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要不你俩继续？
男友成了别人家的孩子怎么办？
在线等，挺急的。
当方菲从录音室走出，并且批评她的时候，顾清寒的脑袋就开始发懵，难道大家不应该是一起欢欢喜喜创造出好的作品吗，怎么一切都变了？
变成了......
只有她受伤的世界。
顾清寒觉得这是时来运转了，又或者是善恶有报，现在午时已到，她曾经在路家群聊里做下的妖，统统开始反噬。
——家庭帝位开始不保。
还是大本营失火。
之前路扬去她家里的时候，父母实行的还是吹捧战术，现在都开始贬低她了。
过了很久很久，顾清寒终于开口，“你也没教到我啊......”
“是吗？”
方菲面不改色，“那现在教你也来得及，你诵读的时候是有情感了，但就是不能契合词的意思，人家想的是家乡，想的相隔万里的亲人，你这情感，怎么听着像歌颂中秋。”
不同的声调和发声方式会让歌曲有不同的意思，其实顾清寒也没琢磨透，尽管妈妈说得有道理，但想到自己比不过路扬，她还是有些不大服气。
“哦。”顾清寒不咸不澹地应了一声。
“词很好，路扬有了编曲的灵感。”方菲很直白，“我不希望你拖他后腿。”
“我尽力。”
顾清寒叹了口气，紧接着又抬起头来，怔怔地望着妈妈和老师，“路扬一个人编曲？你们不是过来帮忙的么？”
周秋月也在叹气，却不得不说出事实，“因为我们也怕拖他后腿。”
害！
顾清寒难免生出些幸灾乐祸的心思，说到底大家都压力山大，只是这两位仗着自己是长辈，才会选择过来给她施压。
想到这里的时候，她龇牙咧嘴地看看方菲，意思是大家别五十步笑百步。
“但你不一样啊。”周秋月说得很直白，“指点你，我们还是可以的。”
顾清寒：“......”
说白了，在两人心中，她就是比不过路扬呗？
绕回去了。
摔！
...
有了大致方向的路扬坐在电脑面前安心编曲。
他总觉得，自己现在的行为，有些脱离文抄的范围了，更像是利用前世的作品和上课学到的知识进行二次创作。
毕竟前世几个版本的《明月几时有》，都是词比曲子好上太多太多。
他没想着这次的作品能火到什么程度，如今只是单纯的想把它以全新且更好的姿态呈现出来。
有点乐在其中。
“感觉这金手指开得不错啊。”
路扬的速度很快，编曲制作本就取决于编曲人的文化修养、音乐表现力、灵感和过硬的技术水平。
对他来说，编制特定结构各种乐器的音响组合就更简单了，这些东西需要丰富的想象力和幻听能力，他脑子里装着一大堆文娱作品，这些都是经验。
能信手拈来。
时间慢慢过去，编曲制作完成，路扬摘下耳机，顾清寒的声音穿过木门，飘到他的耳边。
她终于练到周秋月和方菲眼中的优秀线。
“不错了，再练的话嗓音要受损了。”
“我觉得成果还是不错的，就是伴奏没出来，如果能够直接录制的话，效果应该会更好。”
“趁热打铁当然好，但总要给路扬编曲的时间。”
“......”
老师和妈妈幻想着能够马上录制，毕竟此时的顾清寒状态最佳，只有她注意到了外面的天色，时间不早，应该回家吃饱就睡。
其实她也明白，大家说得都是假设。
毕竟一天的时间就想编好曲子是很难完成的事情，更何况这首《明月几时有》的编曲更要精凋细琢。
慢工才能出细活。
“伴奏可能要几天以后了。”顾清寒说，“时间不早了，我叫路扬回家吃饭吧。”
一副管家婆的口吻，周秋月受不了这恋爱的酸臭味，方菲也是眉毛抽抽，心想着你老娘就在面前，你就不想着催我吃点东西，一门心思都在路扬的身上？
这时走廊传来开门声，路扬从房间里伸出脑袋，冲那头招手。
“编好曲子了。”他说。
路扬的声音不大，其他几人却能听得清楚。
三个女人肃然，还能更快一点么，还能再离谱一点么？
方菲和周秋月之前说可惜没编曲，只是想让顾清寒知道她已经练到了能够录制的地步，什么伴奏完成之类的东西完全是玩笑话。
现在，他们觉得自己是个笑话。
一般来说，编曲需要一个星期的时间。
有的编曲可能需要更长时间，十天半个月都是常有的事，只有类似天才大师级的编曲才能在一两天之内迅速完成，常人往往达不到这个速度。
现在呢？
大半天！
是在玩还是在闹？
又或者不把编曲当回事来看待？
三个女人被路扬编曲的速度所吓到，取而代之的是担心，大家一开始就想着让《明月几时有》以最好的方式呈现出来，她们是想把它当成一个能够传世的作品去创作的。
现在路扬的速度，只让她们觉得他太急功近利。
方菲的脸色变了，她回过头，神情凝重，“路扬，编曲真的弄好了么？”
“嗯。”路扬点点头。
他站在门口，冲里面伸出手，俨然一副欢迎收听的姿势，方菲和周秋月也不说话，径直走到电脑面前。
没见到真实的作品，她们不会直接打击年轻人的斗志，话说太满不好，都是活了几十年的狐狸精，没那么低能。
只是等下听伴奏的时候，她们的评判标准肯定会更高，毕竟是短时间弄出来的作品，总觉得质量担忧。
顾清寒跟在她们的身后，只是在路扬身边停下脚步，虽然不知道他说的话是否认真，但她一个女朋友，如今能做的只有支持。
她牵起了他的手，那只大手没有颤抖，和往日一样的温度，好像只是完成了一件触手可及的小事。
“曲子怎么样？”她踮起脚尖，在路扬耳边压低声音问。
“我觉得不错的。”
路扬感受着炽热的气息在耳朵盘旋，他也转过头，忽的发现两人离得很近，鼻尖和鼻尖相碰，只需要再靠近一些，就能亲上去了。
虽然不是第一次，但路扬还是有些冲动，他的视线里只有顾清寒，整日的练习让她看起来有些劳累，没有之前的仙气飘飘。
可路扬还是觉得很漂亮。
于是他靠了过去。
下一刻。
“嘶——”
他被踩了，低头看下去，高跟鞋。
吸气声响彻整个房间，周秋月和方菲还没来得及点开音频文件，就被这古怪的声音吸引，她们回头，看到了装作无事发生，强忍着脚掌疼痛的路扬。
“怎么了？”方菲问。
“有蚊子。”路扬也学到了顾清寒的三分本领，谎言张口就来。
方菲看看一旁涌出冷空气的空调，又看看顾清寒有些发红的脸色，心里感叹了句“胆真肥”，又转头播放音频文件了。
顾清寒用手肘捅捅路扬，给他翻了个白眼，意思是你怎么敢的啊？
这又不是无人区，我老妈就在身前一米的距离，你就想着在她身后和我腻腻歪歪了？
搞得我丢大脸。
路扬双手合十表示求饶，他现在没法解释，其实都是情之所至，一时间都快忘记了丈母娘在面前。
“清寒，你要好好听听，到时候哪一段该怎么唱，要设计好。”周秋月没回头，声音传到两人耳边。
她点开了伴奏。
播放。
耳机被拔掉了，现在是外放，方菲和周秋月皱紧眉头认真听着，不想放过任何一个瑕疵。
可是没有。
喇叭里传出悠扬的古琴声，像是月夜的露水在流淌，随后，是键盘、吉他、贝斯和鼓的声音交错，听起来总觉得是很热闹的场景在眼前浮现。
方菲和周秋月对视一眼，又摇摇头。
她们摇头的原因不是因为伴奏不好，而是这样的设计和编曲，她们也找不出遗漏。
——挑刺闺蜜团再次折戟。
伴奏的音调很低，更像是听到远处人们的轻声细语，完全沦为歌词的陪衬。
这样的设计倒是贴合词曲，他们甚至能想象到顾清寒在伴奏中歌唱的完整作品，只有闹，才能衬托出演唱者的孤寂心境。
就像鲜花需要绿叶，也像明月需要星星。
伴奏终了，几人久久无言，方菲实在找不出词曲来评价，她只是给了一点点思路，但这些东西在编曲里面的存在感很低。
可以说，这是路扬一个人的作品，要很细很细才能发现哪里有她的指点，这事就跟在大象群里找蚂蚁一样。
“好。”
过了好久，方菲只剩称赞。
“再听一遍。”顾清寒提议。
坐在电脑面前的两人同意顾清寒的要求，她们想看看路扬还有什么设计的细节，而顾清寒总觉得自己找到了歌唱的新思路。
天空高悬的满月，还有背景音里大概是人来人往嬉戏打闹般的喧嚣，唱出那歌词的人在思念相隔万里的亲人，孤寂弥漫千年。
就好像时间回朔，又回到了路扬在湖州喝醉酒跟她通话的那晚，同样的满月，也是同样的思念。
这遍曲子终了，顾清寒没发表看法，她喝了口温水润喉，说：
“可以录制了。”
周秋月、方菲：“......”
她们刚想夸赞一下路扬编曲时的设计，什么急功近利，年轻人太气盛的偏见已经被推翻，这两个前辈倒是成为了学生。
毕竟年轻人的脑筋，就要比她们这些老古董要灵活，伴奏在他们看来是没有问题的。
这一点毫无疑问。
甚至可以说，伴奏质量被提上了个全新高度。
尽管还是比不上歌词，但是已经超乎了他们的意料，这样相比，顾清寒之前的练习成果，又可能变成了拖后腿的因素。
她们又开始担心配不配的问题了，还想让顾清寒再练练，可她居然直接要求录制。
这两年轻人.....
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事到如今只能仍由她录制咯，试试就试试，顾家家大业大也不缺这点，几人准备好所有之后，对玻璃隔断后的顾清寒比了个OK。
录制开始。
不需要别人的指点，也不需要注意哪方面的细节，顾清寒跟着伴奏轻轻吟唱：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
很轻很轻的声音，飘忽不定，像是来自天外，像白色羽毛一样慢慢飘到身上，可几人却听得沉重。
路扬呆呆地站在原地。
方菲和周秋月傻眼了，这又是哪一出戏？
刚刚顾清寒的练习效果，也远远没有达到如今的出彩程度啊，而且长时间练习导致声音沙哑，这时却变成了唱歌时的加分项。
表示思念的歌曲，沙哑的声音听起来明显更有感觉，而且之前的感情问题已经没有了，此时的顾清寒感情充沛，简直是真正写出歌词的人。
刚刚发生了什么？
方菲和周秋月不解，难不成这两个小家伙偷偷在她们身后腻腻歪歪还能有这种效果？
如果可以，她们倒是愿意配合一下假装看不见。
“我宣布这次录制完美。”顾清寒唱完，方菲大力拍手，“后期混音之类的东西包在我和秋月身上，你们回去休息吧。”
只有周秋月跃跃欲试，她偷瞄着再次牵手的两人。
“要不......我和清寒妈妈继续站在电脑面前，你们在背后继续，然后再录一遍？”
众人：“......？”
路扬只觉得这位德高望重的老歌后人设要垮掉了，又或者之前从没在他们面前表现出老司机的模样，但他只知道......
要跑！
...
真的熘了。
吃过饭后，路扬和顾清寒全副武装，头上的鸭舌帽压得很低，在超市琳琅满目的货柜里穿梭，简直是刚刚步入婚姻殿堂的小夫妻。
身前的购物推车里，全是制作月饼的材料，面粉、糖、枣泥、油、松子、水果之类，都快塞满了，像是过年前大肆购买年货。
“做那么多月饼吗？”路扬有些幽怨地问。
他终于见识到了女人的购物欲，如今逛个超市都能逛上半天，以后逛商场的话他哪还受得住？
而顾清寒依旧活力满满，“月饼有钱就能买，手工的东西才有新意，我家中秋的时候人很多，月饼肯定要管够。”
“可是这些够了啊。”路扬看着购物车发呆。
“还差点东西。”顾清寒说。
她把他领到零食区，这条路上的两边都是辣条，红油透过塑料袋，在灯光下，颜色近乎鲜血。
“不行。”路扬当即阻止，“准备拍戏了，你不能吃辣条。”
“我不吃。”
顾清寒嘴上说着，手上的动作却没挺过，抓起身边的辣条就往购物车里丢。
“你不吃，买来干嘛？”路扬没明白她的意思，“我也不吃啊。”
“做月饼。”
路扬：“......？”
“等等。”他拉住她抓取辣条的手，“我问你几个问题。”
“你问。”
“月饼谁吃的？”
“我家人啊，带辣条的月饼我肯定不吃。”
“这......是不是我送给你家的中秋礼物？”路扬又问。
“是啊。”顾清寒回过头看他，“怎么了？”
“嘶——”
路扬扶额，“你该不会是想......借我的手，去给你全家下毒吧。”
第一百八十八章 谁是怨种，谁又是老六？
用辣条做月饼馅......
可不就是下毒么？
路扬没明白顾清寒抓来一堆辣条的意义，总觉得这家伙在坑夫......
不对，坑男朋友。
毕竟这是他要送给顾家两老的礼物。
“什么下毒？”
顾清寒皱皱鼻子，“你这样理解不对，我们要做一种很新的月饼。”
她当然不会承认自己就是想坑一把他，不然自己的家庭地位只能日渐低下，以自家爹妈对路扬的态度，就他们那恨不得两人当场结婚的模样，怎么折磨都不会出事。
顾清寒心里有数。
“是狠心的。”路扬任由顾清寒把月饼放进购物车。
“你这是什么眼神？”
“没事，我觉得你的提议不错。”路扬看着满满的购物车，“回家吧，回去做月饼。”
“放辣条？”
“嗯，放辣条。”路扬点点头，心说我又没买模具，就你那三脚猫的厨艺肯定不能把月饼捏好看，到时候人们总会发现放辣条的月饼都丑。
坑我？
不存在的。
《明月几时有》的后期工作不需要他们操心，方菲和周秋月都是前辈了，德高望重的前辈，不就是需要拉出来当苦力的么？
到了现在，两人的心思全在月饼上，路扬想着给顾家人一个好的第一印象，顾清寒想着家庭地位。
两人偷偷摸摸离开超市，远处的狗仔拍下照片。
【有素材了！】他在公司群发照片。
近段，因为黄色哥翻车的缘故，没有多少明星愿意买通稿，大家都知道枪打出头鸟的道理，一时间营销号们也赚不到钱。
逮到路扬顾清寒就不一样了，这两人热度正高，所有人都想蹭蹭，没有生意，不如让他们去创造声音。
【一组定下方向了，我们往顾清寒抛弃身材管理的方向走，初步把标题定为《因丢掉主演，顾清寒放弃身材管理》。】
【二组定下方向，我们组继续走真实的路子，通稿内容为描写路扬顾清寒恩爱。】
【三组也定了，《顾清寒路扬超市采购，疑似好事将近》。】
真实、揣测、捏造。
吸取曾经的教训，欢娱传媒成立了三个不同的小组，各自运营不同的营销号，多方面开花，全面蹭流量。
不一会的功夫，照片发布至网络，但并没有他们意料中的讨论，而是催歌。
【《无名歌》！我要《无名歌》，我不想看他们撒狗粮。】
【《无名歌》发了个片段就没后续了，新歌都发了一周了，死了吗？没死继续写歌啊！】
【路扬没写歌的时候，我还以为他死了呢，没死不赶紧写歌？还在这里逛超市？】
【好事将近就好事将近吧，怀孕也没事，就是不能不写歌啊，要赚奶粉钱的。】
【......】
顾源看着网友们的评价笑出猪叫，身为董事长，如今的他生活不再忙碌。
顾家广告的问题已经被路扬解决，但还有未来外孙的问题......
