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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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玄宗内务总管瑶姬的假条，墨凤流光明正大地翘掉了所有的基础课，顺便把冷艳也拉上了。
“那个……基础课不上，不要紧吧？”路上，飞来亭中，冷艳有些忐忑不安地问。
“没关系没关系。”瑶姬扑倒冷艳身上，笑眯眯地说：“反正只是基础，我和阿娇给你上也是一样啊。”
冷艳怀疑的眼神看了看墨凤流，然后转到瑶姬身上：“你们两个？”
“哼，我可是公子亲自教导的，给入门弟子上基础课那是大材小用了。”瑶姬看到冷艳不相信的眼神，当场炸毛了：“而且阿娇可是……”
“咳！”墨凤流咳了一声，瑶姬顿时消音。
冷艳怀疑的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打转。
瑶姬拉拉冷艳的衣袖，嘟着嘴不满道：“小艳，如果你不相信我的水平的话，我可以找宗主来给我作证。”
为了这么一点小事惊动宗主？“那还是算了吧……我相信你的能力”
“瑶姬，前面就是你住的地方？”低头看了几眼路观图，墨凤流有些漫不经心地说：“好像以前没在路观图上看到这个地名。”
“是啊，你们是入门弟子嘛，权限不足，路观图显示得不完全啊。”
墨凤流接口道：“也就是说，你的住所，算玄宗重地？不能随便暴露。”
想了想，瑶姬点头确认。
冷艳怀疑地眼神瞄向坐在自己大腿上的瑶姬：“玄宗重地，随随便便就带人进去，这样好吗？”
瑶姬怒了：“喂，我才不是随随便便的人呢！”
“噗——”墨凤流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不好意思，你们继续，继续。”
从冷艳身上跳下来，瑶姬嘟着嘴在前面带路。
走过花草似乎随处生长的小径，一池白莲扑入眼帘，瞬间整个视野都被几乎无边无际的白莲占据了。
莲池之上，坐落着几间屋子，瑶姬的住所，就是其中一间。
“主屋是公子的居所，不能随便乱闯。”带着人从莲池上的曲桥上走过，瑶姬慎重地警告，“还有这些白莲，是公子的宝贝，也不能随便乱动的。”
白莲？墨凤流嘴角一抽，默默在心里吐槽一句：月华公子，你不是跟你师兄翻脸了吗，怎么还养着一池跟你师兄同名的白莲？如果是养来撕着玩发泄的就算了，听听瑶姬这用词——宝贝？
外面看起来就是一茅草屋，一进门，别有洞天。
“外面好寒酸，里面好……”冷艳斟酌了半天，没想到合适的词。
扫了屋内的摆设一眼，墨凤流吐出两个字，评价异常精确：“闷骚！”
一路穿房过廊，瑶姬领着两人到一间临水倚竹的屋子里：“这里是绣房。”
墙边的架子上放满了各式各样的布匹绣线，中间的桌子上摞着一层纸，旁边摆着碳笔、羽笔和墨水。
瑶姬抽出一张纸，摊在桌面上：“唔，我们开始吧。”
冷艳一边画图纸描绣样，一边好奇地问：“看不出来，你女工这么好？”
“那是。”瑶姬很得意，“公子的衣饰可都是我打理的。”
正在研究布样的墨凤流突然丢出一句：“我家的先生，衣饰都是墨荷打理的。”
“不过话说回来，”冷艳停下手中的笔，很认真地问：“玄宗弟子的衣服，都是谁在做？”
瑶姬回想了一下，给出答案：“以前都是他们自己准备的。”
墨凤流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不可思议地回头看着瑶姬：“你不要告诉我，你打算一个人给玄宗上下所有人做衣服？那我可不奉陪。”
瑶姬也呆住：“对哦，玄宗可没有专门负责做衣服的人。”
冷艳傻眼：“喂，瑶姬，不是吧？”
想了想，墨凤流给出建议：“找萧首座吧？”
“萧弄玉？找他干嘛？”瑶姬不解，“他一大男人的，哪会绣花啊。”
冷艳提醒道：“萧首座……是器阁的首座吧？”
墨凤流微笑着说：“身为器阁首座，炼制几样小玩意应该是手到擒来的事吧。”
经这么一提醒，瑶姬也反应过来了，拍板决定：“没错，让萧弄玉给我炼制点做衣服用的东西出来，我就不信堂堂器阁首座连这么简单的小玩意都弄不出来。”
拉住就要往外跑的瑶姬，墨凤流慢条斯理地补充说明道：“别忘了，还有量尺寸用的东西。玄宗上下这么多人，一个一个地量尺寸的话……”
话中的未竟之言，无需出口也能让另外两人明白。
冷艳最后进行总结：“也就是说，要请萧首座帮忙炼制两样东西，一样可以自动量尺寸并将结果记录下来，另一样则可以根据画好的图纸，将布匹和线做成衣服。”
“这两样东西……应该不麻烦吧……”瑶姬突然有点迟疑了。
摇摇手指，墨凤流给瑶姬吃定心丸：“别看说起来挺复杂的，其实都是相当简单的东西，只要思路正确，用对方法，哪怕是新手都能做得出来，更不用说萧首座，他可是器阁的首座！”
三个女生对望一眼，达成默契，准备速度冲向器阁。
又是墨凤流把两个冲动的丫头给拉住：“我说，这么点小事，用着得一起去吗？还这么气势汹汹的……不知情的人见了，没准以为咱们是去踢馆的。”
瑶姬一想也是：“那我自己去就是了，你们两个在这等我。”
一把拉住瑶姬，墨凤流微笑：“反正现在我在设计服装这上面没什么天分，还是我去跑腿吧。”
“萧首座会听你的？”冷艳插嘴问了一句，“而且你确定你有足够的权限？我记得我们可以看到的路观图上没有萧首座的住所地址。“
“瑶姬放行的话我就可以去。”墨凤流微笑地看着瑶姬：“所以我要瑶姬的手书啊。”
瑶姬在心里腹诽一句：就算我不放行，你不也照样有办法去。玄宗的权限系统限制得了别人，可限制不了你。
腹诽归腹诽，瑶姬还是去写了一份申请书让墨凤流带上。
事后，瑶姬悄悄问墨凤流：“说起来，这两样东西，你自己能做得出来吗？”
墨凤流微笑：“你说呢？”
撇撇嘴，瑶姬有点好奇：“那你干嘛指定要萧弄玉去做？”
墨凤流微笑不语。
第六章 弄玉吹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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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上瑶姬的手书，墨凤流一路往器阁所在的引灵峰行去。
从飞来亭下来，顺着上山的小径，绕向后山，走到一片白梅林海前。阵阵梅香扑鼻而来，纷飞的花瓣洒落在遍地生长的瑶草之上，上山来的小径在梅林前戛然而止。
往梅林上扫了几眼，墨凤流就发现其中蹊跷之处——这梅林，明面上按九宫八卦排成一个无杀伤力的迷踪阵，实则暗藏朱雀离火玄阵，一旦全力发动，引爆整座引灵峰的话……
墨凤流在心内估算了一下，大概，就算是墨嫣然这种等级，想要平安脱险，也得被扒下一层皮来。
轻松地踏进梅林之中，墨凤流一边前行一边计算着方位：此阵以八卦为基础，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开、休、生为吉门，杜、景为平门，死、惊、伤为大凶门，因此，只有走开、休、生、杜、景这五门之一。辅以九宫之格，上应天星变化，四时变化不休，所以……
曲曲折折地绕了一大圈之后，墨凤流踏过某一条界限之后，突然就听到一阵箫声在耳边响起。
这箫声不是刚刚才吹响的，而是因为墨凤流走入了内阵，所以，刚才被阵法屏蔽掉的声音，现在听得到了。
箫声如幽如咽，如泣如诉，缠mian婉转，令听者伤心、闻者落泪。
墨凤流有些踌躇，她好像来的不是时候。
正当她犹豫不决的时候，箫声突然停下，温和的声音传来：“外面的小友，请进吧。”
白梅移开，一条小径铺到墨凤流脚下。
小径的尽头是一株花树，树下石桌上，一壶清茶，桌旁石椅坐着一人，手执紫竹箫，对着来人微微一笑，温润如玉。
墨凤流行礼：“阿娇见过萧首座。”
“坐吧。”萧弄玉颔首，手中紫竹箫轻轻一点，一座石椅平空飞来，悄无声息地落到墨凤流面前。
致谢过后，墨凤流才规规矩矩地坐下。
萧弄玉看她坐下后，垂下眼帘，沉默不语。
长辈不说话，墨凤流不好先开口，于是就欣赏着眼前的忧郁美男养养眼。
良久后，萧玉玉叹息一声，有些迟疑地问道：“你娘……还好吧？”
有八卦？
墨凤流心中一振，面上不露不声色，只是有些好奇地问：“萧首座认识我娘？”
迟疑了一下，萧弄玉点了点头：“嫣然姐，我自然认识。”
“萧首座，你怎么知道我娘是……”墨凤流震惊地站起来，心里其实早就笑翻了。
她当初伪造身份，目的是不让人打扰自己追查娘亲当年的往事。顶着墨家嫡长女的身份，肯定会被很多人关注，想做点什么都难。不过，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瞒过玄宗高层。
据墨凤流估计，她爹亲，很有可能就是玄宗高层的某一人。换句话说，可能玄宗高层都见过墨嫣然，而跟墨嫣然的五官有七分相似的她，自然很容易被人认出身份来。萧弄玉开口叫破她的身份，早在她的预料之内。
萧弄玉眼带笑意地看着震惊的墨凤流，有些怀念道：“其实你跟嫣然姐长得如此相像，从你上玄宗的第一天开始，我们就知道，是嫣然姐的小女儿翘家跑到我们玄宗来玩了。”
“你们怎么知道我是翘……咳。”墨凤流表情流露出一丝尴尬。
“呵呵。”萧弄玉轻笑两声：“当年嫣然姐也是翘家跑玄宗来玩的。”
墨凤流恍然大悟状，随即又想起一事：“我们？萧首座，不要告诉我玄宗上上下下都知道我的事了……”
萧弄玉含笑看着她：“怎么可能，算来，也就我们几个跟嫣然姐交好的把你认出来了。毕竟，你跟嫣然姐长得虽像，气质却是截然相反，不识熟的人，压根就不会把你们两个联想到一起。”
墨凤流这才松了一口气，安心坐下，然后好奇心发作，兴致勃勃地问：“那我可以知道都有哪些人呢？我是说，当年跟娘亲很要好的朋友。娘亲从来没跟我说过这些事，好小气。”
看着说着说着就不满地嘟起嘴的墨凤流，萧弄玉眉头舒展开来，眼中带上一丝笑意：“嫣然姐可是我们那一届中的风云人物，风头之盛，也只有宗主可以和她相提并论。”
墨凤流有些骄傲地抬起头：“那就是说，当时就我娘亲和宗主最厉害喽！”
“我们那一届，医药之道，风远秋首屈一指；炼器、机关这些旁门左技，不才忝居第一；剑道之上的造诣，晏鸿影可以和嫣然姐相提并论。”萧弄玉娓娓道来：“不过，论起综合实力，嫣然姐和宗主可以并列第一，这是毋庸置疑的。”
“娘亲主攻剑道，那宗主擅长什么呢？”墨凤流一脸的好奇。
萧弄玉顿住，想了想，有些无奈道：“我也不知道。宗主好像哪一方面的水准都很高，但谁也不知道他最擅长的什么。”
“咦，连萧首座你有不知道吗？”墨凤流惊讶地睁大眼睛，有些不可思议。
