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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间种田:锦鲤农女她有千亿物资全文阅读

作者:道不荩     空间种田:锦鲤农女她有千亿物资txt下载     空间种田:锦鲤农女她有千亿物资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追杀

    掌柜的这话又给了他们信心,那人就又拿了一支迷烟去了时无忧他们房间外。

    门外守着的人见他这么快又回来了,赶紧凑过去:“咋说的,还等不?”

    “再点一支看看。”

    “这好一会儿没有说话了,看来里面又睡着了。我都说再等等,肯定会睡的。”

    “这样保险一些。”

    他点着烟把烟塞进时无忧房间里。

    王桂香心里焦虑睡不着,烟进来的时候,她第一时间就发现了。

    她推了推时无忧,“他们又弄烟了,怎么办?“

    时无忧睁眼扫一圈,就看到了烟头在的位置。

    她直接下床过去,拿起桌上的茶杯把烟头往外捅了出去。

    “别太过份啊!”

    这次声音一出,门外的人一下子就呆住了。

    然后相互对视了一下,慢慢地退了出去。

    “杨哥,那家人又醒了。那梦周公才刚点上,他就过来给我扔出来了。”

    另外一个人也说,“杨哥,你说那家人是不是专门留了一个人没有睡觉守着呢?点第一支梦周公的时候,他也是很快就起来了,还喊醒了老太太。”

    掌柜的沉思了片刻,才道:“这样的话……你们也先去睡吧。”

    其中一个急了,“这就放过他们了,那两个小子可是能卖出大价钱的。特别是那个牵马的小子,那简直是极品,秦三说这种容易让人怜爱了。”

    “放了他?怎么可能!你都知道是极品,怎么可能去放了。”

    那人不明白,“那是要再等等动手吗?”

    “不用,你们去叫醒老八,让他通知兄弟们,明天东门十里地外官道边等着。跑不了他们!”

    刚才还有些迷瞪的人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

    他一拍大腿,“妙啊,在外面解决更省事!就是杨哥怎么会知道他们走东门?”

    “西边过来的,昨天还挺到那个老太婆在打听有没有见到一个人,还说那人去了江南。很明显就是要去江南投亲了。”

    “还是杨哥厉害!”两人的马屁紧跟着。

    “行了,都心放肚子里!到手的肥羊,跑不了的。少不了你们的那份!”

    两个人听到都很高兴,连声谢着出去了。

    他们只关心自己最后到手能拿到多少钱,既然老大都计划好了,他们就等着拿人就是了。

    时无忧不知道他们的计划。她也是仗着现在的武力,三五个这样的大汉她都不放在眼里。

    所以第二天清点好在家的资产后就直接往东门方向赶去。

    两个守夜的大汉看着她选的方向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

    “杨哥,你看的真准,往东门方向去了。”

    杨掌柜捋着胡子,“那是,我这双眼睛,可是阅人无数,什么人什么打算我看的清清楚楚的。”

    “那边去了几个兄弟?”

    “五个!他们就三个人,两个都看起来病歪歪的,剩下一个瘦小干巴的。五个人足够了。”

    两人点头。确实,这事儿他们都是做习惯了。别说三个妇幼,就是三个壮年男子,在他们手里也难逃出去。

    其实出城没多久,时无忧就发现后面跟着的小尾巴了。

    时无忧又不赶时间,她干脆就停车,找了个平整地,就当休息了。

    后面跟梢的傻眼了。

    五里地外还有好多兄弟等着呢,他们就这么停下来了,看着这又铺毯子又挖灶的样子,看来没个把时辰是走不了的。

    盯梢人抬头看天,现在不过辰时末,早餐在他们店里吃过了,这是准备要吃哪一餐啊!

    他在那边抓耳挠腮地纠结了半天,还是决定以不变应万变。那边的兄弟们没有他的消息,应该也会一直在那边守着的吧!

    时无忧准备这一次呆足两个时辰再走。

    昨天晚上在他们房间投了迷烟,现在又让人在后面盯梢,那前面很可能是设有埋伏的。

    时无忧是不怕打架,可现在带着时茂和王桂香呢,还是不能大意。

    万一前面埋伏的人多,她不一定能顾得上他们。

    又大意了。

    她只想到,只要能离开黑店就安全了,完全没想到他们还能内外串通,在野外埋伏。

    前世太平日子过久了,就以为太平年间,撞不上这种光天化日之下拦路抢劫的。

    这地方她也不熟悉,前面也不知道有没有分岔路可以给她换一条路。

    实在不行,再掉头回县城。

    她还没拿定主意呢,前面就来了一辆马车。

    时无忧站起来去看后面的盯梢人。

    那人看到马车脸上露出得意的笑

    时无忧就知道了,这车里应该就是他们的同伙。现在等不及了,干脆来这边堵他们。

    时无忧赶紧扶着王桂香上车,又塞给时茂一把短刀。

    他们停的这个地方离城门还有五六里地,因为是平原,她这边隐隐能看到城墙。但是城墙上的哨兵是肯定能看到他们的。

    对方的马车规模不大,就算里面装满了人,也最多六七个了。

    跑是跑不过他们了,他们的马看起来就比时无忧的马高壮。

    果然,他们把车停在时无忧面前,车里下来五个人,带上后面盯梢的一共六人。

    时无忧心下定了定。叮嘱王桂香和时茂不要出来。

    这边她握紧树枝,二话不说就朝着这堆人攻去。

    “娘的,这小家伙人不大,挺有血性的”

    “再有血性,进了南枫亭照样给他放光!”

    时无忧即使不知道南枫亭是做什么的,看他们那猥亵的表情也能看出来不是什么好地方。

    她侧身躲过一棍,迅速换了方向,树枝朝那人的老脸上扫去。

    那人本来在边上看热闹,嘴上习惯的接了两句,没想到时无忧的速度更快,他都来不及反应,嘴上就挨了一棍子,当下上下两排四颗门牙全被敲掉了下来。

    他捂着嘴就嚎,边上本来还在观望着的两个人看时无忧这身手也不看了,马上加入战斗,把时无忧围在中间。

    “娘的,看你长得好,还想着留个完整的皮囊,不识抬举。往死里打,留口气就行。”

    牙被打掉的那位反身去他们马车上拿了一把刀。

    呜呜啊啊的叫着朝时无忧砍过来。

三遇

    时无忧身法厉害,看到刀,一个转身绕到另一个劫匪的身后,并推了他一下。

    缺门牙的刀还没砍下去,看到面前的人变成了他的小伙伴,再收刀也来不及了,干脆身子一歪往边上倒。

    反应挺快,不过没什么用。他身边有另外一个小伙伴,刀还是砍到了自己人的胳膊上。

    一照面功夫,伤了敌方两个人。

    对面的劫匪心里终于开始重视起来。行动也开始谨慎了。

    时无忧力气不算大,不过步法精湛人滑的泥鳅一样,又有两个人不耐烦地把手里的棍子换成了刀。

    对方的刀多了,没一会儿,时无忧的树枝就被砍没了。

    她树枝一扔,装模作样地摸了一下马车,从空间里抽出了那把撅地用的长刀。

    她的刀比几位劫匪的刀长了一寸那么多,加上她身法很溜,没一会儿,就把这几位身上划的伤痕累累。

    她其实是更想直接往要害上砍的。

    没办法,这里离城门近,她敢在这里明目张胆地杀人,说不定下一刻就会被城楼上放哨的看到。

    那个掌柜的能在那个位置开起那么大一间店,背后应该是有点人的。

    她不杀人还好,一旦伤了人命,被抓起来就麻烦了。

    要是她一个人,怎么弄都行,现在带着王桂香和时茂,下手的时候不得不注意些。

    要是早知道那个黑心掌柜就派了这么几个怂货过来,她还不如按劫匪的计划再往前面走走,前面再走个五里地,城墙上的哨兵肯定就看不到了。

    到时候也不用憋着这鸟气,想怎么砍就怎么砍了。

    还是对这个世界规则不够了解。

    她这边压着几个壮汉打,车里偷看的王桂香放心了。

    那个盯梢的看着自己这边打了半天都没有收拾住这小子,自家兄弟还被伤的满身是血。就悄悄摸到马车边,时无忧发现的时候他已经拉上车辕了。

    身边纠缠着五个人,再跑过去也来不及了。时无忧瞄准那人背心,长刀一扔,盯梢中刀倒下。

    时无忧冲到他身边,抽出刀,还没来的急砍断缰绳,受惊的马已经开始跑了。

    时无忧停车的时候没有停在路边,现在马跑的位置也是偏的。

    路边的坑坑洼洼的,幸好这边离城也近,附近的大树都被伐了。

    马惊了跑的慌不择路,车上坐着她最重要的两个亲人。

    时无忧第一时间跟着马车跑。

    几个劫匪身手不如她,但是还跟在她身后穷追不舍。

    也幸好跑的不是官道,边上的地坑坑洼洼的,马跑起来是没问题,问题是它身上挂着马车,马车一颠一颠的,无形中就把马的速度拉低了不少。

    时无忧憋着一口气追,眼看着越来越近了,身后的劫匪却学她的样子往她背后扔刀子。

    她躲了一下,再重新提气,就跟马车又拉开了一点距离。

    这时候马前面出现一棵碗口粗的树,时无忧急的大吼:“时茂,拿刀子砍断绳子!”

    “阿……阿兄,我……出不来……”

    眼看着马离那棵树越来越近,马就算是疯了,也不会往树上撞的。可马车会。

    时无忧恨不得长上一双翅膀飞过去把马砍了。

    心里懊恼夹着无尽的绝望,又要来一次吗!

    马跟树擦身过的时候,她的视线都已经开始模糊了。

    马车却没有像她想象中的那么倒霉撞到树上,晃荡了几下子就停了下来。

    时无忧赶紧过去拉开车厢门。

    王桂香一手抓着侧壁上的拉手,一手扶着头。

    “娘,撞疼了吗?都怪我。“

    王桂香摆摆手,她还没从这颠簸中缓过来。

    “时茂,你呢,没伤到吧。”

    “我没事,阿姐,你受伤了?”

    时无忧低头看到自己手上,衣服上都有一些血,“没事,不是我的血,是坏人的。”

    这血倒是提醒了时无忧,车后面还紧跟着几个劫匪。

    她看着车里王桂香和时茂确实没有什么大碍,就拎着刀下了车。

    她就进去两句话的时间,车外的劫匪已经倒了一地,连个惨叫声都没有一声。

    前天一起吃过饭的小扣包烧包地站在东倒西歪的劫匪中间。

    刚才太急了,看见马车停下来就赶紧去看王桂香,也没有注意到他。

    现在看来马车的缰绳应该是他砍断的,地上这些劫匪,也是他打倒的。

    “多谢……”

    “嗯。”那人平静地点了点头。

    时间被凝固了一样,安静地只有小心翼翼飞回来的鸟叫声。

    人家是救命恩人,时无忧只好再找个话题。

    “你一个人吗?你叔叔呢?”

    “追马去了。”

    他们俩又尴尬地站了一会儿,时无忧憋不住了:“先把这些人绑了吧。”

    “不用绑,活不了的。”

    时无忧一惊,赶紧回头往县城方向看。

    这里已经看不到城墙了,她心里舒了一口气。

    小扣包似乎明白她的担忧。就问:“你不怕?”

    “怕什么?”

    小扣包拿剑指了指地上的死人。

    “他们是坏人,坏人死了应该高兴才是,为什么要怕?”

    小扣包点头,“不怕就好。”

    王桂香缓过来劲,也从车里出来了。

    她在车里就听到了他说地上这些人都死了,虽然觉得这些人是死有余辜,可真的看到这地上的尸体,心里不由地有些反胃。她抚了抚胸口,冲着小扣包再次道了谢。

    这时候姚炳骑着他们的马回来了。

    时无忧咋舌,这训马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姚炳回来都没看地上的人,直接对王桂香行了个礼:“大娘子,又见面了。”

    王桂香回了礼,“多亏了先生叔侄俩,要不然……”

    “哪有那么多要不然,你家这小郎君这么机灵,肯定不会出事的。”

    姚炳一边安慰她,一边把被砍断的缰绳重新打结弄好,“先这样将就一下吧,到下个城里再换条绳子。”

    王桂香再次感谢了他。

    “大娘子,你们这是往哪走?”

