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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毒女神医相公全文阅读

作者:墨十泗     腹黑毒女神医相公txt下载     腹黑毒女神医相公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叔有话和姑娘们说【必看】

    除了必要的公告外,很少开这样的章节发表这样的唠叨话,因为有些话想要和姑娘们说,题外话300个字装不下,而且很多支持叔的姑娘没有入群,所以为了让支持叔的姑娘们都能看到,所以叔决定还是单独开一个公告章节来装叔想对姑娘们说的话,还请姑娘们稍微耐心看完。

    【关于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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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分感谢一直在支持着叔的姑娘,姑娘们都十分可爱,正因为有你们这些可爱的姑娘们,叔才能努力地戳戳戳着键盘,原谅叔不太会用作者后台,不知道怎么查到姑娘们某一天某一月给叔投了多少票又送给叔什么道具,叔的记性现在也不是很好了,但是叔有在努力地记住每一个给过叔支持的姑娘。

    七月结束了,七月里,叔是尽了叔的最大努力在更新,对于叔这么一个从来都是三四千党的码字龟速党来说,每天七千多更新或者一万出头更新是叔的极限了,只为了能以叔的最大努力来取得姑娘们对叔的认可,在月票榜上的日子简直就像战斗一样,七月的战斗在昨天结束,叔在月票榜上成功地呆到了最后一天,全靠了姑娘们的鼎力支持!所以叔十分感谢姑娘们!(感叹号表示叔的心情)

    这个月不知道叔还能不能在月票榜上再抽抽,因为这个月叔要好好做人,不能再做全力码字的机器人了,毕竟叔不是全职码字机,能休息的时间根本不能自己做决定,叔要稍微休息了,不能将自己往死里整,机器跑久了都需要休息,更何况是人。

    虽然叔这个月不燃烧激情当全力码字机了,但还是求姑娘们继续支持叔啊~姑娘们手中有票子的要扔给叔啊~不想上榜的作者不是个好作者啊~哦呵呵~要是叔还能在月票榜上出现,叔的激情应该会回来戳叔速速多多地码字,毕竟叔这每一天感觉都有做不完的事情……

    所以还是要求月票求月票求月票!

    谢谢姑娘们!

    【关于本文】

    叔在七月说过,八月初本文就会正文完结,姑娘们注意叔说的是“正文完结”,有姑娘说不舍得完结,姑娘们放心,阿季和阿暖他们还会陪伴姑娘们稍微长的一段时间,容叔给姑娘们说一下。

    本文更新到当前章节是第三卷,第一卷是【姻缘】,第二卷是【雨雪】,第三卷是【雾霭】,第三卷结束时就是正文结束时,下边有第四卷【暖冬】。

    之所以说是“正文完结”,是完结阿季和阿暖如今的故事,当他们有了他们自己的家时,就会是一个与过往不一样的全新故事,当然人物还是他们这些人物,作者还是叔这个丑作者,所以在卷三结束时,故事既是结束也是开始。

    所以在卷三结束时,姑娘可以选择继续陪伴叔继续走下去,也可以选择就此结束,当然了~叔肯定是希望姑娘们一起来和叔来看小包子出世的,哦呵呵~

    【关于新文】

    新文大概会在这个月出来占坑,有坑在,在阿暖他们这个故事真正完结后叔会在某一天回来,要是没有坑在,叔可能就会一去不复返了,所以叔给自己挖个坑,埋住自己的脚,告诉自己要回来。

    开新文时叔会在阿暖这个文里和群里告诉姑娘们,因为新文需要姑娘们来爱啊~姑娘们到时候千万不要舍不得你们的收藏啊~!

    最后还是要感谢可爱的姑娘们!

027、闺女闺女闺女!

    游柔看得出来,燕昕不喜欢她,非常的不喜欢,与其说是不喜欢,不如说是对她有敌意更为准确。

    为何对她有敌意?她可又没做什么坏事,莫不成他是发现了她想逮着燕晞来试毒的心思了?

    游柔皱着眉心,不可能,自打这上路以来她可就没有用过毒,连呆瓜都不知道,他那刚出现的兄长又怎会知道?

    那她可真想不明白了,为何对她有敌意?便是郁润看她的眼神都不友善,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然燕晞对她依旧是温温和和的模样,即便是听过了燕昕的一席话,他对游柔的态度依旧不变,还是不管做什么事之前都会考虑到她顾及着她。

    为防自己遭来没由头的麻烦,游柔挨得燕晞极近,便是在走路时都紧跟着他,她可是看得出呆瓜那哥哥心疼他这个呆瓜弟弟心疼得紧,跟好呆瓜,他们就算再如何不喜她,这个呆瓜也会护着她的。

    这般想着,游柔不由对走在前边的燕昕瞪了一眼,而后笑得有些得意,走得离燕晞更近些,抓着了他的衣袖。

    “姑娘,我们现下要去相府,我们这一路要找的人便在相府,姑娘……”燕晞温柔地与见过了燕昕之后就一直不说话且还紧跟着他的游柔解释他们现下正要去的地方,才微微转头,便发现游柔离得他更近了,还紧抓着他的衣袖,一副小心翼翼又惴惴不安的模样,蓦地让燕晞紧张了起来,停下了脚步,将语气放得更温柔了,关心道,“姑娘怎么了?可是哪儿不适?”

    游柔看他一眼,再看一眼走在前边的燕昕,而后垂了眼睑,抿着唇,微微摇摇头,却是不说话。

    燕晞见她这般,知她心有不安,又不知当如何做才是好,只能柔声安慰她道:“姑娘莫怕,我哥只是性子急了些而已,可是吓到了姑娘?”

    游柔依旧没有抬头,只有微微摇了摇头而已。

    “姑娘可是觉得心下不安?”游柔不说话,燕晞只会更紧张,他知道是燕昕那张不善的脸吓到了游柔,却又不知该如何让她安心,一时间竟是急得面有些红。

    游柔先是沉默,然后轻轻点了点头。

    其实她倒不是怕,也不是不安,只是觉得逗燕晞好玩罢了。

    反正有这身手好得了的呆瓜保护她,她怕什么。

    再不济,她身上还有毒呢。

    再再不济,她还可以跑呢。

    她这回就是出来玩儿的,玩够了就要回去了。

    至于这个呆瓜,本是想着带回去试毒的,现下看来好像是骗不回去了,虽然觉得可惜,但是好歹这个呆瓜对她也好,就不逮着他让他家里人担心了。

    燕晞哪里知道游柔心中所想,只当她真是被燕昕吓到了而已,也不知自己该怎么让她安心才是好,只着急道:“姑娘莫怕,莫怕,姑娘要是真觉不安,便走得与我近些,有我在,不会有人伤害到姑娘的。”

    方才在客栈里,燕晞并非没有把燕昕的一席话听进耳,他虽觉燕昕的话说得有理,可他却不想怀疑这个柔弱的姑娘。

    哥与阿润皆疑姑娘并非好人,可他却想相信姑娘。

    姑娘或许真有事情隐瞒着他,但他始终觉得,姑娘是个好人,是个好姑娘。

    游柔知道燕晞说的必然是真话,因为这一路上这呆瓜将她照顾得可谓是无微不至,便是她哪儿磕着了碰着了他都会觉得是他没将她照顾好,她偏偏就是喜欢看他那老实巴交的紧张模样,有趣极了,就像现下这般。

    “真的?”游柔终是舍得抬起头来看燕晞,一双眼睛雾蒙蒙的,好似随时都能落下泪来似的。

    而燕晞,偏偏就看不得她这双看起来总让人觉得雾蒙蒙随时都有可能落泪的眼睛,总让他觉得似乎只要轻轻一碰,这姑娘就会化了似的,是以他每次与游柔说话总是尽可能地将语气声音放柔和,生怕大一点点声就吓着了她似的。

    “嗯,真的。”燕晞不敢多看游柔的眼睛,忙别开了头,肯定地点了点头。

    “那我跟紧公子。”即便燕晞说过莫唤他公子,但游柔并不改口,阿晞,太亲昵的称呼,她还唤不出口。

    “好。”感觉到游柔靠得自己更近了些,燕晞觉得自己耳根有些发烫。

    前边,燕昕不见燕晞跟上,不由停下脚步,转身朝后看了一眼,看到那与燕晞走得极近的游柔时,他本就没有笑容的脸更沉了一分。

    他没有唤燕晞,而是转回头继续往前走。

    “喂,阿昕,干什么拉长着一张脸哪,就像谁欠了你几千两一样。”走在燕昕身边的弯弯见着他自打见到燕晞后就沉着这么张脸,与寻日里的他完全不一样,不由拧了脸,嫌弃他道,“哼,不和你还有我哥玩儿了,我去和阿晞哥哥一块儿走。”

    弯弯说完,转身往走在后边的燕晞跑去。

    郁润不禁也蹙了蹙眉,只听燕昕沉声道:“待见到大伯后再来处理阿晞这事。”

    “嗯。”郁润微微点头,“也只能这样了,这外边也不是说话的地方。”

    跑到燕晞身边的弯弯对着燕昕的背影做了个大鬼脸,而后才转过头来与燕晞抱怨道:“阿晞哥哥,阿昕今儿不知哪根弦搭不对了,绷着个脸,难看死了。”

    燕晞只是温柔地笑着问道:“弯弯妹妹与哥这一路行得可还算开心?”

    “哼,不开心!”弯弯想也不想

    开心!”弯弯想也不想便撅了嘴,随之抱了一把燕晞的胳膊,笑得开心道,“还是和阿晞哥哥一起好,阿昕就是块臭石头!”

    这兄妹几人自小一块儿长大,而弯弯打小就喜欢黏着燕晞,燕晞也极是疼爱这个妹妹,加之水月县那等偏远的小地方并无太多讲究,对着这样亲昵的小姑娘与小公子也不觉有何不妥,只是到得这北霜国的京畿之地,当街有这般亲昵的举动可就引了路人的侧目,一时间路人的眼光全都聚到了燕晞身上。

    燕晞何曾被人这般盯着瞧过,惊得他面红耳赤,忙收回了被弯弯抱住的胳膊,有些着急地对她道:“弯弯妹妹,这般似乎不妥,云城与水月县不同。”

    弯弯这可是第一次被燕晞推开,眨了眨眼,看看燕晞绯红的脸,再看看正盯着他们瞧的路人,最后又看看还抓着燕晞的衣袖站在他身边的游柔,并未像燕晞一般觉得羞不可当,反是抬手掩了嘴,吃吃笑了,笑眯眯道:“阿晞哥哥,你偏心,你只光推我不推游姐姐,游姐姐也靠得阿晞哥哥好近哪!”

    燕晞一怔,脸更红了,忙转头看向自己身旁的游柔,见着游柔也正颇为诧异地抬头来看他,这目光一对上,两人就更怔愣了。

    唯有弯弯还在笑,“哦——我晓得了,阿晞哥哥心底喜欢游姐姐,所以才没将游姐姐推走!嘻!我真聪明!我就说嘛,阿晞哥哥和游姐姐郎才女貌,般配极了!哥还骂我!”

