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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你别跑全文阅读

作者:雾眠     太后你别跑txt下载     太后你别跑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076 事大条了

    信国公对孙子的亲事无比上心,拿回来给华敏浩选看的淑女画册足有半人高。

    让偶尔一次去华敏浩屋里找华敏浩有点事的华敏沄瞠目结舌。

    不过,看看那些画册都落了一层灰,就知道华敏浩连翻都没翻过。

    这不仅让华敏沄想到了第一世那些逼婚的父母和被压在魔掌之下想逃逃不了的子女。

    她不仅庆幸,自家爹娘没这么逼迫她。

    要她说,自家大哥也真是无处可逃啊。

    信国公逼迫他也就算了,关键在这件事上,大伯和大伯母对他的态度是和信国公站在同一阵线的。

    他们也想抱孙子。

    华敏沄上次去谢氏屋里,看见杨氏和谢氏津津有味的拿着那些画册,评头论足的,谢氏大概是在自家闺女身上使不上力,只能把一腔热血放在给侄儿选妻上了。

    不仅是华敏浩,听她俩言谈中的意思,杨德宇好像把给杨俞选妻的事情也丢给杨氏做主了。

    所以,如今杨氏热情高涨。谢氏也跟着凑热闹。

    这让华敏沄看的都起鸡皮疙瘩,找了个借口跑了,好几天都不想去谢氏那里。

    这些家长真是都魔怔了。

    这事其中其实还有个大家都不知道的小插曲。

    华敏沄的优秀让杨德宇特别眼馋,私下里问过杨氏,可否亲上加亲。

    杨家和华家自来是姻亲,但杨德宇也不是唐突之人,自然也知道杨家与华家的差距,因此先跟自家妹妹探探口风。

    岂料,被杨氏一口回绝了,杨氏从谢氏那儿听过抱怨,说华敏沄主意正。

    她自然也希望自家最优秀的内侄和她最喜欢的侄女儿成了姻缘,但正是因为她喜欢和了解华敏沄。她才不会随意做主和插手。

    她清楚两人只是关系很好罢了。而且,沄儿性格刚直,必要她自己满意才好。

    既然如此,她没必要多这一句嘴,让大家都为难。

    倒是家里还有一个棘手的,一个庶女,也暗搓搓想杨俞的心思,真是……

    不过这事杨氏放在心上,并没有说出来。

    杨德宇也不强求,本身他就是生意人,比较豁达,深知强扭的瓜不甜的道理。

    不过,他还是跟杨氏表达了一下他希望有一个名门淑女或者书香门第的姑娘做儿媳妇的美好愿望。

    实在是杨俞金榜题名给了他希望,终于到了杨家改换门庭的时候啦。

    不说杨俞陪着华敏浩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这边,华淑兰又活跃起来了。

    华淑兰因为翁氏的事消停了一阵,华敏沄还以为她从此自绝于信国公府,再也不来了呢。

    没想到,她又来了,带着她闺女,原来还是对华敏浩不死心啊。

    不过,华淑兰倒是老了许多,听说她那嫡女年后出嫁了,把家里那是闹的底朝天。

    可把她搓磨够了。

    不过,她好像变了不少,来了府上还亲自到二房来,找谢氏叙了几句话,对华敏沄也热情的不行。

    只不过,他们二房不搭这个茬儿,华淑兰可是翁氏亲生的女儿,前后帮着翁氏做过多少糟心事,这辈子他们二房都不打算搭理华淑兰他们,早就断绝关系了不是。

    周倩也变了不少,只不过和她娘相反,变得更加跋扈了,大半年不见,她越发长开了,只是脸上刻薄之色愈显,也不知道都经历了什么。

    碰到华敏沄,架子端的很足,指明让华敏沄送东西给她,似乎已经以华敏沄的大嫂自居了。

    华敏沄理都没理她,直接掉头走人了。

    真是不知所谓。

    不过,自周倩来了府里,华敏浩是彻底消失了。

    听偶尔回信国公府拿东西的杨俞所言,华敏浩是住在彭云清那儿去了。

    这两人关系倒也是好的很。

    华淑兰来了以后,杨氏也恼火,她已经明确拒绝过了,但是这个小姑子愣是装听不懂,还想拉老爷子助力。

    好在信国公这也没完全糊涂,他是疼爱闺女,但他心里长孙更重要。

    外孙女虽好,但宗妇应该是做不了。

    不过,他也不会赶华淑兰一家回去。

    便默认了华敏浩跑出去夜不归府的事。

    于是,华敏浩迎来了短暂消停的日子。

    恰好,灵峰寺的冬笋出了,华敏浩和彭云清这两个好吃的怎么能放过,便相约去吃冬笋。

    华敏浩便说要约华敏沄一道去。

    还“提醒”她,把冯瑶瑶她们都带上,大家一起松散松散,挺好的。

    华敏沄一听有理,欣然同意。

    冬日里的灵峰寺并没有萧索之感,相反因为香火鼎盛,这里周围的树木花草都带上了香火气,且人烟繁多,如他们这般男男女女一起来吃冬笋的不在少数。

    灵峰寺的住持大和尚貌似和福王有旧,当年设计小翁氏提前嫁给王淮,就是未月去找的住持大和尚帮的忙。

    想到福王,华敏沄也是一声叹息,自上回在宫里看见过一次,华敏沄在街道上碰见福王不止一次,两人都不约而同的装作不认识对方,也没说过话。

    福王在汴京城不是招猫逗狗,就是和一些纨绔到处胡闹。就没有个消停的时候。

    听说,他惹的皇上受不了了。

    恰好那会儿听说南面出了个蝈蝈王,福王硬要去买,皇上忙不迭的把他送出了京城。

    华敏沄知道福王大约又辗转到南诏去了。

    此话按下不表。

    这回冬日上山,华敏沄可算看出不对了。

    本来其实她没注意,但后来发现华敏浩和陈无双总是走到一处就有点不对劲了。

    这里人那么多,除了彭云清之流,还有今科的探花柳濡风。也不知道这位探花怎么跟华敏浩他们玩在了一起。

    挖了冬笋拎了篮子准备交给灵峰寺的后厨后,华敏沄更觉不对。

    怎么大家都不累,偏偏华敏浩觉得陈无双累。

    瞧瞧那话让人酸的:“无双妹妹,这篮子重,我来帮你拿。”

    小厮和婢女是没跟着,可是华敏浩正牌的妹妹还在这里呢。

    而且,无双妹妹是什么鬼?原来偶尔碰见的时候,华敏浩都叫陈姑娘的。

    看陈无双低着头很有些不好意思,华敏浩像见了花的蜜蜂跑来跑去。

    这浑身散发着恋爱的腐朽气息是怎么回事。

    她们这边,除了神经大条的冯瑶瑶,连阮玉都看出来了。

    还捅捅华敏沄。

    华敏沄头痛无比,总觉得这事大条了。

077 大嫂人选

    从灵峰寺回来的路上,华敏沄就陷入纠结之中。

    她避开人,抓着华敏浩就开门见山的问:“你和无双究竟是怎么回事。”

    华敏浩倒也没忸怩:“就是上回河豚中毒的时候,无双妹妹给我催吐,举止温柔,一点都没有弄疼我,知道我吐完了难受,给了我一颗窝丝糖,让我觉得特别窝心。”

    尤其是对比被华敏沄蹂躏的彭云清……

    不过这话华敏浩没敢直接说出来:“后来又遇到一次,发现无双妹妹厨艺特别好,一来二回就……”

    华敏沄:“……”原来她大哥是一颗糖就能骗走的男孩……

    她也没心思追究他暗搓搓吐槽她暴力的事情了,又揪着华敏浩:“那无双是个什么态度。”

    这倒是让华敏浩有些苦恼:“她最近都在逃避我呢,要不是我这一回借着你把她诓出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到呢。”

    “……”

    华敏沄一闷。也是巧了,自那回华敏浩河豚中毒的事情以后,华敏沄忙的事太多了,还没和几个好友约过见面,没想到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华敏沄头疼不已,她看得出来华敏浩是认真的,以她对华敏浩的了解,他不是个会随便和姑娘搭讪的。

    就是自小认识的冯瑶瑶,如今大了,他虽然背地里还是鼻涕妞鼻涕妞的叫,但见了面他还是会叫一声冯姑娘的。

    还有阮玉,因为华敏沄和阮玉关系好,华敏浩认识了阮石,几个人也常常一起玩。

    他见了阮玉,也是叫阮姑娘的。

    到了无双这里,他就不对劲了。

    不说别的,其他人还好说,华敏浩轻易过不去信国公那一关。

    那老头在华敏浩没回来前就开始想着如何找一个配得上他孙子的名门贵女。

    只恨没有那九天仙女下凡的,为了孙子,连自己原来最疼爱的闺女和外孙女都靠边站了。

    如果知道华敏浩……

    华敏沄怕他会脑溢血。

    而且,华敏沄几乎可以肯定,这事要是被揭出来,那老头百分之百会迁怒她。

    毕竟朋友是她的。

    华敏沄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她叹了口气,问华敏浩:“你打算怎么办?”

    华敏浩态度坚定:“我回去就跟爹娘摊派,然后去无双家提亲。”

    华敏沄:“……人家无双同意吗?你跟无双说好了?”

    华敏沄知道不可能说好的。看无双的态度就知道,可就是心里不爽华敏浩给自己找这么个不大不小的麻烦。

    华敏浩一愣:“没有,不过我上次说的时候,她没说话。”

    “没说话,我就当她默认了。”这时候的华敏浩有股子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劲儿。

    华敏沄无言以对。

    无双是她的好朋友,她相信她对华敏浩也是发乎情止乎礼的。

    她也从不是以家世论人的人。

    其实,要华敏沄来说,两人其实是般配的。

    无双待人真诚善良,华敏浩也是这样的性子。

    无双厨艺特别好,华敏浩特别爱吃。

    无双喜欢在街上到处跑,闲不住,恰好华敏浩也是。

    而且无双家里父亲是老翰林,至少也是书香门第,无双自小随父读书,和华敏浩自然也能谈到一处去。

    做她大嫂,她是欢迎的。可是,她说了没用。

    一路上,就在华敏沄的纠结和华敏浩的些微忐忑中回了家。

    果然,如华敏沄所料,她刚坐下来歇了歇,谢氏那边就让赵嬷嬷来找她了。

    赵嬷嬷倒是也不见匆忙,直接点出:“我的姑娘,大夫人来了,说找你问问那无双姑娘是什么回事?”

    华敏沄点点头,那边赵嬷嬷看自家姑娘很是稳重,心里满意,她连忙将话点出来,不让自家姑娘着急:“我看大夫人眉眼间虽然有些着急,但也没什么其他意思,就是大少爷说话的时候,听说被正和周表姑娘一起来请安的二姑娘一道听去了……”

    华敏沄闻弦音而知雅意。

    周倩知道这事估计要炸锅了,毕竟人家可是自诩这信国公府未来的女主人了。

    华敏洁也是,这种时候还上赶着巴结周倩呢,难怪见恶于大伯母了。

    果然,事情如华敏沄所料,华敏沄去谢氏那儿,大伯母没说什么,只是具体问了问陈无双家里的一些情况,以及这个姑娘怎么样。

    脸色平静无波,并没有什么变化。华敏沄也没看出她满意还是不满意。

    谢氏也没说什么,就帮着杨氏问了几句陈无双的情况。

    三人还说着的时候,那边赵嬷嬷就过来禀报:华淑兰和周倩来了。

    与此同时,杨氏身边的王嬷嬷也匆匆进来,说华敏浩被老太爷叫去了。

    杨氏和谢氏对看一眼,杨氏站起身对王嬷嬷道:“看看大老爷回来没有,让人去门口迎着,回来就把事情跟大老爷说一下,让他去荣昌院找浩哥儿。”

    又对谢氏道:“小姑八成是来找我的,我先走了,没得在你这闹的不可开交。”

    说着,摸了摸华敏沄和在一边刚下学回来的两小的头,便带着人浩浩荡荡走了。

    顺便把站在外面想进来的华淑兰母女也带走了。

    华敏沄有些担忧,不晓得大伯和大伯母对这事儿有个什么章程。

    谢氏也有些发愁,又看了看华敏沄,埋怨道:“你瞧瞧,这儿女都是债,你们没一个省心的。”

    华敏沄无语凝噎,她这是招谁惹谁啦?!