无奈一耸肩，萧弄玉建议道：“要不你回去问你娘，没准嫣然姐知道。”
“我娘……”墨凤流顿了一下，摇头道，“不要。”
萧弄玉这才想起来，好像他眼前的这个小丫头是翘家跑出来的，“你娘知道你来玄宗吗？”
“我有留字条！”
墨凤流说得很理直气壮，萧弄玉却从中听出一点心虚来，顿时哑然。
“对了，”墨凤流一拍手，从袖中拿出瑶姬的手书：“我今天来是替瑶姬跑腿的。”
闲扯了半天，墨凤流终于想起来她今天来这里的目的是啥了。
萧弄玉扫了一眼瑶姬写在素绢纸上的要求，顿时好气又好笑：“这种小玩意，器阁随便找个人来做不就可以了。”虽然嘴上不满，萧弄玉眼神却很温柔。
摇了摇头，萧弄玉对墨凤流说：“你回去告诉瑶姬，过两天我把东西送到她那，先让我把她前一阵子要的那几样东西做好再说。”
“是。”墨凤流应了一声之后，问了一句：“瑶姬经常请萧首座帮忙做东西？”
萧弄玉答非所问：“女孩子嘛，喜欢点新鲜的玩意。”
“萧首座真疼瑶姬。”墨凤流长袖掩面，偷笑中。
无语地看了墨凤流一眼，萧弄玉手中紫竹箫在素绢纸上方悬空划过，一行工整的隶书出现在瑶姬的梅花小篆下面：“好了，拿着这个回去复命吧。以后有空常来引灵峰坐坐。”
第七章 量体裁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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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来啦。”墨凤流一踏入绣房里，刚打了声招呼，就发现绣房里多了一个妩媚动人的美女。
“花首座？”
术阁首座，花风月。
花风月抬起头来，笑道：“是阿娇回来了啊。”
瑶姬看到墨凤流回来，从图纸上抬起头来，解释了一句：“我请风月过来帮忙的。风月的女工很好哦。”说完，瑶姬又把注意力转回她自己的图纸上，在上面涂涂画画的。
墨凤流扫了一眼，问出一个问题：“你……难不成就打算用这里的布料做？”
瑶姬一愣，拍拍自己的脑袋：“我都忙糊涂了，这里的布料可不能拿出去。”
“为什么？”只有冷艳听得一头雾水。
为什么？
瑶姬摇摇手指，好心地解答：“因为绣房里摆的这些布料，哪一样拿出去都是有价无市，让人抢破头的。”
冷艳似懂非懂地点头。
附注：是让修道界的人抢破头。
墨凤流在心里默默地添加上这一句。
于是，瑶姬出门晃了一圈，拎回堆成一堆小山的布料。这回学乖了，虽然依旧是质地上乘价格也同样上乘的布料，但好歹是普通布料了。
布料的问题搞定，正面就是设计了。墨凤流总监，冷艳、花风月、瑶姬三人负责图纸。
“衬衫牛仔裤？也不看看世界背景，修真门派出现这种衣服太囧了吧。”冷艳的设计图被打回。
“虽然没露，但你的设计……没露比全露更可怕，我们要的是仙风道骨不是风月无边！”术阁首座花风月的设计图被打回。
“这么多层外加蕾丝边，穿上去就要花半天，而且行动不方便，逃起命来更不方便。”瑶姬的设计图被打回。
……
墨凤流板着脸，一次次将设计图打回，每次打回图纸时，她心里只有一个表情——囧。一而再再而三的被设计图囧到无语后，墨凤流强忍着把眼前三个给人道毁灭的冲动。
等到这几位姑娘终于把设计图给纠结出来时，一个月的时间就已经如流水般过去了。
虽然双双翘掉了基础课，不过花风月就在一旁，堂堂术阁首座给冷艳这么一个入门弟子单独讲授基础课，让其他弟子知道了，估计会眼红的。
至于墨凤流，不管是身为妖族万年管家，还是天遗世家嫡长女，这种基础到不能再基础的东西，用得着别人给她讲解吗？
第一天，两人从绣房回浩然峰时，在飞来亭，两人独处时，墨凤流慎重地警告冷艳：“冷艳，不要告诉任何人，你来过玉波池。”
虽然不明所以，但冷艳还是乖乖点头应是。
墨凤流看着一脸疑惑的冷艳，也不解释，只是扶额叹气。
月华公子故居，里面摆的东西，啧。
冷艳是初入修行界不明所以，所以都没反应。换了修行界另一个人进来的话……会从入口处一路倒抽冷气到屋内然后大骂一声“暴殄天物”。
拿顶级的炼器材料来打造家具，果然有够大手笔。墨凤流在心中感慨一声，然后黑线无比地想起了自家的无良上司那更加浪费的行径……
说起来，白莲先生在墨家的故居，也是这个样子的……
果然是师兄弟。
仍然在纠结设计图的某天，瑶姬拿着一卷尺子，兴冲冲地拉着其他三人杀向浩然峰。
跟练云君蔺飘渺说了一声之后，这两位虽然有些不解，但还是按照瑶姬的请求，召集弟子在浩然峰院落区正中央的大厅集合。
心里直犯嘀咕的新弟子们一走进大厅，立马被震撼到了。
四个大美人坐在那里，或千娇百媚，或活泼可爱，或明艳优雅，或娇俏娴雅，四种不同类型的美丽，让人目不暇接。
再加上刚刚出去召集弟子所以才姗姗来迟的练云君，虽然衣着打扮极其老气横秋，但气质超然出尘，再老土的衣服都不能掩盖她的风采。
看到人齐了，瑶姬站了起来，拍拍手掌：“好了，开始吧，点到名的就过来。”
冷艳翻开手上的名册，跳过开头两个名字，开始往下喊：“刘彻。”念这个名字的时候，冷艳嘴角不易察觉地抽了抽。
姬重华一头雾水地走了上去，站在几位美人面前。
把手中的卷尺往姬重华身上一扔手，瑶姬这才想起来叮嘱道：“别乱动，一会就好。”
好奇地看着卷尺在自己的左肩唰得一下展开，伸展到指间的长度后马上缩回一团，滚到右肩重复上一个动作，姬重华没话找话打发时间：“请问，召集我们做什么？”
“量尺寸啊。”瑶姬一脸“这么简单的问题你也好意思问”的表情。
一旁的练云君扬眉：“这就是你前一阵子拜托弄玉做的东西？”
“是阿娇拜托弄玉做的。”瑶姬更正道。
明明就是你提的要求。墨凤流在心中吐槽了一句，懒得开口更正。
“阿娇？”练云君看了墨凤流一眼，笑笑，道：“我听说你拜托弄玉做了两样小玩意。”
墨凤流回道：“是的，练师姑，一样就是这把卷尺，量尺寸用的，今天早上才送过来的。另一样是做衣服用的，还没送过来。”
“量尺寸？做衣服？阿娇，你要开裁缝店吗？”练云君笑着打趣了一句。
瑶姬摇摇手指：“才不是呢！我们是要做制服，玄宗的统一制服。”
练云君看了一脸认真的瑶姬半晌，说：“你嫌自己事情不够多不够忙吗？”
这时，卷尺已经量完了姬重华全身上下的尺寸，卷成一团跳回墨凤流手上，冷艳念下一个名字：“刘景。”
姬景华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在喊自己，走上前去，任由卷尺对自己上下其手。
虽然卷尺的速度很快，但玄宗的入门弟子共计有近百人，也花费了一个半时辰才全部测量完尺寸。
测量完最后一名弟子的尺寸后，卷尺卷了起来，回到瑶姬手上，然后开始吐出一张长长的纸条，上面用工整的楷书写着每个弟子的名字和他们的身材尺寸。
“好了，解散。”瑶姬把纸条慢慢卷起来，笑得很开心：“你们就等着漂漂亮亮的新衣服到手吧。”
第八章 闻弦歌而知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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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明正大地翘掉基础课后，墨凤流坐在床头，摆弄着一枚水晶。不多时，水晶的正上方浮现出一片虚影，一眼望去，分明就是整个玄宗的缩略图。
每一座山峰，虽然缩小了无数倍，依然纤毫毕现。并且如同外面真正的悬峰一般，移动着。若有人此时正在凤栖山上空俯瞰，会惊讶地发现，墨凤流手上这枚水晶映出的影像，与玄宗的云海悬峰保持同步。
整个玄宗的权限系统就是出自墨家初代家长墨痕敛之手，身为墨家嫡长女的墨凤流，在里面动点手脚提高自己的权限，那叫一个易如反掌。调出玄宗地图和缩略图，虽然有点难度，但也不是办不到的事。
趴在床上，墨凤流一脸郁闷地看着浮现在她眼前的缩略图。虽然她在玄宗高层的默许之下，动了点手脚，把自己的权限提高了，可以调出整个玄宗的地图，哪座山峰要怎么走都看得一清二楚。
不过……
墨凤流知道要怎么到玄宗的任何一个地方，包括内库和禁地，但是，她偏偏不知道除了萧弄玉之外的几位候选人的居住地的地名，和与之对应的悬峰是哪一座。
叹气一声，墨凤流收起水晶，放在床头柜的抽屉里，伸个懒腰，起身向外走去。
因为大部分弟子都乖乖去上课去了，像墨凤流这样敢公然把基础课翘掉的还真没几个，于是浩然峰一片寂静，不闻人语，只有天籁。
漫步向山上走去，凉风习习，空山鸟语，令人心旷神怡。
山巅之上，一间青舍，舍旁清池碧叶，杨柳垂影。青色的身影立于池旁，转头回望。
“练师姑。”墨凤流屈身行礼。
练云君含笑看着墨凤流：“阿娇，你不去上课吗？”
墨凤流眨眨眼：“练师姑，你说阿娇需要去上课吗？”
轻笑一声，练云君一挥袖，桌椅凭空而现，一套茶具摆在桌上：“嫣然曾经在书信上炫耀过，自己的宝贝女儿茶艺惊人，堪称天下一绝。”
闻弦歌而知雅意，墨凤流上前，施展自己的茶艺绝学。
将一杯清茶奉到练云君面前，墨凤流这才安静地坐。
细细品茗，练云君赞叹一声：“难怪嫣然在书信中把你的茶艺夸到天上去。”
“练师姑过奖了。”墨凤流笑得很腼腆。
将茶杯放到桌上，练云君着看她：“别在我面前装乖孩子，说吧，找我什么事。”
墨凤流也不废话，直接问出问题：“我想请问练师姑，是否与我娘非常要好。”
“我跟墨家每一代家主关系都不错。”练云君眼中带上几丝笑意，答非所问。
“那，我娘亲……”
“时常有书信来往。”
“那，我爹亲……是谁？”
练云君差点被茶水呛到，放下茶杯，正色道：“这个……你问你娘了没？”
“就是娘亲死活不肯说我才上玄宗来的啊。”墨凤流一脸的郁闷。
沉思半晌，练云君露出一抹笑容：“嫣然这孩子，脸皮薄，我要是直说了，她指不定就提着紫华剑杀上来了。”
墨凤流黑线：“没这么夸张吧。”
练云君反问一句：“那是你娘亲，她的性格你还不清楚？”
“那……给个提示吧。”墨凤流星星眼看着练云君：“我保证不告诉我娘。”
“其实，事实真相是……”练云君顿了一下，有些黑线地说：“我也不知道你亲爹是谁。”
无语，墨凤流望着练云君：“真的假的？”
“比珍珠还真！”练云君叹气一声：“我骗你干嘛。”
郁闷地趴在桌子上，墨凤流哀叹一声：“连练师姑你都不知道……”
“我之前一直以为嫣然信上提到的宝贝女儿是她收养的……”练云君很无奈：“我也是刚刚你问你爹是谁时，才知道原来你是她自己亲生的。”
墨凤流不死心，继续追问：“练师姑跟我娘亲这么熟，总归有点线索可以让我找吧。”
喝口茶润润嗓子，练云君回想了一下，肯定地说：“嫣然从来没有表现出对哪个男子有那方面的意思。不过，当年在玄宗之时，跟她最为交好的几位男子就是佾昀、鸿影、弄玉和远秋。”