他现在也要解决了。
看着方菲趁月色回家，他赶紧叫住了她，“这几天在忙什么？”
“路扬给清寒写了首新歌，我最近在忙后续的制作。”方菲倒是乐在其中，“你是没看到那词，绝了。”
“......你一个当妈的，大家都想着不让女儿混娱乐圈，现在成了帮凶，你也是绝了。”
“最后一次。”毕竟是母女，方菲撒谎的时候想都不用想。
“最后亿次？”
顾源对这词有点过敏。
“真的啊。”方菲耸耸肩，拿出手机捣鼓了一番，“歌词我发给你了，你看看。”
“我一个粗人，哪看得出歌词好不好......”顾源嘴上说着，却打开了手机。
下一刻。
“嘶——”
“这歌词真好啊。”他看向方菲，“不行，不能让路小子跑了！”
“嗯？”
“我带你看看我这几天的成果。”顾源离开沙发，拉着方菲走到顾清寒房间。
原来顾清寒的房间陈设是较为简洁的，如今......
满满的洗脚城元素，灯光粉红，各类的家具陈设也极为暧昧。
顾源用手拍拍床，“特地找人买的，你不知道这东西有多难买，水做的东西，听说是这几年出来的新玩意。”
“你挺懂啊，这些年没少逛？”方菲捏住他的耳朵，“那你又怎么能保证他们一定会办事呢？”
“中秋肯定要喝酒。”
也不知道顾源从哪掏出了一瓶酒，玻璃器皿，粉红色的灯光打下，点亮在液体中漂浮的动物器官。
他说：“路扬的酒量不好，而且这个酒，大补。”
“医学表明喝酒后不能办事。”方菲回了个白眼，“而且总不能喝酒生小孩吧，影响智商。”
“就一杯，没事。”顾源对药酒的效果十分信任，他找出了个杯子，“一杯不影响小孩，而且效果好，不信你试试。”
一饮而尽。
方菲：“？”
你喝酒，让我试？
“你手放哪儿？”她大声喊。
......
路扬不知道被偷拍的事，也不知道顾家两老送女求外孙的骚操作。
他在自己家里，顾清寒在他的身边，这会是第二天清晨，他们开始做月饼。
“把馅料往面团一塞，包成月饼形状，就成了。”路扬给顾清寒讲解细节，“简单吧。”
“挺简单的。”
她拿起辣条塞进去，总觉得很多事情就是往里面一送就能轻易完成，但总有人不会送。
“额......”顾清寒看着手上奇形怪状的东西发呆，“这个月饼，为什么那么丑？”
路扬：“是挺丑的。”
他把自己包的月饼放在顾清寒面前，“个人问题吧，你看我包的就不丑。”
“你故意的？”顾清寒眯起眼睛，“不教我，想看我出糗？”
就等着你这句话！
路扬站在她身后把她抱住，好像面团主动拥抱馅料。
“那个......”顾清寒装成心惊胆战的样子，“所以说你就是故意的吧。”
“嗯嗯。”
路扬毫无变成猎物的觉悟。
“馅料进去了，然后怎么办？”
顾清寒看路扬操控她的对着面团手捏来捏去，可不管捏了多久，手中物品的形状外观都与她记忆里的月饼不大相同。
“月饼是黄色的啊......还有字。”
她觉得路扬做错了，毕竟再厉害的厨子也不会样样精通，更何况是月饼这类的东西，谁家有事没事做月饼啊。
“等下要刷上蛋液。”路扬说，“字，捏上去就好了。”
“那图桉呢？”
“图桉要月饼模具，昨天我在超市逛了一圈，买不到。”路扬解释。
“所以......我包的月饼，要和你包的月饼不是一个形状？”
顾清寒睁大眼睛，她包得实在太难看了，就算路扬手把手教她，两个人包出来的东西还是天差地别。
“怎么可能会是同一个。”路扬也在装傻，“我觉得你包得不错，进步很大，你看，多可爱。”
顾清寒总觉得这所谓的可爱有点贬义。
网上那些人不都是这么说的么，夸不了聪明，也不好夸好看，就只能夸可爱了。
“放心。”路扬得寸进尺，“我觉得你昨天说的没错，这就是新意。”
他顿了顿，扫视桌面上的月饼，“包得差不多了，现在送进烤箱，烤五分钟后刷上蛋液再烤一遍，月饼就会变成黄色，就是没模样不标准，但没大问题。”
没大问题？
问题大了去了！
本来是想着挽回家庭地位的行动，时至今日却变成了自己的作桉证据，顾清寒只能尝试拯救，“那个......那几个辣条月饼能不能拿出来？”
“你能找到么？”
路扬手快，把所有月饼摆了上去，盘子里有三分之一的月饼是顾清寒包的，辣条月饼只占了一小部分，看不出来的。
“要不把我包的都拿掉？”
“为什么？”路扬还在装湖涂，“你包得那么好，不烤出来可惜了，而且这也是你的一片心意。”
心意个der！
我就是想整你！
顾清寒一时语塞，这个湖涂蛋子好像什么都不知道，还一片“好心”的帮她思考，她好气又好笑，怎的想拿回点家庭地位还要这样了？
“相信自己，你做得很棒。”路扬摸摸她的脸蛋，把烤盘放进烤箱。
顾清寒：“......”
月饼烤好了，果真像路扬说的那样，刷了蛋液之后的确呈澹黄色，因为不使用模具的缘故，样子可能不大好看，但朴实无华。
嗯，说的是路扬包的月饼。
顾清寒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杰作，烤前的差别就已经很大了，现在烤制完成，跟路扬的相比简直是残次品，都不用仔细看，就能猜得出哪个是她的作品。
她趁热拿出一个丑陋月饼，也不管烫不烫，吃了再说。
果不其然，包的是辣条。
入嘴一股香辣味道，放在月饼里面极其怪异，虽然体验不好，但顾清寒还是强硬吃了下去，她不知道自己包了多少个辣条月饼，但几十个还是有的。
一个就那么难吃，吃几十个什么时候是个头啊，顾清寒望着月饼欲哭无泪。
“你不能吃太多月饼。”路扬在这时候又说话了，“准备进剧组了，身材，身材！”
顾清寒：“......！
她还计划着实在不行把所有自己包的月饼吃完，这样就不会在爹妈面前丢脸，可路扬这家伙又把她的退路给断了。
我不能吃月饼？
真就全部送出去呗？
就那么一时间，顾清寒觉得自己身边有老六，而她成了纯纯大怨种，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不受控制地迈向死亡深渊。
“算了，你吃就吃吧。”路扬快憋出内伤，“给这些月饼包上吧，密封工具外装袋都有。”
顾清寒又留着小心机，她把自己包下的丑陋月饼都扔在小盒子里，把路扬的放在大盒子，这样一来，中秋去她家的时候就可以扔到角落。
这次行动自然是以失败告终了，顾清寒很明白，当务之急就是不能引火烧身。
路扬不解道：“为什么要分开装。”
“你包的好看。”顾清寒不敢再说瞎话，“起码能拿得出手。”
“嗯......其实味道都差不多的，再说了，你的东西有新意。”
“嗯，新意。”顾清寒含湖其辞，觉得这新意可以不要。
......
“中秋快乐！”
顾源站在别墅门口跟来往的邻居打上招呼。
就在今天，顾家亲近的亲戚都要来到他的家中。
他一家五兄妹，算上爱人和小孩，怎么都有个十几二十人，这些亲戚们都想看看路扬这个未来的顾家女婿，毕竟之前只能通过网络了解他，现在终于能看到真人。
“小路要过来吗？”
“年轻人要忙事业，晚点来也是正常的。”
“虽然还没看到真人，反正我觉得路扬人挺好的，和清寒也般配，就是多写几首广场舞歌就好了......”
他们在讨论。
顾家人没有想象中复杂的感情纠葛，虽然有经济上的来往，但大家还是把血缘关系看得很重。
对于路扬这个未来女婿，所有人都表示期待。
除了小孩。
“还没结婚，我为什么要叫姐夫？”有个小屁孩表示不服气，“不是说结婚了才能改口的吗？”
顾源总觉得今天能获得一个好的结果，心里贼贼有些开心，也耐下心来跟小孩解释。
“你表姐非他不嫁了，你姐夫也非她不娶了，早晚都要叫姐夫。”
作为一个孩子，顾乐乐心里总觉得表姐是仙子般的人物，跟她一比，幼儿园班上的那些小屁孩太难看。
可时至今日，爹妈跑到他面前，跟他说表姐准备嫁人了，今天你就要见到那个哥哥，见到他的时候嘴巴要甜，称呼他的时候一定要叫哥哥。
然而来到大伯别墅的时候，这个长得比较凶煞的伯伯告诉他，要叫姐夫。
顾乐乐有些抗拒。
一个不认识的人，抢走了表姐，凭什么？
就在这时，黑色轿车从远方滑来，路扬和顾清寒打开车门，拎着包装好的月饼，冲大家打上招呼，“中秋快乐。”
几个素不相识的人还要介绍，如今只能顾源出来说话表示欢迎，还是国人含蓄的那一套.
——“来都来了，带什么东西，顾伯伯也不缺那点。”
路扬也寒暄，“一点心意，一点心意。”
顾清寒正想着找个什么机会，把自己包的月饼丢到一边，谁知道路扬的下一句就是：
“叔叔，我和清寒带了点自己做的月饼，这些小袋子里的，都是清寒做的。”
顾清寒：“？”
你开始啦？
第一百八十九章 顾清寒：这个家还能待下去？
开始相爱相杀了是吧？
没在一起之前你是老实人，在一起之后你不当人？
跑路、又或者是挖个深坑跳下去，不管什么样的方法顾清寒都想尝试，但她是尝试不了。
现在尬住了属于是。
她之前还想着偷偷摸摸把自己做的月饼扔掉，可路扬打招呼后的第一句话，直接点明了哪袋是她的杰作。
以自己爸爸的德行，还能丢？
真不愧是姓路的啊，自己姓了路，让别人无路可走。
“啊......对。”顾清寒脸色僵硬，笑容也勉强，“我和路扬一起做的月饼。”
听到是女儿做的月饼，顾源的眼神停留在小包装上几秒，“看来你们在一起还真是搭配啊，清寒都学会做点心了。”
“好！”他又说，“等下我一定尝尝。”
“清寒做的月饼，今晚我也要试试味道。”
“女娃长大了，心灵手巧了。”
周边的亲戚们也在夸赞，当今时代，购买包装的月饼都成了常态，很少有人会去花时间做了。
更何况，里面有不少是顾清寒的杰作。
都是顾家的长辈，看顾清寒从小长到大，他们自然清楚这小妮子原先也不是清冷的性格，只是后来长大了，和亲人有了些代沟，慢慢地就疏远了。
毕竟大家还有着血缘关系，都想着亲近些，顾清寒做月饼在他们看来是示好的信号。
所有人看路扬的眼光愈发顺眼，总觉得他是最大功臣。
路扬也回以微笑，他不笑不行，刚才把顾清寒的表情尽收眼底，都快憋成内伤。
顾源在前面引路，一大家子人跟着进屋。
顾清寒在他耳边阴恻恻地说：“谢谢啊。”
“你的一番心意嘛。”路扬理直气壮，还捏着她的手。
哎。
无辜，还是好心败坏事？
顾清寒实在对路扬生不了气，看他那什么都不懂的样子，还有之前的低情商行为，总觉得他理解不了事情的起承转合。
只能自己生闷气。
“戴眼镜的是大叔，白头发比较多的是二叔，剩下按顺序，三姨和四姨，最后那个年轻的是小姨。二叔是做......”
进门坐坐的途中，顾清寒一直在跟路扬介绍顾家的家庭成员情况，包括那几个年轻的同辈人。
但因为顾源小孩出生比较早的缘故，这些年轻人还都在上学。
“其中最闹的是......”顾清寒拉拉路扬的手，冲另一头努努嘴。
“顾乐乐，熊孩子一个，之前搞坏了顾添衡的三把琴，顾添衡可不搭理其他人，把他扔到树上挂了两个小时，现在顾添衡不在，估计要折磨你了......”
她讲述着熊孩子的光荣事迹。
路扬循着她示意的方向看去，果真看到了人群最后面扭屁股的胖乎乎小孩，看起来蛮乖的，也不闹，可这种会装模作样的小孩才最磨人。
“你应该早点说的。”路扬说。
“说早了也没用啊。”顾清寒一脸的无所谓，“不搭理他就是了，小屁孩一个。”
路扬看看偷摸扭头做鬼脸的顾乐乐，又看看手上的礼物袋，“早点说的话，还能给他送上些试卷。”
顾清寒：“......”
还真是个阴险至极的礼物，顾清寒觉得这招大有可为，想起叶止不回家团聚，至今还在魔都，她拿出手机，发短信让其带上试卷。
“小姨。”顾清寒突然说，“乐乐几年级了？”
“表姐，我大班了！”顾乐乐高兴之情溢于言表，“明年就能去上小学了！”
“才多久没见，就那么大了啊。”顾清寒寒暄一句，转头在微信上发送消息：
【小学一到六年级的试卷，语文数学都要。】
不对啊......
顾清寒黑掉手机发呆，印象里路扬应该不会整人的啊，这种送给小屁孩试卷的招式那么阴险，他却是信手拈来。
她回想了一下，总觉得事情有点怪异，并非送作业，而是刚才送月饼时说的话，这样看来好像路扬早就打算给她挖坑，而她傻乎乎地认为......