    心里暗搓搓给华敏浩又记了一笔黑账。

    这事在华家引起的风波还挺大,在华秉佑和谢氏收到消息前,华敏沄已经让未月他们把事情打听出来了。

    大晚上的,信国公气的不行,又把上回想用来打华秉仞华秉佑兄弟的鞭子请出来了,华秉仞是拦也没拦住,华敏浩就被抽了十鞭子。

    他被打了也死咬牙,就是要娶陈无双,被信国公直接关在祠堂里,让他什么时候想好了什么时候出来。

    在信国公火气的当下,自知无望的华淑兰母女还要火上浇油,被大怒的华秉仞连夜赶了出去。

    借着赶华淑兰的由头,信国公父子大吵一架,各自不想看到各自,都回了自己院子。

    而华敏浩那儿,未月看见杨氏让嬷嬷准备了棉被、金创药和吃食送进去。

    反正只说关祠堂,并没有说不准吃喝,真要有个什么,哪个奴仆担待的起。

078 三王齐聚

    信国公府一直处于一种低迷的气氛中。

    其实其他人还好,杨氏隔三差五就跑过来找谢氏聊聊家常,或者谢氏去她那儿。

    如今孟氏跟谢氏关系回温,偶尔也能看到妯娌三人坐在一起聊天的场景。

    华敏浩一直被关在祠堂里,如今已有月余。

    杨氏一日三餐给他送吃送喝的,前几日,趁着信国公出门,还出来洗了个澡。

    其实,信国公肯定知道,只是当不知道罢了。

    毕竟再怎么说是他孙子。

    对孙女就没对孙子那么客气了。

    前几日一大早华敏沄出门恰好碰见了信国公。

    华敏沄恭敬地叫了一声:“祖父。”

    信国公只淡淡“嗯”了一声。

    华敏沄皱皱鼻子,知道老头子是对自己不满呢,自己交的朋友带累了他孙子。

    华秉仞上回和信国公吵了一架后,父子两也没有关系缓和,华秉仞倒是见到信国公就叫父亲,只不过信国公不搭理他罢了。

    弄的华秉仞也很郁卒,私下里跟华秉佑抱怨了很多回。

    不过,华敏沄对家里的情况只做不知。

    就这事儿,谢氏私下里给过华敏沄准信儿了,毕竟这事儿或多或少关系到陈无双。

    谢氏是这么说的:“你大伯大伯母私下访过无双家里了,陈家家世清白,家风也好,陈夫人也是个温良敦厚勤俭持家的,你大伯和大伯母挺满意的,既然浩哥儿喜欢,应该择日就会寻个媒人去说和说和,至于你祖父那儿,胳膊总是拧不过大腿的,让浩哥儿跟他爷孙俩耗着呗,看谁舍不得谁了。”

    又笑着,一语双关道:“这恶人呐,还需要恶人磨呐!”

    这话倒是把华敏沄说乐了,如此她彻底放心了,心里很为陈无双高兴。

    ……

    华敏沄依然兴兴头头忙着铺子里的事情,她在跟谢氏要的庄子里搭了暖房,打算把芒果、郁金香之类的培育了,好再狠狠的多赚几笔。

    却没想到,家里华敏浩和信国公还耗着。

    那边,华敏沄自己遇上麻烦了。

    这一日,“舶来品”店里的伙计来府里报:有人要买镇店之宝。

    华敏沄一愣。

    镇店之宝是华敏沄用那一块巨大而罕见的黄水晶雕的释迦摩尼佛祖宝相。

    华敏沄是知道几个雕刻大师,但是如今都不在汴京城里,还是长公主找人帮忙雕刻的。

    那佛祖宝相庄严,全身上下闪烁着金光,眉心处用红宝石一点红痣,仿佛佛祖亲降,让人见之肃然起敬。

    宝相底部有一方红印,上刻“广陵散人”。

    竟然是久不出世,神龙见首不见尾,不知是男是女的顶级雕刻家。

    光这尊佛像,就凭那方印,就一印万金,加上这材料,说是价值连城也不为过。华敏沄根本就没想过卖。

    前世她很喜欢广陵散人的作品,奈何广陵散人到处游走,行踪不定,存世作品极其稀少,她也只得三件罢了。

    自得到这尊佛陀,她立刻花重金制作了琉璃展柜,将之锁在里面。还派人明里暗里的日夜守着。

    她决定等“舶来品”店铺彻底上了正轨,这镇店之宝就收起来了,全当做她个人的私藏了。

    没想到,居然有人是同好。

    她摆摆手:“镇店之宝不卖,若是他喜欢佛陀,咱们店里还有其他的。”

    伙计皱了皱眉,一脸为难:“那人说了,一定要那尊,掌柜没法子,才让小的来……”

    华敏沄蹙蹙眉,想了想,便带着敛秋一起,去看看是什么难玩的客人。

    一进门,就看到廉王摇着折扇在那儿等着她。

    不止是他,还有理王、奕王。

    除了秦王,三个王都到齐了。

    华敏沄心下冷笑,不用十年,就要暗潮汹涌的挡都挡不住,人脑袋打成狗脑袋了,哪里还有这看似和谐的场面。

    她一进门便笑:“原来是三位殿下。贵客迎门,我这店小室陋,实在让小女惶恐。”

    理王哼了一声:“早听说华小姐是个做生意的好手,如今看来不仅是做生意无人能及,没想到这品味也是出奇的好。”

    华敏沄笑笑没说话。

    理王对面前的华敏沄感觉复杂,他知道他母妃的意思,想要让华敏沄给他做正妃,可是他不喜欢。

    他偷偷在街上看过几次华敏沄。

    华敏沄美则美矣,可是美的太有侵略性,眼神精明,他总觉得自己被她一看,他什么心思都无所遁形了。而且,她还比他大三岁!

    这跟他想象中的温柔小意,把他伺候的服服帖帖的妻子形象完全不同。

    要不是因为母妃生辰,他特别想要这尊佛像,他绝不会踏进来的。

    本来心情就不好,还和二哥遇上了廉王,他自小和廉王不和,也不知道廉王发什么疯,往常就寒暄几句,今天倒是要跟着。

    这让理王的心情更不好了。

    看见华敏沄,说话就有些冲。

    那边奕王心中一动,对华敏沄做揖:“华姑娘,这佛像对我们有大用,不知姑娘可否割爱。”

    要他说四弟就是太冲动了,华姑娘身份尊贵,而且形容大度,看谈吐又不拘小节,实在是贤妻的不二人选。

    要不是父皇已经为他定下正妃人选,这华姑娘他也是要争一争的。

    不过,三弟似乎……

    廉王笑道:“沄姑娘,看在我们的交情份上,你就割爱吧。”

    这话一出,让理王和奕王具是一愣。

    理王是愤怒,这华敏沄果然不是什么好人,一边勾着他,一边和廉王还不清不楚。

    奕王意味不明的抿抿嘴:果然吗?被廉王捷足先登了?!

    华敏沄是愤怒,这该死的廉王,不败坏了她的名声是不罢休了。

    她面色不改,果断摇头:“小女惶恐,三位殿下位高身尊,岂是小女能攀附的。”

    “且这佛像是我的私藏,是心头之爱,断没有割舍的道理。”

    “想必三位殿下也不会夺人所爱吧。”

    她真是强忍住用扫把把他们都赶出去的欲望。真是人善被人欺!

    此话一落,三王表情各异。

    理王“哈”一声笑了。

    奕王依然意味不明。

    廉王却是没有了刚才的闲适,沉下脸来。

079 打脸廉王

    廉王是真的气不打一处来。

    他可是未来的皇帝,真龙天子,屈尊降贵的来迎合面前的华敏沄,她却一次又一次把他的脸放在地上踩!

    想到被华敏沄退回的那些东西,还有她及笄礼那一天,小喜子被迫收下,却不敢带回宫里给母妃看见,不得不送到他这里的那一堆价值不菲的“回礼”。

    廉王感觉连日来那股子一直压着的气有点压不住了。

    前世今生,新仇旧恨,涌上心头。

    华家一家从来都是茅坑里的臭石头,又臭又硬。

    前世,按说华敏溪贵为信国公嫡女,他作为华敏溪的夫婿,等于一手握住了谢家,一脚踩着华家。

    可是华敏溪以及她那一众亲戚就是会跟他作对。

    华敏溪把谢家最后剩的那点底蕴保护的死死的,他想随便用那是白日做梦。

    还有华家,更是可笑。

    他有翁霞儿做内应,华家又是他的岳家,按照道理说他想掌控华家那是了如指掌。

    可是,事实呢?

    华敏溪就是有办法跟华家脱离关系。

    他那好岳父也是可以,就是不为权、名、利所动,亲闺女都跟他脱离关系了也不见他急。

    真的就关起门过自己的日子,对他的招揽连看都不看。

    想到这些屈辱,这些前世到死都不忿的事情。

    要廉王自己说,这华家果然跟他犯冲,前世今生都是。

    太邪乎了。

    他真恨不能把华家和谢家全斩了解气。

    可是,他现在不能,他如今手上无权无钱,强敌环伺,理王还在看着他!

    且待他日后吧,等他彻底收服了这两家,等他登位以后,有他们好看的。

    再看面前这个华敏沄,也是华家人呢。

    而且不知道怎么回事,廉王从没对任何人承认过,他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内心深处不知为何对华敏沄有些犯怵。

    这是他看到华敏沄就心绪复杂、也最不能忍的原因,他是帝王,会对一个女人犯嘀咕?!

    这更加深了他要得到她的心思,不仅是她的长相符合他的喜好,也是他那股子拧劲犯了,等到华敏沄成为他的女人,他就不信有两辈子经历的他制不住她!

    至于他位尊九五以后,哼。

    畅想了一番未来把华家和谢家斩杀了的场景,廉王的心情才些许平复。

    但他也是有脾气的,话是一句也不想对面前的女人说了。

    女人就是不能惯着。必须给点颜色看看!