    “本想去江南的,没想到路上这么险。”

    姚炳点头,“去江南是远了些。不过这种事在路上也是常见的。特别是你们这孤儿寡母的……人,总会欺负比自己弱的人。”

    “你看,像我们这样两个大男人,基本上就没人敢来劫。”

搭伙

    王桂香听完更愁了。

    以前石全安回家从来不跟她说路上的见闻,她也跟时无忧一样,以为外面的路都像清河村到安和县一样安全。

    “正好我们也是要往南方去的,你们要是不介意的话,不如带上我们两个?”

    王桂香听到这话一喜:“真的?”

    “那是自然,只是我们叔侄两人都是粗人,也只能引个路。这埋锅造饭的事不在行,若是能与大娘子同行,就有口福了。”

    “看您说的,既然是要搭伙,自然是各有长处了。多碗水的事,又不麻烦。”

    “以后还要辛苦大娘子了。不过我这侄子打猎有一手,路上吃肉不愁的。”

    姚炳上次找他们混饭,给王桂香留下的印象不错,此刻她听到这话,看着时无忧道:“那可真是巧了,我这俩孩子抓鱼有一手。”

    时无忧就眼眼睁睁地看着才见了第二面的两个人,相谈不过几句就愉快地组队了。

    她对搭伙没意见,这两个人一个运势极旺,一个运势平平,不过目光清正。跟他们一起起码不会被黑,也省的再去找镖师。

    最主要的是,这是王桂香第一次没有问她自己就做主了。

    她穿越过来半年,王桂香什么事都不愿意管,也不去过问。现在能主动应下别人的邀请,简直是一个史诗级的大进步。

    地上还有几具尸体,这地方着实不适合聊天。

    组好队,就可以出发了。

    这个姚炳人挺细致,他把时无忧也推进车厢里。

    “我们来赶车,小孩子可以多歇歇了。”

    ……

    车厢开始晃动,时无忧才想起来,刚才那些被杀了的劫匪,都没有搜身呢,这些打家劫舍过日子的人,身上一般都会带着银子的。

    好可惜!

    王桂香看着她惋惜的样子,就问:“怎么了?”

    时无忧怎么敢跟她说只是遗憾没有摸尸,想到刚才她看到死人都难受地捂胸,要是跟她说要去摸尸,估计反应会更大。

    “没事啊,就是想着多了两个人,娘以后做饭要更累了。”

    “做饭有什么累的,不过是多添两碗水的事。”

    多两碗水说起来简单,等到了下一个县城,他们还要去买一个大一点的锅,现在的小锅是她从空间里扒拉出来的纯铁锅,现代尺寸,不适合五口之家。

    而且,多了两个人跟着,他进出空间就没那么方便了。她的空间可以不用防备王桂香,这两个人还是要防着点的。

    这么大的诱惑,她不敢拿这些来赌人性。

    第一次住店就遇上了黑店,时无忧对这些开在街上的店都没有了好感。

    到附近县城补充物资的时候,他们在外面吃了些东西,又就采买了一些生活用品就离开了。

    大家都没有提住宿的事,反正现在天气也暖和起来了,露宿也不要紧。

    日头偏西,姚炳就找好地方把马车停好,站在外面问王桂香:“大娘子,夜里就在这里休整吧?”

    王桂香当然没有意见了,他们娘几个一起也是时无忧随便选地方歇息。

    时无忧扶着她出来,小扣包那边已将砍上树了。

    他就是那种直接的从树根处下刀的,时无忧看着他三刀一脚砍倒一棵树。

    时无忧腰那么粗的树!

    这世上果然有武力值高的人!

    得亏劫匪没有这样的功夫,要不然别说是保护王桂香和时茂了,她就连自己都未必能保护住。

    时茂跟着他们下来,正好也看到了,“哇!他真厉害!”

    惊叹完就小跑过去:“我去帮忙!”

    这家伙倒是毫不介意,估计早忘记得三天前这人喝了他的鱼汤把他气得嘟嘴的样子。

    时无忧把车上的垫子拿下来铺好,才去搬石头垒灶膛。

    那边时茂欢乐地把小扣包砍好的树枝往时无忧身边拉。

    “你先去捡一些干的树枝,再拉这些,湿的不好点。”

    时茂听命放下树枝,就去树底下捡干树枝。

    王桂香拿着小铲子,挖一个浅浅的坑,又在坑边上石头垒好,新买的大锅放上去。

    时无忧正好抱着一些干草回来,干草塞到灶膛里面,王桂香就打火点燃。

    三个人配合的十分默契。

    姚炳刚带马吃好草回来,他们这边新锅已经把新锅开锅完毕。

    “大娘子,今天做什么好吃的?”

    王桂香笑着说:“刚才两个孩子捡柴的时候,看到那边有些野菜。等下就做点野菜糊糊吧!”

    姚炳点头赞:“野菜糊糊好!我都好几年没吃过了。我们虽然居无定所,野外度日。可这野菜糊糊,却是不容易吃到的。大娘子手艺好,做出来肯定香。”

    王桂香抿嘴微笑:“粗浅手艺当不得先生夸奖。”

    “这里可有什么是我能做的吗?干等着吃饭多不好意思。”

    “平常也就这么多活,现在先生和小郎君把马和柴都备好了。也没什么做的了。先生只管等着就好了。”

    “什么先生小郎君的?见外了!他我是外甥,名叫姚泓。大娘子以后就直接叫他名字就好。要不然像我一样喊泓儿也行。”

    王桂香听他介绍完,也顺着她的话也介绍了时无忧和时茂。

    “这兄弟俩的名字怎么会不一样呢?无忧是字?也不对,这么小还用不上取字。”

    “不是。”王桂香摇头:“时茂的名字是他老师起的。”

    “哟,还真的拜师了呀?我还以为上次俩孩子说都有师父了。是怕生找个借口敷衍我呢。”

    “孩子们再怎么敷衍?也不会拿这个由头来搪塞先生。”

    姚炳点头,“确实,”然后又指着时无忧:“那这个小子呢?他也拜师了,师父没给他赐名。”

    时无忧忍不住翻个白眼,油嘴滑舌的老男人,打听这么清楚想干嘛?

    “她喜欢我们叫他无忧。”

    姚炳点头:“这个名字确实挺好,特别是配着这个姓。时无忧,时时无忧,事事不愁!哈哈哈哈!”

    时无忧心里一咯噔!

    这个姚炳真是多嘴,谁让他解释了,还解释得这样清楚。

    赶紧去看王桂香的脸色。改姓的事,她还没告诉王桂香。她一直精神不济,时无忧怕说了再刺激到她。

    听起来都是时,但是此时非彼石。

    王桂香果然面色面色如常,点头道:“是很好听!我也希望她这一世时时无忧,事事不愁。”

太热

    姚炳没事了,就跟在王桂香身边闲聊。时无忧嫌他话多,就拎了桶水去喂马。

    “大娘子,听口音,你们是这王都附近的人,去江南是寻亲吗?”

    “……不是……就是家里过不下去了,就出来了。”

    “过不下去,家里……没人了吗?”

    “差不多吧。”

    王桂香有些不想跟她讨论家里的事。姚炳显然没有这个觉悟,“令亲……”

    说了两个字,又话头一转又不问了,却是说起来自己的事。

    “唉!我们也是这样!大哥大嫂冤死,还牵连到族里。我不得已才带着侄子逃了出来。这么多年,就这么一直漂泊着,也没个落脚处。”

    旁边的姚泓听他这样说,瞥了他一眼。

    正在跟马互动的时无忧听到这些也翻了个白眼。

    只有王桂香从姚炳说到家里被牵连就开始同情眼前人,并没有注意到这俩人直白又嫌弃的表情。

    “那这孩子也是个苦命人啊……你把他拉扯这么大不容易。”

    “是不容易啊!”

    姚泓干脆不看他们俩了,专心地坐在边上看时茂整理柴火。

    “我这俩孩子也命苦,不到两岁他爹就走了……我也没本事,只能吊着他们这条命,连填饱肚子都做不到……”

    “你一个妇道人家,一个人把两个孩子拉扯这么大很能干了,还给孩子们都请了师父。”

    “拜师是他们自己拜的,礼都行完了,我才知道。”

    姚炳表情夸张地惊讶:“是嘛!两个孩子也很能干啊!我就说了大娘子你的福气在后头呢。”

    “现在已经享到他们的福了!从出门到现在,俩孩子什么都不用我动手。想做顿饭还要跟他们抢着来。”

    “看看!我说什么!我第一面见这俩孩子就觉得这俩孩子不错,要不咋会说你福气大呢!“

    夸自己的孩子比夸王桂香本人还让她高兴,姚炳深谙说话的技巧。

    几句话把王桂香逗的笑容一直挂在脸上。

    时无忧看着王桂香的笑脸,心情十分复杂,又怕她不开心,又怕她被会逗人开心的猪给拱了。

    这个姚炳,胡子都蓄那么长了,肯定不年轻,还这么会逗人开心,也不知道找了多少女人才学的这副油腔滑调。。

    万一逗地王桂香动了心……

    时无忧正做着无谓的担心,那边王桂香喊她:“水开了,无忧,去拿包子来蒸一蒸。”

    看着王桂香现在的样子,时无忧叹气,算了!

    油嘴滑舌就油嘴滑舌吧!动心就动心吧!

    他敢弄的王桂香动心,时无忧就敢把他栓在王桂香身边。

    时无忧到车厢后面,把中午在买的包子拿出来在篦子上放好,王桂香已将把烧好的开水倒出来了一半。时无忧把篦子放到烧水的锅上面蒸。

    然后又把时茂刚才洗净切好的野菜端过来。

    王桂香把新锅里的水倒掉,又拿出猪油擦了一下才开始炒野菜。

    几个人配合默契,动作如行云流水,身份养眼,效率也高。

    不过一刻钟的功夫,两个锅里的食物都熟了。

    姚炳夸张地把一碗野菜糊糊喝的呼噜呼噜响,不知道的人恐怕以为他吃的是什么玉盘珍馐。

    一碗吃完,还感叹:“还是这家常饭菜吃着舒心啊!”

    王桂香抿嘴一笑:“那就多吃点,锅里还多着呢。我和无忧饭量都小。”

    “那是自然要多吃一碗的。”姚炳说完就拿着碗又盛了一碗。

    第二碗的吃法还跟第一碗一样。

    姚炳第二碗喝完,看着姚泓还在优雅地品,就踢了他一脚,“喝汤就要大口喝,这荒郊野外的,摆出这副作态,还以为是在姚家吃饭呢?”

    姚泓看了他一眼,轻嗯了一声表示尊重。不过喝汤的动作姿势却没变,还是那副优雅自若。

    姚炳嫌弃完自己的侄子,转头就换了副面孔夸王桂香:“我就说了大娘子手艺极好,这简单的一餐做的,真是美味。拿龙肝凤髓都换不来的。”

    时无忧抱着碗站起来,找了个离他们远了一些的位置站着。

    王桂香看她站起来就问:“怎么了?”

    “没事,就是围着火有些热,我去边上吃。”

    她走了,姚泓也站起来,“我也觉得有点热。”

    王桂香是个善良的人,别人说什么,她基本不会去怀疑。俩人都说热,她就信了,还叮嘱着:“别走太远。”

    姚炳却偷偷瞪了自家侄子一眼,他自己带大的孩子,怎么会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不就是嫌他丢人现眼嘛。

    只有时茂抱着碗一脸懵逼地看着王桂香,“娘,我不热。我跟娘一起吃。”

    ……

    时无忧找了块稍大一点的石头,当凳子坐上去。

    姚泓跟着在他身边找了个石头坐上去,问:“你认识时芊?”