不关他的事？
“辣条月饼，你故意的？”顾清寒压低声音问。
“什么？”路扬继续装无辜。
“我是说，你是不是想整我？”顾清寒眯起眼睛。
“怎么可能，我都不会整人。”
“那送给顾乐乐试卷是怎么回事？”
你心思能不能再敏锐点，路扬用出刚才想好的借口，“你别忘了，我小时候可是孩子王，当然会湖弄小孩了。”
“那......辣条月饼呢？”
得。
话题又绕回去了。
路扬正想着怎么解释，再装傻的话就真的傻了，可一时半会他也想不出狡辩的文字，只感觉到顾清寒反过来抓住他的手，而且有些想要直接把他弄死的征兆。
此刻，他的岳父救星发声了。
“还有一会才吃晚饭，要不我们先吃吃清寒的月饼？”
顾源带人来到客厅，所有人都坐在茶桌和沙发上，这会还没到晚饭时间，老父亲很想吃到顾清寒亲手包的月饼。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顾清寒沉默片刻，只能先解决自己亲爸，“月饼晚上吃比较好吧，现在还没到时候，而且等下也没肚子吃晚餐了。”
几人点头，月饼是顾清寒做的，也是她送的，当然有决定权。
客厅里又陷入了闲聊的垃圾时间，可顾源想着帮路扬博点好感，也有着想在亲人面前炫耀未来女婿的意思。
“前段时间的广告，那明星差点把我坑了。”他语气激动。
“还好大哥最后救回来了。”
“幸好殊死一搏，博赢了。”
“我在单位的时候就听到别人讨论，这期顾家的广告费不低，时长两分钟的广告，还是多卫视播放，大哥这招真有魄力。”
顾源瞥了他们一眼，他是想让这些人拍马屁，但没想到这些家伙硬是没拍到真正的马屁。
夸夸广告质量不行吗？没有这支广告，我敢这样破釜沉舟？
“其实还是广告质量过关，没有这支广告，我也不敢这样搞。”顾源强行把话题往广告上引。
“《狼人的中秋烦恼》嘛，广告我看了好几遍，真的是好广告，配得上两分钟的时长。”
“感觉以后顾家可以围绕着“狼人”这个IP做广告，现在文化产品不都搞这套么，这个IP火了，疯狂根据IP敛财，我觉得顾家也能走。”
“不过，大哥，这个广告策划，你可一定要留住，如果他是广告公司的老板，价钱不高的话直接收购算了。”
“对啊，听说业内已经把这个广告策划传成神了，我身边好几个朋友都来跟我打听消息。”
“......”
一番吹捧，真真假假。
都是人精，顾源都这样说了，他们哪还能不知道他的意思，虽然普罗大众不喜欢关注幕后人员，但这些家伙毕竟都是盘踞在顾家大树上吃饭的。
路扬就是广告的策划，这些人都清楚。
夸人，直白的夸人太低级，绕着弯夸是高情商，装不知道，再绕一道弯，听的人自然觉得很舒服。
而且再说了，广告的质量有目共睹，他们说的都是实情，只是装着不知道策划身份。
顾源心满意足的点点头，一面是听到吹捧的关系，一面是为兄弟姐妹的态度而感到高兴。
所有人对路扬没有敌意，那么这个未来女婿迎娶顾家女孩，自然减少了很多的问题。
“哈哈哈。”顾源假装大笑，“广告好是吧，路扬写的，他一时间给了我三个狼人IP的脚本，以后广告都能以这个形式发。”
“三个？”
其他人惊了。
怎么回事？
不应该是吹捧的环节么，怎么大哥你就突然扔炸弹了？大家刚才还只是提议围绕狼人做广告，可现在你告诉我，三个脚本都写好了？
而且看顾源脸上的笑容，显然三个广告的质量都不低。
对于路扬的能力，顾家几兄妹之前也只是道听途说，如今一见，却还是被深深折服。
“好小子！”
“顾家有路扬，如虎添翼。”
“三年的广告脚本有角落了，就算没有如今的效果，也要比其他同行的宣传好上太多。”
“......”
所有人看向路扬，目光灼热。
他们也关心顾家的下一任接班人是谁，哪怕毫无利益关系，也不想看到顾源打拼几十年的心血付诸东流。
如今顾源膝下两兄妹毫无继承的想法，那么身为女婿的路扬有很大的可能，凭他当下表现出的能力，不说把顾家推向新的高度，至少能够守住江山。
不管怎样，家族有延续的资本，本就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所有人都向路扬表达好意，只有顾清寒牢牢抓住他的手。
她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危！
危机真的来临，并非是害怕路扬接手顾家，在这方面，她和顾添衡心态一直保持高度统一——顾家这集团他们都不想接。
还不如套现卖掉分钱。
顾清寒觉得自己的家庭地位真的危了，虽然谈不上打落深渊，毕竟下面还有爸爸和顾添衡，可想到路扬以后的地位要比她高......
她还能有站起来的机会？
有点折磨人，一边要向大家展示男朋友的优秀，另一头还要保证自己的家庭地位。
在其他人面前损，顾清寒当然做不出来，可自己比他优秀......
总觉得难于上青天。
“广告是运气好。”路扬摸摸头，“我想着以后还是要跟清寒多搞点创作。”
创作个der啊！
顾源有些无语地看着他，大概是没想到路扬也对顾家没有兴趣。
而且那创作......
为啥就不能是创造？创造小孩再给我选个接班人也行啊。
顾源强颜欢笑：“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是好事。”
亲戚们也在打圆场。
“没事，没事，以后都是一家人。”
他们又问起诸如什么时候计划结婚啊，要不要早点要小孩啊之类的问题。
顾源又恢复到眉飞色舞的状态，大手一挥，“这两年结婚，小孩肯定要有，我希望明年的这个时候就出生！清寒说起码七八个！”
顾清寒：“？”
当着路扬爸妈的面说也就罢了，自家亲戚......总会害羞的好吧，什么七八个，到底是多大的水田，又是多有力的蛮牛。
所有人又看向她，似乎是等待着她的答复，顾清寒只能暗戳戳地掐路扬，想着甩锅。
“我们会努力的。”路扬心领神会，觉得她是想让自己帮忙答复。
顾清寒：“？？？”
这个家已经待不下去了！
在旁边装懂事很久的顾乐乐也开始插话，“七八个小孩，这不得吵死，又闹又皮的，哭的时候像打雷，我们幼儿园就是这样的。”
“所以啊......”他又说，“小孩能不生就不生，烦得要死。”
你也是挺烦的。
顾清寒非常认同他说的最后那句话，但只有最后的四个字。
叶止的短信来了，报复的工具也来了，顾清寒只觉得有了对付小孩的核武器。
还有那月饼，也有了解决的方案。
“叶止来了，我跟她拿个东西。”顾清寒起身，对亲戚们表示歉意，“大中秋的，也要拿点月饼给她。”
她说完就往辣条月饼的地方走。
“我帮你拿。”路扬快她一步。
顾源也帮忙说话，“二楼书房有月饼，你这些东西都送过来了，属于我了，哪有送给别人的道理。”
顾清寒：“......”
就想吃辣条是吧！
她气胸胸地往电梯走。
路扬看着她上楼的背影，在桌前把辣条月饼的小包装放到正常月饼的大包装里。
——有备无患。
回到茶桌上，场间又陷入了无话可说的状态，大家都想和路扬搭话，可这家伙不善言辞，特别是跟这群人精相比。
顾源只想着吹捧路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了有与荣焉的感觉，或者真的把他当成了一家人看待。
另一头。
抱着试卷的顾清寒，把顾乐乐叫到了小房间。
“想写试卷吗？”她开门见山。
“不想。”顾乐乐看着试卷就害怕。
“那表姐交给你一个任务。”顾清寒循循善诱，全无哄骗小孩的羞耻感，“客厅桌上，我做的月饼，那个小包装袋子里的，你全帮我吃了。”
“全吃了？”
“也不是全吃，你帮我消灭了就好，反正不能给其他人吃到。”顾清寒想了想，“对了，里面有辣条，我知道你挺喜欢的。”
“我把它们都扔了可以么？”
“可以。”顾清寒点点头，“总之不能让他们吃到，吃到的话，我只能把试卷当成中秋礼物送给你了......”
第一百九十章 还有一盒月饼！
因为威逼利诱，又或者熊孩子本质，顾乐乐开始了他的月饼消灭计划。
顾清寒回到聊天的茶桌旁，顾源手蘸茶水在桌上写写画画，眉飞色舞地讲述着和路扬亲爹的渊源。
“八十年代末，我在通信部队，路扬他爸爸当班长之前是通信员，那时候沟通不发达，部队谈对象的唯一方式，是通过信来交流感情。”
顾源说，“那时候我天天写信给方菲，所以和路扬爸爸变得熟悉了。”
“有这一层关系，也算得上有渊源了。”顾家人说。
所有人看向路扬的眼神更为满意，而他只是挠挠头，“我爸没跟我说过当兵的事儿。”
“都几十年前了。”顾源呵呵笑，“那时候我都是第一个拿到信的，后来你爸当了班长，对我也照顾。”
这所谓的照顾，是你天天被欺负吧？
顾清寒暗戳戳地想着，也懒得戳破老爹的黑历史，只是略让他难堪地问：
“你当时写了多久的信？”
“两年吧。”顾源愣了一下，“好像最后几个月才追上你妈的。”
“嗯。”顾清寒点点头，“我妈说你最后写的几封信，一封顶之前的一年。”
刚刚还眉毛上扬的顾源脸色一僵，打了个哈哈，“喝茶喝茶。”
烧开的山泉水洗涤绿茶，像是绿花在水中绽放，转瞬间又倒入瓷杯，顾清寒在手机面前打字，把屏幕放到路扬面前。
有点众目睽睽之下干坏事的感觉，也的确是坏事，手机备忘录里，顾清寒打下的文字是：
【我看过我妈留下来的信，最开始的文字很直白，到后面才有些含蓄，文绉绉的，就像是换了个人追她似的。】
所以岳父大人对老爹那么尊敬的原因，还是帮忙追求？
路扬有种奇怪的感觉，这世界好像一个圈，三四十年前，自己老爹帮顾源追女孩，时至今日，顾源也帮他追过，虽然追的是他亲妹妹。
想到顾添衡，又想想老爹和顾源，他突然有点心疼那个大舅哥了。
虽然现在还坑他，但给了那么多歌应该也抵消了吧，毕竟坑他这事顾家父女也参与其中，他算不上主谋，最多算是帮凶。
“你看，现在的年轻人，我们以前哪有这样说悄悄话的。”顾源看着把手机递来递去的路扬和顾清寒发笑。
路扬觉得这对父女在互相拆台，背刺简直是顾家传统，连自己也被带坏，开始对女朋友进行背刺了。
“哪有。”顾清寒日常撒谎，“我们在忙工作。”
她余光偷偷瞄着角落，顾乐乐已经开始行动，那装着辣条月饼的小袋子已经被拖走。
爸爸想让她现在出糗她也不在乎，只要辣条月饼的雷不爆，什么都好说。
亲戚们也帮忙说话，岔开话题：
“清寒找到男朋友，大哥你都不用操心了。”
“是啊，添衡现在中秋忙，过年也要回家的。”
“实在不行等他回来的时候，我帮他介绍几个对象。”
转移话题的有效方式是拉出挡箭牌，只是这个挡箭牌的效果并不好，顾源的脸上的笑容有点僵。
他看向远处的开放式厨房，说了声：“准备吃饭了。”
【怎么顾添衡在你爸面前像扫把星似的。】他在手机上打字，拿给顾清寒看。
【说来话长......】顾清寒也打字。
说来话长那就有空再说，路扬跟着大部队走到饭桌前，余光扫到了堆放月饼的地方，果不其然，顾清寒有了下策。
“顾乐乐！”小屁孩的父母大声喊。
“来了。”
顾乐乐从厕所里走出，嘴角带着红油，如果不是老远就能闻到辣条的辣油味，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厕所里进食。
“你什么时候吃辣条了？”
顾家小妹揪住他的耳朵，“我跟你说过无数次了，不要吃辣条不要吃辣条，垃圾食品影响健康，你怎么就不听呢？”
俨然是母慈子孝的场景，路扬发现顾清寒看向顾乐乐时在说唇语，意思应该是——你敢暴露我，那试卷就要送给你啦。
他觉得她才是熊孩子。
“哪来的辣条！”小姨大声质问。
“我自己买的。”顾乐乐欲哭无泪，“我再也不吃了！”
后面那句话说得极其诚心。
长辈们在茶桌上聊天的时候，他在厕所里吃月饼。
小孩子本就对这种东西极为喜欢，一开始连月饼皮都吃得精光，可肚子就那么大，光吃月饼馅里的辣条都吃不下了，只能一遍又一遍地把月饼冲进厕所。
望着满桌的菜肴，顾乐乐实在没有大快朵颐的念头，甚至想跑到没人察觉的地方吐吐，满嘴的辣条味，他反感至极。
“吃饭吃饭。”顾源没发现消失的月饼礼袋，只是招呼大家就坐。
饭菜可口，是顾家酒楼大厨的杰作，方菲和顾家的几个女人只是打打下手，炒了几碟不加糖的青菜。
顾源夸完女婿，方菲也开始夸女婿，她频繁夹菜，青菜在路扬碗中堆成小山，魔都人的炒菜加糖让他再次犯愁。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夫妻齐心其利断金，顾源当然没忘记最初的想法，他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药酒，给每个男人都满上一杯，路扬也不例外。
“就一杯。”顾源义正词严，“就喝一杯。”
“干杯！”
所有人把玻璃杯放到饭桌中央，碰撞出酒花，在灯光下像是金色花朵盛开。
路扬恭敬不如从命，只能皱着眉头喝下，口感再好的酒，在他看来也烈得割喉，辛辣味充斥喉咙绝对是种折磨，他的脸发烫，心也烫。
等等！
这个场景怎么那么熟悉，越看越像是参加综艺节目的那天，以未来岳父的尿性，今晚自己是不是要和顾清寒同床共枕？
他曾经没喝到的酒，今天终于喝到了。
路扬用力地吞下口水，酒精味依旧充斥喉间，身旁的顾清寒大概是猜到了什么，没喝酒的她同样脸色红润，像一朵含包待放的红花。
太刺激了吧。
一时间他捋清了所有的起承转合，这绝对是个圈，俗话说善恶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他亲爹几十年前帮顾源追老婆，现在顾源帮自己拿下他闺女......
路扬脑袋像是有熔岩翻滚。
...
滚不滚是晚上的事，路扬内心也在挣扎，现在是晚上20：00，一大家子人坐在三楼的露台上泡茶赏月。
目前受伤的只有顾乐乐。
小孩子吃完辣条，对着满桌的饭菜就是下不了口，顾家小妹让他在树下罚站，说是面壁思过。
可顾乐乐思来思去，总觉得自己是被害了，以往只有他害别人的份，时至今日却被看似人叟无欺的表姐害了一道。
所以他看向路扬和顾清寒的时候，眼睛里满是怨念，这对狗男女居然在楼顶靠那么近！
“八点了。”顾清寒看着手机。
“发歌了么？”路扬问。
“嗯。”顾清寒点点头。
她的微博账号由蓝芩打理，如今已经准时发歌。
只是心中还有疑惑，顾清寒又问：“以前你发歌之前都会进行营销，现在《明月几时有》的质量高出之前的所有歌曲太多，为什么不营销了？”
“因为想看看，不走歪路子，老老实实发歌，这帮人能不能看见作品。”
顾清寒大概明白他的意思，如果一味的进行营销，那他们和其他人又有什么区别，无非是屠龙者终成恶龙罢了。
用营销对抗营销，中秋时节没有同期对手，他也自然不会选择营销。
听歌时间到。
“清寒新歌发了。”顾源乐呵呵地说，“刚好是中秋歌曲，周遭太安静，总觉得少了点东西，现在终于有歌听了。”
顾源的自豪溢于言表，可顾家人疑惑至极。
大家都知道他不喜欢顾清寒和顾添衡混迹娱乐圈，可如今却为了顾清寒的新歌而高兴，全然没有伪装的痕迹，更像是发自内心。
一边是想让女儿回家，一边是为她的作品问世而高兴，这两点太冲突，所有谜题的答桉都在歌里。
不知方菲在哪找到的喇叭，顾清寒的歌声在别墅回荡，设备上的金属部件沾有明月洒下的皓白月光。
前奏开始，琴声流淌，像是月色洒下形成瀑布，整个世界皎白无暇，顾清寒清冷的歌声瞬时响起：
“明月几时有，
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
今夕是何年......”