    他端着架子,站在一边一脸冷肃。

    华敏沄心中冷哼,廉王脸色的变化她全看在眼里,真是令人作呕。

    华敏沄实在是觉得今天出门没看黄历,遇到这倒霉催的。

    奕王表情不变,还是那么温润如玉的样子,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仿佛眼前的官司他什么都没看到。

    理王见廉王如此,心情倒是好了起来,这心情一好,便好说话起来:“本王自是知道你这佛陀价值不菲,你出个价吧,多少银子都成。”

    华敏沄:“……”理王是听不懂人话吗?她已经明确拒绝过了。

    可是,人家是王爷,廉王跟她有仇,她恨不能捶死才舒坦。

    可是理王跟她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她又不嫌自己命长,没必要给自己树敌。

    她缓缓抒了口气:“四殿下,君子不夺人所爱,这是小女个人的珍藏,无关价值,在我心里它是无价的。”

    “小女这边有一件珍珠纱衣,愿赠予殿下,扫了殿下的兴。小女实在惶恐。望殿下谅解。”

    她送件珍珠纱衣,一则花钱买平安;二则她想起来好像过一阵就是惠妃的生辰了,也算投其所好。

    理王要买佛陀就和这事对上了。

    惠妃平生两大好,一是信佛,喜欢收集佛像。二则是喜欢珍珠饰品,还有“珍珠仙子”的雅号。

    何况,一件珍珠纱衣,于她而言不算什么。

    理王一听,虽还是觉得面前这位不太识抬举,但想到母妃对珍珠喜爱非常,又加之廉王被打脸一事,大大取悦了他,他便退了一小步,有些不情愿道:“你拿出来给本王看看,不好的本王不要。”

    华敏沄一笑,给掌柜老张使了个眼色,老张p会意。

    须臾,拿出一件通体雪白的珍珠纱衣。

    那纱衣是由银线勾勒,通身是大小相仿的小珍珠,虽然个头不大,但个个珠圆玉润,成色奶白有光泽。

    这件衣服说是价值万金也不为过。

    理王都有些呆了,他没想到华敏沄这么大手笔,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这银子他会不会没带够,虽然这女人说送他了,真是岂有此理,他堂堂亲王,怎么能接受女人送东西。

    而且要是说是华敏沄送的,母妃更要把他和这女人送作堆了。

    可是这纱衣,母妃肯定喜欢。

    那边奕王仿佛看出了理王的囧境,他上前一步,留下一张金票,笑道:“华姑娘不愧女中豪杰,真是好气度。姑娘如此,实在让我等汗颜,我们也不能让姑娘太吃亏不是。”

    又爽朗一笑:“出门仓促,也只有这张金票了,姑娘莫要推辞,能得到这样的珍品,是我等的运气。”

    说着,便拉着理王,接过掌柜手上放珍珠纱衣的盒子,便扬长而去。

    独留下廉王。

    廉王:“……”那两个该死的短命鬼。

    华敏沄挑挑眉,瞥了廉王一眼:“老张,给廉王殿下看座,殿下喜欢咱们这儿的风景,你们怎么不知道看座上茶,就在那儿干看着,还不麻利点儿。”

    作为“舶来品”大掌柜的老张哪儿能不晓得华敏沄的意思,立刻大声应道:“好嘞。”

    直把廉王臊的指着华敏沄,气的说不出话来,然后哼了一声,扬长而去。

    华敏沄收起奕王给的一万两的金票,心情甚好。

    她不仅小赚了一笔,还把廉王的脸狠狠放在地上踩了几脚。

    原来那三位如今就不和啊,老二和老四是一道儿的,都不带搭理老三的,就不知道今天怎么碰一处了。

    华敏沄有些八卦的想了想,叫了敛秋,让她把今天这事和府里的丫鬟唠唠嗑儿,传一传。

080 心太大了

    廉王隔三差五找她麻烦,她不耐烦的很。

    让敛秋她们把话传一传,也是为了表明她对廉王极端不喜的态度。

    主要也是为了让国公府的人清楚她的态度。

    一则是信国公之流。

    如今信国公是反对廉王成为他的孙女婿的。

    但难保万一哪一天廉王得势,信国公又改变了想法,脑抽的把她和廉王送作堆了。

    今天这一茬,她华敏沄算是把廉王得罪狠了。

    往后啊,就算信国公还是要作妖,她估计她爹娘和大伯父大伯母也不会同意的。

    有华敏浩珠玉在前,华敏沄看出自家除了老太爷,几个长辈还是不错的。

    毕竟他们更多的考虑的是她的福祉而不是她会为这个国公府带来多少利益。

    二则是从一定程度上杜绝信国公府下人们的悠悠众口。

    虽说大伯父在舆论控制这一块做的挺好,但华敏沄也不想自己成为下人私下的谈资。

    她知道因为之前廉王送礼,她虽然拒收了。但,很多下人私下里还是犯嘀咕。

    她可不想和这么恶心的廉王相提并论。

    敛秋办事效率就是高,不足半日,先是谢氏紧张的问她有没有吃亏或者什么,后来杨氏也来看她了,就连孟氏都来了,跟着一起骂了几句廉王。

    这廉王这么阴魂不散,也让她们很发愁。

    谢氏最近尤其的发愁,闺女大了,太优秀了也不好啊。

    前些日子,震岩侯夫人办了花会,给信国公府送了帖子。

    这种花会,说白了就是相亲会,给汴京城适龄的男男女女们拉郎配的。

    汴京城一年没有个八十场、也有个五十场。

    华敏沄自来是不愿意参加这些的,但有时候谢氏也是要带着她去的。

    她觉得,闺女总不能那么不合群。

    家里有适龄的女孩儿,这姑娘总是不出现,人家肯定要闲话的。

    这不,秋闱已过,京中出现大量的青年才俊,真是好时候啊。

    因为这,谢氏也慎重起来,她闺女虽然说要自己选夫婿,总要有个可以选的人选。光是在家坐着,怎么能找到可心的。

    想当年,她和华秉佑也是花会认识的。

    如今,大家滞留在京中等着任职文书的多了,还有些干脆不回原籍,直接等着年后上任了。

    这么多好苗子在,谢氏怎么能容忍华敏沄浪费这样的好机会呢。

    于是,好说歹说,她便带着华敏沄和华敏洁去赴花会了。

    震岩侯家的花会在汴京城都是有名的,质量很高,在花会上看对眼的男女真不少。

    这也是谢氏硬要华敏沄参与的原因之一。

    整个花会都没有限制男女之间相互的交流。

    就是在偌大的花园里,四面通透。

    花园周边摆了一圈可供取食的精致茶点。

    花园四角各有千秋。一角是供姑娘们展示琴棋书画的展示台、另外一边也有礼乐射御书数的小展台相应和,更有供大家一起玩乐的游戏角落。

    如果有那文静的,还有专设的休息区,细致的扑了软垫的座椅,三三两两的放着,看着很温馨。

    以华敏沄的眼光看,这花会确实比较新颖别致。

    就是供你耍帅展美的好地方。

    华敏沄对这些没想法,她娘让她来,她也就来了。

    但是,那些个男男女女,其中还有几个是上次成立诗社讽刺她的人,她是没心情应付。

    冯瑶瑶今天没来,华敏沄又和华敏洁向来不和,也不想像她一样跟花蝴蝶似的在场上飞,一时间她就落单了。

    好在后来看到一个熟人柳濡风,就是今科探花。

    上一回一起去寺里挖冬笋来着。

    这回遇上,两人便说起话来,华敏沄觉得柳濡风真是个妙人,博古通今,什么都会一些。

    柳濡风本来是来问一下华敏浩的情况的,那次的事情他后来隐约也听到点风声,没想到跟华敏沄越聊越投机。

    不过,两人聊的投机,却疏忽了他们聊天这事红了多少人的眼。

    这边华敏沄过的挺快活,那边谢氏就不自在了。

    震岩侯老夫人和震岩侯夫人处处都提到华敏沄。

    本来这也是没什么,闺女大了,一家有女百家求。

    只不过,震岩侯老夫人明里暗里都在帮理王做说客。

    谢氏自来也是聪明的,听了一言半语就知道意思了。

    这是想着把她闺女配给理王。给理王保纤拉媒呢。

    她赶紧笑笑,用闺女顽劣、还小搪塞过去。

    其实这汴京城有不少夫人都当过理王的说客了。

    谢氏婉拒明拒了很多回。怎么震岩侯老夫人还提这事。

    真是头痛。

    原以为廉王那事算解决了,岂料他今天又跳出来了。

    前有廉王、后有理王,都不是好惹的,谢氏真有些发愁。

    华敏沄见谢氏愁容满面,吓了一跳,她得罪廉王的事有这么严重?

    连忙安慰了谢氏两句,谢氏自是不能和闺女说理王那事,她也晓得闺女不想入皇家,没得提了还糟心。

    便顺着华敏沄的安慰附和了几句。

    恰好华秉佑回来了,华敏沄陪爹娘还有弟妹用了饭,便回屋了。

    本以为晚上一夜好眠来着。

    岂料,睡的迷迷糊糊的,她就被掩春摇醒了。

    掩春语气有些古怪而着急的低声道:“姑娘,出事了!”

    这一下把华敏沄惊醒了:“大晚上的出什么事了?”

    这夜色还很暗,能有什么事?莫不是谁生病了?

    她连忙拉着掩春:“怎么了,是不是我娘他们……”

    掩春连忙摇头:“是洁姑娘……”

    “老太爷被气的昏厥过去了,这会儿大老爷和二老爷都去请太医和长公主了,大夫人和咱们二夫人也去帮忙了。”

    华敏沄心里咯噔了一下,前世貌似也是这会儿华敏洁出事的?

    怎么和长公主扯上关系了?不是杨俞吗?

    她连忙拉住掩春:“洁丫头怎么了?她得罪长公主了?”

    掩春有些难以启齿道:“不是,刚刚未月来报,洁姑娘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跑到了杨表少爷的院子,但今天在杨表少爷屋里的不是表少爷,是彭少爷……”

    “洁姑娘就说彭少爷轻薄于她……”

    华敏沄:“……”

    难怪信国公昏厥过去了,这是要把信国公府和长公主府放在火上烤啊。

    这丑闻太丢人了。

    她一直知道华敏洁心大,但没想到能这么大。

081 这么算了?

    漫长的一夜就在华敏沄等消息中度过。

    一早,华敏沄就去了前厅,信国公已经从昏厥中清醒了,如今陪坐在长公主一边,见到华敏沄,信国公撩撩眼皮,没说什么。

    长公主朝华敏沄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大房二房三房的人都站在下手,除了几个小孩儿,大伙儿都在。

    华敏浩也被放出来了,一脸冷凝。

    谢氏朝华敏沄招招手,让华敏沄到她那儿去。

    信国公府的人脸色都不好看,长公主倒是一脸平静,看不出端倪。

    那三个当事人,都在厅堂中央,华敏洁跪着,杨俞和彭玉清站着。

    这事情的前因后果华敏沄已经了解清楚了。

    也算是彭云清倒霉。

    因为最近华敏浩被关了祠堂,彭云清有时候会跟着杨俞一起来国公府看看他。

    在祠堂外跟他说说话什么的,有时候还带点街边的美食来。

    因为年后这一届的进士都要去各自的岗位任职了。

    又面临着成亲。

    杨俞其实已经在汴京城买了一个四进院子,准备用做以后回京述职的居所。

    杨俞本来已经从华府搬出去了,出了华敏浩的事。

    他不放心,便回了国公府住下来。

    彭云清自然也常常跟过来。

    不同于华敏沄对彭云清的观感,彭云清意外的很得长辈喜欢。

    用华敏沄的话来说,此人太擅长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了。

    来了两次后,杨氏就直接通知门房,彭云清过来直接进来,不用通报,还在杨俞和华敏浩院子里也给他收拾了一间屋子,给他休息用。

    但彭云清从来没住过,昨日也是凑巧,彭云清在外面得了一幅狂鲤先生画的鲤鱼图。

    狂鲤先生是当世名家,擅画鲤鱼。彭云清很喜欢他的画。

    他拿着鲤鱼图,便来找杨俞一起赏鉴,顺便还在祠堂外对着华敏浩得瑟了一把,说这鲤鱼图费了他多少银子和心思。

    两人赏鉴的太入迷,时间太晚了,彭云清就准备在国公府住下了。

    彭云清去杨俞屋里是为了找换洗衣物。杨俞之前给他准备的他觉得太丑,不够衬托他的英武帅气。

    杨俞无语,索性让他自己去找了。

    彭云清正找着换洗衣物时,华敏洁推门进来了……

    华敏洁也是个有本事的,她一个弱女子,居然能避开小厮和下人们,跑进屋里。

    说她没有人帮衬肯定是不可能的。

    而且,她会不知道彭云清住在这儿?

    以这么精准的投怀送抱方式,她应该是知道的。

    有了彭云清,杨俞她大概看不上了。

    杨俞商家出生,自己科举中了进士,还要从微末小官做起。

    而彭云清是长公主的独子。虽然京中都盛传他是仅次于福王的纨绔子弟,但他不像福王那么独来独往,脾气古怪,只喜欢蝈蝈。

    他性格开朗,交友甚广,在京里很吃得开。

    跟着这样的人,哪怕是做妾,生活无虞是必然的。

    地位也是很高的。等于一脚跨入了皇室的门啊。

    只可惜,以华敏沄的眼光看,华敏洁太蠢了,信国公府和长公主府的家风根本容忍不了这种事。

    这些事华敏沄能让掩春她们打听到,证明这里的大家长们对这些事情的来龙去脉也都了解清楚了。

    果然,杨氏先开口了:“洁丫头,你可知道错了,彭少爷是你能攀附的?”

