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不乖了？”
她已经彻底清醒了，氤氲的眼睛里倒映着他的身影。
沈明朗听她这一声像是撒娇的反问，脸粉嘟嘟，语调酥酥，不由得埋头嗤笑，侧脸蹭蹭她的颈窝。
十年是这样，一辈子也是这样，他早就泥足深陷。
不过是由一开始的小心翼翼的索求，变成如今肆无忌惮的爱……
*
放假期间，苏黎带孩子们去工厂，因为有很多事情需要她处理。
开过会之后，她提起来一件事：“二嫂，三嫂，我家旁边有两户要卖房子，你们买不？”
“买！”
张翠珠二话不说就点头：“现在有钱了，买啥都硬气。”
秦春华还是很温柔的样子：“你们都过去，那我也过去，孩子还能在一起继续玩。”
提起孩子，张翠珠皱眉：“二嫂，你家小君怎么那么能闹腾呢，偏偏咱二哥还惯着她。”
秦春华：“他可宝贝女儿了。”
苏黎问：“小君怎么了？”
“天天被老师叫家长到学校，不是踢足球把玻璃打碎了，就是把人家小姑娘弄哭，跟假小子似的。”
张翠珠都跟着闹心：“孩子五六岁的时候，我就说过，把小君头发留长，每天早上梳梳头发，美一美，就觉得自己是个小姑娘，现在好家伙，快十四岁了，天天早上顶着鸡窝头往外跑。”
苏黎叹气，愁字写上眉头：“我们家灿阳也一样，破坏力极强。”
“我也不知道小君风风火火的性格随了谁，小臣作为男孩子倒是安安静静，不太爱说话。”
沈老二家的两个孩子，是双胞胎，可性格全然不同，从小沈君的脾气就暴，欺负她弟弟眼睛都不眨一下，沈臣的性格和秦春华有点像，温柔，安静，两个孩子模样随了沈老二，白白净净，五官很柔，笑起来眉眼弯弯，唇红齿白。
常常被沈老三打趣：“一只老狐狸带着俩小狐狸。”
三个妯娌正聊天，沈老二从外面进来，白衬衫，黑西裤，他的身形偏瘦，穿什么都显得单薄，鼻梁上挂着两片无框的眼镜，清瘦的脸上始终挂着笑意：“聊什么呢，笑得这么开心？”
张翠珠嗓门大：“聊你家小君。”
苏黎坐在办公桌后面，视线在沈老二和秦春华的身上转了几圈，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
沈老二和明朗不同，明朗对她的爱是恨不得把心剥开捧在手心里让她看见，是炙热灿烂耀眼的爱。
而沈初盛情绪内敛，把感情藏得很深，时常脸上带着笑意，却不知道他内心想什么，相处时间久了，苏黎就发现他这个人很爱秦春华，在大家面前却从来不会展示出来。
他很克制。
秦春华的老家在山里，从那里到黄花村车程是按照天来算的，两个山头的人家隔空相距不过一公里，可山路得走十几天。
那个时候秦春华逃荒出来，每天扮成乞丐挨家挨户要些吃的，攒一些后再送回家让家里人吃。
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两个走到一起，这些苏黎也是陆陆续续听秦春华说的。
她这个人别看外表柔软，可骨子里一股韧劲，比谁都坚强……沈老二坐在秦春华的不远处，两个人之间保持距离。
“四弟妹，你找我有什么事？”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