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六章 梁河，签约！
“得把邹侠的工资扣了！”顾清寒认真道，“我们还没开始演呢，这家伙就已经在吹捧是什么个事儿？是觉得我们两个不怕丢脸的么？”
“我也觉得。”路扬点头，“不过你语气那么激烈......是不是因为怕到时候的邹侠也先把你捧一波？”
“要不然呢？”顾清寒眨着眼睛。
路扬：“......”
“对了，跟你说个事儿。”顾清寒的表情变得认真，“《好声音》已经拍摄好两集的剧情了，现在深桥唱片的人让我问你，要不要学习《歌手》，比如说后面的剧情转直播。”
“不太好学。”路扬想了好一会，“《歌手》的主要内容就是在几个歌手上台表演的环节，而《好声音》不一样。
你注意到那转椅没有？《好声音》很大的一个看点就在于转椅，而且导师和观众之间是有信息差的，如果是直播环节的话，这转椅的效果没有想象中的好。
还有就是故事......”
路扬说到这里，不由得叹了口气，“虽然拒绝人设，但只靠实力的选秀环节真的没什么人看，论业务能力，他们的确比不过资深唱将和在乐坛摸爬滚打几十年的前辈，他们就是些新人。”
“你的意思是，可以把《好声音》当做他们出道的舞台？”顾清寒问。
“是。”路扬说，“选秀选秀，总要选出来嘛，大家对歌手不了解，就凭那几首歌的话，可能会记得《好声音》上面的哪首歌不错，但绝对不会记得唱那首歌的歌手叫什么。”
“歌红人不红。”顾清寒一针见血地指出来，“而且这样的话，讨论度会下降好大一截。”..
“是。”路扬说，“所以选手上台的时候要搭配故事，这事儿我早就跟乔治那几个家伙交代过了，目的是让选手们通过故事给观众们觉得眼熟。”
“这么说起来，直播的事儿应该用不了了。”顾清寒兴致缺缺，“我还想着给《好声音》搞上我们《歌手》那一套的真实性，而且好像这样的评选更能尊重大家，也更能确保公平公正。”
路扬思索了好一会，“能搞，但不是现在搞。”
他印象中的《好声音》，那个在地球上某个电视台的当家节目，靠着这一档选秀综艺火爆一时，虽然后面没有改成直播，但现在他路扬觉得......
能。
主要是后期的《好声音》烂掉了，成为了某些人的敛财工具，没有多少多少钱不能通过海选，没有多少多少钱不能获得导师的转身，没有钱也不能晋级。
总而言之就一句话——
不清楚真相的观众只听歌，知道内幕的家伙看到选手就像看到浑身散发着金光的金子，还是会唱歌的那种。
而现在，《好声音》才刚到录制阶段，甚至没有在美利坚播出，且当下的科技水平要远远高出地球上第一期《好声音》播出的那个时候，做成直播......
没问题。
“等选手们统统开始选择导师以后吧。”路扬说，“现在是直播的话，时间太长了，观众们不会有心情看完的。”
“到时候我跟乔治他们说。”顾清寒点头。
两人聊了好一会话，气氛都准备烘托上去了，都快要到夫妻两悄***说情话的时间，可总有老男人精力充沛地敲击路扬的房门。
导演梁河没在自己的房间休息，明明已经深夜，可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疲惫，他放光的双眸应该出现在年轻人的身上，而不是现在。
“刚才改戏让我发现问题了。”梁河抱着笔记本看向路扬，“我之前的很多场戏，在灯光和镜头语言上都没有注意，现在我们一起来看看，怎么把之前的给改进了？”
他把笔记本放到路扬的面前，屏幕上全是他摘出来的，感觉还能够更好的戏份，这些视频稳健把桌面挤得密密麻麻。
路扬扫了一眼，往少了算，如果一个视频只有五分钟的话，看完这些视频怎么也要到天亮。
“梁导，路扬今天才坐了一天的交通工具。”顾清寒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大家都说你那剧组不是人干的，男的当牲畜用，女的当女牲畜用，这才刚到剧组呢，你就给我老公增加工作强度了。”
梁河呵呵笑，实属没想到这两夫妻还在视频聊天呢，他和顾清寒没合作过，但也从不少同行导演的嘴里听到过对于顾清寒的夸奖。
这年头踏实的演员少，踏实的演员更少，他对顾清寒也是有好感的。
只不过看这情况，好像他的直接上门打扰了夫妻两的好戏......
“没办法啊。”梁河尽量从脸上挤出慈祥的笑容，“你家路扬一到剧组就给我提建议，而且这建议管用，我不上心不行。”
“那明天的拍戏怎么办？”顾清寒有些心疼地看向隔着手机的路扬，“我老公今天坐一天车和飞机，好不容易想睡觉了，还要被导演大半夜拉来干活，明天演的状态不好，你们可不许说哈。”
梁河：“......”