    燕晞的脸这会儿红得就像一只被煮了的虾子,莫说耳朵,便是连脖子根都红透了,欲撤回自己被游柔抓着的袖子又怕这娇柔的姑娘伤心,想要和弯弯解释什么,可那顽皮的弯弯却在这时跑开了,使得燕晞这又急又赧,“姑娘,在下……我……弯弯妹妹她……”

    而游柔那柔嫩的双颊也因着弯弯那一席话而染上了绯色,忙收回了扯着燕晞衣袖的手,微低了头,将自己的双手交握在袖子下,不看燕晞一眼。

    这就使得燕晞更着急了,“姑娘,我……”

    纵使燕晞着急地想解释什么,奈何他却不知自己该说什么才好。

    更让他羞愧的时,在听到弯弯妹妹说他与姑娘般配时,他竟是……高兴的。

    他他他,他怎能有这样不堪的感觉。

    “公子,弯弯姑娘在前边唤你呢。”就当燕晞着急不已时,只听游柔轻轻一声道。

    燕晞抬头看向前边时,发现弯弯正站在一座门前卧着石狮朱漆大门的府邸前朝他招手。

    而那朱漆大门的门楣上方,挂着一块厚重的黑漆匾额,匾额上是三个漆金大字——丞相府。

    丞相府,到了。

    在走进丞相府前,燕晞顿了脚步,温柔地看着游柔,对她柔柔一笑,温和道:“姑娘莫慌,跟着我便行。”

    不由自主地,游柔又伸出了手,抓上了燕晞的衣袖,跟他一齐走。

    她并不是胆小之人,只是觉得,与这个呆瓜在一起,她会觉得安心。

    这个呆瓜的笑,给她安心的感觉。

    当郁润将楼远曾赠予乔小余的那块玉佩拿在手心举起来时,那守门的家丁非但不敢阻拦,反是恭恭敬敬地将他们请了进去。

    郁润看着自己手心里的那块巴掌大的玉佩,他与弯弯皆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哥,咱家什么时候有这么厉害的东西的啊?”弯弯用扯扯郁润的衣袖,望了一遭眼前这望都望不到头的院子,小声道,“居然能在这么轻而易举地就进了北霜国的丞相府大门?”

    燕昕也在盯着郁润手里的玉佩看,显然他也觉得很是诧异。

    “我也不知道。”郁润摇了摇头,将玉佩收回了怀里,转头问了弯弯和燕昕,“小弯,你们到罗城去后,那儿的人说了爹就在这北霜国相府里?”

    “嗯。”燕昕替弯弯回答了郁润的问题,“给我们消息的人说到了这北霜国相府,便能知道大伯所在。”

    “那他们可有说爹的情况如何?是否还好?”郁润拧眉。

    “爹肯定会好好的!”弯弯瞪了郁润一眼,“爹那么厉害,才不会有事!”

    “未说。”燕昕摇摇头,“只说让我们到这儿来找人而已。”

    一时间,所有人都沉了脸。

    因为他们心中着实没有底。

    就在这时,有一声妇人惊喜的声音从旁侧传来,引得燕昕几人不约而同地转头看向这声音传来的方向。

    只见一名身着浅黄色裙裳、年纪约莫三十五六的妇人正……风风火火地朝他们跑来,使得他们不禁微蹙了眉,一脸诧异地盯着这个急忙忙朝他们跑来的妇人。

    妇人生着一张巴掌大的小脸,算不上美,但一双眼睛大而黑亮,即便年过三十,却还是给人一种清秀灵气的感觉。

    只是……这妇人明明已是一个年逾三十的妇人,却欢脱得像个十三四的小姑娘,完全就没个妇人的模样,只见她急忙忙冲过来后也不刹住脚,就这么冲到了弯弯面前,张开双臂一把就紧紧抱住了弯弯!

    “闺女闺女闺女!留下来给我当闺女吧!看你这模样长得可真像你娘,可爱乖巧极了!”妇人抱着弯弯直蹦跶,让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弯弯自己。

    这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就在所有人都错愕不已时,忽听妇人跑来的方向有男子气煞煞的声音嚎起:“猪雪你放开老子闺女!”

    ——!?

    “爹!?”

    “大伯!?”

    ------题外话------

    姑娘们新年快乐!2016事事顺利!家庭和和美美!

    哦呵呵~像草泥马一样的师兄找到了!

028、姑姑与二伯

    只见一抹暗红色的身影掠到弯弯面前,扬起手一巴掌就呼到了那正紧搂着她的融雪手背上,随即粗鲁地将融雪生生从弯弯身上掰开了去,一边凶煞煞道:“滚蛋滚蛋!别想和老子抢闺女!”

    融雪被冰刃这么用力一推,推得她猛地往后踉跄几步险些栽倒在地,冰刃则是站到她方才站的地方开双臂猛地就将弯弯抱到了怀里来,却也是和融雪一般地兴奋叫道:“闺女闺女闺女!”

    冰刃这般紧搂着弯弯还不算,还使劲地用他长出短硬胡茬的下巴往弯弯脸上蹭,蹭得弯弯直拿手挡他的下巴,又惊又喜道:“爹爹!”

    “爹!”郁润见着冰刃,喜大过于惊。

    燕昕燕晞亦是惊喜地唤了正抱着弯弯的冰刃道:“大伯!”

    游柔则是诧异地看着冰刃,觉着这人奇怪极了,明明有一身的杀气,却怎是个咋咋呼呼疯疯癫癫的性子?

    而冰刃全身一副好端端的模样,如寻日里的他一般有着如何用不完的精神气,哪里有什么受伤或是有恙的样儿,使得燕昕几人全都盯着他,打量着他。

    正当燕昕要问什么时,只见方才那被冰刃推开的妇人忽地就跑到了他面前来,毫不避嫌地笑盈盈地盯着他看,盯得燕昕都觉不好意思地往后退了一步,谁知那妇人竟抬手在他脸颊上揉了揉,吓了燕昕一大跳,连反应都忘了,只错愕地看着这莫名的妇人。

    燕晞也是如此,错愕不已地看着融雪,而就在这时,融雪忽地就挪到了燕晞面前,也是抬手揉揉燕晞的脸颊,让燕晞霎时面红耳赤。

    郁润看着傻眼了的燕昕兄弟俩,本是忍不住要笑,融雪却在这时出现在他面前,抬高手用力揉了揉他的脑袋,继而竟是一把就抱住他,笑得极为开心道:“小猴子们都长这么大了啊!小时候那皱巴巴的模样都长开了,啧啧啧,这个,小阿润,长得可真像你爹,难看。”

    “……”郁润本就惊愕得回不过神,再由融雪这么一评价,面上神色奇怪极了。

    冰刃立马吼道:“猪雪你说谁难看了!?信不信老子抽你!?”

    融雪却是理也不理他,而是重新挪到燕昕与燕晞面前,再一次认真地打量他们兄弟俩,先看燕晞,笑道:“弟弟,小阿晞,那这个——”

    “就是哥哥小阿昕了。”在燕昕与燕晞错愕的目光中融雪笑得尤为开心,“我应该没有认错的,小公子们都长大了,真像公子,真可爱,好想亲上一口!”

    燕昕与燕晞同时往后退一步。

    融雪不恼,反是笑眯眯地逗他们道:“哎呀,怕我呀?又不是没亲过你们,你们还在襁褓那会儿可都被我亲了小嘴儿了,当然了,小阿润也是。”

    “……”

    “就只差闺女我没亲过了!”融雪忽地又窜到了弯弯面前,硬是将冰刃给挤开了去,将弯弯抢到了自己怀里来抱,一脸的可惜道,“谁让那时候闺女还没影儿呢!来,让我好好抱!”

    “不如这样吧!师兄,把闺女给我当儿媳妇吧!?”融雪根本不理会几个小辈目瞪口呆的模样,只顾自己开心地摸摸这个又抱抱弯弯,最后又笑眯眯地看向冰刃。

    而在融雪说出“师兄”二字时,燕昕四人则是更为目瞪口呆,不可置信地盯着她看。

    这这这,这性子像是小姑娘一样的妇人是——

    冰刃这会儿没有再将融雪从弯弯身上掰开,只是瞪着她,一脸嫌弃道:“就你和小白脸生出的儿子那副歪瓜裂枣的模样也想配老子闺女?滚蛋!老子便宜了那该死的小白脸一次,还想让老子再便宜他第二次!?老子不打死他已经算便宜他了!”

    冰刃每次一想到融雪与楼远的事就不由来气。

    “师兄你儿子才歪瓜裂枣!”融雪气愤愤地瞪着怒冲冲的冰刃。

    弯弯、燕昕及燕晞则是不约而同地看向无辜的郁润。

    郁润:“……”

    “你再敢顶嘴一句,信不信老子打死你那小白脸!?”冰刃捞出手,众人见他怒冲冲的模样,皆以为他要打融雪时,下一瞬竟是见得他如箭般掠向燕昕等人身后,紧着便是拳脚相交的声音响起。

    燕昕等人随即往后转身,只见他们身后不知何时多出个人来,而那人,此时正与冰刃交手过招!

    速度太快,根本瞧不清那人模样,甚至连他们过手的招式都险些让人瞧不清,唯瞧得见那人穿着一身深紫色长衫,是名男子。

    以及感觉到一阵阵凌厉的风扑面。

    是他们的掌风。

    冰刃没有拔剑,然燕昕、燕晞及郁润已是震惊。

    因为冰刃以及对方的速度已经快到他们三人根本瞧不出他们的招式,因为他们都领教过冰刃的本事,不想竟有人能与冰刃这般来过招!根本就是不分伯仲!

    融雪则是根本不理会冰刃那边如何,只是松了抱着弯弯的手臂,将她拉着和郁润他们站到了一块儿,自己则是站在他们前面,不再是方才那副跳脱的模样,而是温和地笑着,如母亲一般温柔道:“一路道云城来必是累坏了吧,都先坐下好好歇息一番,有什么要说的待坐下后歇息够了再说也不迟。”

    众人看着与方才判若两人的融雪,有些反应不过来,皆颇为怔愣地看着她。

    融雪也不介意,反是笑得更温柔了,“跟我过来吧,不用理会那两个人,他们就是喜

    那两个人,他们就是喜欢打,一见面就打,待他们打够了自然会停。”

    弯弯不放心地看了一眼正与对方打得不可开交的冰刃与那紫衣人,才又转过头来融雪,颇为小心地问道:“请问您是……?”

    “闺女你猜呢?”融雪笑,用食指轻轻刮了刮弯弯的鼻尖,看了他们几人一圈最后将目光定在了燕晞身上,虽还是笑着,眼神中却是揉进了疼惜与关心,“小小公子面色不好,还是先随我到桃林别院坐了再说话。”

    *

    一刻钟后,桃林别院。

    融雪领着燕昕等人才在别院的厅子里坐下,冰刃便与那紫衣人一路打着也进了院子里来,手上的招式愈过愈猛烈,却又在他们将进入厅子的那一刻说停就停。

    只见他们气息平稳,就像方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也是在这时,燕昕他们才瞧得清那身手与冰刃不分高低的紫衣人的容貌,看起来不惑年纪,身姿颀长,眼角深深的笑纹旁有细细的皱纹,早已不是年轻的年纪,却又有着年轻人所没有的风姿,俊逸,沉稳。

    他此时正吟吟笑着,莫说女子,便是燕晞这兄弟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凝在了他身上。

    他与冰刃停在厅子的门槛外,冰刃用眼刀剔他,极为不友善道:“小白脸,你敢和老子抢门进!?”

    “不敢不敢。”男子非但不介意冰刃的态度,反是笑吟吟地对他做了一个里边请的动作,“师兄先请。”

    “哼!”冰刃用力哼了一声,先跨进了厅子,一进厅子便毫不客气地坐在了那主人家的位置上。

    郁润见着他这般,忙朝他挤眉弄眼,冰刃却是看也不看他,使得郁润只好小声唤他道:“爹,那是主人家的位置!”

    “你这死小子,别朝老子挤眉弄眼,还用得着你来教老子道理?当心老子削你!”冰刃也飞了一记眼刀给郁润,非但没有起身让位,反是翘起了腿,哼声道,“老子就是要坐这位子怎么的?小白脸,你不给?”

    “师兄十几年不来我这一回,自是想坐哪儿便坐哪儿,我又怎会不给?”男子只是笑,仿佛不知愠恼似的,与冰刃说了话后才对燕昕几人客气道,“在下李远,不知几位小贵客光临敝舍,有失远迎,还请诸位见谅。”

    李远……?

    燕昕、燕晞以及郁润兄弟三人立刻蹭地站起身,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笑吟吟的紫衣男子,这便是燕国当今丞相李远!?

