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两天
停两天整理一下大纲
公告，成人高考2天考试
如题，要考两天试，有可能会断更两天，实在抱歉
本书中出现的非原著鬼道
按出现在本书中的时间顺序。
第一个出现在第六十六章。
鬼道名：志波鬼道之七“月迅”
咏唱文：“跃入空天之游隼，双尾黑猫。高空盘旋之纸鸢，剑鱼如梭。疾风，星火，烟雾升腾，崩天涡纹。”
第二个出现在第六十九章。
鬼道名：缚道之八十二“锤心”
咏唱文：“远山，钟鸣，不朽佛像唱诵，醒者恒醒，永无迷惘。屋檐高翘之犄角，落雨穿石。凌霄冰层之亘古，万年不消。”
第一章 石川砂介
瀞灵廷，真央灵术学院第一鬼道训练场。
磕磕绊绊的的完成了六年学业的石川砂介此刻与好友并肩站在灵术院宽阔的鬼道训练场上，与同届生一起静静的等待着护庭十三队的来临，今日是分队仪式，这对所有灵术院的学生来说，无疑是这六年里最重要的事情。
完成灵术院的学业，获得加入番队的资格，成为一名死神进入瀞灵廷生活是无数人的渴望，尤其是对石川砂介这样出身于流魂街70区以后的“贱民”来说。
他站在人群里看着鬼道场入口，心中思索今天会不会见到几个那些个传说中的人物，亦或者说，能不能见到那些自己曾经非常“熟悉”的人物，尽管他知道这种可能性很低。
无聊等待的石川砂介四处张望了一番，试图验证自己的一个猜想，意料之中的没有看到那几个的身影。
摇了摇头，石川砂介心中感叹：“果然啊，他们没来...”
原本与他共同毕业的还有连跳五级的志波海燕，只是挂名在灵术院但实际很少出现的朽木家少主朽木白哉等瀞灵廷里的上级贵族，但他们却不会出现在这里选择番队，那都是注定要当队长副队长的人，怎么会跟着这些下级贵族甚至外流魂街里的贱民们凑在一起，向着番队的席官或副队长躬身行礼自我介绍，即便他们不在乎，但家族的脸面也不会允许。
就在石川砂介浮思连篇，思考着该申请哪个番队，或者说哪个番队肯要自己时，身旁的好友浮竹贤治轻轻的拽了拽他的衣服努了努嘴示意他往队伍末端看，语气里满是赞叹。
“看见了没，那边的那个浅紫色头发的小鬼，就是那个连跳五级级仅用一年就完成了所有学业的天才，还是流魂街出身，这样算起来居然比海燕那家伙还猛，真是让人羡慕的天赋啊。”
石川砂介顺看过去，那是一个面孔像是狐狸一样的少年，眯着眼睛笑容满面，浅紫色头发，腰间别的刀明显不同于他手里的制式浅打，更像是一把胁差短刃，石川砂介明白，那代表着已经觉醒了的斩魄刀，即便隔着很远，即便那人已经收束自身，他还是能感受到一股不同于旁人的强大灵压，远超同届生，甚至也超过了教习。
石川砂介不是第一次看到那少年，尽管他已经见过了好几位剧情人物，尽管他来到尸魂界已经15年，但还是有种强烈的不真实感，还是忍不住感叹。
“市丸银啊...”
他很想告诉浮竹贤治，与自己等人相比，天才二字远不能形容那少年，在尸魂界生活了15年的石川砂介学会了一件事，那就是放弃幻想认清自己，他再也不是前世那个站在上帝视角看着剧情侃侃而谈的普通人，吐槽着谁强谁弱，谁名不副实，而是真实存在于尸魂界的一个普通灵体，是的，普通人穿越到了尸魂界也只会成为普通灵体，合情合理。
而身处其中的时候，他才明白觉醒斩魄刀的死神对普通灵体意味着什么，前世熟知剧情的他总有一种队长之下都是渣的心态，甚至于大部分队长都是渣，但真实的生活在这里15年他明白了，不提副队长以上的死神，任何一个席官级别的死神对于普通灵体和自己这样没有觉醒斩魄刀的普通学生，都是碾压级的存在。
如何碾压？差不多相当于一个手无寸铁的普通人面对着手端加特林的蝙蝠侠。
别说反抗，只要席官以上级别的死神不想，普通灵体连靠近都做不到，就是这么大的差距。
而市丸银，出身流魂街在进入真央灵术院前没有接受过系统的死神教育，却在入学后接连跳级，能够完成这个壮举的石川砂介只知道志波海燕还有后来日番谷冬狮郎，但志波海燕可是在入学前就一直接受着志波家的精英教育，那么在天赋方面能与之相比的就只有几十年后的日番谷冬狮郎了，且两人都是在毕业后几十年就成为了番队队长，石川砂介在猜测市丸银达成卍解用了多久，五年，十年，二十年，还是已经学会了？
“斩魄刀...”
石川砂介低头看着手里入学时分配的浅打，掩盖不住心头苦涩，拿到浅打已经六年了，到现在为止也没有任何蜕变为斩魄刀的迹象。
“当初的选择，是错误的吗？”石川砂介迷茫的想道，心中有些烦躁起来，今天之后他就要正式成为死神，却还未觉醒斩魄刀，自己现在这样的实力，在未来连杂鱼都算不上。
等待番队到来无所事事的浮竹贤治打断了石川砂介的思绪，躲避着教习的视线用胳膊肘轻轻的顶了顶他，揶揄道：“我记得你也是流魂街出来的吧，怎么就这么普通呢？”
石川砂介瞥了他一眼有点懒得搭理，这家伙完全不像是浮竹家的人，跳脱的性格更像是志波家的，但实在架不住浮竹贤治不停的骚扰，最后目视前方小声说道：“你是不是傻？普通才是常态，流魂街要全都是天才，还有你们这些瀞灵廷里的贵族什么事，早给你们干翻了。”
浮竹贤治先是白了他一眼，接着一脸无奈的小声说道：“我说你这妄议贵族的毛病能不能改改？你十五年前才来的尸魂界吧，我都不知道你这对贵族的怨念从何而来，再说了尸魂界诞生之初就有了贵族，贵族又不是白吃饭不干事，瀞灵廷最初不就是在贵族的领导下建立的？而且这世界上又从来不缺天才，流魂街几千年以来不知道出了多少天才，里面肯定有想干翻瀞灵廷的，但也没见过有人成功。”
石川砂介看着自己的好友忍不住勾起嘴角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声音细微的说道：“贵族建立了瀞灵廷还是奴役着平民建立了瀞灵廷你一个贵族比我清楚，而你说的不缺天才只是普通人自我安慰的话而已，这世界上的确是不缺天才，但与之相比，更不缺平庸之辈，而你和我还有这里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就是这样的平庸之辈，资质平庸可不分贵族或者平民。”
当然还有句话他放在心里没说也不能说，那就是再往后几十年多年的时间里，瀞灵廷被人干翻了不止一次，甚至连被称为最强死神的山本总队长也被人给做掉了。
浮竹贤治瞪眼看着他，忍不住咬牙切齿的说道：“你这个混蛋，今天的嘴巴真是格外的损啊，真希望我的斩魄刀能力是让一个人永远变成哑巴，要不你这张嘴迟早有天会害死你。”
“呵呵...等你真能觉醒了斩魄刀再说吧，你的成绩能顺利毕业我都觉得是个奇迹”
浮竹贤治闻言撇了撇嘴，躲避着教习的视线，弯下腰揉了揉站的太久有点酸胀的双腿，又对着石川翻了个白眼，才小声说道：“嘁...跟你不一样，我又不用强制进护庭十三队，再怎么说浮竹家也是个贵族...”
石川砂介面无表情的打断他：“下级贵族”
“下级贵族也是贵族！”
就在这时石川砂介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灵压的迫近，他看着鬼道广场入口，感受着越来越迫近的庞大灵压，越发烦躁起来，声音不自觉的加大了一点，心不在焉的随口说道:“下级贵族就连学院里的有些教习都不会把你放在眼里，对那些大人物来说，除了四大贵族和上级贵族，剩下的和流魂街的贱民没什么区别。”
“闭嘴！你疯了吗！”
浮竹贤治原本满不在乎的表情悚然一惊，被石川砂介的话吓出了一头冷汗，第一反应就是立刻喝止，紧接着左右转头看周围有没有人听到友人这大逆不道的言论。
石川砂介被这厉喝惊醒，瞬间反应了过来，也被自己随口说出的话吓了一跳，今天的分队仪式让他思绪难平心神恍惚，在面对着自己最好的朋友时，不自觉的就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四十六室可以像看小丑一样看着妄图以武力颠覆瀞灵廷的人上蹿下跳，但绝对无法容忍石川砂介传播这种会影响到他们统治尸魂界的危险思想和言论。
石川砂介的话没有被周围人听到，浮竹贤治的大声喝止他的声音却引来了周围同学和教习的注意，教习踩着木屐噔噔的疾走到浮竹面前怒喝：“各番队负责人马上就要进场了，不准大声喧哗！”
唾沫星子喷了浮竹贤治一脸差点波及到石川砂介，浮竹贤治缩着脖子抬着手对教习不停躬身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真的非常抱歉。”
等到教习走后浮竹贤治才尽量的压低自己的声音，愤怒的小声说道：“刚刚你的那些话，但凡有一句传进四十六室的耳朵里，都得被关进蛆虫之巢一辈子！”
石川砂介也是擦去了额头上细密的冷汗，他明白刚刚那句话如果被人听到会带给自己怎样的灾祸，也明白好友的怒意是来自对自己的担心，他歉意的看着浮竹贤治，沉默了好一会才小声说道：“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各番队在鬼道场外已经快要到到齐了，浮竹贤治正色站好，目不斜视，嗫嚅着嘴唇，细微的声音传进石川砂介的耳朵。
“我知道，否则刚认识你这家伙的时候我就去四十六室举报你了，我再说一遍，不要再妄议贵族了，尤其是四十六室！真被人揪住不放，我就是把浮竹家搬出来也救不了你…”
“知道了，也就对你说说，我又不傻自己没事找死，我保证不会跟别人说这些的，而且哪次聊到这个话题不是因为你这个混蛋先挑的头？”石川砂介虽然嘴里这么对着好友说道，但心里却在狠狠的吐糟某个已经故去的老头子。
“果然不知不觉的还是受那个老混蛋的影响太深了，整天在我耳边诅咒贵族和死神，幸亏是在78区那种地方，否则都不用等到虚来杀，死神就得早早的把那老混蛋给清剿了…”
而此时两人都不知道，在鬼道场入口外，人群中有个戴眼镜的男人抬手用中指和无名指推起略微滑落的眼镜，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有趣...”