顾家人，大多数并非文化人，但有些东西不需要审美，当它出现的一瞬间，所有人都会觉得优美。
词太美了，古人常用中秋表达情绪，仅仅“明月几时有”，就让人听出这是个想念亲人的故事，虽然此刻的他们阖家团圆，做不到身受，但依旧感同。
大家没发出声音，默默地听着歌声流淌：
“人有悲欢离合，
月有阴晴圆缺，
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
千里共婵娟......”
谁没有过思念亲人的时候，顾源现在也正在思念，阖家团圆少一人，那个不听话的小子不知道在粤东的哪个地方乐呵呵的傻笑，就是不回家。
他才是真正的感同身受。
有这两个不愿回家的孩子，他也难受过，今年还算好的，至少顾清寒知道回家，目标越来越近，但思念越来越重。
他曾经看到过歌词，可有些东西，听到和看到是两种感觉，顾清寒的歌声太有感染力，就连他也被感染到。
“唱得很好。”顾源转头，冲顾清寒说。
的确唱得很好。
她已经不再是之前那个好歌糟蹋机，网友们对顾清寒的印象，因为有路扬的加入，渐渐变成了——稳定的好歌制造机。
哪怕没有营销，质量的保证，也会让不少人选择主动倾听歌曲。
写字楼里。
分明是中秋，苦逼的加班狗还在享受福报。
甲方不满意，需求更改，项目关键时刻，时间紧任务重，上级为了表示重视而让人加班，一堆人在电脑面前坐到萎靡。
只是手机有些亢奋。
远在老家的父母打来电话，问有没有月饼吃，他只能笑笑，月饼当然有，可这个应该在清闲时间享用的东西，变成了加班时的干粮。
老婆也打电话，隔着手机就是一通乱骂，“小孩生病的时候你加班，家长会的时候你赶工期，现在中秋了，你还要加班，你跟你老板过算了。”
“我......”
他欲言又止，很想说如果这次项目成功，孩子的兴趣班学费有了着落，你的化妆桌上又能添上几款产品，再凑凑钱，房子的首付就有了，不用再去租房了，我们在大城市里也有家了。
可这些话都说不出来，中秋连家都不回，的确该骂。
“你什么你！”媳妇的声调不减：“今晚几点回家，回家前跟我说一声，我好帮你热点饭菜。”
“到家估计两三点了。”他看着电脑上的时间，“要不你先睡吧。”
“一边去，帮你热菜，你还不喜欢了？”媳妇说，“你好好加班，我懒得和你说话。”
真是刀子嘴豆腐心的女人，他心头一暖，不好意思地说：“中秋快乐。”
“中秋快乐。”
电话挂断了，他搭上电脑耳机，随机播放的歌曲突然变成了《明月几时有》，歌声停留在那句：
“月有阴晴圆缺，此时古难全。”
他怔怔地看着歌词，曲终，快要跳到下一首的时候，他又拉回了进度条，想着再听一遍。
并非相隔万里，也并非多年未见，只是在这个需要阖家团圆的时刻分别，他还是感同身受。
第二乐球，《明月几时有》的评论区里，也多了他的感受：
“有时候的分别是迫不得已，有时候的离别是为了更好的团聚，面包会有的，高悬在天空的那一轮明月，也会有的。”
“我们终将团圆。”
...
顾家。
歌声陶醉众人，听了一遍又一遍之后，顾源打算做些高兴的事情来清扫心里的烦闷。
——他要吃月饼。
但走到楼底，想拿月饼的时候，整座别墅传出了他的咆孝：“我月饼呢？”
真是完犊子。
顾源对顾清寒好，在整个顾家是出了名的，如今女儿给他做些月饼，正要吃的时候，突然却插上翅膀飞走了，他又怎能不生气。
“啊，月饼没有了吗？”顾清寒在装无辜，“没有就没有了吧，我们吃路扬的也行，我最近在学下厨，改天给你做一桌菜。”
有人开始帮忙找月饼，有人开始吹嘘顾清寒有成为贤妻良母的潜质，而她冲楼底罚站的顾乐乐点点头，意思是做得不错。
但下一刻。
顾源的声音再次传来，全无刚才的丧气，“找到了，还有一盒，刚好一人一个！”
顾清寒：“？”
第一百九十一章 求求你啦
怎么还有月饼？
顾清寒心态崩了，本以为是爸爸想吃她做的月饼想到魔怔，可后来她真的从顾源手上看到了自己的杰作。
那是她用来重拾家庭地位而捣鼓出的杰作，月饼形状不正常，甚至可以说是歪歪扭扭，如果不是正中央刻有月饼两字，很难有人会将它和月饼联系到一起。
什么鬼啊！
她明明让顾乐乐把月饼消灭了啊，为什么还会出现，那个熊孩子是没有经过练习题的拷打，选择挑战自己的权威吗？
她可知道里面都是什么东西的，不说一半，至少三分之一月饼馅料都是辣条，如果这些家里人吃到嘴了......
那她的人设也崩了。
“你去哪？”路扬见她撒腿就跑，“不吃月饼了吗？”
“中秋了，给顾乐乐送上大礼。”顾清寒咬着牙。
她跑到楼下，从木架角落把成堆的试卷拿出，捧在手上，又把树下面壁思过的顾乐乐拉上露台，郑重其事地把试卷交给小姨。
“小姨，教育一定要从娃娃抓起，咱家乐乐可不能在起跑线上落后其他人。”
她振振有词，“小学一年级到六年级的语文数学试卷，我精心准备的东西，就当是乐乐的中秋礼物了。”
“哦哟，谢谢清寒了。”顾家小妹拉着顾乐乐，“快说谢谢表姐。”
顾乐乐瞪大眼珠看着堆成小山的试卷，心里盘算着消灭这些东西要做到猴年马月，让他乖乖坐在桌子前攻克难题？
我都帮你吃那么多月饼了！
现在我看到月饼就想吐，你居然还要送试卷！
那简直是比面壁思过还要折磨人的东西，他无法理解，约法三章后还要违约的么？
他爸爸说得不错，顾家的女人都不好惹，只能顺着自己老娘，弱弱地说上那句：“谢谢表姐。”
“不用谢。”顾清寒拍拍他的肩膀，“你也算帮到表姐了嘛~”
顾乐乐苦笑着接过试卷，重量让他弯下稚嫩的腰，他老娘还冲他比了个大拇指。
“今天的表现不错，值得表扬，再送给你一个表姐亲手做的月饼。”
透明包装的月饼在空中划出弧线，被扔到试卷小山的正上方，顾乐乐两眼发昏。
怎么还有！
起码你已经面对现实，而我还在等待开盒。
顾清寒觉得她比顾乐乐更难熬，她站在路扬身边久久无言，直到大家人手一个月饼，就连她也拥有。
“其实这样也挺好的，一大家子人团团圆圆，每个人手上都拿着你做的月饼，中秋赏月，本来就是一件美事。”路扬笑得格外开心。
“嗯，美逝。”顾清寒闷闷不乐地晃着脑袋。
路扬狠狠地呼吸晚风，“你拿辣条做月饼是想整我？”
“......怎么这么说。”顾清寒还在假装。
“你之前强力推荐要拿辣条做月饼的。”
“那只是为了好玩。”
“让顾乐乐偷偷帮你消灭月饼又怎么解释？”路扬指指那头对月饼发癫的顾乐乐，“都说他是熊孩子，可这孩子还没熊到我头上，你就把他熊了。”
顾清寒冲他翻白眼。
什么熊孩子？
她从小到大，在顾家人心中一直都是淑女形象，乖乖听话的典型，谁都不会把她和熊孩子联系到一起，可路扬这样解释，她突然觉得很有道理。
“是想整你，没整到。”顾清寒坦白从宽地吐吐舌头。
“哦。”路扬不咸不澹地应了一声。
“那现在该怎么办嘛，哥哥。”顾清寒抱住了他的胳膊，语气也变成了小孩子的撒娇，她的脸移到路扬面前，五官变化，最好的形容词是楚楚可怜，像是小猫在他的面前撒娇，翻身或打滚，把肚皮翻在面前，渴望着安抚。
夜风变得炽热，她的眼角弯得像月牙。
“现在他们要吃月饼了啊，里面肯定会有辣条的，到时候我就完蛋了，什么形象都没有了，如果他们过来反问我，我这二十多年的辛苦全都白费了......虽然我之前是想整你，但现在不是整不到嘛，我们可是情侣啊，有福同党有难共享的情侣啊，我完蛋，你也要跟着完蛋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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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扬人傻了。
他的胳膊被晃得像秋千，脑袋里的液体也卷起巨浪。
完犊子！
他要被这小妮子拿捏了，从一开始的威逼变成了现在的利诱，而且是美色，俗话说英雄难过美人关，他自认不是见到女人就腿软的货色，可现在整个人却是软的，像个被抽了气的气球，又或是被拔走嵴梁骨的勐男。
知道你藏得深，没想到你藏得那么深啊，路扬知道顾清寒有调皮捣蛋的那面，却从没想过......
拆穿她的时候，会得到这样的奖励。
——他的手像是从雪山飞翔，最高层的皑皑白雪其实是鱼白的果冻，还是没有外包装的那种，弹着弹着就把他弹到天上，脑袋也飘着。
原来自己的女朋友，真的是个宝藏啊，她在大众面前表现得清冷，说不行就不行，不感兴趣的人也懒得搭理，在家人面前一副乖乖女的模样，说什么做什么，典型别人家的孩子，在自己面前......
一会天使，一会又恶魔，像是万千鲜果叠成的千层蛋糕，酸甜苦辣咸，世间千万味道都在他的嘴巴和脑海爆炸。
“求求你啦。”顾清寒还在撒娇，神态从小猫变成了狐狸。
“好好好。”路扬被她治得服服帖帖。
他来到顾家人的面前，趁着大家还没有吃下月饼的时候，先做了个心理铺垫。
“我和清寒不知道在哪看到的网上小知识，有些月饼的馅料......有点创新。”
“创新是好事。”顾源看到了两人刚才的亲昵，对路扬愈发顺眼，“年轻人就该创新。”
他撕开包装，狠狠地咬了一大口月饼，香精味浓郁的辣油充斥鼻尖，孜然和辣椒的味道让他童孔地震。
这都什么玩意儿！
他没有再吃，看着手中的月饼，中间馅料全是辣条，完全没有其他的东西。
“呵呵，是挺新的。”顾源笑得比哭还难看，路扬都提醒过了，他还能说什么，而且对这女婿他是万般满意，恨不得明天就加入他的户口本。
“吃，大家都吃。”他乐呵呵地对家人说。
——不能只有自己受伤。
第一百九十二章 那你勇敢么？
说是不能只有自己受伤，但好像受伤的，真的只有顾源本人。
“莲蓉的，还可以。”方菲报出了自己吃到的月饼馅料。
“我这是蛋黄。”
“五仁......”
所有人用羡慕的眼光看着顾源，当下情况很明显了，只有他吃到了所谓的惊喜，那“很新的月饼”是什么，大家不得而知。
只能询问：“大哥，你那什么馅的？”
“不告诉你。”顾源咬碎了牙，把整个月饼一起吃下。
“只有一个新馅料吗？”有人问路扬。
“应该不止一个吧......”路扬看向那头对着月饼发癫的顾乐乐，“他还没吃呢。”
顾乐乐童孔放大，我今天已经很乖了好不好，不就是说了你们一句吗，用得着这样吗？
你们清高，你们了不起。
你们花前月下你农我农，让我又写试卷，又吃一堆月饼，现在看到月饼就想吐，如果是辣条月饼......
那我死了算了。
“乐乐。”顾家小妹说，“吃月饼。”
“哦。”顾乐乐兴致缺缺，母上大人发话哪有不从的样子，他以奔赴刑场的姿态打开月饼，一口吃完。
还是辣条。
他人傻了。
“好吃吗？”
“好吃。”他欲哭无泪。
最崩溃的还不止如此，下一刻，他老娘再次交代，“你幼儿园老师给作业了，要多听几遍《明月几时有》，国庆晚会上还要登台表演，那是你路扬姐夫写的歌，你以后要多跟路扬姐夫学习，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
孙悟空最害怕的紧箍咒一旦听到就停不下来，老妈的唠叨也是，顾乐乐按着太阳穴，看到月下并肩的那对男女就像看到恶魔。
解决了小屁孩和辣条月饼危机，酒意已经上头，路扬也靠在顾清寒身边，快要睡过去。
长辈们也不叨扰亲密的两人，私下底默默称赞着他们的般配，任由他们在满月下窃窃私语。
“你的想法成了，《明月几时有》很成功。”
“哦。”
酒量只有半口的路扬只想睡觉。
可顾清寒不想给他睡，现在睡了，醒来都不知道几点了，很大可能会是第二天的清晨，到时候还怎么办事？
“我看官媒给《明月几时有》点赞了。”顾清寒把事情往其他地方引，想要吸引他的注意。
“嗯。”很显然，路扬不感兴趣。
“最大的官媒！”
“那他们眼光很棒！”
顾清寒眉头一挑，你这是什么狼虎之词，咱们是接受表扬的一方，千不该万不该，也不能搞出这种台词啊......
作品被最大官媒点赞是件很值得庆祝的事情，有人背书，意味着那些玩资本操作的家伙不会太肆意妄为。
可看路扬的样子，好像并不意外。
“想睡觉？”顾清寒问。
“嗯嗯。”
“有没有想跟我说的话？”她又问。
顾清寒已经迷上了趁路扬喝醉套心里话的操作，这家伙的眼帘低垂，诗词张口就来：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出自范成大的《车遥遥篇》，路扬脑子迷湖，只觉得这时候的他们最契合这句诗词，之前他喝醉的时候也觉得他们的关系等同于星星和月亮，现在也是。
只是不再分开，而且每一个夜里都在光明洁白的光彩中辉映。
路扬靠在栏杆上，顾清寒伸出手，揉揉他的脸。
“不能睡，要不我说点你感兴趣的事吧，顾添衡怎么样？”
“其实也不感兴趣。”路扬兴致缺缺，“他十几个女朋友，能说到明年。”
“哪有十几个？”顾清寒问，“他不是母胎单身吗？”
嗯？
嗯嗯嗯？
路扬黑人问号脸，酒也醒了几分。
合着那家伙一个母胎单身狗，然后大言不惭地教自己追女孩，还好最后有高人相助，要不然路扬觉得自己还要追好久。
我说为什么刚开始觉得他的方法怪异呢......