    “见过丞相大人!”

    “哼!”冰刃冷哼一声。

    “无需这般多礼,坐着便行。”楼远笑吟吟的,客气极了。

    弯弯较燕昕三人更是震惊,她看看楼远,又转头看看坐在她身旁的融雪,这丞相大人唤爹一声师兄,这妇人也唤爹一声师兄,而爹只有一个师妹,这便是说——

    “呵呵,闺女这么盯着我看,是不是想留下给我当闺女哪?”融雪感觉到弯弯的视线,转头一看,只见弯弯正睁大了眼看她,一副惊愕的模样,让她不由笑了。

    “你想得美!”只听冰刃又是一声怒喝。

    “哼!”融雪不高兴地撇撇嘴,而后站起身,笑道,“好了,不逗你们这些个小猴儿玩了,不然都要把你们吓跑了。”

    “师兄。”融雪笑着走到冰刃身边,抱怨似的瞪他一眼,“你是不是没有和这些个小家伙说过我和爷?瞧瞧他们一个两个见着我和爷都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儿。”

    “哼,怪就怪你们俩长得太难看,把这几个小猴子都吓到了。”冰刃将双臂抱在胸前,哼了一声,而后才十分不情愿地指指融雪,道,“这个,老子师妹,阿润和小弯,叫姑姑,阿昕和阿晞,叫伯娘。”

    冰刃说完,继而朝楼远抬抬下巴,嫌弃道:“那个小白脸,十七年前把老子师妹给拐了,老子到现在还没咽下这口气!都给老子叫他小白脸!”

    “算了算了,好歹小白脸也算个长辈,给他留点面子吧。”冰刃说着又烦躁地摆摆手,“阿润和小弯,叫他姑父或是叔都成,阿昕和阿晞,叫他二伯。”

    冰刃这番话下来,几个小辈惊愕更甚,看看一脸嫌弃的冰刃,再看看笑得像个没事人一样的楼远,一时间还不能消化冰刃的话。

    叔……二伯……?

    像是知道小辈们的疑惑似的,楼远笑吟吟道:“师兄、在下与燕小公子你们的父亲,是兄弟。”

    兄弟?燕昕与燕晞面面相觑,他们还从未听爹提起过。

    他们也没有人听冰刃提起过。

    燕昕燕晞只知,他们有个远在他方的二伯而已。

    郁润与弯弯亦如此。

    “行了行了,先告诉老子,你们这几个小猴子为何不在家好好呆着,怎么都到这儿来了!?”冰刃沉着脸拧着眉,那颇为凌厉的目光扫过几个小辈身上,最后停在燕晞面上,沉声道,“阿晞你来说。”

    “回大伯的话,是因为大伯这回出门久未归,小余娘担忧,父亲与母亲亦放心不下,遂让我们出来寻大伯。”燕晞如实道。

    冰刃将眉心拧得更紧,“我不是写信回去告诉乔小余了说我要搁这云城的破相府几日,把这小白脸藏的酒全喝光了再回去!?郁润!你娘没收到我的信!?”

    “爹,家里没有收到爹的信啊。”郁润也拧了脸,“娘很着急,让我与小弯连夜上山找了燕叔叔,次

    燕叔叔,次日燕叔叔便让我们下山来寻爹,还以为爹出事了。”

    “老子能出什么事!?”冰刃恼火地吼了一声,“猪雪!赶紧地帮老子再给乔小余那只弱鸡捎封信去!省得到时老子回家了要听她哭。”

    “是啦师兄,你不舍得师嫂嫂担心就直说,说什么不想听师嫂嫂哭,你这话,骗骗你闺女儿子还成,就别想骗我了。”融雪嗤笑冰刃,然后转身就走,“我这就让人去给师嫂嫂捎信,快马加鞭,保证让师嫂嫂安心。”

    冰刃不服气地哼哼,却没有多说什么。

    弯弯笑着去搂他胳膊,悬了好些日子的心终于安了下来,“爹爹没事就好!担心死我们了!”

    “许是送信的人在路上出了什么岔子,现下见着师兄,你们也当安心了。”楼远道,“一路由水月县到这云城来,你们必是劳累,不如就在这儿歇上几日,届时与师兄一道回去。”

    “别说这些废话,赶紧让你府上人收拾屋子去。”楼远的话音才落,冰刃便嫌弃道。

    “这位是燕昕,这位是燕晞。”楼远未先理会冰刃,而是走到燕昕与燕晞面前,将他们打量了一番,笑吟吟的说着心中所想,倒是没有任何疑问,即便兄弟俩长得一模一样,他与融雪还是一眼便能认出他们来。

    燕昕与燕晞觉得很是诧异。

    “那么……这位姑娘是?”楼远的目光落到一直紧随着燕晞的游柔身上。

    燕晞正要回答,弯弯却是先替他答了,“那是游姐姐!阿晞哥哥在路上从坏人手里救下来的游姐姐!”

    楼远不提游柔,燕昕这会儿倒是忘了还有这么一个人在,只见他的面色立刻沉了下来,目光阴沉地看着那一副娇柔模样的游柔。

    “啧啧啧,小阿晞,这么小小年纪就学会路见不平英雄救美啦?”冰刃听到弯弯这么说,忽然笑了起来,不由打趣燕晞道。

    “大伯,我……”燕晞的耳根忽地就红了起来。

    楼远则是看着他笑道:“这性子,倒是像极了你父亲,十几年不见,你们爹娘可还好?”

    “爹娘很好。”燕昕答道。

    冰刃却是在这时候也走到了游柔面前,盯着她看,捏着自己的下巴,慢悠悠道:“游这个姓,可是少有,是不是啊,小白脸?”

    “的确。”楼远微微点头,“姑娘可介意告诉我你的名字?”

    游柔抬起头,看到楼远与冰刃看她的眼神,忽然觉得不安,并未回答楼远的问题。

    “阿晞,小弯,你们可知道?”冰刃则是看了一眼燕晞与弯弯。

    燕晞忽觉不对劲。

    弯弯却未觉出什么不对,遂回了冰刃道:“游姐姐名字可好听了,单名一个温柔的柔字!”

    “哦?游柔,确实是个好听的名字。”楼远还是笑着,“只不过……”

    “游城的少城主怎会在我们阿晞身边?”这一句,是冰刃问的,问得冰冷。

    他说话的同时,竟是将他手上的冰刃剑架到了游柔脖子上!

    而游柔那握着毒粉药瓶的手还未来得及抬起!

029、小公子心仪的姑娘?

    游城……少主!?

    燕晞看着游柔,眼里满是震惊。

    “啧啧啧。”楼远用食指轻轻按下了游柔那正握着毒粉药瓶的手,还笑吟吟的,“小姑娘,来,手放下,药瓶给我。”

    游柔只觉自己身子有些僵,因为此时此刻的她,觉得寒意袭身。

    面前这个浅笑着的男人,他明明在笑,却给人不寒而栗的感觉,还有架在她脖子上的那柄剑,明明没有出鞘,她却能清楚地感觉到剑刃上的冰寒杀意,以致她那握着药瓶的手愈加僵硬,任楼远轻而易举地便将那药瓶拿到了自己手上来。

    楼远把玩着那只瓶身上绘着一只蝴蝶的药瓶,笑意更浓了些,他边将药瓶拿过边像哄小儿般哄道:“很好,真听话,真是个好孩子。”

    用一种语重心长的口吻道:“姑娘家家,不要没事就往身上揣着这种东西,以免日后嫁不出去,怎的你爹都不教教你,这是日后不打算抱外孙儿了?”

    “……”游柔那双总似蒙着雾气的漂亮眼睛紧盯着楼远,震惊,并着害怕。

    “得了吧,就老毒物那样儿,有人敢娶他的女儿才怪!”冰刃在这时嗤笑一声,伸手捞过了楼远手上的药瓶,凑到鼻底嗅了嗅,一脸嫌弃将那药瓶扔回给游柔,嘲笑道,“这什么破玩意儿,小娃娃,赶紧收回去吧啊,这药狗狗都不死的药臼别拿出来丢人现眼了啊,平日里你爹就教你这?”

    “师兄,别当着小姑娘的面说得这么直接,姑娘家脸皮薄,要是把小姑娘整哭了可就是你我的不是了。”楼远不似冰刃那般一脸的嗤笑嫌弃,他笑着,还是那副语重心长的口吻,“小姑娘,把药瓶收好啊,其实师兄说得也无错,你这瓶子里的药粉哪,确实药狗都药不死,更别说药人了,还是收着为好,莫丢人。”

    “……”几个小辈此时听着楼远与冰刃你一言我一语的,早已目瞪口呆,根本就反应不过来。

    “只是小姑娘你不在游城好好呆着,跑云城来做什么?难道小姑娘你不知江湖险恶,你这般模样的小姑娘跑出来可很是危险么?”楼远轻叹一口气,根本就不管早已惊愕不已的游柔及燕昕几人。

    “小丫头片子,难道你不知道你那老毒物爹仇人多得很?你这么跑出来就不怕出得来回不去?”冰刃嫌弃地看着游柔,“就你这腿脚软趴趴的样,再揣着那些个小儿家玩闹的破药,居然能从游城到得这云城来还没被打死,难怪要扒着我们阿晞,敢情是让我们阿晞给你当护卫了?”

    冰刃说完,将手中的剑更抵近游柔的脖子一分,领游柔的面色更白了一分。

    游柔的眼睑颤得厉害,她从小到大都只是呆在游城城主府里,出过府的次数屈指可数,加上府中人人都疼着她让着她,她何曾被人这般对待过,是以此时的她被吓住了,很是害怕。

    她……她明明就没有做过什么坏事啊!而爹……

    她都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爹了……

    “大伯,姑娘她……”燕晞看着游柔那发白的脸及那双带着害怕的仿佛随时都会落下泪来的眼睛,只觉心拧得有些疼,站起身就要去护游柔时却被一柄横到他身前来的长剑制止了。

    是燕昕。

    “……哥?”燕晞转头看坐在他另一侧的燕昕,看着正用剑挡着他的燕昕,不可置信。

    燕昕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看了他一眼,而后将视线移到了游柔身上。

    冰刃的剑还架在游柔的脖子上,冷声质问道:“说吧,接近我们阿晞是何目的,或是说,你爹让你接近阿晞有何目的?”

    “我……”游柔咬咬唇,颤声道,“我没有目的!也和我爹没有关系!我爹是好人!”

    游柔说完,昂头对上冰刃那双冷冷的眼睛,虽然害怕,这一刻却没有畏缩。

    “好人?”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冰刃大笑了几声,“老毒物要是好人的话,那老子可就是顶顶的好人了!没目的?你觉着老子会信你的话?”

    游柔虽没有畏缩,但她心中仍是害怕,这就使得她的眼眶渐渐发红。

    燕晞的心拧得更紧了,他终是沉了脸推开了燕昕横在他面前挡着他的长剑,站起了身!

    就在这时,只见一抹鹅黄色的身影如风般掠进了厅子来,掠到游柔面前,拂开了那架在游柔脖子上的剑的同时一把抱住了她。

    只听冰刃一声怒冲冲道:“师妹你这头猪!你干什么!?”

    “干什么?师兄你居然好意思问!?”这冲过来护着游柔的不是别人,正是方才去替冰刃捎信回来了的融雪,只见她像护自己的孩儿一般将受吓的游柔抱在怀里,一边瞪着冰刃和还是笑吟吟的楼远,嫌弃道,“师兄,爷,你俩都老男人了,欺负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不害臊啊?”

    “猪雪你说谁老男人呢!?”冰刃怒气冲天。

    弯弯和郁润心道是这下完了,爹最恨谁说他老了,这不会把姑姑给打残了吧?

    谁知融雪却是不害怕,反是说着大实话,“当然是说师兄和爷了,难不成我还能说小公子们和阿润是老男人?”