第二章 前辈的戏弄
教习们确认了各番队到齐之后打开了鬼道场的大门，回头对着学生们喊道：“安静！各番队入场！”
随着各番队鱼贯而入，偌大的鬼道场瞬间安静下来，之后又响起了嘈杂的私语声，站在一旁的一众教习都露出了一个戏谑的笑容，像是在期待着什么似的。
所有毕业生，包括浮竹贤治这个贵族在内，都没有一次看到过这么多席官与副队长同时出现，大家都好奇的看着自己想要加入的番队，窃窃私语的讨论着。
石川砂介装作好奇的模样缓缓的扫视着，突然他瞳孔瞬间缩小，额头冷汗直冒，紧接着又立刻微微低头隐藏起自己的面孔，因为他看到了来到尸魂界最不愿意见到的一个人。
“见鬼！他怎么也来了？”
中长的黑色头发，微微弯曲的发梢，戴着一副黑框眼镜，隐藏在人群中毫不起眼，但那温润的笑容始终挂在脸上，是哪位不言而喻。
随着各番队依次进场排开，与毕业生们相对而立，其中有些人露出了不怀好意的戏谑笑容，然后突然之间，磅礴的灵压瞬间从各番队的席官与副队长身上爆发，一刹那就灌满了鬼道场。
强大灵压突然加身，让人感觉就像是身处粘稠的胶水之中，难以行动，同时压迫着胸腔不能呼吸，尤其对石川砂介来说，因某些原因他对于灵压异常敏感，此刻被这么多精英死神的灵压笼罩，他甚至出现了暂时的眩晕与耳鸣。
“噗通...”有人瘫倒在地。
“这就是，副队长级的灵压吗...”有人一脸惊恐喃喃自语。
“太可怕了...”有人忍不住后退想要逃跑却发现自己怎么也迈不动脚步。
这种感觉，如果要找到一个接近的感受来形容，就像是石川砂介前世被朋友硬拉去夜店，被惯了一肚子劣质假洋酒后，晕晕乎乎胸口发闷的无意中站在了巨大的音响旁，在他没有注意的时候该死的DJ一瞬间把声音开到最大，那种突如其来的轰鸣声压，直激的人心脏狂跳毛发根根竖起直欲作呕，然后伴随着音箱的鼓动一阵又一阵到眩晕感袭来连带着意识都会暂时的模糊。
此时意识模糊的的石川砂介并不知道，自己已经不自觉的将左手伸进了怀里，右手握住了腰间浅打。
戴眼镜的男人并没有跟着其他人爆发零压来戏弄这些学生，只是微笑着默不作声的观察着一众学生的反应，大部分人都是眼神空洞不敢直视各番队，全身僵硬的看着地面，更有甚者直接瘫倒在地，唯有市丸银依旧双手插袖挂着微笑似乎完全没受到影响。
当他看到人群中的石川砂介时笑了起来。
“有意思，在意识不清的状态下竟然试图握刀反抗，是对危险的本能反应吗？”
灵压不断的增强，已经开始有学生忍不住呕吐起来，站立在一旁的教习终于开口阻止：“可以了，都收起灵压吧，尤其是您，猿柿副队长，别吓到了你们的后辈，每年都这么玩真的有意思吗?”
一旁一个小个子扎着两个冲天发髻，满脸雀斑，像是未成年的小女孩一样的人，闻言哈哈叉着腰大笑了起来。
“啊哈哈哈！当然有意思，他们这种表情真的是太棒了，每次看到都感觉很有趣啊！”
虽然这么说着，但她还是一脸意犹未尽的表情收起了灵压，开开玩笑就算了，像教习说的，真要给这帮小鬼留下心理阴影就不好了。
毕业生们这才一个个的或跪倒在地大口的喘着粗气，或擦拭额头上的冷汗，石川砂介和浮竹贤治两人互相搀扶着坐下，两人对视了一眼，都发现彼此在止不住的颤抖。
“神经病！”
“玛德智障！”
两人同时破口大骂。
石川砂介慢慢的缓了过来，心中怒骂不止，果然死神就没几个脑子正常的，漫长的生命让这帮人其中某一些骨骼惊奇的变成了纯纯的乐子人，前世在屏幕里看到还感觉不出来，现在身处其中了才知道，实在是太恶劣了，要是虚弱点的灵体被这帮人这么一激搞不好一个星期都缓不过来。
没有灵力的普通灵体搞不好会直接在这种压力下溃散！
这时石川砂介看到那戴眼镜的男人从五番队队列中走出，伸手将面前一个吓得瘫倒在地的女生轻柔地扶起，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向着一众毕业生解释道：“还请不要介意，这算是每年分队仪式的一个不成文的传统，就当是我们这些学长的恶趣味吧，现在站在你们面前的席官与副队长都经历过，甚至当初有些人的表现比你们还要糟糕哦。”
刚刚爆发灵压最狠的那个小个子，也就是现十二番队的猿柿日世里副队长双手叉腰，表情嚣张的说道：“等你们有一天也成为了席官或者副队长，在分队仪式上记得也要保持这个传统啊，哈哈哈！”
石川砂介这时才发现自己的左手还在怀中紧紧的握着某样东西，他缓缓的将手从怀中抽出，平稳着自己心绪，尽量不让自己的脸上露出什么多余的表情，然后才又眯起了眼睛，跟随着众人的目光一起看向五番队那个戴着眼镜的男人。
温润的笑容，柔和的没有任何攻击性的面孔，就像是个普通的路人，天然的散发着让人相信的气质，任谁看了第一反应可能都是这家伙是个好人，三言两语就让人产生信任感，正是五番队现任副队长。
蓝染惣右介。
第三章 加入四番队
被扶起的女生呆呆的看着蓝染红着脸嗫嚅道：“谢...谢谢，蓝染副队长！”
蓝染揉了揉女生的头发，笑了笑没有说话，退回到自己的队伍里。
石川砂介却感觉他在转头的时候有意无意的，似乎是扫了自己一眼。
头皮发麻，是石川砂介此刻的感受。
浮竹贤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好了，我准备去十三番队报道了，我再问一遍，你确定要去四番队吗？据我所知四番队的地位可是一点都不高啊。”
石川砂介点了点头，声音平稳而坚定。
“嗯，确定。”
“那好吧，第一笔薪水可要请我喝酒啊”
说完浮竹贤治转身便走，走了没两步又回头折返回来，认真的看着石川砂介，沉默了一会装作毫不在意的说道：“要是四番队不要你的话，要不考虑考虑来我们家吧，浮竹家虽然小，但养几个家臣完全是够的，家主大人身体实在是不足以同时应付队务和家族里的事，族里几个长老前几天开会有意过几年让我接手家族事务，你知道我这人很懒的，有你帮衬会轻松很多。”
石川砂介看着自己在灵术院唯一的好友，心中感动莫名，来到尸魂界这么多年，除了当初收留自己的老头子，就只有浮竹贤治是真心对自己好的，看着好友的脸庞，石川砂介到嘴边拒绝的说却不出来，最后只能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
浮竹贤治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离去。
石川砂介深吸了一口气，用余光看了眼被人群包围的蓝染，回过头眼中再无其它，径直向着四番队走去。
分队仪式对各番队来说也是非常重要的事情，如无其他要紧事处理，各番队都会出动起码席官以上的人来负责，这次的分队仪式，除去一番队和六番队不直接招收灵术院毕业生，就有6位副队长到来，剩下的也都是各番队三席或四席的精英死神。
石川砂介在进入灵术院的第二年就已经规划好了自己最适合的番队，首先剔除一和六番队，可选的还剩11个，再从中剔除前线十一番队，还剩10个，10个番队里，再次剔除未来反叛三人组所在的三，五，九番队，还剩7个可选项。
而石川砂介的首选目标，是医疗队四番队，接下来是十二番队技术开发局。
他有不得不选择的理由，自己身体的问题，要么解决，要么等死。
还有就是依据他的记忆，除去一和六番队，四番队大概是往后几十年里最安全的番队了。
但实际上石川砂介明白，这个安全也只是相对而言，谁知道蓝染进行虚化实验从头到尾到底祸害了多少人，就石川砂介那模糊不清的记忆里所知的，就有三，五，七，八，九，十二，十三番队，还有鬼道众。
就如他经常在心中吐槽的，感觉整个瀞灵廷就没几个正常人。
分队仪式很像是前世招聘，毕业生轰轰烈烈的涌向招聘现场寻找专业对口的公司，签下自己的卖身契，但不同的是，这里的卖身契，几乎是永久的，如无其他意外，成为死神选择番队之后，是很难再转到其他番队的。
但石川砂介还没有任何犹豫就走向了四番队所在，四番队是整个分队仪式里最冷清的，在整个护庭十三队中的地位可想而知，但对于知晓后续几十年尸魂界变革的石川砂介来说，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石川砂介恭敬的递上了自己6年的成绩单，除去白打之外，斩术，鬼道，瞬步都属于中等偏下，自身灵压更是末等。
四番队负责此次分队仪式的是副队长山田清之介，石川砂介的记忆里并没有这个人，但看到他的面容在联想到他的姓氏，猜测可能与以后的四番队三席山田花太郎有亲属关系。
“希望他像山田花太郎一样善良吧”石川砂介心中默念。
而希望总是会被毫不留情的打破，山田清之介翻看着石川砂介的成绩皱起了眉头，非常直接的拒绝了石川砂介。
“石川砂介吗，抱歉，你的灵压和鬼道都不符合我们四番队的要求，建议你去别的番队看看，下一个！”
说完便转头向一边走去，没有再搭理石川砂介。
四番队虽然不是战斗番队，但要求却不低，甚至可以说很高，起码都要鬼道和灵压达到中等偏上才可以，四番队除拥有治疗系斩魄刀的队员外，其他的主要治疗手段都是回道，而回道是建立在鬼道的基础上的，可以说精通鬼道的人不一定会精通回道，但精通回道的人鬼道水平一定不差，而不管是鬼道还是回道，都需要足够的灵压支撑，否则还没有治疗结束就先把自己累瘫了那怎么行。
而石川砂介的灵压甚至都不足以将大一点的伤口止血就会耗尽。
对此石川砂介早有预料，立躬身对山田清之介的背影说出准备好的措辞。
“山田副队长！请留步！我明白我的资质达不到四番队的要求，可是我真的非常仰慕卯之花队长和山田副队长！我曾在流魂街的职业就是药师，来到灵术院学习想要成为死神的初衷就是加入四番队效力！请您务必收下我，虽然我的灵压和鬼道不达标，但我可以保证，我的药理知识足以弥补，山田副队长，拜托了！”
言辞之恳切，表情之诚恳，无不让人相信石川砂介对于四番队的向往之情，连身旁的四番队队员都被感动了，小声的议论着。
山田清之介转过身看，却依旧皱着眉头，他盯着面前保持躬身姿势的石川砂介，表情有些不耐烦。
“我说了，你不符合四番队的要求，还是尽快去别的番队试试吧。”
说完转身就走，只留下躬身的石川砂介呆立在原地。
虽然有心理准备，但被这么干脆的拒绝石川砂介还是感觉到非常难过，而且刚刚请求四番队收留的声音很大引来了很多同学的注意，对着石川砂介指指点点，那些或是同情，疑惑，幸灾乐祸的窃语也传进了他的耳朵里。
“那个是石川同学吧，真是可怜呢”
“那个一年生时的天才？”
“流魂街的贱民”
“连四番队都不要，真是可笑啊……”
石川砂介直起身子摇了摇头，这些闲言碎语影响不到他，可是进不了四番队对他现在的处境来说无疑是很严重的事情。
石川砂介长长的嘘了口气，再深呼吸了几下压下心头的负面情绪，便准备去第二目标十二番队碰碰运气。
十二番队那边相比较于四番队就热闹了很多，虽然也是非战斗番队，但明显比四番队更加受人尊敬，上一任队长曳舟桐生开发的道具被广泛使用，现任队长浦原喜助更是得到了四枫院家族的支持。
