我们那儿都是一夫一妻,祖辈就是这规矩,实在过不下去了,分手都成,别娶几个放在家里,祸害家族。您也知道我和清扬心慈手软,弄不好就被人拿捏了,那个郝氏不就是例子,所以路上我跟他说了,大唐倒是允纳妾的。他也摇头,说干不来那事。不过长辈要赐,您说我怎么回绝?万一说我妇德有亏怎么办?”唐依‘忧心忡忡啊’!

    “祖宗不比长辈大啊?你脑子有问题啊!”武MM白了她一眼。

    唐依一怔,没明白武MM说的啥意思。

    武MM直接转向了大丫,“你告诉雷总管,在生祠里别忘记把段家祖训刻上去,‘不得纳妾’。”

    唐依看着武MM真是崇拜啊,这丫的脑子太好了吧!自己也就那么顺口一说,她老人家直接把这句话请进生祠了,那么这就是段家的家规、祖训了。违反祖训就是不孝,谁敢不孝?真是太有才了。

    武MM拍了她的脑袋一下,“睡会,我出去了。”

    “师姐,谢谢你。”唐依真心的说道,虽然有时有点怕这位,可是真有事时,武MM却是最能帮她解决问题的人。

    “我是怕了你,看你那心慈手软的性子,真的来个人,何止是被人拿捏,是被人吃了。”武MM白了她一眼,起身出去了。

    晚上段断还是带回了大车的补品,他去送方子,顺便道歉,高密公主亲自接见,顺便打听了一下唐依的‘病情’,段断哪里管得住自己的嘴,三两句的功夫就让人欢喜的套了出来。还央求着,‘别外传,小孩子小器。’把高密公主逗得前仰后合的。

    笑完了,高密公主也知道他们夫妇到大唐就是求医生子的,对孩子看重,自然笑着保证不外传,让管家拿了补品吃食送来,显示对唐依的看重。

    段断最乐意收礼了,喜滋滋的就回来了。觉得大唐人就是好,这送礼都按车送,跟现代直接给个信封那差的不是一点点啊。

    当然,一口家,直接就被唐依骂了一顿,饭也不让吃,直接让他赶去薛家报喜。

    “为什么?”段断委曲啊,自己想说不让说,现在又逼自己快去说,这个人有没准头啊。

    “高密公主都知道了,我义母却不知道,你让她老人家的面子往哪摆?”唐依真是气得想跳起来了,想到肚子,只能忍着。连吼都不敢吼大声了,只能放缓了声音,但段断怎么听怎么尖锐。

    段断猛的拍拍自己的脑子,是啊,亲疏有别,现在去都晚了,忙让人装了礼物,要出门,唐依叫住他,把武MM在生祠立祖训的事提了一提。段断那是啥脑子啊,眼睛马上一亮,这一劳永逸啊,就连皇上都不能赐妾给他了,还得说他家风严谨,武Mm果然就是干总统的材料,不让她干才亏呢,太有才了。

    “媳妇看到没,以夷制夷的法子啥时候都管用,敌人要从他们内部瓦解。”段断最后还不忘贫一下嘴,自己想不到这个不是自己脑子不好,主要原因是自己不是土著,不了解人家的风土人情。

    “别贫了!”唐依推他出门,提前告诉段断就是让他有个防范,万一薛夫人一个‘热心’,薛元超一个‘贴心’,塞两个人过来就麻烦了,拿祖宗说事,看你们怎么着。我们老段家就是这规矩,直接就从源头把一切可能堵死了。

    当然晚上段断是喝了酒回来的,而且喝了不少,用现代话说,他喝的程度到位了,脸庞红红的,还着憨憨的傻笑,意识很清楚,就是管不住自己笑抽的脸。

    唐依想起来扶他去洗洗,他马上喝止,“别动,我自己来,我身上有酒味,会吓着宝宝的,你别动,千万别动。”

    “大丫!”唐依没法,只好喊人。

    大丫已经搬到内院的侧房了,好随时进来伺候,听到唐依叫她,忙跑了出来,“少爷,少夫人,怎么啦?”

    “扶少爷进去洗脸。”唐依虽然不愿意,但她真不敢动。

    “不用,出去。”段断手一挥,把大丫赶了出去,自己关上门,跌跌撞撞的进里面洗脸去了。

    唐依听到里面叮当声,水声,那叫一个心焦啊,可是她却很高兴,她一直不喜欢别人碰段断,段断的生活起居全是她亲手照料,自己现在不敢动,不让纳妾,总得有人照顾他的起居不是,找个小厮怕人说自己太霸道,而且对段断名誉有损,让大丫来做?心里也怪怪的,想想自己是不是太小心眼了一点,大丫才十岁。

    半小时后,段断终于出来了,换了干净的中衣,不过布扣系得那叫一个乱七八糟啊,好好的衣裳穿在他的身上跟逃荒的一样,拉过他,给他好好的重新系好。

    “怎么不让大丫帮你?”唐依小声的问道,现在小院里可已经不止两人了,说话也就没以前那么放心了。

    “我这么大个人,让十岁的小孩子帮我,你拿块豆腐让我撞死算了。”段断白了她一眼,爬到她身边躺好,舒服的长长的叹息了一声,把唐依搂入怀中,又跟傻子一样咯咯的笑了起来。

    “这么高兴?”唐依知道他高兴,自己也高兴,不然回来后小心翼翼,无论做什么都不敢动作大,生怕有个意外,但没想到这位快睡着了,还咯咯的直笑。

    “咱们现在真是一家人了。”段断把唐依圈在怀里。

    唐依一愣,但马上明白了段断的意思,他们从陌生人直接变成了夫妇,大家虽然嘴上都没说,但都小心翼翼的维护着他们之间那点感情一点一点变深,一点一点的变厚。但每一步都如履薄冰,小心翼翼。

    现在他们有孩子了,他们之间就有了血脉的联系,他们不在是两个独立的个体,不是搭伙过日子,他们是夫妇,是孩子的爹妈,谁也无法割裂的情感在他们中间产生了。唐依没说话,只是回抱住了段断,段断又咯咯的笑了起来,听着像他肚子在打鼓。

    薛家第二天收拾了好些孕妇要吃、要用的东西,他们家没小姐,还是第一次给出门的闺女准备这些,倒是让薛老太很是兴奋了一把。

    本来想着送两丫头的,结果元超直接告诉她,段家的祖训,老太太也不生气,更乐呵了。开玩笑,要知道屁股决定脑袋,她现在是唐依的娘家妈,谁乐意看到女婿纳妾啊,当然要一心一意对自己家闺女好才是真的。赶紧换成了两位经验丰富的嬷嬷,元超可没少生孩子,府里最不缺的就是这样的,坐上大车浩浩荡荡的就过来了。生怕人家不知道老薛家要有外孙子了,她老人家是外婆了。

    唐依算是看出来,这就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当然唐依说的是指段断和老薛家是一家,这里面不包括自己。

第一一O章 别拿公主不当干部

    薛夫人顺便也见了武MM和慧之,什么话也不好说,武MM妾身未明,只能含糊的以唐依的师姐待之,大家倒是混了个脸熟,别小看这个,往往这就是为将来的关系打下坚实的基础。

    慧之倒是得了实惠,此时慧之跟刚来时大不相同,唐依自己喜欢女孩,于是没事就爱打扮她,当然是往小了打扮,现在看上去就是清清爽爽的一个漂亮小姑娘。

    规矩那就更没得说了,杨夫人别的不成,待人接物却是一流的,慧之也就不会是那怂角了。没两下,把薛夫人哄得高高兴兴,直接就把手上的玉镯子褪下来给了她。

    唐依倒不在乎一个小小的玉镯,但却很高兴老太太喜欢慧之,要知道老太太交友广括,身份又清贵,她要是喜欢了,将来给慧之找个门当户对的人家就容易多了。也就赶忙在边上凑着趣,把慧之好一顿的夸奖。

    武MM倒是淡定多了,表现得十分洽如其分。

    正说着话,外面报兰陵长公主驾到。武MM看了唐依一眼,唐依也是一眼的迷茫。她真的差点忘记了兰陵公主这茬了。

    迷茫归迷茫,大家赶忙起身出门迎接,李淑倒也没什么架子,下车便叫起,直接扶起了武Mm,顺便虚扶了老夫人一下,唐依扶着老夫人起来,老实的请李淑进屋。

    “本宫是来看看进度,长史说段大人似乎不怎么在意,本宫无奈只能亲自过来了。”李淑进屋坐下,开门见山,结果一扫屋里,段断根本就不在,一屋子女人。

    看来这位今天就是来找茬的,李淑是天天问进度,结果得到的答案是,段断这些日子连面都没露,而唐依借口自己是内眷,不好露面,于是跟那位长使大人接触的全是那个总管。

    开玩笑,公主府的长使可是受朝庭认证的正七品,跟段断那个虚衔可不是一个档次,甭管雷总管多么巴结他,人家的气还是不爽,于是他的不爽直接传达给了公主大人。

    “作坊的事我让雷总管全程跟进的,全力配合公主府长史,难不成他没做好?”武Mm开口问道,她当然知道段断和唐依都不怎么在意这事,只能硬着头皮出来顶着。

    “怎么会,只是觉得段大人似乎太不把这事当回事,本宫甚为焦虑。”李淑倒是给武MM的面子,干笑了一下,但也表明,她很不爽。

    “这是小事,盖房子这事,清扬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能干什么?他还帮着静慧大师处理寺务,对了,他现在跟元超还打算合作开个马场,真让他们办成了,我大唐便可不再全部依赖塞外马匹了。”武MM特意把马场提了出来。

    “养马?”李淑倒真的不知道段断准备开马场的事了。

    “我忘记告诉皇上,清扬最拿手的其实是养马,他原本在海外就是开马场的。”武MM倒是很会扯大旗做虎皮了。此时提皇帝,大家心里也就都明白,段断是她推荐给皇帝的,骂人之前请看清对象。

    “段大人还真是多才多艺啊!”李淑都直磨牙了,弄了半天自己看重的东西根本就不是人家的本行,所以人家一点也不在意。武MM她没办法,只好转头看向了唐依,扫了一眼薛夫人,“老夫人与段夫人真是母女情深,特意过来看望女儿的?”

    “蒙长公主惦记,依依刚有了身孕,老身特意过来看看。这还是老身第一个外孙呢!”薛夫人微笑了一下,特意强调,这是她第一个外孙,唐依第一个孩子。您发火控制一下,别把我们外孙子吓着了。

    “看来本宫倒是来得很巧了,出来得匆忙,回头我派人送些补品过来,第一个孩子自然要紧张一点。”李淑现在真是没脾气了,她急吼吼的来,结果男主人不在家,女主人这边正快乐的庆祝第一个孩子的到来,合着自己的酒庄在他们看来就啥也不是了?她还不能说啥,这是喜事,你不能一点表示没有,将来还得合作呢,咬着牙说道。

    “长公主,现在酒庄是草创之期,不过还是有些东西要准备的,这几天某也想着要不要定个章程出来,给公主看看,可巧您就来了,真让某无地自容。”唐依再不说话就真得把这位惹急了,忙说道。反正让公主知道自己把这事放在心上,没有忘记是最重要的。

    “你定?”李淑狐疑的看着唐依。

    “建酒庄虽说是清扬想出来的,但清扬却不会做的,所以清扬对酒庄的事都由依依负责。”武MM笑着解释了一下。

    李淑这才想起来,段断早就说了,他既不会酿酒也不会蒸酒,所以就是提了一个想法,看看大唐人喜不喜欢他们那儿的高度酒,所以段断根本就没露面。

    而给她器械图纸的也是唐依,自然这些事都是由唐依来定了。李淑童鞋很郁闷,搞了半天自己脾气都白发了,这里头根本就没段断什么事。

    “你现在身子重,能做吗?”李淑扭头看看唐依,第一个孩子,人家不知道要看得多贵重呢,肯用心做事才怪。

    “谢公主怜爱,想来粗重的活用不着依依,依依就写个章程,大家照做即可。”唐依只会自己蒸精油,真的没蒸过酒,所以她一点把握也没有,想到做多错多,不做不错的原则,还是少说少做,由着公主折腾去。

    其实唐依也想复杂了,其实就算是蒸不出五六十度的高度酒,二三十度的白酒还是蒸得出来的。那也比大唐的酒烈,就算成功了。

    况且很多事就是这样,千万不要小看了人民群众的智慧,就跟那谁说的,给他一个支点,他就能撬起地球。你告诉他们一个方法,马上,他们就能层出不穷的做出更好的。要不咋说,中国从来就不缺巧匠,缺的是创新精神。