    “还不快给彭少爷道歉!”

    又恨铁不成钢道:“你说说,是谁给你的胆子,去干出这样的事?”

    华敏洁此时脸上的表情不再是以往温柔的表情,她倔强而讥诮:“是我自己的主意,我只是想过好日子罢了!”

    杨氏冷笑一声:“别装的这么可怜,你那婢女枫儿全招了,这事是你姨娘指使的是不是?!”

    华敏洁哼笑,看着杨氏,反问:“别在那儿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你不就怕姨娘威胁了你的地位,想要借此机会除掉她吗?我告诉你,这事是我一个人做的,你休想栽赃在姨娘身上。”

    杨氏摇摇头,没因为华敏洁的话生气。她要是这点气度没有,怎么做当家夫人。

    旁边,华秉仞是气的不行了:“你胡说什么?你和你姨娘做错了事情,你还有脸攀附你母亲?”

    华敏洁被这话激起了凶性:“什么攀附,我哪里有资格攀附?自小到大,无论是大哥还是大姐,日子过的多潇洒?”

    “大哥是男子,考取功名,功成名就。而大姐,为什么同为国公府的姑娘,我才是未来国公的女儿,我居然活的不如她?!”

    她说着话,手指直指华敏沄:“同一年及笄,她有郡王妃做正宾,长公主送簪子,贵妃娘娘送礼物!我有什么?我连请冯瑶瑶做赞者,冯瑶瑶都不答应!”

    “凭什么?凭什么她能在外面做生意,家里也没人说她不好,还宠着惯着纵容她,还说她聪明能干,我明明很守规矩,一手刺绣在这汴京城里很有名气,但只要出门,人家先关注的还是她?!”

    “那些王公贵族都来问询她的亲事,而来找我的都是那些为家里庶子说亲的。”

    “我是未来国公的女儿,庶子也配娶我么?”

    她一番话说下来,国公府一众人个个面色铁青,信国公和华秉仞尤甚。

    真的是觉得在长公主面前脸不够丢的。

    几个小辈,杨俞和彭云清沉默的站在一旁,彭云清还有些惊魂未定,他虽说看起来纨绔,但其实长公主家教甚严,自小到大还没哪个姑娘敢这么扑他的。

    他怀疑,他要做噩梦了。

    华敏浩脸色也很差,有对朋友的愧疚,有自家出这事的羞臊,还有一些难以置信。

    华敏沄脸色淡然,她早就知道华敏洁对她的嫉妒之心,说到底只是个不认命的可怜人罢了。

    人呐,有时候要学会放过自己,想那么多不就把自己带沟里了?

    那边,信国公和华秉仞父子上前对长公主作揖:“是国公府家风不正,让彭少爷受惊了,我们准备了一些东西,全当是给彭少爷压压惊。”

    他说话的时候,信国公府一众人也是一脸汗颜,这回脸真的丢尽了。

    长公主淡淡开口,听不出情绪:“这事国公爷准备就这样算了?”

082 沾了喜气

    这话让国公府一众人俱都一惊。

    大家知道,长公主是不满意了。

    华秉仞闭了闭眼:“是我教女无方,今日便会对她和她姨娘实行家法,我在夷县有一个庄子,今晚连夜会把她们送去。”

    长公主点点头,似乎有些满意,忽然转向华敏沄,问道:“她这么欺辱于你,你怎么看待这事?”

    华敏沄摇头:“也没什么欺辱我不欺我,只是言语上争锋罢了。最终的选择在她自己,和旁人无关,是她心思太左,走了偏路。我认为大伯处事公允,于她也算是一个归宿。”

    长公主似乎很赞同,点点头。对华敏沄有些赞赏。

    她平生最烦那些明明心里有芥蒂,或者有小心思,但面上偏要装出柔弱样子的伪善面孔,如华敏沄这种理智分明的很好,虽然听起来淡漠了些,无情了些,却公允。

    她一抬手,信国公也会意过来,让下人把华敏洁拖到祠堂里去了。

    远远的,还能听到华敏洁凄厉的尖叫声:“华敏沄,你为什么不在外面死了算了!便要回来跟我争锋……”

    华敏沄默然:如此结局,似乎还不如前世呢。

    至少前世华敏洁还是自由的,信国公府一直都在,她虽然是信国公府的弃子了,但仗着国公府,仗着她太后的身份,人家也不敢怎么样她,没准过的平顺安乐。

    如今送到夷县的庄子上,离这里数百里之遥,估计以大伯的秉性,这么丢他的脸,他是要下狠心关她们了。

    也不知道,这辈子还有没有出来的可能了。

    这场闹剧就这么结束了。

    值得庆幸的是,彭云清沉寂了几天后,又活蹦乱跳了起来。

    和华敏浩往来全无芥蒂,倒是也算一件好事。

    长公主也是个大度的,和“芳鲜斋”的生意往来从来没断过。

    如之前一般,和国公府往来,仿佛这事从没发生过。

    除了信国公府里少了一个姨娘和一个姑娘。

    华敏浩经过这事,变化很多。

    其实华敏沄知道,他已经和刚回来的时候完全不同了,这么多事经历下来,他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无忧无虑的少年,多了一丝对世事的历练和承担重担的勇气。

    如今,他整个人都沉凝了不少。虽然依然好吃,但那股子浮躁和跳脱没了。

    每天也按时回家,原本他讨厌的那些家事也开始过问了。

    他还常常和华敏沄讨论家事、甚至一些国事,于华敏浩而言,他觉得自己这妹妹有经世之才,却因为是个女子,而被耽误了。

    许是真的受了刺激,信国公居然就这么病倒了。

    那天送完长公主,他一声不吭的就这么倒下了。

    身体迅速的衰颓了下来。

    府里人虽然都被下了封口令,但还是有风声传出是被世子一家气的。

    外面虽然不知道经过,但传的沸沸扬扬的。

    说什么的都有。

    那一阵子,府里的下人出门都能被其他府八卦的下人探问是什么情况。

    后来,府里查了一下,发现由头居然在翁家那边儿。

    翁家经历了翁霞儿和翁氏的事,早就日薄西山了。

    如今,老爷子再病倒,最后一个可以给他们些救济和帮助的人就要没啦。

    新仇旧恨,他们一直对国公府怀恨在心,借此机会,在外面胡乱造谣。

    想借此败坏了国公府名声,顺便还能搅一搅华秉仞袭爵的事,也是为自己出一口恶气。

    这事是华敏浩亲自摆平的,他揪了几个府里吃里扒外的内应,扭送到翁家当着翁家人的面,全部仗毙。

    并且,趁此机会把原本翁氏留在府里的那些心腹和旧仆全部送回了翁家,翁家不收那他们华家也不要,直接当着面喊人牙子来发卖了。

    这事,把翁家震慑的不轻,忽然之间,就什么都不敢做了。

    信国公知道这事儿,没说什么,但身体也没见好转,甚至还有更加败坏的迹象。

    到了年关岁末,连饭食都快要进不下去了。

    大家被吓得不清,怎么说不行就不行了。

    国公府里,华秉仞三兄弟难掩悲伤,虽然华秉仞和华秉佑自小到大吃了不少苦,但真正到了自家老父亲要走的时候,那些怨恨都会消失,剩下的是那些残存的美好的回忆。

    虽然不多。

    孙辈里,华敏浩最悲伤。老爷子拉着他的手说想看他把陈无双娶回来的时候,他简直哭的不能自已。

    自小,信国公确实最喜欢这个长孙,哪怕在他最偏心的时候。

    华敏沄无感,前世今生,她和这个老爷子接触的实在太少了,更何况,因为这老头儿的偏心,处事不公,她们一家还吃了不少苦。

    说她无情也罢,让她装装样子倒是可以,但却做不来真正的悲伤。

    她只不过在想,老爷子去世之后,怕是爹要丁忧了,连带着华敏浩也要受影响。

    她盘算着要不要再置一个宽敞些的宅子。

    老爷子不在了,按道理是要分家的,她总要做点万全的准备。

    其他的孙辈们都年纪还小,对国公府大家长的逝世与否还处于一个懵懂阶段。

    不过日子还得照常的过,国公府亲自去陈家下聘,说明了家中的情况。

    陈家是通情达理的人家,也能理解。

    于是,腊月初八,华敏沄就多了大嫂了。

    少年心性,虽然家里事多,但能娶到心仪的人为妻,华敏浩还是高兴的。

    成亲那天,久不见笑脸的华敏浩的脸也放晴了,开心的很。

    意外之喜的是,没准家里有了喜事沾了喜气,老爷子又一天天的好起来了。

    华敏浩带着陈无双三朝回门的时候,老爷子都能坐起来喝一些米粥了。

    太医也说老爷子估计是闯过来了。

    一家倒是有了些过年的气氛,又重新热闹了起来。

    杨氏最近忙的兴兴头头的。

    先是庶女小妾不在眼前碍眼了,然后自家儿子成亲了,再来老爷子之前病的不好的时侯,就上了折子,如今她已经是信国公夫人了。

    还有一件好事,杨俞的亲事定了,长公主做的媒,御史家的姑娘,杨家一家都很满意。

    不过,杨俞的妻子和前世也是不同了。

083 福王中毒

    年后,刚过了上元节,华敏浩一家和杨俞一家就结伴而行,一起去任上了。

    杨俞是年后正月初六办的婚宴,年前年后,许多人家都要年后去任上。

    因此,办婚宴的特别的多。

    杨氏并不是个难相处的婆婆,华敏浩刚成亲,小俩口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她断然不会做出留下儿媳妇,给几个小妾伺候儿子这样的事的。

    刚成亲,杨氏就嘱咐陈无双收拾行李,为年后上任做准备。

    为此,陈无双带过来的陪嫁嬷嬷刘嬷嬷私下里直说陈无双是个运气好的,婆婆和善,夫婿出息,还有一个很受家里重视的大姑子是好友。

    杨俞爹娘都不在身边,自然是拖家带口一起上任。

    华敏浩和杨俞走了以后,信国公府恢复了平静。

    信国公如今成了真正的老太爷,不过他似乎不服老,虽然位置给了儿子,但他时不时的还是插手。

    惹得华秉仞有些恼火。

    华秉佑又恢复了原本那样儿。

    原来怎么对他爹的还是怎么对他爹,反正华敏沄是没发现他们关系变好。

    仿佛那会儿老头子要死的时候,痛哭流涕的不是他似的。

    杨氏、谢氏和孟氏在一起的时候倒是多了,妯娌关系越处越融洽。

    华敏沄有时候回来,都要被她们抓着打叶子牌。

    家里忽然间,年龄最大、辈分最小的就剩下华敏沄了。

    于是,不管是老爷子、大伯、爹、三叔、还是大伯母、娘和三婶,全把目光放在了她身上。

    真是不甚其扰。

    祖父:“咸阳侯家长子,虽说读书不如你大哥,但精通武艺,三年后武状元应该是不在话下,而且人长的很神气……”

    华敏沄:“……”神气也没用,你孙女没兴趣。

    大伯:“你手上那几个侍卫功夫不错,大伯看你好像有十几个这样的好手,你是分大伯几个还是让他们教教大伯的侍卫武功,放心,大伯到时候有好东西给他们,不会让他们做白工的。”

    华敏沄:“……”没见过这样抢侄女侍卫的大伯。

    爹:“闺女怎么每天往外跑,女孩儿要文雅一点儿,我可跟你说,我不答应你做什么女将军,大家闺秀多好啊,乖,年前人家送的年礼里面有几匹珍珠锦,我都留给你了,没给溪儿……”

    华敏沄:“……”爹啊,你的愿望怕是要落空了。珍珠锦还是留给溪儿吧。

    大伯母:“沄儿,我听你杨舅舅说,你们的船三月份出海,上一回你送我的翡翠镯子真漂亮,这一次有好货可得再给伯母留点儿……”

    华敏沄:“……”那翡翠多难得啊,冰种飘蓝花的,哪里能每次运气那么好的。

    娘:“洋儿和溪儿越来越调皮了,沄儿你帮娘带两天吧,你柳姨母约了娘去寺庙吃斋饭,娘决定在那儿住两天,不带你们……”

    华敏沄:“……”她感觉自己才是那两个小的的娘。她娘隔三差五的逃避带孩子。

    三婶:“沄丫头,有件事想跟你说,你孟舅舅最近没事可做,你看能不能安排到你店里……”

    华敏沄:“……”孟舅舅除了吃喝玩乐,真不会别的。

    三叔:“沄丫头,三叔最近手头有点紧……你看能不能……”

    华敏沄:“……”当然不能。

    连续被烦了很多次后,华敏沄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跑了出来。

    并且,让掩春回国公府带话,她最近生意上的事比较多,就不回去了。

    “舶来品”里面本来就有她休憩的院子。

    反正,除了她爹,没人指望她做大家闺秀,贤妻良母。

    三月,华敏沄的船又要出海了,华敏沄也确实忙着做准备。

    就在她忙的如火如荼的时候,忽然得到一个消息,福王中毒了!