这话说得，好像他都成罪人了，而且这顾清寒也是的，都知道路扬累了一天，你还跟人家打电话？
梁河抬头看了一眼路扬，从这小子的眉目看，精神状态好像还可以，没有舟车劳累的疲惫，哪有什么困的样子？
梁河还想说话呢，路扬就看向他了。
“梁导......”路扬很慢很慢地眨了好几下眼睛，“我确实有点累了。”
“我是导演。”
“我知道你是导演。”
“我是说，我是导演，我给人拍戏拍了这么多年，是不是演的我能不清楚么？”梁河看着路扬，“你小子这演技真不错啊，如果不是刚才还注意到你精神面貌的话，光这眨眼睛的两下，我真以为你几天几夜没睡觉了。”
路扬：“......”
老公败下阵来了，老婆却在电话里抱怨，顾清寒委屈道：“梁导，是真不能这样啊，明天演戏演不好不说，而且这大半夜的，你一个导演跑到演员的房间里，一呆就是一个晚上，这话传出去不好。”
路扬：“......”
梁河：“......”
这话说得跟路扬是女演员一样，梁河咬咬牙，他从业这多年都没在这种事上翻过车，人品当然是受到认可的，可在顾清寒嘴里就不像个人。
“明天不拍戏。”梁河狠狠叹气，“我今晚找路扬不就是想把之前的戏份拍摄，有什么毛病找出来么？找出来肯定要重拍啊，所以不拍，你当我来干嘛了，明天路扬要是拍戏的话，我还能那么晚找他？”
路扬缓了好一口气。
他的确没有准备好明天的拍摄，还想跟其他人学习一下，毕竟这些天都是和顾清寒在家里学习，说直接上阵，他还是有点害怕的。
不过梁河这会过来的事儿也好，重拍一下之前的戏份更好，毕竟这部《狂飙》，本来就打着各种实力碾压来的。
重拍部分戏份，能让电视剧的好看程度更上一个档次，何乐而不为？
路扬是打算跟着梁河一起讨论了，可顾清寒估计还在心疼路扬，她在手机里说：“梁导，路扬今天坐了一天的车和飞机......”
梁河：“......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还怕熬夜这种事？以前我像你们那么大的时候，跟他们拍戏，可以几天几夜不睡觉！”
顾清寒已经开始冲手机竖起大拇指了，只不过手机没对着梁河，所以梁河看不到。
她冲路扬疯狂挑眉，路扬识数地也冲她挑眉，两人对上了信号，很有课堂上左顾右看然后眼神对视的既视感。
你困不困？
顾清寒用口型说。
路扬摇摇头。
顾清寒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又说：“梁导，你让我家路扬熬夜跟你搞这个，他只不过是个编剧啊，最多最多还有个配角的身份，不是应该跟那几个副导演一起说么？而且......”
“而且什么？”看顾清寒有松口的意思，梁河直接问。
“而且咱们也没点利益关系啊。”
梁河：“......”
咋？
我一个大导演，大半夜跟人讨论问题，难不成还要送礼的？
“我是说......”顾清寒犹犹豫豫了好一会，轻声细语地说，“你都让我家路扬这样帮你无偿打工了，以后总会要回报点的是吧？”
“好家伙，你们这开始勒索我了？”梁河好气又好笑，“那下部剧，我让你和路扬选角色？”
“那可不行。”顾清寒还在讨价还价，“我和路扬都想退休了，说不定演完《狂飙》之后就满世界乱跑感享受夫妻生活了，《狂飙》指不定是最后一部，还演的话就太累了，而且原来我们都没有参演《狂飙》的想法的，都是你硬拉。”
梁河：“......”