    李淑看唐依这么说了,也只能做罢,跟武MM说了两条闲话,顺便拍拍慧之的小脸,就仰头走了。当然,她老人家一点也没想起要去看看盖房子的进度,直接上车就走,而上车之前,她狠瞪了让她出丑的长史一眼。

    薛夫人拍拍胸口,直叫‘峨眉豆腐’。慧之忙过来轻轻的抚着她的背,让人送上热奶茶,喂到了老夫人嘴边。

    把薛夫人感动得不行,这小孩怎么就这么贴心呢?她不知道的是,这种撒娇是慧之最最拿手的,家里就是这么教的,这才是最最真实的慧之。

    唐依笑着点点慧之的鼻子,她倒不反对慧之这么撒娇,女孩子娇一点才可爱,这点她是很认同的。

    转头看向了薛夫人,“义母,好些没?女儿让义母受惊了。”

    “兰陵公主倒是长见,却没见她发过这么大的脾气,想来是气着了,你们真是,皇家的事,怎可如此敷衍了事?难怪公主要生气了。”薛夫人喝了茶,好一点了,不禁斥责起唐依来。

    “呵呵,是啊,也不知道忙什么去了,竟就把这个忘记了。”唐依笑着,她把事情扔给总管之后就不管了,今天兰陵不来她还真的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了,看来真的有点敷衍了。

    其实她特想说她不觉得李淑有发脾气,不过看看薛夫人吓成那样,也就不说啥了,毕竟老夫人比她更认识李淑,若是她觉得李淑发火了,那么李淑就发火了,是得想想如何灭火的问题了。

    “你先把章程写写,工艺就不要写了,作坊还些时日,你好好养着,等全部弄好了,你自己看着。”武MM低头想想说道。

    她也知道此时李淑面子挂不住了,自然要想想灭火之法了。自己在这儿,李淑有脾气都没法发,估计这会就进宫找人了,倒是能帮自己一把。不过若是自己不在,唐依怀着孩子,应付李淑就更难了,武MM有点纠结了。

    唐依知道武MM的意思,谁知道她什么时候就进宫了,若是那时她不在,很多事就得由唐依自己来做,轻轻抚抚自己的小腹,摇摇头,“师姐,还是把工艺也写上吧,其实蒸酒比酿酒更容易,把器械装上了,是个人都会的,做人情不如做全套。”

    武MM注意到她刚刚抚摸肚子的样子了,心一软,是啊,她有这个孩子不容易,她不会为了那点工艺保密伤了她的孩子,点点头,不再说话。

    薛夫人留下吃了午饭,才乐呵呵的走了,武MM轻轻的摸摸慧之的脸,笑了笑,“喜欢刚刚的老夫人吗?”

    “嗯,她笑得好开心。”慧之身边唯一的老人家就是外婆,可是问题是,外婆最怕的就是人家说她老,她也就没有意识到老太太其实是应该像薛夫人这样威严与慈爱并重的人。而且她也感受得到老太太是真心的喜欢自己,那笑意是从心底里出来的。谁不乐意被人真心的喜欢。武MM笑着又拍拍慧之的脸,但没说什么。

    下午兰陵公主府就送了几车吃的用的来过来,宫里也传了旨,给了赏赐,得了,全天下都知道唐依有孩子了,唐依很纠结,更窝在自己屋里不敢动了。

    不敢动归不敢动,章程还得写,总不能让李淑白跑一趟不是,写了,给段断看,由段断再润色,修改,唐依自己再抄一份,递给武MM看,武MM再改,唐依很痛苦的再扫一份,第二天一早就递去了公主府。

    总算那边没说啥,等长史再来时,求见,说‘公主说了,段夫人身子不好,小事就不劳烦她了,不过,公主吩咐,有事要多跟段夫人请教。’

    唐依觉得天昏地暗,恨得直磨牙,这叫什么事啊?被这位直接惦记上了。

第一一一章 联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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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和静县主来了,虽然没跟老太太似的走街窜巷,但人家也是有封号的,出个门也是很有排场的,不过有了兰陵公主的排场,和静的出现也就没那么让人兴奋了,但人家对自己主人家的荣耀还是与有荣焉的,就跟自己得到了公主接见一般。

    和静就生了一个,还是多年之前,怀的时候就因为高血压头昏目眩,全身肿得跟个水萝卜一样,七个月就早产了,好在宫里派了人,不然母子都完了。就是这样,还养了小一年,拉着唐依说了半天她当年的苦楚,若不是唐依自己是学医的,真的要被她吓死了。

    给她号脉,虽然学艺不精,但看脸色还是会的,想了半天,“嫂子,你本就有眩晕之症的遗传,怀孕时本来也会因为妊娠反应而引发急性的症状。其实那时如果及时调整饮食,倒不会那么凶险的。”

    “遗传?”武MM听了半天了,自己虽然还没怀过,但也是很想当娘的,坐在边上听她说说,只当学习了,结果越听越惊恐,听到唐依说到遗传时,她就忍不住了,忙问道。

    “对,我们那儿早就研究出来,眩晕之症在我们那儿叫高血压,就是因为血流不畅而引发的病症,而这种病症是有遗传性的,比如父亲有,就有可能付给子女,大嫂说她有,而高密公主也有,想来太祖皇帝和大嫂的父亲可能都有。这种病症治愈可能性不大,但控制却不很难,大嫂倒是要担心一下哥儿,看看他得了没。”

    唐依本就一直没机会跟武MM说说老李家的遗传病,现在正是机会,看着说给和静听的,其实是说给武Mm听的。

    和静才不管是说给谁听的,想到自己姐妹都有,而皇室的那几位也不怎么健康,心里那个焦虑啊,不为自己,她全部的心血都在儿子身上,怎么着也不会让儿子出一点事的,“不知道,现在也看不出来,只是他比人家瘦弱得多。”

    “让他跟他姑父去骑马去,平日跟您一块,多喝蔬果汁,吃饭少油少盐少糖,他还小呢,只要天天骑一个时辰的马,我保证他一点事都没有。”唐依倒不太肯定那孩子一定没有,但是如果说瘦弱的话,天天让他两个小时的马,想瘦弱都不可能了,别看骑在马背上,体力消耗也不是一般二般的,出了汗,胃口一开,自然就壮了。

    “真的,那我呢?我骑马成吗?”现在和静有点相信唐依真的有把握控制了,对自己也有点期待了。

    “当然,只要运动都成。”唐依边说边写禁忌食谱,还有蔬果汁,降压茶的处方,这些先前给高密公主写了,现在再写给和静倒不用想,直接如行云流水。

    和静得了方子,心情一片大好,看谁都顺眼,连带着送茶进来的慧之也拉着问了半天的话,于是慧之又得了一块水种玉佩,薛家人看来都挺大方的,出手就不凡。

    和静高兴的走了,唐依累得不成,靠着喘气,慧之乖巧的在一边给她擦脸。

    “我们慧之真好啊。”唐依捧着慧之的小脸使劲的亲了一下。

    慧之脸都红了,但喜悦的神色却是掩藏不住的。

    “去玩吧,我跟段姨娘说会话。”武MM把慧之支了出去,坐在榻边,看着唐依,“你想告诉我,我将来的孩子也有可能?”

    “一半一半的机会,不过我刚说了,只要从小让孩子运动,注意饮食,他们就能健康成长,其实您应该担心的是皇上。”

    “你是说……”武MM自然知道,如果说自己的孩子有一半的机会,那么李治有病的可能性就十分之高了,但她却不愿正视,见唐依直接点出来,由不得她不面对。

    “公主们都有,他怎么可能没有?”唐依小声说道。

    “所以食谱你想让我记熟了?”

    “您说我大嫂今天来,总不会专门的为了探望我,顺便拿食谱的吧?”唐依笑了,想想换了个话题,皇家的事不是她能掺和的,她只是给武MM提个醒,其它的事,她不想多做。

    武MM还没从遗传病上回过神来,回的话也就没过脑子了,“她来看慧之的,想来这两天就会遣人来探口气了。”

    “老夫人会同意吗?”这才是唐依最担心的。

    “薛夫人不是傻子,她会先来跟我谈。”武MM白了唐依一眼,“这是你希望的?”

    “若是嫁到薛家倒是好,至少我能说得上话,也能看顾慧之一二,其它的人家,不好插手。”唐依自顾自的想着。

    武MM笑了,拍了她一下,但心里却是暖的,唐依倒是真的在为慧之想了,薛家是清贵的人家,配武家倒是绰绰有余的,况且现在唐依可是薛家的女儿,大姑奶奶。一边是亲上加亲,一边却也真是能照应几分的。对慧之来说这样的联姻是再好也没有的。

    唐依却没武Mm的信心,她当然知道薛家是良配,不过若是杨老太想把孙女送进宫搏富贵,她就无话可说了,只能看武MM能不能说服自己的妈了。

    唐依老实的在家安胎,酒庄的事长史在外头问,她就在里面答,打死不出门,古代也讲风水的,她怀着个孩子,看人破土,盖房,这是很忌讳的。要知道即便是在现代,家里有孕妇的家里,连钉子都不让钉的,她怎么会冒那个险去工地,就算是怀得稳,她都不会去,更何况现在不稳,她也就更不会去了。

    而正如武MM所预料的,没两天,薛夫人带着和静县主和薛家的长孙薛矅又来了。大唐男女大防还没那么严格,又是亲眷,薛夫人打着来看唐依的旗号来的,薛矅给自己姑姑请安也是说得过去的,而作为主人的小慧之自然要帮着忙前忙后的招呼。

    她喜欢薛夫人和和静县主,态度里少些客套,却多了很多亲昵,因为他们都没说啥,慧之还真不知道这是来相亲的,她对薛矅也不错,脆生生的叫了一声‘矅哥哥’,一点扭捏都没有,倒是把薛矅羞得不成。

    看薛矅这样,大家心里就都有数了,说了会子话,让慧之引着薛矅去庄子里逛逛,大人们说说话,慧之忙大方的行了一礼,引着薛矅出去了。

    武Mm已经观察了半天薛矅了,倒很有些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有趣之感了,看着就是老实的孩子,可能因为一直身体不好,家人对他很宽容,于是这就体现在他的气质上,他虽然瘦弱,但相貌却十分雍容安适,虽然在慧之叫他一声矅哥哥时略微的羞涩了一下外,基本上他的表现还是很让武Mm满意的,更何况,武Mm注意到,他偷看了慧之好几眼,应该是喜欢了吧!找喜欢自己的人多不容易啊。

    “您家的慧之看着真好呢!”薛夫人不知道叫武MM啥,叫武才人,那是前朝的封号,叫了就得罪人,叫明空师傅,更得罪人,直接啥也不叫,含糊的叫一声‘您’。

    “小公子才是雍容大器,卓尔不群,倒是我们慧之显得有些稚嫩了。”武MM当然先捧薛家的。

    她当然满意薛矅的,要知道薛矅师从禇遂良,薛老夫人与禇遂良有亲戚关系,薛矅要叫禇遂良一声舅公的,这也就有力的保证了这小子的前途光明,现在人家上门了,她自然要给面子。

    “哪里、哪里,老身倒是见过几家小姐的,像慧之这般灵慧的倒是不多见,长像也好,媳妇你说呢?”老太太看向了儿媳妇。

    “老夫人的眼力当然没得说了,媳妇看了也是欢喜得很,我们府上孩子多,似慧之这般漂亮的又没慧之的灵巧,似慧之灵巧的,又没慧之长得好,依依你说对吧!”她可不敢拿别人家的比,只敢拿自己家的出来说事,反正除了长子是自己的,其它的都庶出的。

    “一边是我侄儿,一边是我外甥女,我当然觉得他们都好,最好凑一块儿才好。”唐依看他们都夸来夸去的,直接点破算了,不然还不知道夸到啥时候呢。

    薛夫人哈哈大笑,说道,‘就喜欢唐依这直爽的性子!’说完了,看站武MM的脸。

    武MM笑了,慢慢的喝了一口茶,“慧之只是在这儿暂住,这件事,还得跟老太太和她娘来定,不过我倒是很喜欢曜儿的。”

    武MM一声‘曜儿’,表明了她的态度,都是聪明人,就不再说了,开始说别的,但因为大事已定,大家心态都轻松起来,显得更加和睦起来。

    等薛家走了,武mm派人接了老太太和武丽娘,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踏足段家,武MM把孩子们接来后就没跟家里联系过,孩子们从生下来就没离开过家,老太太和武丽娘本就心焦不已,可是又不敢不请自来,只能在家憋着,一接到信,两人跳上马车就来了,没以前似的又是换衣裳,又是梳头打扮的。

    唐依出来见了礼,就被武Mm让人扶回屋去,好好养着,唐依也知道,武MM自有对付老太太和武丽娘的法,但那是武家的事,她不好在边上的,忙请老太太赏脸留下晚饭后,自己回屋躺着去了,并且让大丫把人都留在各自的岗位上,不许乱窜。

第一一二章 武家的女人

    话说两头,武MM院里倒是很有些暗潮涌动的意思了。老太太这边搂着慧之心肝宝贝的叫,但看看,竟然又有些说不出的感觉来,有点不太像自己的慧之了。

    丽娘倒是不担心,自己的妹妹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把女儿送到这儿来就是来学东西的,现在看看,倒是稳重多了,心里倒更高兴了一些,左看右看,找儿子。

    “媚娘,我们敏之呢?”