    “你你你——”冰刃伸手指着融雪,一副想打又不舍得打的模样,末了转过身来瞪楼远道,“小白脸!平日里你是怎么管自己媳妇儿的!?一日不打上房揭瓦!?”

    “师兄这是让我打我媳妇儿?”

    是让我打我媳妇儿?”楼远笑着挑眉问道。

    “你敢!”冰刃忽地就将手中的剑抵到楼远脖子上,怒道,“你要是敢打老子师妹,老子打死你!老子都没舍得打过她,能让你个小白脸打!?”

    冰刃这儿怒斥楼远,几个小辈仍是看得错愕不已,便是游柔都觉又惊又愕,唯有融雪像是没事儿一样轻轻拍着游柔的背,温柔道:“闺女不怕啊,别理那俩人,尤其我师兄,他没事就喜欢咋呼,吓着闺女了?”

    “猪雪你说谁没事咋呼呢!?”冰刃猛地又回过头来瞪着融雪,“是不是太久不得老子削你你皮厚了!?”

    “爹啊!”弯弯这时跑到了冰刃身边来,也不怕他的怒气,反是抬了手轻按向他的颞颥,边揉边道,“别瞪眼了啊,再瞪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女儿给爹揉揉啊,爹不生气不生气。”

    “哼!”冰刃又是用力哼了一声,“这还是老子的闺女好,猪雪你那颗吃里扒外的心全向着小白脸了!老子不要你了!”

    “师兄,你们这都吓坏了这小姑娘了。”融雪看着游柔那发白的脸,轻轻握了握她的手,发现她的手很是冰冷,还轻轻发着颤,皱眉看了还未消气的冰刃一眼,再看一眼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笑吟吟的楼远,半嫌弃半抱怨道,“师兄,爷,你们这要是把小小公子心仪的姑娘吓坏了吓跑了,你们给公子和夫人赔一个儿媳妇去?”

    燕晞本是担心着游柔,听着融雪这么一说,惊得他面红耳赤,忙道:“伯娘,我和姑娘不是——”

    可燕晞的话根本就来不及说完,便听得弯弯惊喜道:“游姐姐是阿晞哥哥心仪的姑娘!?阿晞哥哥要把游姐姐娶回家!?那真是太好了!”

    弯弯笑着拍了拍手,“婶婶一定会喜欢游姐姐的!”

    “放屁!”冰刃一巴掌招呼到弯弯的脑袋上,拧巴着脸指着游柔问燕晞道,“小阿晞你要把老毒物的女儿娶回家!?”

    “大伯,我——”

    “别解释,解释就是掩饰,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心里想着什么,敢路见不平英雄救美,就要敢受得起别人的以身相许。”冰刃忽然就变了脸,捏着自己的下巴,一脸的得意,显然很满意自己的这一番话,一脸虎视眈眈地盯着燕晞,什么都不问,只是肯定道,“看你这老实巴交的样儿,路上没被人骗得找不着北就是好事了,行了,老子也不多管你们这些个小娃娃的事情,这个老毒物的女儿嘛——”

    冰刃转眼又盯向游柔,冷冷道:“看见小阿晞还好好的份儿上,老子就不管你是谁的女儿又为何接近我们阿晞了,赶紧自己滚蛋走人,打哪儿来自己回哪儿去,省得到时老毒物来找我们阿晞要人给我们添麻烦,老子最恨麻烦!”

    冰刃这话说得凌厉十足,便是弯弯听了都觉得她爹这会儿是认真的,更何况是游柔。

    只见游柔将下唇咬得发白,虽然害怕,却是直视着冰刃的眼睛不肯低头,而后朝燕晞微微躬了躬身,道:“多谢公子这些日子对小女子的照拂。”

    游柔说完,又转身对融雪躬了躬身,感谢道:“谢谢夫人维护小女子。”

    “小女子这便离开,告辞。”

    游柔的两个道谢,是出自真心实意。

    她知道游城在江湖中的声名不好,她纵是解释,也不会有人相信,虽说她跟着燕晞的确起初是有目的,但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她觉着还是让呆瓜回家为好,以免他家里人挂心他,想着待他寻着了人她便与他明说了离开,倒不想他身边的人都觉着她不是好人,且都这般厉害,竟知晓了她的身份,还在呆瓜面前这般说破了。

    蓦地游柔觉着心有些难受,想着那爱笑的呆瓜怕是要嫌恶她了。

    若是日后还有机会见着,这呆瓜可还会再对她笑?

    怕是不会再有机会见着面了吧。

    游柔说完话,转身便要走。

    “姑娘!”燕晞着急地往前一步。

    “游姐姐!”弯弯也着急道。

    燕昕与郁润拧眉看着。

    所有小辈都不敢当冰刃说的话是玩笑,当然,也仅是小辈们而已。

    因为融雪此时伸出了手,抓住了正欲离开的游柔的手腕,不仅抓住她的手腕不让她离开,还盯着冰刃不服气道:“师兄,这是我家,又不是你家,你干什么赶我的客人?”

    融雪说完,也不理冰刃,而是牵了游柔的手,再去牵弯弯的手,牵着她们边往厅子外走便道:“闺女们我带着了啊,爷,你自己招呼小公子们和阿润啊。”

    “小弯弯啊,你娘这么些年都是怎么忍的你爹啊?”融雪跨出厅子门槛时,笑眯眯地问满是错愕的弯弯。

    游柔也错愕了,震惊不已地低头看着融雪正牵着她的手,任融雪将她带走了。

    “小白脸!”待得融雪牵着两个小姑娘走了后,冰刃这才咆哮出声,“你到底是怎么管教自己女人的!?”

    楼远面上那吟吟的笑意没有变,慢悠悠答道:“一棵苗子,师兄先养,养歪了,接给我养,可苗子已经长成形,就算我想把它扭正来也为时已晚,也就只能歪着继续养了。”

    “放屁!”冰刃一把揪住了楼远的衣襟,揪着他往厅子外走,“走,打架!”

    下一瞬,厅子里便再不见冰刃与楼远的身影,唯闻院子里劲风猛起。

    燕昕与郁润忙冲出厅子去看。

    他们似乎根本就没人再介意游柔的事情。

    唯有燕晞还站在厅子里,微垂着眼睑,看着游柔方才坐过的椅子。

    椅子上,放着游柔未记得带走的包袱。

    ------题外话------

    虽然情人节快过去了,但还是祝过这个节日的姑娘们节日快乐!

    本人又来更新了!

030、这么好的爹

    南蜀国,水月县,小希山。

    有风起,吹动山上小院屋子窗户下的风铃叮叮当当响。

    冬暖故坐在燕昕与燕晞那屋,坐在他们的书案后,翻着他们平日里作的诗画的画,翻到燕晞平日里所做的功课时她面上总有浅浅的笑,显然很是满意燕晞的功课,而当翻到燕昕的,她的眉心便拧着没有舒开过,最后无奈地将燕昕那画着写着些乱七八糟字画的册子阖上,将她方才翻看过的册子重新放回到他们各自的书架上,才又继续替她的这两个儿子打扫他们的书案及书架。

    这屋子里放着三个大书架,分别放着他们父子三人的书册及他们平日里所写的字画功课等,而从燕昕兄弟俩堪堪学写字那会儿直至如今这十几年他们所写满的本子册子皆被冬暖故收整好放在箱子里,便是每一张纸,她都替这两个儿子收得好好的,不曾扔过一张。

    从小到大,燕昕虽疲,却也听话,除了性子急躁些之外,老想着和冰刃学武学剑外,其他的倒也没什么不好,相反,正如他自己所言,这个家里要是少了他,那得多闷才是。

    虽是双生子,然晚出的燕晞与哥哥燕昕性子相差极大,单从这书架上书册的摆放便能看得出这兄弟儿子性子的迥然不同,燕晞书架上的书册不论何时都摆放得整整齐齐,而燕昕的,却是从未收整过,每一次都是燕晞来帮他收整。

    冬暖故打扫好书案及书架后接着替兄弟俩整了整床榻,转头看着外边日头快下山了,便到院中去收了她今日特意拿出来晾晒的兄弟俩的衣裳被褥枕头等,待得她将这些全都收整好后,她走到小院的篱笆墙外,站在院子外的桃树下,同这过去的十几年一样,等着他归来。

    今日是司季夏下山将草药拿去卖的日子,是以比平日入山采药要回来得晚些,待得夕阳就要完全沉到远山后边时,他才踩着已经没有了温度的夕阳余晖回来,还未及院子,远远的他便瞧见了站在院外等他的冬暖故。

    与以往每一次一样,只要远远一瞧见冬暖故,他便会加快脚步。

    这一回也不例外。

    待司季夏走近了,冬暖故便迎了上去,替他将他背上背着的竹背篓拿下来时发现竹篓里躺着一株看起来很是蔫吧的月季,只听司季夏温和道:“今日在镇子的路边见着它,被扔弃了,瞧着可怜极了,我便将它带回来了。”

    冬暖故浅笑,“又看不得这些花花草草受苦了,先去把它养上,我去给你打水洗手。”

    “好。”

    冬暖故替司季夏打好水后他还蹲在院子里那块种着一片月季花的小小花田旁,正轻柔地抚摸着已经被他种下了的他方才带回来的那株了无生气的月季,温柔道:“以后这儿便是你的家了,但愿你在这儿能过得开心。”

    司季夏的话音才落,他便觉背上一重,伴随着冬暖故笑吟吟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有平安这么好的爹在,它当然会开心了。”

    冬暖故半伏在司季夏背上,将大半身子的重量都往他背上压,笑得开心。

    “阿暖。”司季夏笑得更温柔了。

    冬暖故拽了司季夏的衣袖拉他去洗手,将他的手浸到盆中水里后边细心地替他洗掉指缝及指甲里的泥,边道:“两个孩子下山已半个月了,不知寻着冰刃兄没有,也不知几个孩子如何了。”

    司季夏听了冬暖故这略带叹息的话,不由浅浅笑了,温柔道:“阿暖可是想阿昕和阿晞了?”

    “阿昕在家的时候,嫌他疲闹,可他这一不在家,却又觉家里冷清得慌。”冬暖故洗净了司季夏的手,扯过挂在一旁的布巾来为他擦手,微拧着眉抬头看向司季夏,无奈道,“平安你说我这是什么心理?”

    “阿暖这是想孩子们了。”司季夏笑得更温柔了,“这要是让阿昕知道阿暖这般想念他,指该高兴得不得了了。”

    本是好好地说着话,谁知下一瞬司季夏的手背被遭了冬暖故掐了一把,掐得不疼,却是让司季夏愣住了,不知自己又做错了什么事,只紧张地问道:“怎么了阿暖?可是我又做了什么不当做的事情惹了阿暖生气?”

    “还不是因为平安你太惯着那俩熊孩子了,打不得骂不得的,才让阿昕长这么大还这么疲闹让人操心。”冬暖故瞪了司季夏一眼,“还成日里和冰刃兄瞎闹。”

    “阿暖……”听到冬暖故这般说,司季夏不再紧张,反是又笑了起来,“阿暖你这话都说了十多年了。”

    “怎么?嫌我唠叨了?不想听了是不是?”冬暖故又在司季夏手背上掐了一把。

    “不敢不敢。”司季夏忙低头认错道,“娘子大人说什么便是什么。”

    “这还差不多。”冬暖故这才满意一笑,放了布巾,拉起司季夏的手往厨房里走去,待司季夏坐下后她非但没有走开,反是绕到了司季夏身后从后边抱住了他,将整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司季夏身上,道,“平安,明日我要下山,到小余妹妹家去,嗯?”