    “时迁?不认识。”时无忧摇头。

    这里有叫时迁的?难道这里真是宋朝?

    她穿书了?

    她正准备问姚泓一些关于这个朝代的问题,姚泓却先开口了:“她在找你。”

    时无忧有些懵了,时迁找她做什么?

    水浒里面没有听过有时无忧这个人啊!要是有,就算她书读的粗糙,自己的名字她还是很敏感的。

    “他找我做什么?”

    “要认你做义妹。”

    时无忧女扮男装时间不长,心里一直都没把自己当成男人。也没注意到姚泓话里这“义妹”两个字。

    人家已经看破了她的性别,而她还在心里吐槽时迁这个人。

    鬼的义妹,谁要做他一个小偷的义妹,将来被招安后说不定还要一起被清算。

    “我才不要!”

    姚泓也点头,“确实!做大学士家的义女不见得比你现在自在。”

    “你说什么?大学士?”时迁是大学士家的?

    不对,得捋捋,“你说的时迁是男的还是女的?”

    “女的,大学士家独孙女。”

    时无忧心里狂跳。

    是时芊芊?

    当初她还拿这个名字嘲笑过时芊芊,说她跟个小偷同名,把时芊芊气的哇哇大哭。

    “哪个时迁?怎么写的?”

    她到现在都还没意识到,姚泓已将看穿了她的性别。

    姚泓蹲下身子,拿树枝在地上写出“时芊”两个字。

    果然!

    她也来了!

    只有时芊芊才会去找时无忧!

时芊芊

    时无忧心跳加快,她不知道自己是因为惊奇还是期盼。

    要说起来,她们一个原配的女儿,一个小三的女儿,应该是一辈子的敌对关系。

    她也敌对了……

    妈妈去世后,她白天如同一个的被拔了牙齿的小老虎,四处发火,逮谁咬谁。晚上又像是被全世界丢弃的小奶猫,绝望孤独又恐惧到无法闭眼。

    除了林洁和外公外婆,所有人见她发疯就躲。

    林洁是跪在她面前任由她打骂,而外婆只紧紧抱着她,跟她一起哭。

    直到后来她被师父带走,她的疯癫状态才算是结束。

    可她戾气未消,每次见面还是会没事找事欺负她,时芊芊都只会避开她。

    从来不跟她起正面冲突,也不会背地里去告状。

    可对方道行太高…

    林洁和时芊芊会在节日给她准备温馨礼物,亲手做她喜欢吃的菜。

    长时间拿人的,时无忧也会觉得手短,偶尔也会回时芊芊个不值钱的小玩意儿。

    她爸爸奶奶嫌弃训斥她的时候,林洁会不动声色地护着她。

    若不是末世,她们可能一辈子都会这样,见了想斗,不见会想。

    末世相遇的时候,时芊芊前呼后拥的似个女王,而她衣衫褴褛,瘦骨嶙峋如路边乞儿。

    她以为时芊芊会逮着这个机会好好地嘲笑报复她。

    可她没有。

    时芊芊把她带回去,好好养着。知道她没有异能,武力值极低,就时时刻刻带着她。

    有危险的行动还专门留两个人保护她。

    她曾是时无忧认定的仇人,也是她的妹妹。

    九个月时间,时无忧在道观都没有化解的戾气,在末世慢慢被瓦解了。

    若是时芊芊也来了……

    不对,时芊芊怎么会过来!

    她死前是看到时芊芊回来的,当时她虽然一脸怒火,但身上是没有伤的。

    时无忧临死前看到她杀了那只变异猫,难道是那猫的主人杀了她?

    也不会,那人打不过时芊芊,关键是他也不敢杀,全基地唯一的治愈系异能,杀了时芊芊,就是跟全基地的人为敌!他哪有那个狗胆敢跟全基地的人为敌。

    时无忧把临死前的见到时芊芊的每一个动作都回想了一遍,确认她那时候确实是活着的。

    难道是在自己死了之后穿越过来的?

    姚泓见她表情来回变换好几次,忍不住问;“认识?”

    时无忧不知道该说认识还是不认识,“这里离她家多远?”

    姚泓心里就明白了。

    “远是不远,就是正好在这条路的另一头。”

    那……要不要现在掉头去找她?

    见时无忧沉思,姚泓又说:“你拿着这份户籍出行,她要想找你,很快就能查到你的行迹。”

    会……很快见面?

    这些消息一个比一个刺激,时无忧心脏咚咚咚如接力赛跑,越跳越快。

    她端着碗,呆愣着。

    要去找她吗?

    姚泓说不顺路…

    大学士家的孙女…应该也不容易见吧。

    她还带着王桂香……要不……先把王桂香安置好再说?

    “饭凉了。”

    姚泓看她皱着眉头一会儿抿嘴一会儿瘪嘴的,就开口提醒。

    时无忧看了看手里的野菜糊糊,胃口也没有了。

    “去换一碗热的?”

    “不用了,吃饱了。”

    姚泓忍不住问:“你真的认识她?”

    “怎么?”

    “这个时芊……脾气不好,被她认作义妹不一定是好事。”

    姚泓应该是很少在背后说人,这话说完表情还有些不自然。

    时无忧才不管原来的时芊脾气好不好,既然她指名道姓地要找时无忧做义妹,那这个时芊肯定是她妹妹时芊芊。

    原来脾气不好的时芊肯定也不在了。就像她占了石无忧的身子一样。

    人没变,名字没变,芯子却换了。

    “她除了脾气不好,还有……她家里很厉害吗?”

    “她祖父是观文殿大学士。”

    时无忧对这个世界还没了解到行政划分这块儿,观文殿大学士是个多大的官职,她也不明白。

    “这个官……很大吗?”

    “从二品。”

    时无忧在心里算了一下,第四等级,不是最高,也不算低。

    姚泓看她对这些不了解,又给她补充两句:“算是闲职,不过座下门生比较多。”

    看来是教授级别的,桃李满天下。

    那她家里的规矩应该挺多的。

    想去见一面……估计也不容易。

    算了,车到山前必有路。

    她就当还没听到这个消息好了。

    姚泓也说了,她会来找自己。

    那自己就等她来找好了。

    而且时芊芊在这边的身份是官家小姐,那她找来总比时无忧找过去会容易些。

    时无忧决定好了,就不再纠结了。

    她把冷掉的野菜糊糊和包子倒掉,拿着空碗回去了。

    真是浪费,多个人在身边也麻烦,要是平时,吃不完的她还可以倒空间里喂野鸡。

    时无忧把碗洗好放在桶里,就坐到时茂身边一起烤火。

    平时担心王桂香的病,总是有事没事找些话题来说。今天有姚炳在,活跃气氛这事儿根本用不着她。

    而她也因为刚听到时芊芊的消息,心情复杂,不想说话。

    吃完饭,他们坐着聊了一会儿,王桂香就叫着时茂和时无忧去车上睡觉。

    时无忧已经习惯了晚上在外面守夜,不太想去马车里。

    车厢本来就不大,王桂香和时茂两个人睡还好一些。要是再加上一个她,就会太挤了。

    可别人显然不这么想,姚炳就催着时无忧也到马车上睡觉。

    “守夜我们来就行,你们年纪还小,要好好睡觉!你娘说你们都十一岁了,看看这小身板,你姚泓大哥十一岁的时候都到我这里了!”

    姚炳唠叨着还在自己额头比划了一下。

    被当做参照物的姚泓也看了时无忧一眼。

    时无忧心说我一个女孩子,又用不着跟男人比身高,长那么高做什么。

    再说长不高也不能怪睡觉吧,之前都吃不饱,哪有营养去长个子。没看见光蛋除了长个大脑袋,身子都没怎么长。

    “这半年分家出来已经长高了一头呢,以前才小呢。听姚先生的话,去车上睡。吃好了,也要好好睡,才能长的高。”

    “没事,现在还小,好好养养,长到泓儿那样高是没有问题的。”

    姚炳说完,见时无忧脸上一点都不在意的表情,干脆又给她画了个大饼。

    “过两天就到应天府了,到时候去那边再挑一匹好马。你们两个就不用整天坐马车了,也学学骑马。“

师父

    姚炳这张大饼时无忧不稀罕,倒是时茂听到骑马两个字就兴奋。

    “真的吗?可是马很贵的。”

    “再贵,买一匹马的银子还是有的。再说了,马这东西,不需要的时候可以卖掉,又不亏。”

    时茂赶紧摇头,又跑过去抱着马脖子:“我不要卖掉黑云,黑云是师父给我们的。”

    “没说要卖掉这匹马。我是说咱们现在可以买个新马,不需要了还是卖掉新马。”姚炳说完还跟王桂香夸赞:“这孩子还挺重情的。”

    这不废话吗!

    时茂把这马都当宠物养的,打从出来,每天的草料和水都得他去喂。

    宠物养的时间长了当然会有感情了,哪有人会去无缘无故把自己宠物卖了的。

    不过说到买马,时无忧想起白天劫匪倒是驾了一辆马车,他们杀了劫匪,不但没有摸尸,连马车这样的大件都没拿到,真是亏大了。

    马车里半梦半醒地睡了一晚上,时无忧觉得身子都要僵了。还真不如让她在外面打坐呢。

    以后再不去马车上睡觉了。

    话痨姚炳看到她那样子,“等咱们到府城了,也换一辆大一点的马车,那样你们夜里睡觉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果然,能引得别人把整个道观都下迷烟的人,只会扣,不会穷。

    张口闭口就是买马换马车,财大气粗的。

    时无忧晚上没睡好,现在又浑身僵硬的,心情就没那么好,就回句:“不用了。”

    她现在又不缺银子,真的需要了,她自己会买的。

    那话怎么说的,拿人手软。这个油嘴滑舌的老男人,就吃了他们一碗鱼汤就这么自来熟,还主动要求跟他们结伴行走。

    组队这一天有事没事都围着王桂香转,谁知道有没有什么别的目的。

    要不是看在他嘴甜能逗娘开心的份上,她才不会跟这人同行呢。

    “出门在外,哪里用得着这么娇气!我们打出门一直都是这样。倒是你们两个,买个马车行路也方便一些。”

    “嗐,我们两个大男人,乘什么马车,骑马就是了。”

    时茂在边上点头连声嗯嗯表示赞同,男人就是要骑马。

    时无忧瞪了他一眼,没出息样子,一匹马就把他给收买了。

    时茂看时无忧瞪他,还不明白,“阿……阿兄,你不想学骑马吗?”

    “我会骑。”虽然骑的不怎么样。

    前世学骑马是在马场学的,她那个世界,小康人家才有余钱培养孩子学骑马。

    马场的马是训练好的,教练教的时候也都是很小心的,基本不会让他们放开了跑。

    影视剧里那种策马狂奔的景象,时无忧他们这些学员也只是在脑子里臆想一下就好。

    “阿兄什么时候学会的,我都不会。”

    “你天天要学的东西那么多,哪里还有时间去学骑马。”

    时茂想想也是,他每天都在跟读书认字,别的时间也是跟着黄芪一起认药草。根本没有时间去接近马。

    他刚想说等到江南后,他也要学骑马,时无忧就又来打击他了。

    “等咱们安置好了,你还要继续读书。也别想着没在师父身边就可以不学了。”

    “哦!”时茂乖乖点头,他还没忘记自己的志愿呢。

    “林翁给你那么多的书,可要好好都读透了!还有你自己许过的愿别忘了。”

    “我没有忘。”不过还是想学学骑马。

    这时候姚炳又过来凑热闹了,“读书和骑马又不冲突,本来都是要学的。”

    时茂见有人替自己说话,赶紧点头赞成。

    “我都学!”

    又没说不让他学,时无忧忽然不想搭理他。

    真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孩子,人家随便抛出一样哄一哄就没了立场。

    她去跟王桂香一起准备早饭。还听到身后姚炳问:“你现在没师父在身边,那书读的懂不?”

    “有些能懂,有些字还不认识。”他才跟师父学了半年,字都没认得全。

    “不懂那就再拜个师父啊!你看我怎么样?”