    彼时,华敏沄正在查验要带出海的货物,戊星来通报的时候,她恍惚了一下,觉得今天这太阳真刺眼啊。

    她愣了一下,语气平静的问戊星:“何时得到的消息,怎么中毒了?”

    戊星有些沉痛道:“殿下回京过年,不知怎么,忽然一睡不起了。太医院所有太医都来看了,都说是中了一种罕见的毒,目前无药可解。”

    “听说如今官场上都传遍了,属下是今天回府给姑娘取东西的时候听说的。”

    是了,她最近一直没回府,打交道的都是做生意的人,自然不晓得朝廷里的事情。

    她扔下手上还在点检的货物,留下一连串命令:“敛秋和拂冬帮我继续照着单子点检货物;掩春叫上你哥去外面打听打听关于福王的还有什么谣言;未月和戊星去福王府找你们原来的那些同僚打听打听殿下的实际情况,一个时辰后我要知道结果。”

    她说着话,转身带着惜夏回府了。

    她看似平静,但内心却远非如此。

    总觉得心里像塞了一堆棉花,透不过气来。

    她前世今生经历了三世,清楚自己对福王有些不同,要说爱很深那未免言之太过,但她承认她对他是有情的。

    这情不知道因何而起,但是等她察觉的时候,就已经存在了。

    若说她重生归来,除了和自己息息相关的家人的命运她急欲改变,还有就是福王了。

    她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绝不能让福王落到前世那般境地。

    至于她对福王这情如何安放?

    那便是无法安放,只能深藏在心里,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散去。

    若说成亲,撇开福王的意愿不谈,就她自己那些过往,她对皇家都是有阴影的。

    只有深陷过其中的人,才能知道皇家是多么的龌龊和肮脏。

    退一万步讲,无论是福王如今的处境,还是她的经历,他们根本不可能在一起。

    她是朝中重臣权贵之女,他是帝王表面爱护实则极为忌惮的亲王,没有人会同意她嫁给他的。

    除非她拼着不要家族,不要爹娘,和他私奔。

    然而,她不愿意!

    她不是情窦初开的少女,为了一个男人可以抛弃一切。

    再说,就算她自比自己是卓文君,那福王也不是司马相如。

    那宫里有他的母后谢太后在。宫外有依附他的人。这些人的身家性命皆系于他一身。

    他怎么可能丢的开手呢。

084 前朝遗毒

    一个时辰未到,未月和戊星就来回话了:“殿下无大碍。”

    两人说完这些,竟是相对无言了。

    华敏沄皱皱眉,也没作声。

    半晌,戊星有些踟蹰:“我和未月去找了殿下身边的陨丁,他说让我们不要去王府找他了,而且陨丁让我们转告姑娘,说殿下有交代,他无事,请姑娘不用管也不用问……”

    华敏沄默了一会儿,最终叹了口气,有些无力的挥了挥手,让戊星、未月以及一直伺候的惜夏都出去了。

    只留下她独自坐在屋内。直到外面的天色从阳光洒落到一片昏暗,她才仿佛从冥想中清醒过来。

    她扯动了一下嘴角,笑了笑:正如她所想,福王也不愿意和她有什么牵扯呢。

    如他也如自己所愿,挺好的。

    她相信他说自己无事,最后不管用什么办法,定然不会有事的。

    往后他无论是复仇还是成亲,那是他的人生。

    而她也是,她自然也会成亲,找个可她心意的简单的人,背靠着信国公府,她手上有银子,她这辈子应该可以活的平安喜乐。

    她和他之间,早就在从南诏走出的那一天不是都断了吗?

    他给了她一万两银子呢,银货两讫,两不相欠。

    他们就是两条道不相同的直线,只是短暂的交集一下,从此各自奔向远方,越来越远。

    她心里那点不切实际的念想,该断了。

    华敏沄只是沉寂了一个下午,第二天面上便如常了。

    几个丫鬟虽有些担心,但自家姑娘和别家不同,是极有本事的。

    而且,她们大部分时候根本不知道姑娘在想什么。

    虽然,姑娘对她们平日随性的很,但她们就是不敢造次。

    之前姑娘虽然有些微异样,但如今一切如常,她不说,她们也不敢问。

    ……

    华敏沄也听了掩春他们从街上打听回来的消息。

    这街上传的就比较有意思了。

    说福王殿下回京过年。

    前几日,不知怎么忽然在家昏厥,皇上兄弟情深,派出了一整个太医院的医生去医治,没想到太医院没一个太医能治好福王的病。

    说是前朝遗毒,无药可医。

    皇上愤怒之下砸了一书房的东西。对太医们发了大火,恨不能让这些太医统统陪葬。

    只不过最终在几个儿子们的劝说下,考虑到要给福王续命,才留着他们。

    民间纷纷传言:对于自己的弟弟,皇上是真心爱护的。

    这么多年一直纵容他、宠溺他、如今听闻他得这样的重病,皇上上朝的时候还当场落泪了。

    当今皇上真是个有情有义的仁君啊,几位皇子也不错,心系皇叔,顾念亲情。

    华敏沄听了这话,讥讽的表情都要遮不住了。

    皇家何许地方,这些话不过是舆论导向罢了,是皇上想要大家听到的结果。

    华敏沄回来后,屡次听到谢氏在家也提起福王事件。

    谢氏在家实在愁的慌,在谢氏心里,福王不仅是华敏沄和华秉佑的救命恩人,又是她很亲近的堂姐的孩子,她对福王一直很上心、很关心。

    只不过谢氏很清楚:皇家的事情不是谁能插手的,而且谢太后身为太后,她的诸多考量与谋划,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

    谢氏不知道堂姐的人生和想法,但她不会添乱。

    谢太后曾经直白的对谢家如今的掌权者华敏沄的外祖父说过:敌不动,我不动。

    这事谢氏知道,还说给华敏沄听过。

    华敏沄从这件事大概能推断出一些东西。

    只不过,今生和前世已然不同,她也只是猜测罢了。

    华秉佑听说福王中毒了也很着急,她自然不会瞒着谢氏。

    谢氏碍于身份敏感,只能让华秉佑多方打听福王的消息。

    华敏沄留心听了,跟外面那些传言几无二致。

    华敏沄不傻,虽然前世不记得这时候福王中过毒,但明显的这里面是跟皇权倾轧脱不了关系的。

    这么统一的说辞,大臣和百姓们知道的消息几无二致,这只有皇家才能做得到。

    过了几日,正在盘“芳鲜斋”的账的华敏沄忽然脸色一凝。

    她终于想起自己觉得自己遗漏的点是什么了。

    前朝遗毒?!

    当时福王中毒这事让她心神大乱,便不知不觉忽略了这一点。

    她这几天虽然忙着自己的事,一点都没闲。

    但这事一直搁在心里,不知怎的,忽然就想到好像谁提了一嘴福王中的是前朝遗毒。

    说来,这前朝遗毒跟她是最有缘份的。

    不过,如果真是前朝遗毒,那怎么可能现在就出现了?

    她分明记得,这毒是廉王十几年后得到的。

    这里头难道还有廉王什么事不成?!

    这毒出自南漠,无色无味,后来流入前朝宫中,所以说是前朝遗毒。

    那毒后来被一个宫人带出了宫。

    因缘际会在十几年后到了廉王手上。

    而廉王,把这毒给了小皇帝准备用在她身上,只可惜,她早就防着廉王了,被她发现后,让人替换了这药。

    而且,她在死后安排了后手,她若死的不明不白,这药会被人下在小皇帝的碗里。

    上辈子想必她暴毙后,小皇帝要很快追随她了。

    那毒很罕见,她前世对这毒一直耿耿于怀。就这毒,她曾经问过乌那子。

    这毒所用材料之罕见,过程之复杂世所罕见,是前朝南漠一个叫非哑的毒王配的。

    这毒有记载说明:非哑就只得三瓶,一瓶用在了他自己身上,结束了他自己极端厌恶的生命。

    后来这毒再次出现就是在前朝宫里,前朝末帝在城门被攻破的时候,就已经服了这种毒药死了。

    从此,这毒就天下闻名了,被如今的人称为前朝遗毒。

    她记得她问这个毒的时候,乌那子那一脸的警惕和怀疑。

    直把她看的后背都出汗了,她实在无法解释,她一个闺阁少女,怎么知道这种毒。

    自己到底太莽撞了。

    好在乌那子最后也没问什么,提了几句,这事便岔开不提了。

    难道前世这毒廉王不止想用来阴她,还用在福王身上了?

    可是不是还剩一瓶么?

    如今想来,那会儿福王已死,死于那场害了谢家的战争中,是不是有隐情,他并不是战死,其实是那毒药对他起了作用。

085 有人杀她?

    她越想越蹊跷。

    前世,福王在那场惨烈的战役中莫名其妙死了,这本来就是一件奇事。

    只不过成王败寇,没有多少人关注他罢了。

    但倘若他是中了毒,那一切都能很顺利的解释了。

    原来,这里面还有廉王的手笔!

    此事暂且不提。

    华敏沄觉得自己定然是有什么地方疏漏了。

    如今,朝野上下传遍了福王中的是前朝遗毒。

    难道其实不是前朝遗毒?只是冠了一个前朝遗毒的名字?

    那毒会让人三日之内无声无息的死去,查不出死因。

    福王如今中毒已经七日了。

    不过,这一点刚冒出头,就被华敏沄自己否定了。

    就像她叫华敏沄一样,这毒的名字就叫作前朝遗毒。

    其他的毒都不会叫这个名字。

    可又是哪个太医诊断出来这前朝遗毒的。

    话说这届太医也是真有本事啊,前朝遗毒居然也能诊断出来!

    这根本不合常理。

    普通太医根本不认识这种毒,最多听过罢了。

    前世,太医院可没有这样的奇才。

    也只有如乌那子那样举世少见的神医,才能辨识出这种毒。

    所以,这毒要么是那个辨识出此毒的太医下的;要么就是有人授意他这么说的。

    那么此人是谁呢?

    何以这毒提前十几年就出现了?

    那得到此毒的宫人如今应该在辽府生活。

    那儿距离汴京需要个把月的车程。

    那一年,辽府水患,廉王去治水,他的心腹吴俨救了这宫人。

    彼时,那宫人依然回天乏术了,恳请吴俨把他拖回他的住所。

    他死后,吴俨在他的遗物中无意中发现了此毒,以及那宫人留下的一封信,信里有自己的生平和那毒的名字和用法。

    吴俨便把它献给了廉王。

    这就是前朝遗毒。

    说来辽府那边算是廉王的福地呢,得了毒药不说,还在那儿发现了金矿!

    只不过这些都不是现在该发生的事。

    想到这里,华敏沄又觉得卡住了。

    今生福王说他没事?

    那前世是不是也没事?