    “去义学了,现在他教佃农的孩子念书,性子倒是越来越沉稳了。平日他姨父还带着他去应酬一下,等晚上见了你就知道了。”武MM淡淡的笑了笑,看看慧之,“慧之,你去厨房吩咐一下,留老太太和你娘吃晚饭。”

    “是!”慧之忙从老太太怀里滚出来,笑着施了一礼,下去了,宵云也是聪明人,直接跟着出去了。

    “怎么让我们敏之教贫民之子……”丽娘可沉不住气,直接就嚷上了。

    “有事?”老太太是明白人,女儿急吼吼的派人来接,现在又让人出去了,表明要说正事了。直接拍开长女,目光直视武MM。

    武MM白了姐姐一眼,也懒得解释,当然也觉得跟她们解释这个就是白费唇舌,把孩子教成那样还有脸质问自己,直接跳过丽娘,把薛家的意思一说。

    杨夫人倒是脸色变幻了半天,也没说同意还是不同意,但武MM是谁啊,之前她跟前没人,杨太夫人就是她的智囊,可是现在不同了,段断俩口子已经帮她打开了局面,她不再是孤军奋战了,杨太夫人的地位也就没有那么重要了。所以以前老太太在她面前一言九鼎的气势也就没有了。老太太不说话,她也不说话,拿起茶杯慢慢的啜饮着,一点也不着急。

    丽娘这会管不着儿子了,闺女的事比较紧急,先看看老娘,再看看妹妹,基本上他们家脑子最差的就是丽娘了,当然,这也跟杨太夫人和武MM比,比起一般人来,她的脑子可真一点都不白给。

    “是薛太夫人亲自来说的?”看老娘妹妹都不说话了,她着不来这急,赶紧问道。

    刚说了,丽娘的脑子不白给,与薛家联姻,这是求都求不来的好事,若不是现在段家的插手,只怕也轮不上他们家。武家这些年毕竟势微了。

    若不是找不到好人家,她也不会听老娘的话,存了送女儿进宫的心思了。现在好了,有名门来求,那才是两好合一好的事。有什么不乐意的,丽娘现在是乐意大发了。但又不敢得罪老娘,没敢公开说自己乐意,但问了这话,也表明了立场了。若是薛家老太太亲自来问的,那这事就能板上钉钉,女儿将来过门也十分体面了。

    杨太夫人看了长女一眼,一付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清清嗓子,看向了武MM,“你那么不愿意你侄女帮你?”

    “我当然希望侄女帮我,不然我接他们来做什么?老太太看来真是老了,竟然看不清了。”武MM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了,话冲口而出,一点脸面也不想跟杨老太留了。

    其实武MM还是想着给母亲留点脸面,但听了这话焉能不气,连唐依这外人都知道要帮慧之找个好人家,‘一生一世一双人’。还想着,若是真成了婚,她能照顾一二……

    结果明明是亲外祖母的人竟然还想着荣华富贵,继而想到自己十四岁进宫给家人搏富贵,到如今竟落得什么,心顿时灰了下来,哪里还有心情顾及她的颜面。

    丽娘看妹妹脸都变了,看母亲也脸色也不好,忙说道,“妹妹说得在理,薛家几世清贵,静慧大师对皇上又有教养之恩,听说薛家大少爷是禇相的入室弟子,又是和静县主嫡出的儿子,薛家的爵位少不得也是由他承袭吧?倒是妹妹在宫中有力的助力。”

    武MM的脸色好了一点,对自己姐姐点点头,“总算家里还有人是清醒的,看看你们这几年把孩子教成什么样了?敏之是男孩子,是要顶家立户的。慧之也是,若不是这些日子他段家姨娘、姨父上心,你以薛家能看得上咱们?扔进那见不得人的地方,出不出得了头是一回事,就算是出了头,哪有名门望族当家媳妇来得尊贵?”

    这话丽娘爱听,忙补充了一句,“主要是想见就能见。”

    “就是这话。”武MM点头,看丽娘也就更顺眼了,这才像当娘说的话。

    杨老太出身前隋皇族,在她看来,什么样的尊贵都不如皇家来得尊贵,不然媚娘十四岁就送进宫了,不然也不会从小就把慧之按人小老婆的方法来调|教了,现在武MM突然把枪头调转对准自己了,还说自己老糊涂了,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可是偏又没话反驳,一时间气得脸都白了。

    “外婆怎么啦?”慧之正好安排完事了,回来回话,再说好久没见外婆和老娘了,她真的挺想她们的。所以明知道是被支出来的,还是赶回了了。

    “没事,今儿来的薛家哥哥人怎么样?”武MM看向了慧之,姐姐已经同意了,老太太一个人也翻不出大浪来,现在自然要问慧之的意思了,当然也就是这么一问,她的意见在武MM看来是可以忽略不计的。

    “挺好玩的,动不动就脸红,慧之又没说什么。”慧之偎在外婆边上咯咯的笑了起来。她倒真的一点歪念都没有,不然也不会在白天对薛家人落落大方了,不过也正是这样,让薛家上下三代对她的印象都极好。

    “是啊,他们家老夫人挺喜欢你的。”武MM意有所指的笑了笑,打趣的看着慧之的脸。

    慧之可是早慧的,这话一说,马上明白是啥意思了。脸色同杨老太太一般变幻了半天。她可是从小被教养得想进宫的,来了这儿,亲眼看着段家姨娘和姨父相亲相爱的,从小那搏富贵的心又淡了几分。可现在看看外婆,马上又清醒了一点,看看外婆,再看看姨娘,有点不知所措。

    老太太马上找到了突破点,忙说道,“慧之,你愿意吗?”

    “为什么不愿意,你与曜儿年貌相当,薛老夫人和和静县主都喜欢你,过门就是嫡长孙媳妇,还有你段家姨娘照顾你,曜儿你也见过了,相貌品性都没得说的。”武MM可不管母亲如何,干脆利落的说了起来。

    “我也觉得这门亲事不错,薛家门第清贵、书香世代,自己当家,自然比看人脸色自在。”丽娘现在可是一心一意的为女儿打算了,也不管老娘怎么想了,急急的说道。

    慧之可是聪明人,现在看姨娘和老娘都倾向薛家了,而且老娘说得很清楚了,自己当家自然比看人脸色强,更何况将来若跟外婆说的,跟姨娘共侍一夫,想想都觉得膈应了,但聪明的她也不会在这会表态,脸一红,起身说道,“我去看看段姨娘。”

    说完就跑了,但态度却明确了,这是同意了。武MM笑了,这丫头不错,够聪明,送到宫里也许不见得能脱颖而出,但在薛家想要混得风升水起倒是一准的。

    在座的都是聪明人,慧之这也就是同意的表态,杨老夫人能说啥?直接起身要家去,但丽娘却不肯走,她想见见自己儿子。于是老太太到底还是留下晚饭了,因为不到那个点,见不着敏之。

    敏之回来看一外婆和娘倒真的挺高兴,但也没跟之前一样,扑过去撒娇,而是有礼的行了子孙之礼后,便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一边听武MM的问话,一边认真的回复。

    杨老太这两年都没见过孙子的脸这么干净整齐了,再细看看,平日那些戾气也没了,神态上也歉和了不少,倒越发的有些贵公子的派头。看看孙子的变化,再看看慧之,心里便有数了,最终点点头,让武MM知会薛家不提。

    慧之的事定了,唐依那头松了一口气,透了话,薛家挑了黄道吉日上门提亲,两家谈妥了,慧之随后被杨夫人接回去,怎么说要过大礼,总不能总在段家。

    本来想着顺便把敏之一齐接回,敏之却不肯回的,人家当先生当得好好的,哪肯就这么回去,说做事要有始有终。杨夫人本来想再说点什么,但武MM直接开口驳了老娘,杨夫人也就没法子了,便只带着慧之回去了。

    武丽娘倒是在两家文定之后,挑了一天带上了四色礼品,挟上女儿来谢唐依,她是知道好歹的,若不是唐依与薛家有亲,薛家也不会认识慧之,就更不可能来与贺兰家联姻了。

    谁不知道薛元超自己没娶上五氏女,一心一意的想让自己儿子娶一个的,现在定了已经破落的贺兰家,可是跌破了不少人的眼镜,但多少提升了她在长安贵妇之中的地位,自然要来谢的。当然,也存了将来女儿嫁到薛家,这位姨娘兼姑母能照应一二的心思有里头。

    唐依一个劲的说无功不受禄,也是老夫人和贺兰夫人教养得当,不然,自己就算有心也帮不上忙的。把武丽娘说得那叫一个心花怒放,虽说武MM板着面斥了她几句,但眼底的笑容却也没掩住,谁乐意听实话啊!

第一一三章 装孙子

    今日两章,大家关注。

    段断倒是没掺和这些烂事,他忙得很。寺务这边渐渐交给了郝大,因为马场渐渐的进入了倒计时,他只能专心去做马场,再说,他还要照顾唐依。

    第一次当爹,他心里一点底也没有,更何况静慧也说了,唐依这胎不稳,一定得小心,段断哪敢放心,平日他也习惯了现代的朝九晚五,晚上回家吃饭,现在也改成事情一办完就回家,有时想想可办可不办的,他就直接不办,可去可不去的直接让助手去做,也不再事必躬亲了。

    于是一心当好先生的敏之都被他揪住了,直接吼道‘办个扫盲班你那么上心干嘛,干点正经事。’

    敏之成了大壮丁,敏之也是有责任心的,也放不开义学的事,两头兼顾,忙得不亦乐乎。

    段断才不管他呢,口中还说着漂亮话,年轻人怕啥,这是锻炼!他脑子里一心一意的琢磨起怎么给唐依进补了。

    即便是这样段断也没被人忘记,这天正在新马场把敏之支使得团团转时,兰陵公主李淑童鞋骑着马跑来了。

    段断自然知道李淑童鞋前一段到自己庄子里发过脾气,忙老实的下马行礼,敏之本来想过来,段断直接回头把敏之吼着继续干活,自己当孙子就算了,何苦让他也跟着当孙子。

    现在他觉得大唐好了,若是穿到清朝,直接就跪下了,大唐一般性礼节就是双手抱拳,长揖一下就成了。

    “段大人免礼,这地方不错啊,看来都准备得差不多了。”李淑没下马,抬头看看漫不经心的说道。李淑瞟了一眼远处的敏之,以为只是马场的管事,也就没在意,她来的目标本就是段断。

    话说李淑那天进宫发了一通脾气,当然也有告状的意思,段断竟然和薛家合作马场,却没说与皇室结合,只拿并不拿手的蒸酒技术来骗爵位,是大大的不敬。

    结果被李治知道段断在筹备马场竟然比酒庄更上心了,他一点也不介意段断与薛家合作,为什么,跟皇家合作他们限制太多,反而不美,皇家坐享其成有什么不好?把李淑还说了一顿,随后李治借唐依有孕特意打赏,以显荣宠。

    李淑也不是那没眼力劲的,知道元超应该早就跟皇兄打过招呼的,于是也气平了。她一直是聪明人,自然也知道马场比酒庄对李治的吸引力更大。

    既然李治开了口,自己也不好插一杠子,但毕竟是长公主,太宗时代虽然不如高阳受宠,但却也不是那无声无息的,皇家的傲气是骨子里的,让她咽下这口气是不可能的。隐忍了这么些日子,挑了一天,装作偶遇元超,于是带上人,也没用公主的仪仗,就这么骑马过来了。