    时茂有些犹豫:“我有师父了,不能再认你当师父。”

    “你有一个师父,你可以再拜第二个呀!又不是说不让你认那个师父了。”

    时茂不知道这些,他扭头问时无忧,“阿兄,是这样的吗?”

    时无忧本来就打算到江南安置好之后再给时茂找个老师的。对于这里能不能拜两个师,她是不了解的。

    她一个受过现代教育的人,她这一辈子不算自己的师父,光义务教育阶段遇到的老师都不知道有多少个。

    时芊芊更夸张,各种技能班补习班。光是课外辅导老师多的都两个教室都装不下。

    为了不误导人,就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应该是可以吧!”

    时茂这次倒是多了个心眼。转身又进了马车,拿出一本书,翻开递到姚炳面前。

    “姚先生,我正看到这里,你能给我讲讲吗?”

    姚炳应该也是有几分真本事的,她们这边只做顿饭的功夫,那边时茂看姚炳的眼神就变成崇拜的星星眼了。

    “娘,我要拜姚先生当二师父!”

    姚炳呛了一下,“拜师就拜师,什么二师父。”

    “我已经有一个师父了,你是第二个师父,当然是二师父?”

    姚炳不禁笑了,“我跟你大师父又不认识,也不是同时教你的。怎么还分大师父、二师父的。你都叫师父就行了。”

    时茂想想也是,不过还是认真的跟姚炳说:“那你在我心里也是二师父。”

    姚炳管他心里怎么想,嘴上能恭敬地喊师父就行了。

    他大手一挥:“今天收了个好徒弟,心里畅快!走,去找个酒肆庆祝一下!”

    王桂香这边刚把锅里的水烧开,早饭还没有做,他就嚷嚷着要去城里喝酒庆祝。

    时无忧挪到姚泓身边:“他经常这样?”

    想一出是一出的。

    姚泓看了看姚炳:“他高兴!”

    在姚炳的催促下,王桂香就做了简单的白面鸡蛋糊糊,几个人吃了就开始赶路。

    姚炳应该是真的心里高兴,赶着车还兴奋地吟着诗。

    引得时茂在马车里也坐不住了,把帘子掀开请教。

    颇有一种郊外野游的肆意。

生辰

    姚炳叔侄两个果然是在外面飘久了,进了县城熟门熟路地找了家不起眼的店。

    他热情地招呼王桂香往里面走,“这家店别看小,可做的菜确是美味的很!”

    时无忧打量着小店,那就不是一般的小。还没到饭点,厅里只摆了四张桌子。有三张都坐了人。

    看来菜好吃倒是真的。

    姚泓去跟掌柜的说了几句,回来就引着他们上了二楼。

    还有包厢啊!

    “拿手的酒菜,都上来!”

    姚炳这兴奋的劲头,没喝都跟喝醉了一样!

    这顿饭因为姚炳要喝酒,吃的时间就久了些。

    吃完准备走的时候,王桂香跟时无忧说:“买点白面和鸡蛋吧。”

    白面空间里多的是,关键是现在有两个大灯泡跟着,她也不好拿出来。

    姚泓听到了就把这差事接了过来:“我去买。”

    他采购速度很快,一会儿工夫就拎着一大袋子面粉回来。另一只手里还拎了一篮子鸡蛋,篮子提手上还挂着一条肉。

    东西买全,几人就又出发了。

    夜里继续露宿。

    王桂香做饭,时无忧和姚泓帮着打下手。时茂和他的新师父姚炳就坐在火堆边教学。

    这气氛太好,时无忧恍惚觉得像是一家人在露营。

    第二天一早,王桂香就起床来做饭了。

    时无忧见她起来就跟着出来了。

    见她拿出了菜板,就疑惑地问:

    “娘,今天做什么呢,早饭还要用菜饭?”他们的早饭基本上都是吃糊糊喝包子。

    “今天是你们的生辰,做个长寿面。”

    生日?

    时无忧心里算了一下,竟然跟前世的阴历生日一天!

    前世她拜师之后,生日过的就是阴历的,所以记得很清楚,正好是这一天。

    姚泓见到王桂香出来就跟着过来帮忙了,现在听到今天是两个孩子的生日,

    “哟,生辰啊!也不早说,等会儿进城了好好置办一桌。”

    王桂香赶紧拒绝:“小孩子,可不兴这个。一碗长寿面就可以了。”

    “这不是正好碰上了吗,咱们这样赶路也两三天了,偶尔在外面吃一顿,就当给孩子们换换口味。”

    这哪里是偶尔啊,昨天庆祝拜师,刚在外面吃了一桌呢,

    王桂香性格温和柔顺,做饭倒是麻利的很,一会儿工夫五根长长的面就煮好了,每个人还配了一只煮蛋。

    姚泓挺讲究的,吃面之前还对时无忧和时茂说:“今天你们两个又长一岁,愿你们所学皆日积月累蓄于胸,所为俱快马扬鞭四方颂,所盼都乐而忘忧响晴空!”

    姚泓也跟着说了一句:“生辰吉乐!”

    “谢谢!”时无忧和时茂跟两个人道了谢。

    王桂香说了不要去酒肆庆祝,他们赶路就没那么急,姚炳把马车赶到一个大湖边。

    “这边景不错!今天就在这里吧。我和泓儿去打些野味来。你们在这里玩一会儿,松快松快!”

    时茂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湖这头看不到那头的岸。

    “哇!这河这么大,里边的鱼是不是也特别大?”

    “怎么,你又想抓鱼了?”

    时茂点头。

    “大湖里的鱼靠咱们的鱼兜也抓不住啊!你看人家都是用渔船跑到河中间捕鱼的。”

    姚炳还没走远,听到他们说抓鱼,心神一动。他就又折回来,手握成喇叭状,对着河里渔船喊:“渔家,渔家!今日可有鱼要卖?”

    划船的老丈听到声音,就把船慢慢的往他们这边的岸边靠。

    很快就靠到岸边,姚炳礼貌的行了个礼:“老丈,今日可有捕到大鱼?”

    “几位运气挺好,今天天天气好。我这鱼鹰确实抓了一条大鱼。”渔民说着。就把一侧的鱼篓提起来,把口对着姚炳给他看大鱼。

    时茂站在姚炳身边。“哇,好大呀!兄长,这鱼比你抓的鱼大多了。”

    “废话!鱼鹰抓鱼肯定是捡大的抓了。”

    “老丈,这条鱼能卖给我们吗?”

    “可以!咱就是做这个生意的,卖谁不是卖?”渔民从船上跳下来。扯了两根草,拧成草绳,从鱼鳃那边穿过去。

    在手里掂量掂量,才递给姚炳。

    “出来打渔的,没有带秤。这鱼我估摸着也有个四五斤重。客人看一百文可行?”

    “行。”

    时无忧也觉得挺划算的,这么大一条新鲜的活鱼。他们五个人估计都能吃两顿。

    “我这里还有一些小一点的鱼,先生可要。”

    时无忧以为的小鱼是是像她在河里捕出来的那么小的。没想到鱼叟说的小鱼一条竟然也有一斤左右。

    “要要!你今天打了多少都卖给我们吧,还有这个鱼篓,能不能也卖给我们?”

    时无忧站到船头,好奇地船舷上的两只鱼鹰。

    鱼鹰看到她就伸长了脖子要咬她。

    时无忧吓得一个趔趄。

    “小郎君当心!别靠近它们,我这两只鹰凶得很。”

    姚炳把时无忧从船头扶下来:“养家的东西。确实要凶一点,不凶的是抓不到鱼的。”

    时无忧站在船边上,看着别人的装备心里馋的很。

    “阿翁,你们抓鱼都只用鱼鹰吗?还有没有其他法子?”

    天气热的时候时无忧都是钻到水里抓的,天冷了之后,她把网纱鱼兜改良了一下,还是不受小鱼的欢迎。每次都只能捞上来两三条,后来她就懒得再去河边了,吃的鱼基本上都是空间里的存货。

    好不容易碰到一个渔民,当然要好好的取取经。

    “大鱼使用鱼鹰。小鱼咱们都是用渔网或者下点鱼笼。”

    重点来了!

    渔网,时无忧就不想了,她也不会撒网。“老丈的鱼笼能卖一个给我们吗?路上太无聊了,没事儿做的时候也能拿来抓些鱼吃。”

    老苏指着河对面:“鱼笼都下在河那边了。这里只有一个烂的还没有缝补。小郎君不嫌弃的话,就送于你们了。”

    时无忧就是想看看抓鱼的笼子长什么样?她好学着做一个,也不在乎这个玉鱼笼是好的还是烂的。

    “那就多谢老丈了。”

    这老翁穿的衣服也是层层补丁的,为人却也爽朗。

    王桂香拿了些包子和鸡蛋,装在篮子里递给时无忧。

    时无忧把篮子递给渔翁,“阿翁,我拿了你的鱼笼,也送个篮子给你当回礼。”

    渔翁赶紧摆手推辞:“使不得,几位郎君今天买了老叟的鱼,小老儿已是得了大便宜了。”

    时无忧直管把篮子放到船头,冲他挥挥手告别。

有余

    大鱼拿到手,足够他们吃一顿的,也不用再去猎杀野味了,

    姚炳就把鱼按到石板上开始刮鱼鳞了。

    时无忧看着散落在杂草丛里比大拇指甲盖还大的鱼鳞,十分想念那年时芊芊给她做的一鱼六吃里面的炸鱼鳞。

    酥酥脆脆的,一口下去满口香。

    王桂香看到她惋惜的表情就问,“鱼鳞也能吃?”

    时无忧摇摇头,“不是,就是看着挺好看的。”

    想吃也没办法,她根本就不知道这鱼鳞怎么做,连指导都做不成。

    王桂香看着这条大鱼也有些愁:“这么大的鱼!我还没有做过这种大鱼呢,也不知道怎么做好吃。”

    时无忧也不知道,她知道的吃法多,可烹饪的顺序却是不懂的。

    空间里面没有烹饪的书,倒是烹饪的调料挺全。再全也没用,像番茄酱,酱油醋这些东西,也不能随便拿出来。

    “要不然还是煎?或者炸一下看看?”

    娘俩在这边拿不定注意,姚炳倒是自告奋勇地上阵了。

    “最近王都有一种新的吃鱼法子,我来给你们露一手。”

    王都?

    会不会是时芊芊弄出来的?

    时无忧对这新吃法很好奇。

    时芊芊厨艺那么好,穿越后的身份又是官家千金,去开个饭馆可能性很大的。

    姚炳做饭也很熟练,一条鱼麻利地去头剔骨,切成段。

    又去调料罐里面把要用的香料都捡出来。

    “大娘子,再和些面来吧!”

    王桂香点头,拿着面盆就去舀面。

    时无忧挠着下巴:要用面粉,不知道是要做香炸鱼块还是地锅鱼。

    反正不管哪种她都喜欢吃,她就等着就好了。

    时茂看自己师父亲自动手,书也不看了,跟在姚炳身后看他操作。

    王桂香那边把面揉上了,姚炳过去捏了一下面团的软硬,“再加一些水。面团要软一些的。”

    和成面团,看来是要做地锅鱼了!

    材料都准备好,姚炳开始往锅里放油。

    三大勺油下去,时无忧特意看了一下王桂香的脸色,果然,她看起来有些心疼。

    “大娘子莫心疼,这吃食就要油大才好吃。”

    “先生见笑了,小妇人穷苦日子过惯了,只是习惯性反应。”

    “哪里,减省是美德,正经过日子就要这样子的。”

    这话听着挺受用,王桂香抿嘴笑了。

    时无忧又翻了个白眼,感情王桂香说什么,这家伙都能想出夸奖的句子。

    油热了,姚炳先把花椒葱姜放进去,略翻了下,就把鱼骨头和鱼肉下了进去翻炒。香味瞬间就弥漫开来。

    姚炳又往里面撒上盐,才把锅盖盖上。

    时茂含着一嘴口水赞叹:“哇,好香啊!先生真厉害!”