    还有廉王……

    这毒如今难道不是被廉王得了,而是被别人得了。

    华敏沄心里一团乱麻,总觉得有什么呼之欲出的东西被她略过去了,但是就是想不起来。

    还有福王那里,他说没事,不需要她管……

    可是,前朝遗毒的可怕她是知道的。

    想了想,她叫来未月和戊星:“你们盯着福王府,看看有什么动静。”

    看两人欲言又止的样子,她补充一句:“远远盯着就行,前朝遗毒非同小可,我和福王相交于微时,他一日未痊愈,自然不能完全放心,你们看到什么不必上前,回来告诉我就行了。”

    等戊星和未月退下,她又把两人训练的侍卫找来:“梅一,带着你梅字队的四个人帮我观赏观察廉王,不用做什么,就把他每天做什么事见什么人告诉我就行了。”

    她想来想去,觉得蹊跷还是在廉王身上。

    有叫了兰字队的四人:“兰一,你们去查一查,是谁叫破福王中的是前朝遗毒这事的。”

    做完这些事,她心还是静不下来。

    她寻思这边距离汴京湖不远,那边湖光山色,空旷怡人,可能能使她心情平静。

    便一人独自往汴京湖去了,想去那边散散心。

    她自然不知道,不止是她觉得诧异,廉王自己也诧异。

    为什么福王没死?!

    难道此毒有假?!可是前世用在福王身上并没有如此啊?!

    不过,他实际上也并没有多少惊慌,虽说没死,昏迷不醒是真的,就算不死也是废人了。

    他重生归来不是只想做一年皇帝的,既然要想皇帝做的久。

    一方面背地里他自然会想法子让父皇早点死。

    另一方面他也要努力让父皇更加认可他的能力。

    而福王是他们父子最大的祸患,如今的他看起来是没什么威胁,但廉王可是知道,谢太后一死,他就要发疯了,前世他不就参加了那场战役。

    还好自己见机快,给他下了毒……

    这件事让父皇对他刮目相看,也为他后来得到皇位狠狠的添了一把柴。

    如今,他提前去找了那个宫人,杀了他,得了此毒。

    他将其中一瓶献给了父皇,隐晦地跟他说了害福王一事。

    他至今还记得父皇拿到此毒的震惊,并一连追问他手上还有没有此毒。

    其实如前世一般,他一共得了两瓶,但是这前朝遗毒太有名了,无论是传说、还是野史都记载还剩一瓶。

    他又不傻,自然不会和盘托出。于是,他不自觉的就昧下了这个害人的好东西,便说:只得一瓶。

    他本来还有些忐忑,以为父皇不信他,后来见父皇还是把此毒用在了福王身上,他才放下心来。

    这事以后就是他和父皇共同的秘密了,就等着父皇如何的嘉奖他帮他除掉这么一个心腹大患了。

    这边廉王兀自做着美梦,华敏沄沿着一条罕无人烟的小道继续走着。

    这条小巷是近道,走这边能缩短一多半的路程。

    虽说这小巷看起来有些昏暗,但大白天的,华敏沄仗着自己艺高人胆大,压根不在意。

    岂料,就在这里出事了。

    华敏沄走着走着,忽然觉得全身一寒,汗毛一立,一种危险至极的感受袭上心头。

    她下意识的往下一蹲,只一瞬就感觉有一物贴着自己的头发窜过。

    华敏沄眼角余光瞥到一道寒芒一闪,然后,“咻”的一声射入了巷壁里。

    华敏沄定睛一看,居然是一柄袖箭!

    紧接着“咻咻咻”三声,三柄袖箭直扑华敏沄面门而来。

    华敏沄就地一滚,就势躲在了一户人家后门堆放的柴火堆后面。

    与此同时,她吹响了一直挂在胸前的一枚哨子。

    这是她用来紧急时候叫自己培养的那些暗卫用的。

    尖锐的哨子声响起,街市上有些来往的百姓听到声响,好奇的往这边看了看。

    不过,大部分以为是孩童玩耍的声音,且声音短促、不大,很快被喧嚷声淹没了。

    那暗处的人似乎意料到了什么。

    “咻咻咻”箭势更加迅猛,一刹那,华敏沄用来藏身的柴火堆外面已经变成了马蜂窝。

086 又被救了

    华敏沄背抵着巷壁,双眼迅速的搜罗着敌人究竟藏在何处。

    这巷子虽然深,但可藏身之处不多,也就巷子最深处那片,有一户人家高耸的檐角可以藏人。

    那些人估计急了,连续多箭都没把华敏沄拿下。

    华敏沄这个位置还算好。

    也是巧了,前面有柴火堆替她挡着,后面有墙壁给她倚着,和他们藏身的檐角形成了犄角之势。

    因此,他们不近身,是伤不到华敏沄的。

    那几人估计也是预料到了这一点。

    华敏沄刚把柴火堆往自己身边拉一拉,只看见对面檐角处黑衣一闪,一下子冲出来三个人往她这边奔袭过来。

    华敏沄眼神一凝,一手提起手边的柴火堆,竟然整个举了起来,往三人身上扔去。

    那柴火堆足有一人半高,又枝桠横生,很快阻住了其中两人的去路。

    其中有一个人来势未减。

    华敏沄也不怵,柴火扔出去的同时,她就迎上了最前面的那个人,身子一低,伸手就拽住他拿住的刀柄,使蛮力一拽,与此同时,对着他的肚子就是一脚。

    那人只感觉自己的肚子整个就已经麻掉了,刀被一阵巨力一夺,还没回过神来,就从手上脱落,他整个人仰翻在地。

    后面两人从柴火后面挣脱,见此情景,其中一人大喝一声,两人一起围了过来。

    华敏沄身子一矮,朝其中一人猛冲过去。

    三个孔武有力的大男人,体形都有华敏沄两倍大不止。

    华敏沄即便有巨力傍身,但她谨慎惯了,她不可能不为自己的性命着想而去逞匹夫之勇。

    如今,她想的就是拖延时间,等竹字队和兰字队过来。

    那人一愣,身体就腾空飞起,被华敏沄冲上去用头狠狠顶了一个跟头。

    一时间,三个当中有两个都躺在地上,一时间没法起身。

    后面那个大喝的显然是个脾气爆的。

    他似乎更生气了,又大喝一声,冲上前来,横刀就往华敏沄劈来。

    被华敏沄撞翻在地的壮汉见状死死抓住华敏沄的胳膊,无论华敏沄又踹又咬都不松手。

    华敏沄都看到他眼睛往上翻,几乎要撅过去了,都不松手。

    把死不放手贯彻到底了!

    似乎是打定主意今天一定要把华敏沄的命留下来。

    华敏沄真有些急了,她没想到遇到这么个愣头青。

    完了完了,这下子不死也要掉半条命了。

    这身上有了疤,回去要被她爹念叨死……

    一边脑子里闪过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一边整个人就着那个壮汉的力道,反手一挺,竟然使蛮力把他提了起来。

    她反手一转,试图转一面,用壮汉的背部去应对那个横劈过来的大刀。

    只不过人家也不傻,即便快被华敏沄拽散架了,依然死死利用重量的优势往地上賴。

    那壮汉也是有苦不能言,他其实觉得自己简直比被五马分尸还要疼,全身的皮肉感觉被面前这个看似纤细的女孩拉的都要裂开了。

    骨头一根一根感觉被拉拽的都咯吱咯吱的响。

    他心里一边咒骂,一边祈祷同伴快一点,再快一点。

    大刀横劈,带动一阵风势,忽然间同样是一声疾风刷过的“咻”声,拿刀横劈的男子猛的一顿,刀就掉了下来,背上多了一羽冒出的箭尾。

    同一时候,远远的有衣袂浮动,带动的声响自远而近,华敏沄知道有援兵来了。

    那三人见事不可为,三人对视一眼。

    仿佛鲤鱼打挺,猛的从地上弹起来,连那个中了箭的大汉一起,连箭都没拔,跃上巷壁,一闪而没。

    华敏沄慢慢从地上爬起来,也没去追,那边竹字队和兰字队的人都到了。

    竹一和兰一上前一步,华敏沄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刚才你们看到是谁射了一箭?”

    她没看到人,但心里有所猜测。

    这汴京城里,能有谁会想到救她呢?

    竹一和兰一面面相觑,兰一上前一步,有些迟疑:“属下是远远见有一个黑衣人,看不见行貌,但衣服花色属下见过戊队长穿过。”

    戊星穿过?!果然……

    华敏沄又看了竹一一眼,竹一点头:“是。”

    戊星和未月穿过类似衣服,只有一种可能,是福王府的人。

    瞧着这似乎确实离福王府不远,是南宫墨又救了她一次吧。

    华敏沄抿抿嘴,心里并不觉得多感激,反而生气的很。

    她不是白眼狼,但这种方式让她觉得自己跟白眼狼似的!

    救她就救她呗,偷偷摸摸的干什么。

    乌那子在南诏救她那回,他就在外面等着,当她不知道呢。

    实际上,乌那子那个傲娇老头啥事都跟她说。

    她还记得乌那子眉飞色舞跟她说这事的时候,一脸看热闹的表情……

    关心她就直接一点,偏要偷偷摸摸的。

    这回救她也是。

    既然有自己的责任要承担,不能和她在一起,那就相忘于江湖不是很好吗?

    她也不怪他吖!

    闲来没事的时候偶尔遇见,或者想起还能当成朋友相处相处。

    偏要欲擒故纵,欲拒还迎的,可实际上对他们的关系有什么实质性的改善没有?

    并没有!

    偏要来撩拨几下,然后嘴上还要说自己什么都没做。

    搞得他们很清白一样……

    当然,他们实质上确实也很清白。

    但华敏沄还是想骂一句:去他娘的!

    越想越气,她索性也不理这恼人的情绪了。

    “竹一,你带人把这边收拾一下,兰一,地上这把刀你带着。”

    气冲冲的说完,华敏沄理了理有些乱的裙子,原路出了巷子。

    汴京湖是没心思去了。

    而且,这里的声响,好像已经引起好事者往这边走动了。

    好在这个巷子是一个暗巷,平日里多堆些杂物,或者人家别院的后门所在。

    倒是不引人注意。

    否则以如今她在这汴京城小小的知名度,她实在无法解释她一个高门贵女为什么会在这暗巷里跟人打架。

    到时候那些写诗帮她“扬名”的静绫公主之流,又要找到抨击她的点了。

    还不知道又要有多少酸诗问世呢。

    她一路平静的回去了,面上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087 见不得光

    晚间,兰一他们捡回来的黑衣人遗落的大刀,华敏沄仔细看过了。

    刀柄寻常,刀口寻常,也没有啐毒什么的,就是很寻常的一把刀。

    这样的刀,哪里都有。

    从这把刀看,完全看不出谁要杀她?!