    “阿暖可是觉着孩子们不在家,日子太过无趣了?”司季夏任冬暖故在他背上一下又一下地将他的身子往下压,柔笑着问。

    “你知道就好。”

    “那明日我不入山了,在家里陪着阿暖。”司季夏抬手覆上了冬暖故环在他身前的手,轻轻握了握。

    “不用,我到小余妹妹家与她坐坐便

    小余妹妹家与她坐坐便好。”冬暖故拒绝。

    “天似要落雨了,明日山路不好走,阿暖还是莫去了,我在家陪着阿暖便好。”司季夏语气更温柔了。

    “又不是没在下雨的时候下过山,这有什么,我当心些便是。”

    司季夏默了默,而后认真道:“那我送阿暖去。”

    “不用,我一不是娃娃,二不是不识山路,不用平安陪。”冬暖故说着,又将司季夏的背用力往下一压,压得他的肩膀就快要靠到面前的桌子上去。

    谁知司季夏还是一脸的严肃认真道:“我送阿暖去。”

    “……”冬暖故压在司季夏背上不动了。

    “阿暖听话。”司季夏轻轻揉揉冬暖故的手背,“山路不好走,我送阿暖去。”

    “不好走不好走,这都走了十几年了,也没见出过什么事不是?”冬暖故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将下巴搁在司季夏的肩膀,无奈道,“平安,你总把我像你儿子那样养着了,你会惯坏我的。”

    “不是早就惯坏了么?”司季夏笑得宠溺,“阿暖是越来越像个小姑娘了。”

    “可别这么说,都三十好几人老珠黄的老女人了,我可经不起你个木头这么夸。”冬暖故在司季夏手背上拍了一板,“还有,不能在你儿子他们面前说这样的话,省得他们笑话。”

    “怎么会。”司季夏倒不觉自己说得有何不对,“好了阿暖,先别闹了,我今日回来晚,你等我久了,该是饿了,你坐,我来给你盛饭,吃过饭后我与阿暖一齐看书,这般阿暖便不会觉着无趣了。”

    “……”一听着看书,冬暖故整个人瞬间变得无力,“不看,你们父子三人除了医书便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江湖秘籍的多,我又不是你儿子。”

    况且,她都与他看了好几晚的书了,她每次都会看着看着便睡着了,可见那些书于她来说有多枯燥无味。

    “说来也是,倒是我忘了阿暖不喜看这些了。”司季夏说得有些惭愧,“那明日下山后我为阿暖买些话本子回来,阿暖看话本子许就不会觉得无趣了。”

    “那今夜怎么办?”冬暖故懒懒地问。

    没了两个儿子在家,冬暖故当真觉得这日子无趣到难过。

    “我画幅画儿给阿暖看如何?”司季夏又道。

    “不看,傻木头你画起画来一句话不说。”他画着,她就睡着了。

    “这……”司季夏又想了想,道,“那我教阿暖识药草?”

    “……停停停。”冬暖故抽起手用力扯了扯司季夏的耳朵,无奈到了极点,“平安你别说话,让我来想。”

    “好。”司季夏即刻不再说话,心里却道是他觉着他说的这些用于打发时间是最为好的,既能人觉得不无趣,又能学得东西,偏偏他的阿暖就是不喜欢。

    “嗯……不如这样吧,平安来给我说故事听。”冬暖故笑了起来,将脸凑到了司季夏脸颊边,笑吟吟地盯着他,看他反应。

    只见司季夏一脸为难,“阿暖,我……不会说故事,换个可好?”

    “不好。”冬暖故不给他拒绝的机会,“平安不会,那平安就编,我不管,我就要平安给我说故事听!”

    “可是……”司季夏为难地微转过头,要看从后边凑到他脸颊边来的冬暖故,谁知他一转头,冬暖故便笑吟吟地在他嘴上亲了一口,“平安不能说不。”

    “好。”有冬暖故的笑与吻,司季夏岂止是不说不,答应她还觉不够。

    于是这个夜里,在这个自燕昕兄弟俩下山后便一直安安静静的山间小院里,总是响起冬暖故的笑声以及司季夏尴尬的声音。

    “阿暖别笑,阿暖笑的话,我,我这都要编不下去了。”司季夏看着掩嘴笑个不停的冬暖故,尴尬极了。

    “嗯嗯,好,我不笑,我不笑。”冬暖故拿开掩在嘴上的极为认真地点了点头,“平安你继续。”

    司季夏被冬暖故笑得有些面红耳赤,本要继续不下去了,现下见着她非但不笑了且还一脸的认真,他才又打算接着往下编故事。

    可当他正张嘴,还未说出一个字时,冬暖故看着他那副认真到极点的模样,还是憋不住,又笑出了声。

    “哈,哈哈……平安,傻木头……”一本正经的编着连小娃娃都嫌弃的故事,如何能让冬暖故不笑,“你你你,你别说了,我忍不住了,哈……”

    “……”看着笑得连坐都坐不住而往后仰躺在床榻上捂着肚子笑的冬暖故,司季夏尴尬到了极点。

    就在冬暖故笑得要岔气时,司季夏忽地覆到了她身上来,手撑在她耳边,俯身就含住了她的嘴,让她再笑不出声,片刻才抬起头,一脸的尴尬道:“阿暖你笑话我。”

    “说得好笑还不让人笑了傻木头?”冬暖故还是笑,却不再是方才笑得的那般厉害。

    司季夏本是要说什么,但是看着冬暖故笑得开心的模样,他便也笑了,柔声道:“我喜欢看阿暖笑。”

    冬暖故抬手抚了抚司季夏的脸,道:“傻木头,你说那几个孩子还要多久才会回来?”

    “应该快了吧。”

    “也不知阿昕和小弯儿相处得如何?”

    “阿暖这话是何意?”

    “……自己慢慢想,不知阿晞身子可还好,阿晞那孩子,和平安你一般木头,路上万不要被谁个姑娘家骗去了才是。”

    司季夏沉默,而后极为认真道:“那希望阿晞遇到的是个像阿暖一样的好姑娘。”

    ------题外话------

    因为忽然想念阿暖和阿季这夫妻俩了,所以决定插播他们一章,哦呵呵呵~

031、分别 【关于本文群解散】

    入夜了。

    云城的夏夜总是有些凉意,就像是小希山上的夏夜,即便没有风,也很是凉爽,驱散了白日里的奥热。

    赶了半月的路,燕晞的身子有些吃不消,燕昕早早便催他回屋歇下了,且亲眼看着他睡下后才带上屋门离开。

    燕晞虽倦,可他却迟迟睡不着,任他翻来覆去,都难以入眠。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躺在床榻上,听着屋外传来燕昕与郁润的脚步声,走向旁屋,却是无人说话,显然是不想吵到屋里的他。

    夜愈来愈甚,愈来愈静,静得只闻自己的呼吸声。

    燕晞仍是睡不着,终是坐起了身,掀了盖在身上的薄被,套了鞋,披了衣裳,下了床。

    只见他摸黑走到了窗边,摸起放在窗前小几上的火折子,吹燃后点燃了小几上的油灯,簇起的火苗瞬间将灯台周围的小片地方照亮,也照亮了同样放在小几上的一只包袱。

    这是一只浅紫色的包袱,上边还绣有几朵小碎花,包袱清洗得很干净,包袱上的结打得整整齐齐,这显然是姑娘家的包袱。

    这是游柔的包袱,今儿白日融雪将她拉走时她忘了带走的包袱。

    当时这只包袱独自躺在椅子上,孤零零的,就像是被遗弃了一样,是以燕晞在离开前厅时将它一并带走了,想着稍后再将它交还给姑娘,然他今儿一整日都在回答冰刃与楼远的问题,根本就没有走开的机会,待吃罢晚饭洗了身后,燕昕又早早地推他来歇下,不想让燕昕为他挂心,是以他便一直在床榻上躺着,却满脑子都是在想着游柔的事情,以致迟迟都入不了眠。

    他想到了在游城时她穿着一身孝衣抱着一方写着“卖身葬父”牌子时的柔弱模样。

    他想到了她落泪时楚楚可怜得让他慌乱的模样。

    他想到了她在集市上拿到小面人时高兴地对他笑得开心的娇俏模样。

    他想到了今日在前厅她被冰刃及楼远质问时的惊慌委屈的模样。

    姑娘总是娇柔得稍一点点小事便会落泪的,让他总是不忍对她大声说上一句话,生怕会惊吓到她似的,可今日,他看着她眼眶红红,明显一副委屈得随时都会落下泪来的模样,可她始终都没有掉下一滴泪。

    而他,始终也没有站出来为她说上一句话,即便她对他有所隐瞒,他也不当只是看着而已,因为若非是他,姑娘今日也不会在这云城相府里,而还是在游城里。

    况且,他并未觉得姑娘接近他是有什么目的。

    不管大伯与二伯怎么说,他始终觉得姑娘是个好姑娘。

    他却在姑娘委屈时什么都没有做。

    这般想着,燕晞点燃了一盏带着灯罩的烛灯,拿了小几上的那只绣着碎花的浅紫色包袱,出了屋去。

    燕晞拿着游柔的包袱到了游柔与弯弯暂住的小院,在院门外稍有迟疑后才抬脚走进去,可愈往里走,他就愈觉得不妥。

    这般深夜还来找姑娘,怕是姑娘不会见他的吧。

    小院屋子里的灯火还未熄,可燕晞却是在屋子前站了良久,都没有勇气上前敲响屋门,寻思良久,他终是转了身,欲离去。

    就在这时,紧闭的屋门忽然从里打开了,紧着弯弯从里边急忙忙地冲了出来,见着燕晞,她连忙急急叫道:“阿晞哥哥!”

    弯弯叫得急,燕晞本是要走,忽听得弯弯这么着急一叫,他当下也顾不得被弯弯发现了他这等时辰还出现在这儿的尴尬,忙转过身,面对弯弯。

    只见弯弯身上只穿着里衣里裤,脚上连鞋子都未穿,急急地冲到了燕晞跟前来,紧张道:“阿晞哥哥,不好了不好了!游姐姐好像,好像不见了!”

    燕晞手一抖,险些将手中的灯台摔到地上。

    *

    游柔的确是不见了。

    因为她走了,离开了相府。

    她本是与弯弯同一屋睡,然她才躺下不久便说要小解,可她这一出屋,便再没有回去。

    相府很大,她是问了下人出府的路,才知道怎么走。

    下人虽不识她,但都知相府今日来了好几位客人,便当她是客人,这客人要走,下人又岂敢留。

    游柔身上没有包袱,没有银两,甚至连解开的头发都只是草草地扭成一股辫儿,便这样离开了相府。

    即便融雪及弯弯与她说了许多不必将今儿白日的事情往心里去的话,她还是选择离开。

    并不是因为冰刃与燕昕对她的厌恶与排斥,而是她自己不知当如何面对燕晞而已。

    那个呆瓜心地单纯善良,她说什么,他便信什么,非但没有疑过她什么,一路还千万般地照顾着她,就怕委屈了她,可她却骗了他,还未等到她把真相给他说的时候,他们便先揭了她的谎话。

    虽说她的谎话并未伤及到那个呆瓜以及任何人,可她还是觉得不知如何面对那个呆瓜。

    其实她是害怕他来质问她为何骗他,若她说了她原本不过是想逮着他来试毒而已,他会不会觉得她不是个好人?会不会……

    不再对她笑?

    所以她走了,与其等着呆瓜怒冲冲地来质问她,不如她在这之前先离开,这样的话,她就不会看见呆瓜生气失望的模样。

    因为她喜欢看他笑,他还是笑着的时候好看。

    云城近几年来夜里已不再行门禁,游柔轻易地便出了城

    ,游柔轻易地便出了城门。

    她在走出城门时停下脚步转身看了相府的方向良久,她在走上城外的护城河时抬手揉了揉眼睛,深深地吸吐一口气,走进了浓浓的夜色里。

    *

    “哥,哥!”天色还未亮,弯弯却在急急地拍打着郁润的房门,拍得很急,也唤得很急,“哥你快开门!开门呀!”

    屋里的郁润本是睡得正沉,忽听得屋外弯弯着急的声音,他匆匆套了鞋便来给她开门,一见着一脸焦急的弯弯连忙问道:“怎么了小弯?这天还没亮呢,可是出了什么事!?”