但如果可以的话，石川砂介是真的不想去十二番队，且不说记忆里明确知道蓝染的虚化实验里牵扯到了猿柿日世里，就说浦原喜助离开后涅茧利那个神经病，完全不把普通队员的性命当回事的态度就足以让石川砂介敬而远之了。
他可是清楚的记得涅茧利在面对石田雨龙的时候拿普通队员当诱饵的事。
但是没有办法，他身体的问题已经刻不容缓了，再不解决只能等着灵体溃散。
正当石川砂介准备走向十二番队时，一个四番队员从鬼道场外奔来在山田青之介耳边说了什么，让他向石川砂介投来了一个好奇的目光。
沉默了一会，山田清之介向着石川砂介走来，只撂了一句话转身便走。
“制药房还缺人手，明天去四番队报到，希望你的药理不会像你的鬼道和灵压一样差劲。”
石川砂介心里是一个大大的问号，怎么莫名奇妙的就通过了？
这时那个跑来的四番队队员来到了石川砂介身边，在他身边小声的说了什么，石川砂介不住的点头。
“嗯，嗯，好的，原来如此，我知道了，谢谢。”
刚刚那个队员告诉石川砂介的是，浮竹家现任家主也是十三番队队长浮竹十四郎亲自找到了四番队队长卯之花烈，请求收下石川砂介。
石川砂介自然不会和浮竹十四郎这种大人物有什么关系能让他为自己走后门，唯一的解释就是自己的好友浮竹贤治了。
石川砂介叹了口气，看向十三番队，有人正对着自己挤了下眼睛，得意的笑着。
他的心中满是感激。
“没想到，最后还要靠你的关系啊，贤治…实在是，太感谢了……”
第四章 毕业挑战
石川砂介叹了口气，跟着那名四番队成员前去登记办理流程入队手续，他的前面还排了十几个人，手续比他想象中还要繁琐，尤其是对流魂街出身的人来说。
终于排到了石川砂介，负责登记的席官揉了揉自己发酸的手掌，抬头温和的看着他，说道：“我是四番队八席荻堂春信，欢迎加入四番队，请问你的姓名？”
“石川砂介”
“年龄”
这句话给石川砂介问蒙了，他实在理解不了尸魂界登记年龄有什么用，但还是回答道：“呃...如果你是指按来到尸魂界的时间算起的话，十五岁，但如果加上前世的就是四十三岁。”
荻堂春信抬头看了他一眼，说道：“那就算十五吧，很年轻啊，年轻就是潜力，来到尸魂界算起？那你就是出身流魂街了对吧。”
“是的”
“第几区？”
“79区草鹿”
这句话引得周围人全都看了过来，用惊诧的目光打量着他，甚至包括在一旁低头整理其他资料的山田副队长都忍住不抬头看着他。
“怎么了？”石川砂介皱起了眉头，他当然知道流魂街靠后的区域处于整个尸魂界的鄙视链底端，但他没想到都已经被番队接纳了，正式成员之间听到流魂街79区还会有这种反应，被这么多人以这种诧异的目光注视的感觉真的谈不上多好。
“呃...没什么，请不要误会！我们四番队对流魂街出身的队员从来没有偏见，只是没想到79区出身的你会选择四番队。”荻堂春信讪笑了一下，他不好意思的开口解释道，作为同样出身流魂街的死神，他明白刚刚自己等人的目光会让人何等不爽。
这时一旁的另一位席官开口问道：“恕我直言，石川桑，你为何会想要加入四番队？据我所知，流魂街70区之后的死神在毕业后大都会选择加入十一番队。”
石川砂介连想都没想，直接脱口而出：“因为我非常仰慕卯之花队长和山田副队长！而且我在流魂街的职业就是药师。”
“哦！原来是你呀！刚刚再外面喊着请求加入四番队的，你的精神真是令人感动啊”
这时荻堂春信接口道:“抱歉，我们两个一直负责在这里做准备登记工作没有出去。”
石川砂介礼貌的说道：“没有关系的”
荻堂春信点了点头，低头继续书写着，开口询问：“还有在流魂街的家属吗？”
“家属吗？那个老头子应该算吧...”石川砂介眯起眼睛思索着能称的上家属的人，可惜那人已经在一年前故去了，于是抿着嘴摇了摇头，沉默了片刻说道：“没了。”
荻堂春信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又依照流程询问了很多在石川砂介看来完全就是废话的东西。
直到荻堂春信合上了记录本，开口说道：“好的，可以了，明天一早去四番队领取队服和名牌就可以了。”
“真是麻烦啊，总算是完成了。”石川砂介伸了个懒腰走出登记室大门感慨。
从排队到办理完成入队手续已经过去了半天，石川砂介感叹在不管在哪里，公家单位对入职人员都是如此的谨慎。
抬头左右看了看，整个鬼道场上已经开始变得略有些冷清起来，大部分人都已经分配好了自己的番队离去了，好友浮竹贤治在他排队等待的时候已经过来打过招呼离开了，贵族总有一些特权不是，比如理直气壮的插队。
除了浮竹贤治，石川砂介没有比较要好的同学，也就没有再留在这里跟人打招呼的打算，转头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有个人拦住了他。
“慢着！石川同学。”
来人很没有礼貌的直接挡在他的面前，让石川砂介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他记得眼前这人，北代刚雄，一个非常令他厌恶的人，但出于礼貌还是开口问道：“北代同学，有事？”
北代刚雄咧嘴一笑，像石川砂介鞠了个躬，然后突然拔刀非常嚣张的指着石川砂介。
“我要挑战你！”
毕业挑战，这种事情经常发生，并且还是灵术院默许。
还留在鬼道场的人发现有热闹可看，顿时议论纷纷，向着两人聚拢过来。
北代刚雄感受到其他人看过来的目光，心中暗自得意，他就是要大家都看到，就是要在在众目睽睽之下挑战石川砂介，就是要羞辱石川砂介。
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他才对这石川砂介开口说道：“石川同学，一年生的时候剑道练习场，我曾经挑战过你，遗憾落败，后面也没有找到机会，今天大家毕业之后分属各番队，再见面的机会就不多了，为了不留遗憾，还请石川同学接受我的挑战！”
石川砂介皱着眉头静静的听北代刚雄讲完，就在北代刚雄期待着他会愤怒的接受挑战，然后被他击败，耻辱的认输时，石川砂介直接无视的绕过他向着鬼道场门口走去。
北代刚雄懵住了，所有人都懵住了，毕业挑战被拒绝，倒不是很少见，但直接这么无视挑战者的还是头一回。
北代刚雄反应过来才发觉自己直接被无视了，巨大的愤怒充斥着他的脑海，但他还是极力的让自己保持平静，指着石川砂介的背影讥讽道：“石川同学，一年生的剑道天才，难道不敢接受我的挑战吗？”
石川砂介就像是没听到似的，脚步没停，头也没回，不急不缓的向外走去。
三番两次被无视，尤其是其他人窃笑着看笑话的那种眼神，让北代刚雄热血上涌，恼羞成怒，再次冲过去挡在了石川砂介面前。
“混蛋！你是看不起我吗！”
石川砂介终于开口了，只有淡淡的一句话。
“你如果非要我说出来的话，好吧，我不接受。”
北代刚雄没想到石川拒绝的这么理直气壮，气恼道：“你难道不觉得羞愧吗，石川砂介！”
石川砂介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北代刚雄，已经毕业了，他也不用给谁留面子，而且这个北代刚雄在灵术院的时候就三番两次的找自己麻烦。
石川砂介用鄙视的眼神看着北代刚雄，开口说道：“听你说完那些废话再走是我的礼貌，但是你的遗憾关我屁事！”
北代刚雄被石川嘲讽的语气彻底激怒了，脸涨得通红怒喝道：“少瞧不起人了石川砂介！以为自己还是一年生时的那个天才吗！你这个只会躲在浮竹身后的懦夫！”
第五章 被盯上了
石川砂介听到这句话，挑起了眉毛，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挑衅，尽管他在瀞灵廷这六年一直奉行低调做人，远离是非的原则，也被北代刚雄这句话激的有些怒意。
懦夫这个词在这个时代说出来，差不多相当于在前世直接用妈字突人脸了。
北代刚雄看着石川砂介的表情变化，自以为得逞的笑了起来。
“怎么了，生气了？我说的有错吗，你这个懦夫！”
石川砂介承认自己被激怒了，脸上绽开了一个阳光的笑容，嘴里的话却是异常恶毒，只听他慢悠悠的开口说道：“懦夫？你确定你不是在说自己？你这个见风使舵的家伙居然也敢说别人懦夫？灵术院里遇到我单独一人就阴阳怪气的出言嘲讽，遇到我和贤治一起就点头哈腰的赔笑，你这种见风使舵的小人怎么有脸说出懦夫这两个字？”
石川砂介越说越来气，嘴里嘲讽的话一句一句的砸向北代刚雄。
“说我只会躲在浮竹身后是吧？你怎么不在浮竹在这里的时候说！浮竹走了才跟个蛤蟆一样跳出来聒噪你不脸红？我一直懒得搭理你，你真觉得是我给你脸了是吧！一年生的时候挑战我遗憾落败？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你明明连我一刀都没接住！”
北代刚雄被石川砂介的话刺的直欲吐血，指着石川砂介喉咙里发出咯咯的怪声却说不出话来，他当时明明接了三刀。
石川砂介却没打算停下，既然非要惹他发火，那他就把这个火发出来，说出来的话也越发刺耳。
“而且你挑战我是为了不留遗憾？你是在搞笑吗？无非就是看我现在灵力弱小，趁人之危想要羞辱我而已，整个灵术院都知道我一年生后灵力就再也没有增长，说什么不留遗憾，说什么一年生的时候败给我后再也没有找到机会挑战我，剑道对练每个星期都有，一年生的时候我也没有说不接受挑战，你那个时候怎么不挑战我？”
“甚至就连我之后灵力再无增长始终保持一年生的水平，成绩一落千丈的时候，你都不敢挑战我，看到我刚刚被四番队拒绝觉得开心？自信心膨胀了？刚刚在那里说流魂街的贱民的就是你吧？”
被石川砂介毫不留情的说破，北代刚雄被巨大的羞辱感包围。
北代刚雄左右张望，那些原本看热闹的人也开始对这他指指点点，感觉被羞辱至极的他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怒吼，不管不顾的拔刀向石川砂介砍来。
“去死吧！你这个贱民！”
石川砂介连表情波动都没有，就那么静静的看着，搞笑呢！教习都还在旁边没走呢，各番队的席官和副队长都还在呢，大庭广众之下直接喊贱民？纯纯的脑子不好。
果然不出所料，北代刚雄还没前冲几步，便有一道声音传来。
“缚道之六十一，六丈光牢…”
北代刚雄的周身浮现六根光柱，随后骤然紧缩，将他死死的卡住再不能动弹。
石川砂介心脏骤然一紧，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丝毫变化，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极力的让自己保持面容平静。
他没有想到，出手的人居然是蓝染！
“向着自己的同伴拔刀可不行呢，这位同学...”