    元超也不是菜鸟,兰陵公主在段家发牛脾气,又进宫吃憋的事他也都是知道的,现在被李淑抓住了,反而放下心了,省得跟之前似的,天天惴惴不安的。

    看李淑来者不善,忙笑着替段断解围,“地方是清扬挑的,关中其实并不适合养马,不过勉力一试罢了,也不敢占了良田,圈了个山坳正在修整。”

    “清扬还真是多才多艺。”李淑也顺便改了口,笑着对段断说道。

    “小人惶恐。”段断根本就不接招,打定主意,以不变应万变。

    “清扬还真是小心,本宫恕你无罪。”李淑真是气得牙直痒痒。

    “清场就是这脾气,做事最最严谨不过的。平日玩笑时也是顽皮的,这些日子还逼着下官去给他找米呢。”元超也怕李淑面子上下不来,忙缓和起气氛来。

    “找米?”李淑果然好奇。

    “是啊,我那妹妹原是惯吃大米的,结果他们庄子出的米不怎么好,若是之前也就算了,现在不是身子娇贵了吗,把市面上的好米寻了个遍,偏没一家她吃得进口。这不,清扬就满世界的找米,我昨儿被逼得没法了,还想着让我们家夫人去找公主您打个秋风,看看能不能找点贡米给我妹妹试试呢。”

    元超半真半假,找米是真的,但薛家可不止只认识一个公主,再说薛家也是贵族,弄点贡米一点也不难,怎么会让和静去找李淑这么没面子。

    “段夫人想吃米饭?”李淑瞟向了段断,这是真的觉得奇怪了,一般人怀孕了口味奇怪,想吃希奇古怪的东西,但只想吃大米饭的倒是少见了。

    “其实小人也是惯吃米饭的,只是小人家乡的米与大唐略有不同,本来夫人已经惯食面食了,只是最近胃口不好,她虽不曾明言,但小人还是想着若是能找出差不多的,倒也能一解夫人思乡之苦。”

    段断现在恨不得把元超拉下马打一顿才好,明知道他并不愿意与皇家太过亲密,一个武MM就已经够了,还把这位招来了,不是找刺激是什么?但这人家开口问了,也不能不答,只好把唐依想吃米饭上升到思乡上,不是娇气,只是思乡,你总不能让人不思乡吧!

    李淑笑了笑,抬头看看马场,“贡米是小事,明儿本宫便让人每样挑些让段夫人试吃,总不能让人来了大唐连饭都吃不上了吧!”

    “小人惶恐!”段断再深揖一躬。

    “清扬除了会养马之外还有什么别的本事没有,省得本宫连连感叹天纵英才。”

    “小人家里是开牧场的,但小人本身却是学农业的。”段断略一思索,认真的答到。

    “你还会种地?”李淑怔了一下,农业就是种地,为什么还用一个‘学’字?

    “这个解释起来有点麻烦,小人只会种一种作物,并不会种谷物、蔬菜等民生物种。”段断有点小郁闷了,如果连唐依都解释不清楚,他如何与这位一千多年前的大姐说得清。

    “公主,在清扬的家乡是很怪的,读书是分阶段的,念到最后分得越细,正如他刚刚说所,他读书学农,学到最后便专精一种,其它的反道不精了。”元超倒是听段断说过现代的教育体制,便帮他解释起来。

    “你读了多少年书?”李淑低头看着根本就不曾抬过头的段断问道。

    段断怔了一下,总不能告诉她自己小学六年,初高中又是六年,两年预科,四年大学,三年研究生,三年博士一共念了二十四年吧!现在他的官方年龄是二十二岁,总不能说自己从娘肚子里开始就念书了吧?

    “小人六岁起蒙,六年小学,六年中学,四年大学,念了整整十六年。”段断心里滴血,但只能把预科和研究生,博士给省略掉了。

    “念了十六年可有什么功名?”李淑听不明白什么小学,中学,大学的专有名词,想了半天,觉得这位怎么说也该有个秀才傍身才对,不然十六年,连功名都没一个,才让人瞧不起呢。

    段断又怔住了,怎么跟她解释呢?只好抱着拳低头不语。

    “这个说起来就更复杂了,他们的家乡原来没有功名一说的,但读书反而更难,月月考,年年考,不及格便不许通过,不能升级,由浅至深,一步步考到大学毕业的。清场跟下官说时,听得下官都瞠目结舌,想来下官到那儿,也不见得能读到清扬的程度的。”

    元超自己是才子,也是学者,平日最爱做的就是提拔后辈,好为人师的,当然也喜欢打听下别的地方的教育制度,平日没事时就会追问段断,段断跟他也就没那么多的心眼,平时也就顺嘴一说,当然段断也不是那不知轻重的,也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挑能说的说罢了。现在倒好,直接有了代言人,自己省大心了,元超相当于一个过滤器,正好也能帮他把一些自己没注意到的过滤掉。

    “那如何为国举才?”李淑更好奇了。

    “下官也有此疑问,结果清扬说,大学正是分文别类的好去处,专业人做专业事,有专门培养教书先生的学校,也有专门培养种地的学校,术业有专攻。”

    “那帮皇上治国的学什么?”李淑追问道。

    “哈哈……公主问的正是下官想问的,结果清扬瞪着我说,他怎么知道,他是学农的。”元超爆笑起来。

    李淑想想倒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段断也不是什么贵族出身,估计参与不到最核心的地方去,没有资格学习高深的治国理念,像他们划分的士农工商,他便是农了。

    其实元超也这么想,段断也不想解释,告诉他们,现代没有皇帝,有皇帝的大多没职权,就是个荣誉象征,那不是找死是什么?

    李淑毕竟不是元超,笑完了,想想,“清扬,你能不能把你们那儿读书的规范写个条陈出来,本宫想看看。”

    “启禀长公主,小人真不会写什么条阵,对规范也不太了解,只能把小人读书的经历写个大概出来,怕污了长公主的眼睛。”段断丑话说前头。

    “你这有大学问的大舅子不用,什么时候用?你说他写便是了,本宫只是好奇海外风物,卿倒不用太过谨慎。”李淑淡淡的一笑,“今日与卿相聚甚欢,有机会盼能再会。”

    “小人惶恐,恭送长公主!”段断现在已经不会说别的了,惶恐完了,直接就送上了。

    本来李淑也是想走了,本来一次想问清楚就是困难的事,她一直都是有耐心的人,只是她刚露了个想走的头,这位就送上了,让她乱没面子的,但看看元超,也决定不跟他一般见识,一挥马鞭,带着她的人扬长而去。

第一一四章 教育

    今日两章,敬请关注!谢谢大家支持正版订阅!

    “唉,你就不能少得罪点人?”元超坐在马上远远的看着李淑留下的烟尘,有气无力的说道。

    “哥啊,你就不能不招惹这些公主?”段断还有气呢,真的卷进去了,谁知道哪天会爆。

    “谁有空招惹他们?你要不是对她的酒庄不上心,她怎么来这儿找你的晦气?”元超实话实说。

    “姨父、舅父,刚刚是谁?”敏之跑了过来,远远的看着那个一直狂放不羁的姨父会老实的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的表明那个马上的女人不好惹了,自然也不会上杆子过来了。

    “兰陵长公主,敏之告诉你,以后离公主这种生物远着点,越远越好!”段断回头厉声的对敏之喝道,与敏之相处越久,越喜欢敏之了,想想这位倒霉就倒霉在太平公主身上,有什么仇啊,要千里单骑的去追杀,自然要早早的把预防针打下去。(果然是屁股决定脑袋,现在看敏之顺眼了,于是对太平不顺眼了。什么叫有什么仇啊,是仇大发了。)

    “我叫你哥成不?慎言,慎言!”元超直接从马上滑下来了,这个人还真的不怕死了,敢叫公主为‘生物’,不过‘生物’是什么?

    敏之挠着脑袋,完全不知道为啥段断会突然疾言厉色的提到公主,还让自己离公主这种‘生物’远远的,这是啥意思?

    “唉,没事,我有病。”段断也知道自己刚刚失态了,让他当孙子,果然,他们没给人当孙子的自觉性啊,“我回去了,您妹妹有点坐不住了。”

    “谁坐得住啊,天天那么躺着。”元超现在也不想听他说惊人之语了,先让他回家缓缓,等明天正常了再谈。

    敏之很自觉的决定留下把剩下的事做完,结果段断还算不错,把他一块带回家了,当然也有继续敲打的意思在里头。

    比如‘什么洁身自好,别人碗里的东西不碰,有主的豆包咱们不吃。特别是皇家的事,跟皇家沾边的都不是好事,人家是主子,你是奴才,说什么‘礼贤下士’,这句话本身就是问题,你是下士,他们说这话时,就已经把他们放在上位的立场了……’

    一路上,段断就是这和絮絮叨叨了一路,听得敏之那叫一个郁闷啊,从来不知道段断这么烦上位者,好容易到了庄子了,下马之前,敏之很小心的问道,“姨父,你是不是特讨厌给人装孙子?”

    然后敏之是被段断追着打进的屋,现在唐依静养,大家的活动场地移到了主屋,正好慧之回来看武MM和敏之,不过看她看他们的笑脸也知道,她很高兴她又回来了。

    “慧之回来了。”段断怏怏的收回了手,总不好意思在武MM的逼视之下揍敏之吧。给武MM打了个招呼坐到了唐依的身边。

    “是啊,姨父不高兴吗?哥哥又做错事了吗?”慧之笑盈盈的坐好,拿着敏之打趣。

    “有事?”唐依也看出段断不高兴了。

    “没事,兰陵长公主去马场了,看来上次的事人家记在心里了。”段断不想瞒着武MM和唐依,转头看着敏之和慧之,想了一下,“慧之现在定亲了,将来你必然要常常跟这些贵妇人们打交道,还有敏之,将来你要袭爵,你身边现在的朋友全是官二代,他们很有可能出将入相,进了这个圈子,你们就身不由已,就得给上位者装孙子,千万别像我,明明得装孙子,还心不甘情不愿的,孙子就是孙子。”

    “行了,你跟孩子们说这个做什么?别听你们姨父的,其实哪里有那么无奈,不过是心态问题,你们要想皇室是国家的精神象征,他们代表着这个国家的主体。你们不是在向上位者低头,你们是尊重国家的精神。”唐依拍了段断一下,回头对敏之和慧之笑了笑,反正英女王一家就是这么个摆设,这么说也没什么不好,受国民爱戴,有国家的尊严,多好。说完还偷偷看看武MM,生怕被她骂死。

    武MM果然白了她一眼,但还是点点头,“你们段姨娘说得没错,敬重了,就不觉得自己孙子了。”

    段断‘卟’的笑了出来,觉得武MM真不是好人,顺便敲打了自己,想了想,让下人都出去,他清了清嗓子。

    “唉,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咱们今儿往深点说说,当着你们亲姨娘的面,省得将来说我挑拨你们姨甥的关系。”

    “清扬!”唐依生怕段断会说什么惊人之语,忙想阻止,却被武MM按住了,示意段断说下去。

    “你们也知道,你们亲姨娘是要进宫的,将来她生的孩子就是你们的表弟、表妹,可是你们要记住,那不是!那是皇子,是公主殿下,他们是主子!就算你亲姨娘不介意,可是边上的人会不介意?多少双眼睛盯着在看,那小皇子,小公主会不介意?他们生下来就是天生贵胄,被人捧着惯着,一点不如意,他们能记一辈子。

    段姨娘说要对皇室保持尊重,这我也同意,什么叫尊重,尊重就是距离,跟皇室有亲戚关系的人多了去了,你们算什么?人家记得,你们要感谢;人家不记得,你们也不会介怀,你们有自己的日子要过,你们不上杆子去求啥。就一句话,我们不靠着你亲姨娘的裙带子过日子。明白了吗?”