    “哥,不好了不好了!阿晞哥哥自己跑出府去了!”弯弯着急抓住了郁润的胳膊。

    郁润怔住,“发生了什么事!?”

    “游姐姐不见了,阿晞哥哥要去找,我让阿晞哥哥与爹爹说一声,可是阿晞哥哥好着急好着急,谁也没有找就直接跑出府去了!”弯弯着急极了,急得眼眶红红,紧张着急得快哭了的模样,“而且我看着阿晞哥哥的面色很不好,怕阿晞哥哥会出事呀!哥你快去追阿晞哥哥!快去快去啊!”

    弯弯边说边将郁润从屋子里扯出来。

    郁润忙对她道:“小弯你别太着急,阿晞可不是孩子,他不会有事的,你现在去找爹,我先去把阿昕叫起来。”

    弯弯连忙点点头,急忙忙跑开了。

    弯弯一离开,郁润即刻拧起了眉,面上神色也尽是着急,方才他之所以冷静,是因为他不能让弯弯更着急,阿晞的身体不好,这是他们都知道的事情,虽说他自己就是个大夫,可若没个人在旁照应,他们谁人也无法安心,他若出了个什么万一……

    郁润可不敢想,连忙找燕昕去了。

    *

    相府的前厅,天色还没有星点光亮的时候点上了灯。

    冰刃一脸的困倦,歪靠在椅子上,打着呵欠,然后才睡眼惺忪地对楼远道:“小白脸,你先听着这几个娃娃唠叨啊,老子先靠着睡会儿。”

    “……”燕昕与郁润一脸无奈。

    “师兄你确定你睡得着?”楼远笑吟吟问,与冰刃一样,面上哪里有丝毫的紧张。

    “师兄你好意思么,今儿白日可是你和爷两个不要脸的老男人把人家小小公子心仪的姑娘给吓着了,生生把人家姑娘给吓跑了,才害得小小公子这大半夜的就跑出去找的。”融雪一脸嫌弃,语气却是温和的,边说边还给冰刃与楼远递上一盏温水。

    “怪我啊?”冰刃不服气地指指自己的鼻子,挑开左眼的上眼睑,瞪着融雪。

    融雪没说话,只是站到楼远身后替他轻轻揉着颞颥。

    近些年,楼远时常觉着头疼,大夫说这是早些年留下的病根了,根治不得,只能时常揉揉以缓减这疼痛。

    “爹,就是怪你!”融雪没说话,弯弯却在这时跳了出来,“姑姑说得对!就是因为白日里爹把游姐姐给吓坏了,游姐姐才不辞而别的!游姐姐又是不走的话,阿晞哥哥就不会跑出去找游姐姐了!都是怪爹爹!”

    “小弯!怎么跟爹说话的!”郁润见着弯弯激动,连忙斥她道。

    冰刃本是睡眼惺忪,听到弯弯这般怨怪他,他立刻跳了起来,怒道:“小弯儿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

    “我说爹欺负游姐姐!”弯弯不惧,“婶婶要是知道了,就不让平安爹爹和爹爹玩儿了!”

    弯弯话亦说完,冰刃就扬起了巴掌。

    弯弯连忙从郁润身旁跑开,跑到了融雪身后,躲在她后边着急道:“姑姑,爹爹要打我!”

    融雪笑道:“不怕啊,你爹不会打你的,他不舍得的。”

    冰刃立刻瞪着弯弯和融雪,咬牙切齿道:“哼!这闺女养着养着都成了别人家的小棉袄了!”

    冰刃本就咬牙切齿,偏偏楼远还笑眯眯地慢悠悠道:“师兄又不是如今才知道这样的事。”

    “哼!”冰刃难得地没有冲上前去揪住楼远的衣襟将他扯去打架,只是恶狠狠地瞪着楼远与融雪,道,“老子懒得理你们,老子要走了,师妹,把小白脸藏的酒全给老子装进水囊里,老子要带走!”

    冰刃说完,挠挠脑袋,不再看楼远与融雪一眼,挠着脑袋大步走出了厅子,再跨出门槛时头也不户地对燕昕与郁润道:“两只小猴子还杵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地回屋收拾收拾行囊!?该走了。”

    弯弯愣住。

    燕昕与郁润面面相觑,这是……

    融雪为楼远揉着颞颥的手蓦地一颤,动作停了下来,定定地看着已经不见了冰刃身影的厅门方向。

    楼远则是将她的手从自己颞颥上拿开,轻轻握到了手里。

    冰刃这是,要离开了。

    *

    若游柔没有突然离开,若燕晞没有急着去找她,冰刃与这几个小辈当是要在这丞相府多留几日才走的。

    可这如果已经成了事实。

    他们就不得不今日便走。

    融雪没有出来给冰刃送行,就像十六年前她从水月县冰刃的家中离开时没有与他道别一样,她没有出来与他见面。

    弯弯问了姑姑呢,楼远笑着说她马上就会出来了。

    可直到他们都骑上马背,直到他们即将离去,融雪都没有出来。

    弯弯不解,冰刃却是什么都没有问。

    他只是凶煞煞地瞪着楼远,语气不善地警告他道:“你要是敢对老子师妹不好,老子打死你!”

    “师兄放心。”楼远笑着点点头,“代我向公子夫妻问声好。”

    “不帮!要问自己去问!”冰刃哼了一声,将马鞭抽在马屁上,马儿撒蹄,往前跑开了,离开了相府门前。

    冰刃离开了,燕昕他们三个小辈也跟着离开了。

    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楼远的视线里,融雪才从门后边慢慢走了出来。

    她不说话,只是站在楼远身边,看着冰刃离去的方向,那儿早已没有了冰刃的身影,她却迟迟没有收回视线。

    过了良久,楼远才站到她面前,挡住了她的视线,将她轻轻搂到了怀里。

    融雪将脸埋在楼远胸膛上,将他搂得紧紧的,双肩在轻耸。

    她在哭。

    冰刃此时正回头,看到的却只有云城的宽街楼阁。

    他喝了一口酒,再一次挥动马鞭,出了城门。

    今次一别,不知何时才会再相见。

    ------题外话------

    相隔一个月的更新,惭愧至极啊~实在是太忙,每天更新新文都险些更不了,不过说过就算是番外也不会烂尾的,只不过更新时间坑爹一点而已,见谅啊。

    关于本文的群,于2016年3月12日中午12点已经解散,群众全员已被清除出群,若是有缘,新文群内再见,还是要祝姑娘们看文愉快。

032、回水月县

    连续赶了大半月的路,燕晞的身子已然吃不消,即便他急着想要找到游柔,即便他早于燕昕及冰刃几人离开丞相府,却还是被燕昕和郁润拦下。

    “阿晞。”燕昕驾马横挡在燕晞面前,沉着脸看着同样骑在马上的燕晞,冷声道,“你这是要去哪儿?”

    “哥,我……”燕晞紧着缰绳,面色青白,话还未能说完,便捂着嘴咳嗽起来。

    “你这个样子还想要到哪儿去?”燕昕面色更沉了,声音愈冷,“大伯找到了,该回去了。”

    “咳咳咳——哥,咳咳——”燕晞想说什么,却是咳得根本就说不出清一个完整的字,就在这时,忽有一道暗红色的身影如疾风一般掠到燕晞身后,下一瞬,便见着燕晞两眼一闭,从高高的马背上直朝地面歪倒下来。

    “阿晞!”燕昕和郁润同时从马背上跳下来。

    只见方才那疾风一般的身影在燕晞的马旁边站下,右手正拎着燕晞的后边衣领,以致他没有朝地上栽倒去。

    “慌什么慌什么,我还能打死这不听话的猴崽子不成?”冰刃瞪了紧张的燕昕与郁润一样,而后将手里拎着的燕晞朝燕昕身上一扔,嫌弃道,“老子把这不听话的孩子给打晕了,省得麻烦,将他扔到马车上去吧,回家了回家了。”

    冰刃说完,边摆摆手边往后转身,“老子还要到马车上睡觉,困死老子了。”

    只见正有一辆马车朝他们的方向驶来,正有一个鹅黄色的身影将脑袋探出车窗,一脸的紧张着急。

    正是弯弯。

    “对了,还有,不要问老子为何要把阿晞这猴崽子给打晕,老子不想理你们。”燕昕与郁润不说话,冰刃立刻转过头来瞪他们,凶煞煞道,“叫你们不问你们还当真不问啊!?”

    “……”燕昕将背上背着的燕晞往上掂了掂,也瞪了郁润一眼,郁润眼角跳了跳,连忙一脸崇敬地对冰刃道,“爹,我与燕昕十分非常异常迫不及待地想知道这其中原因,爹您就赶紧告诉我们吧,否则我们寝食难安哪!”

    冰刃这才哼了一声,得意道:“这还差不多!”

    “……”郁润很想扶额。

    “这还不是因为你们的爹!?”冰刃立刻就变了脸,凶煞煞地抬手指向燕昕,“要不是你们爹的性子倔得像头老牛,会生得出你们这两个性子也倔得像头老牛的儿子!?这阿晞明显着就是要去游城了,他这和你们爹一样风吹就倒的身子由得他瞎闹?他要是把自己的小命给闹没了,老子拿啥给你们爹娘赔个儿子?不如干脆将他打晕了拖回去,反正老子管不了,阿昕你这当哥的也管不了,只能将他拖回去给你们那凶巴巴的娘管着了,把他打晕,省事又省力。”

    “……”可还真是简单粗暴的解决办法,却也是最好的办法了。

    马车已经在他们跟前停下,冰刃又哼哼声道:“把阿晞小猴子放到马车上去吧,老子亲自搁马车里看着他,他要是想胡闹折腾,老子就继续把他打晕。”

    “……那爹爹你下手的时候别那么重啊。”弯弯听着冰刃的话,怎么听怎么都觉得不大放心,“阿晞哥哥身子弱,可经不起爹爹重打呀。”

    “你爹看起来有那么蠢?”冰刃瞪了弯弯一眼,弯弯立刻笑着去抱他的胳膊,“谁说的,爹最聪明了!”