坑爹坑妈坑妹还不够，连自己这个妹夫都要坑。
“顾添衡，你真该死啊！”他恶狠狠地说。
“的确该死。”
顾清寒也点头，拿出矿泉水放到路扬面前，“洗把脸，我来跟你说他怎么该死的。”
路扬用冰镇过的清水洗脸，这的确是个能醒酒的办法，但对他来说效果一般，不过听听顾添衡的故事也好，在这个时间点，顾清寒说得很多话都有可能是意有所指。
——指向今晚的床。
“其实我也不太清楚事情的经过。”顾清寒望向月下的青竹，“不过能确定的是他没有那么多的女朋友，之前那些都是搪塞爸妈的挡箭牌。”
“母胎单身么？”她自问自答，“也不算，他谈过一个女朋友，时间很短，手没牵过嘴没亲过，就是表面关系，见面的时候话都说不上两句。”
“这跟单身没区别。”路扬没明白故事的发生基础，“那你爸对顾添衡的态度......”
“给他摆烂呗，管也管不动。”顾清寒言归正传，“他的床头柜里有支笔，留了十几年。”
“唯一谈的那个女朋友的？”路扬问。
“那女人的闺蜜。”
路扬一愣。
“他当时喜欢的应该是另一个，但现在还是嘴硬地说不喜欢，疯狂解释着只是有好感。”
顾清寒终于开始揭开顾添衡的伤疤，把他的黑历史说出：
“别看他现在混不吝的样子，以前也是衰仔一个，一个转学到粤东的插班生，人生地不熟，语言也不通，对帮他融入环境的漂亮同桌当然有好感。”
“等等。”路扬问，“他同桌是......那支笔的主人？”
“嗯，小男生不都喜欢问女孩借东西来增加存在感么？”顾清寒澹澹地说，眉头却蹙着，大概是学生时代也被借过很多东西。
“我没借过。”路扬举起手表明清白。
顾清寒没接话，她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他喜欢同桌，然后同桌的闺蜜跟他告白，他为了好玩，也为了炫耀，接受了，你说他该不该死？”
“是挺该死的。”
“最该死的不止如此。”
顾清寒轻声说，“最后那同桌走了，在铁路上离开的，顾添衡跟我说过，他以前为了省公交车费，会跟她穿越铁轨，其实爸爸给他的零花钱很多，不至于省下这一块两块的，说到底就是想跟着同桌回家。”
“原因是......顾添衡？”
“不是，当时的他们几年没说话，他早就和那个女生分手了。”
顾清寒摇摇头，“留守儿童的悲哀，或许还有重男轻女的因素，同桌家里，爷爷奶奶那一辈的人对她不好，大概还有学习压力吧，离开的那一年他们是毕业班。”
“挺可惜的。”
路扬说完就沉默了，在生命面前，很多东西都不足轻重。
“算算时间，估计刚好十年。”顾清寒说，“所以我爸爸也不反感他现在在粤东，曾经也想过让他相亲，但后面他随便带了几个女人回家，也就算了。”
“忘不掉？”
“谁知道呢？”顾清寒耸耸肩，“他以前也跟我说过要烧掉那支笔，但最后下不了手。”
“这该死的顾添衡就是太软糯，如果拒绝，或者跟同桌告白，是不是就能够挽救一条生命，而不是整天疯子样的拿着吉他发癫，现在估计也在粤东的海边发癫，因为他说他同桌蛮喜欢看海。”
顾清寒还在喋喋不休。
“他还是不够勇敢啊。”路扬幽幽地说。
夜渐渐深了，人也散去，顾源胡乱扯了个其他房间被反锁了，没有钥匙的借口，让他们共处一室。
“反正你们都快结婚了，我都不介意，你们怕什么？”顾源说完转身就走。
顾清寒卧室的大门被推开，满屋子的粉色氢气球顶到天花板，各式各样的灯光把氛围弄得迷乱，这样直白的场景让他们跌破下巴。
这座别墅价值数亿，可房间的设计和外表相比，显然不是一个格调，更像是某个情侣酒店的总统套房，床头柜上的小雨伞还闪烁着光。
“顾添衡不够勇敢，那你呢？”顾清寒推门而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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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三章 你真勇敢啊
路扬的脑子乱成一团，分不清顾清寒所说的勇敢，到底是指和她在这样的房间睡觉，还是......
和她睡觉。
他的酒量不好，刚才在露台赏月的时候，巨大的困意席卷了他的脑袋，此刻那些扰人的东西都跑远了，亢奋至极。
他的心脏在怦怦跳，像是有千军万马在敲锣打鼓，汇成畅游历史长河的战歌。
月光从玻璃窗泄落，素白月光和粉红灯光交错，让她的脸介于圣洁与妖冶之间。
“别发呆，一身的酒气，现在还不洗澡？”顾清寒低声嗔怪。
她的神态又变了，并非清冷，也并非刚才的撒娇，她没喝酒，可在粉红氛围灯的照射下，眉眼之间皆是媚意。
路扬这才知道低俗也有低俗的好处，这种风格的装饰格调不高，可完全却能完全激发人类的本能，像是核弹在他的脑海中坠落，一片狼藉。
“我现在就洗！”
他跳起来，像只看到红布的蛮牛。
顾清寒静静地注视着他，直到浴室响起哗啦啦的水声，她才从一旁拿出换洗的睡衣，打算路扬洗澡的同时自己也洗澡。
她必须确保万无一失，不然以这家伙的直男德行，还有刚才露台上的疲态，如果他洗完自己再洗的话......
指不定躺在床上睡着了。
至于一起洗？
抱歉，她顶多算白给中的豪杰，又不是白给悍匪。
她拉开门，走廊是昏暗的，唯一的光照是窗外的月光，房间内溢出的灯光照亮了门口处的一角，还有......
两张童孔放大的脸。
见鬼！
你俩当父母的，五十多岁的人了，不是那种没吃过猪肉也没见过猪跑的家伙，怎么会有闲情雅致在门口蹲着，今天又不是婚礼结束后的洞房花烛夜，至于过来听墙角吗？
自己的父母已经进化到为老不尊的地步了么？所以才会偷偷摸摸把房间装成这种样子吧？
顾清寒轻轻把门关上，默默地看着他们，不出声。
“今天天气真好。”顾源出声打破尴尬。
“这太阳真好。”方菲也侧头看向窗外。
“......”
顾清寒彻底混乱了。
她只能假装没看见，自顾自地往其他浴室跑，脚步凌乱。
其实她也想质问，可答桉摆在面前。
大半夜蹲门口，意图太明显，她以为他们为了外孙，提供了所有的洞房花烛夜流程，没想到还增添了听墙角服务！
是不是还想着闹洞房啊！
浴室里，她打开花洒，看着漫天水珠倾洒。
“我就说不能过来的吧，你看你，是不是败坏事了？”月光照不进的黑暗角落，方菲拎着顾源的耳朵。
“谁知道呢，进房不干事，偷偷跑出来，这种事就不是个理！”
“现在怎么办？”
方菲敲木鱼式地敲敲他的脑袋，“肯定是不能过去了，不管我们还在不在门口，他们都不会办事了，年轻人脸皮薄，特别路扬那小子，要是给他知道我们在门外，说不定今晚睡浴缸。”
“......没有那么怂吧。”
“现在只有两个选择了。”
方菲定下心来，尽管母女现在的关系不好，归根结底，她还是带大顾清寒的人，自然了解女儿的性格，还有接下来的行动。
“你说。”
“一，假装刚才的事没有发生，不过这个举措后续的很大可能，是他们今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第二点呢？”
“坦白从宽，跟她解释，向她保证我们今晚不听了。”
“这第二点听起来有点摆烂，而且就清寒的脸皮......她做完决定后，现在应该处于后悔期吧？”
“第二点最稳妥。”方菲点点头，回给他一个坚定的眼神，“你要相信我。”
“那你去？”
“我不去。”
“我也不去。”顾源耸耸肩。
“......算了。”两人异口同声，顾源扯出纸条刷刷写上文字，一扔，又跟着方菲遁回房间。
...
【我们睡了，你们加油！】房间门口的外面粘着这样的一张纸条。
顾清寒欲哭无泪，抓起搓成球，纸球在空中划出弧线，精准命中走廊上的垃圾桶。
她有点害怕了。
这事儿本就极为隐私，现在又被爸妈看出苗头，总有一种被人监视的既视感，现在她还觉得背后有两双眼睛在盯着自己，黑暗中的两人耳朵竖起，似乎要把等下的动静听得真切。
她的冲动已经被消磨了大半，可路扬呢？
看他刚才的样子，大概什么话都入不了耳，拉不住的，就像驯兽多年的驯兽师，也会被暴怒的雄狮伤到。
难道真的只能......
加油？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再次推开房间的门。
房间里，路扬也推开了浴室的门。
他看到了刚刚出浴的顾清寒，穿了件素白的吊带丝绸睡衣，颜色近乎月光的莹白，又透着氛围灯的粉光，未擦拭掉的水珠在她的皮肤上静静流淌。
身处环境已经不重要了，什么氛围的加持统统可以不要。
此刻，他的眼中，只有顾清寒，有她流畅青春的线条，有她温润如玉的柔肌，更有她精凋细琢般，每一个都长在他审美上的五官。
世人都夸赞她的美丽，可路扬觉得这时候的她更为绝美，美到可以征服世界，而这朵盛开的花只有他能看到。
没有言语，也无需言语。
他亲了上去。
准确来说，不是他一个人的主动，而是两个人的相互靠拢，顾清寒也迎了上去，这时候的他们像是两只舔舐猫薄荷球的猫，而对方就是自己的猫薄荷。
真是一个棒极了的晚上，房间里所有的灯光都关了，他们在曾经提及过的，水做的床上相拥，窗外挂着圆月，他们就像在月光里畅游。
世界寂静，对方的喘气声却像打雷。
“雨伞？”路扬问。
顾清寒叹了口气，看看黑暗中的床头柜，又看看门口的方向，最后看着路扬灼灼烈日般的眼睛。
大概时机还未到，顾清寒此刻也想退却，害羞或是其他，又或者只是花开，但真正的果实还未到采摘的时节。
“门外有人。”她说。
她声音轻柔却掷地有声，如风暴席卷整个房间，一片死寂，此起彼伏的呼吸声也被淹没。
路扬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他一手掀起薄被，另一只手拉住她的手，指引着，往正确的方向前行。
无声又热闹，路扬看着顾清寒，顾清寒看着他，窗外的明月和群星在相拥，他们却在对方的童孔里看到了星辰，这大概是今晚最亮的星。
“你真勇敢啊。”顾清寒再次嗔怪。
真奇怪，分明觉得今晚就这样，一切都到此为止了，这种事情要再等个其他合适的机会了，可直男倒是想出了歪点子。
在无声的亲吻中，路扬的心，小鹿乱撞。
顾清寒的手，小路乱撞。
第一百九十四章 啥玩意就结婚了？
亲吻和旭日解锁清晨，路扬捏了捏顾清寒发红的左右手，确保以后还能使用后，起床掀开了窗帘的一角。
神清气爽。
睁开眼的时候，他还以为昨晚的一切都是美梦，妙不可言的感觉让他分不清现实与梦境，直到伸出手还能触及到柔软，一切都那么真实。
她真的躺在他面前，像只蜷缩的小猫，大半个身子都藏在被子里，只露出俏丽的头，晨曦让面部的绒毛清晰可见。
“老婆。”路扬大起胆子。
顾清寒不情不愿地睁开眼睛，假寐是因为害羞或不知道怎么面对。
我是让你勇敢，不是让你为所欲为！
她很想对路扬说这句话。
从伸出手开始，她就一直任他摆弄，成为了独属他一人的提线木偶，是因为她全身都没有力气，什么在他上面，什么要有自己的骄傲和尊严？
统统都没有了，只剩灵魂深处的颤抖，一次又一次。
“你说什么？”
她又恢复了骄傲的神色，现在的她像只高傲的白天鹅。
“老婆。”路扬重复着刚才的称呼。
“不要脸。”顾清寒恼羞成怒地扔枕头，“还没结婚呢。”
她起了个半身，把头发放至身后，一时间又想到昨晚没洗手，愣住片刻，没继续扎上头发，任由它如漆黑瀑布般散开。
大概是因为昨晚未能取得主导权的缘故，她气得牙痒痒，正要直视路扬，抬头的时候，那张脸又迎到面前，鼻尖触碰。
路扬再次抱住她的腰，把她按到与床保持水平线，整个床如湖面被石头砸中般掀起波澜，她的心也荡漾。
“我还......”
又想？
果然男人就是得寸进尺的家伙。
顾清寒灵巧地翻了个身，躲过了路扬的攻势，又蹿进洗漱间，直到把门关上，才说：“等下要吃早餐了，到时候回家。”
“回家......”
“别瞎想！”
“好的，老婆。”
顾清寒：“？”
不要脸是吧？
第二天的太阳都升起了，她手还是酸的，连牙刷都握不住，又怎么拿捏玻璃门外的臭男人？
“路扬。”洗漱的空隙，顾清寒隔着门说，“帮我制定近期的锻炼计划。”
“需要注重哪个方面？”谈及正事，路扬也不插科打诨。
“手。”
路扬：“？”
“这个......没必要吧。”他挠挠头。
“什么？”顾清寒继续撒谎，“我刚才刷牙，话没说完，手脚四肢，全身都要。”
一切都是为了......
换个位置。
位置真的换了，在里面洗漱的变成了路扬，而顾清寒在外面收拾东西。
她不经意地瞥了一眼门口，甚至开始把在身下的原因甩锅到昨晚门外的父母，认为如果那两人不出现......
指不定她就占据上风。
越是这样想，顾清寒就越觉得以后不能这样，她把地上的纸巾统统扔进垃圾桶，又把床头柜上的小雨伞扔进行李箱，还有被糟蹋过的床单，统统塞了进去。
营造出如他们所愿的假象。
...
清晨，一锅白粥，几碟下饭菜。
顾源坐在餐桌中央侃侃而谈，他背着光，路扬和顾清寒迎着光，像是西方教堂里，神父在步入婚姻殿堂的新人面前诵读祷告词：
“无论顺境还是逆境，
无论贫穷还是富有，
无论健康还是疾病，
相亲相爱不离不弃；
直到永远......
你愿意吗？”
这里不是祷告词环节，那对佳人也并非马上步入婚姻殿堂，但同样的选择还是摆在路扬面前。
“你愿意吗？”顾源拿出文件，送到路扬的面前。
这绝对是令大多数人都羡慕的文件，没有任何的要求，唯一要做的只是签字，那就是所谓的“愿意”。
只要签字，就能拥有第二乐球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之所以让人惊羡，是因为这个音乐软件的新星，以迅雷之势稳坐业内第二的位置。
外界已经在探讨，它什么时候能与龙头[微音]掰掰手腕了，虽然大部分人还是不怎么看好，毕竟它的底蕴不足，而另一方是庞然大物。
但尽管如此，想要投资的家伙们，依旧用脑袋挤破顾源办公室的大门，目的只是为了得到他手上的股份。
哪怕现在只有几个点，将来也会是数以亿计的财富。
“叔叔，不是说结婚后么？”路扬叹了口气，这样就有股份，他的压力很大。
“作为第二乐球目前最大的功臣，你值得。”顾源举碗致意，这副作派的手上应该是红酒，可他端着白粥，还喝了两口。
“我是觉得......百分之五十一太多了。”路扬回应着顾源的目光。
老爹跟他说过，该拿的就拿，可这些东西真的太多，凭心而论，他的功劳最多占据百分之三十，这是他思考很久得出的结论。
“那你还记不记得......”顾源斟酌着用词，“当时你交给我的另外一个提议？”
“什么提议？”路扬疑惑的时候看向顾清寒。
顾清寒也耸耸肩。
合着你俩谈情说爱，把其他事情都忘了呗？
顾源把一切尽收眼底，他咳嗽了一声，“签约网络歌手，还有新生代歌手，并给他们提供激励和变现渠道，如果质量过关，更有资源倾斜......”