这种无赖的事儿能找谁说理去？
说实话，那些个公司和经纪人，都快用无数种方法想拿高启盛高启兰这两个角色了，结果梁河都没给，有点耍赖地把顾清寒和路扬两个家伙绑上贼船。
外面不知道有家伙在羡慕的，结果听这顾清寒话里话外的意思，好像他们来出演，还吃亏了？
“你直说你想干嘛吧？”梁河嘟嘟囔囔的，“我是看明白了，路扬不出手，反正你都帮搞定好了，你俩一个不说话一个全是话，让我很难办啊，说吧，想让***嘛？”
“签我们公司吧。”顾清寒开门见山，“我都从网上看到了，你对张志渡很欣赏，恨不得以后的剧都有张志渡的参与，现在张志渡是我们公司的人了，而且我们公司缺一个实力强，有资历，还是泰山级别的导演，我觉得你就非常合适。”
梁河：“......之前怎么没发现你这小妮子那么会说话？”
“要给孩子赚奶粉钱，没办法。”顾清寒重重叹气，“我俩年轻人，养孩子太费钱了，总要想赚钱的。”
梁河听到这话只觉得牙疼。
顾清寒她亲爹干什么的，懂的都懂，就算不算她爹妈，光路扬一个，那赚钱速度堪比印钞机的好吧，还说因为赚奶粉钱而头疼？
说一千道一万，梁河是真不想签约公司，他的年纪已经大了，没有那么多要争的地方，而且这些年的耕耘也让他不用依靠公司来获得资源，反正总有剧本和资方找上门来，演员也是。
“不太想签。”梁河认真说，“我年纪大了，而且不怎么需要公司。”
“我们又不是让你做苦力。”顾清寒还在循循善诱，“您完全可以去问问邹侠，我们公司的导演是不是特轻松？”
“你们公司那些个导演，不拍戏的时候朝九晚五去公司上课，你跟我说轻松？”梁河眼珠子都快瞪出来。
“他们要上课，您又不用。”顾清寒耸耸肩，“国内电视剧领域，您说第一，谁敢说第二？到时候都是你过去上课的，你想想，加入我们公司，老了还能体验一把桃李满天下的感觉，那滋味，多棒。”
“听起来那些单位员工退休返聘似的，还用了个发挥最后一点余热的名头。”梁河冷笑。
“不一样。”顾清寒摇头，“我和路扬有剧本啊，还是好的剧本，《狂飙》你看了吧？这个级别的剧本，我们还有很多，而且有些剧本，实力不够的导演根本拍不好，你不进我们公司，我们找人拍太难了。”
剧本......
梁河轻声吸气，他还没忘记和《狂飙》一起上报上去的剧本。
那几部戏，每每想起他都心痒痒。
而且......路扬能写那几个剧本，谁敢说他以后拿不出更好的？
“还有张志渡。”顾清寒又说，“我们公司可不止一个张志渡，而且你看看国内现在的情况，要说实力演员最多的，除了我们还有谁？到时候你拍戏，打开公司教室，随便点几个家伙出来，都是实力派。”
“我再想想我再想想。”梁河摆手推辞，他和顾清寒已经隔着视频面对面了，只不过却不敢直视，他怕自己再和对方说几句，身边这路扬啪的一声，直接把合同甩到他脸上签字。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路扬说，“梁导，你放心，其实就是我们给你开工资，让你给公司里的人上点课，平时自由活动，而且每年都给剧本你选择，看你想不想拍。”
“你这家伙不说话，一说话就是让我签约是吧？”梁河不耐烦地摆手，“好好好，签约签约！”
“签字吧。”
路扬微笑着，从行李箱里拿出了合同，还有一支笔。
第五百零七章 一个转椅能有多大的门道？
草！
等到合同和笔放在自己面前的时候，梁河才清醒过来——原来这两个家伙早就有把自己拽进他们公司的打算。
不过看着合同上的各项明细，与他梁河曾经签过的那些合同相比，并没有太多的约束，甚至是对方公司还同意每年会给新片给自己拍。
不吃亏，能签！
梁河拿起笔，快速地在合同上写下自己的名字，然后没好气地看向路扬，“可以了吧？”
“可以了。”
顾清寒也在表示着呢：“感谢梁导帮我们小孩赚奶粉钱！”
梁河：“......”
他没心思放到路扬公司那上面，他已经老了，并没有太多的追求，只想着有生之年能够再拍出几部比较好的作品，而且合同上真没有太多的约束，所以签就签了。
而且......
路扬和顾清寒这两个家伙不知道邹侠和张志渡天天撺掇自己跑进他们公司么？
他早就有这个想法了好吧，现在只不过是半推半就罢了。
“我都成你们公司的人了，现在大家都是自己人。”梁河看着手机屏幕里的顾清寒，“那现在，我跟老板谈论一下戏份怎么更改，应该没有问题吧？”.z
“那倒没问题。”顾清寒嘴上同意着，可还是想着让路扬和梁河明天再说，于是她又道：“就是你们一个导演一个编剧，俩男的深夜讨论改戏......传出去有点不好听吧......”
“我把他们都叫来！”梁河站起身，拿起手机拨打了很多的电话。
今夜的电话铃声不断响起，不仅是副导演，就连张志渡和季林都被叫来，几个大男人围着一台笔记本看来看去，都想着把这些已经拍过的戏份改出花来。
...
美利坚。
《好声音》即将首播。
人们冲着“上帝”的名头对这个节目充满好奇，但也仅仅只是好奇而已，毕竟科技发展这多年，精彩好看的综艺节目层出不穷，选秀节目早已被拍烂，很难再拍出新意。
而且听说这《好声音》节目是上帝的手笔，虽然不是导演，可这节目是他想出来的，里面的大部分细节都有上帝的参与。
上帝在写歌唱歌方面当然能获得美利坚本地人的期待，可这是节目，是两个不同的领域，所以......