蓝染挥手解除了六丈光牢，旁边的几个教习立刻闪身上前制住了北代刚雄，对着同伴拔刀，公然辱骂同学为贱民，可想而知他的下场，就算不被送进蛆虫之巢，也没有几个番队敢要这样的队员，最终的下场要么进入11番队，要么被发配到虚圈远征军。
蓝染面带笑容的走向石川砂介，那笑容在其他人看起来温和无比，但在石川砂介看来实在是不怀好意，他甚至都怀疑北代刚雄今天如此反常的举动是蓝染动的手脚，但是怎么可能呢，蓝染怎么会注意到他呢。
看着蓝染不急不缓的向他走来，石川砂介忍不住想要近距离感知一下蓝染的灵压，他想要知道目前自己唯一算是强于大多数死神的优势到底能不能感知到蓝染隐藏起的实力。
悄悄的探出自己的感知，他瞬间就感觉巨大的压力充斥了他整个身体，蓝染的灵压就像是黑色的深海一样无边际，而他则是那个陷入深海的人，让他想起了前世听过的一个词，深海恐惧症。
尽管有所猜测，蓝染的灵压可能会高的惊人，但石川砂介是真没想到会恐怖成这样，他有机会近距离接触过卯之花烈，当时卯之花烈那无边的灵力与锐利的灵压给石川砂介造成了很大的震撼，但相比起蓝染那种整个深海的压力铺面而来要仿佛是要将人生生挤爆的感觉，还是差的太远了。
石川砂介呆立当场，忍不住的颤抖起来。
这时他怀里的某样东西散发出冰寒刺骨的温度，深入心脏将他唤醒，石川砂介如梦初醒，连忙收起了自己的感知，脸上那震惊的表情恰如其分的像是对蓝染这样地位的大人物出手相救的不可置信。
“没事吧石川君？”
蓝染在距离他三米的地方停下，一个让人舒适的距离，温和的声音传入石川砂介的耳朵，石川砂介立刻一个标准的九十度躬身，声音略有些颤抖，旁人以为那是激动，只有石川砂介自己知道那是恐惧。
“蓝染副队长！感谢您的出手相助！”
蓝染不在意的摆了摆手，温和笑道：“不用客气石川君，任何情况下瀞灵廷都不会允许死神向自己的同伴出手。”
弯着腰的石川砂介心中虽然恐惧，但听到蓝染这么说还是忍不住腹诽：“但能用同伴做实验对吧。”
石川砂介刚刚直起身子，蓝染就接着说道：“石川君是想已经加入四番队了吗？真是遗憾啊，我们五番队其实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呢？”
这一句话给石川砂介搞蒙了，蓝染这是邀请他加入五番队的意思吗？
“被盯上了？”
这是石川砂介的第一反应就是自己被蓝染注意到了，接着就是感觉搞笑，自己凭什么被蓝染盯上？自己又没有开挂，只不过是个成绩堪堪及格今天才刚刚毕业的学生而已，连斩魄刀都没有觉醒，怎么可能会引起蓝染的注意。
脑中思绪飞转，最后石川砂介还是认为蓝染可能只是想要在其他人面前表现出一副温和暖男的形象，在这些毕业生里拉好感而已，从石川砂介的记忆里来看，蓝染还真干得出这种事。
就在石川砂介胡思乱想的时候，蓝染身体稍微前倾，看着他说道：“啊...石川君的身体情况似乎不是很好呢”
这句话像是一道惊雷打在石川砂介的心上，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他看出来了！他看出来了！他怎么会看出来！”
石川砂介能感觉到自己的背后冒出一股凉气，从尾椎直冲脑门，好不容易平复的心绪又开始翻涌。
蓝染那温和磁性的声音打断了石川砂介的思绪，声音里表现出了恰如其分的疑惑和理解。
“刚刚你说的一年生后灵力再无增长...”
听到蓝染这么说石川砂介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这样啊，石川砂介再次躬身，语气里满是遗憾与萧索，回答道：“是的，蓝染副队长，一年生末的时候回流魂街看望家人，被潜入尸魂界的被虚伤到了，一直没有治愈。”
“原来如此啊，竟伤的如此严重，这已经过去进五年了还没有治愈吗？如果有需要帮助的地方，请尽管开口，石川君...”
温和，礼貌，真诚，谦虚，这些美好的品质都在蓝染与石川砂介寥寥几句交谈中体现，而遗憾的是，这些都建立在一层虚假的壳上。
如果石川砂介不知道未来会发生的事情，他得承认，蓝染真的很容易让人对其放下戒备产生好感。
石川砂介表现出一副听天由命完全放弃的样子说道：“多谢蓝染副队长，当年四番队的卯之花队长已经看过了，伤到了魄睡，可能，真的很难再治愈了”
蓝染发出一个遗憾的叹息，非常真诚的说道：“竟然伤到了魄睡，那还真是遗憾啊，但如果方便的话，可以来五番队队舍找我，我对回道也略有研究，可能会对石川君的状况有所帮助。”
石川砂介心里想着我信你个鬼！巴不得想要尽快的结束谈话，离蓝染越远越好，于是他表现出一副兴致缺缺，不相信蓝染的回道造诣比卯之花烈还要高明的样子，客套的说道：“那真的是万分感谢，蓝染副队长，有机会的话我一定会去的。”
“好的石川君，我会在五番队恭迎的，愿尽绵薄之力”
蓝染没有在意石川砂介敷衍的态度，依旧带着那温润的笑容表示随时愿意帮助他，然后才转身离去，就在石川砂介感觉终于结束了的时候，耳畔传来了一句话。
“你似乎很害怕我？呵呵...你还真的是个非常有趣的人啊，石川君……”
第六章 醉梦
如坠冰窟！
这是石川砂介此刻唯一的感受，他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蓝染盯上，有趣？有趣个屁！
石川砂介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的鬼道场大门，直到走到了自己的宿舍，他才慢慢的从这种情绪里挣脱。
回过神来的石川砂介惊讶的发现，他对蓝染本人其实并没有太大的恐惧，带给他恐惧的是蓝染那让人如处深海般的灵压，他仔细的想了想，即使蓝染真的盯上了他，也无所谓了，他自己身体的状况，能活多久还不一定呢。
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的灵压不是在魄睡受伤后再无增长，其实他的灵压每时每刻都处于增长之中，只是会莫名其妙的流失。
前几年还勉强能够持平，直到最近几个月，灵压增长的速度已经与流失的速度不成正比了，再这样持续下去，要不了多久，他的灵压就会流失到沦为一个普通的灵体的程度，这还不是最可怕的，如果沦为普通灵体之后灵压还是继续流失，他的结局可想而知。
那就是灵体溃散，变成灵子消散于尸魂界之中。
如果真的有神明，那么他定是收回了对自己的垂怜，石川砂介曾经这么想过。
“嘁……都快要死了，怕你啊！无非就是死的更快一点，有本事你亲来砍了我。”
石川砂介嘟嘟囔囔的使劲甩了甩头，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让自己清醒一点，然后解下腰间的浅打扔到了一边，才慢吞吞的走向自己的床铺，把自己重重的扔在了床上，看着天花板再次发了一会呆，又慢慢的爬起来，他抬头打量了一周，整个宿舍现在只剩下他的东西还没有整理，剩下的床铺早已只剩下光秃秃的床板，桌子上其他人的东西也都已经被自己的主人带走。
“唉……”
整个房间里只剩自己一个人，尽管跟舍友的关系只能算是不冷不热，石川砂介还是生出一股萧索的愁绪，忍不住叹了口气。
同寝的其他同学都是瀞灵廷的“原住民”，收拾完自己的东西，自然是回到自己的家了，只待明天到各自的番队赴任，而石川砂介一个出身流魂街的人，如果没有要紧事的话，一般是不会回去的，实在是太远了，尤其是收留他的老头子走后，他再也没了回去的理由。
现在他只待明天一早去四番队赴任了，到时候自然会给他分配队舍，在此之前，他还是要在灵术院再住一晚。
石川砂介稍微整理了自己的东西，留下一瓶酒在桌上，这是浮竹贤治前几年送给他的，一直留着没喝，但今天他想喝了。
草草的洗漱了一番，打开酒瓶一饮而尽，石川砂介再次合衣躺到了床上，左手习惯性的伸进了怀里握住了某样东西，他转头看了一眼扔在一边的浅打，眼神里竟有一丝厌恶。
酒劲慢慢的上来，石川砂介迷迷糊糊的回想着白天发生的事情，自己总算是见到了一些除去同学之外后来剧情里的那些人，说起来还是第一次那么近距离的看到到市丸银呢，虽然是同学但不在一个班级，只知道他跳级了，但没想到会和自己一起毕业。
还见到了猿柿日世里，石川砂介心中吐槽着日世里真像个小太妹啊。
甚至直接与蓝染有了交集，好像还不幸的被盯上了，石川砂介只能感叹自己真的是倒了血霉。
灵压流失越发严重了……
就在这乱七八糟的思绪里石川砂介慢慢的陷入沉睡。
......