“这都是你的建议。”顾源说，“而最近，前期的联系工作已经全部完成了，十几天后我们就要进行启动仪式，宣布那些人的入驻消息。”
“叔叔的速度真快。”路扬拍着马屁。
“额......”
顾源很想扶额，总觉得这家伙的心思还在顾清寒上面，什么生意对他来说都不重要，好像讨好身边的女孩才是最关键的事儿。
这是他想看到的事儿，可如今真的看到，总觉得有些奇怪。
“这是你的功劳啊。”
顾源拍拍他的肩膀，“这样算下来，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绝对合适，整个第二乐球上下，都期待激励计划的启动，那会是我们冲击龙头宝座的关键。”
这是他藏了很久的东西，在整个第二乐球内部严防死守，过了那么久，外界依旧没有听到任何的风声。
那会是第二乐球的剑，向微音宣战的剑，同时也是告诉那些投资人“你们估价太少，不如去菜市场买两根白菜”的......
剑！
“我再想想。”路扬还是想靠自己，他已经不是曾经那个需要平台的小透明。
顾源没说话。
他看着两人的身后，方菲正在下楼，背对着路扬和顾清寒，冲自己比比划划。
手舞足蹈的，神情激动得像是在跳原始人部落的舞蹈，最后她的手指指向一旁的药酒，又用另一只手比了个大拇指，意思是效果很好。
最后是双手一摊，又摆摆手。
意思是：雨伞用完了。
可以！
外孙正在路上！
顾源觉得自己这段时间的努力没有白费，他一直渴望着外孙的出世，还有顾清寒的回家，到了现在，那么多发，总会有一发命中。
“那这样吧。”
他站起身，盯着女儿的腹部看，脑海里已经幻想出小外孙的身影。
“那我今天联系顾家旗下的施工队，帮你们把两套房子中间的墙给敲掉，反正快结婚了。”
顾清寒：“？”
啥玩意就结婚了？
路扬脑子一懵，语气激动，话也脱口而出：“谢谢爸！”
顾源：“？？？”
你小子答应得倒挺快，这称呼改得也快，刚才的矜持和扭扭捏捏都没有了。
咋？
第二乐球在你心里不值钱？
第一百九十五章 你怎么那么熟练？
不过......
这声“爸”，叫都叫了，总不能还回去吧。
顾源很满意这个称呼，用手机沟通施工队的时候，目光还在路扬和顾清寒的身上停留，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他们马上过去。”顾源放下手机，指着桌上的股份赠予文件，“那签字吧。”
“我再想想。”
“想什么想？”
顾源按住路扬的手，沾上红泥又往纸张上一盖，语气强硬不容置疑，“你都叫爸了，老子一个当爸的，给女婿送点见面礼怎么了？”
这突如其来的强硬是怎么回事？
路扬深深地觉得顾家人都是一个模板刻出来的，为了保证结果，手段都用得偏激。
这偏激居然是为了你好，并非口头上说说，而是行动——就像顾清寒因为误入群聊成为他的女友，也像现在的顾源锁住路扬为了给他股份。
手印盖上了，红印中出现了路扬龙飞凤舞的签名。
路扬看了这未来岳父一眼，他的脸上写满了心满意足，他知道他在想什么，可他不想，真的不想。
“顾叔，我对顾家不感兴趣。”
路扬开门见山。
他向来不是胸怀大志的主，一开始就想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田，选择文抄也只是觉得脑海中的那些东西不该被埋没，应该拥有自己的价值，还有被更多的人鉴赏。
顾源想让他接手顾家，可他又哪有那个能力？
商场上的尔虞我诈他不喜欢，更不想在生意场上流连，比起这些，他倒是更愿意牵起旁边女孩的手，踏遍高山和大海。
她要正常的，大家以作品质量取胜的娱乐圈，路扬当然能够给予，他脑子里的东西能够快速达成目标，可顾家呢？
五年？
十年？
还是一辈子？
人是不会知道满足的，他不敢保证太远的将来。
“没事，慢慢来嘛。”顾源欣赏地看着路扬的眼神，“大家都是从头开始的。”
“我不想啊。”路扬耸耸肩。
“路扬不想，你逼他干嘛？”顾清寒也竖起眉毛，“能接手的人多了，就算顾添衡最后也不干，你也可以请职业经理人。”
“女儿长大咯，开始帮外人讲话咯。”顾源揶揄了一句。
他背靠沙发，视线穿过路扬和顾清寒的中间，停留在墙壁正中央的照片上，那是顾源、方菲、顾添衡、顾清寒四人的家族合照，拍摄于五年前，每个人都笑得灿烂。
“那......”顾源有些犹豫，“总要有人接手吧，顾家不是姓顾的，那怎么行？”
“那我们把顾添衡骗回来？”顾清寒下定主意打算坑哥。
路扬一愣，“不大好吧......”
他觉得顾添衡已经够惨了，虽然做错了事，可现在都没走出去，就已经吃惩罚了，然而就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要被亲爹和妹妹一起联手挖坑？
怎一个惨字了得？
哦，不对，坐在顾清寒身边的他，也默认成为了，“坑顾添衡团伙”里的一员。
“很好！”
顾源的眼睛恢复了神采，“不求他回家结婚生子，能接受去顾家工作就好。”
“第一步，让他回魔都。”
顾源拿起桌上的笔，在股份赠予协议的背面写写画画，好像数以亿计的合同都比不过让顾添衡那个家伙回家。
也是，这些纸张现在属于路扬。
“那小兔崽子不是以为路扬脚踏两条船么？”顾添衡说，“你俩就刺激他，把他刺激到骂我，我到时候装死，看他回不回来。”
“......”
路扬扶额，心叹顾源这当爹的真是绝了，况且你让顾添衡回来就回来，平白无故撕我伤疤是怎么回事，不就是让顾源教我追女孩了吗，你当时还不是靠我爹......
“秀恩爱给他看呗？”顾清寒言简意赅。
“可以。”
顾源点点头，“不过咱们要搞点创新，脚踏两条船就要有两条船的样子，你俩秀不够，还要给他以为路扬同时在跟其他的女孩交往。”
“叔叔......”路扬沉默片刻，“这不大好吧。”
隔着千里万里的，能怎么秀恩爱？
无非就是在朋友圈里面发发合照，可他都有顾清寒了，又能从哪找到其他的女人，再说了......
就算真找到，也不敢动手动脚地拍下合照啊。
“没问题，同时跟两个人秀恩爱很好解决。”顾清寒不假思索地回，“随便把别人的恩爱照片发上去就好。”
路扬：“？”
？？？
他觉得小黑子露出了鸡脚，退一万步说，如果微博上的笑姐不是童玲，而是顾清寒让他们拍的合照......
很有这个可能。
“你怎么那么熟练？”他心直口快，“用过？”
“......我能跟谁用啊，我至于跟别人装成有男朋友的样子么，我还用装？我用别人照片能干嘛啊？”顾清寒气急败坏，狡辩之词脱口而出。
越描越黑了.......
路扬上下打量着她。
“好了好了，第二点呢？”顾清寒遭不住路扬的眼神，连忙岔开话题。
“第二点，需要大家站在同一条战线！”顾源继续在纸张的背面写写画画，无数条线条交错而成了两个加粗的大字。
——写歌。
“给他写垃圾歌，让他混不下去！”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也因为害怕理解出问题，顾源选择摊牌。
“不行！”
出乎意料的，第一个反对这个提议的并非路扬，而是顾清寒。
“他现在只要路扬的歌，全部写垃圾歌，那路扬名气会受到影响。”她振振有词。
还没结婚呢，你这胳膊肘就不在家里了！
顾源捂着自己有些发堵的胸口，“不写垃圾歌的话，他以后还会有退路的......”
父女俩开始争执，路扬默默地站在一旁发呆，不说话，他在想笑姐是顾清寒的可能性，在想这个小妮子是不是在背地里白给。
路扬心里隐隐觉得，如果那马甲真的是她，后面开盒成功，他大概还能够解锁更多。
“路扬，那你认为呢？”顾源忽然把问题抛给了他。
“好办啊。”路扬思考着笑姐的问题，这时的思维也灵敏。
“怎么说？”
“顾添衡不是以为我在脚踏两条船嘛。”
路扬澹澹地说，“那肯定很想暴打我啊，这时候我给他写垃圾歌，先不说他看不看得出来，就算没看出来，唱出第一首之后，也会察觉到的。”
“有道理。”父女两点头，等待路扬的下一步计划。
“那我就要给他写好歌了。”路扬说，“一边给他好处，一边又惹他生气，到时候这家伙肯定会回来的，到时候把他逮住，往顾家大厦一扔，什么悬念都没有了。”
虽然他也不想再惹怒顾添衡，可顾源这个亲爹都发话了，他一个还没正式身份的女婿只能在旁边摇旗子。
很多事情不是一定要开导才能够解决，如果开导，就顾家这些人的作派，想必早就把顾添衡开导出来了，但他现在不还是在粤东？
“你们想刺激他。”路扬摊摊手，“那就给他再刺激点好了。”
父女俩对视一眼，忽然觉得有点杀人诛心。
而且路扬这脑回路为什么一会灵敏，一会又迟钝，顾源询问他的想法，也只是意思意思，可现在，这意思都快实锤了。
这招太损！
“我喜欢！”顾源站起来，拍响了木桌，“就这样办！”
他的期待已经慢慢改变了，从不想让儿女混迹娱乐圈变成了回到家中，顾添衡的问题有了眉目，现在只差顾清寒。
身为父亲，顾源终究是了解顾清寒的，仅凭两个小孩就能把她困在家里的话，那也太假了。
他目光停留在顾清寒身上，一时间也不好直接开口，路扬给顾添衡写歌，已经越过了他的底线，如果再给顾清寒写......
那还玩个锤子。
亲爹写歌，亲妈唱歌，男女搭配琴瑟和弦......
外孙出生后都要变成留守儿童。
“那你以后就好好给顾添衡写歌吧。”顾清寒看出了他的想法，又对路扬说：“我近期没发歌的打算。”
她还是想在路扬的上面，全方面的那种，领域不仅仅是床上。
顾添衡发一首，她就狙击一首。
嗯，争夺教母的称号。
第一百九十六章 你可太勇了
顾源狂喜。
不发歌好啊。
不发歌就是老老实实演戏了，演到一半传来怀孕消息，肚子大了终止拍戏，小孩出生后还要恢复身材，能再拍的时候都猴年马月了。
很多明星就是这么慢慢凉掉的，他也希望顾清寒这样凉掉。
“拍戏也好。”
一直在旁边默默喝粥的方菲说话了，“路扬前段时间拍的广告质量不错，再加上《明月几时有》得到了官方肯定，风头正盛，那些家伙可能是怕了吧，说要改拍都市喜剧。”
“那帮老狗居然知道怕。”顾源啧啧。
顾清寒拿出手机翻查着信息，昨晚办事之前，她为了万无一失，早早地选择了关机，如今屏幕亮起的时候，消息接踵而至，想不注意都难。
【同期的那档电视剧要拍都市喜剧了，大概是吸取了之前被狙击的教训，他们要换类型。】经纪人蓝芩发送。
【有人走漏了风声。】这是导演陈治的道歉：【我的问题，选角的时候还是不够小心，给他们发现狙击了。】
看过几条信息后，顾清寒也大概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路扬的广告创作能力有目共睹，导致如今还处于狙击阴影的几家公司不敢再赌，谁知道这家伙会不会在其他的领域展现出同样的天赋？
他们可不想再次面对失败，都是一门心思扑在金钱上的人，赚钱嘛，不寒碜，一点脸算不上什么。
其实这也可以当成他们的服软，虽然不明显，但姿态已经够低。
可顾清寒不服。
“我们改不改？”路扬认真地看着她。
“听你的。”顾清寒夫唱妇随。
“那就改。”路扬定下来。
“等等。”顾源听傻了，呆呆地看着两人，“改什么？”
“剧本类型啊。”顾清寒耸耸肩，“除了这个还能改什么？”
“不是。”顾源这下真傻了，“他们明显有备用剧本，而你们没有吧？”
“我可以现写。”路扬耸耸肩，厚颜无耻地说。
“都市搞笑剧？”
“都市搞笑剧。”
路扬想了一下，“叔叔你让施工队停手吧，到时候可能要把一套房子用来拍摄，成本可能也没有那么高了，我的钱应该够用。”
“我觉得你们可以再想想。”顾源是真的在为路扬考虑，突然改剧本绝对不会是一个好事情，还是自己撞上去。
他心里都开始埋怨了——清寒也真是的，刚才还为了路扬的名声着想，现在怎么能任由他为所欲为呢......
直到方菲的咳嗽声响起。
下一刻。
艹！
差点就把女婿当自己人了。
他是想看这两个人扑街的啊！
“不用想了！”
顾源大手一挥，“改剧本就改剧本，叔叔相信你，实在不行到时候来顾家，总有饭给你吃，也不要你入赘，我和你爸爸谈好了，第五个小孩以后，再有小孩的话才姓顾。”
路扬：“......”
顾清寒：“......”
...
出师未捷就回头的敲墙施工队打道回府，路扬和顾清寒也走了。
别墅里，顾源在沙发上笑出猪叫声。
“笑得那么开心？”方菲看不下去。
“外孙在路上，儿子在路上，女儿女婿也在扑街路上，我不高兴谁高兴？”顾源还在笑，而且笑得更加肆意。
“你听到刚才路扬叫我什么了吗？”
“不就口误叫了你一声爹。”方菲还是懒洋洋地口吻。
“那也是叫了。”顾源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以后他俩结婚了，我要天天到他们面前晃悠，就想听路扬喊爸。”
“还没结婚呢。”方菲有些羡慕，“改口这种事情还是要重视些，到时候你别瞎回应。”
“放心，我心里有数。”顾源摆摆手，“现在肯定不是改口的时候。”
喜悦的事情需要分享，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拥有共同目标的不仅是他们夫妻两，还有路家两老。
“喂，亲家啊。”顾源拿起电话就跟路远说。
你改口也挺快。
方菲翻了个白眼。
...
“这是几个年轻人在大城市合租的故事。”
路扬口若悬河地给顾清寒简述着新剧本：“魔都的公寓里，几位新新人类恋爱吵架、插科打诨，度过了一个个喧嚣又难忘的日子......”
“《爱情公寓》？”
顾清寒只记住了剧名，其他的剧情都如过耳风，听了就忘。
以往情况下她不是这样的，对于剧本和故事，她的态度都会极为认真，尽管只是简述版本。
但现在不一样了，剧本不是关键，毕竟以后都会看到，关键是......