期待感并不高。
对于美利坚普罗大众来说，有些时候的综艺节目还不如去看隔壁邻居的狗玩后空翻，又或者是电视机里时不时直播的追车新闻。
那可要刺激多了。
但今天没有追车新闻，最近也没有什么好看的电视剧和节目，所以还不如瞅一瞅《好声音》。
毕竟......
现在没有抖音，而且油管上面的东西看多了容易营养不良。
很多人都在看，有人拿着炸鸡汉堡，有人则是无聊，电视开着就开着。
比如说琼森。
他平日里没有什么喜欢的娱乐活动，除了上下班之后就是带着耳机在街道上奔跑，只不过最近这项运动被他移除了，因为听说社区里来了几个喜欢歧视的警察。
而今天，他在跑步机上奔跑，面前是播放着《好声音》的电视。
“由上帝操刀的音乐选秀节目！”
“这是上帝的手笔，也是上帝在寻找人间的好歌喉。”
“深桥唱片联手上帝制作的音乐选秀节目现在开始，你，准备好了么？”
“......”
穿着贴身裙子的金发主持人在舞台的中央侃侃而谈，粉红色的裙子能很好地把她的身材勾勒出来，路扬在这上面没提醒过，了解国情的乔治等人直接安排上。
毕竟，男美利坚人更懂男美利坚人。
乔治死死地盯着上面的主持人，看身材应该是什么模特，不是专业的主持人，她的声音对于主持来说可能并不标准，但足够诱人。
是可以勾人继续听下去的程度。
主持人介绍完节目之后，几位导师入场，他们坐着看起来气势十足的红色椅子，出场方式也特别，居然是在椅子上不断旋转的。
“这节目组是想把我们每个人弄得头晕目眩，然后稀里糊涂的选人吗？”
“我这辈子就没想到过会经历这样的入场方式。”
“不想说话，我头晕，可以直接开始么？”
“......”
导师们在台上开始暖场，而这时的主持人露出阴谋得逞的微笑，宣告着节目的开始。
琼森眼睁睁地看着那几位导师坐着的椅子开始旋转，转到后面去了，他们面对着观众，背对着舞台。
这个设计有必要么？
琼森不理解，虽然刚才的主持人已经表示过——导师们把椅子转过来就代表投出赞同票，但这转椅的操作是不是有点多此一举？
“现在的节目都这么玩了么？”琼森的女友突然说，“这个设计好像还不错。”
“吉安娜，你发现了什么？”琼森看向自己女友。
“我现在还不敢确定。”吉安娜耸耸肩，“先看着吧。”
于是节目继续。
第一个选手上台，是个体型比较庞大的白人。
综艺节目开局第一个选手总要有点不同的设计，这点大家早就心知肚明了，可琼森看向这个选手，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毕竟美利坚这样的胖子多了去了，肥胖率特高的国度不是开玩笑的。
不是现场，综艺节目上突然出现了关于这位选手的片段。
艾文，一个普普通通的麦当当员工，平时的工作内容就是给开车过来点餐的客户当场制作食物，同事们对他并没有太多的特别印象，只知道这是个比较和蔼的胖子。
仅此而已。
“这不是附近街区那个麦当劳的员工么？”吉安娜突然说，“好像就是身边的人。”
“我好像记得这小子。”琼森点点头。
但没有太多的感触。
只是见过而已，这家伙平时都没有唱歌，而且看那介绍短片，他的同事对于艾文参加《好声音》表示极其震惊。
“艾文......唱过歌么？”
“抱歉，我们之前从来没听过艾文唱歌。”
“生活上的接触太少了，我们下班之后就回家了，唯一有印象的大概就是......艾文这小子回家特别快，像是家里藏了很多个金发美女。”
“......”
“上帝估计要翻车了。”吉安娜突然说，“他还是应该好好写歌，综艺节目不是他擅长的领域，而且深桥唱片之前也没有过创办节目的先例，第一个选手居然会选择普通人？”
“上帝还是好好写歌吧。”琼森也叹气。
他们情侣俩都是上帝的忠实粉丝，喜欢听上帝的歌，甚至达到了狂热的程度，会时不时看向油管上的上帝账号，看看这家伙最近有没有发歌的想法。
至于创办节目？
不好意思，他们是忠实粉丝，不是脑残粉丝，这种跨领域的玩意还要无脑吹捧的话，那智商就太低了。
就在这时，音乐声响起，是美利坚前几年比较火的一首歌曲，属于是乡村民谣，当初爆火的原因是大家都觉得这首歌的女歌手唱得非常洒脱。
“这首歌不错。”吉安娜跟着旋律晃动身体，“艾文是打算来个更洒脱的版本么？”
“难度有点大。”琼森认真思索了好一会，“我们在油管上听过这首歌的很多翻唱版本，其实的确有不少男歌手把它唱得很好，但归根究底，这首歌毕竟是女性视觉写出来的，如果是男人唱，会丢失了那个味道。”
“确实。”
吉安娜点头。
她甚至拿起了电视遥控器，想着要不要换台，毕竟第一个选手就不能给他们带来什么样的期待，后来的选手估计也是......