“这是哪？这是哪！”
刘森在睡梦中被冻醒，艰难的睁开双眼，感受到身体下面的坚硬冰冷，惊恐的发现自己不在床上，而是躺在不知道哪里的地面上，四周一片漆黑没有一点光亮，只有干枯的树叶彼此摩擦产生的干燥声响和自己急促的呼吸声。
他颤抖着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的摸索着黑暗，树木，枯叶，像是一片森林。
“这是，哪啊？这是哪啊？”
刘森再次开口问道，声音颤抖，可寂静的黑暗，沉默的树木并不会回答他。
他只能伸出双手，摸索着树木向前走去，惊惶，恐惧，不安，各种负面情绪奔袭而来，几乎拖的他无法向前迈步。
跌跌撞撞不知道摔倒了多少次，不知道走了多久，他在这个过程里更加惊恐的发现。
自己的身体……
好像
不是自己了！
刘森明显的感觉到了现在这具身体的虚弱，瘦小，还有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腰间扎住衣物的触感，像是麻绳，这是什么鬼！这是什么时候！怎么会有麻绳！怎么还会有人用麻绳当做腰带！还有衣服，这粗糙的触感，摩擦的皮肤生疼，明显不是自己睡前穿的的衣服！
人类最大的恐惧就是未知，尤其当你眼前一片黑暗的时候。
刘森不敢再发出声音，他不知道这黑暗里还藏着什么，只能战战兢兢的摸索着前行，直到远处传来一点光亮，才让他生出了一丝希望。
他小心的向着光亮的地方走去，离得越来越近才发现那是有人升起的篝火。
像是误入沙漠里迷失的旅人发现了救命的绿洲，刘森的脑子里满是得救的喜悦，向着篝火奔去，越跑越快。
“有人吗！我迷路了！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迷路了！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
刘森看到了围着篝火盘坐的几个人影，语无伦次的激动大喊。
但那几个人听见刘森的喊声第一反应是抓住身边的武器，猛然回头面目狰狞的看着刘森。而不是上前帮助嘘寒问暖，其中一个人更是用刀指着刘森警告他不要再靠近，另一人对着刘森厉声大叫，但是说出的话刘森却完全听不懂。
刘森愣住了，然后看到了这些人的衣服，看到了他们握着的武士刀，看到了火光下自己的身体，巨大的荒谬感充斥着他的脑海。
“不是自己的身体，荒野里穿的奇奇怪怪围着篝火盘坐的人，刀，武士刀……说着自己听不懂的语言，这是，穿越了？”
太荒谬了…
怎么可能！
如此冲击感的画面，刘森实在是无法接受，呆立在哪里，喃喃自语。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这一定是梦吧……”
......
“真希望这是个梦啊……”
石川砂介睁开眼睛，痛苦的呻吟了一声，怔怔的看着天花板发呆，从他来到尸魂界到现在，已经整整，十五年了。
他还是时常会梦到那一天，黑暗，惊惶，恐惧，茫然失措，突然之间来到一个陌生的世界，与自己的过去就那么粗暴的，完全没有道理的被切断。
“真是个糟糕的梦啊…”
揉了揉有些发胀的额头，看了眼窗外的天色，一片漆黑，他却再无睡意。
强行睡眠不是石川砂介的习惯，他索性爬了起来，进行了简单的洗漱，拿上自己昨天晚上收拾好的东西，将浅打重新悬挂在腰上，就这么走出了房间。
出了校舍的门石川砂介才发现，此时最多凌晨两点左右，站在校舍门口，石川砂介有些茫然。
“算了，走走吧，等到五点钟再去四番队报道吧。”
石川砂介嘴里自言自语的嘟囔着迈开脚步向前走去，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就这么漫无目的的向前走去，不知不觉就到了灵术院大门。
走出灵术院，石川砂介回望了一眼，这个自己呆了整整六年的地方。
整个灵术院此刻还在安眠，他是第一个走出大门的人，自己在这里学习了六年，结识了浮竹贤治，与志波海燕也混了个脸熟，终于毕业了，想来还有些惆怅。
六年，在前世足够一个小学生毕业，足够一个人工作恋爱结婚，而在死神漫长的生命里，六年，只是一个渺小的时间尺度。
他叹了口气，突然之间不想走了，于是在灵术院门口的台阶上扶着膝盖慢慢的坐下，像是一个枯槁老人，抬头怔怔的看着夜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看了很久，才又扶着膝盖站起来，掸了掸身上的尘土，慢吞吞的向着四番队走去。
清脆的虫鸣也在此刻寂静，呼啸的风声也渐渐停息，石板上只有木屐的敲击声渐渐远去。
此时万籁俱寂。
石川砂介，出身于流魂街79区草鹿，六年前进入灵术院学习。
于今日，正式成为死神。
第七章 卯之花
石川砂介走的很慢，灵术院的学生在没有毕业前是不可以随意出校走动的，他也是第一次这样走在瀞灵廷里，直到天色渐白，瀞灵廷开始在光亮下慢慢显出自己巨大的身躯。
高大，宽阔，苍白，威严，还有冰冷。
这是瀞灵廷带给石川砂介的第一印象。
像是一座巨大的宫殿。
十三队每个番队都有自己所在的区域，四番队在最中心，以方便一旦出现问题，可以快速的到达到整个瀞灵廷的其他位置。
有点坐镇中央，以震四方内意思了，可惜四番队是坐镇中央，服务四方。
实际上除了巡逻队，整个十三番队彼此之间相隔的距离都不会太远。
等到天色完全大亮，石川砂介也进入了四番队范围所在，瀞灵廷已经有稀疏的人影出现，开始各司其职的履行着自己的职责。
大都知道灵术院的毕业分队，所以石川砂介并没有受到什么阻拦盘问。
顺着指示来到四番队队舍报到，石川砂介发现自己是来的最早的一个，今日是入队仪式，要等到其他新加入四番队的成员都到来之后，队长与副队长才会出来迎新，之后发放死霸装分配队舍，第二日才会正式分配部门开始学习回道与药理。
而石川砂介在昨日已经被分配到制药房了，他没有说谎，自己的确是跟着老头子学习了九年的药理，不敢说流魂街第一，但他的药理水平怎么说也是顶尖，并且因为自己身体的问题，他在灵术院的空余时间也没有放弃钻研药理，仅以药理水平来说，他要比四番队大部分席官更强。
尽管自回道这种高效的治疗手段被开发出来之后药物的使用大大减少，但像是现世驻扎的死神，虚圈远征军这些人，总不能每个人都带一个四番队的队员跟着，一般的传统都是每个现世的城市配备一个一个小分队医疗员，每个远征军分队随行一名医疗员，所以药物总归来说还是很重要战略物资，制药房就是制作成品药丸与药水的地方。
左右张望一番，无聊等待的石川砂介解下身上的包袱，拆下腰间的浅打，在队舍前的空地上开始活动身体热身。
热身结束后石川砂介拔出浅打，开始练习剑道，没有使用丝毫的灵力，就是单纯的用身体力量练习，老头子曾经说过，最基本的，就是重要的。
劈刀，突刺，滑步，袈裟斩，逆袈裟，都是剑道中最基本的招式和步法，他却很认真的练着，孱弱灵压无法支撑他练习更加高深的死神斩术，那他就练习最基本的剑道，刀刀凌厉，刀锋所过之处响起呼啸的破风之声。
直到四番队响起钟声召集队员集合，他才停了下来，轻轻的喘着气，匀了匀自己的呼吸，拿起包袱将浅打重新别回腰间，才向着钟鸣之处走去。
他不知道此时队舍二楼一个人影带着温柔的笑意正在慢悠悠的插花，偶尔端起桌上的清茶轻饮一口，在这之余也会不时转头看他一眼。
“石川砂介…那时的少年啊，已经长这么大了吗？”
石川砂介顺着钟声奔向集合点，四番队副队长山田清之介与各席官已经在等待，石川砂介恭敬行礼，山田清之介点头示意后便指着身前一个地方告诉他暂时立定等待人员集合完毕。
不多时四番队就已经集合完毕，石川砂介大致数了一下，约170人左右，新加入的队员加上自己有15人。
各番队每年都会有死神因任务死亡而减员，或因重伤无法治愈而休队，每年也都会有灵术院学生毕业填补空缺，四番队的人员标准是330人，也就是说大约还有一百多人的空缺，加上四番队对队员的要求还属于所有番队中偏高的那几个，讲真的，鬼道如果能够以中上成绩毕业，干嘛不去鬼道众要来四番队，那待遇可比四番队高多了。
“高要求低回报，四番队果然不受待见啊…连标准人员都凑不齐”石川砂介在心中如此感叹。
“啪啪…安静！”
山田清之介与身旁的席官互相点头确认了人员已经到齐，便向前走了两步，拍了拍手吸引大家的注意。
“今天是新队员入队仪式，我在此欢迎新成员的加入，以后请多多关照。”说到这里山田清之介向着包括石川砂介在内的新人鞠躬行礼，石川砂介等人躬身回礼。
山田清之介接着正色说道：“四番队虽然不是战斗番队或者守卫番队，但一直承担整个瀞灵廷的医疗工作，其他各番队的伤员都会送往四番队进行治疗，所以我们需要快速的机动反应能力，四番队队员也要经常要出外勤到各番队，甚至是跟随远征军进入虚圈！所以自身实力的修行与尽快掌握回道是对于新人来说最要紧的事情，而回道，使用难度并不低于鬼道，甚至对于灵力的约束与操控更甚于鬼道，所以，接下来的时间，会让你们会按照自身的情况，进行回道的学习！”
接着山田清之介恭敬的行礼，各席官也迅速的让开中心位置弯腰行礼，四番队现任队长卯之花烈不急不缓的从队舍走出，出现在众人面前。
如同石川砂介记忆里的那样，温柔娴静，她缓缓的躬身行礼，眯着眼睛像是月牙儿一样的让人倍感欣喜，面带微笑向着众人说道：“我是四番队队长卯之花烈，也是医疗救援番队的总负责人，欢迎大家的加入，以后，还轻多多关照。”
说完再次躬身行礼，石川砂介听到了身旁那些新加入队员的议论声。
男队员都是大多都是，“啊…这就是队长啊，总算见到了，果然如同传言中的那样温柔呢。”
“队长真的是太温柔了，加入四番队果然没错。”
女队员大多都是“刚刚山田副队长说了，接下来卯之花队长会亲自教我们回道，这样近距离接触队长，哎呀我的心跳的好快啊…”