    “我这算什么,我也就学会这一道,你娘做什么都好吃,那才是真的厉害!”

    时无忧干脆站起来去湖边看风景了。

    “阿兄,你去哪里?”

    “太热了,我去湖边凉快凉快!”

    姚泓也站起来,“我也去凉快凉快!”

    时茂急了,“都要吃饭了,你们别去湖边了。”

    时无忧拉着他的衣领。“走,你也过去凉快凉快!”

    时无忧到湖边,拿着鱼笼研究。

    看起来倒是很简单,只是在四周缝了几个锥形的洞,让鱼虾好进不好出。

    时无忧翻了几遍,心里就有数了。

    这个鱼笼补一下还能用。等安定下来了,她可以弄一些铁丝,多做几个。以后就不愁鱼吃了。

    “这个笼子这么小,抓不到大鱼的。等咱们安家了,也买一些渔翁的那种鹰来抓大鱼。”

    时无忧敲了他脑袋一下:“你还想做渔民啊?想吃大鱼了出去买一条就行了,干嘛非得把家伙事置办齐了。”

    “那姐,那你找人家要了鱼笼不是要捕鱼的?”

    “我用鱼笼,把笼子扔水里就可以了,你买了鱼鹰,还得喂养,还得带它出去捕鱼,多浪费时间。”

    时茂属于一点就通的那种,他认真地想了想也对,还是读书当官人好一些。

    赚了钱,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当了渔民也跟他们现在一样,连衣服都是补丁摞补丁的。

    他们这边刚聊了一会儿,那边姚炳就开始喊:“吃饭了,快回来吧。”

    时茂欢呼:“来了!”

    他第一个往那边跑过去。

    时无忧过去的时候,王桂香已经一碗一碗盛好了。

    下面是鱼肉,上面铺了一层饼。

    时无忧咬了一口,挺鲜的,就是差了一把辣椒。

    她这边刚想到辣椒,那边姚炳就感叹:“这要是有辣子就更好吃了。”

    “姚先生的手艺好,这已经很好吃了。”

    这两个没事就喜欢商业互吹的人,时无忧又有冲动去湖边凉快了。

    边上的姚泓倒是看出了她的想法,站起来又往湖边走。

    “这孩子怎么了?一吃饭就往边上走?”

    姚炳眯眼看了姚泓一眼:“年轻人,火力大。”

    王桂香看了时无忧一眼,她可是女孩子,有什么火力。

    俩人这两眼,直接看的想离开的姚泓和时无忧不动了。

    不说姚炳这个人怎么样,这鱼做的确实是合时无忧胃口,她吃完还又盛了一碗。

    反倒是姚泓,平时饭量爷挺正常的,这次就吃了一碗,就拿着自己的碗去河边洗碗了。

    除了姚泓,他们几个每人都回碗了,连王桂香都罕见的添了第二碗。

    五斤重的大鱼,还以为会吃不完呢,没想到刚刚好。

    几个人吃的舒服,吃完了也不想赶路了,就直接在草地上铺上垫子躺上去晒太阳。

    姚炳靠在马车上。“元宵节到现在,都一个月了,一滴水都没有下,还天天大晴天,这庄稼看来是长不起来了。”

    时无忧倒是没注意到这个,他们在外面赶路,晴天当然好,要是遇上雨天,还要在外面找地方住宿。

    可在这看天吃饭的地方,要是连续一个月晴天,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时无忧的天文课学的一塌糊涂,主要是他们那个时代,科技兴盛,环境不好,星宿用天文镜看起来都费劲的很,别说是人的裸眼了。

    就是她师父,天相都连入门都达不到。

人牙子

    时无忧不懂天相,但是看现在草木的样子,也不像是要遇上大旱的。

    “不会吧!年里头不是下了三四场雪,不至于到干旱的地步吧!”

    “这里是湖边,水汽重,才看着不严重的。没有水的地方,草都没长多高,还是枯草多。”

    这倒是时无忧没注意到的。

    这要是一来就遇上旱季,对于国家安定也是很不利的。

    时无忧最近看历史书多,只要有天灾,多数都要伴着农民起义。

    若是政府有作为还好,昏聩的政府遇上天灾基本上都是要改朝换代的。

    时无忧听了姚炳的话又开始发愁,她还想好好过个安定的日子呢。

    这会儿望着蓝蓝天也不觉得那么喜欢了。

    她正在这里为了未知的事发愁,那边传来几声尖叫声,然后就是“噗通”的落水声音。

    时无忧赶紧站起来,姚泓已经站在她前面了。

    “怎么回事?你看到了吗?”

    “几个人,追一个小娘子,小娘子跳湖了。”

    “那还站着干什么,下去救人啊!”

    姚泓看了时无忧一眼:“我不会水!”

    时无忧把袖子一捋:“我去!”

    她冲到湖边,直接纵身一跃跳入湖中。

    那个跳湖的姑娘应该是下定决心不活了,人跳到湖里,都不去挣扎。

    时无忧扎了两个猛子都没有找到她。

    姚泓跑到溺水的姑娘附近,“在这里!”

    时无忧赶紧往他指的位置游过去。

    岸上追的人见有人下水捞人,也都站在岸边看着。

    时无忧游泳技术比较好,姚泓又指明了方向,她很快就游到那个小姑娘身边。

    这一会儿工夫,那姑娘已经呛水晕过去了,时无忧抱着她的腰也不挣扎。

    岸上的人看到时无忧真把人救起来了,也不说狠话了,跟姚泓一起站在岸边盯着时无忧。

    时无忧把小姑娘拖出水,那人就赶紧伸手过去接。

    姚泓抽出刀挡住他们。

    那人不乐意了,“小子,别多管闲事!这是我们的人,既然你们救上来了,就给我们带走!”

    “是谁的人,等她醒来再说。”

    时无忧顾不上他们,她上岸后就抱着小姑娘的腰开始倒水,做急救。

    索性她落水时间不长,时无忧手法又比较科学,没一会儿那姑娘就咳嗽着醒了过来。

    “行了,活过来了,带走!”

    姚泓的刀又挡了下。

    “小……小娘子,你认识这些人吗?”

    小姑娘刚醒来,本来还有些懵,但是一看到周围几个大汉,就吓的往后缩了缩。

    时无忧站起来:“怎么办,她说不认识你们呢!”

    都把人逼到跳河了,还想带人走,带回去这姑娘还能活吗!

    “娘的,都说了,莫多管闲事!听不懂人话是吧!”

    时无忧脾气也不好,听到这种威胁的话,比他们还横:“人是我救的,这闲事老子管定了!”

    这帮汉子里面又出来一个多三角眼,“这位郎君,这小娘子是跟咱们签了契的,咱们有契书的。小郎君救人是好事,不过人还是要跟我们走才对的。”

    时无忧扭头看小姑娘:“是这样吗?”

    “不是的,我娘把我们卖给他们,是说了去官人家里做女使的,他们却要把我们卖到勾栏院里去。”

    送人家进青楼,怪不得姑娘宁可死也不跟他们走。

    三角眼跟小姑娘说话就没什么耐心了:“你娘骗你的!咱们一开始就说好的,契书签订,小娘子的去处任由我们做主。”

    小姑娘不信,一直哭着摇头:“你们骗人,我娘才不会这样对我们。”

    不管是哪边说谎骗人,受罪的都是小姑娘。时无忧怜悯地看着她

    “骗人,你们这些拍花子,我就是死都不会跟你们回去的!”小姑娘说完,就站起来,歪歪斜斜地又往湖边跑。

    时无忧赶紧拉住她,好不容易救上来的,再让她跳一回,她还要再跳水去救。

    天气这么冷,在这个缺医少药的年代,跳水救人也是有生命危险的。

    他们这边还没理清楚,后面就又过来几个人。

    “还没抓到?就一个小丫头片子,折腾这么久。”

    时无忧看着来人,身边的小姑娘看到来人又开始哭喊:“念晴姐姐!”

    来的大汉中有一个提着一个姑娘,那姑娘看不出死活,两条腿还在地上拖着。

    “啊——你们杀了晴姐姐,你们这些畜生,会遭报应的!”

    拎着另一个姑娘的汉子把手里的人往地上一扔:“我们有没有报应两说,你们两个的报应马上就来了。”

    这话说的十分欠揍,本来看着一群大汉欺负小姑娘就让人火大。

    时无忧拿出长刀就往来拉小姑娘的那位手臂上砍。

    她速度快的很,那个大汉没有防备,直接被砍了个正着,血瞬间冒出来。

    边上几个同伙看她这么刚,也都抽出武器往时无忧身上招呼。

    可惜的是时无忧身前还有个姚泓,他们还没接近时无忧就被姚泓拦下来。

    姚泓打架十分利索,刀刀往脖子心脏位置招呼,一招倒一个人,两息间四个汉子全部倒地。

    只剩下了时无忧身边的那个抱着胳膊干嚎。

    跳湖的小姑娘看到这些人都倒了也不害怕,踉踉跄跄的冲到草丛中那姑娘身边。

    “念晴姐姐!醒醒,坏人死了,遭报应了!”

    “念晴姐姐,咱们没事了,不用去那些腌臜地方了……”

    时无忧过去探了探那姑娘的鼻息,对跳湖姑娘说:“她没事,就是晕过去了。你身上还湿着,咱们去那边烤烤火先。”

    时无忧说完,把念晴抱起来往火堆处走去。姚泓把那个抱着胳膊嚎叫的人也封喉了,才跟上时无忧。

    这边王桂香从冲突开始就一直被姚炳拦着,现在看到她没事了,赶紧过来。

    “怎么样,没伤到吧?”

    “没事,别担心。”

    王桂香上下打量了几遍,看着她是真的没事,才放心的去扶跟在后面的跳湖姑娘。

    “马车里有干衣裳,小娘子先去换一换。”

    跳湖姑娘这一会冻的嘴唇都是紫的,哆哆嗦嗦地道谢:“谢……多谢……婶子!”

    王桂香帮助小姑娘换好衣服,看到时无忧已将把昏倒的姑娘放到垫子上了,就招呼时无忧也到马车里面换衣服。

团灭

    “小娘子,这是怎么回事?”

    “我在家里排行第三,几位恩人叫我三娘就好。”

    “三娘家里不好,恰好这些人去我们村里收人,说是带去王都官人家当女使。家里米粮已经见底了,我娘想着去当女使好歹能吃饱饭,就把我签给他们了。”

    “可哪想到,这些人根本不是去王都的,她们要把我们……卖到江南的……勾栏院!”

    “这位念晴姐姐,就是王都人。她是被这些人用抢过来的。我就是遇见了念晴姐姐,才知道这些人,根本就不是正经牙人。”

    时无忧看了一眼那五个人的躺尸地,原来是人贩子,还算没砍错。

    三娘正说着,边上的念晴也醒了。

    “念晴姐姐,你醒了,咱们安全了。”

    念晴挪动着身子给时无忧几人跪下:“多谢几位恩人搭救。”

    时无忧赶紧把她扶起来:“客气客气,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应该的!“””

    念晴摇摇头:“恩人若是没有其它事,还请诸位尽快离开这里……他们还有十余人,都是穷凶极恶之徒。若是看不到这几个人回去……会过来查看的。”

    “念晴姐姐,没事的,这两位郎君都很厉害的,都没费劲,一下就把那几个人宰了。”

    这几个人里面只有王桂香最胆小,她听到说那几个人被杀了,心里一紧,不由握紧拳头。

    时无忧掰开她的手安慰:“娘,别怕!坏人是要杀的,不杀他们会去继续祸害好人。”

    王桂香哪里不明白这个道理,可道理是明白,听到自家闺女杀了人,还是一时有些缓不过来。

    在清河村住了半辈子,哪里知道这世上坏人那么多,他们前天才刚遇上黑店和追杀,今天又遇见拐子。

    姚炳也赞同。“对,既然是拐子,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对杀一双!”