    现场他们也仔细查探过了,除了刀、袖箭还有打斗在地上留下的痕迹,连片衣角碎布都没有留下。

    那些袖箭华敏沄也找人验看了,虽然说锋利的很,但和那把遗落的刀一般,没有丝毫特别的印记。

    那三人逃跑的当下,华敏沄就派人全程循着遗留的痕迹和血迹找那三人。

    结果在城边一处断墙处失去了痕迹,血迹断了。

    华敏沄猜测,估计是有人接应了他们。

    找不到人,就只能猜了。

    华敏沄实在想不出如今会有谁要杀她。

    她回来以后,一直隐忍低调,赚自己的银子,过自己的生活。

    并没有与什么人结过仇。

    说得上有仇的就是翁家,但那也是翁霞儿出手在先。

    但,不是华敏沄看不起他们。

    翁家要是有这本事,也不至于如今还跟在华家后面当小跟班了,而且还是只会惹事、拖后腿没有一点用处的小跟班。

    难道是翁霞儿嫁的勇毅侯府?按说也没有什么实质的仇恨。

    那王淮自翁霞儿死了后,迅速定下了新的亲事,年后就娶进了门。

    惜夏还八卦的跟她提过,王淮新娶的是商贾家的小姐,听说不仅长得貌比天仙,嫁妆也是丰厚的很。

    这样看来,比起无权无势又会惹事的翁家女好多了。

    勇毅侯府除了丢了个累赘,实质上也没损失什么。

    说来,华敏沄真觉得王淮该感谢她,前世他可是早就死在翁霞儿手上了,今生救了他一命呢。

    再说就算不知道前世,可是那天星子粉末那么恐怖,无声无息就能沾染。

    自发生翁霞儿那事,杨氏和谢氏不知道把家里清理了多少遍,连带兰花都不准出现在家中了。

    没准王淮身上也会沾染。她就不信王淮不后怕。

    他爱兰成痴,说不得哪一天就要命丧于此了。

    更何况,要说过不去,应该是华敏沄跟他们过不去才对。

    勇毅侯府两个姑娘成日里在那个诗社里写诗诽谤她呢。

    不过,华敏沄自家知道自家事。

    那廉王肖想她。

    作为成国公府小弟的勇毅侯一家,是不可能在这个时候给廉王添乱的。

    如此,线索就又断了。

    还有那个救她的黑衣人,虽然她有很大的把握肯定那人是福王派来的。

    但,也没什么证据不是。

    她这一身的拳脚功夫,可不是一般闺阁小姐会有的。

    这要是被什么不相干的人瞄见了,也会有麻烦。

    于是,她一回来就跟华秉仞报备了自己被追杀的事情。

    不过也只说了被不知名的人救了,隐去猜测是福王府的这一段。

    他大伯先是扫了她两眼,见她活蹦乱跳的,又瞄了瞄她,华敏沄站的直直的,摆出一付特别无辜的样子。

    华秉仞笑道:“小丫头秘密不少。”揉揉她的脑袋,没再说别的。

    华敏沄吐吐舌头,没否认。

    见大伯忙着,便转身走了。

    不过,心里还是有些不安定。

    晚上,华秉佑和谢氏也知道了这事。

    华秉佑先是各种惊慌,倒是谢氏还沉稳一些,先拉着闺女上下打量,发现没啥事。

    脸色也红润健康,没有受伤后的苍白,便心里有了些底。

    谢氏同华秉佑不同,她很清楚闺女的拳脚功夫一直没有拉下,还是不错的。

    而且,谢氏自己出生武将之家,拳脚功夫不弱,闺女又传承了谢家的巨力,从她本心来说,她还是希望闺女能练练武,至少别浪费这天赐的神力啊。

    只不过碍于丈夫不肯,她嘴上便不好说。

    及至华敏沄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完,同样隐去了与福王关联的那一段。

    华秉佑吭哧了半天:“会一点拳脚功夫其实也是不错的,至少不吃亏……”

    这要是一般的闺阁女子,遇到这样的遭遇,怕是早就魂断当场了。

    华秉佑听的心惊胆战的同时,无比庆幸自家闺女有武艺傍身。

    华敏沄抿唇一笑,让她爹松这口可真不容易。

    谢氏倒是又有些别的担忧:“究竟是什么人敢在汴京城做这样的事?”

    她看了自家闺女一眼:“他们的武功路数是什么样的,一般人家的看家护院和经过特别训练的打手是不同的。”

    谢氏毕竟是武将后代,思考问题的方向就和华敏沄他们不太一致。

    这倒是给华敏沄提了个醒,那路数明显不是野路子,无论是招数,还有挥刀时候的娴熟程度,都分明是练家子。

    但是,那武功路数她也看不出什么差别……

    毕竟和那些人比起来,她才是野路子。

    这些年一直坚持练习,权当是锻炼身体以及不想浪费自己与生俱来的巨力罢了。

    从开始练武至今,她连个靠谱像样的师傅都没有过。

    但,等等!

    她似乎抓住了一个点。

    她努力回忆当时打斗时候的感受,隐隐有一种感觉,那招数之间力道有断层。

    看似娴熟的挥刀之间,力道却是断续的。

    华敏沄这么多年来对自身巨力的掌控已经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常年的控制力道也连带的让她对力道很敏感,到了极度细致的程度。

    因此,哪怕那几个大汉其中似乎有哪怕一丝滞涩,她也敏锐的感受到了。

    更可况,他们可不止一丝滞涩,三个大汉都有这种情况。

    这说明什么?

    说明这个武功不是他们常用的,至少不是最拿手的。

    为了掩饰其他的东西,所以不用最拿手的武功?

    就如同那把寻常的刀、那些寻常的袖箭、他们穿的寻常的衣服、如今是这寻常的武功。

    华敏沄不得不承认,想出这种法子的人还是很有脑子的,很厉害。

    但,只可惜,他遇到的是她,恰好对力道这块比较敏感。

    在杀人的时候居然不用最拿手的功夫。

    这又说明什么。

    说明他们的身份比起杀人更见不得光!

088 娘的教诲

    华敏沄努力回想当时的情况。

    除了所用的武功平常到蹊跷以外,华敏沄还想到了一个细节。

    那三个大汉都很壮硕。

    在扯着其中一个壮汉挡刀的时候,华敏沄觉得他身上有股奇怪的味道。

    但一时想不起来,那会儿太过紧张了,具体是什么味道,华敏沄已经彻底想不起来了。

    就觉得那股飘出来的味道比较特别。

    而且,具体在哪里好像闻到过。

    就这事,她还是重点把目光放在廉王身上。

    廉王前世就是个两面三刀的,谁知道他会不会一面变态到对她示好以放松她的警惕,一边想找什么人杀了她?

    毕竟也不无可能不是。

    他几次三番示好,她给他难堪也不是一两次了,这种情况,没准心里早就对她恨之入骨了。

    他前世就有这毛病,得不到的就想毁了。

    没准今生对她也走起了这样的极端了。

    还有福王中毒那事,这毒出现的也太巧了。

    怎么样都和这廉王有些关系。

    华敏沄总觉得这一世的廉王有些奇怪。

    前世十三四岁的廉王有这么厉害?

    没有吧?!

    廉王这人内心龌龊不堪,自高自大,狂妄的没边了,偏偏又没那个脑子,可以说前世要不是成贵妃和她华敏沄,他早就被惠妃及理王一党干掉了。

    还有秦王和奕王,哪一个都不是好相与的。

    人家只不过没有廉王运气好罢了。

    但前世,哪怕和华敏沄成亲后,她也没见廉王这么厉害过。

    究竟廉王怎么了?有高人指点?

    也不知道梅一他们有什么进展没有,希望发现一点端倪。

    ……

    就这么到了第二日,一大早,华敏沄去谢氏屋里陪谢氏用早膳。

    今日是初一,大朝会,华秉佑早早的就去上朝了。

    谢氏在和华敏沄商量给两个小的安置一个小院子。

    赵嬷嬷在一旁补充:“过了年,咱们洋哥儿和溪姐儿都七岁多了,想当年,咱们大姑娘你六岁就有自己的小院子了。”

    谢氏点头:“那会儿你先是哭着闹着要有小院子,等有了小院子,你晚上又抱着小被子哭着喊着来找娘,谁拉你都不走。”

    华敏沄:“……”不是在说弟妹的事,怎么又说到她身上了。

    她清咳两声,迅速转换话题:“洋儿肯定不愿意同溪儿分开,溪儿大概正相反,想方设法摆脱洋儿吧!”

    赵嬷嬷和谢氏对视一眼,都捂嘴笑:“还是咱们姑娘了解自家弟妹。”

    谢氏笑道:“那洋儿死赖着要和溪儿一道,溪儿说要和你一道住,洋儿干脆说也和大姐一道住……”

    华敏沄眨眨眼,没想到还有这事,不过她的景梦轩实在不大,再者她自由惯了,真要弟妹过来同住,她也觉得有些不便。

    不过,好在谢氏足够了解闺女。

    她了然的瞥了她一眼:“我寻思着你的景梦轩旁边不是还有个小院子,当时是你祖父要给你住的,说嫡长女身份尊贵,就得住最南边的院子,你偏偏不要,看重了景梦轩那颗大石榴树,说可以吊在上面荡秋千,可把你祖父气的半死。”

    “我的意思,那院子就先给溪儿用,不止溪儿,湾姐儿也快七岁了,我和你大伯母和三婶合计了,让她俩一道住,反正她俩平日里一起念书,一起吃饭,关系别提多好了。”

    谢氏又笑笑:“至于洋哥儿,他是男孩子,早被你祖父、大伯和你爹安排好了,就去浩哥儿小院边搭个小院,三房的波哥儿也在那边,也有个伴。”

    华敏沄点点头,觉得谢氏她们安排的挺妥当。

    平日里,这些家长里短的琐碎事谢氏常常跟她聊起,华敏沄觉得挺好的。

    想来娘也是见她常常忙碌,弄些琐事给她舒缓舒缓精神。把弟妹找过来说是让她带,其实也是给她排解排解,哪里真的用她做什么呢。

    如今她心绪复杂,觉得前途渺茫,迷雾重重,到谢氏这里来说说话,让她心绪宁静。

    感觉挺好的。

    这样想着,不自觉的,在早膳用过的情况下,华敏沄把赵嬷嬷端给她的一碗杏仁酥酪又给吃了……

    谢氏瞧着自家丫头吃吃吃,没心没肺的样子,又有些不痛快了:“沄丫头,你都及笄那么久了,有没有什么打算?”

    华敏沄:“……还没有。”本来还想拿一块紫玉糕吃,被她娘这么一问,她伸出去的手又悄不愣登的缩了回来。

    谢氏很有些痛心疾首:“为娘心里苦啊,我每日里都不敢出去参加花会了,出去都是打听你的,其中也有不少好人家,可是你呢,连看都不看,你是要孤独终生吗?”

    华敏沄:“……”早知道她就不多吃了,看引出这么一大段抱怨。

    谢氏继续道:“家里的门槛都要被媒人踏破了,为娘找理由都找的口干舌燥了,如今外面都传你眼光太高呢。”

    其实还有人传她家闺女有隐疾,否则为什么不成亲,虽说豪门贵女晚嫁的很多,但是可没有连相看都不相看的。

    不过,这样的不是被气不过的华秉佑和谢氏找人套麻袋揍了,就是被心疼侄女的华秉仞找人在朝廷上用别的罪名参了。

    不过,这些话,谢氏可舍不得说出来戳华敏沄的心窝子。

    可是,她实在也急啊。

    家里那老爷子成日没事,就盯着长孙女的婚事,丈夫为这事,天天和老爷子吵架,真是吵吵的她头都疼。

    还有谢家那边:“你外祖母和外祖父也问起你的亲事,说特别想你,说来,你小舅成亲了咱们也没去成,忙着浩哥儿的科举,今年过年,咱们去你外祖父那儿过年吧,他们也可想你了。”

    说到这事,谢氏感到自己头更疼了。

    “你可千万不能学你小舅,他是男子,虽说孩子都几岁了,才成亲,世人最多是诟病他风流,不检点,就这样,你外祖父都被参了好几本,说他教子无方。”

    “你小舅母即便有谢家护着,也被说的体无完肤。”

    “须知女子在这世上存世不易,你要是有什么看上眼的,只管回来说,娘都会答应的。”

089 发现端倪(求首订!)

    絮絮叨叨的,谢氏还是不放心:“我可跟你讲,你可千万不能如你小舅一般,因为你小舅母祖上有南漠的血统,居然不敢回来告诉你外祖父和外祖母,以至于反而耽搁了。”

    说到这事,谢氏觉得更糟心。

    去年,浩哥儿科举那会儿,她收到娘家来信,说她那不省心的弟弟谢琛终于要成亲了!

    这臭小子连成亲都不能好好来,居然儿子都会跑会走了……

    给的理由是,她那弟妹云朵的外祖母是南漠人,战争的时候逃难被云朵的外祖父救了,但依然是连户籍都没有的黑户。

    好在,云朵的外祖母是女子,在南诏那边的一个偏远小镇,使了些银钱也就罢了。

    也没人追究她什么。

    但云朵后来和谢琛好上了,南漠这几年和大魏关系越发紧张,作为将军府的儿媳妇,确实有些敏感。

    有好事者,难免去探寻一下云朵的身世。

    如今,虽说那臭小子耗费几年,终于帮云朵把这事掩盖掉了。

    但是都有儿子了?!