“卯之花队长真是让人仰慕呢，我也想要成为卯之花队长这样的人……”
石川砂介听着这些人的议论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那你们是不知道她砍人的时候有多猛！那是谁？
那可是卯之花八千流啊……
第八章 好久不见
卯之花烈的讲话很简短，甚至可以说在石川砂介看来完全没什么营养，不过那温柔娴静的姿态，仅仅站在那里，就俘获了新加入队员的好感。
卯之花烈对着山田清之介点头示意，开始分发死霸装，接着便转身离开了，离开前在山田青之介身边停留，轻声说了什么，让山田青之介向着石川砂介投来了一个好奇的眼神。
石川砂介此刻并没有注意山田清之介投来的好奇目光，只是眼神复杂的看着手里崭新的黑色死霸装。
十五年了，自从知道了自己来到了尸魂界，知道了死神，知道了这与自己记忆中别无二致的世界真真切切的出现在自己面前到现在，已经整整十五年了…
自己也在今天，可以正式的穿上死霸装，开始以死神自居了。
直到到现在为止，他还是觉得真特么的荒诞，还会偶尔觉得这是一个长的没法醒来的梦。
“死神啊，真的成为死神了…”
山田清之介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衣服上有你们自己的名牌，名牌背后有你们的个人信息与所属番队，以后进入队舍你们自己的也要使用名牌，所以千万不要弄丢了，身为一个死神，保护好自己的死霸装与名牌是你们的义务，明白吗！”
“明白！”包括石川砂介在内的十五名新队员齐声回答。
“很好，接下来你们可以去到队舍了，会有人给你们分配宿舍，明天正式报到，今天你们可以在静灵廷自由活动，接下来，解散！”
人群散开，老队员们各司其职去忙自己的工作，新队员们三三两两的凑到一起兴奋的交谈着，讨论着在四番队以后的生活，结伴向着队舍走去。
石川砂介的人缘一直不怎么样，也没人搭理他，他拿起自己的行礼准备先去看看分配的队舍环境。
“石川君，请稍等。”
山田清之介叫住了石川砂介，走到他面前开口说道：“卯之花队长有事找你，跟我来一下。”
石川砂介疑惑的看着他，不明白山田清之介的意思，卯之花烈找自己？除了三年生晕倒那次恰逢卯之花在进行新队员的回道教学，为了演示回道，破例出手为他这个灵术院的学员进行检查，他和卯之花烈再无交集了啊。
虽然对此他一直心怀感激，但这就让卯之花记住自己了？每年魄睡和锁结被虚所伤来到四番队救治的死神可不在少数，自己有什么特殊的？难道说，自己隐藏起来绝对不能被人发现的东西被卯之花看出来了？
石川砂介自己就打消了这个疑惑，怎么可能，那次晕倒被教习送到四番队时自己可没有带那样东西，绝不可能被发现！
多思无益，既然自己现在是四番队的一员，那么队长的召见怎么也没有拒绝的理由，石川砂介就这么心情忐忑的跟在山田清之介的身后。
山田看到了石川砂介那紧张忐忑的表情，只当是他第一次见到大人物时的激动，也没有怀疑什么。
山田青之介带石川砂介来到了一个位于四番队偏左靠后的一个小苑，里面除了栽植一些药草与盆景，便只有中间一个独立的木屋。
吩咐石川砂介在园外等待，山田清之介恭敬跪坐先是轻敲房门，低声的说了几句，然后才起身向着石川砂介走来。
“队长在里面等你，我得提醒你，对卯之花队长保持恭敬，千万不要说出什么失礼的话，更不要做什么失礼的举动！”
石川砂介哑然失笑，心想我能对卯之花烈做什么失礼的举动，蓝染在这里估计都不敢对卯之花做什么失礼的举动！
不过石川砂介还是老老实实的低头称是，然后才走进了小苑，他回头好奇的看了眼山田清之介，问道：“您不进来吗，山田副队长？”
山田青之介摇了摇头，说道：“不了，我就在这里等你，快点进去吧，不要让队长久等。”
“这个山田青之介，对卯之花还真是恭敬啊”石川砂介心中默默想到，嘴上却很恭敬的回答道：“是！山田副队长。”
石川砂介转身走进了小苑，来到木屋门前，像是山田清之介一样跪坐轻轻的扣响木门，等待里面人的回应。
时间会让人习惯很多原先无法接受的事情，比如九十度鞠躬，比如跪坐，比如睡榻榻米，比如慢慢接受这个糟糕的世界，比如在面对可以主宰自己命运的强者时候，保持应有的恭敬。
“石川桑吗？进来吧…”
听到回应后石川砂介才站起身来轻轻的拉开房门，走进去后看到卯之花安静的跪坐在桌前煮茶，此时正温柔的看着自己，石川砂介自然不会自作多情的认为卯之花对他有什么意思，只是认为这是卯之花的常态而已。
“好久不见，请坐吧，石川桑。”
好久不见？石川砂介愣住了，卯之花烈还真记得他？
“石川桑？”温柔的声音再次响起。
“哦…哦…是！”
石川砂介意识到这么发愣实在是很失礼的事情。
赶忙低头恭敬的整理了自己的衣服，确认了没有什么失礼的地方，才忐忑的跪坐在她的对面。
“队长，山田副队长说您召见我，请问您有什么吩咐？”
卯之花烈提起茶壶为石川砂介斟了一杯茶，轻柔的推给他，让他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这可是卯之花烈亲手煮的茶啊，还是亲手递过来的。
卯之花烈看到石川砂介局促的样子忍不住的捂嘴轻笑。
“不用紧张石川桑，只是看到你加入了四番队，想要跟你聊聊而已。”
“聊聊？有什么可聊的？”石川砂介心中疑惑的想到，不明白这两天都是怎么回事，蓝染主动出手救下自己跟自己“聊聊”，进入四番队第一天卯之花烈也要找自己“聊聊”，自己难道还是个隐藏的天选之子不成？
石川砂介思索了一番，出于对记忆中卯之花烈前期温柔的性格，还是决定直接表达自己的疑惑：“队长，您还记得我？”
这下卯之花却有些惊讶，开口说道：“上次见你时是因为三年前你晕倒了，被教习送往四番队，我当时为你诊断过，难道石川桑不记得了吗？”
石川砂介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感叹道是自己想多了，开口歉意的说道：“原来如此，那种小事您居然还记得，我是说，您居然还记得我这个小人物。”
卯之花烈诧异的看着他：“不，当然不是因为这样，或者说不只是因为这样，你师匠难道没告诉过你？”
石川砂介对师匠这个称呼感到惊讶，仔细的回忆了来到尸魂界至今遇到过得人，确认了没有人被自己称为师匠，这才开口问道：“师匠？我没有师匠啊，您是说学院里的某位教习吗？”
卯之花烈端起茶杯轻饮了一口，才继续说道：“石川大藏...收养你的人，难道不是你的师匠吗？”
“老头子！”
第九章 老头子
石川砂介震惊的看着卯之花烈，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实在是没想到这辈子会在静灵廷里，而且还是卯之花烈这样的队长口中再次听到这个名字，忍不住惊呼。
石川大藏，也就是他口中的老头子，是对他而言极为重要的人，石川砂介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哪怕是在流魂街，现在也已经很少有人提及这个几年前死于虚口的名字。
听到老头子这三个字，卯之花烈先是惊愕，然后捂嘴轻笑起来。
“有趣，对，你说的没错，他的确是个老头子。”
卯之花烈轻轻放下茶杯，看着石川砂介开口说道：“之前我就和他说过，如果有一天你加入瀞灵廷成为死神，可以来四番队，我会尽量照拂你，你果然来了。”
石川砂介不淡定了，虽然这两天他遇到太多让自己震惊的事情了，但还是震惊于卯之花烈会认识老头子，而且卯之花说之前就和老头子说过自己有一天如果加入瀞灵廷可以来四番队，之前？老头子死了都五年了，那么代表他们很早就认识，并且关系不浅。
石川砂介的呼吸急促起来，觉得信息量有点太大了，那个普普通通的老头子，怎么就和卯之花烈这种大人物扯上关系了？他扶额捏着自己的太阳穴，抬手说道：“不好意思卯之花队长，我先打断您一下。”接着深吸了一口气正色看着卯之花烈，才继续说道：“首先，老头子，也就是石川大藏并不是我的师匠，他的确教了我医道，但他从来不承认我是他的徒弟。”
“其次，我不知道您之前和他是什么关系，但他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他认识您，也从来没有提到过让我加入四番队的事情，事实上，我昨天申请加入四番队时是被拒绝的，是浮竹队长拜托您我才得以进入四番队。”
卯之花烈认真的看着石川砂介，似乎是在确认他是否真的毫不知情，半晌才轻叹了一口气，苦笑道：“原来如此，他什么没有告诉你呀，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石川砂介问道。
卯之花烈轻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既然他没有告诉你，那自然有他的道理。”
“那您怎么会认识他的，他到底是什么身份？”
接着卯之花烈犹豫了一下，说道：“石川大藏，也就是你口中的老头子，我曾跟随他学习过一段时间。”
那轻柔的声音在石川砂介耳中却如同炸雷，学习！卯之花烈跟随他学习过！石川砂介心中一个大大的卧槽，老头子难道就是那种大隐隐于市的绝世高人？能够教导卯之花烈，而且听卯之花烈的意思，这种教导还不是灵术院那样学生与教习的关系，卯之花烈说了，“跟随他学习过一段时间”
跟随！这可不是一个随随便便的词，这代表卯之花烈在那段时间的学习里处于绝对的弱势关系，石川砂介接着更加疑惑了，能让卯之花跟随学习，那老头子，也就是石川大藏会有多强？那么强的人又怎么会被虚杀害？
卯之花接下来的话打消了石川砂介的疑惑，只听她说：“我曾跟随石川大藏学习过一段时间的药理，所以说起来…”卯之花烈抬头看了他一眼，接着说道：“我们是同门。”
“原来如此...”