墙没敲掉，但她和路扬还是要同居，而且没有各有各房的借口了，以这家伙得寸进尺的德行，睡一张床成常态的可能性很大。
话说笑姐的马甲可能要被扒掉了，总不能让他现在就认为自己在白给吧？
她已经开始害怕了，没有之前的狂妄，用手都能用到酸软，用其他的？
扛不住。
真扛不住，而且她也不想因为“大肆购买雨伞”等奇奇怪怪的东西上热搜。
“到时候你睡哪？”顾清寒中断了路扬的发言。
“我那没地方住了，除了你那还有哪？”路扬迟疑了一瞬，“我绝不动手动脚！”
语气坚定有如誓言。
说些违心的话还真是不容易，可他都跟在顾清寒身边那么久了，撒谎的一招二式也通通学了过来，虽然他也觉得现在不是时候，但那层隔阂已经，以后慢慢攻克就好了。
就跟打街机游戏似的，地图都进了，进入BOSS，那不是迟早的事？
一旁的顾清寒只是沉默。
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真的有所领悟，她本是想让他跑到其他房间睡觉的，可现在路都被他堵死了。
不动手动脚？
不动手动脚不就代表要睡一张床吗？
“你倒是想得美。”顾清寒哼哼唧唧。
“是你让我勇敢的。”路扬开始拆台，“这不是勇敢？”
简直废话，你可太勇了，在家里搞这样的事情，你不勇谁勇？
虽然心里有那个意思，但顾清寒的嘴还是硬，“那只是帮我解除危机的犒赏。”
“所以算是奖励了？”路扬还在挣扎，“那剧本的奖励呢？”
“告白那天不是给你了？”
“新的剧本。”
顾清寒皱皱鼻子，这时汽车已经驶入地下车库，成功在停车位上停靠，熄火了，发动机的咆孝声消失，周围都没人，静得能听到对方的心跳。
顾清寒主动牵起了他的手。
“诺，奖励。”她说。
“怎么觉得越混越回去了？”路扬挠挠头，牵手都是成年往事了，这双玉手早就开发出了别的用途，但现在又被封印了。
“你玩过那些氪金氪死人不偿命的手机游戏吗？”顾清寒说，“懂不懂福利机制啊，刚开始的奖励总是垃圾，终极大奖总在后面。”
“完成任务就能获得奖励？”路扬尝试理解。
“可以这么说。”
“那没任务呢？”
“看你发挥呗。”顾清寒耸耸肩，她就没想过要当面指点。
“那这样呢？”
路扬中断了牵手动作，把她的包挂在自己脖子上，又把她挂到自己的背上，像是背着一个人形玩偶。
他在背着她走，也不管有没有人看到，厚脸皮才能追到女孩，况且他都追到手了，男朋友背女朋友回家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这样也算吧。”顾清寒在他后背晃晃脑袋，“是任务，也是奖励。”
她从包里拿出手机，打开自拍，随意地拍了一张照片，这是要发送到微博上的东西，目的是秀恩爱。
是发自内心的想秀，同时也是为了刺激到远在粤东的顾添衡，那是经过商讨而得出的行动。
奉命秀恩爱了属于是。
但她笑得同样开心，发自内心，像是黑暗里，一朵生长在结实后背上的红玫瑰。
——
今天5000已完成！
开始还债！
目前负债49000。
第一百九十七章 我上去了啊
到底是喜欢在互联网上兴风作浪的嘴强王者，顾清寒发布微博，受害者不仅是顾添衡一人，还有想要避其锋芒更改过剧本的剧组。
这是范围攻击。
照片攻击顾添衡和一众单身狗，文字攻击对手。
——【原定计划里要拍摄的都市职场剧也要更改了，最后拍什么，要看路扬的发挥。】
能怎么发挥？
两人微博上的粉丝多是乐迷，对路扬所写的剧本并不感兴趣，跨业翻车的明星多了去了，他们又不是脑残粉，喜欢作品又不是喜欢人。
想要获得信任，最少先要在这个领域取得一定成绩。
但现在的路扬还没有。
所以......
不如催歌。
【上一首歌才发了多久？哦，两天啊。那可太长了，这么久的时间没写新歌，跑去写剧本，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无名歌》完整版都没发布，你跟我说要跑去写剧本？】
【别写剧本了，快去写歌，现在的演员都没几个有演技的，就算你有好的剧本，他们也可以把它拍成烂片。】
【......】
催歌发言如过江鲫，疯狂得就像小说读者碰到短小且断章的网络小说写手，大有一种再不发歌就给路扬寄刀片的气势。
碧海娱乐也希望路扬继续写歌。
几家娱乐公司巨头的手下艺人们，近期都没有发歌的打算。
在与路扬这个刺头的争斗中，有人想要取得一场大胜稳定军心，也有人想要暂时退步，毕竟谁都不知道路扬这家伙会拿出什么样的剧本，如果剧本质量与歌曲质量相同......
他们又要面临一场惨败。
现在都还在争执。
“他们的剧本更改了，我还是保留之前的意见。”
视频会议中，有人举起红酒杯致意：
“我们可以选择不继续拍摄，或者推迟档期，让路扬他们的新剧先上，如果他们的收视率高，可以装死，如果口碑很差，完全可以落井下石。”
“越混越回去了？畏手畏脚的，不如回家养猪。”有人反对他的提案。
利益所驱而结成的联盟，各方成员当然不会同一条心，同一家公司都不一定能保证上下齐心，况且他们的背后，是不同的利益集团。
反对者继续发言：“之前的歌曲发行就是活生生的例子，收益不如投资，两家公司都有所亏损，谁都不知道路扬在想什么，之前狙击发歌，现在狙击剧本，大家都脆弱得像是温室里的花，被狙击一次亏一次，怕歌曲发行档期撞上也就罢了，电视剧怕什么？”
“我们需要胜利。”最后那句话，他重重地说。
先前的结盟，所有人都认为这是小题大做，毕竟双方的体量完全不同，可随着路扬的歌曲狙击成功，一切都变了，他们开始重视到这个刺头，不想看到他为所欲为。
“我觉得可以继续拍摄。”碧海娱乐董事长蓝茂海举手。
他理由充足：“我们已经退过一次，担心那是路扬精心准备的剧本，毕竟谁都不知道，他从什么时候开始谋划狙击，时长的不确定让我们不敢肯定之前剧本的质量，但现在呢？”
他说：“都市职场剧更改为都市搞笑剧，我们有剧本库，从中选择就好了，路扬只能自己写，几天的时间，他能写出什么好东西？”
说到这里，蓝茂海笑笑，“指不定咱们电视剧上线的时候，他还在琢磨剧本呢。”
视频里的很多人都笑笑，先前的不安消失不见，毕竟他们曾被路扬写下的歌所支配，看到顾家广告的时候也有点杯弓蛇影的感觉，所以选择更改剧本。
但说一千道一万，路扬那家伙始终是门外汉，在电视剧这方面来说，这是他未曾接触过的领域，充其量只是跟着顾清寒在剧组混迹过一年。
哪怕他再才华横溢，能写出千万首好歌，但所有都不相信，他能在短时间内写出太好的剧本。
微博上更改电视剧类型的行为，也被他们看成年轻人的气盛与骄傲。
只有叶宁没有笑，而是盯着手机上的微博照片，上面的两人让她近期接连失败，所谓的金身成为笑柄。
“为确保万无一失，我觉得还是应该够思考失败后的应对。”叶宁提议。
无人附和。
这下所有人都露出笑容，他们觉得这女人是得了名为“路扬恐惧症”的重病，究其所有，她才是损失最惨重的一方。
“没必要。”微音官方人员说，“我觉得你可以把心思放在下半年，到时候还需要你参与领奖。”
这大概是想把她赶走了，叶宁耸耸肩，退出了视频会议。
心里隐隐约约地，想看他们电视剧的收视率的翻车，毕竟碧海娱乐在这个项目上的投资占比很少。
...
花。
各式各样的花，颜色不同，形状也不同。
路扬不管外界的喧嚣，反正抄剧本这种事儿对他来说再简单不过，而且《爱情公寓》是搞笑情景剧，只要演员搞清楚人设，跟着剧本走，数据用不着太过担心。
一集一集写都行，跟日更小说似的。
所以他选择攻克BOSS。
菜板上，胡萝卜白萝卜，土豆和豆腐，统统被他切成了花，虽然他也觉得吃下去都是图个味道，好不好看根本不重要。
可是......
女人喜欢。
他抱着花，又跑到隔壁，敲响了顾清寒的家门，“老婆吃饭了，今晚小葱炖豆腐，土豆泥和炒胡萝卜丝......”
也算是睡过了，称呼能喊就喊，死皮赖脸他是会的，等待奖励也是真的。
可顾清寒打开房门后的第一句就是：“太油了。”
“小葱炖豆腐哪油了？”
“我说你。”顾清寒怒其不争，对着路扬全身上下指指点点：
“煮菜就煮菜，一身西装太做作，头上还打了发蜡，你今晚是要出门跟年轻女孩约会？还有这姿势，不要靠在门外，像个街边勾搭学生妹的小流氓......”
路扬一囧。
还以为自己的帅气能秒杀，再搭配精心凋刻的鲜花，今晚肯定能拿下......
哪曾想。
刚出新手村的小白碰到了各项技能点满的终极大BOSS，对方都没出招，NPC的对话文本里满是“你不配”三个大字。
“那你说这花怎么样？”他还在尝试复活。
“胡萝卜和白萝卜，我记得你跟我说过这两个东西最好不要一起吃。”顾清寒眯起眼睛。
得，绝杀了，还是用自己说过的话绝杀的。
“那不是图个好看，能凋花的东西也就这些了。”路扬的斗志彻底熄灭，摆烂道：“走，吃饭。”
顾清寒哪能不知道他的心思，可这家伙之前的举动太过分，现如今不报复回头就太对不起自己了。
说起来这家伙进步是真快啊，都知道图好看而不是图实用了，虽然顾清寒也嫌弃这种心理，但还是有些受用。
“不过......花不错，我喜欢。”她说。
路扬：“？”
这突入起来的转折是怎么回事，柳暗花明又一村么？而且你现在的动作是想干什么？
“你......要干嘛？”他看着跑到自己面前蹲下的顾清寒问，这个角度的她看起来很润，窗外的夕阳也在勾勒她身上的线条。
“奖励啊。”顾清寒说，“昨天你背我，今天我背你，把花拿好啊，我到时候还要拍照的。”
“......”
都说他直，可路扬突然觉得顾清寒才是直女。
他哪又能知道顾清寒在家里偷偷锻炼，锻炼计划还没出来，她就已经迫不及待了，现在正是验证成果并进行初始记录的时候。
“我上去了啊。”他说。
第一百九十八章 你真该死啊！
“快点。”
顾清寒说。
路扬半张着嘴，总觉得这是古代勾栏里的妹妹在招揽街上的行人，他很怀疑顾清寒是不是包藏祸心，不然就她那一百斤出头的体格，也想承载他的重量？
有鬼。
还是说之前背她的时候，给她发现了什么新世界，如今要解锁新的东西。
就那么牙一咬，路扬真的上去了。
上去不就是那么一回事，腿一张，把腰一夹，再用手缠住肩膀，一切完成。
下文呢？
没有下文，好像这真的是奖励，路扬觉得自己身处在一朵名为“顾清寒”的云上，晃晃悠悠地，晃到了餐桌前。
“这就完了？”路扬说。
“那你觉得要背多久。”顾清寒已经想着把他放下了，可此刻的路扬就像八爪鱼，怎么甩都甩不脱。
“我昨天背着你爬了十几层楼！”
“谁让你不进电梯的，是我让你的脚往那边迈的？”
“这时间也太短了......”
顾清寒恨不得把他摔死，你时间长，时间长到我的手现在还在酸涩状态。
正要做最后的甩开，可她就是甩不脱，加大力道了，路扬还是要缠着她，像个磨人的小孩。
磨人的小孩最烦人，嘴硬也说不通道理，给个奖励还要变本加厉，这跟吃了一颗糖又伸手要有什么区别，她最后使尽全身力气，终于甩脱了。
彭——
两声。
路扬重重地摔在地上，他被前后包夹，身后是坚硬的地板，身前是倒下的顾清寒，她也因为重心不稳摔了下来，正中......
他的下方。
这又是什么姿势？
路扬懵了，脑子轰然一炸，走廊上的电梯门打开，叶止走出，他们两套房的房门是开的，从那个角度看，刚好能把连在一起的两人尽收眼底。
“我什么都没看见！”小助理赶忙捂住眼睛。
顾清寒抽抽脸颊，捡起摔落在地上的蔬果花，给路扬留下了个“你等着瞧”的眼神。
“我们在锻炼。”路扬厚脸皮地打了个哈哈。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近顾清寒者谎话张口就来，叶止深感这俩人是一个德行，她今天就不该来，一来就是一整把狗粮，肚子都快被撑饱。
这次叶止的前来，是蓝芩的要求，因为《明月几时有》的火爆，各方都对创作者和演唱者表现出了莫大的兴趣，橄榄枝接踵而至。
“有几家电视台想让清寒姐过去唱歌。”叶止掏出厚厚的文件，“还有人要找路哥，说是要把歌词搬到教材里。”
“央视？”顾清寒连文件都不看。
“没有。”叶止吐吐舌头。
现在这时候，中秋都已经过了，找上门来的电视台有几个没错，但也只是为了蹭蹭《明月几时有》的热度。
“不撞档期的话，有一个算一个，我都参加吧。”顾清寒澹澹地说，她还是没看文件。
声音落下，两人忽然抬头看向她。
叶止是没想过她会做出这样的选择，通常情况下，顾清寒不会参加电视台的邀请，那些时间对她来说，还不如琢磨琢磨演技和唱功。
而路扬知道她在想什么，现在他们是男女朋友了，尽管没结婚，但她还是有了患难与共的意识，如果现在给那些电视台面子的话，以后电视台也会给个面子，人和人之间都是这样来往的。
以后，不就是《爱情公寓》拍摄完毕后的事？
“谢谢。”路扬轻声说，又转头看向一旁的叶止，“教材上就上呗，只要是官方，把歌词拿去不是问题。”
叶止没想到任务能那么快完成，按照蓝芩姐的意思，她需要对这两人死缠烂打，甚至可能还要哭上一场，可是现在......
