缚道之九十八“神居”,与其说是一个束缚性鬼道,不如说是一个保护性鬼道。
本就是千年前志波家的一位鬼道大师基于大虚所用的反膜开发,有着不可触碰的特质,一旦开启,在一定时间内几乎无法打破。
除非用远超释放者的灵压强攻....
但现如今整个尸魂界敢说灵压强于卯之花烈的有几人?
即便真的有人敢于强攻,那等的灵压强度,真的攻破了神居,估计瀞灵廷同样得损失惨重。
这便是卯之花烈告诉山本元柳斎重国的意思。
“除非杀了我,否则今天谁都不能带走他。”
感受到了九十号以上的鬼道释放,瀞灵廷几乎是立刻便拉响了警报,各队长副队长闻风而动,全都向着四番队聚集过来。
京乐春水眼神复杂的看着离去的两人,心中思索着今夜山老头和卯之花烈各自对于四十六室的态度,抬手压低了斗笠,沉默无言。
总队长与初代剑八,这样的战斗,谁都不能插手...
不过须臾,各番队队长与副队长便已到达四番队队舍,平子真子大张着嘴巴,看着那被柔光包裹望去在视觉中扭曲变形的队舍,喃喃道:“玩这么大啊...卯之花队长也太刚了,为了阻止四枫院队长被带走,竟然连神居这种鬼道都用出来了…”
站在他身后丝毫不起眼的黑发男人伸出手,轻轻地推了推滑落的眼镜,那镜片的反光折射,谁也没有看到他那隐藏的心思。
“没想到卯之花烈为了你,竟真的如此决绝,砂介...”
看着那队舍里跪坐在四枫院夜一身旁的隐约身影,蓝染不禁皱起了眉头。
“更没有想到居然这么快他们两人就接触到了...那么,我为数不多所忌惮的人啊,你会发现砂介的特殊吗?浦原喜助...”
想到这里,蓝染的嘴角勾起一抹愉悦的微笑,他很期待浦原喜助发现真相时的表情,是何等的精彩。
却没人能看到,队舍内的浦原喜助低着头并不是在看四枫院夜一,而是怔怔的低着头看着自己手里的黑色圆球。
“这是...怎么回事?”
浦原喜助看着掌心不停震动的黑色圆球,再看了看石川砂介,呆呆的喃喃自语道...
坠落...坠落...不停的坠落...
石川砂介陷入幻境,等他再睁开眼睛,只感觉眼前白茫茫一片,入目除了厚厚的积雪再无其他。
沉默的站了一会,他抬起手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再检查了自己的身体,那些现实中的伤势已然消失不见。
抬起头,看着除了纯白再空无一物的天空,他思索了一会,便提起了脚步,在这积雪中深一脚浅一脚的行走着。
没有方向,那么向任何地方走去都是向前。
他很期待于在这里会遇到什么样的事情。
若斩魄刀真是一个人内心的最深处的渴望所具现,是触及灵魂层面的不可预测。
那么他很想知道自己的灵魂于渴望到底是什么样子。
他怀着好奇与渴望,愉悦的向前走去,他甚至有些迫不及待了,迫不及待的见到自己的斩魄刀,迫不及待的握住它,迫不及待的听闻它的名字。
他的脚步越来越轻快,越来越急促,直到最后,他开始奔跑,欢呼。
“多久了...多久了...多久了...”
石川砂介在雪地里挪动着脚步向前,无神的喃喃自语。
他走了很久很久,久到慢慢的失去力气,久到脚步变得机械麻木。
久到都忘记了自己为何而来,久到忘记了时间的流逝,久到一切都失去意义。
死寂...
还是死寂...
仿佛这片天地已经死亡,那些雪便是葬骨的厚土。
没有生灵,没有树木,没有风声,没有颜色,这天地间除了那个黑色的身影与他身后留下的一串脚印,再无其他。
不知走了多久,石川砂介终于停下了脚步。
他像是陷入沉睡一般,眼神迷茫而空洞,他呆呆的举目四望,如他刚刚来到这里时没有任何区别。
“呃...呃...”
他想说话,他想叫喊,可他只能捂住喉咙发出一阵无意义的嘶哑呜咽。
他慌张的举起双手,疯狂的挥舞着,像是个疯子。
一个没有人能看到的疯子。
就这么过了很久,很久,他终于安静下来了。
可能是太累了,也可能是过于寂寥,他睁着茫然的双眼呆呆的看着空白的天空,终于明白了。
这里…便是绝对的自由,同样也是绝对的死寂。
这里,便是尽头。一望无际的尽头。
“还……有……多……久……”
他怔怔的,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却无人回答。
这死寂的世界甚至连回音都没有……
他闭上了眼睛,一头栽倒在雪地里,沉沉睡去。
梦里,他感觉自己飘了起来,飘了很久,最后降落在了一个不知名的地方。很温暖,就像是在母体当中的温暖,但他却睁不开双眼,也无法动弹。
然后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听见了声音,他试图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颜色,光亮,隐约人影...
他激动的都要哭出来了,尽管看不清楚,但任何东西,都比一望无际的死寂雪原要好。
他感觉自己似乎正躺在什么人的臂弯当中,他想抬起头来,他想说话,可嘴巴里只能发出哇哇的哭声。
“我这是变成了婴儿?死了?又穿越了?”
他脑子里如同炸雷,懵在了当场。
他努力的向四周看去,周围人说话模模糊糊听不清楚,就像是自己把脑袋扎在了水里,水流倒灌进入耳道,咕咕隆隆,四周的声音虚幻又飘渺。
“这是怎么回事?”
石川砂介的意识还没有完全从那一望无边的死寂雪原中抽出,此时只感觉脑子里一团乱麻,迷迷糊糊的,他又睡着了……
不知多久他再次醒来,却发现自己已经可以独立行走了。
周围的一切都像是蒙上了一层水波纹,朦朦胧胧白雾笼罩着他的双眼,让他看不真切。
他呆呆的站在那里,然后有人走了过来跪在自己面前为自己换衣打扮,似乎是个家仆,他想要反抗,却发现身体完全不听使唤,只能如同木偶一般任人摆布。
疑惑,烦躁,无奈,是他此刻所有的思绪。
他又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却发现自己已经又长大了不少,此时正襟危坐在一个宽阔的房间里,周围全是人,全都跪坐着低着头朝向自己。
视线也开始慢慢变得清晰,周围的声音也开始没那么朦胧了,他似乎能能见几个词汇了。
他“转过头”,身旁一个严肃又古板的中年男人就跪坐在自己身后,正在对着那些跪拜的人说着什么。
“天善……今日……家主……”
拿个人让他莫名的感觉到熟悉。
就这么一睁眼一闭眼,每次都是不同的场景,每次都是以一个第一人称的视角去“看”周围的一切。
就像是闪回的电影画面一般。
他终于明白过来,他现在看到的,似乎是某个人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