作为一个知道剧情的人，知道卯之花是初代剑八的情况下他的第一反应是卯之花说的学习应该是战斗方面，却忘了老头子是一个药师，而卯之花除了是初代剑八之外更是四番队现任队长。
“那么老头子，石川大藏到底是什么身份呢？”石川砂介好奇的问到。
杯中茶水已凉，卯之花烈端起茶壶为石川砂介再次添上一杯新茶，示意石川砂介用茶，之后才缓缓说道：“石川大藏，曾是上一任真央释药院担任总代”
“真央释药院？”这是一个石川砂介完全没有听说过这个地方，不仅是在前世，在尸魂界的十五年来他也是第一次听到。
卯之花烈没有着急回答他的疑惑，只是再往壶中添了些水等待着沸腾，端起自己的茶杯轻饮，杯中的袅袅蒸汽混着茶香，映照着卯之花烈此时温柔娴静的脸庞，石川砂介从进门时的忐忑不安再到此刻，两人来回的对话间石川砂介那紧张忐忑的心绪竟已慢慢平静，不得不承认，卯之花同蓝染一样，都是很容易让人产生亲近感的人。
卯之花烈饮尽了手中茶水，轻轻的吐了口气，才回答道：“真央释药院，几乎代表了尸魂界最高的医疗水准，至于你为什么没有听说过，是因为他们很少出现在静灵庭普通死神的面前，你可以理解为他们是四大贵族专属的医疗队，而真央释药院总代，便是整个尸魂界医疗水平最高的人。”
“难道，比您还要高吗？”
“不一样，我的斩魄刀便是医疗系，而单论起医疗水平与药理知识，尸魂界无人能够超越石川大藏。”
石川砂介细细咀嚼着卯之花透露出来的信息，回忆着与自己口中的老头子相处的点点滴滴，还是有种强烈的不真实感，最终叹了口气，喃喃道：“老头子，曾经竟是那么厉害的人吗？”
石川砂介没有想到那个整天给人看病教导他药理的人，看起来那么普通的一个老头子，居然有这么大的来头，苦笑着说道：“他从来没有告诉过我这些，也没有告诉过我他曾经居然教导过一位护庭十三队的队长”
石川砂介心中万般疑惑，既然身为所谓的真央释药院总代，听起来比起各队长身份也不低，又怎么会去到流魂街79区那种鬼地方，又怎么会那么死在了一只杂鱼虚的口中，于是问道：“那么他，为什么又会去到流魂街79区那种地方呢？”
卯之花张口欲言，接着又摇头笑了笑，似乎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转而说起了另一个话题。
“原来昨天浮竹队长拜托我收下的人就是你呀，算是白得了浮竹队长的一个人情。”
石川砂介苦笑着说道：“我也没想到，您竟然会是我的，嗯…师姐，可以这么说吗？”
卯之花烈掩嘴轻笑，温柔的看着他说道：“当然可以了，石川桑。”
石川砂介不再追问老头子的事情，卯之花烈不想说的，他不觉得自己有资格，或者说有能力追问，尚且命不保夕，他没有什么时间去考虑其他，想办法活下去，对他来说才是唯一重要的事情。
他心中好奇，也只能压下，那个沉默寡言的老头子，对他而言只是一个简单的人，简单的好人，也是自己绝对相信的人，就像卯之花烈所说，老头子没有对他说过起自己的过往，不管是觉得没必要告诉自己还是说自己没资格知道，他都明白是为自己好。
石川砂介抬起头，一脸追忆的表情，喃喃说道：“说起来，他倒是一直不愿意我成为死神，为此我们还吵了一架。”
卯之花黯然道：“原来，他还是这么讨厌死神吗？”
“讨厌死神？”
卯之花烈恢复那温柔的笑意，看着石川砂介摇了摇头，说道：“那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石川大藏也已经故去了，就不用再提了，说起来，你的身体怎么样了，魄睡的伤还是一直无法恢复吗？”
石川砂介苦涩一笑，回道：“是的，还是那个样子，灵压无法增长，这辈子可能就这样了吧。”
卯之花叹了口气，说道：“这样啊，过几天我再为你诊断一下，可惜了石川大藏老师意外去世了，否则以你和他的关系，早应为你医治了，修复魄睡的损伤不是我的强项。”说到这里，卯之花烈低头陈思了一会，才继续开口说道：“这样吧，回道造诣最强的，在尸魂界中山田副队长应该可以排进前三了，到时候我拜托他也帮你看看吧。”
“如此，真的是太感谢您了，卯之花队长！”
石川砂介心中感激，若说医疗水平，目前的静灵廷卯之花烈绝对首屈一指，他当时加入四番队的原因之一就是想看看能不能搭上卯之花这条线，找到解决魄睡暗伤的方法，没想到这才第一天，就以这种匪夷所思的方式实现了，石川砂介不得不感叹命运弄人，虽然他灵压消失不见的就完全是魄睡的问题，但现在有人愿意帮助他，总比他原先打算的进入四番队自己寻找医治方法要好很多，最起码可以少走很多弯路，他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卯之花烈温柔的看着他，说道：“好了，今天没有别的事情了，你好好的熟悉一下静灵廷吧，还有，欢迎加入四番队，石川桑。”
石川砂介低头行礼，真诚说道：“多谢您，卯之花队长，那么，我就先告退了”
“嗯，走时不用关门了。”
说完石川砂介恭敬退出房门，感觉心中有块大石落地，深深吐出了一口气，这几年来，死亡的阴影始终如影随形，如今终于看到一丝希望，怎能不让人欢愉。
石川砂介不知道卯之花烈一直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失神，似乎是陷入了回忆。
他也没有听到离开后卯之花烈的那句感慨。“没想到，十几年前的那个小孩子，都已经长这么大了啊……”
第十章 那少年
卯之花烈，护庭十三队最古老的奠基者之一，第一代剑八，曾自称卯之花八千流，尸魂界空前绝后的大恶人，剑道大师，后来因为种种原因离开十一番队，转而去了四番队开始钻研回道与医术。
而她却一直有着一个不为人知的隐秘职务。
几乎整个静灵廷的死神都知道，四番队长卯之花烈有个习惯，在无事的时候会去到尸魂界各处采集草药，但却几乎没人知道，卯之花的真实任务是监视流魂街，扼杀那些可能会出现的动荡因素。
卯之花烈看着石川砂介的背影怔怔出神，陷入回忆。
如果人们拥有了漫长的生命，不用再担心衰老，不用再为生活奔波，甚至一部分人连饥饿都不用再操心，这样的地方一定是天堂吧。
流魂街70区以后的地方给出了答案，并不会，反而会变成炼狱。
整个尸魂界那些无所事事，不用再担心明天与衰老的灵魂，无法忍受日复一日的枯燥，连饥饿都失去了的灵魂，满身精力无法发泄的灵魂，会跋山涉水的穿过一个又一个的区域来到这里，没人知道他们为了什么，为了发泄，为了厮杀，亦或是，为了求死？
无数人在日复一日漫长的等待中变成了疯子，卯之花烈的职责就是防止这些疯子里出现天才，天才不可怕，但疯了的天才很可怕，尸魂界花费无数时间与精力建立的秩序不容许收到任何可能的威胁。
流魂街79区，草鹿……
刘森双手握拳抱着自己的头蜷缩成一团，双臂紧紧的夹住自己的肋部两侧，防止被人踢打的时候伤到自己的肋骨，这是他这一个月以来用无数次被殴打学到的宝贵经验。
瘦小孱弱，语言不通，让他在这地狱般的地方很难生存下去，躲避，被殴打，几乎就是他这一个月以来的不停重复的事情。
他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如此残暴，明明不认识，明明无冤无仇，可总有人莫名其妙的就会冲过来殴打自己，抢自己的东西。
他想活。
即便是在这见鬼的地方，他也想活下去，他想回家，回到自己的世界，自己的家乡，尽管希望渺茫。
不知道幸运还是不幸，幸运的是他不会感觉到饥饿，不用像是其他那些小鬼一样因为忍受不了饥饿而去偷窃，不用为了口吃的去跟老天爷掰命，不用像是被狗肉贩子追杀的野狗一样逃窜。
不幸的是跟那些会饥饿的人不同，他连跑都跑不快，跑不掉就只能硬捱。
他不会饿，但他会渴，这见鬼的地方为什么连口井都没有！
他好不容易连比带划的找到了一个搬水的工作，就差给人跪下了，没有工钱，报酬只有每天的一罐水，每天从早到晚的搬运水坛累的要死，可是这些人，为什么连一罐水都要抢！
他渴，他不想给，他不想让这拼命搬了一天水坛，好不容易得来的连施舍都算不上的报酬被人就这么拿走。
所以他死死的护着怀里的水罐不愿意松手，那人见抢不来便使劲的拽着他手里的水罐往地上砸，砸碎了水罐还不解气，那么高大的一个人，抬起脚就把他踹翻在地，接着便是一脚一脚的猛踩他的头，嘴里咒骂着他听不懂的话。
“砰！砰！”他的头不停的砸到地面发出一声声闷响。
人的头骨是全身最坚硬的骨头，这是刘森知道的常识，那天他知道了另一个，那就是坚硬的骨头使劲的砸向硬石板地的时候会发出砰砰的声音，还有就是再坚硬的骨头被砸到石头上也会很疼很疼。
他尽力的闪躲，他想爬起来逃跑，但那人只是拽着他的脚腕一拉就就拽起了他的半个身子，接着又把他狠狠的摔到地上，抬起脚狠狠地踩碎了他的膝盖骨。
那是刘森第一次感觉死亡距离自己如此之近，周围人都漠不关心的走过，偶尔有几人皱起眉头也只是刘森的血液溅到了他们的裤子，那个自己名义上的老板，每天只给自己一罐水作为酬劳的老板，也只是尽快的收拾了自己的小摊子避免被波及，周围甚至还有几个人蹲在那里像是看戏一样的嬉笑。
“你们在看什么?你们在看什么！他想杀了我你们看不到吗？有没有人拉我一把，有没有人帮帮我！”
牲畜...自己就像是一条牲畜，而周围的人全都是持刀的屠夫，那是刘森当时的感受。
恐惧...
如同待宰的猪一样的恐惧，心脏像是被人攥住的恐惧，视线扭曲模糊能听见自己呼吸的恐惧。
恐惧的说不出话来只能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声凄厉的怪叫，恐惧的无边无际。
恐惧到极点就是愤怒。
于是无边的恐惧蜕变成了无边的愤怒……
滔天的愤怒，玉石俱焚的愤怒，仿佛能点燃自己心脏，连那握住自己心脏的手一起焚烧殆尽的愤怒，即便神明站在自己面前也要砍他一刀的愤怒！
怒而拔刀。
于是他真的摸到了一把刀。
一把断掉的刀，只剩下刀尖部分的断刀，他攥住了那把刀，刀刃割破了他的手，钻进了他的肉，卡住了他的骨头，他却感受不到疼痛，只是更加死死的握住。
卯之花烈刚刚进入流魂街79区映入眼帘的便是这一幕。
瘦瘦小小的少年，满身的崎岖伤痕，泥灰混杂着血污，两条腿都被人打断了，却还是挣扎着爬行着，身后留下一条长长的血印。
那恶人戏弄般的跟着那少年，像是恶童用树枝逗弄着无处可逃的小虫子，时不时的狠狠向着那少年的背踩上一脚，让他又重重的砸到石板路上。
然后卯之花便看到了让她往后百年都难以忘记的一幕华彩。
那少年不知从哪里拔出了一把断刀，接着像是被人甩上岸的鱼一般弹了起来，用自己的胸腔弹了起来，弹得很高，很高…
高到盖住了卯之花烈眼前的太阳，于是她的目光里便只剩下了那少年。
鱼儿被人钓上岸，弹动着自己的身躯求生，哪怕被鱼钩扯破嘴唇也要弹向大海，弹向自由。
少年哪怕死也要弹向那恶人的脖子！
卯之花看到少年死握住那把切进自己手骨的断刀，用一种一往无前的气势弹起，在所有人都震惊的目光中刺进了恶人的脖子，哪怕手指被削掉也在所不惜，血液喷溅而出淋了少年满身。
如此震人心魄的一幕就这么血淋淋的扑进所有人的眼球，鸦雀无声！
寂静的街。
跃起的少年。
刺入脖颈的断刀。
“多么骨血淋漓令人惊叹的生命力！”
“多么让人惊叹的一刀！”
那是卯之花烈那一刻脑子里唯一的念头。
第十一章 石川大藏
刘森奋力跃起，将断刀刺进了恶人的脖子，接着便晕了过去瘫倒在地。
周围人渐渐散开，昏迷的少年就这么倒在路中间无人搭理。
卯之花烈不知道那一刻自己是怎么想的，她走上前抱起了那个少年，少年很轻，断掉的双腿无力的下垂，左手却依旧死握住那把断刀，卯之花烈看着少年那紧闭的双眼，心中思绪复杂难言。
身为瀞灵廷队长之一，更是瀞灵廷最初的奠基者，千年中见惯了生死，本不该再有这种触动，或许是那少年跃起的瞬间太过耀眼，盖过了那一刻照耀在少年身上的阳光。
“伤的太重了...”卯之花烈看着怀里的少年喃喃道。
双腿的伤势还好，在卯之花这初代剑八的眼中只能算是不痛不痒的皮肉伤，自己很容易就可以医治，但少年被那恶人不停地踩踏头颅和后心已经伤到了肺腑，现在将少年带回四番队救治也来不及了，于是卯之花烈没有犹豫，抱着少年便向着79区更深处走去。
她在这一刻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本能反应不是犹豫是否该破坏规定将少年带回四番队，而是能不能来得及。
79区深处密林，有一个禁地，死神禁入，这是一个已经延续了几百年的规矩。
立下这个规矩的人是石川大藏，上一任的真央释药院总代。
卯之花烈带着怀中的少年来到了这里，寻找自己曾经的恩师。
“咚！咚！”
药园中央唯一的木屋里传来阵阵捣药声，卯之花烈将少年轻轻的放在门口，接着打开木门走了进去，低头躬身行礼。
“石川老师，好久不见……”
那人佝偻着身子没有回头，手里的动作也没停，继续咚咚的捣着药，卯之花烈便一直保持着躬身的姿态没有说话。
沉默无言，只有风吹过药园的沙沙声与捣药的声音不停交响。
半晌，石川大藏叹了口气转过身来，看着卯之花烈眼神复杂，颤动着嘴唇说道：“你来做什么，我应该告诉过你，我不想再见到静灵廷里的任何人，包括你...”