跟她列出来的候选人名单一样，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
“你可以试试滴血认亲。”练云君帮她出主意。
墨凤流趴在桌子上，很郁闷地说：“那拿什么借口？总不能开口说我要找我爹亲，你们中很可能有一位是我爹亲，所以请你们给我几滴血好滴血认亲？”
练云君叹气：“你要是真这么说了，墨嫣然绝对会提着紫华剑追杀你的。”
“算了，我慢慢找机会吧。”叹气一声，墨凤流趴在桌子上懒得起来了，眼角余光瞄到对面山头的人影，顿时好奇心起：“话说，练师姑，蔺师叔那样看着你守了多久？”
“很久了。”练云君沉默半晌，叹息一声：“我记得，小月咬牙切齿地种那一池白莲的时候，飘渺就已经在我身边很久了……”
小月？是指月华公子吧。月华公子在玉波池种白莲的时候，算起来距今至少两千多年了吧。
墨凤流瞄瞄对面山头的人影，无比感慨：“练师姑，您真狠心。”
“云君并非无情之人。”练云君也是一脸的无奈：“只是……”
“只是什么？”闻到八卦的味道，墨凤流连忙问道。
练云君一脸地恨铁不成钢：“飘渺那家伙，有心没胆！”
想到某个可能性，墨凤流有些不可思议地说：“不要告诉我，蔺师叔没跟你表白过？两千多年耶！”
练云君沉默，点头。
墨凤流无语，半晌之后，撺掇她：“那你主动嘛，女追男，隔层纱。”
“你当我没试过？”说到这个，练云君就想叹气：“飘渺他……太害羞了。”
咳咳咳，墨凤流正在喝茶，顿时被呛到：“蔺师叔，害羞？”
“我只要言语中稍微流露出那么点意思，他跑得不见人影，隔了十天半个月才再次出现在我面前，这不是害羞是什么。”
墨凤流再次无语。
原来如此，难怪明明练云君也不是没那个意思，蔺飘渺愣是守了至少两千多年都没把人追到……
自作自受！
第九章 帝流浆
明天有事，请假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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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闷地坐在桌旁，双手托腮，眼睛虽然盯着桌上的书，但墨凤流的思绪显然早已飘远。
“阿娇。”冷艳四处找了一圈，终于在女生公共休息室这边的角落里看到墨凤流的身影。
墨凤流收回思绪，抬手招呼她：“冷艳，这里。”
把手上的两个盒子放下，冷艳坐在墨凤流旁边，好奇地探头：“你在看什么书？”
把书阖上，亮出封面，墨凤流无语了。
封面上书四个大字——品莲观真。
下面的署名——月华。
喂，不就是一本记载奇闻异事的书嘛，干嘛取个这么暧mei的书名啊。
虽然你确实是住在莲花池上没错，估计写这本书的时候也是看着那一池子的白莲，所以是“品莲”；然后记载的内容虽然千奇百怪看似荒诞不经，但却是真实的记载，所以称之为“观真”。
但是，看到这个书名，再看到下面的署名，联系到这对师兄弟之间的恩怨纠缠，很难不让人想歪啊。
比如……
墨凤流瞄瞄旁边冷艳看到书名和署名后的古怪笑容，在心里在默默地吐槽了这个书名几句。
“咳。”墨凤流清清嗓子，唤回冷艳的思绪：“有兴趣的话，拿回去看吧，记得帮我还到书阁就是了。”
冷艳兴奋地把书拿过来，同时把她面前的盒子推了一个到墨凤流面前：“给。”
墨凤流一眼就瞄到藏在盒顶上的花纹中的暗记，又是一件墨家出品：“哪来的？”
“风首座发的。”冷艳很开心地说：“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拿到的哦。”
将盒子翻来覆去地看了一会儿，墨凤流问：“风首座要收集什么东西？”
“帝流浆。”冷艳回答完问题，然后才反应壹：“你不是没去上课吗？怎么知道风首座是要我们帮忙收集东西的？”
墨凤流言简意赅地回答道：“因为这是一个装东西用的盒子。”
点点头，冷艳仍然在兴奋状态：“风首座说了，只有有天赋的人才能看到帝流浆，其他人是什么也看不到的。”
“也不一定要有天赋才行。”墨凤流漫不经心地说：“修行有成的人，就算没天赋，也可以看到。”更准确的说，只要你进入炼气期，半只脚踏进了修真的门槛，你就可以看得到帝流浆。
“对了，”冷艳终于想起来一件事：“为什么你不去上课，风首座还特意要我帮你带盒子？”
墨凤流回答得那叫一个理所当然：“因为我是天才。”
“切！”冷艳鄙视状，然后趴在盒子上问：“话说，帝流浆到底是什么东西啊？风首座只说今天晚上的月光中会有帝流浆落下，请我们帮忙收集。”
伸手拿过冷艳面前的《品莲观真》，翻开，墨凤流指着上面的某一段话。
冷艳把墨凤流指着的那一段念出来：“庚申夜月华，其中有帝流浆，其形如无数橄榄，万道金丝，纍纍贯串，垂下人间，草木受其精气，即能成妖。”（注）
“对妖族而言，这是近千年才有一次的盛典。”墨凤流补充说明道：“每过十五个甲子，才有一次的盛典。”
“一甲子是六十年，十五个甲子不就是九百年？”冷艳很快就把数字给算了出来。
墨凤流点头。
冷艳突然眼睛发亮：“不知道吃下这个帝流浆，会不会有诸如凭空获得数甲子功力之类的好处。”
“别做梦了。”墨凤流毫不犹豫地一盆冷水浇了上去：“帝流浆，是上天给予妖族的恩典，只对妖族有效。”
上下打量着冷艳，墨凤流若有所思：“你想要帝流浆对你起作用，也不是不可以。”
“免谈！”冷艳及时把话题打住：“我不想变人妖！”
日落月升，月辉酒落大地，近千年才有一次的盛典，拉开了帷幕。
而在少数人……好吧，更正，是在玄宗的大多数人眼中，无数金绿色的橄榄状发光体，带着拖得长长的金色丝线，从天上垂落大地。
早早就来到山顶等待的弟子们四散开来，用手中的盒子接过垂落的帝流浆，欢快的笑声洒落云海。
显然，收集帝流浆成了弟子们之间的游戏比试了。
撇撇嘴，墨凤流坐在练云君对面，盒子放在桌子上，懒得起身
练云君感慨了一句：“这大概是我第七次见到帝流浆吧。”
墨凤流无语，然后在心底盘算自己见过几次帝流浆，不多时，就干脆放弃这一打算。
“你不参加吗？”练云君捧起茶盏，轻抿一口，茶香悠然：“难得的盛典，大家都玩得很开心。”
“没兴趣。”墨凤流趴在桌子上，敲敲自己的那个盒子：“而且，玄宗的弟子们能收集到多少？真正大头的，轮不到玄宗吧。”
“确实。”练云君抬头看看月色：“算算时间，也是那两位该出来的时候了。”
练云君的话音刚落下，一前一后两声凤鸣，两抹瑰丽的身影出现在天空。
凤飞凰舞，百鸟臣服。
凤凰在天空中，轻轻扇动翅膀，天上垂落的帝流浆，仿佛受到吸引般，汇聚到凤凰身边，然后消失不见。
墨凤流抬头注视天空中的凤凰收集帝流浆，耳边是连绵不绝的惊叹声。
虽然早就知道凤栖山上有一对凤凰，也正是因此而得“凤栖”之名，但凤凰难得一见，许多玄宗弟子终生大概未曾亲眼一见，未免遗憾。
今日凤凰齐出，自然是听取“哇”声一片。
“你好像一点都激动。”练云君放下茶盏，淡淡地问道。
墨凤流顺口答了一句：“天天见当然不激动。”
练云君笑笑，闭口不语。
“你好像一点都不奇怪。”反倒是墨凤流好奇了。
“嫣然在信中提过，她的宝贝女儿，是——”看看墨凤流，练云君露出一丝微笑：“万年老妖！”
墨凤流黑线。
注：关于帝流浆，引用自清袁枚《续新齐谐》
第十章 寒山意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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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翘课翘得光明正大的墨凤流墨大小姐，居然破天荒地主动去上课了？
去课堂的路上，冷艳不停地朝飞来亭外张望，看看是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还是外头下红雨了……可惜一切如常。
课堂上，众人窃窃私语，交头接耳中讨论着这个翘课翘得如此嚣张的大小姐。
不过，墨凤流就算仅仅只是坐在那边，天然就有一种气势，让人觉得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就算在美人遍地的玄宗，墨凤流也可以称得上是绝色美人。但即使在美色的诱惑之下，依然无人敢于上前搭讪。
墨凤流对这个效果很满意，不枉她摆出这么高不可攀的架势出来。
姬重华一进课堂，看到墨凤流在座，一愣之后，露出笑容：“阿娇，你来上课了？”
“第一，我是否来上课与你无关。第二，我们并没有熟到可以直接互称名字的程度吧，刘公子。”最后的一声“刘公子”，墨凤流特意重音，言下之意非常明显。
被墨凤流冷冰冰的话语给冻到，姬重华讪讪，脸上恰到好处地流露出一丝尴尬。
“咳嗯！”玄宗负责给入门弟子讲解基础课程的寒山意寒长老站在门口，清了清嗓子，将众弟子的注意力吸引过来：“入了修行界，便该入乡随俗，抛弃世俗界的称呼。什么‘公子’、‘小姐’的，还是少用点好。”
乖学生冷艳举手发问：“那该怎么称呼对方？”
寒山意捋捋胡子，清清嗓子，开始长篇大论：“有身份有职司的，在对方的姓之后加上身份或者职司。不知道对方的身份或职司的话，修为比你高的，喊‘前辈’，修为跟你差不多的，喊‘道友’，修为比你低的，喊‘小友’。另外，如果对方修为比你高，但辈分比你低的话，也是可以喊‘小友’的；同理，修为比你低，但辈分比你高的，老夫建议，还是乖乖喊‘前辈’吧。至于‘道友’这个称呼，基本上，只要不对着修佛的或者妖怪喊，一般情况下是通用的。”
停了一下，喝口茶润润嗓子，寒山意继续长篇大论，接下来的内容就是修行界比较出名的怪脾气的高人，诸如某某高人面前不可以提哪个字眼，某某高人不能夸赞他的容貌，某某高人虽然有个称号是“仙子”但千万不要在他面前提到这两个字……
简而言之，就是修行界的八卦。
“真看不出来，原来寒长老这么八卦啊。”冷艳小小声地说出在场所有弟子的心思。
看着滔滔不绝没有停下来的打算的寒山意，墨凤流点点头，对此表示同意。
好不容易觑到一个寒山意停下来喝水的空隙，冷艳连忙将功补过，恭恭敬敬地说：“多谢寒长老，弟子受教了。”
寒山意把茶杯放下，一脸的惋惜。看样子，如果不是冷艳及时开口，他估计打算至少再说上三天三夜。
众弟子这才松口气，开始今天的功课。
其实，基础课上要讲的内容，开始一个月就已经讲完了，内容就是如何修炼灵力。接下来，就是弟子们在有聚灵阵的课堂上，打坐调息，努力修炼。
在这一年内，有玄宗的长老在课堂上，随时解答弟子的问题，以及防止有弟子理解错误造成严重后果。
一年的时间，足够这些弟子把玄宗的入门功法摸熟了——能通过入门测试的，放到世俗界，称赞一声“天才”也不为过。