    “哼。”冰刃得意地抬抬下巴,然后才正经道,“行了,该回去了,你们这几个猴崽子出来的时日不短了,家里的那两个女人和五百两想必该不放心了,赶紧上路回去吧。”

    “爹想娘了就是想娘了,还拿平安爹爹和婶婶当借口。”弯弯笑嘻嘻道。

    冰刃只是哼了一声,不承认,却也不否认。

    马车再次驶动时,弯弯看着睡着马车里的小榻上的燕晞,有些难过道:“阿晞哥哥,不要怪爹爹和阿昕,他们只是担心你的身子吃不消,所以才不让你去找游姐姐的,待回了家,阿晞哥哥你养好了身子后,我可以陪你出来找游姐姐的。”

    燕晞自是听不到。

    靠着车壁睡觉的冰刃却是将弯弯这番话听得一清二楚,心里哼声道:小孩子家家的。

    不过,待到那时,若是阿晞小子还想着要找那小姑娘,也不会有人再拦着他。

    冰刃怀里抱着冰刃剑,眯着眼低着头。

    弯弯没有看见他的嘴角在微扬,他在笑。

    *

    这一路由云城到水月县,用了一个旬日的时间。

    正值炎夏,小希山上蝉鸣阵阵。

    燕昕与燕晞于蝉鸣声最烈的时辰上的山,于日落时分踩进了山间篱笆小院前的那小片桃林。

    桃树上还挂着硕大饱满的桃儿,他们两人不在家,并无人偏爱吃这桃子。

    又或许是特意留着等他们回来。

    篱笆小院里的厨房顶上正有炊烟袅袅而起。

    “爹!娘!”看着厨房顶上的炊烟,还未走进篱笆小院,燕昕便先大声唤了司季夏与冬暖故。

    他的话音才落,便见着冬暖故从厨房里跑了出来,她的腰上围着一块粗布,是她曾说过的围裙,她的双手上与围裙上都是白扑扑的面粉,显然方才正在厨房里忙活。

    见着站在院子外被夕阳映红了脸的燕昕与燕晞,冬暖故不由笑了。

    司季夏也跟在冬暖故之后出了厨房,站在她身旁,面色温和地看着这两个离家一个

    地看着这两个离家一个多月终是回来了的儿子。

    燕昕立刻朝他们跑去,跑得飞快,直到冬暖故与司季夏跟前才猛地刹住脚步,在他们面前站得笔直,笑眯眯的,道:“爹,娘,我和阿晞回来了。”

    明明都已经是一个快要与司季夏一般高的人,明明都到了可以成家的年纪,此时的燕昕,却像个孩子。

    “回来就好。”司季夏看着自己这个已经长成了大人的儿子,见着他如离开家时一般安好,除了稍微消瘦点之外并无有恙之状,温和地笑着。

    冬暖故则是将双手在腰上的围裙上擦了身,抬手抚了抚燕昕的脸,再拍拍他的衣裳,平静道:“脸上身上都是灰,回屋拿了干净衣裳好好清洗一番,我与你们爹正包饺子,待你们清洗完正好可以吃。”

    “是!娘!”燕昕笑着点点头,作势就要往屋子方向跑去,却又在跑开前小声对司季夏耳语道,“爹,你先看看阿晞,我洗完身子回来再和爹详说啊,先不能让娘知道。”

    燕昕说完,不等司季夏问什么,便跑进了屋子里。

    冬暖故暂时也未理会这父子俩正在窃窃私语什么,她只是朝正走进院子的燕晞走了去。

    燕晞与燕昕不一样,燕昕不管任何时候都可以活蹦乱跳,可是燕晞不同,他的身子自小便不好,如她的平安一般总是让她放心不下。

    燕晞心里藏着事,可到了家门前,怕冬暖故与司季夏为他担心,尽可能地不将情绪表现在脸上,见着冬暖故正朝他走来,他忙大步走前去,笑着唤她与司季夏道:“娘,爹,阿晞回来了。”

    “路上可还好?身子可有觉得不适?”如对燕昕一般,冬暖故也抬起手抚了抚燕晞的脸,温柔道,“瘦了些。”

    “娘,我没事,我很好,娘不用为我担心。”燕晞站着,任冬暖故抚着他的脸,冬暖故见着他好好的不像是有事的模样,才轻轻拍拍他的肩,道,“好好回来了就好,也到屋里去拿身干净衣裳去洗洗身子,洗好了回来吃饺子。”

    “好,娘。”燕晞又笑了笑。

    司季夏没有与燕晞多说什么,只是简单道:“与阿昕一道去洗洗,我和你们娘等你们洗好了回来一同吃饺子。”

    “是,爹。”燕晞听话地往屋子方向走去了。

    在燕晞走过司季夏身侧时,司季夏转头看了一会儿他的背影。

    冬暖故亦是看着燕晞的背影,待得他进屋了,她才低声问司季夏道:“方才阿昕和平安说了什么?可是说了阿晞的事情?”

    “阿暖如何知道?”司季夏有些诧异,阿昕与他说话的音量,阿暖当是听不到的才是。

    “非要听到才作数?”冬暖故挑挑眉,“看你们父子三人的神色都看得出来了。”

    “阿晞那孩子,有心事,你这个当爹的,可要好好关心关心儿子才行,你要是没撤,再换我去。”冬暖故说完,牵起了司季夏的手,将他往厨房里拉,“好了,先包饺子,阿昕那孩子定是饿坏了。”

    “是,我的娘子大人。”司季夏任由冬暖故将他往厨房里拉,笑得温柔。

    燕昕抓着干净的衣裳挎在肩头从屋子里跑出来时先是跑向了厨房,站在厨房门口笑嘻嘻地对厨房里正在擀面皮的司季夏道:“爹,我要吃蒸饺子不要吃水饺子!要吃五十个!还要吃爹包的!”

    燕昕说完,立刻跑开,却还在一边笑着大声道:“不吃娘包的饺子,娘包的饺子都可丑!”

    “……”冬暖故正在揪面疙瘩给司季夏擀面皮,听着燕昕这么一嚎,她立刻瞪司季夏道,“看看你教的好儿子!”

    “……阿暖不也在教的么?”司季夏有些无辜。

    “平安你说什么?”冬暖故挑挑眉。

    司季夏即刻道:“没什么,阿暖说的对,都是我不好,把阿昕给惯坏了。”

    “这还差不多。”冬暖故这才笑了。

    司季夏也笑了。

    燕晞在这时也走过厨房,“爹,娘,可需要我帮忙?”

    “不用了,快去洗洗身子吧。”冬暖故道。

    燕晞点点头,“那我便去了。”

    “去吧。”

    燕晞离开后,只听司季夏不放心道:“孩子们才出去一个多月,阿晞孩儿便藏了心事回来,莫不是在外边遇着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是个人都会有自己的心事,何况阿晞都这么大一个人了,你啊,还不许你儿子心里藏些事情?”冬暖故不若司季夏一般忧心,反是轻轻笑了笑,“但也不能由他就这么藏着,若是藏出了心病来可不是什么好事,所以还是先要问问他为好。”

    “阿暖说得在理。”

    “好了,擀完面皮你便去看看阿晞,我不在,你们父子三人或许比较好说话。”冬暖故说着,揪了最后几个面疙瘩给司季夏。

    “那阿暖自己包饺子可行?”司季夏疑惑道。

    “怎么了?是不是和你儿子一样嫌我包的饺子丑不吃啊?”冬暖故抬起满是面粉的手,轻轻揪住了司季夏的衣襟。

    “怎么会。”司季夏只是温柔一笑,“阿暖包的饺子就算再怎么难看,我都喜欢吃。”

    “贫嘴。”冬暖故笑,推了推司季夏,“快去吧,我包够一笼了便蒸着,等阿昕那熊孩子回来吃。”

    “嗯。”司季夏点点头,取了腰上的围裙,出了厨房后他并未急着往院子外去,而是在厨房外杵了杵,转身朝屋子的方向走去。

    司季夏从屋子里出来时,臂弯上挂着一套干净衣裳。

    ------题外话------

    番外已接近尾声,啊啊啊啊~终于到尾声了!

尾声、最终章

    夏日,燕昕与燕晞总是喜欢到离他们的家不算太远的这条小溪流里洗身,往水深的地方去,则就可以凫水。

    司季夏亦是如此,只不过他从不与两个儿子一道儿前来洗身,总是等他们洗回去了,他再来。

    因为他不想让两个孩子看到他的身子。

    是以当司季夏臂弯里挂着干净的衣裳出现在小溪流边时,燕昕与燕晞都愣住了。

    “我与你们一道洗,你们可介意?”司季夏将臂弯里挂着的衣裳放在岸边干净的碎石上,笑得温和地问溪水里正怔怔看着他的燕昕和燕晞。

    “当然不介意!”燕昕激动得立刻从水里蹦出来,一蹦就蹦到了司季夏面前,更是激动得一把就抱住了司季夏,兴奋道,“爹可是从来都不与我们一块儿洗身的!”

    “怕是吓着你们。”司季夏语气温和。

    “爹你这么说,娘可是会揍我们的。”燕昕笑眯眯的,一边已伸手去帮司季夏解腰带,“我帮爹脱衣裳!”

    “不用了,我自己来便行。”

    燕昕没有执意,只是又走进了溪水里,等着司季夏。

    而后他与燕晞一齐背过了身去,不看司季夏。

    因为他们知,他们的爹爹,定不愿他们这般看着他,看着他不完整的身子。

    他们小时就在想过,为何他们的爹爹和别人不一样,为何他们的爹爹没有右臂,他们也问过,然后被娘亲罚跪下。

    那一次,他们看见娘哭了。

    自那之后,他们不再问这个问题。

    但他们从不觉得他们的爹不完整,因为他们觉得他们的爹是全天下最好的爹。

    可当燕昕与燕晞看到司季夏身子时,看到他那残缺了右臂的肩膀时,他们还是震惊了,心疼了。

    他们从未想过,这总是将他们捧在手心里疼着护着的爹,右肩……竟会是这般模样。

    燕晞小心翼翼地抬起手,微颤着手碰上司季夏右肩上的那些冷硬的杠铆钉,轻声着问:“爹,可还觉得疼?”

    司季夏在水里坐得腰杆笔直,因为除了冬暖故,他还从未让谁人这般看过他的右肩,更何况还是他最疼爱的两个儿子。

    他不适应,他心中甚至有些不安。

    担忧两个孩子会厌恶他的这般模样。

    在听到燕晞这般小心翼翼地问他时,他心中的不安随即消散不见,他只是微微一笑,道:“早就不疼了,不用为我担心。”

    燕昕在这时忽从他背后抱住他,笑道:“爹,今天由我代娘为爹搓背洗头怎么样!?”

    “那就先谢谢阿昕了。”司季夏笑得温柔。

    “谢什么咯,我们和爹是父子嘛,伺候爹是应该的。”燕昕也在笑,可他的眼睛在看司季夏的右肩。

    他的眼里有心疼。

    只听司季夏柔声道:“那阿昕和阿晞可要爹帮你们洗头?爹好似已经许久没有帮你们洗头了。”

    “我要!”燕昕立刻道。

    “我也要。”一如小时候一般,燕晞总会慢燕昕一步,却也总会和燕昕一样。

    “好。”司季夏笑得更温柔了。

    “爹从小便没了这右臂,身子也不好,弱冠之前还不知自己这条命还能活多少个年头。”这是司季夏第一次和两个孩子说自己的事情,他说,燕昕与燕晞便认真听,“后来遇到了你们娘,才觉自己还能活下去。”

    “为何?”燕昕并未细思司季夏的话,听着觉得不解,张口便问。

    然回答他的却不是司季夏,而是燕晞。

    只听燕晞道:“可是为了娘?”

    “嗯。”司季夏微微点了点头,“我若死了,便无人陪着她了,我若不在,谁人来替我怜惜她保护她。”

    司季夏看着水面上自己的倒影,觉着也看到了冬暖故的倒影。

    她就在他身边,对着他笑,笑她傻木头。

    她在,那他便也一直在。

    陪着她,护着她。

    她就是他活下来的理由与勇气。

    “那——”燕昕在司季夏身后为他捏着肩,忽然好奇地问道,“爹和我们说说爹和娘是如何认识的呗?好不好啊爹?爹爹爹爹爹?”

    燕昕边问也还边摇晃着司季夏。

    司季夏被燕昕这般摇晃着也不恼,反是浅笑道:“好。”

    “你们娘嫁给我的那时候,我将将及弱冠之年,因为身残体弱,并无人愿意将女儿嫁与我,是以迟迟都未有娶妻,是你们娘自己愿意嫁给我的,那时让我异常震惊。”这也是司季夏第一次对人说出自己与冬暖故是如何相识的。

    这般一说,他不禁莞尔,他与阿暖成婚至今,已经有快十八个年头。

    “那是那些个男男女女没眼光!爹这么好,他们居然瞧不上!”燕昕愤愤不平,“还是我们娘有眼光,逮到了爹这么个大宝贝!你说是不是啊爹?”

    燕昕说着,又笑眯眯地从司季夏身后趴到了他的背上,“大宝贝”这么个词来形容司季夏,让司季夏好一阵尴尬。

    偏偏燕晞也在这时候笑问司季夏道:“那爹娶到娘的时候是什么心情?爹是不是很激动很欢喜?”

    “那肯定是绝对是!”燕晞的话音才落,燕昕便笑呵呵地接了话,“爹那时候肯定高兴得不得了!而且照我看哪,依爹的性子,当时肯定来娘的手都不敢碰一碰!”

    “爹,我猜得

    “爹,我猜得对不对?”