半斤八两。
“好的歌手都参加其他节目而被选走了，何必呢？”琼森对着电视叹气。
而这时，琼森的声音刚刚落下，电视机里的艾文已经拿起了麦克风，突然开唱。
他声音出来的瞬间，琼森和吉安娜的鸡皮疙瘩都竖起来了，他们在问候上天，然后又对视，眼睛里充斥着不可思议。
“***了，这是艾文的声音？”
“递餐时他说过话啊，不是这个声音，我敢确定！”
“......”
两人下意识地讨论，完全忘记了欣赏歌声，震惊的神情还在他们的脑中徘徊，久久不能走出。
人，虽然长得一般，但歌是唱得好听的。
可这不是关键。
关键是——
为什么这家伙，这个看起来两百多斤的白人胖子，一开口就是女孩的声音！
“厉害。”琼森不由得摇头感叹，“我们之前都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转折。”
“歌唱得很好听。”吉安娜点头承认，“我觉得要比我之前听过的很多版本要好。”
“关键不是这个。”琼森已经停止了跑步，他搓搓手，在吉安娜的面前用手指指着屏幕里的那几个导师。
这几个家伙还在闭着眼睛摇头晃脑呢，他们的动作代表了喜欢这首歌的表演，可他们......
背靠着选手。
“我现在有点期待这几位导师的反应了。”吉安娜笑笑，“他们回头看到艾文真人的时候，估计要被吓一大跳吧。”
“有点期待了。”琼森指着电视，“你看那两个睁开眼睛的导师，他们应该是看到了观众们脸上震惊的神色，我们隔着电视机都能听到欢呼声呢，他们怎么又能听不到，所以他们一定很疑惑，这帮家伙的反应为什么那么大！”
“转！”吉安娜不回答，只是化作了忠实的观众，她似乎是希望电视机里的导师能听到自己的声音，自顾自地在那喊着，“转啊，你们几个转啊！”
琼森：“......”
他看看电视机上的导师，又看看身边的女友，好像突然明白了这转椅的存在原理到底是什么，这种观众看到，而导师看不到的事儿，是有点刺激的啊！
选手还在唱着，几个导师摇头晃脑和用手指敲椅子来表示自己在听，而且很带感，可这几个家伙就是不转身，的确有够折磨人的。
听着听着呢，歌曲准备结束了，这时终于有人拍下旋转按键，椅子的正上空有红色的花瓣飘下来，带着刺眼且绚丽的灯光，椅子的下方，遮住导师腿部的那地方，还写着大大的——
“IANTU！”
看起来真蛮炫的。
不过更加炫酷的应该是导师的反应，转身的那个家伙是前几年在美利坚爆火的女歌手，也是经常上格莱美的人了。
她看到选手的第一刻，就发出了爆鸣，显然怎么都没想到背后的家伙居然是个男的，在那边听明明是女声，可怎么回过头，真的是男的呢？
她的爆鸣声，当然引来了其他三位导师的面面相觑。
几人互相看来看去，那问号简直把脸上都塞满了，似乎背后是什么能够让人掉下眼珠的场景。
“真折磨啊......”
“我觉得这节目组就是来折磨人的。”
“当时我们背靠着，看不到那边，就很想看看这歌手到底是什么情况，可是之前大家都说过了，第一轮要给对方一个下马威。”
“......”
节目合时宜地插入上导师后来接受采访的话语。
而就在歌曲最后几秒的时候，他们三人对视，同一时间猛然拍下按键，几人转身，四个“IANTU！”字样在场馆里出现，紧接着，是剩下三人的震惊！
“我的该死上帝，这家伙居然是男的？”
“我刚才背靠着听歌的时候，就看到了观众们的反应，谁能想到会是个男歌手啊！”
“我突然觉得这椅子有点讨厌了。”有导师一脸嫌弃地看着坐着的椅子，一开始他还觉得这转椅有点酷炫，但是现在嘛......