一年过后，便要开始其他的课程，可就没有长老在课堂上帮你看着解决你的问题了。有不明白的，请自行寻找师兄师姐，或者找到有耐心且助人为乐的前辈为你答疑。
事实上，能在一年内就修炼出灵力的人，少之又少——修炼出灵力之后，便进入了炼气期，意味着你已经一只脚踏进修真的门槛了。
打个比方，江湖中人修炼的内功，属于后天之气，直到量变产生质变，从后天之气转变为先天之气，才有机会修炼出灵力，只能算半只脚跨入炼气期。而这个过程，往往要花费上至少一甲子的时间，然而，这只是刚刚摸到门槛而已，多少江湖上的先天高手在这个境界上不得其门而入，抱憾终生。而大多数江湖人，终其一生，连先天的境界都未能达到。
玄宗的入门课程，就是直接跳过前面的步骤，直接开始修炼灵力，难度可想而知。
一日的课程结束后，众弟子睁开眼，发现寒山意寒长老身边多了一个人——医阁首座风远秋。
“昨日，我拜托诸位收集的帝流浆，可有带来？”
呃……
众弟子对望，好像……
都没带？
风远秋似乎早就知道会有这种情况，笑着说：“这样吧，你们回去后，把药盒收集到一起，由……嗯，阿娇，就麻烦你跑一趟云尘峰吧。”
墨凤流应道：“是，风首座，弟子领命。”
于是，墨凤流抱着堆得比她的头还高的盒子，在众人惊悚以及担忧的目光中，悠然自在地带着这些几乎把她埋起来的药盒，轻松地踏上了前往云尘峰的路途。
“难怪风首座选了陈……陈道友，不愧是首座，眼光够毒辣。”某弟子喃喃自语，旁人听了之后点头表示赞同。
虽然药盒小巧玲珑，一个也不过成人的掌心大小，但几十个药盒堆在一起的份量，而且只由一个人带着，那视觉效果……
怪不得在往云尘峰山顶的路上，所有人看到墨凤流都呆住了。
作为罪魁祸首的风远秋看着把药盒放下的墨凤流，难得良心发现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有点过火了……
将药盒放下后，墨凤流拍拍手掌：“风首座，四十三个药盒，悉数在此。”
“辛苦了，阿娇。”风远秋递上一杯茶：“试试我的茶艺，虽然未必比得上被嫣然夸赞到天上去的你。”
“风首座果然跟我娘熟识。”墨凤流毫不意外。
闭眼品茗，轻抿一口，茶香悠然，回味悠长。
“好茶。”墨凤流赞叹一声。
第十四章 梧州冷家
玄宗最新的热门八卦，从前一阵子的“庚申之夜帝流浆”，让位给了这两天刚刚新鲜出炉的“飞来亭首次停摆事故”，走到哪都能听到有人在叽叽喳喳地讨论这次事件。
不过墨凤流认为，这事与她无关。
玄宗人才济济，这种事。轮不到她一个入门不到一年的小丫头来操心。要知道，她今年才15，正是享受人生挥霍青春的大好年华，哪能浪费在这些阴谋诡计身上。
目不斜视地经过几个凑在一起一边找书一边低声讨论热门八卦的几个弟子身边，墨凤流面无表情地把书放回书架上，取出另外一叠书，抱走。从头到尾，都把立在一旁跟她打过招呼某人当空气。
姬重华虽然一直被无视，但还是每次“巧遇”都有打招呼——对长辈要有礼貌！
冷艳送上一个“深表同情”的眼神之后，也抱着一叠书，正打算走人的时候，被叫住了。
“你是……小艳？”长得一模一样的两个女子中的白衣女子，有些迟疑地问。
转过头，看着容颜一如往夕的两个女子，冷艳一下子就从回忆中翻出对方的身影来：“弦歌姐？雅意姐？”
“真的是小艳。”另一个黑衣女子也开口了，“之前一段时间，我和弦歌不在山上，这两天才回来，难怪没见到你。”
白衣女子弦歌提议道：“出去找个清静的地方说话吧，这里不方便。”
书阁向来都是安静的所在，所有人都自觉或者非自愿的保持安静，声音都压到很低。高声喧哗？不好意思，书阁中的机关，足够给你一个刻骨铭心的教训——一道不致命的天雷打在身上，那种疼痛和麻痹的感觉，足以让人印象深刻，不敢再犯。
于是，出了书阁，在书山上找了个凉亭，大家坐了下来。
将抱在怀中的书放到桌子上，四摞厚厚的书摆在一起，旁边四个大美人面对面坐着。
“这位是陈阿娇，我朋友。”唯一两边都认识的冷艳自觉充当介绍人的身份：“我表姐，白衣的是姐姐，容弦歌；黑衣的是妹妹，容雅意。”
顿了一下，冷艳补充了一句：“准确地说，她们两个是我哥哥的表姐。”
同父异母的哥哥的表姐？墨凤流点头表示明白。
弦歌雅意挑剔苛刻的眼光上下打量着墨凤流，墨凤流只是露出大方得体的微笑。
点点头，收回目光后，弦歌对冷艳说：“表哥传信说你入了玄宗，请我们多多照顾。可惜前段时间我和雅意都不在，没能看到你入门。”
“最近过得还好吗？”雅意接口问道。
冷艳笑着说：“放心，我过得挺好的。”
弦歌点头：“表哥要我们带一句话给你。”
“无论如何，你都是冷家的大小姐，梧州冷家永远都是你的后盾。”雅意把话交待清楚，眼角的余光注意着墨凤流。
梧州冷家？好耳熟，大概是哪个名门世家吧……
虽然是墨家嫡长女，但墨凤流向来消极怠工，那些盘根错节名门世家之间的资料，向来是避之唯恐不及，能对某些比较有名的大世家有点印象就不错了。
所以，听到梧州冷家这个词时，墨凤流半点反应都没有。
没反应，只能说明两种情况，一个是她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连梧州冷家都不知道；一个是她早就知道，所以一点都不意外。
在容氏姐妹花的眼里，自然就是后一种情况——她们压根就没想过，会有人不知道“梧州冷家”。虽然，事实确实如此。
说了几句，因为弦歌雅意还有事在身，留下地址之后就带着书匆匆离去。
“那个，阿娇。”目送两位表姐离去之后，冷艳有些惴惴不安地说：“我不是故意的……”
？
墨凤流回想了一下，确定最近冷艳没做什么奇怪的事：“什么不是故意的。”
“我不是故意不告诉你我是梧州冷家的大小姐的……”
“你是冷家的大小姐，然后呢？”
冷艳有些小心翼翼地问：“你不生气？”
“我为什么要生气？”墨凤流一头雾水的反问：“梧家冷家有什么特别的吗？”
冷艳囧了——梧州冷家的名声仅在世称天遗世家的墨家之下，居然有人不知道？
“说起来，我倒觉得，你们的名字对换一下更合适。”
啥？
“她们两个，那才叫冷艳吧。两个冰山美人啊，艳到极致也冷到极致。”
抱胸上下打量了一下冷艳，墨凤流下结论：“你的名字压根就取错了。艳是有一点，冷我可是半点都没看到。”
冷艳继续囧：“我娘她……被人忽悠了之后取了这么一个名字给我，姓又不是我自己选的……”为长者讳，冷艳咽下了“没文化”三个字。
“没想过给你改名字吗？”
“我爹从来不管我的，名字是我娘取的。”冷艳也很无奈，“哥哥虽然疼我，但毕竟是长辈给的名字，我爹不开口，他也不好改，就这么拖到现在。”
墨凤流表示理解。她对自己的名字也很不满——谁乐意自己的名字跟一把很有名的剑一个样啊。但是这是自己的娘亲取的名字，她也没办法。
“说起来，我们四个，名字最好的就是她们两个了——弦歌，雅意，挺不错的嘛。”
冷艳点头：“因为她们是双生子，所以容贵妃赐下‘弦歌’、‘雅意’之名，取‘闻弦歌而知雅意’之意，希望她们姐妹永远亲密无间。”
容贵妃？姬景华他娘？墨凤流警觉地问：“怎么跟容贵妃扯上关系了？”
冷艳这才想起来：“刚刚忘了跟你说了，弦歌姐和雅意姐是青州容家的，容贵妃是她们两个的亲姑姑。”
没记错的话，墨凤流好像记得谁跟她提过，容贵妃出身世家，而且是仅比墨家差一线的名门世家？
有个出身名门当贵妃的姑姑的表姐的哥哥……
看来她好像有必要进行一下名门世家基础知识扫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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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假期来临
“去你家玩？”墨凤流眨眨眼，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哦，对了，年假快到了。”
百善孝为先，春节乃合家团圆相聚的日子，玄宗的弟子们又不全是没有半点尘世牵挂的，特别是新入门的弟子，几乎都是双亲尚在的少年。于是逢年过节之时，玄宗都会给弟子们放长假，让他们回家探亲。
“对啊对啊。”冷艳期盼的眼神看着墨凤流，“反正年假有至少一个月，梧州又是在东海之滨跟凤栖山的中间，你要回来的时候顺道来我家玩两天再一起走嘛。”
墨凤流微笑着拒绝：“我就不去了。”
“为什么？”冷艳非常失望：“明明很顺路嘛。”
摊手，墨凤流一脸无辜地说：“我又不打算下山，怎么可能路过你家顺便玩两天。”
“什么？”震惊之后，冷艳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惜貌似以失败告终：“春节耶，一年一次的春节，合家团圆的日子啊！你居然不回去？怎么可以！”
捂住自己的耳朵，躲开突如其来的声波攻击，墨凤流非常无奈：“可是我娘亲肯定不在家的，我回去干嘛？”
冷艳接近抓狂边缘中：“那你爹呢？你的其他长辈亲人了？”
“我家十代单传，我还没见过我外公外婆长啥样。我爹亲……”墨凤流看天，“我要是知道他在哪就好了。”虽然知道他十有八九是在玄宗，可到底是玄宗的谁具体住在哪墨凤流还真不知道，所以她这不算骗人。
所以……“我家里没人在的，我还不如留在玄宗，抽空多看点书。”
“看书看书，你都快钻进书堆里当书虫了。”冷艳没好气地说：“算了，你自己决定吧，我不管你了。”
内心争斗了一下，冷艳最后决定：“我尽量早点回来陪你。”
“啊，不用急着回来的。都大半年没回家了，在家里多呆一阵子吧。”
半个月后，冷艳有些依依不舍地和弦歌雅意一起下山了。
虽然登天阶每十年才正式开启一次，但平日里上山下山，也是通过登天阶的，不过是用阵法直接转移到山下的，不用爬那几乎永远也看不到头的楼梯——事实上，想爬也爬不了，现在登天阶悬浮在半空中，爬梯子的话是到不了山脚的。
姬重华和姬景华也不得不回去皇城参加春节的庆典，身为皇子，这种大庆典，自然是要出席的。
除了墨凤流之外，留在玄宗没回家过节的入门弟子还真一个都没有，平日里热热闹闹的地方突然变得安静起来，怪不习惯的。
自六月底上山以来，半年多来，墨凤流的身边都有冷艳这个丫头叽叽喳喳的陪她说话，今天她这么一走，顿时觉得有些冷清过头了。
果然，习惯的力量是很强大的。
入门弟子们几乎都下山了，课程自然也停了，加上那个讨人厌又经常“巧遇”的姬重华也回去了，墨凤流的小日子过得那叫一个舒心惬意。
而且，因为她是墨嫣然的“女儿”，所以由瑶姬出面邀请她和包括宗主和几位首座在内的一群人一起过年。