    “今儿说深了,你们别怪你姨父,他是当你们是自己人才说这话的,其实不是让你们跟亲姨娘划清界线,里头的女人都可怜,一边是娘家,一边是无数的对手,一边还有皇上,那才是如履薄冰,步步为营。你姨父其实是想说,我们不给她找麻烦,她才能过得越好,那是什么地方,咱们外头的没法帮她,还见天的打着她的旗号闯祸,让她怎么过?让皇上怎么看她,让对手怎么笑话她?明白了吗?”唐依那个头大啊,只能出来圆场子。

    慧之比敏之感触深,开玩笑,差点就步了武MM的后尘,现在定了亲,回过头来再看看,再听听,吓出一身冷汗来,看着严肃的武MM,心生无数的感触,只能歪在她身边,轻轻的揉着她的手。

    敏之对段断的话比较感冒,这些日子不是白跟的,他在长安街头又遇到过之前官学的对头,再看他们的挑衅,他第一次觉得那么幼稚,懒得搭理他们自己拉着马离开了,别人看他冷淡了,反而怕了,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敏之回来后讲给段断听,段断想想说,不相干的人,理他做甚?敏之笑了,也是,已经是前尘往事了,还拿出来说,不是给他们脸了吗?于是彻底放下了。

    段断说‘就一句话,咱们不靠着你亲姨娘的裙带子过日子!’时他的眼睛是对着自己说的,敏之明白,这是在打预防针,将来若是姨娘进了宫,受了宠,自己作为她宠爱的外甥必然倍受关注,自己可能会被浮华迷住双眼,说不定哪天,自己就能变成最讨厌的那种人,恃强凌弱,无法无天。

    “敏之记住了,今后无论姨娘如何,敏之还是敏之。”敏之坐好,双拳抱胸,对武MM说道。

    武MM笑了。

    “你们也知道,我像慧之这么大就进宫了,十多年过去了一事无成,这回重头来过,能不能成功我不知道,但这是我最后的机会了,其实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想得最多的是,我为什么要再进宫?以前我从没这样想过,我殷切相盼的就是要回去,要荣耀,要所有人对我们武家刮目相看,应国公府里还有人。可是现在,我不这么看了。

    所以我让你们俩跟着段姨父姨母,为什么?就是让你们知道,平凡人家的父母应该是什么样。平凡的父母会教给孩子自立自强;平凡的父母会给孩子一个安稳无忧的未来;平凡的父母不会拿孩子去搏富贵;平凡的父母教给孩子的都是最朴实的安生立命之道。记住今天你姨父姨母的话,这才是父母该跟孩子说的话。”

    “师姐!其实父母都是希望孩子少走弯路,哪有不疼孩子的父母?敏之,慧之是好孩子我们才偏疼了一些,其实最疼他们的是你啊!”唐依可不敢抢武MM的功劳,轻轻拉着武MM的手叹息着。

    “唉,疼又有什么用,我不在了,他们就拜托你们了,她们的娘只听老太太的话,老太太偏又昏聩了,你们也是,你们娘当然疼爱你们,这回慧之的事,你们娘就做得很好,只是老太太年纪大了,有时就糊涂了,凡事自己多想想,问问段姨父姨母的意思,明白了吗?”武MM长长的叹息着,但马上抓住机会,对两个小的进行洗脑教育,‘老太太的话不能听了!’

    敏之自然也知道妹妹婚事是亲姨娘和段姨娘全力促成的,而段姨父在元超面前也没少下功夫,元超因为对自己的印象越来越好,觉得他们兄妹应该没外面传的那样,这才点头答应。

    敏之由此更加感激段断了,若不是他把自己拉进那个圈子,若不是自己努力改正,之前的名声直接会累得妹妹无人问津。逼得她不得不走亲姨母的老路,去那暗无天日的地方,他虽不敢说老太太方法错了,但也知道,如果继续之前的路,武家,贺兰家只有靠着姨母的裙带子才能重得荣耀,可是那是荣耀吗?

    他们兄妹平日也会交谈,谈到后来都有谈不下去的感觉,心中都有疑惑,却不敢捅破了,今天段断开头,把事情说开了,很多疑惑自然也就解开了,他们俩都是聪明绝顶的孩子,什么是好坏话还是知道的,而这一席话,对他们今后的人生起着重要的作用却是他们没有想到的。

第一一五章 误

    呵呵,新月第一天,今天开始每日一更,每三十章粉红加更一章。

    段断虽说很郁闷,可是也真怕了李淑,第二天还是等公主府长史一来,就叫上雷总管一起去了酒庄。

    正如武MM说的,他其实也就只能是看看,让他提建议,那就是鬼扯了,他又没参观过酒厂,别说酒厂了,他连农村的酿酒作坊都没亲眼见过,让他说啥,只能陪着转了一圈,也就是看看。

    看完了,也就表明他关注过了,顺便跟那位长史大人说了一声,有问题尽管提,不用客气,然后开溜。不管长史心里咋想,他可是真的关注过了,不过他真是外行,他真的不懂。

    路上段断还在想,其实李淑的手段算是不错了,这才几天的功夫,竟然屋子盖起来了,路也修得差不多了,不用经过他们的庄子,马车直接就可以到后山去,这样起码庄子的安全是可以保证了。而且也为将来加大投产,运输什么的埋下了伏笔。这位到到现代就是商业女强人,心多细啊。所以得离得更远一点,都被算计完了,他只觉得更可怕了。

    那边段断还在对李淑童鞋不负责的YY中,这边李淑就派身边的女官来送米了,各式的贡米一样拿了几斤,直接求见唐依,说吃得好,她再送来。人家特意遣的是身边的贴身女官,品阶也很高的,不过送给唐依是白给,唐依也看不懂女官的服饰,就当一般下人了,好在唐依还知道相府丫头七品管的典故,对这位也就客客气气的。

    收了米倒让唐依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起来,本想回赠点自己做的护肤品,可又想到段断对这些公主的观感不佳,怕真的送了,自己跟公主的关系弄好了,更麻烦,于是回赠了一些日常调理的方子,不是说大家都有高血压吗,正好这位也适用。

    等人家走了,武MM才出来,直接说唐依真拿村长不当干部了,人的品阶比她高得多,竟然连身都不起。把唐依吓得够呛,不过看武MM那一脸无奈,又好笑的样子,也知道这正好让那位公主知道自己和段断就是两个外乡人,完全不懂大唐的规矩也不错。

    于是日子倒这么不咸不淡的过下去,到了十一月,宫里来了通知,武MM无论如何也要回宫过年,王皇后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听说萧淑妃好像又怀孕了,而王皇后也想趁机把武MM弄回宫去来个趁虚而入,从这点上看,其实王皇后对武MM的信心也不是那么的足。

    武MM要走了,唐依再不舒服也得为她准备起来,不管历史怎么写,即便是明知道她是最后的胜利者,可是唐依也不敢掉以轻心,谁知道自己蝴蝶的翅膀有没把武MM扇到,万一因为她把贺兰兄妹的命运扇不见了,武MM也跟着受了影响自己不就是千古罪人了?

    于是什么精油,什么护肤品,一样一样的弄出一堆来,生怕武Mm不够用,那算是她的秘密武器了,弄完了,她差点小产,把段断和静慧吓得不行,静慧竟然从寺里赶来在庄子里住了好几天给她安胎,好容易稳住了,唐依自己也觉得很郁闷,自己明明身体一直很好的,怎么到大唐了怀个孕就成这样了?

    可是又不想让武MM心里难过,还一个劲的安慰她,把那些新做的一样样的拿出来给她看,并且小心翼翼的用不同的瓶子装上,告诉她用法。

    “精油是最最怕见风的,容易挥发,你用时小心一点,放到阴暗处,平时没事也不要打开,一两滴放到水里,便可让满屋子都是香味了,这个最最活血化……”唐依正说着,突然停住了,看看手里的精油瓶,再使劲拍拍自己的脑袋。急急的对边上的大丫的喊到,“大丫,把窗子都打开,香勲全给我撤了。”

    “是,少夫人。”大丫慌忙叫人进来帮忙,一边开窗,一边叫人快把点在房里的香勲全部拿走,冷风灌进来也不管了。

    “段姨母怎么拉?”这些香香的玩艺,慧之来了庄子也用了不少,不然怎么也舍不得走呢,因为数量有限,她也不好意思问唐依要,但唐依还是在她房里都备上了,突然见唐依一脸懊悔的样子,忙一边拿披风给唐依盖上,一边问道。

    武MM可是聪明人,忙把精油瓶子收入小木头匣子中,赶紧盖上,让人端水给唐依洗手。

    等屋子里香味都散了,大丫才把窗子关好,静慧轻轻的挥挥手,包括宵云都退了出去。

    “这些跟麝香一样?”静慧可是宫斗老人了,她也猜到了。

    “是啊,我真是笨,原来不是我身子差,怀不上,而是我一直摆弄这些,怎么怀得上,就算怀上了,胎也不稳,幸亏姑母看顾,不然真是自己被自己害死了。”唐依现在差点想撞墙了,她刚刚在跟武MM解释精油时,突然想到好几种精油都是有活血化淤、疏通经胳的功效,她现代时是剩女一枚,又没性伴,也没怀过孕,自然也就没注意这些孕妇慎用的注意事项了。

    到了大唐,她自然也就没有想到,为了让自己生活得更舒适,这些必然是要做的,最初时密集型作业正好与她和段断新婚燕尔相重合,所以一直没有怀上。前一段因为做得有多,便没再多做,只在屋里点上香勲,好容易怀上了,结果这几天为了武MM又开始做,胎位自然又不成了。

    “我真笨死了!”唐依只会说这个了,捂着肚子差点哭出来了,若真的没保住这个孩子,她真是没脸见段断了。

    “找到原因就好了,现在开始别做这些了。”静慧深深的看了武MM一眼,轻轻的拍拍唐依的手臂。

    “是啊,师姐,你精油别用了,平时用护肤品倒是不碍的,那是复方制剂,不会影响。”唐依点点头,忙对武MM说道。

    “知道了,你也是操心的命,谁让你做这些了。”武MM也轻拍了她一下。

    “我身份不够,想进宫看你都不成,自然想多为你准备一点,万一用完了怎么办?谁知道会这样。”唐依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别人都不用也不挺好的,你好好的把孩子生下来才是正经。”武MM白了她一眼。

    “嗯,不过倒是好法子,等生了这个不想生时,我天天摆弄这个,正好避孕了。”唐依笑着叹息了一声,这儿可没有避孕的法子,让她吃那些狼虎之药,她又没那个胆子,现在正好了,安全又优雅,说完突然怔了一下,猛的抬头看了武MM一下,但很快又低下头,当做自己什么也没说。

    晚上段断回来,唐依把白天发生的事一说,段断也怔了一下,洗了手,换了衣才坐回唐依的身边,“你是说你胎位不稳实际上是因为咱们天天点和香勲?”

    “对,这个有安神的效应,而安神就是保持血脉的通畅,心情的愉快,我光关注这个了,于是忘记它有活血的功效。”唐依一脸忧色。

    “找出来了,还怕什么,咱们不是身子不好,而是方法错了,现在改了,你不就放心了。”段断可不敢责怪唐依,现在人家一个人吃两个人补,一个人生气了,肚子里那个就得出问题,自然凡事往好了说。

    “我把这话告诉师姐了。”

    “当然得告诉,万一她伺候那位时也用,不是做白工?”段断白了她一点,但马上一拍脑袋,“宫里有孕妇。”

    “这也是小事,我估计以后宫里除了她,就没人能生孩子了。”唐依面色如土啊。

    “亲爱的,跟你没关系,你要知道,这个……这个……就算没咱们,历史上除了萧淑妃和她的确没人生过孩子。所以就算没有,其它人一样生不出孩子。你告诉她这法子倒是兵不血刃,只怕对人的伤害还最小了。”段断脑子动得飞快,马上强词夺理道。

    “唉!你真是。”

    “这些话除了武MM,师傅还有谁听到了。”

    “还有小慧之,师傅把人都遣出去才问的。”唐依细想想说道。

    “那就好,明天你跟师姐说,把方子给慧之,她反正及荆之后才成亲,这对小孩子的身子没有影响。”段断磨磨牙。

    唐依知道段断是在帮自己脱出来,以后不管是不是自己帮武MM,总好过真的参与进去来得心安理得。

    “做得太明了,师姐只怕会反弹。”唐依琢磨了一下,摇摇头,现在脱出来,摆明了想明白了,武MM会做啥,将来武Mm烦了,第一个要杀的就得是自己这个知情人。

    段断想想点点头,是啊,做得太明白,脱得太快,会让武MM那多疑的性子直接把他们树立到对立面上去,可是以后如果一直让唐依来提供这些,以唐依那小心眼子,只怕就觉得自己是同谋,觉得自己也是刽子手了。

    “要不要咱们办个精油作坊,就参造蒸酒作坊的样子,把李淑拉进来,再分武MM,敏之、慧之点股分,方子交给慧之掌握,这样大家就绑在一起了。”段断眼睛一转,计上心来。

    “不是精油作坊,而是护肤品作坊,但由慧之掌握精油方子,我们掌握护肤品的方子。”唐依眼睛一亮马上补充,精油不能卖,不能让李淑知道还有这种东西的存在。况且这样还有一个好处就是,能给武MM大把的金钱在宫里游刃有余,一边也拉拢了李淑,慧之,可谓是一举数得。

    “唉,老薛家估计将来也就只有嫡子女了。”段断长叹一声,俩口子对视一眼一齐笑了,笑完又一齐叹了一口气,真难啊!