哼哼。
造型和转身特效是酷炫了，可把我们这几个导师变成瞎子是怎么个事儿？
这种男人女声的事儿，这不是让观众们看我们笑话咩？
“厉害。”吉安娜拍手鼓掌，不得不佩服，“我现在想了一下，上帝......还真的是上帝。”
“怎么这样说？”琼森还乐着呢，他恨不得把那几个导师惊掉下巴的片段拍下来发给朋友看。
“你注意到这个转椅没有。”吉安娜指着上面的转椅，“光看节目流程的话，《好声音》跟我们之前看的很多音乐选秀节目没什么太大的区别，可这个转椅，实在太让人欲罢不能了。”
“等等。”琼森发懵地挠挠脑袋，“不就是一个转椅么，里面能有多大的门道？”
“你不懂，我不怪你。”吉安娜微笑着摇了摇头，就是不说。
第五百零八章 上帝是不会错的
“到底是为什么？”
琼森从沙发上离开，坐在女友的面前，这种被人当场卖关子的感觉很难受，不了解真相的时候总觉得身上有蚂蚁在爬。
“你还记得我在大学学什么的么？”女友没直接回答，反倒是问起其他的问题。
“视觉？”
“是。”吉安娜耸耸肩，“转椅就有这样的效果，你还记得这些导师转过身来时，椅子下面显示着的“IANTU！”么？是不是感觉视觉冲击性很强？”
琼森联想起椅子转动时亮起的灯牌，还有从天空洒下来的红色花瓣，那样的场景的确会让人记住，他点点头，“确实。”
“不仅是视觉冲击的效果。”吉安娜轻声说，“我们是观众，能够看到选手们自带的VCR，还有他们上台表演时的反差，可这些东西都是导师看不到的，他们背靠着选手，完全不清楚椅子的背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他们是瞎子，而我们是纵观全场的人。”琼森想了想，“这么说来，这个转椅让导师获得的信息少了，而我们观众却能知道所有，也正因如此，所以我们会期待导师，就像......刚才我们听到艾文这家伙用女声唱歌一样？”
“是的。”吉安娜淡淡地说，“东方有句老话，叫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我们旁观者会很急，会迫切地想看当局者做出选择，所以就......”
“迷上了这个节目？”
“是啊。”吉安娜说，“而且这转椅的效果不仅仅是这个，节目组甚至用这个方法在证明，他们节目是公正的，没有资本的操作。”
琼森不说话。
他和女友是老音乐发烧友了，前几年的时候也为很多的音乐选秀节目而疯狂，可后来网上爆出了无数的内幕事件，让这类型节目恶名远扬。
原来大家还以为是老老实实选好歌手的，可后来却都觉得上面全是演戏罢了，什么唱歌......
那只是节目组混时长的手段而已。
他原来也想过上帝指导的这档《好声音》音乐综艺是不是也会这样，但是转椅的出现似乎是在无形的证明——那些导师转身过来时的表情不会是演的，他们是歌手而不是演员，如果会演戏，还能演出这种效果的话，早就可以进军好莱坞了。
“厉害。”琼森不得不佩服。
“我突然觉得......上帝指导的这档选秀节目，应该会火爆美利坚。”吉安娜轻声说。
节目继续。
琼森和吉安娜看得津津有味，甚至导师们每次还没转身的时候，他们还会拍打着自己的大腿在那高呼“转”字。
节目上也不乏能把歌唱得很好的选手，又或者是可以写出很棒歌曲的原创歌手，在这个娱乐产业较为发达的国度，这种有天赋的新人已经很少见了。
“很棒的节目。”快要结束的时候，琼森说。
“我突然有点期待节目接下来的进程了。”吉安娜回以微笑。
“现在我只想为我之前说过的话而表示抱歉。”琼森挠挠头，“我还跟几个朋友说过，上帝和深桥唱片选择做节目绝对是本世纪最愚蠢的决定之一。”
“那现在呢？”
“嘿嘿。”琼森笑着，“看得很爽。”
情侣俩没有继续说话，他们的交谈从现实生活跑到了网络，这是个音乐爱好者活跃的社区，有不少的音乐人混迹其中，也有很多乐于发现好听歌曲的乐迷。
当然，自从上帝这个人物在美利坚出现后，社区还有个别名——上帝的粉丝社区。
“我现在已经后悔了。”
社区里热度最高的是这个主题的帖子，发帖人是经常活跃在社区里的用户，也是很有名气的原创歌手，有不少的社区网友对他的歌曲和歌声表达过喜欢。
“原来我收到过深桥唱片的邀请，他们想让我参加《好声音》的海选，还用上了上帝的名头，可是我最后拒绝了。”
“现在想想还真是后悔啊。”
“那时候我和大家一样，都以为这档节目无非是靠着上帝的名头，让深桥唱片吸引新人的，有很大的概率收视率惨淡。”
“可是我看完第一期，之后，这个想法已经彻底变了，我已经很多年没有看到《好声音》这种有意思的节目了，特别是那个转椅，我每次听到动人歌声的时候，都在电视机前像神经病一样大喊——你们这几个家伙给我转啊！”
“可以预见，这《好声音》节目大概会像上帝发布第一首歌时一样，在短时间内火爆全美利坚，这是个鲤鱼跳龙门的机会，也许这辈子只有那么一次，但是我错过了......”
“大家不用安慰我，我现在已经抱着吉他在房间里哭了半天了。”
“......”