跟着蹦蹦跳跳的瑶姬来到宗主佾昀居所所在的九问峰，墨凤流无语地看着眼前一堆手忙脚乱的高人高人高高人，最后忍无可忍，一拍桌子，抢过指挥权，三下五除二，就把事情分派得井井有序，将一干高人高人高高人指挥得团团转。
“阿娇你好厉害。”瑶姬星星眼状一脸崇拜地看着墨凤流：“每年过年的时候，大家都忙乱成一团，折腾好久才能勉强弄好。你一下子就搞定了耶。”
墨凤流有些无语：“我说，你和墨荷，同样都是当了这么多年的管家，怎么你就什么都不会，只会把事情弄得一团糟？”
虽然话说得很刻薄，但瑶姬不得不承认，墨凤流说得还真是大实话：“因为公子很疼我嘛，也就嘴上说说而已，其实都没怎么使唤我。”
调皮地吐了吐舌头，瑶姬抱怨道：“不像先生，使唤起墨荷姐来一点都不客气，公子也念过先生这件事，不过先生都没怎么听就是了。”
同人（妖？）不同命啊，墨凤流为远在千里之外辛勤操劳的管家致以万分的同情。
“阿嚏！”打了个喷嚏，墨荷揉揉鼻子，继续投入浩瀚的文书中。
年节将近，一堆事物千头万绪，偏偏家主和小姐都不在，只能由她这个苦命的管家扛下所有的工作。
墨荷在心里哀叹：苍天啊，请赐我一个勤奋的家主继承人吧！
（墨凤流：我正在努力让娘亲再生一个……）
在墨凤流的指挥下，准备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中，把任务分派下去之后，墨凤流奇怪地问：“风首座呢？”
“远秋还在他的药庐内。”剑阁首座晏鸿影有些笨拙地把大红的双鱼结挂到墙上去，闻言插话回了一句。
无语看天，墨凤流环视一周：“谁去把人请过来？大过年的，把他一个人扔在那里也不好吧。”
瞬间冷场。
一个两个都当作没听到这句话，摆出“我很忙”的架势出来，连刚才还和墨凤流聊天的瑶姬都悄悄地溜出去帮忙整理挂饰。
好吧，墨凤流换个问题：“平日里，谁跟风首座的交情最好？”
顿时，所有人都指向同一个人——刚刚从门外进来的萧弄玉。
抱着一堆花走进来的萧弄玉一头雾水：“怎么了？”
花风月和瑶姬冲上去，接过他怀中的花，然后推了他一把：“你去把远秋叫来吧。”
刚刚还有些不明所以的萧弄玉扫视一周，看到少了一个人影，顿时明了，皱着眉头问：“远秋还没从药庐里出来？”
集体点头。
瑶姬把他往门外去：“快去把人请来。这种时候，只有你可以平安进去把人拉出来。”
点点头，萧弄玉转身离开，一道流光划过，落到云尘峰之上。
“五、四、三、二、一、零。”瑶姬开始倒数，数到零时，所有人集体放下手中的事物，捂住耳朵。
轰然一声巨响，从外面传来，听声音，是从云尘峰方向传来的。
从窗口远眺，墨凤流好像看到遥远的云尘峰上，似乎扬起了大片灰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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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年夜饭
一语成谶，凤栖山下的店家全关门准备过年了，最后墨凤流她们不得不杀到帝都去了。
好在练云君和凰月的修为绝顶，带着一个墨凤流，照样可以使用瞬移，直接瞬移到帝都不是什么难事。
扫了一眼有些冷清的市集，墨凤流揉揉额头，干脆带路往城外皇庄的方向行去。
亮出身份，被皇庄的管事恭恭敬敬地请到内厅坐在首位上后，然后把清单往下一扔，墨凤流一行人就在那边优哉游哉地喝茶了。
练云君和凰月无语地对望一眼，心里同时浮现一个问题：我们两个是来干嘛的？跑腿？
一杯茶还没喝完，清单上的物品就已经打包好送到她们面前了。
对皇庄的办事效率微微颔首表示一下赞赏，墨凤流一行人拎着打包好的东西直接瞬移走。
此时，宫城刚刚收到墨家的凤流郡主到访的消息，派来邀请郡主的人还在路上，等传令使到了的时候，墨凤流她们已经在九问峰的厨房上开始大显身手了。
在经历了两次油锅起火一次爆炸外加无数次放错调味料之后，墨凤流黑着脸，一挥手，把另外四个女人给撵出去。
见鬼，炒个菜都能爆炸？太夸张了吧。
有些尴尬地轻咳一声，搞出爆炸事件的凰月扇子一挥，把凤蝶召唤过来，送进去给墨凤流打下手。
经过考核，墨凤流满意地收下这个助手，把凤蝶指挥地团团转，同时把厨房列为禁地，严禁他人靠近，特别是凰月。
凤蝶一脸的哀怨，可惜抗议的话刚到嘴边，就在气势飙到最高的墨凤流面前自动咽下乖乖打下手帮忙。
在厨房里忙着准备丰盛的年夜饭的同时，墨凤流居然还能抽空指挥外面布置场地的事宜，而且显然游刃有余，顿时让所有人对她的能力高山仰止。
忙了一整天，天色渐渐暗下来的时候，墨凤流拍拍手掌，把所有人撵去沐浴净身然后换上新衣服。
等到众人陆陆续续地回来的时候，热气腾腾、琳琅满目的丰盛饭菜已在桌子上摆好了。
依次落座，众人用最好的方式表达对墨凤流厨艺的赞赏——风卷残云般地把桌上的饭菜全部扫荡得一干二净。
墨凤流慢条斯理地把早早就挟了一堆在自己碗里的饭菜吃完，拍拍手，随意抓了几个人帮她收拾桌子，然后变戏法似地端出一堆点心水果出来把桌子摆得满满的。
刚才把肚子塞得满满的众人顿时有些后悔，美食当前却吃不下去，绝对是人生最大的悲剧——至少目前对他们而言是这样。
“边喝茶边聊天，一整个晚上的时间，够你们空出点肚子填其他的东西进去了。”把手上晶莹剔透的玲珑糕放在茶几上，墨凤流笑着说：“幸好刚才我特意多准备了点饭菜把你们给填饱了，这才保住这些点心水果。不然大过年的，连个点心都没有，怎么守年？”
你准备了这么多，就算是空着肚子都吃不完，哪用得着先把人填饱了？
众人在心中无声地抗议，可惜没勇气反抗大厨的话——他们还想日后去墨凤流那边蹭饭。
医阁首座风远秋坐到宗主佾昀的身边，两个人压低声音，商讨从墨嫣然手上挖角的可能性与可行性。
瑶姬闪着星星眼，一脸崇拜地向墨凤流讨教厨艺，旁边的凰月、练云君和术阁首座花风月看似不在意，其实一个两个暗地里都竖着耳朵认真听。
凤蝶只要能把他的阿月抱在怀里，就什么都不在意了。
蔺飘渺被剑阁首座晏鸿影拖到外面去活动活动筋骨，但注意力仍放在屋内的练云君身上，心不在焉地与晏鸿影对打。好在他修为惊人，哪怕分心成这样，对上晏鸿影也是绰绰有余，只是把晏鸿影气得够呛，可惜等级差太多，晏鸿影哪怕气疯掉也不可能对蔺飘渺造成威胁，只能在心里咬牙发誓要勤修苦练，总有一天要把那姓蔺的给打到满地找牙。
器阁首座萧弄玉擦拭着他的宝贝紫竹箫，不时抬头看看旁人，经常皱着的眉头稍稍松展开来，微微露出一丝微笑。
夜渐渐地深了。
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大家很默契地安静了下来，静静地期待着。
“铛——铛——……”
低沉厚重的十二声钟响，宣告着新的一年现在开始了。
钟响过后，瞬间热闹了起来，刚刚的安静仿佛只是个错觉，压根就没存在过似的。
眼睛一转，墨凤流往宗主佾昀面前一站：“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佾昀含笑回道，然后墨凤流地下一句让他呆了一下。
墨凤流说的是：“红色拿来！”
呃？
佾昀有些傻眼。
墨凤流理直气壮地说：“你跟我娘亲同辈，当然算是我长辈。哪有过年长辈不给小辈压岁钱的道理。”
瑶姬在一旁附合：“就是就是。以前公子和先生在的时候，也是每年都有给我和墨荷压岁钱的说。”刚开始那几年，压岁钱可是连公子都有份，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某一年过年收压岁钱时，不知道为什么，公子发了好大一通脾气，之后先生就不给公子压岁钱了。
当然，后面那段秘闻，瑶姬自然是不会说出来的。
其他人捂住偷笑，看着宗主大人在墨凤流面前吃憋。不过，很快他们就想到一个问题，笑不出来了。
在场的……貌似就墨凤流是小辈？算算辈分，墨凤流还真是在场最小的那个。
“阿娇，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佾昀有些尴尬地想要糊弄过去，他可没准备过压岁钱这东西。
当年墨嫣然还在的时候，可是跟他们提起过的，像墨家这种名门世家的子弟，向来都不缺钱花，过年收的压岁钱，自然不是给现钱，而是给的打造得相当精巧金锞子银锞子，样式越精美越好。
这匆忙之意，他上哪找去？
“我才十五！”墨凤流理直气壮，顿了下，更正道：“哦，已经过子时了，那我就是十六。”
凰月插嘴一句：“听说俗世都是未成婚的话，就不算成年的。”
佾昀的理由被打了回来，不得不绞尽脑汁思考应付的办法。
第十八章 打劫红包
看着一脸尴尬的佾昀，练云君摇摇头，开口道：“我说，你们是不是被嫣然说过的话给套住了？红色不一定要给金锞子银锞子才成吧。再说了，阿娇是什么身份？这种俗物看得上眼吗？”
佾昀一愣，随即轻松地笑了：“哈，倒是我忽略了。给金子银子什么的，确实俗了点。”
想了想，从身上摘下一枚玉佩，放到墨凤流的手上：“我身上也没什么好东西，就这块玉佩，可以清心宁神，对修行有点好处。”
玉佩一入手，墨凤流就感到手心一暖，触手温润，低头一看，色如羊脂，层层云纹中，露出一鳞半爪，栩栩如生，精致得让她爱不释手。
至于这玉佩的材质罕见功能特殊，倒是其次了。
欢欢喜喜地将玉佩收好，墨凤流眼神一转，落到其他人身上。
摸摸鼻子，其他人努力回想自己身上带着什么比较精致一点的小玩意，可以当红包送出去。
有些苦恼地想了半天，晏鸿影突然一拍手掌，摸出一把小巧玲珑的簪剑：“这是忘了去闯哪个上古仙人留下的洞府时拿到的东西，可以当发簪插在头上的。”
墨凤流打趣道：“耶，你以为这种东西你拿到手后会送给花首座嘛。”
“风月拿走了一架古琴，就说什么也不肯多要一件，说是这个等级的法宝刚好一人一样，她已经拿了自己那份，不好意思多拿。”晏鸿影显然很郁闷：“可我一个大男人的，拿这种明显是女人用的东西，这……”
花风月“噗”地一声笑出来：“没办法，谁让离尘上人是女仙呢？她洞府里留待有缘人的法宝中，数来数去也就这把簪剑跟剑沾得上边，当然是归你了。”
说碰上，上前，伸手从晏鸿影手上拿走簪剑，解开墨凤流的长发，从袖中取出梳子帮她挽起一个发髻，将簪剑插上。然后后退一步，看着自己的成果，花风月非常满意地点点头，顺手在空中轻轻一弹，幻化出一面水镜：“看看，漂亮吧。”
剑身藏在发中，剑柄上缠绕着细小的兰花，小小的、透明或不透明的珠子点缀在兰花中间，最顶端垂下几缕浅蓝色的丝缕，似金非金。未注入灵力之前，簪剑只是一柄没开锋的袖珍剑，当发簪时不用担心会误伤自己。乍一看上去，只是一把很漂亮的发簪而已，谁又想得到，如此清雅美丽的饰品居然可以摇身一变，成为嗜血凶器？