    念晴姑娘听了这话,神色焦急,一张苍白的脸上各种神情变换不定。

    好一会儿她才下定决心,跪到王桂香面前。

    “恩人,我骗了三娘。我不是被拐的,是被家人卖了的。那些人……”她说到这里停了一下,瘪了下嘴,才又继续。

    “那些人也是正经牙人。是我连累了你们。”

    三娘捂着嘴,好一会儿才问她:“那……那你说的,把我们卖到勾栏院也是假的?”

    晴姑娘摇头:“只有勾栏院是真的……别的,都是……我骗你的。”

    “那我就不怪你,我是死也不进勾栏院的。你也别难过了。他们毁了这么多女儿的清白,还打死了两个人了,也是死有余辜。”

    念晴还是很惭愧:“我说那些话,就是想利用你找机会逃跑。”

    “我说了,我不怪你。不管你是为了什么,反正都让我活下来了。”

    念晴听了这话捂着脸哭了起来。

    时无忧本来理直气壮的,一听说这是正经牙人,也呆了。

    有买卖才有市场,她这一冲动,坏了人家生意,还把人给杀了。真论起来,也够得上抓去蹲牢房了。

    她看向姚泓,姚泓感受到她的目光,似乎知道她心里想什么:“人是我杀的。”

    都这样子了,还什么你我,他们这算是团伙作案啊!

    姚炳也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安慰时无忧:“没事儿,他身份尊贵,没人敢来找他麻烦。”

    这是说笑的吧,时无忧第一次见姚泓,就是在寺庙被人追杀。

    身份再尊贵,总有看着他不顺眼的人。

    “你们两个也别怕,这样的人别说来十几个,就是二十几个,也都是小意思。”

    时无忧想到卖身契这个问题,就指着那边地上的死人问三娘:“你们两个的卖身契都在那些人身上?”

    “没有……应该是在领队身上。”

    “那你们将来是个什么打算?”

    三娘没想到这个问题,被她猛地问出来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倒是那个念晴姑娘,跪到王桂香面前。

    “奴愿意做夫人的女仆,还请夫人收留。”

    三娘见她这样说,干脆一咬牙,也学着念晴在王桂香面前跪下,“奴也愿意,请夫人收留。”

    这俩丫头都挺聪明的啊,知道找心软的王桂香来说。

    时无忧看向姚泓,她不懂这个朝代的律法,已经卖出去的人,还可以擅自选择主人吗?

    姚泓显然会错了她的意思,看她那表情,就直接跟她说:“想收就收,一会儿等人来了,再把卖身契抢回来!”

    还抢?

    刚才不小心杀了人,算是失误,现在再杀人,可就说不过去了。

    可回头看看三娘和念晴可怜巴巴的眼神,万一他们不收留这两个人,就算她们出去了,也是没有户籍的黑户,那下场不比去勾栏院好到哪里。

    想做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真是不容易。

    “郎君不用为难,这些人都是些黑心肝的。当初他们真的跟我娘说的是送我们去做女使的。我在门后都听到了。”

    “我不是,我被卖出来就知道是要被卖到那种地方的。”

    “他们该死!跟我同一个村长出来的平娘,就是被他们折磨死的。”

    “还有一个小郎君也是,就是吃不下他们给的食物,就被他们打到吐血,然后扔到林子外了……”

    晴姑娘补充道:“那个小郎君应该是被拐的,看行止,那种家境不会去卖孩子的。”

    “晴姐姐,你家境也好的,不是也被卖了?”

    “我没有家的,他们卖了我也无话可说。”

    ……

    两个小丫头叽叽喳喳的把这些人路上做过的凶残事迹都倒了出来,希望恩人看到她们这么惨的份上可怜可怜她们。

    王桂香也心软了,她自认为自己这一生命已经很苦了,可比这些被卖的女孩子,只是多做些活多挨些骂,真的不算什么。

    “要是不麻烦的话,就留下她们吧。”

    时无忧也有这个意思。这个朝代既然有律法可以买卖人口,她是不能来干涉,可既然买的时候说的是去做正经工作,半道上给人家换一种,就不道义了。

    特别是这些人,都不把人命当回事,听起来就让人生气了。

    他们这边刚决定好,那边的人果然等不及了,又派了两个人来查看。

    姚泓可不客气,直接过去一刀一脚,一死一伤。

    他脚踩着人贩子:“这两个人的身契呢?”

卖身契

    那汉子都没反应过来,身边的小伙伴就没命了,赶紧端正态度求饶。

    “官人饶命,身契在我家大哥身上。官人饶小的一命,小的这就过去取来?”

    想什么好事呢,给他返回去,还会回来吗?

    “你大哥那边还有多少人?”

    “我……我大哥那,还有三十七人——”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念晴打断了,“他胡说,根本没有那么多人,我们从王都过来一共就十九人。这里七人,那边就只剩下十二人了。”

    这位能被派出来打探情况,也是个头脑灵光的:“小娘子记的是咱们出发的人数,刚刚在舒州的兄弟又带了人汇合了。”

    这人看着贼眉鼠眼的,说的话根本就没有可信度,姚泓也懒得问了,干脆一刀结果了他。

    然后对姚炳说:“你看着他们,我去那边看看!”

    姚炳点头就嘱咐了句:“当心!”

    那个念晴看着精明,阅历却少了些,她拦着姚泓:“郎君,那边三十多人万一是真的,还是……别去了。没有身契不要紧,我跟三娘以后躲着不出来就是了。”

    时无忧把她拉了过来:“你还真信这些坏蛋的话了,他这样说就是为了唬住咱们不过去。他们那边的人还都能保住命。”

    “是……这样吗?”念晴看看三娘,三娘跟她一样懵,她又看向姚炳,姚炳冲她点头。

    时无忧拉着她坐在火堆边,“你就在这边等着吧!这位大哥厉害的狠,一会儿就回来了。”

    地上还有两具尸体,时无忧怕王桂香害怕,就扶着她:“娘,你到车上去歇着吧,咱们等姚大哥回来就出发。时茂,你上去陪娘。”

    王桂香和时茂从看见姚泓杀人就一直呆住了,上次是只见尸体,没见到他杀人,这次眼睁睁看着他看人,冲击就比较大。

    时无忧带他们上马车,也木登登地无意识被她带着走。

    时无忧把她扶进车厢里坐好,她还是一副没有回魂的样子。时无忧就搓着她的手安慰:“别怕,娘!没事了。”

    王桂香回过神就捂着胸口:“我没事,第一次见,不适应,不用担心!你下去帮着姚先生看着。”

    “好,那娘你可别乱想了啊?”

    王桂香点头,时无忧出来舀了一碗灵泉水递给她:“娘,你先喝点水缓缓,我去外面看着。”

    出了后看到火堆边坐着的两个小姑娘,“你们怕不怕?要不要也去车上坐着?”

    两个女孩同时摆手:“不怕,路上都见过死人了。”

    三娘还在边上说:“这几个人死了,我都想放鞭炮庆祝!”

    念晴点头:“我也是!”

    “是吧!太坏了,平娘的娘亲还等着过两年年景好了把她赎回来呢。”

    和平社会出来的时无忧觉得这种买卖人口的制度就不应该存在。像他们那年代,雇佣关系多好。全都按个人意愿行事。

    两个小姑娘也不害怕。围着火堆又开始聊天,时无忧跟姚炳一人守马车一侧,望着外面。

    紧张的气氛,在两个小丫头聊天中缓和了不少。

    姚泓回来的很快。

    回来后就把念晴和三娘的身契交给了她们。

    念晴没有接,反而问他:“那边真的只有十二个人吗?”

    姚泓嗯了一声。

    “人都解决了,我把那些人的身契都发给他们了,把银子也都分给了他们。”

    姚泓听他这安排,“这样也不妥当,这些孩子都没出过门,拿着银子也没有能力回到自己家。不如带他们去官府……”

    姚泓冷笑:“官府?舒州通判是谁的人你忘了?送他们去官府,转头都又被送到牙人手里。生在这个世道,就是他们的命!”

    姚炳叹了口气,也不再说了。

    几人沉默着起身准备启程。

    多了两个小姑娘,时无忧就不坐马车了,让她们上去。

    “不,不,我们走路就行。”

    “让你们去就上去,刚才是你们自己说的要照顾我娘的。”

    两个小姑娘认了主家,就只能听主家的话上车了。

    姚炳赶车,她就跟车走,她不介意就当练习步法了。

    姚泓跟在她边上一起走。

    走了好一会儿,姚泓问她:“你这步法挺好的。”

    “嗯。”好不好的,她也不知道。

    反正他们那个世界,道家也就师父那边最出名。不好的她也没有见过。

    “你师父是哪一位大师?”

    “我师父喜欢云游,不在这里。”

    俩人又并排走了一会儿,时无忧一点没有落后于他。

    “这步法挺玄妙的。”

    “师门独传,要配合心法一起的。”这是成套的,小子别打这主意。

    姚泓越看,越心痒。本来他的轻身法就很厉害了,这下子碰上个跟她不分上下的,就激起了他的胜负欲。

    “要不咱们放开了跑?”

    “行啊?”时无忧之前去县城都是放开了跑着去的,这样走着一样累人,速度还慢。

    俩人商量好就开始跑。

    时无忧跟在姚泓身后,能看出来他的步法普通,应该是内力什么的练的好,速度也不慢。

    他们这边开跑了,姚炳那边也扬起马鞭赶着马小跑起来。

    姚泓对舒州通判没有什么好感,领路的时候就直接绕过了舒州,不停歇地往下一个州赶过去。

    姚炳看他这架势,在后面喊:“你小子怎么领的路,不是说好了去城里置办一桌菜的?”

    姚泓被他一提醒倒是想起来了,这天是时无忧姐弟俩的生日。他今天还在她面前打打杀杀的见了血。他心里惦记着时无忧的步法,一时跑的太嗨把这事儿给忘了。

    “没事,今天吃了那么大一条鱼,已经是很好的庆祝了。”

    王桂香听到了,也从马车里探出来头道:“不用特意庆祝,倒是念晴伤到腿了,要找个去医馆看看。”

    “伤到了?”

    那一阵子乱糟糟的,大家都没有注意。那姑娘又不说,他们也就这么疏忽了。

    姚炳把马车停好。

    “伤的哪条腿,我看一下。”

    念晴把腿一缩,“没事的,都是外伤,过两天就好了。”

    三娘过去握住她的脚,直接把她的腿拉出来,把裤子往上一提给他们看。

    “哪里不严重,这么深的口子!”

买马

    伤在小腿上面,她用布条绑住了。这会儿应该是马车里面晃动着又惊了伤口,绑着的布条都被血浸湿了。

    三娘小心地拆了布条,露出里面的伤口。

    小腿侧面一寸长的口子,快一指那么深了。

    王桂香看到这伤口吸了一口气,:“这么深的伤口,是要落疤了。”

    拆布条的时候,扯到了伤口,念晴疼的额头汗都出来了:“没事,只要不伤到筋骨,不妨碍走路就行。”

    姚炳过来托着她的小腿敲了几下,“没有伤到筋骨,就是这个伤口太深了,养着也要些时日。”

    他看好后把念晴的腿放下,喊时无忧:“咱们今天就在这里歇着吧。无忧去打盆水,先把伤口清理一下,再包扎。”

    时无忧看看周围的环境,也还可以,有一块平整的地。

    她打了一盆灵泉水给姚炳清理伤口,然后就跟时茂一起准备埋火做饭。

    姚泓还是体力活去砍树点火。

    姚炳包扎速度很快,他们这边火还没有点上,他就出来了。

    王桂香把垫子铺好,吩咐时无忧去把她抱出来。

    时无忧丢下干草,就进了车厢。

    念晴也听到了,见时无忧进来就红着脸。

    时无忧没考虑那么多,她那个年代,受了伤被人抱一下很正常的。何况她们两个女孩子。

    她利索地把人抱出来,放到外面铺好的垫子上。然后就去王桂香身边帮忙了。

    又添了两个人,一口大锅也不够了,时无忧就又去旁边垒了个灶膛,把之前的小锅拿出来添上水。

    七个人,两锅饭!