点开帖子，全是那音乐人的心路历程，这让大家产生了很大的好奇。
“前几天的论坛，大家都在等待着《好声音》的上线，然后想看看这节目到底会用怎样一个惨淡的收视率来收场，所有人都是看衰的，可听楼主的说法......这《好声音》好像还不错的样子？”
“可不是嘛，我今天是闲来无聊才去看《好声音》的，结果第一个选手出场的时候就把我吸引到了。”
“第一个选手唱歌的时候，那些导师转身的表情笑死我了，估计他们都想不到第一唱歌的家伙居然是个男的！”
“那转椅好像很有趣的样子，为什么以前的节目都没有这样的设计？”
也有没看过节目的观众，受到这些评论的影响，发出了疑问：“《好声音》真的那么好看么？”
“当然，兄弟，明天晚上还有重播，我建议你去看看，记得看的时候别喝可乐，我怕你喷得满沙发都是。”
“......”
很多用户在热度最高的那条帖子底下发表着自己的言论，没看过的对节目充满好奇，看过的已经疯狂安利。
而琼森也想参与讨论，他没有回帖，只是重新开了个贴，讲述着自己看完第一期《好声音》的心情。
“上帝的指导，《好声音》，的确是上帝的手笔！”
标题是这样的，而主题的下面，琼森毫不吝啬自己对于节目和上帝的赞美：
“我是活跃在社区里的老人了，之前《好声音》没上线的时候，相信很多人都能在其他帖子的下面看到我的发言记录，而且那些发言都是让上帝别搞选秀节目，滚回去好好写歌的。”
“我记得你，你那发言的语气好像是要把上帝那家伙绑到小房间里写歌。”
“哈哈哈哈，我之前和你一起抨击过，你还记得我嘛。”
可以见得《好声音》的播出让论坛的在线用户多了不少，琼森刚发完文字，就有了两条评论。
但他没回复，自顾自地继续说：“但后来我觉得我错了，我看了《好声音》，里面的很多设计都让我的感官发生了改变。
一开始，那个麦当当的员工，是我们身边的人，看过节目的人应该清楚他在台上的表现，是个不错的民间歌手，特别是那男生唱女声的操作，惊掉了一帮人的下巴。
而这时，我注意到了导师们坐着的椅子。”
“那椅子挺好玩的。”
“是啊，我还记得那椅子的设计，挺不错的。”
“特别是导师们转身过来时的场景，我现在想起都能笑死！”
“......”
有社区网友帮忙捧场，而琼森没回复，依旧发表自己的见解。
准确来说应该是他和他女友的共同见解——
“这椅子给人带来了太多的视觉冲击力，而且因为我们观众知道所有信息，而导师不知道椅子背后发生什么的时候，我们会自然而然地代入到现场里面。
在那一刻，我们是知晓节目所有信息的上帝，上帝看到了节目的全貌，当然也想看到导师转身后的样子，而就在那个时候......
我代入进去了，我跟网上的很多网友一样，对着电视机大喊着，想让转椅上的那几坨狗屎导师转身，就想看他们脸上的表情。”
不看网友的回复，琼森继续说：“而且......转椅和导师们的表情告诉我一个事儿——这节目是公正的，公正得不能再公正的公正，选手们上台后不能说话，而导师们在椅子没转过来之前，完全不清楚选手们的身份和各种信息，他们甚至不知道唱歌的到底是男是女，有什么样的故事，甚至连长得好不好看都不清楚！
要知道......前几年美利坚内有一档音乐选秀节目，上面的某个导师因为相貌问题而让某个选手惨遭淘汰，那时候的我们可是上街***表示抗议了的。”
网友们之前只知道《好声音》好看，完全没想到那么多的地方，如今琼森点出来，所有人恍然大悟——
“好像还真是这样啊。”
“我突然弄明白了这节目叫《好声音》的原因，节目组和导师们不看选手的相貌，也不关注选手的身份，在椅子没转过来之前，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唯一能获取的信息只有对方的歌喉，这真是纯粹比唱歌的比赛！”.z
“厉害，上帝不愧是上帝，全美利坚那么多人，好像之前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想出这样的设计。”
“要不然他怎么能被人称之为上帝呢？”
“......”
“看看。”琼森把手机上的论坛帖子给自己的女友看，“很多人都觉得《好声音》不错。”
“看来上帝......不会失败啊。”吉安娜笑笑，她也把手机放到琼森的面前，屏幕上面全是没看过《好声音》网友们的发言。
这帮家伙像是三天三夜没进食的饿狼，又或者苟且在贫民窟幽暗街道里的瘾君子，一边大喊着“我要看《好声音》的重播”，另一边在那里抱怨为什么时间过得那么慢，他们已经等不及了！
...