“唔……”上上下下打量了墨凤流半天，花风月一拍手，取出一对耳环，“换了新发簪后，你现在的耳饰倒是跟新发簪不搭了。”
乖乖站着让花风月给自己换耳饰，墨凤流好奇地问：“花首座想必垂涎这把簪剑很久了吧，不然怎么连配套的耳饰都准备好了。”
花风月很爽快地承认了：“是啊，这把簪剑太漂亮了，我想要很久了。但我拿了我更喜欢的清韵，哦，就是离尘上仙洞府中得到的那把琴，也不好意思多拿了。”
晏鸿影郁闷了：“你早说你喜欢啊，我送你就是了。”
“不要。”花风月一口回绝：“无功不受禄。”
墨凤流提醒道：“既然不要，那你不是白准备了这对耳环？”
小心翼翼地将耳环穿过墨凤流的耳洞，花风月直起身子来，将水镜移到墨凤流面前，然后才有点怨念地说：“所以，我准备过下次去破解禁制的时候，拿到等价的东西之后跟他换啊。”
“呃，抱歉。”墨凤流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花风月挥挥手，不在意地说道：“没事没事，我找人照着这把簪剑的样式打造一把发簪就是了。”
侧开身子让墨凤流直面众人，花风月用一种炫耀的口气说：“看看，漂亮吧。”
众人点头，确实，墨凤流本来就是天姿国色，那簪剑和耳环在她身上更是为她添了三分姿容。
“对了，花首座说下次？我也可以一起去吗？”墨凤流很是期待地问。
众人第一反应就是看向宗主佾昀。
稍一沉吟，佾昀很痛快地点头了：“我相信嫣然教导出来的孩子的能力。下次带上阿娇一起去吧。”
耶！
墨凤流在心里比了个成功的手势：“继续继续，谁还有红包没给我？”
练云君微笑着将一柄玉如意放在墨凤流手心上：“如意如意，万事如意。”然后转头看向有些苦恼地蔺飘渺，提醒道：“你上次不是从空雾峰取了一批上好的茶叶吗？阿娇的茶艺那么好，送给她再合适不过了。”
经练云君提醒，蔺飘渺取出小小一包茶叶，掂量一下重量，也不过三四两而已，却是用上等的浣云绢包得密密实实后，放在紫楠木的盒子里妥帖地收藏好。
看着墨凤流将玉如意和茶叶收好后，风远秋托着一个白玉瓷瓶走了过来：“我这个医阁首座，也没什么好东西，就一瓶碧凝膏而已，不许嫌弃我小气寒酸。”
“哪会啊。”墨凤流微笑着说：“过年讨红包压岁钱，图个吉利而已，哪怕给枚铜板而已，那都是有长辈的心意在里面，阿娇怎会嫌弃？”
萧弄玉有些烦恼地摩挲着自己的紫竹箫：“我身上的小玩意是很多，但能跟佾昀的玉佩、鸿影的簪剑、风月的耳环、远秋的碧凝膏、练师姑的玉如意和蔺师叔的空雾茶相提并论的，也就只有我手上这管紫竹箫了。”
“听我娘说，萧首座极为精通乐理，尤其精擅箫，箫声可以引得凤凰随之起舞。”墨凤流眨着眼，眼神从萧弄玉身上滑过，落到凤蝶凰月身上。
凰月嘴角有点抽搐的冲动，直想一扇子敲晕某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想看我跳舞？”
墨凤流飞快地摇头：“不是，我只是想请萧首座演奏一曲，当作给我的新年礼物。”凤凰跳舞又不是没见过，姑娘我不稀罕。
“要看我跳舞也不是不可以。”凰月突然笑了起来，眼里透出一丝促狭：“只要你能说动在场任意一位男士换女装陪我一起跳舞。事先声明，我只肯穿男装跳。”
咳咳咳咳咳……
顿时，被水呛到的声音此起彼伏。
凰月笑得很得意。
墨凤流无语，对凰月竖起了大拇指——你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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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凰月戏蝶
“阿月，你说过的，只肯和我一起跳舞的。”凤蝶眼巴巴地瞅了凰月，一脸地哀怨。
墨凤流突然忆起一事，凤凰一族，一旦定情之后，好像，似乎，大概，是只愿意与自己的伴侣共舞的。
咳，难怪凤蝶摆出那么一张媳妇脸使出哀兵政策。
“这嘛……”凰月一展折扇，掩住嘴角的笑意，面上却流露出一丝为难：“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啊。”
叹气一声，凰月脸上露出了一种名为“追悔莫及”的表情：“谁让我刚才话说太快了，现在如果他们有谁愿意穿女装的话，我必需履行承诺的。”
后退三步，凤蝶捧着胸口，颤抖地手指缓缓抬起，难以置信地说道：“阿月，你难道真的要和其他人跳舞吗？”
“吾族之人，向来言出必行，不得违诺。”凰月叹气，有些心烦意乱地摇了摇折扇，显然很伤脑筋。
凤蝶看起来快抓狂了，“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的阿月只能跟我一起跳舞。”
“可是我的话已经说出来了，没办法吞回去啊。”凰月很无奈，“除非，你可以让时间逆转。”
“阿月，你这不是在为难我吗？”凤蝶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苍天啊大地啊，为什么他家的阿月就这么爱给他出难题，为难他啊？
其他人喝茶的喝茶，吃点心的吃点心，坐在那里专心看戏。
墨凤流捧着茶杯，和瑶姬坐在一起，递了个眼神，手上掐了一个法诀，支起一个隔音结界，开口问道：“他们两个经常这样？”
瑶姬点头：“对啊，我认识他们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是这个相处模式了。可怜的凤蝶，被凰月吃得死死地，压根就翻不了身。”
“那也是因为他爱惨了凰月吧。”轻啜一口香茶，练云君插话进来：“当年凤蝶为了凰月，可以说是九死一生差点连命都没了，却半句怨言都没有。”
“凰月真是几世修来的福气，有这么一个痴情若此的男人死心塌地地爱着他。”墨凤流有些羡慕：“若是有人愿意为我做到如此地步，我二话不说立马嫁给他。”
练云君一顿，若无其事地回了一句：“汝非常人。”
“吾非常人，却也有心。”墨凤流幽幽一叹：“只可惜，无处觅良人。”
“位高权重。”练云君摇摇头，意有所指地说了一句：“何愁无人？”
墨凤流也摇着：“正是位高权重，难寻有情人。”
瑶姬两眼呈蚊香状：“你们两个在打什么哑迷啊？什么有情无人的，我听不懂。”
对话的两人对视一眼，哑然一笑，继续看戏。
那边，凤蝶犹豫挣扎，挣扎犹豫，纠结半天之后，毅然决定，掷地有声地砸出一句话来：“阿月，我换女装！”
天大地大，老婆最重要，面子算什么？
这句话一出，又是一片被水呛到的咳嗽声。
墨凤流捧着手中的茶盏，无比庆幸自己的先见之明，一见凤蝶嘴唇一动，立马把水咽下去，所以这回被茶水呛到的人群中没有她。
凰月一愣，眼中渐渐带上了几丝暖意，嘴角抑制不住地向上翘。
说得出做得到，凤蝶豁出去了的表情，咬牙切齿地说道：“衣服拿来，我换！”
随即一记爆粟敲到凤蝶的额头上，凰月无奈抚额：“你真打算换女装。”
“总不能让你和别人一起跳舞吧。”
关心则乱。
在场其他人心中同时浮现这个词。
凰月那句话，明显就是在开玩笑的，众人也不会当真。再说了，大家认识这么久了，谁会真的去换女装拆凰月的台？平白失了面子又得罪好友，这可不是聪明人会做的事情。
所以凰月才敢说出“换女装就陪他跳舞”这种话，就是知道现场的人中，那种不长脑袋的人是不存在的。
也就凤蝶这家伙，关心则乱导致脑袋罢工，平白让大家看了场笑话。
摸摸被凰月的折扇敲打的地方，凤蝶一脸疑惑地看着她：“阿月……”
“笨蝶，回去再换装给我看。”凰月摇摇头，叹息一声，扬起笑容：“我的夫君，哪能让别人看了笑话去。”
凤蝶眨了眨眼，显然还没反应过来，只是呆呆地应了一声：“哦，好。”
凰月展开折扇，轻摇两下，突然凑近凤蝶的耳畔，吐气如兰：“要看，也只能给我看。”
刷得一下，凤蝶的脸红得可以冒烟了，连脖子都是红通通的，让在场众人见识了一把“红蝶是怎样炼成的”。
真纯情。
墨凤流捻了一颗葡萄，在心底下了个评语。
瑶姬凑到墨凤流身边，悄声问道：“凰月这个，就是传说中的调戏吗？”
想了一下，墨凤流和练云君同时点头，异口同声地答道：“没错。”
诡异地眼神在凤蝶凰月身上转了两圈，瑶姬发表感慨：“明明凤蝶才是公的那只啊，结果居然被母的调戏去了。”
咳咳咳，墨凤流差点被葡萄噎死，连忙灌了一大口水压下去。
“什么公的母的，瑶姬你用的是什么词啊。”练云君好气又好笑：“不过话说回来，凤蝶那张脸，啧，穿起女装来，那叫一个国色天香，好一个倾国倾城的绝代佳人啊。”
墨凤流放下水，转头问练云君：“那只凤蝶以前穿过女装？”
点点头，练云君回道：“虽然凤蝶凰月都没有明说，不过，当年的凤姿姑娘，十有八九便是凤蝶改装的。”
凤姿姑娘？好耳熟的名字。墨凤流开始在记忆中搜索这个名字。
“当年被誉为天下第一美人的凤姿姑娘？”瑶姬扶住自己的下巴：“天呐，我跟着公子的时候，是见过凤姿姑娘的，就是没想过她居然是凤蝶改扮的！”
天下第一美人？听到这个词，墨凤流终于从记忆的某个角落挖出关于这个“凤姿姑娘”的资料来了：
两千三百多年前的乱世中惊鸿一现，在史上留下“文采风liu、艳冠天下、长袖善舞、碧血丹心”十六字评价的奇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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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打劫不成反被劫
看戏归看戏，看完戏后，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于是墨凤流笑眯眯地站在凤蝶凰月面前，伸手讨要红包压岁钱。
凰月鄙视状地看着墨凤流：“你好意思跟我要红包压岁钱？”堂堂妖族总管大人，跟她一个小小的凰要红包？
墨凤流微笑：“哎呀，不提当年月华公子与两位交好，在下目前又是玄宗弟子算是月华公子后人也无不可，就是当年我娘亲在玄宗之时，跟两位的交情貌似也不错吧。再说了，连练师姑都给了，两位不会这么小气吧？”我现在放假中，总管什么的少提。
“没错，我们都送了，凰月你不会这么小气吧？”风远秋在一旁撺掇，没道理只有他们几个破费，让这对凤凰逃过一劫。
这回倒是众人站在同一阵线赞成风远秋的话。凰月无奈地扫视一圈，突然一展折扇，掩嘴轻笑：“算起辈份来，阿娇你确实是最小的。”前提是不拿妖族总管这个身份来压人。
说着，凰月想了想，折扇轻摇间，将一块如同火焰跳动着的玉石状的物品平平地送到墨凤流的手心上：“这个东西不用我多做解释了吧。玄宗内部有阵法调节气候，这东西暂时没啥用处。日后你要是去什么极寒之地游玩，这个可以拿来暖手用，倒省得带一大堆七七八八的东西了。”