    时无忧看着王桂香叹气,她真的得学学做饭了,要不然让王桂香一个人做这么多人的饭,太累了。

    三娘那小姑娘也伶俐,看着念晴没事了,就过来抢王桂香手里的活。

    “夫人,这些活以后我来做就好。”

    “人多,咱们一起做,快一些。”

    “不用的,我家里十几口人,比咱着多好几个呢,我也都能做。”

    王桂香笑着继续,她是习惯了做事。除了生病的时候,还没有过过那种好好的被人伺候的生活。

    三娘这样子,她也有些不适应。

    时无忧看到三娘会做这些挺高兴的。要是念晴伤好了,她们两个人来做,那么她跟娘就能闲下来了。

    本来是打算等他们找到定居的地方,安置好了再请人来照顾王桂香,没想到半路上就拣两个人。

    这样也行,平时把家里的活做了,让王桂香好好养身体。没事的时候还能跟王桂香聊聊天,免得她无聊。

    她嘛,好好练功,好好赚钱就行!

    所以看到三娘跟王桂香挣着干活,她也没有去劝说,总要让她慢慢适应的。

    几人吃过饭,姚炳又提起了换马车的话题。

    时茂有些舍不得:“这马车是我师父给我们备的,我不想换。”

    “那再买一辆吧,这有些挤了。”

    时无忧对这晃晃悠悠的马车一直不习惯,短途还行,长途这样晃下去太难受了。

    “我不坐马车。”

    “那买两匹马吧。”

    时无忧也不想骑马,这跟坐马车一样道理,短途还行,长途磨的腿受不来。

    骑马时茂感兴趣,他马上举手:“我,我想骑马!”

    姚泓也赞成买马,“买两匹吧,不想骑可以让它们在后面跟着。”

    几个人里面只有王桂香看着时无忧发愁。

    她一个女孩子,不坐马车还不想骑马,跟在后面跑。

    太苦了。

    人多了,就不能都躺马车里面睡了。

    念晴和三娘睡在外面垫子上,时茂和王桂香睡到车厢里。

    时无忧坐在车辕前守着。

    一晚上也就这样安静地过去了。

    三娘也是个勤快的人,天刚亮,她就起来把火堆里的火炭夹到两个灶膛里,锅里添上水要做饭。

    王桂香也是习惯早起的,听到动静就也起来,俩人又开始挣着干活。

    时无忧把早上做饭要用的东西都拿出来放好就不管她们了。

    两个人,一个是第一次当主人,一个是第一次当人家仆人,都没有头绪。让她们慢慢适应去吧。

    几人错过了舒州,下一个鹤州离的又有些远,就只能找就近的门头县买马了。

    门头县靠近州城,规模也比偏远的安和县大一些。有专门的车马行。

    姚泓过去把所有的马都看了一遍,选了两匹棕红色的马。

    这一次女眷多了些,他们就找了个店住了下来。

    时无忧上次住黑店被追杀,心里有了阴影。就把店里的人面相看了个遍,连后面出来收拾的大娘都没放过。

    晚上睡觉自然是把三娘和王桂香她们三个女的分到一个屋子里。

    时无忧不放心王桂香,姚泓说:“你换回女装,跟你娘睡一个屋。”

    时无忧想跟王桂香睡一屋,她觉得自己是女的,这是理所应当的。

    可毕竟还穿着男装,这家伙怎么会知道她是女孩子。

    姚泓看她那样子就知道她在想什么,“那次在思源观见的时候,你们三个一起,你没有易容。”

    时无忧一拍脑门,是了,那个时候她是女装打扮,身边跟着的也是王桂香和时茂。

    这搭配但凡不脸盲的人都能认出来。

    就她跟个憨子似的,一点都没有注意到!

    反正现在也有厉害着的人在边上保护着。出行有他们出面,有事了既不用她动脑,也用不着她动手。

    时无忧进了王桂香的屋子,两个小姑娘看她进来有一些不自在。

    “不用害羞,我跟你们一样,是个女生。”

    她说完就开始脱外衫。

    之前营养不良,现在十一岁了,胸口一点发育的迹象都没有。

    这半年一直修炼着,个头倒是长了不少,都快有一米五了。

    两个小姑娘看她这大变性别都有点懵。

    时无忧换好衣服,问两个小丫头:“你们多大了?”

    三娘先说,“我十岁了。”

    跟时无忧差不多,个子也跟她差不多,不过长的倒是比她结实一点。

    念晴道:“我十三了。”

    十三了?

    她个子小小的,时无忧还以为她们年纪差不多呢。

    十三岁这在这边基本都已经订亲了。怪不得她跟三娘聊天的时候从来不提家人,这时候被卖出来,心里肯定不好受。

赐名

    “念晴比我大两岁啊,那以后我也要叫姐姐了。”

    念晴赶紧摆手:“我既然已经卖身了,再叫自家名字不妥。还请大娘子赐个新名字。”

    时无忧不解:“为什么要换名字?我觉得这名字挺好听啊,咱们还取不出这么好听的名字呢。”

    念晴抿了抿嘴,也不解释,倔强地再次请求:“请大娘子赐名。”

    三娘有些不解:“念晴姐姐,我也要换名字吗?”

    “最好换了!咱们以后是下仆,要起个让主人好记的名字。”

    三娘比较听念晴的话:“那,大娘子也给我取个名字。”

    王桂香哪里懂得这些。

    当初俩孩子的名字没有人起,她是带着祝愿给石无忧起了无忧这个名字。

    时茂那边身体一直不见好,就一直光蛋光蛋地叫着。农家人讲究贱名好养活。

    真让她正经的给人起名字,她还真是给她找难题。

    “咱们家不讲究这些,我们也没有把你们当下仆看,快起来吧!”

    王桂香和时无忧没给她们俩取名字,两个丫头跪在王桂香面前不起身。

    时无忧看的头疼,谁还不是个取名废呢……

    这不是难为人嘛!

    忽然想到林大夫取名都是从药草里选,要不她也这么来?

    她看着念晴雪白的皮肤,就道:“那……念晴姐姐皮肤雪白,就叫白芷,行不?”

    念晴开心地磕头谢恩:“白芷谢娘子赐名。”

    这边好了,再看到此时穿着紫衣的的三娘:“你叫紫萱,行不?”

    三娘也学着磕头:“紫萱谢娘子赐名。”

    时茂第二天知道了两人的新名字,就拍手赞:“这两个名字都好听,还好记。阿姐真会起名。”

    “……”

    呵呵,就是跟你师父学的。

    时茂兴冲冲地拉着时无忧过去要骑马。

    “让姚泓教你,我去赶车。”她自己骑骑还行,教人还是算了吧。

    两个刚上位的小丫头看时无忧坐在前面赶车,很不安,哪有丫鬟坐车,主子赶车的道理。

    紫萱就出来跟她坐在一起,说要学着赶车。

    时无忧直接给她赶走。

    “你去里面照顾好我娘和白芷姐姐就好。”

    紫萱有些不安,里面王桂香就喊她。两个人都不用她赶车,她也就不坚持了。大不了多做些别的活。

    时茂学东西挺专注,很快就能稳在马上小跑了。

    他踢踢踏踏从后面追上来,满头大汗地冲着时无忧兴奋大喊:“阿姐,我学会了。”

    ……

    刚能坐稳,就觉得自己学会了。

    姚炳听到这话跟时无忧一样也是一头黑线。

    “莫得意,才刚学了个皮毛!”

    “先生,我每天学一些皮毛,过几天那皮毛就有这么厚了,哈哈!”

    “行了,今天这一会儿就可以了,先歇着,要不明天腿要疼了。”

    姚泓骑着另外一匹马到时无忧身边:“你要不要骑一会儿?”

    时无忧看着这会儿的路也比较好,确实有些心动,就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姚泓下马把缰绳递给她,时无忧利落地翻身上马。

    看她这架势是真的会骑,姚泓就牵过时茂刚骑过的马追了上去。

    时无忧前世是在马场学会的骑马,骑的很稳,动作也好看,就是不敢放开了跑。

    姚泓一鞭子就追上了她。

    “要不要再来比一比?”

    时无忧瞪了他一眼,谁要来跟你比骑马。自己骑马有几分水平她还不知道?

    不比就不比,姚泓还是策马先跑了,时无忧就驾着马匀速小跑,基本比马车快不了多少。

    姚泓前面跑了一会儿就又回来了,没人一起比着,一个人跑着也挺没意思的。

    他想继续比步法,可俩人都不骑马的话,这两匹马也没人带。

    再次停下来的时候,他就对姚泓说:“马车速度太慢了,把马车改成两驾的吧。”

    两驾的是会快一点,但是前面的车辕是要换一换了。

    几个人又不赶时间,其实换不换都不要紧。

    姚炳一向尊重侄子,他提了,他略考虑一下确实会方便些,就同意了。

    “等下一个城里换。”

    姚泓点头。

    队伍里面多了两个人,做饭的效率都高了很多。

    时无忧现在都不用负责挖坑垒灶了,紫萱一个人都把这些做了。

    王桂香拗不过她,干脆也跟着时无忧和时茂去捡干树枝了。

    他们现在赶路,一般也都是吃两餐饭,火堆升起来就要用一晚上。

    所以要用的柴火就多。

    姚泓砍柴修枝快的很,时茂捡一会儿就过去把他劈好的柴火整齐地码好。

    紫萱家境不怎么好,在家里也都是做的家常菜,技术跟王桂香差不多。

    时茂惦记昨天吃过的鱼,“先生,咱们下次再歇息还找有大湖的地方吧,大鱼太好吃了。”

    姚泓脑海里过了一下附近的地形图,“那是要等几天了,最近这两天路程都不经过大湖呢。”

    “啊?”时茂有些失望。

    “不过你可以去县里买啊,万一有些村子里的人抓到了呢。”

    时茂点头,这倒也是。

    他们那边的安和县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鱼,他就以为这么大的鱼只有在很大的湖里才能看到。

    “等你们到了江南,天天都能吃到这么大的鱼,到时候你就不稀罕了。”

    “那怎么会呢,先生做的这鱼,我天天吃都吃不腻。”

    时无忧也这样想,她就在边上也点头附和。

    清河村的烹饪方法太单一,里面放的调味料不多,吃起来没什么味道。

    有时候她觉得馋了,就把空间里的泡面或者小火锅拿一份,悄悄吃掉解解馋。

    姚泓做的那顿地锅鱼还是她在这里吃的第一顿有滋味的大餐。

    “江南那边的鱼好抓吗?”

    “鱼哪有好抓的,不过到时候你们可以买个带鱼塘的地,在里面养鱼,抓起来就容易了。”

    这提议不错,想想王桂香要求去江南也不错,至少鱼米之乡,吃鱼是很容易满足的。

    “先生,那咱们到江南还要多久呢?”

    “从这里过去的话,要不了一个月。江南也好几个州,看你们去那个州了。”

    时无忧和时茂也不知道去哪个州,就看王桂香。

    王桂香脸一红,低着头小声说道:“都看看再说。”

失灵

    都看看是什么意思?

    把整个江南都搜一遍?

    时无忧心下叹气,这是一定要找到石全安才罢休啊。她没想到王桂香对石全安的感情有那么深。

    虽说那人是自己这身体的亲爹,可时无忧对他一点好感都没有。

    她甚至想着最好这人像村里人说的那样是死在外面了。

    可别出来给王桂香添堵了。

    王桂香好不容易出来了,外面随便碰上的姚炳都比他强。她宁愿王桂香被姚炳拱了,都不想王桂香去找石全安。

    最起码人家气运旺,就算以后没感情了,王桂香起码不用受物质上的苦。

    想到姚炳,时无忧就向他看过去。

    结果白茫茫一片。

    时无忧大惊,自己这半吊子功夫又不灵了?