卯之花烈直起身来，悲伤的看着自己曾经的恩师，说道：“老师，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您还是无法原谅我吗？”
老人看着自己曾经的爱徒，牵动着自己的脸颊，似乎是想笑，苍老的声音从喉咙里挤了出来，沙哑不清。
“是啊，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但是原谅？
老人嘶哑的声音摩擦着声带，带着无尽的悲凉质问到：“你让我怎么原谅……还记得吗，你还是卯之花剑八时讨伐灭却师，重伤将死，是我救了你的命，你曾向我起誓，不会再执行瀞灵廷屠杀流魂街的任务。”
老人行将就木，眉目低垂，苍老的声音继续响起，像是质问，又像是喃喃自语：“我教你医道，我收你为徒，可当那些该死的贵族向我的家人挥刀时，当他们向流魂街的民众挥刀时，我请求你的帮助，你却拒绝了我，你还记得吗，八千流...”
卯之花看着自己的恩师，与自己记忆中那风华正茂的真央释药院总代已判若两人，风烛残年，最能形容老人此时的光景。
卯之花烈沉默了片刻，走上前歉意的说道：“老师，您应该知道，那时我无能为力，整个静灵廷都无能为力，我们发觉得太晚了，尸魂界处于破碎边缘，我们没有办法。”
石川大藏的眼神看向屋外，密林的风吹过，药草上开出的洁白的小花随着风儿轻颤，无比喜人，但石川大藏的声音却如此死寂。
“所以你们就对着流魂街挥起了自己的刀，八千流，你挥刀的时候手不会颤抖吗？”
卯之花烈没有回答，俯身跪拜，歉意的说道：“万分抱歉，石川老师，那时没人知道您的孩子恰好在流魂街。”
石川大藏的眼神骤然锐利，看着自己面前跪拜的卯之花，复又平静下来，说道：“都死了好几百年了，道歉有什么用，离开吧，我不想再看见任何死神。”
卯之花烈保持着跪拜的姿势没有动：“四十六室与四大贵族同时请求您，请您回到静灵廷继续担任真央释药院总代。”
石川大藏挑起自己花白的眉毛，浑浊不堪的眼睛看着自己曾经最得意的爱徒，身上骤然爆发出一阵强横的灵压，震的整个木屋嘎吱作响，即便是卯之花，都感到了一阵阵的压力。
石川大藏向前探出身子，靠近卯之花，声音冰冷的说道：“你知道自己再说什么吗？你是让我回到瀞灵廷继续为那些害死我家人，屠杀了无数流魂街生民的凶手服务？”
石川大藏保持着向前探出的身子，盯着俯身的卯之花烈一字一顿的继续说道：“四大贵族和四十六室？我舍弃了自己的斩魄刀，舍弃了真央释药院总代的身份，隐居在这里，不见任何死神，就是怕自己忍不住砍了那帮王八蛋！”
俯身的卯之花烈无言以对，只能再次道歉：“真的，万分抱歉，石川老师……”
石川砂介直起身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看着静灵廷的方向，那浑浊的目光似乎能够穿透木墙，穿过密林湖泊。
“你还记得当时四十六室是怎么对我说的吗？他们说对流魂街的屠杀，是维护正义必须的手段！”
石川大藏收回目光，眉眼重新低垂下来。
怎能原谅！
那令人窒息的灵压越发磅礴，连门外昏迷中的刘森都感觉到了一丝压力，无意识的咳嗽起来。
石川大藏看着身前自己曾经的学生，说道：“八千流，你告诉我，身为死神的你，身为队长之一的你，你们的正义就是对自己同类挥刀吗？”
卯之花烈抬起头，顶着那令人窒息的灵压，看着石川大藏说道：“我从来不认可四十六室所说的屠杀流魂街是正义，即便屠杀的是78区这种地方，但维护尸魂界的平衡，对死神来说就是最大的正义。”
石川大藏讽刺道：“那还真是可笑的正义。”
卯之花烈直起身子，与石川大藏相对而坐，看着生命力已经快要流逝至尽头的老人，眼中悲伤满溢，开口说道：“老师，曾身为死神的你应该明白，静灵廷的正义从来不是保护流魂街或者与虚战斗，静灵廷的正义是维护现世于尸魂界的平衡。”
卯之花烈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当时因为残余灭却师对虚的大量捕杀，整个现世与尸魂界都快要破碎了，平衡即将要被打破，尸魂界发现的太晚了，当时我等别无选择，只能消除掉同等质量的整来保持那微弱的平衡…”
“平衡即正义”
第十二章 师徒
石川大藏抬头冷冷的说道：“那四大贵族和四十六室怎么不去自杀争取平衡，怎么不献祭自己的家人争取平衡，怎么不去虚圈净化虚争取平衡？”
卯之花烈抿嘴沉默，无言以对，流魂街的贱民怎么能与贵族相提并论呢，这是一个所有人都知道，但所有人都不能，也不敢承认的事情。
石川大藏冷笑，看着卯之花烈说道：“我来替你说，因为贱民的生命相比起贵族来说，实在是太微不足道了是吗？因为他们手里没有反抗的力量杀起来很方便是吗？”
答案是没错，流魂街的人杀起来太方便了，但卯之花烈只能低头不言。
石川大藏看着沉默的卯之花烈摇了摇头，收敛了爆发的灵压，缓缓的说道：“我来到这里，守护着这里，就是为了不再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从不认为平衡是错的，但无视他们自己的意愿，将自己的同类当成牲畜一样圈养屠杀，这样的平衡真是可耻！”
卯之花烈还是那充满歉意的一句话：“发现的太晚了，我等无能为力。”
石川大藏看着自己曾经的爱徒沉默了许久，最终叹了口气，这口气里是无法挽回的无奈，是不能改变的不甘，收敛起灵压的他就像是一个随时会入土的老头子，暮气横生。
卯之花烈再次说道：“老师，静灵廷相较从前已经改变很多了，真央释药院总代位置自您走后始终空悬…并且从那次以后，尸魂界组建了远征军始终驻扎在虚圈，为此每年死在虚圈的死神有不计其数，为了维护平衡，为了不再发生无能为力只能对着自己的同类下手这种事情，整个静灵廷付出了您无法想象的代价。”
石川大藏冷笑的讥讽道：“现在想起来了？感受到自己的统治被动摇了？千年前友哈巴赫带着灭却师入侵的时候，志波家就提议过组建远征军驻扎虚圈，防止尸魂界和现世的界限失衡，四十六室当时是怎么说的？他们说志波家不怀好意想要独自掌控虚圈，现在想来多么可笑！”
卯之花烈眉目低垂，轻声说道：“可远征军的组建总归是好的，静灵廷这些年的变革，各番队队长的更新换代，静灵廷总归是在变得更好的，千年前的那些人都已经故去了，当初四十六室那些人也已经撤下了大半，您，已经很老了，何必要一直死守在这里呢……”
石川大藏嗤笑道：“一群被权利腐蚀，寄生在整个尸魂界身上敲骨吸髓的蚂蝗，说为了防止这种事情再次发生所以组建远征军？付出的代价？我都不用去看，就知道远征军都是流魂街出身的平民。”
卯之花烈看着石川大藏，黯然的说道：“您说的没错，可变革总是伴随着牺牲的……”
石川大藏打断她：“但牺牲的总是别人，不是吗？你们有没有问过那些牺牲的人，他们愿不愿意被牺牲！”
卯之花烈再次喃喃的重复道：“可您已经很老了……”沉默了一会，接着抬头看着石川大藏说道：“拒绝四十六室，他们可能会派其他人来。”
石川大藏面无表情。
“那就让他们来！”
卯之花烈悲戚道：“老师……”
石川大藏看着自己曾经的爱徒悲戚的模样，沉默了片刻，开口说道：“你说的没错，我已经很老了，我没有多少时间了，所以你回去告诉四十六室，别逼迫一个老人，尤其是一个将死的老人。”
“您这样会激怒四十六室的。”
“几百年前他们激怒了我。”
两人又陷入了沉默，相顾无言，这时门外的少年咳嗽的越发剧烈，伴随着呕血的动静。
卯之花烈俯身跪拜，对着恩师说道：“我明白了，我会将您的意愿带回静灵廷的，门外的少年，伤势太重了，带他去静灵廷已经来不及，我以您弟子的身份，请求您出手医治他。”
石川大藏没有抬头，指着门口冰冷的说道：“离开这里，我不会医治死神带来的人。”
卯之花烈看着恩师的背影沉默了片刻，说道：“这只是一个刚刚来到尸魂界没有灵力的少年，如果您认为流魂街70区以后的恶人也不该被肆意屠杀，那么这个孩子今天就没有任何道理就此死去，还有，您的斩魄刀幽弥丸，我已经从四十六室讨要回来了。”
说完躬身行礼，转身离开了木屋，卯之花烈看着昏迷中依然紧皱眉头的少年，叹了口气，她知道老师一定会出手的，但少年的伤势实在是不容乐观。
“希望你能活下来……”
卯之花烈走出药田，回身对着木屋深深的望了一眼，泪溢满眶。
“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