接过凰月送的玉石，墨凤流看向凤蝶，言下之意非常明显。
“啧，跟白莲那家伙有得一拼了。”凤蝶摇摇头，一弹指，一颗剔透的泪滴状晶石出现在空中，缓缓地落到墨凤流的手上。对着墨凤流收到这样物品后突然有些诡异的眼神，凤蝶脸上一红，有点气急败坏地低声吼道：“洋葱，是洋葱啦。”
墨凤流一边把东西收好一边摆出一副“安啦安啦，我知道你脸皮薄不好意思不会笑你的你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的表情出来，把凤蝶气得够呛，凰月则是有些无良地藏在折扇后面偷笑，只露出一双眼睛。
见墨凤流绕了一圈回来，收获颇丰，瑶姬一脸的期待：“那我的呢？”
“你没份。”风远秋一开口，就把瑶姬郁闷到了。
“为什么？”瑶姬急了。
笑眯眯地解释了一句，风远秋眼中闪动着不怀好意的光芒：“算起辈分来，你是我们的长辈耶，应该是你给我们压岁钱才对吧。”
瑶姬语塞，确实，她是月华公子的侍女，而月华公子正是玄宗初代宗主的师尊，这算起辈分来……
唯恐天下不乱的术阁首座花岁月凑上前来，对瑶姬说道：“新年快乐，红色拿来！你是长辈，不能太小气哦。”
墨凤流非常配合地站到瑶姬面前，笑得很腼腆。
“阿娇，连你也？”瑶姬大惊失色地看着眼前的墨凤流一脸的无辜，有些难以置信：“不是吧，阿娇你来真的？”
眨眨眼，墨凤流的表情越发无辜：“你是长辈嘛。长辈给晚辈红包压岁钱，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
那平时一起的时候怎么就没见你对我摆出对长辈的样子出来？瑶姬腹诽了一句，嘟着嘴，想了想，手指在空中划过，一朵白莲平空出现浮在半空中，洁白的花瓣轻轻颤动，抖落几滴露珠。
“玉波池的白莲？”凰月手上的折扇一顿，有些讶然：“那可是小月的宝贝，瑶姬你居然拿它来做人情？”
瑶姬很理直气壮：“反正是送给阿娇，又不是外人，公子知道了也不会生气的。”
墨凤流将东西收下后，风远秋凑上前来：“那我们呢？瑶姬你可不能厚此薄彼，给了阿娇不给我们。”
“你们又不是小孩子，要什么红包？”瑶姬斜睨一眼，不满地强调道：“再说了，阿娇算是先生的后人，我把白莲送她公子不会生气，不代表你们收了白莲公子不会发火。”
“不一定要白莲啊，压岁钱嘛，心意到了就好。”风远秋无视瑶姬的第一句话，那叫一个风度翩翩，温文尔雅：“大过年的，长辈给晚辈包红包，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
……
瑶姬彻底郁闷到了。
“呵。”看着一脸郁闷的瑶姬，练云君轻笑出声：“瑶姬过来。”
虽然有些疑惑，瑶姬还是乖乖地走到练云君前面。
“虽然算辈分，瑶姬绝对是你们的长辈，但……你们看瑶姬这么一副万年十二岁的样子，跟她要红包，你们好意思吗？阿娇就算了，毕竟还小，你们啊……”看着宛如十来岁的女孩的瑶姬，练云君摇摇头：“瑶姬本来成长速度就极慢，如果换算成人族的年龄，瑶姬也不过才十二三岁而已，你们好意思吗？”
练云君这一开口，再看看单论外观绝对是在场最年幼的瑶姬，其他人闭嘴，连刚才起哄的最起劲的风远秋都不说话了。
“小月喊我一声姐姐，他又向来把你当妹妹疼的，就由我这个当姐姐的给你红包吧。”从怀中取出两条半指宽的长丝带，示意瑶姬在她面前半蹲下。练云君接过花风月体贴递上的梳子，帮瑶姬重新梳妆，用新的丝带扎出两个可爱的包包头，“女孩子嘛，当然要打扮的漂亮可爱才好。”
你自己打扮得这么老气横秋，好意思说别人？墨凤流对练云君的衣着打扮不满很久了。
帮瑶姬绑好头发后，练云君左看右看，想了一下，对蔺飘渺说：“你那边的寒影晶还有剩下吗？送一份给瑶姬当新年礼物吧。”
一愣神之后，蔺飘渺明了练云君的意思，取出两块蕴藏着月光的晶石，放在花风月送上的空白银色发夹上，手指轻轻一点，小小的寒影晶就牢牢地固定在发夹上，由练云君动手别到瑶姬的发上。
摸摸头上新绑好的包包头和刚刚别上去的发夹，看看练云君再看看蔺飘渺，瑶姬眨了眨眼，笑得有些意味深长，然后转头扑向凰月：“阿月小蝶，你们有新年礼物送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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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贪心不足
正当瑶姬和凰月打打闹闹间，突然间，凰月、练云君、蔺飘渺和墨凤流同时停下手上的动作，不约而同地转头看向东南方向，也就是凤蝶凰月来时的方向。
瑶姬仅比墨凤流她们慢了半拍，大概是因为刚才还在玩闹一时没反应过来而已。
再然后，是玄宗宗主佾昀拧起了眉，有些不确定地问：“有人闯阵？”
“没事，几个小毛贼而已。”凰月挥挥折扇，不甚在意。
墨凤流耳尖，听到凤蝶嘀咕了句：“真是的，居然还要我们特意放空门才能进来……”
有内幕？不过与她无关。墨凤流安静喝茶，看着瑶姬闹着凰月要礼物。
不多时，一阵地动山摇，墨凤流险险保住自己手上的茶杯，没让茶水溅到身上来。
“出什么事了？”瑶姬稳稳地站在地上，面色一沉。
几个人对望一眼，向东南方向看去，可惜什么都看不到。
凤蝶有些幸灾乐祸：“好像树老头发飙了。”
“树爷爷？”瑶姬松了口气，“我还以为又有人闯阵了，原来是树爷爷。”
凰月一挑柳叶眉，有些玩味地说：“又？”
“前一阵子有人闯阵啊，弄到飞来亭都出了点问题。”瑶姬说着，笑得乐不可支：“他们想闯‘天逸峰’的‘宝库’。”
“天逸峰？宝库？”凰月重复了一下，眨了眨眼：“你确定？”
众人同时点头，替瑶姬的话下背书。
“噗——”凰月藏在折扇后面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又，又是一个……当初小月说要这么弄的时候，不过是跟他师兄赌气闹别扭的游戏之作，结果居然真的派上用场了。”
凤蝶在那边算了半天，无果，问道：“话说回来，这都是第几批把目标盯上‘天逸峰’的‘宝库’的？”
瑶姬好半天才止住笑，想都不想地就挥手道：“别算了，明的暗的海了去了，差别只在于能力而已。有贼心有贼胆却连最外围都进不来的，这么多年来都可以填满一个星殒湖了。”
“话说回来，”瑶姬踮着脚尖努力看向东南方，虽然什么都看不到：“你们不回去看看吗？那是你们家耶。”
凤蝶满不在乎地说：“树老头在家，有什么好担心的？”
“重点是……”凰月抬头看天：“某人的起床气是很严重的……”
瑶姬默然。
墨凤流收回看向东南方向的目光，皱着眉头若有所思地说：“凤栖梧桐？”
凰月有些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那是自然。”
“他们偷梧桐木干嘛？”墨凤流轻啜了口茶，眉头紧锁：“我没记错的话……好像只有在凤凰涅槃重生之时，才需要大量的梧桐木。”
“然后呢？”凰月仍然不明白她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叹了口气，墨凤流捧着茶杯，有些无可奈何：“希望，只是我想太多了。”不过以自家无良上司的过往记录来看……
老板啊，我只是下来度假的啊！
不管了，天塌下来有高个的顶着。再说了，凤蝶凰月两个正主站在这，怎么都轮不到自己出手吧？墨凤流乐观地安慰自己。
刚刚这么安慰完自己，又是一阵山摇地动，顺便欣赏了一把倒飞回天上去的流星。
……
半晌之后，身为宗主的佾昀有些无语：“我应该庆幸现在玄宗幸好没什么人在、在的也都对这种事情习以为常了吗？”
“树老头怎么今天的起床气特别大？”凤蝶喃喃自语，有些不解。
墨凤流好心地提供答案：“差点被人连根打包带起，面子上挂不住啊。”
“居然闹这么大的动静。”凰月有些伤脑筋地用折扇敲了敲自己的脑门，“偷偷摸摸砍一根走就是了，居然还想连根挖起，真是……”
“贪心不足蛇吞象。”练云君摇着头接下下一句话。
佾昀总结：“大过年的，就当免费的烟火看了。”
“不过……”扫视一圈，墨凤流问道：“今天谁自愿留下来清扫？”
大家回头一看，整个屋子乱七八糟的。除了在地动山摇之时被众人默契地护住的水果和零食之外，其他的桌椅摆饰全部都倒了，滚得到处都是。
瑶姬非常惋惜：“我们忙了一整天的成果啊。该死的小偷。”
就算用上了法术帮忙，也忙了足足一天才出来的成果耶。
这么一想，顿时所有人同仇敌忾声讨闯空门的小偷。
“不知道树老头有没有给我们留两个当新年礼物。”风远秋笑得很……温和？
萧弄玉摆弄着他手上的宝贝紫竹箫，闻言轻笑道：“就算没给我们留也没差。经过我的计算，树老头把他们打飞的落点，正好就是星殒湖。”
沉默了一下之后，以风远秋为首的几人风卷残云般冲了出去。
“咳咳咳。”扇了扇压根就不存在的灰尘，凰月异常感慨：“果然是年轻人，有活力。”
墨凤流斜睨过去：“你老公也算？”
凰月回答地那叫一个理直气壮：“我老公上次涅槃到现在不足百年，当然是年轻人。”
“一枝梨花压海棠？”墨凤流笑得很天真很无辜。
“……”凰月的动作僵住。
“噗。”
凰月转头怒视，正想念叨瑶姬两句，结果发现刚才笑出声的居然是练云君？“瑶姬人呢？”
“刚才跟远秋他们一起跑了。”佾昀淡定喝茶中，“对了，你老公也跑了。”
左右看了一下，墨凤流有些黑线：“我说，他们难道是打算借此逃避清洁任务吗？”
“很有可能。”佾昀放下茶杯，微笑道：“天色不早了，应该休息了。”
呃？
“那这里乱成一团怎么办？”练云君眼带笑意，漫不经心地问道。
“反正他们那么有活力，应该不会介意帮忙做点小事的吧。”佾昀微笑：“而且，生命在于运动，想必他们很乐意抛弃法术，锻炼一下身体吧。”
无语地对视一眼，在场剩下的几个人点点头，接受这个提议。
萧弄玉想着那几个跑去找小偷出气的人回来之后会有什么样的表情，不知道某人那温和儒雅的笑容是不是还挂得住，嘴角不由得露出一丝笑意。
蔺飘渺听到不能使用法术，心里不由得为自己没有在里面掺和一脚感到庆幸：这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四五层上百坪，不用法术进行辅助……
第二十二章 凤鸣歧山
热热闹闹的新年过完，下山与家人团聚的弟子们陆陆续续地回来了，浩然峰上也渐渐多了点人气。
“哇，好漂亮的簪子。”刚回到山上放下行李就冲到墨凤流这边的冷艳，敲门获得许可进来后开口第一句话就是夸赞。
把簪剑插在挽好的发髻上，墨凤流坐在梳妆台前，一边从梳妆盒内拿出耳环，一边跟冷艳说话：“回来啦。”