第一一六章 纠结啊

    武MM终于离开了,而唐依也终于离开了躺了快两个月的榻,离开了香勲之后,她的好身体终于回来了,而李淑的贡米也起到了重要的作用,虽然不是她习惯的口味,可是毕竟与后世吃的白米饭差不了多少了,而段断的好厨艺也终于有了用武之地,天天换着花样给唐依做,唐依眼看着就胖了起来,不胖也不行啊,不舒适感已经过去了,唐依现在最大的反应就是饿了,每天吃好几顿,而她最爱吃的竟然还是白米饭。

    “清扬说你爱吃米饭,我还不相信,现在相信了,你真怪。”李淑进来正好看到唐依正在加餐,一碗白米饭,两碟小菜,一小碗炖得很烂的红烧肉,唐依吃得那叫一个香,而边上的大丫和慧之已经熟视无睹了,看到李淑进来,忙过来行礼,唐依本来想起来的,被李淑按下了,拦着人家吃饭是不道德的。

    李淑现在也成了段家的坐上客,当然这也是护肤品作坊的后遗症,叫上李淑一起干其实就是为了撇清,她与宫中关系良好,如果她用了没事,那么宫中的将来发生的任何问题都与他们无关了。

    李淑当时并没有在意,唐依送来的样品之外还有一份计划书,而作坊竟然跟蒸酒作坊差不多,当然后面加了一系列的别的,但她不是外行,她也看得出,主体就是蒸酒的器械。

    打开样品,轻轻的抹在手背上,除了滑腻感之外,还有淡淡的花香,她也是女人,好东西不用多解释的,直接跳上车就过来与唐依谈了,那会武MM还在,于是由武MM跟她谈了,老规矩,段家出地方和技术,李淑负责基建,而管理者是慧之。

    把分成比例一划分,李淑就直接开始了新一轮的基建项目,她对这个比蒸酒作坊上心多了,蒸酒作坊能做成什么样,她都不知道,但护肤品却已经真实的拿到了她的手上,她怎么可能不上心?现在她也不管段断是不是在躲他了,她直接把唐依当亲人了。

    唐依也知道自己现在这么吃不对,可是肚子饿,让她吃饼干,她觉得自己会因为胃酸过多而吐死,人肚子饿时反而想吃咸的,想吃热热的食物,而她正好喜欢吃饭而已,又有什么不对的?不过李淑既然笑她了,总不能不说点啥,配上一块软软的带皮肉,扒了一大口白饭,咸甜适口的肉加上亮晶晶的白米饭,那绝对是享受啊。丰富的口感在齿颊之间的回荡,依依不舍的咽下,满足的叹息了一声。

    “以前别人跟我说米饭是百味之王,就是一碗上好的白饭就是人间至味的话我还不相信,来了大唐,我相信了。”唐依笑容满面的回了一句。

    “想说‘求之不得,辗转反侧’?”李淑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了。

    “那是!”合作了,接触之下倒不觉得李淑这人有什么,而且她也知道,李淑与段断所知的那些大唐公主是不同的,至少她和驸马的感情很好,她不止一次看到驸马过来接她回家,而夫妇之间眼神的互动是骗不了人的,知道人家没想着拐段断回家当面首,她就对李淑印象转变了,这些日子竟成了朋友,说话也随便了些。

    “你自己是大夫,小心点,吃太胖,将来不好生。”李淑自己没生过,不代表她不知道,驸马也是有妾的,妾也是有孩子的。

    “自己生一个吧!你的身体没问题,只要控制血压就成了,怀上了,注意饮食,没那么危险。”唐依也知道李淑是理性的人,皇家的公主好几位都是生孩子而崩逝的,所以她干脆不试了,直接给老公了纳了妾生了孩子自己养,日子过得还不错,驸马和婆家人倒对她一直非常好。

    “算了,也习惯了。”李淑挥挥手,看唐依吃完最后一口饭,拍拍她,“起来,我们出去转转。”

    “又看那些破房子?有什么可看的,你天天看它也不会马上变成作坊,殿下,您还是耐心点。”唐依觉得自己性子越来越靠近段断了,性子越来越懒散,开始觉得其实舒服的过日子也不错,反正现在钱够用了,身体也不错,生了孩子,她觉得自己几乎都没啥要求了。说归说,还是起身了,陪着她去转转。

    护肤品作坊放到了庄内,因为这个就不好意思再占感业寺的便宜了,当然也是因为这个没有“国防”的需要。武MM做白酒作坊时可是以国防需要给李治上的书。

    慧之本来也想跟着,要知道,她是主管,唐依越来越懒,很多事都是她直接管理,她比唐依知道清楚得多。

    “行了,你歇会吧,我与你姨母只是看看,当散步了。”李淑拦下了慧之,李淑身边的女官也留下了,慧之马上明白只怕今天李淑来并不是为了看作坊的进度,只怕是有话跟唐依说的,自然也不会往里凑了。

    李淑与唐依就两人在前头走着,后面远远的站着侍卫,唐依虽然懒散了,却不代表她变笨了,慢慢的挽着李淑就当是散步,李淑不开口,她也不开口。

    “萧淑妃流产了。”李淑淡淡的说道。唐依的手不禁一紧,她忘记了自己正挽着李淑的手臂呢,李淑回头看了她一眼。

    唐依意识到了,虚弱的笑了笑,“现在我最怕的就是这个了,听都不敢听的。”

    “不是怕皇上会以为是武昭仪的手段?”李淑不看唐依了,轻叹了一声。

    “那倒不会,师姐是聪明人,这才进宫几天,怎么会做这种蠢事。”唐依打定主意,打死也不能再露一点口风了。

    “是啊,你倒是很了解她,是不关任何人的事,萧淑妃自己没有小心,都有孩子了,还存着争宠的心,可惜了一个孩子。”李淑笑了笑。

    “不过倒是很担心师姐,刚进宫就发生这种事,只怕她心里很难受的。”唐依松了一口气,但还是小心的说道。

    “你们师姐妹的感情还真是好,我进宫时见过她,她还好,也担心你,让你别担心她,生个胖胖的儿子才是最要紧的事。”李淑叹息了一声说道。

    “是不是儿子无所谓,我和清扬的意思是,有一个孩子就好了。”唐依笑了显得无所谓,而且也不想再提那个了,让她相信这事跟武MM无关她信才有鬼,但从李淑那里听到皇家那里觉得与人无关,就太好了。

    “昭仪没法出宫,也知道你现在身体不好,也不敢让你进去看她,怕你从别人口中知道这个会担心,于是让我过来告诉你。”李淑终于又回头了,似乎想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什么。

    “她真是太小心了,我了解她,她回宫不容易,不会做没分寸的事,谢谢您亲自来告诉我,她想得没有错,若是流言传来,不担心是不可能的。”唐依咬了咬牙,坦然的迎向了李淑的眼睛。

    “昭仪有没跟你说过当年的事?”李淑笑了笑,回过头,叹息了一声。

    “什么事?”唐依不明白李淑想说啥,特意过来,想也知道不会真的给武MM带话了,应该是意有所指,而武MM请李淑带话,想来也是有她的用意的,她一向不乱猜,等着别人告诉她。

    “当年皇上与昭仪是在父皇病重时相识的,那时她为父皇煎药。”李淑显然非常含蓄。

    唐依好像听过这一段,不过人家说得大胆得多,唐依当然不能点明了,笑了笑,“先皇一定很信任师姐。”

    “何以见得?”李淑一怔,侧头看着唐依。

    “我也是大夫,大夫最怕的就是开错药,错一个计量就能要人命的,所以处方对我们来说是很重要的,而药房配药的,管药的,服侍病人吃药的人都必须很小心很细致。中药跟我们的药还有点不同,哪怕煎药时抽一味出来,那药可能就从治病的药变成要命的毒。先皇是一代圣君,宫中的规矩一定更大了,能让师姐来负责煎药,想来对师姐一定很放心了。”

    “是啊,听你这么说了,倒是有点意思了,虽然她不算受宠的宫人,但因为才华横溢,一直帮父皇处理一些文字,代为拟旨什么的,父皇有些什么决定最早也都是跟她说,如果不是信任的人,也不会一直带在身边了。”李淑想想,苦笑了一下,“她比我们这些子女跟父皇的时间还久些。”

    “师姐很聪明。”唐依笑了笑,主要是她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本来同事相处的时间就长过家人,而皇室之中的亲情更少得可怜了,皇子成年就得到封地去,公主早早的嫁了,没有旨意不得进宫,想见父亲自然就更难了。而那时武MM除了是太宗的嫔妃之外,也是小秘书,自然与李世民接触时间更长了。

    “是很聪明,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看这些事,皇上跟我谈过这件事,对昭仪,他喜爱的并非只是皮相,对他来说,昭仪更知道父皇的圣心。”李淑动动嘴角。

    唐依怔了一下,没有听明白她在说啥。第一次探头看着李淑,想知道她到底想跟自己说什么。

    李淑看到了唐依的茫然,笑着叹息了一声,“酒庄过两天可投产了,你有什么要交待的?”

    “那个没事,您刚刚说的能再说一次吗?”唐依现在哪有心思去管酒庄,第一次对一件事纠缠不清了。

    李淑笑了,跟武MM一样,拍了她的头一下,不再说了,反手扶过她,一起去看新作坊的进度,顺便走到后山看看新的酒庄。酒庄已经做好了,都是新的,铜做的蒸酒器械闪闪发光,唐依感动啊,让段断来看到一定想的是,幸亏不是自己掏钱啊。

第一一七章 白酒

    “你们说的那种白酒到底是什么样的?”李淑终于问出了埋藏心中很久的问题,护肤品她都用上了,而白酒作坊都建好了,她连样品都没见过,李治问过她,她竟然一句也答不出,结果还被李治笑话了半天,把李淑气得不行,自己出来建作坊是谁让干的,现在反而还被笑话,什么世道。

    “白酒什么样我倒是知道,不过我们蒸出来是什么样,我还真不好说。”唐依顺嘴说道,后世她见识过各种白酒,虽然不会喝,可是总算比李淑有概念,可是让她用后世的白酒形容给李淑听,这不是一个科学工作者应有的态度,主要也是怕说多了达不到标准,到时算谁的。

    “什么?你不知道?”李淑现在连死的心都有了,自己承办这个,若是白酒失败了,护肤品成功了,自己怎么跟李治交待?李治虽然是笑着问自己,谁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万一也着急了呢?

    “我又没蒸过酒,谁知道能蒸成什么样。”唐依看李淑急了,也知道这话自己说了不合适,可是她还是觉得不能把李淑的期望值弄得那么高,真出事时,自己再解释就晚了。

    “依依,你想害死我吗?”现在李淑算是彻底明白为什么两口子都对酒庄不上心了,弄了半天俩口子谁也没弄过。自己怎么办?要不要回宫也跟李治打个预防针,纵是千灵百巧的李淑现在都觉得脚软了。

    “唉,您着什么急啊,虽说我也不知道能做成啥样,但一定比大唐的酒烈,放心,技术一天比一天成熟,皇上那儿应该挑不出什么错的。”唐依小心的安抚着李淑。

    李淑还是一脸灰白,瞪着唐依,“你跟我说实话,你有几分把握?”