    真是无语……

    谢氏瞅瞅闺女,顿时有些不好了,俗话说这外甥像舅。

    沄丫头虽然是个女娃,但是她那活蹦乱跳的劲儿跟谢琛是何等相似啊!

    那会儿,随着谢琛成亲的消息送来的还有她母亲钱氏手书的一封家书。其中就说了谢琛和弟妹云朵的事。

    最关键的是,里面还提到一句,她闺女认识云朵,前前后后还跟云朵共处过几日。

    以她闺女那机灵劲儿,谢氏很怀疑华敏沄知道这事,而且没准跟她小舅合谋了。

    这臭丫头,回来好几年了,一句都没提过。

    谢氏这么想着,越发怀疑,她满脸狐疑的看了华敏沄一眼,欲言又止道:“你乖一点,老实告诉娘,是不是在外面有喜欢的人了,只是不敢跟娘说?!”

    “你放心,娘不是那等顽固不化的迂腐之人。你告诉娘,就是天皇老子,娘都让你爹去给你弄来,不行还有你祖父和外祖父,只要不违背道德,娘保证不会骂你。”

    又想了想,凑过来,小小声说:“就算违背了道德,你悄悄跟娘说,娘想法子帮你摆平……”

    那语气,活脱脱是用来骗小孩的。

    华敏沄:“……真没有,娘,你瞎想什么呢。我都这么大了,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我懂得很,你看我从来都没给你惹过事啊,不信你问赵嬷嬷。”

    说着,她一脸渴望的看着赵嬷嬷。

    娘啊,为什么你会对自己闺女有这种误解啊。

    她最近没干什么出格的事情啊。

    华敏沄要是知道谢氏把她和谢琛打上合谋的印记,她得吐血。

    而且,这事她是真冤啊。她前世从不知道原来小舅母还有南漠的血脉。

    赵嬷嬷连连点头给华敏沄作保。

    谢氏见此,才消停些。

    ……

    好容易从谢氏那边摆脱了,华敏沄逃也似的回了景梦轩。

    回来后,刚想去杨氏那边瞅瞅,前几日庄子上凤梨熟了,送过来了。

    这些日子,接二连三出事,华敏沄也没心思,今天她也没心思去铺子,便想给几房都送点水果。

    她瞅着那凤梨实在不错,鲜黄鲜黄的,个头还大,毕竟吃个新鲜不是。

    刚要去的时候,掩春来报:兰一回来了。

    华敏沄一听,赶紧让兰一过来回话。

    之前,华敏沄让兰一他们去查是谁叫破福王中的毒是前朝遗毒这事的。

    看来是有结果了。

    华敏沄站在景梦轩正屋的回廊下,阳光洒落,给华敏沄全身渡上了一层金光。

    让远远走过来的兰一都觉得有些晃眼。

    听竹一他们说,自家姑娘一个人干翻三个大汉。

    兰一:“……”

    见华敏沄朝他看过来,他定定神,抛开他脑子里那些乱其八糟的念头,说道:“姑娘,属下已经查证过了,是太医院一名年轻的太医,名叫赵勤之。”

    “赵太医是去年通过太医院考核进来的,原来是两淮人士,家中世代郎中,在当地小有名声。”

    赵勤之?!居然是赵勤之!

    赵勤之是未来的太医院院判,虽然只做了一年就被她斩了,但他可是铁杆儿的廉王心腹。

    跟着廉王,跟着成贵妃做了多少无下限的事情。

    华敏沄简直太恶心他了,除了帮廉王,他可是成日站在田雪梅那边给她使绊子。

    她原先不知道为什么,后来才知道,这赵院判也不知道怎么和田雪梅有过接触,也不知道是不是田雪梅给他灌了几斤迷魂汤,他居然对田雪梅起了不轨之心。

    最主要的是,据赵勤之自己说,田雪梅也对他一片真心,只是碍于廉王位高权重,她无法反抗罢了……

    华敏沄当时听到此话,差点端不住自己已经当上摄政太后那张威严的脸。

    只可惜那会儿廉王已经死了,否则华敏沄定要让他看看,他最信任的太医和他最喜欢的表妹是怎么暗通款曲的,这绿帽子带的舒服不!

    不过,她也不是吃亏的主儿。

    当时赵勤之一案的卷宗她不仅留着,并且当作了典型案例,下令供给刑部和大理寺的人参阅。

    只要是有心之人,翻阅卷后,赵勤之的证词历历在目,华敏沄就是要让田雪梅和廉王死了都不能安生。

    虽然碍于廉王的脸面,但是这么丢人的事情在大魏官员中流传,华敏沄想想就解气。

    也因为此事,当时华敏沄把田雪梅的尸首掘出来挫骨扬灰后,宗人府可没有人站出来替田雪梅说话,还有意无意替她遮掩了。

    包括她用宫女尸首替代田雪梅一事,宗人府提都没提。

    本来,这辈子华敏沄都忘了此人了,没想到居然这会儿又跳出来了。

    只不过,华敏沄终于找到不对劲的点了。

    那赵勤之是廉王的心腹不错,但他可不是现在就冒头的。

    何以此人这时候就出现了?!

    既然说到前朝遗毒,那他定然是已经和廉王勾结到一起了。

    果然吗?!

    廉王居然已经得到前朝遗毒了。

    这事怎么看着这么奇怪呢?!

    廉王很有些蹊跷啊!究竟是巧合还是说他知道了些什么?

090 发现秘密

    华敏沄目光一闪:“你是说赵勤之是去年经过太医院考核进来的?有没有举荐人?”

    太医院考核招录太医,除非是皇上特招的民间神医之类。

    那是不需要考核的,皇上让什么时候进就什么时候进,算是一步登天都不为过。

    好比前世的刘太医,确诊出华敏沄中了银针蛊的那个刘大夫。因救助皇帝有功,破格升任太医。

    但这种情况实在太少了。

    一般情况下,不仅需要考核通过,还需要举荐人做担保,他们主要是对太医的身家背景做担保。

    倘若太医在身家背景方面有污、或者名声有损、那举荐人也会被连坐治罪。

    毕竟都是给皇宫里的人或者王公贵族治病的,可不能疏忽了!

    兰一点头:“是一个叫杜横的人,是玄武将军的儿子。”

    华敏沄哼了一声:果然如此。

    杜横,玄武将军杜博的庶子,那个杀了自己的爹和嫡兄,欺世盗名、不认祖宗的小人。

    前世,明明是他杀了自己爹和嫡兄,还一副孝子贤孙的模样,那恶心的嘴脸实在把华敏沄恶心的几天吃不下饭。

    不过,恶心归恶心,本来她是不愿意过问玄武将军府的家事的,只不过杜横最不该做的事就是在谢家凋零的那场战役里掺了一脚。

    这还不够,还妄想等谢家倒台以后,收割谢家的兵权。

    那就是跟她华敏沄作对。

    摄政第五年,华敏沄就把杜家抄了。

    从此,玄武将军府杜府成为传说。

    华敏沄目光冷凝,看来廉王也有奇遇?!

    如今就已经开始结交起他以后那些股肱之臣了。

    只是不知道他知道多少。

    想到这,她对兰一说:“你即刻启程,去辽府,辽府坪山县有一个叫连勇的老人,无儿无女,一人独住。你去看看他还活着不。”

    连勇就是那个前朝宫人,前朝遗毒就是他的。

    “活着的话,想办法和他套近乎,问一下最近都有什么人来找他,死了的话就问问邻居,他是怎么死的。”

    她无意识的敲敲墙壁,寻思着前因后果,既然廉王拿到了前朝遗毒,那么治理水患那一年的记忆他必然是有的。

    还有杜横,既然他提前把杜横找出来了,那对于杜横,他必然也记得。

    她想了想,继续对兰一下令:“辽府宁农县应该有一座金矿,你仔细一点儿,去看看那金矿目前有没有人在悄悄摸摸的开采。”

    又叮嘱道:“如果有,你别惊动他们,查一查究竟是什么人在那儿开采,查到什么立即回报。切记打草惊蛇。”

    兰一点头应是,便退下了。

    华敏沄依然倚在廊下,不想动弹。廉王这事给她的冲击有点大。

    如果廉王的记忆是完整的,那么他必然不会放过那座金矿。

    毕竟,自从有了金矿,廉王才过上了挥金如土的生活。

    如廉王这样的性子,他必然是要尽快弄到手才好。

    发现了这个惊天秘密,华敏沄虽然知道还要小心求证,但是基本心里已经认定廉王是有奇遇的人。

    只是不知道他的记忆是断续的,还是连续完整的罢了。

    毕竟,如她这般,有这样的经历,难道就不准别人也同样有这样神奇的经历。

    想到廉王对她各种表露出的喜欢追求之意,华敏沄冷笑不止。

    她算是看明白了。

    廉王八成是看上她嫡长女的身份了,要说她比前世多了什么,不就是嫡长女这个身份么?

    他是想使美男计让她上钩,好通过她控制华府和谢府,以达到他最后坐上金銮殿宝座的目的?!

    看来,她前世给他的甜头还是太多了,教训还不够。

    今生,他还有胆子对她生爪子?!

    想到这些,华敏沄实在是气的要命。

    这也太无耻了。

    既然如今知道廉王的秘密,华敏沄对他更慎重起来。

    要说,对于廉王一党,原本华敏沄的心思至少有七成在成贵妃身上。

    如今,她的心思至少分八成在廉王身上。

    无论华敏沄多么看不上廉王,但廉王毕竟是做过帝王的人。

    他没有别人看到的那么简单,一个皇朝的最终胜利者哪怕运气再好,也要有两把刷子的。

    华敏沄心里很明白这一点。

    所以,更值得她去注意。

    既然廉王有了记忆,他就不可能放过谢家和华家。

    毕竟前世属于囊中之物的东西,没道理今生就得不到了。

    华敏沄觉得,她如今对廉王谨慎都不为过。

    又想到梅一他们,也不知道梅一他们查探廉王府怎么样了。

    处理了廉王一事,华敏沄本来宁静些的心情又烦躁起来。

    任谁知道自己的敌人也拥有跟自己一样的武器的时候,相信都无法平静。

    这意味着可能能算作底牌的东西也是对方的底牌,那还有什么用呢。

    她起身收拾了一下,索性让顺伯套车,往汴京城外的翟县码头上去了。

    她的船即将出海,如今就停泊在翟县码头那边。

    华敏沄特地在翟县买了一个大庄子,供给船员们休息、居住。

    自和杨家一道出过海,把航线摸清楚以后,华敏沄便把船拉了回来。

    倒不是说和杨家分道扬镳什么的,下一次他们还相约着一起出海呢。

    只是,他们毕竟分属于两家,有些东西分的清楚一些,反而不容易闹矛盾。

    而且,她自己秘密多,也有未来的规划,这些都不是可以让外人窥探的。

    船拉回来了,华敏沄就在翟县码头赁了一个固定位置,专门用于给她的大船休养生息的。

    船上的那些船员,同杨家一样,多为雇佣关系。

    只华敏沄不含糊,跟每个人都签了保密协议。

    倘若违约,泄漏了船上的什么秘密,那是要倾家荡产赔付的。

    庄子是华敏沄给船员们的福利之一。那里有专门的一大块区域,是供给船员们使用的,他们可以携带家眷住在此处,也可以把这里当成个度假玩耍之处,三五不时来住一住。

    这些,华敏沄都是不管的。

    庄子买好后,她又跟谢氏要了个管家。

    这次是指名要的,管家名叫谢奉。是谢氏从谢家带过来的。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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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你别跑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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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敏沄讨厌表妹这种生物
前世是太后的时候讨厌
前前世是小透明的时候讨厌
然而今生,她怎么就成了那谁的表妹太后你别跑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太后你别跑,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太后你别跑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