“嗯。”冷艳自发地拉了椅子坐到墨凤流身边，探头看了看她的梳妆盒，好奇地问：“我之前都没见过你用这把簪子，新买的？”
墨凤流把耳环别上，挑出一缕发丝垂在耳前，满意地照了照镜子：“晏首座送的，新年礼物。”
“晏首座？”冷艳惊讶地睁大眼：“真看不出来耶。”
抿了抿唇，墨凤流还是笑出声来：“因为这把簪子可以当剑使，所以……”
“所以落到身为剑阁首座的晏首座手上？”冷艳默契地接下话，在心里想象了一下，顿时恶寒：“真难以想象晏首座拿着这把簪子对敌的场景。”
同样在想象了一下被恶寒到的墨凤流无语。
“对了，我刚才碰到瑶姬，她说，练师姑找你，有事。”一拍手掌，冷艳差点忘了正事。
练云君？墨凤流站起身来，邀请冷艳：“你要一起来吗？”
“还是算了吧。”冷艳摇摇头：“大半个月没回来，我要收拾一下房子。”
说到这，墨凤流后知后觉地算了下日子，顿时皱起眉头：“不是跟你说了，在家里多住两天吗？难道跟家里人吵架了？”
“不是。”冷艳摇摇头，看着她，眼神明亮清澈，如一泓清泉，“你一个人，我……还是有点放心不下。”
抿了抿唇，墨凤流承认听到这话，她心底被触动了一下：“你先洗个澡休息一下吧，梧州离凤栖山还是有点远。”想了想，补充道：“我这边有温泉，你在我房间里凑合一下，先补个眠吧，等我回来了再陪你一起收拾吧。”
安顿好冷艳后，墨凤流踏着清晨的薄雾往山上走去，练云君一如既往地坐在池旁的石桌旁等她，只是旁边多了个人。
“练师姑。”墨凤流打了声招呼坐下后，有些不明所以：“瑶姬说你找我？还有，这位是……”
把玩着手中小巧玲珑的水晶球的少年单手托腮，靠在桌子上，一脸的无聊：“鸣歧，我的名字。”
“我是想问你……”练云君把茶具推到墨凤流面前，嘴角浮起一丝笑意：“前几天凤蝶凰月家遭小偷那件事，你怎么看？”
认命地开始烧水煮茶，墨凤流把注意力投注到火候上，闻言漫不经心道：“又不是我家遭小偷。”
“哦？”练云君嘴角笑意更深：“翁主殿下不打算接手此事吗？”
手上运作一顿，墨凤流一脸哀怨地看着练云君：“你揭我老底干嘛？”
这回换练云君有点错愕了：“不是吧？我随便蒙的居然让我蒙中了？”
墨凤流顿时想掀桌。不过在掀桌前，她要先去撞墙——居然这么轻而易举地让人套出话来？苍天啊大地啊来道天雷劈死我吧。
非常应景的，一阵闷雷声从不远处的天际滚过来。
一旁的鸣歧把头埋在手里，趴在桌子上闷笑不已。笑够了，才直起腰来说：“放心吧，除了云君之外，就只有我还有阿月小蝶对你的身份心里有底。不过不排除有其他人从别的渠道得知你的身份。”
“那个，还请代为保密。”墨凤流只想叹气：“我还想清清静静的过两年安心日子。”
“遵命。”鸣歧接下命令，然后好奇地问：“话说回来，翁主你来玄宗干嘛？”
“阿娇，这是我现在用的名字。”墨凤流纠正他，然后才有气无力地说道：“度假……我好不容易才从君妖女手上要到的长假啊！”
鸣歧不解：“度假？翁……阿娇，你度假还来玄宗入学进修？”
这个问题，练云君代为解答：“墨家传统，嫡长女翘家换名字来玄宗玩。”
“不是。”把泡好的茶送到鸣歧和练云君面前，墨凤流郁闷地反驳了练云君的话：“我是来找人的。”
“找谁？”鸣歧顿时精神起来。八卦，绝对有八卦！这么多年来，翁主殿下首次流露出这方面的意思来。
不用看就知道鸣歧在想什么，墨凤流一盆冷水浇上去：“我来玄宗找我爹亲的。”见鬼，八卦是他们这一脉的特性吗？连青莲那个看起来无比风轻云淡超然出尘的家伙，也是极度热衷八卦的狂热分子。
找爹？是找投身的这个身体的爹亲吧。鸣歧很失望地趴了回去。
“还不是翘家的借口。”练云君耸耸肩，“从流云到嫣然，再到你，哪个上玄宗不都是有个稀奇古怪的理由？本质上不都是翘家上玄宗来玩的——你可别跟我说是来学习的，身为墨家嫡长女，用得着来玄宗进修吗？”
墨凤流语塞。
“再说了，你上山之后，基本上就是宅在屋里，几乎不出门的。”练云君斜睨了她一眼：“有你这么找人的吗？看起来更像是遵从墨家传统，翘家出来玩的吧。”
墨凤流继续语塞。
“墨家？”第二次听到这个字眼，鸣歧终于想起点什么来了：“我记得……白莲那小子的徒弟就是姓墨的？”
“没错，就是那个墨家。”练云君点头。
鸣歧看向墨凤流的眼神变成了同情：“摊上白莲这么一个祖宗……你的假期估计要泡汤了。”
“所以我才上玄宗来找我爹亲。”墨凤流微笑：“把他和我娘亲送作堆，然后给我添个妹妹……”
练云君把空茶杯推过去，示意再来一杯：“那有什么线索没？”
墨凤流泄气：“目前为止，没有……我看谁都觉得像又都觉得不像。”
“听云君的说法，你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能找得到线索才见鬼了。”鸣歧不雅地翻了个白眼，“有你这么找人的吗？”
“要你管？”
“不敢。”
第二十三章 捉迷藏再度开始
“凤蝶凰月家的小偷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墨凤流还是无法忽视听到这个消息时一闪而过的不好预感。
“就是有人来偷梧桐木，阿月小蝶念在同族之情的份上，睁只眼闭只眼就当没看到，结果……”鸣歧摊手，“贪心不足的后果就是变流星。”
“你打的？”墨凤流肯定地问道。
鸣歧无所谓地点点头：“睡得正舒服的时候被人吵醒，我发发脾气也是正常的吧。”
被打成流星而已。墨凤流早就司空见惯了。她那无良上司也有着极度严重的起床气，把某人从酣睡中叫醒这个工作，向来高踞非常居十大危险工作之首。
不过……
“我没记错的话，理论上来讲，你们这一脉的，通常都很……宅？窝在一个地方千八百年都不挪一下是很正常的，怎么你一爬起来就到处乱跑？”
鸣歧咬牙切齿道：“我一单身汉，留在那被那对夫妻的粉红闪光弹轰炸吗？”
墨凤流顿时理解。
练云君还是挡不住自己的好奇心，问了出来：“话说……凤蝶真的跑去穿女装和凰月跳舞了没？”
鸣歧叹气，点头。
墨凤流和练云君对视一眼，无语。
鸣歧看了看她们的神情，扔出又一枚重磅炸弹：“反正又不是一次两次了。不过话说回来，小蝶穿女装时的样子……啧啧，真是倾国倾城、我见犹怜啊，难怪阿月这么喜欢变着法子让他主动地、自愿地换女装。”
……
无语，墨凤流嘴角有抽搐的冲动：“我总觉得凤蝶凰月的性别颠倒一下才正常吧。”
“同感。”练云君表示同意。
鸣歧提出不同意见：“不过颠倒了就没现在这么养眼了……”
“……仍然同感。”
趴在桌子上，墨凤流往某个方向瞄了一眼，结果没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蔺师叔人呢？”
“被瑶姬他们连哄带骗拉去帮忙了。”练云君想起来就想叹气，“飘渺心太软，瑶姬撒撒娇哭诉一下他就跑过去帮忙了……”
“你吃醋了？”墨凤流眼睛亮起来。
练云君伸手，敲了墨凤流脑门一下：“我用得着吗？”
“也是。”墨凤流伸手摸摸脑门，有些失望地趴回桌子上：“蔺师叔摆明了心底只有你一个的，你当然不担心。再说了，瑶姬那副万年十二岁小萝莉的样子，只要不是变态萝莉控谁会往那个方面想。”
有人来了？墨凤流有些懒散地向山下的方向扫了一眼，然后表情一凛，一句话都不说，人就消失了。
鸣歧眨眨眼，看了看沿着小路走上来的少年：嗯，长得不错，而且……白帝血脉？躲什么躲啊？
再仔细一看，鸣歧顿时表情有些古怪，想笑又憋住的结果就是表情扭曲了一下。
姬重华远远地看到石桌旁是坐了三人，结果走近了却只看到两人，心下有些疑问，面上还是不动声色，恭敬地对鸣歧说：“鸣歧先生，宗主有请。”
“佾昀那小子找我？”鸣歧嘀咕了一声：“不会也是问上次的小偷是谁吧？”
说着，鸣歧也瞬间消失在石桌旁，姬重华有些惊讶地上前两步：“鸣歧先生？”
“放心，只是瞬移而已，修为达到一定程度就可以随便用了。”练云君微笑地看着姬重华，眼神落到他左手小指上，笑得有些意味深长。
这么说来，刚才还在的那位，应该也是某位修道有成的前辈了？姬重华顿时了然。
直接一个瞬移回房的墨凤流推了推冷艳，让她往里面一里，然后趴到床上，暗自郁闷：我咋就忘了，年假过了，那混蛋也会回来啊啊啊啊！
冷艳揉揉眼睛，犹自睡意朦胧：“阿娇，怎么了？”
“没事，我趴一会。”墨凤流闷闷地回了一句。
“哦。”听到没事，冷艳翻个身继续睡。
一觉睡到日上三杆，更准确的说，是睡到了日上中天的时候，两个人才爬起来。对看一眼，都忍俊不禁：两个人都没把头发放下来就躺到床上，现在发型乱成一团压根就没法出门。
梳妆的时候，墨凤流一脸的郁闷非常之明显，冷艳理所当然地察觉到了：“怎么了？难道我早点回来陪你你反而不开心？”
唉叹一声，墨凤流趴在桌子上，侧头看向冷艳：“你早回来看我，我当然很开心。问题是，另一个人这么早回来干嘛！”
另一个人？冷艳试探地问了一下：“刘彻？”
墨凤流点了点头，叹气一声，想不明白。那混蛋明明身为皇子，年假的时候不是应该在宫城里多留几天，好跟他的皇帝老爹联络感情，顺便拉拢一下大臣吗？这么早回来干嘛啊！玄宗就算有很多世家子弟，这个时候也还没回来的说，他回来对着空气说话吗？
冷艳的表情很古怪：陈阿娇躲着刘彻，这个……好吧，就算照哥哥说的，这两个名字估计是化名，不过也太巧合了吧。金屋藏娇的两位当事人的名字耶。
“你……不会还打算继续无视他吗？”
墨凤流伸出右手看着小指，郁闷地点了点头：“我看到他就来气。”
“为什么？”
“我上辈子跟他有仇！”墨凤流回答地那叫一个理直气壮斩钉截铁。
呃，你们两个现在用的名字确实……算有仇吧？冷艳有些不确定地想。
于是，如同年假前的日子，天天巧遇外加无视的冷冻的视线再度上演。墨凤流快抓狂了，可是她现在被限制住的力量压根解不开那根红线，只能一个人生闷气。
更让她郁闷的是，那个鸣歧，居然在里面推波助澜！直接后果就是她和某个混蛋的巧遇次数直线上升，又因为鸣歧在场，不能装作没看见。
墨凤流出门，以前只有少数几个地方可以跟姬重华“巧遇”，现在可以巧遇的地方，因为鸣歧的关系瞬间增加了一大片。玄宗高层的居所，可不是一般弟子可以随便闯的，但有鸣歧带着，那叫一个如入无人之境。
更让她气得牙痒痒的是，包括宗主佾昀在内的各位高人，居然看戏看得很爽？
坐在目前唯一一个就算鸣歧带着，姬重华也进不来的地方——玉波池旁，墨凤流无语问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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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腿抽筋，好痛Q_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