    “蒸出比大唐烈,净度高的酒我能百分百做到,但是做不做得成我们那儿的品质,得看这儿的师傅的技术了,当然您要实在不放心,东西都在这儿,让人买些普通的烧酒回来,咱们试一把也成,反正也不是什么难事。”唐依笑着安抚着李淑,但话还是说得圆滑无比。

    李淑也是女强人的性子,一声令下,马上就有人送酒过来了,要知道李淑准备两天后黄道吉日开张的,原酒早就运来备上了,只等着到了时候开锅的,现在也不管了,直接让人从库里拿出来,唐依其实也心里没底,用烧杯的人,跟这批量生产能一样吗?于是能不说话尽量不说话,只让人倒酒生火,搬两个凳子到院里,她拉着李淑出去等着,开玩笑,开火后,作坊里就全是酒味了,对她的胎儿可不太好。

    李淑真是万万舍不得离开,可是看唐依这云淡风轻的样子,又觉得自己太急切显得没有风度,可是心里跟猫抓一样,七上八下的,本来这事也不难,两刻钟的工夫大唐第一滴白酒诞生了。作坊里暴发出一声欢呼,李淑也不叫唐依了,直接冲了进去。

    唐依可不冲,她是孕妇,她得小心,于是还是原地不动,等着。没过一会,竟然先抬出了一个人,满脸通红,双目紧闭,唐依吓了一跳,“这是怎么啦?”

    “公主让管事尝尝什么味道,管事喝了一大口,就这样了?”一个小厮怯怯的说道。

    “哦,找大夫……对了,我就是。”唐依勾勾手,让人抬过来,号了号脉,还不错,只是醉了,“找人给他灌清水,等吐出来就好了。”

    唐依吩咐道,人被抬下去了,估计是喝惯了低度酒,一下直接上高度不适应,让人灌水当然也有洗胃的意思,真的酒精中毒了算谁的。现在唐依倒不担心了,直接倒下了一位,度数应该是够了的,不过是不是高了点?看来得考虑时间问题了,不能让白酒度数这么高,成酒精了……

    不过,酒精,精油,香料,唐依脑中闪过了无数的泡泡,嘴角有着无限的喜悦。

    “行了,我带一瓶回宫给皇兄看看,你们真是太不让人省心了。”李淑手里拿着一个酒瓶出来,脸上也带着轻松的笑意,估计是已经得到了她想要的,现在终于放心了。

    “可能要调整一下,度数太高会影响销量。”唐依实话实说。

    “又不给你喝,行了,我有分寸。”李淑急着去领功,让人送唐依回去,自己跳上马车就直接从庄外的官道跑了,什么人啊,唐依里心一百个诅咒李淑,自己慢慢的在公主府的侍卫跟随下,散步回家,不过心里倒也轻松下来,毕竟小打小闹是一回事,真的这么投产还成了,倒真是万幸了。

    晚上段断回来时,门口正好遇上了宫里的马车,后头还跟着一脸喜气洋洋的李淑。

    “小人给长公主请安。”段断和敏之忙下马请安,关系好不好的两说,礼不可废。

    “清扬免礼。”接口的却不是李淑,段断抬头看看,直接跪下了,心里头郁闷到了极点,“小人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敏之跟着一齐趴下,但没跟着段断喊,因为太丢脸了,大唐的皇帝可没这么大谱。

    “哈哈,朕真的能活万岁的话,朕的子孙们就恨死朕了。”李治清朗的声音传来,段断也懒得管了,人家不叫起,他决定还是跪着好了。

    “平身吧!朕尝过你家酒庄送来的白酒,甚为欣喜,特意过来看看,你陪朕一块。”李治心情果然不是一般的好了,笑咪咪的叫起,一眼瞥见了边上的敏之。

    “清扬,这是?”

    “这是武昭仪的外甥贺兰敏之,在小人家里给小人帮忙。”段断忙介绍道,心里有点发苦,这位没有断臂情节吧?

    “是昭仪的外甥啊,果然一表人才,朕听昭仪说过,你夫妇是武家的恩人,教好了敏之,她感激涕零。”

    “小人惶恐,是敏之帮了小人很多。”段断差点又跪下了,李治哈哈大笑,拉着段断直奔酒庄。

    李淑和敏之只能跟在后面,李淑是很得意的,下午把酒送到宫中,李治自己喜欢喝酒的,但听李淑说管事一杯就醉倒了,也不敢造次,倒出酒来细看,竟无一点杂质,酒香扑鼻,轻啜一口,辛辣无比,却回味悠长,他自己也知道自己酒量不成,并且也不喜欢这种烈酒,叫人请来程之节和李绩,他们是军中老将,对突厥、吐蕃比较了。

    程知节自己就恨不是泡在酒坛里的,闻到酒香直接倒了一小碗一饮而尽,若不是知道,不能一气喝完,要留点给李绩看看的话,他就直接对瓶吹了。

    主要是程知节自己在家习惯了这么直接往喉咙里倒酒,等倒完了,全身打了一个冷战,抖了一个激灵后,差点没站住,但脸蹭的一下就红了。

    李绩不愧是老奸巨滑,看了看程知节的反应,再跟李治一样闻一闻,舔一舔,根本就不敢喝,放回李治的案上,“皇上是想此酒用于军中吗?”

    “这是兰陵长公主家的酒庄试制出来的新酒,让朕品尝,朕虽不太喜欢,但也知道两位老将军嗜酒,便想请教一二,此酒如何?”李治没有正面回答。

    “好!”程老爷子终于回过神来了,大喝了一声。

    “微臣恭喜长公主,不过此种烈酒,只怕中原会略嫌辛辣。”李绩想想,先给兰陵道喜,一边意有所指了。

    “是啊,朕就不喜欢,还是喜欢清甜可口的三勒浆。”李治笑了起来。

    “跟这酒比起来,三勒浆就是娘们吃的酒了。”程知节看来是醉了,不过李治倒也不介意,微笑着点点头。

    “是啊,此种好酒,不能因为朕不喜爱便糟弃,既然是兰陵公主府造的,就叫兰陵烧吧。”李治笑咪咪的提笔写下三个大字。

    李淑还有什么不满的,当然起身谢恩了。甭管好不好听,以后这酒就交给自己打理了,而李绩说得很清楚,这个中原可能不喜欢,换而言之,番外苦寒之地一定喜欢了。那么武MM当初设想的就可以一步步实现了。

    李治自然也想到了,一脸兴奋自然跟着兰陵过来看看,程老爷子也想跟着,好顺便弄几坛子回去,结果李治根本就没打算带他,直接让李绩送程老爷子回家,闪冲冲的就出宫了。

    段断还不知道酒庄出酒了,一路上苦哈哈的跟着李治进去,酒庄既然开了火,就没有停的道理,直接一路蒸下来,边上已经有几坛成品了。李治过去接了一碗刚出的,舔了一下,想想,“兰陵,好像比你刚给朕的淡些。”

    “是吗?”李淑又没尝过,拿碗凑在灯光下看了看,也看不出所以然来。

    段断想想,“公主是不是第一瓶就送给了皇上?”

    “当然!”李淑回答得理所当然。

    “第一道出来的叫酒头,比后面出的要烈得多,那个一般不给人喝的。”段断黑着脸说道,没吃过猪肉难不成还没见过猪跑,这点常识他还是知道的。

第一一八章 吐蕃与文成公主

    为了表明自己非外行,段断找了一个小酒杯,倒了一小杯,试着点火,没点着,他松了一口气。

    “皇上,这个酒不算烈,没到五十度。”段断记得五十六度的茅台是可以点燃的,现在这酒点不着,就应该低于那个度数,给人喝应该是喝不死的。

    “超过就能点着?”李治果然很好奇,没听说过酒能点着的。

    “差不多,当然能点着也能喝的。”段断抿了一口,就是白酒味,他也品不出好坏,只要差不多就成了,点点头,“跟我们那的白酒差不多,可以卖钱了。”

    “不过十坛烧酒才蒸出一坛,如何卖?”李治在路上已经问过兰陵了,大唐的粮食还没多到可以用来这么酿酒糟蹋的,所以说,如果说让用白酒来换外番的财富,削弱其实力的想法有点动摇了。

    “这是贡酒,您只用来赏赐友邦,贵重就贵重一些吧!”段断可没想那么多,在他看来,人家没有的,自己做出来了,就能换钱,当然要用皇家的广告效应了,眨巴了一下眼睛笑道。

    李治也笑了,是啊,赏了,他们喝得好了,就得想法来弄,然后自己不卖,再后来,用他们的粮食来换,用他们粮食酿了酒,再卖回给他们,倒也一举数得。对段断更加欣赏起来,他哪里知道他们俩的思维根本就不在一根线上呢。

    “正好吐蕃大相使者在这儿,明儿朕就送他们几坛,正好谈谈文成公主归汉的事。”李治点点头,顺口说道。

    段断一怔,别的公主不知道,文成公主可是千百年中国历史伟大女性典范之一,想不知道都很难,这个跟白酒有个什么关系?

    “文成公主当年被父皇封为公主,远嫁吐蕃,如今新寡,她生母还在,求皇兄允其归汉。”李淑看段断在发愣,忙解释了一下。

    “文成公主真让人敬佩。”段断赶忙弓身谢了兰陵的提点,顺便拍拍皇家的马屁。

    “是啊!想来对她,大唐是亏欠良多的。”李治轻叹了一声。

    是不是真的愧疚段断可不敢说,基本上他对李世民对这事的处理很鄙视,且不说用女人换和平是不是男人所为,就单说你那么多公主不选,偏找一个宗室冒充公主代嫁这点就够让人鄙视的。已所不欲,勿施于人,你的闺女是闺女,人家的就不是了?段断心里对太宗吐槽,但面上却不敢有丝毫的表露,只能低头不语,说啥他都难受。

    “清扬觉得吐蕃会允公主归汉吗?”李治是凡人吗?能打败两个优秀的哥哥登上皇位的人,能是一般人?段断无语的表情就已经代表了他的态度,原本这话不该对一个无职之人说的,也就有意说出来了。

    “不会!”段断冲口而出,说完就后悔了,但话已经出口了,却也没有收回的可能,只能抬头笑了笑,“公主代表大唐对吐蕃的善意,若公主回归,吐蕃只怕会心生不安。弄不好,会扇动民众闹事,引发战事。”

    “是啊、是啊,只是老太妃那边……”李治轻轻的叹息着,看着好像真的很为难一般。

    段断冷眼旁观,却也明白,这位压根就没打算让文成回来,对他来说,有什么比江山更重,但态度得表现出来,而且此时跟吐蕃说公主的事,表明他们对公主的重视,正好也能安定吐蕃之心,挨到大唐有能力对吐蕃用兵时才好。

    “归汉是不可能的,不过可以请吐蕃使者代为传达您与太妃对公主的思念,问问是不是可以在唐蕃边界之种设立行馆,请公主与太妃在那儿相聚。”段断真的希望帮助文成公主,一个没老公、没儿子、没娘家的可怜的女子,不该当成人质被政治利用,更何况,她已经把她最好的年华献给了国家了。

    “这主意很好。”李治高兴了,这是刀切豆腐两面光,等人到了行馆,想怎么操作都是有可能的。

    李淑深深的看了段断一眼,她与段断接触不多,以为段断就是个爱钱,爱老婆的小男人,现在却有些不同的观感了,这个严肃的男人,是那个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一心只在钱眼里的那个人吗?

    李治没留下吃晚饭,看了酒庄子,就坐着自己的车回去了,当然,顺便升了段断的官,他从正七品的勋爵之外,有了六品的实职,当然主管的还是酒庄。

    李淑没走,她还有话问呢,回了主屋,唐依已经安排了饭食,大家坐好吃饭,李淑可没唐依的好胃口,吃了两口,便放下了筷子,“清扬,你为何对文成公主如此上心?”

    唐依听到文成公主也怔了一下,转头看段断,她再文盲也是知道文成公主的,小学课本里就有,高度可不是一般人达得到的,不过,跟他们有什么关系,现在人家在西藏呢!