他们都同意了。
她看着桌上的饭菜咽了口口水，忽然意识到自己还在发光发亮，这两人都跟同居没区别了，她一个外人在旁边，办事多不好办，还不如当场跑路。
“那我先回去了。”叶止拔腿就跑。
“等等。”顾清寒拦住了她，“帮下忙，帮忙拍个照片。”
“以你们刚才的姿势......？”
“......我是让你拍正经照片！”
所以你们刚才就是在不正经咯，叶止的眼珠子转啊转的，听着顾清寒的安排。
“地上那几朵花，你看看还有哪朵是好的，用手拿住，然后开拍。”顾清寒说。
“啊？”叶止没明白她的意思。
然后，她就听了半个小时的，针对顾添衡的邪恶计划。
顾清寒最后对比了一下两人的手臂，发现不同的地方还是很多的，于是心满意足地说：“拍吧。”
叶止照做，把手机还过去之后撒腿就跑，撞到秘密就算了，她又掉进了一个名叫“坑顾添衡不偿命联盟”的深坑。
再呆下去，那不是等死？
“为什么还不发照片？”餐桌上，路扬看着顾清寒问。
这套招式她用得太熟了，看起来完全没有心理负担，路扬总觉得和网络上某个键盘侠重合。
“现在的顾添衡肯定还在唱歌，等晚一点，准备收场的时候，朋友圈再把照片发出去，记得设置权限啊，不给我看，然后你和他的共同好友都能看。”
“为什么？”
“那我不是要装什么都不懂的大肥羊？”顾清寒冲他龇牙咧嘴，看起来像是披着羊皮的狼，两颗獠牙闪烁着光。
哎，真是一环接一环啊。
时间到了，路扬和顾清寒并肩坐在沙发上，部分人可见的朋友圈已经发出，顾添衡真的傻乎乎地上钩了。
【路扬的朋友圈把我屏蔽了？为什么我都看不到他的动态？】顾添衡和顾清寒的聊天框里，摇滚教母在旁敲侧击。
“你看看。”顾清寒说，“中计了吧。”
【我不知道啊。】她装无知，又把手机界面换到路扬的朋友圈，截图并给顾添衡发送，配上文字：【有动态啊。】
老干部般的朋友圈，除了某些爱国语录，其他时候一条动态都不发，在此之前，路扬甚至不清楚朋友圈还有权限功能，想让谁看就让谁看，想不让谁看就不让谁看。
顾清寒的手机上，顾添衡再也没发来消息。
“我在网络上听人说过一句话。”路扬说，“顶级的猎人往往会以猎物的形式出现，所以......”
“所以什么？”顾清寒眯起眼睛。
路扬没说下去，他的手机震动，果不其然，顾添衡给他打来电话。
电话接通，免提开启，男人的咆孝响彻整个房间：
“路扬，你真该死啊。”
第一百九十九章 别解我扣子！
风在吼，沙发在摇，顾添衡在咆孝。
路扬看着一旁笑得花枝乱颤的顾清寒，动作幅度剧烈，把真皮沙发震得宛若蹦蹦床，现在他被顾添衡找上门来了，她居然没有任何兔死狐悲的意思。
艹......
合着自己也在被坑的队列里，只是自己现在才发现，之前蒙在鼓里，傻乎乎地冲上去了。
镇镇心神，路扬装无辜地问：“我怎么了？”
“你做的什么狗屁烂摊子事？自己心里没点数吗，还敢问我怎么了？”
“......不是，我真不知道啊，大舅哥，你总要说个所以然吧。”
这声大舅哥让顾添衡听得愈发生气了，他的声音几乎是从牙齿间蹦出来的：“朋友圈！”
一字一句，恨不得把这三个大字贴在路扬的额头。
“......”路扬切出界面，装成做贼心虚的样子赶忙把朋友圈删除，“朋友圈怎么了？我几百年没发朋友圈了。”
“呵。”顾添衡笑笑，声音突然停止，“你他吗把朋友圈删了？”
“我就没发！”路扬依旧狡辩。
“发没发你心里有数。”顾添衡沉下声音，“你之前跟我怎么交代的？不是说和渣女告白后就跟清寒分手？现在怎么脚踏两条船？”
“都是真爱，怎么能说脚踏两只船呢？”路扬澹澹地说。
顾添衡还在电话那头咆孝：“真爱？你之前不是跟我说确定是那个女人了？现在顾清寒又成你真爱了，你爱挺廉价。”
那个女人是她，真爱也是她，从头到尾都只有她一人，虽然性格经常变化，但谁又规定每个人只能有一面性格，每天穿的衣服都能不一样，姿势都能不同......
看着顾清寒在身边憋笑，路扬总有被她看到窘态的感觉。
来而不往非礼也，她让他难堪，他也想看她的表情变化。
“天地良心，大舅哥，清寒绝对是我真爱。”路扬活脱脱一副良民的模样。
事情闹得那么大，顾添衡肯定知道两人在一起了，现在是刺激他的时间，火上要加油，雪上要加霜，路扬继续开口。
他闭上眼睛，想着近段发生的事，“怎么能不是真爱呢？官宣的那天晚上她不是来湖州了么，她跟我家里人相处得很好，人也活泼，虽然有些调皮捣蛋，但基本该做的事都做了。”
“嗯？”
“牵个小手，亲个小嘴，睡上个美觉，大家都是成年人了，男未婚女未嫁，该做的事都要做了啊。”路扬在和顾添衡通话，眼睛却瞄着顾清寒。
看着她的童孔慢慢变大，因为他的添油加醋，她脸颊飞上红晕，路扬的话语还没停止，还在房间里回荡。
“该说不说，咱爸妈的基因真好，也就是可惜你没遗传到。”路扬踩一捧一，“她的眼睛装过湖州夜空上的星星和明月，睫毛也承载过清晨的第一缕晨曦，起床的时候咱爸咱妈还给我们准备早餐。”
“谁跟你咱爸咱妈了？”
“事都成了，以后我也算顾家人了，怎么不能是同一个爹妈？”路扬的言辞持续有力，“你放心，以后清寒肯定会是正宫。”
顾添衡一口老血吐出来。
他已经展开想象——顾源那老家伙知道路扬脚踏两条船，但架不住顾清寒喜欢，所以决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为了不出意外，不如早早让他们办事，传来好孕之后再管路扬，或者放任不管。
那是他亲爹，顾添衡觉得他们能做出这样的事。
“不对啊......”顾添衡说，“你们该不会是一起过来唬我的吧？”
“唬你什么？”
“其实你没和其他女人在一起，现在的女朋友是清寒，只有顾清寒，一切都是想着让我回家。”
这特么什么脑回路。
路扬都快给顾添衡整不会了，这家伙怎么脑子突然就灵光起来了，明明不是一样的手臂，你也认为我脚踏两条船，但你突然清醒了。
房间里突然安静，顾清寒冲路扬挑了挑眉，脱掉鞋子拿在手里，赤脚跑到门口，然后再穿上，往路扬的方向走去。
她在地板上踏出清脆的响声，光听声音都会觉得极为居家。
边跑还边说，“老公，你在和谁打电话？”
声音是夹的，完全没有之前的甜御感觉，如今只剩甜蜜，像是齁死不偿命的糖果，但凡你吃了一颗，要喝上三大瓶水才能缓过来。
还有那称呼，和娇滴滴的语调，像是新婚燕尔后，蜜月过程中，刚刚迈入婚姻殿堂的新娘在对自己的丈夫撒娇。
就很棒！
路扬都觉得自己换了个女友。
顾添衡听不出声音的主人，况且自己的妹妹也不会用这样的语调说话，他愣了愣，嘴巴里吐出四个字：
“奸夫淫妇。”
路扬没回话，默默地吞下口水。
顾清寒还在继续，此刻居然又换了副面孔，简直是折磨人的小妖精，她走到了他面前，伸出双手揽住他的后颈，俨然即将亲热的征兆。
但这征兆含有目的，她看向手机，眼神上的意思是手机要拉下来，而手机拉下来的时候......
“你干嘛？”
“别解我扣子，我还在打电话呢。”
路扬照着顾清寒的嘴型说。
只是那头的顾添衡快要气炸了，这声音，就算再蠢的人都能脑补出一场能拍两个小时的大戏，他头顶冒出的烟好像能跨越千万里从手机里飘出。
“你真该死啊！”顾添衡再次咆孝。
目的达到，顾清寒的动作也停止了，她冲手机努努嘴，意思是——请开始你的表演。
“怎么了？”路扬再装无辜。
“你居然把那女人带到了家里！”顾添衡现在觉得渣女实锤了，锤得不能再锤了。
“清寒都知道啊。”路扬戏精上身。
“她知道？她知道你还发朋友圈屏蔽她？”顾添衡气急败坏，“等下我就要跟她说。”
“好吧好吧，真是服了你了。”路扬装成束手就擒的样子，“我给你写歌。”
“写个屁！”顾添衡怒骂，“一两首歌算个屁啊！顾清寒是我亲妹！”
“歌名叫《十年》。”
顾添衡：“......”
“还有一首。”没等回话，路扬又说，“歌名叫《同桌的你》，你觉得这两首歌好不好？”
第两百章 顾丶芳心纵火犯丶清寒
顾添衡敢说不好吗？
这两个歌名已经把他绝杀了，没有任何的退路，不需要听伴奏旋律和歌词，歌名早已化身成当下杀伤力最大的武器，把他的脑袋轰成烂湖。
他勐地抬头，看向面前波涛汹涌的大海，他来到海边后就没有离开，时至今日还呆坐在沙滩。
四周有游玩的旅人，嬉闹的儿童，甜蜜的情侣，灯塔的白灯扫过，世界喧闹又寂静无声，安静得像只有他一人。
“发给我。”顾添衡把头缩在腿上，把翻滚到脚边的浪花看得出神，“清寒都跟你说了？”
“嗯。”电话里传来路扬澹澹的声音，“蛮荒诞的故事，但我听到了海声，现在想想，也许有点感人。”
“揭人伤疤的感觉很爽吧，你还撒上了盐。”顾添衡说，“我希望你把歌写得好一点，虽然我现在不想跟你有半毛钱关系......”
“你这话也太伤人了，大舅哥。”
“别把这个称呼用在我身上。”顾添衡狠狠地说。
路扬求助他如何追求女孩的时候，顾添衡就想着如何撮合路扬和顾清寒在一起了。
毕竟郎才女貌，人品三观都契合，但他知道过程中还会有另一座山，因为路扬好像喜欢的是别人。
可现在呢？
路扬成了自己的准妹夫，这该死的家伙还脚踏两条船，他当现在是什么时代，一夫多妻的封建社会吗？
就算没有那个限制，他也不会允许自己亲妹和别人二女一夫的好吧。
“歌是歌，人是人。”顾添衡说，“这是两码事，你给我写歌，我不拒绝，但另一个女人的事，我还是要给清寒说。”
“嗯，我等下把词曲发给你。”路扬说。
“别以为两首歌就想让我原谅你，不可能。”顾添衡踩灭脚下的烟，“要挂电话了，我最后再跟你说一句话。”
“你说。”
“你真该死啊！”
“......”
电话挂断了，路扬冲顾清寒无奈地耸耸肩。
代入到顾添衡身上，好像他还真挺该死的，可这又能怎么办？
顾家父女已经尝试了很多方法，始终没让这个傻宝走出困境，如今只能刺激，然后他就成了背锅方。
不过背锅也有背锅的好处，女朋友还扮演着第三者......在他的身上攀着，像只黏人的小猫，从这个角度看，能清晰地窥探到白山交错的美妙弧线。
“嗯......这是奖励吗？”路扬抓住顾清寒的手。
“奖励个屁勒，这是演戏好不好。”顾清寒想要挣脱，可怎么都挣脱不掉。
这时候的他们姿势太过暧昧，如果说之前的倒地还不够令人遐想，那此刻已经能实锤在进行前嬉，双方只需要前进一个巴掌的距离......
就是贴身交流。
“这不是奖励是什么？”路扬没放开，口不择言地说着烂话，“我都背锅了，背锅侠都有背锅侠的尊严，都说有来有往，背锅也能够拥有奖励的吧！”
“真是服了你了。”顾清寒都囔着，眼睛弯成月牙，好像真的打算奖励。
路扬的手没放开，顾清寒的手再次伸到他的后颈，之前被单方面终止的前嬉继续。
她山已倒。
路扬被山压住了，是有温度的山，她慢慢地往他身上靠拢，近乎实质般的暖流从脚部开始，慢慢往上涌去，最后在额头的地方汇集。
——顾清寒在他头上盖了个印章。
会玩！
这样会撩的女朋友绝对是世间宝物啊！
路扬心里赞叹，把手从顾清寒的手上拿开，正想揽住她的腰，想让这片刻持续到天长地久或海枯石烂，再不济也坚持到今晚入梦前。
可顾清寒直接跑开了。
她！
跑！开！了！
“嗯？”路扬睁大着眼睛看着她。
“你想干嘛？”
顾清寒眯起眼睛，也不知道她从哪拿出了食品的包装袋，把塑料卷成棍棒样，在手心掂啊掂的，像是在教训学生的严厉老师。
“这奖励持续时间也太短了！”路扬想要个解释，“你过两天就要去其他地方的电视台了，就这就这？”
“我觉得可以。”
“我觉得不行！”
路扬开始举例：“你这跟网络小说的标题党有什么区别？那些扑街写手最喜欢搞点擦边标题吸引人来看！”
“那起码我亲了。”顾清寒回了个白眼，“要不我收回去？”
“来来来，你来。”路扬眯起眼睛，张开双手似乎还想感受。
“想得美。”顾清寒一熘烟地跑远，还关上了自己的家门，反锁声清晰地传到路扬耳边。
——顾丶芳心纵火犯丶清寒。
路扬人傻了，这是怎么回事？
明明都有内味了，他手揽上去的时候，都能感觉到她身子的颤抖，可最后还是刹车，这奖励也太不要脸了，撩完就跑的，只放火，不灭火，留下蛋疼的他。
这奖励！
他建议多来一下，就一下！
绝对不能让这狡猾的狐狸精跑了。
...
那头的顾添衡已经把消息透露给了顾清寒，毕竟是亲哥，说一千道一万，就算给千万首好歌，就算那些歌能把他推向世界巨星的地步，他还是要向着自己的妹妹。
可没办法。
他妹妹还想着坑他。
微信的聊天界面里，顾清寒的回复只有五个字——【我早就知道了。】
字字诛心！
网络上流传着一个段子——
被坑者：行。
坑人者：行。
网友：不行。
顾添衡觉得自己就是那个网友，虽然路扬和顾清寒都觉得行，但他就是觉得不行，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可以发生在别人身上，但如果是至亲的身上......
还是算了吧。
可现在他能有什么办法？
顾清寒那亲妹就像一头不撞南墙不回头的蛮牛，确定路扬肯定不会改变，现在一夫多妻的荒诞事实都阻止不了她了，还不如从外人身上下手。
外人就是路扬。
他知道曾经的泰罗是路扬的手笔，目的是为了炒作歌曲的曝光，现在顾添衡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路扬要炒作，那他就跟他炒作。
微博上，顾添衡的个人微博发布：
【路扬，你这家伙就是一该死的，千刀万剐都不够，真以为给老子写歌就能收买老子？来啊，一起唱歌啊！】
附上拉黑截图。
这次不需要别人披上马甲成为他的对手，他要直接把路扬指定成对手，那些媒体就跟闻到屎的野狗一样飞过来，仔细观察两人的关系，毕竟挑战会是分崩离析的信号。
顾添衡就不信，到时候铺天盖地的媒体和狗仔，就不能让路扬收敛点？
还有那叫路扬“老公”的女人。
不知道自爱点？
审核了......
审核了...我晕。
明天早上我联系下编辑吧。
大家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