    她凝神继续看,还是一片白茫茫的。

    陆续往身边的人看去,全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姚泓本来就是普通的白,现在再看也分不出来。白芷和紫萱现在也是这样。

    时无忧呆了。

    这是个什么情况,老天爷连自己这半吊子功夫都要给收了吗?

    时无忧觉得自己的心跟漏了个大洞一样,一会儿一阵子的酸胀。

    她心里有事,一晚上就没有精神,草草的吃了饭。忧心忡忡地爬到马车上靠着车厢门发呆。

    身边的人都发现了她的不对劲。

    姚炳过去问王桂香:“这是怎么了?饭前说起来江南还挺开心的,怎么一会儿功夫就情绪不佳了?”

    王桂香看到时无忧心情不好后,也有些低落。

    她本来就是爱东想西想的性格,时无忧之前就时不时地在她面前说石全安的不妥,这次应该也是跟她说了要把江南都转转有关吧。

    她要去江南其实也只是想求一个结果,如果找到了,能把俩孩子托付给他,若是找不到……

    王桂香叹了口气,上了车跟时无忧并排坐一起。

    “无忧?你不想去江南?”

    “不是。”

    “那今天怎么不高兴了?”

    “我……我怕找到我爹……他会让你失望……”

    王桂香释然一笑:“怕什么,我本来对他也没抱多大希望。七八年没回来,就算活着,外面肯定又置了个家。”

    时无忧抬头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她妈妈因为小三自杀了,她就以为王桂香这忧郁症,肯定会受不住丈夫在外面有人的打击的,没想到她竟然有心理准备了。

    “不用吃惊,我想找到他,只是因为……我身子不行了,要是再死前能把你们俩托付给他,至少——”

    时无忧听到这里就很不礼貌地打断了她。

    “娘,你想多了,他但凡是个有担当的男人,也不会把咱们娘几个扔家里七八年不管。既然小时候都不管了,现在我们去找他,他最多也只是认下我们,睁只眼闭只眼扔一边。万一他新取了媳妇,我们落到后娘手里,跟落到李娇娇那老太婆手里有什么区别?”

    王桂香心思敏细腻,这些问题其实她也有想过,可是也真是实在没有人能托付了。

    十一岁的孩子说大也算大,说小,也确实是做不了什么事的。

    时无忧看她有些松动,就继续说:“我和时茂长这么大,就这一年运气好了些,还是在离开了他们石家。你要是再把我们送回去过之前那种饭都吃不到的日子?”

    “娘,你就别想其他的,只想着好好调理身体,最好再活个五十年。你把我们托付给你自己,不比托付给别人放心?”

    王桂香叹气:“我也想,我虽然没什么本事,可也想看着你们好好的成家立业,生儿育女。可这身体不争气啊……”

    “林翁都说了,你这身体都是被心病拖累的。娘只要把心情放开了,身体上的病很快就好了。娘要是觉得没意思的话,你再给我们找个爹都行。反正只要不是石全安当我们爹就好。”

    时无忧之前在家里的时候,偶尔说过几次对石全安的不满,王桂香倒是没料到,她竟然嫌弃到不想认这个爹的地步。

    “后爹哪有亲爹好……”

    “诶,娘,您可别这么说,后爹有亲娘看着,欺负不了我们。那亲爹要听后娘的,还不是后娘说啥他听啥。”

    王桂香简直被她这歪理逗笑了,“听听你说这什么话!哪有这样的亲爹。”

    时无忧也笑了,“娘,咱家清河村有后爹后娘的少,等你出来见多了就知道了。我说的还是很有道理的。”

    “行,你说的有道理,不过既然去了江南,万一找到了……”

    时无忧一听她还没放弃找石全安,就急了:“娘,你假设一下,万一我爹又娶了新媳妇,你还去跟他过吗?”

    王桂香没回答,她一直认为,找到石全安就是一家团聚了。但这个答案说出来,时无忧肯定不高兴。

    时无忧继续说:“娘,我爹那人长得人模狗样儿的,万一他娶的小老婆家里有权势,人家要让你去做妾呢?”

    做妾肯定是不行,那戏文里的小妾跟丫鬟是一个样的。

    王桂香的脸色就变了。

    时无忧看她终于把这事的危害当回事了,才说:“反正他要是有小老婆我就不认他。我在你这好好的一个嫡亲闺女,到他那里说不定让我们当庶子。”

    时无忧这话虽然都是猜测,但是却都是有可能发生的事。

    王桂香平时也假设过,她只是站在自己的性格角度去看,她没见过,也想不到真的会有戏文里唱的那样的后娘。

    其实不是想不到,是她不敢想,只要多想一下,她就放不下心去死。

    时无忧今天这话,直接把她蒙蔽自己的那层纸揭了,让她不得不去考虑现实。

    “如果真有那一天,你们自己决定去留!”

    行吧,这也算是说通了吧。

    现在都能说服她到这个地步,等到见了真人,就更好说了。

    那个石全安要是活着,最好是老老实实的,要是真有什么小心思,他一个缺点,时无忧就敢在王桂香面前给他放大十倍。

    “娘,我让你找后爹的事也是当真的,你还这么年轻。以前是没办法,现在我和时茂也长大了……”

    “怎么,长大了就嫌娘是累赘了?”

    “我哪是这个意思!”

打劫

    相术失灵的这一个晚上,时无忧一直忧心。

    焦虑的情绪蔓延到第二天,连姚泓邀请她骑马都提不起兴趣。

    “你到底怎么了?”

    时无忧也想知道怎么了,怎么她的相术就无缘无故失灵了,虽然平时也不经常用,可不代表她不想要这项技术啊。

    有了不用放那里落灰,跟没有的用根本就不是一个概念。

    “心情不好,就骑马跑一跑。”

    姚泓还在试图说服她动一动。

    时无忧想着也对,前世有些人心情不好的时候,不是喝酒就是飙车,大佬都是喝了酒飙车。

    时无忧不喝酒,也没飙过车。

    不过跑一跑,也算发泄了吧。

    要不然还能咋办,已经失灵了。

    时无忧就接过了他手里的缰绳。

    她心情不好,扬鞭的频率就越来越快,再不像之前那样悠闲。

    姚泓看她这样的状态,就没了胜负欲,一直稳稳地跟在她身后。

    两人跑出去有七八里地,总算看见了一个人。

    时无忧第一时间凝神看去,那人头上运势一片黑,手里拿着一根小棍在抽打他前面的女人。

    那个女人倒是运势平平。

    时无忧心下舒了一口气。

    总算不是白茫茫的颜色了。

    知道自己的相术还在,这心病立刻就好了。

    时无忧勒马掉头往马车方向跑去。

    姚泓看见她笑了,就追上去:“看,我说的对吧,骑马能愉悦心情。”

    时无忧笑着点头。

    时茂一直陪着姚炳坐在马车前,看到她终于不是心事重重的样子了,也跟着咧开嘴。

    “阿姐,你这次跑的好快,我也要试试这样。”

    姚炳抬手敲了他脑袋一下:“才刚学会走,就想跑?”

    “反正有师父在边上看着呢,您又不会让我摔着,对吧?”

    姚炳被他这话气直的吹胡子。扭头对车厢里的王桂香说:“这孩子咋越来越浮躁了?一开始多稳重!”

    “他知道你对他好才这样,以前没有人能给他依靠,才这么稳重的。”

    时无忧补充:“就是,先生被他蒙蔽了,他在我和娘面前可从来都没有多稳重。”

    时茂听他们调侃自己,也不生气,就那么痴痴憨憨地笑。

    姚炳看了,故作嫌弃的道:“亏了亏了,早知道多看几天了。”

    时无忧也笑:“货物既出,概不退换!”

    几个人都哈哈大笑,时茂还点头:“对,不能退换。”

    沉闷了一晚上的气氛,总算是散开了。

    却遇上了提防了一路的劫匪。

    几个瘦弱的男子在他们马车面前一字排开。

    “狗官!你们这些人,鱼肉百姓,欺压乡邻,今日遇上哥哥们,就要劫富济贫,替天行道!纳命来!”

    时无忧看着阵容都替他们愁!

    前面这一排七个人,个个都瘦的排骨似的,看他们刀都快拎不动了,还替天行道!

    她打一出门就心里念叨着可别遇上山匪,提防了一路。没想到遇上这第一批山匪跟比难民都不如。

    时无忧这边,不说马壮,光他们外面的四个人,不说姚炳和姚泓叔侄俩,光是时无忧和时茂,都比他们强壮些。

    真要跟他们打起来,都跟欺负人似的。

    “你们确定能杀的了我们?”

    劫匪看她搭腔了就继续说,麻木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跟背台词似的。

    “看你们也是讲道理的,那应该跟盘剥百姓的狗官是不一样,今天就暂且饶你们一命!不过放过你们可以,得把手里的粮食银钱留下!”

    ……

    “你们是自己交出来,还是等爷爷们动手!”

    这死板板的台词一出,别说时无忧几个人没反应,就连时茂也只是抓着姚炳的手,好奇看着,一点被打劫的紧张感觉都没有。

    两方人马就这样沉默地站着。

    估计要说的台词念完了,打劫的几位看到时无忧这一队人一点反应都没有,为首喊话的那个人就回头往后头看去。

    时无忧顺着她的目光,就看到了刚才见过的那个满头霉运的男人。

    看来这人才是头头啊!

    姚泓也看见了,直接策马过去把那人抓起来扔到劫匪面前。

    倒霉男应该是练过的,他落地就一滚,卸掉了些力道。

    后面的排骨男赶紧过去把他扶起来。

    姚泓把刀尖点到他鼻子上:“一伙儿的?你说,要什么?”

    倒霉男紧张地看着眼睛中间明晃晃的刀,吓的腿都软了,哆嗦着:“不,不要了……壮士请……请……”

    他被威胁,后面的排骨男们还是一脸麻木,站在他身后,没有一点反应。

    时无忧下马,点了一下领头的你那个排骨男。

    “这是你们老大?”

    排骨男集体摇头。

    竟然不是,看他们表现,像是这个人是老大,竟然猜错了?

    “那他是谁?”

    “二当家!”几位排骨男应该是使出最大的力气喊了,比刚才拦路时候喊的都有气势。

    ??

    逗人玩呢?这不还是老大嘛。

    “多大的山头啊,还大当家二当家的,有三当家没?”

    排骨男们老实地一起摇头。

    “那你们山头一共多少人啊?”

    时无忧这话问出来,排骨男们还没算好,倒霉男倒是先“扑通”跪下了。

    “官爷!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我们山上都是些……穷苦的百姓,日子过不下去了才跑到山上的……咱们也只是想要些粮食不饿死就好……可从来没办过杀人勾当……”

    时无忧看着他身后的排骨男们,这话要是后面这几位说出来还有些可信度,可他说出来来……连标点符号都跟他人一样,带着一股子大忽悠信不得的气息。

    “他说的是真的?”

    排骨男们过了一息才点头。

    一脸麻木,眼神空洞。

    一切反应都以倒霉男为主。

    时无忧心情复杂,她看着排骨男,却问倒霉男:“你们山寨在哪里?”

    倒霉男不想指路,只趴着不停磕头。

    “咱们赶路几天了,也累了,就去你们山头做个客,歇歇脚吧。”

    倒霉男又赶紧摆手:“使不得使不得!咱小寨,粮食都没有,寒酸的很,招待不好,会怠慢了贵客。”

    “没事儿,粮食我们自己带了。我请你们!”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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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间种田:锦鲤农女她有千亿物资介绍:
时无忧穿越了!
有空间,能种植!
穿越第二天分家,第四天搬家。
这效率,绝对坐的稳种田文女主宝座。
她摩拳擦掌地准备大干一场,娘亲却被奇葩奶奶折腾地身心交病。
时无忧无奈离开新手村!
本以为靠着完美空间,和空间里丰厚的物资,这辈子怎么说也能够做一个资产丰厚,衣食无忧的小地主。
却没想到无意中结识的小伙伴要造反!
这位小伙伴还把她弟弟妹妹都拉到了造反阵营里。
周围的人都去造反了,她还种个屁的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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