    “小人与夫人现在也是千里关山无路回,对文成公主的境遇感同身受,老太妃思念亲女,小人的父母只怕也正思念着小人呢!”段断轻轻叹息了一声,想到父母,他觉得为好他们,他也该成全老太妃。当然,这个命题是现在应付兰陵想出来的,对李治时,他真的只是想帮帮文成罢了。

    这个答案让所有人都很满意,包括李淑,李淑非常合作的还道了一声歉,怎么说挖人伤口就不对,决定说说高兴的事,比如李治亲笔提的“兰陵烧”三个大字,当然,段断与唐依看到这三个字,马上就从刚刚的伤感之中跳脱出来,一脸黑线。敏之和慧之则决定再吃一碗饭吧,用饭堵着嘴也能低头装看不见。

    “不好吗?还是觉得应该加上段家的标志?”李淑有点不高兴了,但想想两家合作的关系,光用自己的名字好像有点那啥,决定退一步,表现出自己的诚意。

    “不是,公主,下回咱们的护肤品上市时,您先去找昭仪提字,或者让昭仪取名,请皇上请字。”唐依假笑的说道,她心里那叫一个鄙视啊,皇帝的文采还真“好”,跟‘关东煮’快异曲同工了。

    “加不加段家的招牌这是小事,不过这名技术含量差点。”段断比较直接。

    李淑那叫一个气啊,这怎么差了,把头转向两个小的,两个小的慌忙低头,专心吃饭,打死不抬头。

    “行了、行了,反正大唐人也不爱喝,本来就没打算赚钱,叫啥都成。”唐依看李淑太没面子,忙摇摇头,缓和着气氛。

    “嗯,我已经交待内务府,马上着手向关外买粮的事仪。从外买酒成本太大,我想着马上在作坊边上起一个酿酒作坊,这样比较轻省。”李淑没脸的收回大唐皇帝陛下的墨宝,开始说正事。

    “我是你也这么干。”唐依点头,又摇头,“但是,我不从外头进口粮食。”

    “大唐可没那么粮食让我这么糟蹋。”李淑瞪着唐依。

    “是啊,咱们没有,人家就更没有了,我是你,等着皇上赐酒,过些日子自然会有番邦的人来找你,你直接卖方子,大大的赚一笔钱,然后再卖器具,又能赚一笔。想喝自己酿去啊!”唐依笑得很灿烂。

    “那我们还赚什么钱?他们不会从我们这儿弄粮食?”李淑白了唐依一眼。

    段断突然融会贯通了,从让他们蒸酒开始,他就在想武MM和李治打的是什么主意,与唐依无数次的讨论过。唐依虽然没说啥,但也知道,她对李治他们的打的主意是不赞同的,但因为其实跟自己没多少的关系,说了也就说了,他们还没把自己的生活弄清楚,断不会想其它。

    现在唐依突然提点起李淑来,想来是因为刚刚说文成公主的事给了唐依一点小小的刺激,唐依不讨厌吐蕃,在唐依和段断的心里吐蕃就是西藏,那是他们祖国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所以他们俩根本就没把西藏同胞当外人,她讨厌的是人朝鲜人。现在看到文成的苦况,联想起自身,想来唐依不介意把先拿西藏练练手了。

    段断喝了一口茶,笑着摇摇头,淡然的一笑,“公主可请让皇上把边境守牢了,粮食许进不许出,流出一粒粮食就是通敌叛国,诛九族的大罪。”

    李淑愣愣的看着段断和唐依,她没想到这俩口子这会竟然提出这个计划,而这个计划他们说起来像是说别人的事一般。李淑也是有头脑的,细细想想,这是祸水东引之策,对他们来说,大唐只要死守住隘口,对内用严刑保证无粮流出,那么,他们就得自己先乱成一团了。

    “若是这般,几家联合伐唐又该如何?”李淑细想想,摇摇头,当初太宗嫁女实际就是为了稳住吐蕃,让他全力对付高句丽。现在把方子卖出去,吐蕃、高句丽同时对大唐用兵,那才是首尾不顾。

    “为什么要伐唐?我们做什么了,让他们伐?师出无名者必死。我们紧守隘口,我们严刑对内,都是我们内部的事,大唐也没余粮吧?”段断正色的说道,李淑看他假模假式的样子,‘卟’的笑了出来。

第一二O章 犯忌讳

    李治了解李淑,如果不是阻止自己答应,她不会中途打断自己与使者之间的谈话,于是马上就决定,不管今天使者提出什么要求,他都不答应了,听完兰陵的解释,李治张着嘴半天合不上,不让自己答应就只是因为不能让别人跟着富强起来,这个,好像跟圣人说的不太相附,不过怎么听着这么顺耳呢?

    李治是谁啊,即使是面对自己的信任有加的亲妹妹也不会真的说啥,就像李淑对段断一样,一句小家子气给打发了,转身回了内宫,找到了武MM。

    正如李淑对唐依所说的,武Mm在李治心目中并不仅仅只是一个漂亮的女人,一国之君,想要漂亮的女人还不容易?用不着冒那么大的政治风险来娶一个父亲的小老婆,李治更看重的是武MM在父亲身边时,就已经表现出来的政治智慧,那份智慧是父亲都十分的看重的。

    想想看,他能继位一是因为承乾与李泰之间的争斗给了他绝好的机会,让父亲看到了他的仁孝;二也是他给舅父一个假像,他十分的软弱,他没得自己的政治背景。

    可上位也不代表安心,至少舅父就不是一个能让他觉得安心的人,而回过头来,自己身边又有谁?王皇后代表的陇右集团与舅父同穿一条裤子,萧淑妃虽然可爱,却一点脑子也没有。朝臣?就算他想笼络新新的势力,也得逃开舅父的眼睛不是。

    于是武MM再次进入了他的眼睛,她一点也没让自己失望,她一直知道自己的地位,利用机会把自己师妹插入了清贵的薛家,由薛家又继而笼住一批第三势力,也许现在这些人并不明显,但他相信,再等等,只要自己一但有机会时,那么舅父就再不是自己的对手。

    段断是武MM介绍给自己的人,白酒人家一点也没放在心上,但他提出封锁粮食流出国境的想法让他第一次觉得,原来做生意也是能治国的,原来兵书上说‘上兵伐谋’是指这个意思。正在他满心欢喜时,结果这不省心的突然冒出输出技艺是卖国的行为,那么当年父亲大把的赐出技术、书籍,岂不是最大的卖国贼?

    李治真是恨的牙直痒了,这话若是传出去了段断有几个脑袋都不够砍的,况且他内心是有些纠结的,段断当然不能砍,甚至于这些话都不能传出去,但如何看待这事,明明知道人家说的有理,却没法用,让他怎么能不纠结?

    正如刚刚听完李淑的话后那种矛盾的心境,他把这种困惑带给了武MM,段断在名义上还算是她的妹夫,她们很熟悉,也许他能从武Mm的口中知道一点段断的真实的想法。

    武Mm听完李治的转述,惊讶的表情与李治想像中的差不多,这让李治很高兴,总算自己的爱妃跟自己一样吃惊,这就好了。轻轻的拍拍手,长叹了一声。

    “爱妃,你让朕如何说他?想想你师妹对朝庭也是有功之臣,又是太妃心爱的侄女,朕想想你与太妃都不忍斥责于他,但先皇也是他能议论的?”

    “臣妾替依依谢皇上恩典。”武MM是谁啊,马上起身谢恩。

    皇帝已经表明了态度,若不是看她和静慧的份上,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早就拖出去打板子了,那也是轻的,言辱先皇,赐他一个大不敬之罪,摘了脑袋也不是不可能。怎么能不赶紧道歉了。

    但武MM也知道,李治这是说俏皮话呢,要知道,若真的只是给自己面子,就不会回来说了,李治想知道更多,或者说,李治希望从武MM的嘴中了解段断的想法,还有解决办法。

    “清扬那个人虽然没个正形,但却以唐人自居,行事作风虽然略显小器,想来与他的出身有关,但臣妾以为,他说的技术封锁倒是有些道理,先皇以宽广的胸怀治天下,引得万国来朝,仍是千年盛景,不过圣人也说,君不秘失臣,臣不秘失身。想来即便是大唐强盛,有些东西还是保密为好。”武MM想想,摇摇头。

    武MM这番话其实严格说起来是十三不靠,左右逢缘的。即帮段断求了情,却也点明太宗因为不设防,引来万国来朝,充分的表明了大唐的强盛,这是无型的长城,表现了大国的胸怀。当然,也不能说段断一点对的都没有,有些事也不可能全摊出来给人看的。

    合在一块听,其实就是打太极,反正李治也一开始就说了,他看在自己和静慧的面子上不会治段断的罪了,她就不着急求情卖乖了,做个姿态就完了。

    李治当然知道段断说得有道理,没道理他会来跟武MM说这些,不过是要找个人,转个弯,让自己好下台,真的发出政令时,也好有个退路。其实也就表明,他其实心里是赞同段断的,但他是皇帝,也是太宗的儿子,他不能摆明了改变太宗的政策,跑到自己这儿来,其实就是寻求支持与帮助。

    但武MM却不想给他这个帮助,即使刚刚有好么一刻,她是想帮李治的,要知道她想在这深宫之中过得好,不重复当年太宗宫中的凄惨状态,就得把这位哄高兴了。

    她能起什么作用她一向知道得很清楚,如果是以前的她,她一定会站出来帮助李治找到方法,她甚至会不想过程,只看结果。但现在不同了,她在段家住了大半年,有时和他们谈起那些历史故事,段断都会有新的解释,而她每每听到那些解释时,会整晚整晚的睡不着觉,因为害怕。

    太宗当年说‘以史为境可知得失’,段断的解释虽然刁钻,却不知不觉打动了她的心里最不安的神经。就是这样,为什么历史非要文过饰非,却不肯真真实实的阴暗与丑陋写出来?

    可是就算是这般写了,真的就没有人知道吗?说是历史是胜利者的外衣,现在看来也不见得,用段断的话说,历史是经不起琢磨的。

    她不禁会想,自己在历史上又会如何?一代妖姬、媚惑幼主?将来无论李治做什么,也许历史都会记载,因为自己的参与,于是一代圣主被她玷污了。

    她在最后时刻改了口,并且起身专心的给李治倒了一杯觉民子茶。

    “爱妃这茶倒是新鲜,为何总给朕喝这个?”虽然武MM的答案并不能让李治满意,但是他此时的注意力转到了茶水之上。

    武MM进宫之后,她的宫中便长备这些,有时与她吃饭,她桌上的饭菜也十分之清淡,虽然味道都很不错,但却现其它宫中的相去甚远,原以为是宫中有人欺侮她,一探查下去,却全不是那么回事,显然,这些都是为他而备的。

    “现在高密公主,兰陵公主他们都在喝,说是清肝明目,皇上日理万机,更要保重身体才是。”武MM笑着。

    “是吗?”李治喝了一小口,他当然知道武MM此时还没有毒死他的胆量,他也知道这方子现在很多人都在喝,而那些人无一例外的都是他的亲戚。

    “因为依依发现长公主们都有眩晕之症,连和静县主也有,依依的外婆也有这个病症,她从小便看熟的,知道一些原理,她怀疑太祖皇帝只怕也有,不然各位长公主不会都有。于是告诉臣妾了方子,让臣妾没事注意一下皇上的饮食,没有最好,即便是有也不怕的。”武MM笑得十分坦然,说说得那叫一个温情脉脉,似乎在她心里,什么事也不如李治的身体更重要。

    李治当然知道唐依的方子满天飞的事,与薛家交好的几家长公主家人手一份,全按这方子吃饭,喝茶,也有觉得好多了,犯病少的。

    李治那时才突然发现一个问题,就是说,他的姑妈、姐妹们竟然都有同一种病症,再想想,祖父,父亲……他便有了不祥的预感,他是一个政治家,只要把事情穿起来,他也就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他知道只怕自己将来也会有这个病症。

    但他是帝王,他有自己的思维方式,紧张完了就是害怕了,唐依想干嘛?没事揣测皇帝的身体是犯忌的事,竟然从他身边的人那里乱联想,乱给自己喝药,这让他有种芒刺在背有感觉。

    早就想问问的,现在武Mm直接说了,反把李治的话给顶了回去,自己是武MM的依靠,唐依自然向着武MM的,不会让武MM再当寡妇,保助自己的身体自然是第一要务了,于是这会也就释然了。

    这边刚刚释然,马上联想到了段断,唐依关注自己的身体是犯忌讳,那么段断妄言先皇也是犯忌讳,这俩口子还真是一点也不明白大唐的规矩啊。目光一闪,看看武MM的沉寂的脸宠,不禁微笑起来。

    “唉,这俩口子想来初到大唐,对规矩什么的都不太明白,犯了忌讳也不知道为啥,不过想来应该都是出于一片好心,没想那么多吧!”

    武MM笑了,起身又行了一礼,这回真的是谢恩了,能解开这位的心结不比啥都重要。也亏得这位自己想明白了,不然自己这茶就真白泡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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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医泡段介绍:
一个是留美农业博士,业内著名青年专家!
一个是留德脑外科博士,江湖人称一把刀!
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让不搭界的两人被迫携手闯大唐。
大唐幸乎??
两人悲乎???
唐医泡段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唐医泡段,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唐医泡段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