    “……”司季夏更为尴尬,双颊有些绯红。

    燕晞笑意更浓了,“哥,你肯定猜对了,爹的脸都赧红了。”

    司季夏没有否认,只是无奈笑道:“你们两个孩子也就知道打趣爹了,可敢打趣你们娘试试?”

    “不敢。”燕晞立刻道。

    “才不要!”燕昕反应比较强烈,“娘太凶,要是打趣娘,娘岂不是要收了我们的皮?爹可就不一样了,爹可好,不会打我们也不会骂我们的。”

    燕昕笑得一脸得意。

    “难怪你们娘说我把你们给惯坏了,看来也倒真是的。”司季夏只是无奈地笑着。

    “娘胡说,我和阿晞不还长得好好的嘛?”燕昕又开始继续晃司季夏的肩膀,“爹继续和我们说你和娘的事情吧!看看爹是怎么把凶煞煞的娘给驯服的!”

    “……你这孩子。”司季夏笑得更无奈了,“你们娘何曾凶过了?”

    “那是娘没有对爹凶而已!娘对爹呀,可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哪里还舍得对爹凶。”燕昕哼哼声。

    “噗……”燕晞忍不住笑出了声,不得不承认燕昕说的真真是事实。

    “……”司季夏无言以对。

    “不过爹啊,话说回来,爹你要是连娘的手都不敢碰的话,那我和阿晞是怎么来的?莫不成是娘把爹给——”

    “阿昕。”司季夏在燕昕那放在他肩上的手背上轻轻拍了一板,打断了燕昕的话,无奈到了极点道,“这话哪里学来的,可又是你们大伯教你的?”

    “爹就是聪明!”燕昕也不怕司季夏斥责,继续道,“大伯说了,我和阿晞是年纪该知晓些什么男女情爱的事情了,让爹当是教教我和阿晞了。”

    “……你大伯是你师父,怎的他不教你?”司季夏有一种想要即刻冲下山找冰刃打一架的冲动。

    “大伯说爹先教,爹教不够的他再补教。”

    “……”司季夏甚至能想到冰刃说这话时翘着腿喝着酒的得意模样,他可真是后悔把阿昕放给那个一千两兄来教。

    于是这个傍晚,司季夏被燕昕与燕晞这兄弟俩闹得频频尴尬,无奈至极。

    然他并未问燕晞任何话,亦未有问燕昕。

    只是在走回篱笆小院时,他抬手在燕晞头上轻轻揉了揉,慈爱道:“若是心里有事,随时可以找爹说,别闷在心里。”

    司季夏说完,也不等燕晞说话,便转身朝厨房走了去。

    燕昕催燕晞赶紧把衣裳晾了,也跟在司季夏身后进了厨房。

    这顿晚饭,燕昕足足吃了六十个饺子,吃的时候夸赞冬暖故手艺好,吃完的时候转身就对司季夏和燕晞悄悄说他这可是昧着良心说了假话,惹得司季夏又是无奈一笑。

    入了夜,燕昕与燕晞回了屋睡,冬暖故也与司季夏回了屋睡,可冬暖故迟迟睡不着,翻来覆去后趴到了司季夏身上,拧着眉问他道:“傻木头,你今日究竟有没有问阿晞那孩子藏了什么心事?”

    “阿暖都说是心事了,又怎是问问就会说的嗯?”司季夏将手环在冬暖故肩上,轻轻搂着她。

    “怎么听着像是你什么都没问一样。”冬暖故将眉心拧得更紧,“什么都没问,又怎在那儿呆那么久,呆了一个时辰,都能将身上的皮给洗掉了。”

    “不告诉阿暖。”司季夏轻轻一笑。

    “你——”冬暖故正要再说话,司季夏微微弓起脖子,吻上了她的唇,同时抱着她翻了个身,将她轻压在身下,这才离开她的唇,柔声道,“孩子们大了,总要给他们留些心事,当说时他们自会与你我说,若总是去问,怕他们会心生不安。”

    冬暖故稍稍沉默,而后才微微点了点头,赞同道:“也是,那便听平安的了,好了,时辰不早,躺好了,该睡了,明日你还要早起到镇上去看看冰刃兄。”

    奈何司季夏不动,冬暖故便轻轻推了推他。

    谁知司季夏非但没有松开她,反是将她抱得更紧了些,轻轻吻上了她的眉心,温柔道:“阿暖,你嫁给我快十八年了。”

    冬暖故微怔,而后也笑了,“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没什么。”司季夏的吻由她的眉心落到了鼻尖,声音更温柔了,“想你了而已。”

    司季夏说完,也不等冬暖故说什么,便又吻上了她的唇。

    吻着吻着,便又吻出一室旖旎。

    这边屋子里,燕昕早已入梦,唯有燕晞还在睁着眼,看着窗外的银月,直到天将明,他才渐渐入睡。

    一连下来的好几日,燕晞什么都未有与司季夏说,燕昕亦如此,司季夏与冬暖故也没有问他们什么,日子又回到了他们没有去往北霜国之前那般,白日里他们习书练身,燕昕不时往山下跑,与冰刃学剑,燕晞则是时常入到深山里,摘取草药回来研习。

    直到一个月后的夜晚,燕晞睡下后又起身来,才出屋便瞧见司季夏坐在堂屋里。

    “爹……”

    “睡不着?”司季夏语气温和,“可要与爹到院子里坐坐?”

    燕晞有片刻迟疑,而后点了点头,跟着司季夏到了院子里,坐在了院中的竹凳上。

    屋里的冬暖故本微推开窗户看着院中情况,见着他们父子俩坐下,这才轻轻一笑,将窗户掩了起来。

    可燕晞坐下

    可燕晞坐下后却又沉默着,低着头,坐得笔直。

    “阿晞,爹说过,若是有心事,随时可找爹说,瞧你自回来至今,总有些魂不守舍的,可是有心事?”司季夏从厨房里拿出两碗温水,递了一碗给燕晞,柔声道,“可介意与爹说说?”

    “爹,我……”燕晞捧着司季夏递给他的碗,欲言又止,似乎是很难以启齿的话一般,“我……”

    司季夏不催他,只是神色温和地看着他而已。

    “爹,我……”只见燕晞低下头,好似像说什么极为羞耻的事情一般,艰难道,“我好似,好似喜欢上了一个姑娘!”

    燕晞说完,将头垂得更低了,根本就不敢看司季夏,生怕司季夏会责骂他似的。

    他本是不能确定自己心里这种感觉,可自回来到今日,姑娘的一颦一笑总会出现在他眼前,便是他睡着了入了梦,也会在梦里见到姑娘。

    他以为他是疯了。

    可今日他在深山里睡过去时又梦见了姑娘,醒来时他忽然想到了爹在说到爹与娘的事情时说过的一句话。

    因为喜欢,所以才总会念着她,才会不由自主地想着她。

    因为喜欢,所以才会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而他,正是如此。

    他的心,放不下姑娘。

    他想要再见她一面,以确定自己这些日子来的胡思乱想。

    只是不知……爹娘是否会认同他。

    “原来我们阿晞有了心仪的姑娘。”燕晞在不安,司季夏却依旧温柔,不惊不诧,反是更为温柔道,“不知是怎样的姑娘,可介意告诉爹?”

    燕晞惊愕地抬头,怔怔地看着司季夏,讷讷道:“爹,你……不骂我?”

    “为何要骂你?”司季夏浅笑着反问。

    “我……”

    “你的事情,你大伯早已告诉我了。”司季夏道得温和,燕晞更是震惊,震惊他既早已知道为何迟迟不问他一句,只听司季夏接着道,“你若是还不能确定自己心中的情感,你若是想要再见那位姑娘一面,何不再到游城走一遭?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届时你瞧清了,你当如何选择,也不会再有现下的困惑迟疑。”

    “爹让我去?”燕晞不可置信。

    司季夏将手中的陶碗放下,站起身,将手搭在燕晞肩上,轻轻拍了拍,慈和道:“你已经长大了,该面对的总要面对,想去便去,不管你做何决定,爹娘都支持你。”

    燕晞愣愣,而后站起身,抱住了司季夏,一如小时候抱着他撒娇一样,笑了起来,开心道:“谢谢爹。”

    司季夏拍拍他的背,“路上照顾好自己便是。”

    “嗯!”燕晞用力点点头。

    翌日。

    天明时分,这山上的篱笆小院里已有了炊烟。

    燕昕与司季夏正在厨房里准备早饭,冬暖故则是在屋里给燕晞收拾包袱。

    冬暖故未让燕晞插手,只是让他坐在一旁。

    燕晞看着冬暖故的背影,心里只觉温暖,不由唤她一声,“娘。”

    冬暖故转过身来,伸出食指在他额上轻轻点了点,佯装斥责道:“心里藏着人也不与娘说。”

    燕晞则是笑道:“娘,阿晞知错了。”

    见着他笑,冬暖故便也笑了,拍拍他的肩,道:“好了,自己去把包袱系好,我去看看你哥给你烧好早饭没有。”

    “好,娘。”

    冬暖故出了屋去,然她才走出堂屋,竟又退了回去,回到燕晞与燕昕那屋,拿过燕晞手里正系着的包袱,道:“我来系,你自己去看看你哥烧好了早饭未有。”

    燕晞不觉有他,点点头,出了屋去。

    而当他的脚步才跨出堂屋的门槛时,他整个人即刻愣在了那儿,微睁大眼不可置信地看着院子外的方向。

    少顷,他却笑了,欢愉却又不知所措的模样。

    因为院子外的桃树下此时正站着一位怯生生的姑娘。

    一位身穿浅绿色衣裳然浑身脏兮兮却有着一双好似江南烟雨般眼眸的美丽姑娘。

    ------题外话------

    番外结束了结束了结束了!

    没有写到的内容,姑娘们可自行脑补,本人说过的,本人写文没有事无巨细都交代的习惯,留点空余来想象也未尝不错。

    阿暖和阿季以及本文所有人的故事就此画上最终句号了,若是有缘,就在本人的新文《绝品贵妻》中相见吧!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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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4379/ 第一时间欣赏腹黑毒女神医相公最新章节! 作者:墨十泗所写的《腹黑毒女神医相公》为转载作品,腹黑毒女神医相公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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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腹黑毒女神医相公:
冬暖故坐着黑道第一家族的第一把交椅,没想过她会死在她只手撑起的势力中。
也罢,前世过得太累,既得重活一世,今生,她只求岁月静好。
可,今生就算她变成一个哑巴,竟还是有人见不得她安宁。
既然如此,就别怨她出手无情,谁死谁活,干她何事?
只是,这座庭院实在没有安宁,换一处吧。
彼时,正值皇上为羿王世子选亲,帝都内所有官家适龄女儿纷纷称病,只求自己不被皇上挑中。
只因,没有人愿意嫁给一个身残病弱还不能行人事的男人守活寡,就算他是世子爷。
彼时,冬暖故浅笑吟吟地走出来,写道:“我嫁。”
喜堂之上,拜堂之前,他当着众宾客的面扯下她头上的喜帕,面无表情道:“这样,你依然愿嫁?”
冬暖故看着由人搀扶着的他,再看他空荡荡的右边袖管,不惊不诧,只微微一笑,拉过他的左手,在他左手手心写下,“为何不愿?”
他将喜帕重新盖回她头上,淡淡道:“好,继续。”
*
世人只知她是相府见不得光的私生女,却不知她是连太医院都求之不得的“毒蛇之女”。
世人只知他是身残体弱的羿王府世子,却不知他是连王上都礼让三分的神医“诡公子”。
*
冬暖故:他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欺他辱他者,我必让你们体会生不如死的滋味。
司季夏:我无谓世人眼光,不求权利地位,倘她有何不测,我必将这天下颠覆,生灵涂炭,又与我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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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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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秉承大叔一贯风格:一对一宠文,男女主身心干净,无小三无误会,姑娘们放心跳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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