深桥唱片。
《好声音》首播的收视率并不好。
这让乔治很难受，他不知道怎么跟路扬交代。
百分之一出头的收视率，放眼整个美利坚选秀节目里面，也只是刚刚及格的数据，而乔治在网上看到过网友们的评论，看完的都是好评，而且这帮人对转椅的设计表示出极大的赞美。
这不是一个好的征兆。
虽然音乐圈和影视圈是两个相近却不同的圈子，可乔治也知道影视圈里流传的，卖号不卖座的魔咒，他总觉得《好声音》和那些高分影片一样，看过的人都说好，可就是没多少人看。
“上帝那边怎么说？”乔治一脸无奈地看着一旁的张森。
他已经不敢直接联系上帝了，只能拜托公司的ceo告诉上帝这个坏消息。
“上帝不回复。”张森耸耸肩，“老乔治，我想你应该明白一个问题。”
“嗯？”
“我们是有时差的。”
“可是......”乔治轻声说，“这时候的东方古国是白天。”
“那就是我们的上帝在睡懒觉。”张森淡淡地说。
他对《好声音》收视率一般的事儿，并没有感觉到是多大的事。
节目是为深桥唱片招歌手而准备的，达到中等线就不错了，他们还能在节目里小小的赚上一笔。
一箭双雕的事儿，他甚至想开香槟庆祝。
“有信息来了。”张森看着手机，微笑，“上帝发来的。”
“他怎么说？”
“是她。”张森对乔治的用词纠错。
可乔治无力地垮了下来，像是气体被抽干的充气玩偶，上帝有两个，这事儿当然清楚，可负责节目的上帝是个男人，而不是那个唱歌很好听，声音也很甜美的女孩。
“上帝说没关系。”张森淡淡地说，“而且还让我们做好节目爆火的准备。”
“啊？”乔治一愣。
“她说，男上帝说过，前期的收视率差是很正常的事，因为宣传上面我们本来就没有下多大的功夫，但他相信《好声音》会越来越好。”
张森又说：“你完全可以把这当做他说的话，毕竟他们是夫妻。”
“可我就是觉得......”乔治无奈地叹气，“这节目的收视率，不是很能拿得出手。”
“还好吧。”张森笑笑，“我觉得你在叹气之前应该忘记了什么东西。”
“忘记了什么？”
“我们公司不成文的条例，第三条。”张森的嘴巴一张一合，“上帝不会错，他做出指示，你只需要跟随就好。”
第五百零九章 你以后出去，别说咱俩认识
“爆了，爆了！”
“我就算是在做梦，也不敢做出这样的结局，《好声音》的第一期重播收视率居然有这么高？”
“原来大家还在担心《好声音》的收视率不好给上帝交差，我现在还记得乔治之前在电脑面前来回踱步的样子，他那本就稀少的头发都要被他抓秃了，现在那家伙估计要笑出声了吧。”
“谁能想到节目的首播率不行，可第一期的重播率有那么高啊？”
“是啊是啊，原来我还以为这又是一档卖好不卖座的选秀节目，可后来的数据成功地打了我们的脸。”
“......”
深桥唱片。
已经是一天以后了，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玻璃窗，打在办公室里的电脑屏幕上，员工们看着上面的《好声音》重播收视率，讨论声此起彼伏，还都带着笑意。
重播收视率3.42％。
这是远超首播收视率的数据，类似的情况纵观整个美利坚节目圈也很少见。
上一个出现这样的情况的还是十几年前那档名为《美利坚歌手》的节目，它是音乐选秀节目的开拓者，刚开始的人们只是靠着猎奇心理来观看的，后来才沉陷其中。
在这十几年的时间里，那档节目的收视率一直能排在历史前三，它也的确陪很多人走过了一段岁月，哪怕时至今日，每当有人在公共场合提起那节目名字的时候，人们的记忆都要被拉回十几年前。
而现在，一直不怎么被外界看好的《好声音》达成了同样的成就，深桥唱片原来只是个普通的音乐公司，唯一不同的地方可能只是辉煌过夜没落过，而改变公司的那位“上帝”，大家对他的印象只是个会唱会写，还不清身份的歌手罢了，对于他捣鼓综艺节目，自然是没多少人买单的。
可现在......
没人再敢发出笃定的声音。
“静悄悄的干嘛？”乔治走进办公室的第一时间就发问了，“该跳的跳！该笑的笑！”
他赶往公司的路上就听到了重播收视率爆炸的好消息。
现在想想还真是奇怪，昨天知道首播收视率的时候，他还在苦恼于怎么跟上帝交差，那个完全拿不出手的数据成了压在他心头的大石，可当张森说完那句话之后，他的心情又平和了下来，直到......
重播收视率的出现。
“张不在吗？”乔治扫视办公室，来之前他也挨个办公室的看过，一直找不到张森的身影。
“CEO不在。”员工们回答。
“估计在忙其他的东西。”乔治没继续这个话题，他走到员工的中央，“昨天我也很担心《好声音》的未来，毕竟这是关乎到深桥唱片是否能依靠自己走出来的决策。”
众人点头表示认同。
虽说此时的深桥唱片渐渐恢复了往日的名声，可员工们的心里都跟明镜似的——目前不是深桥唱片火爆，完完全全是上帝一个人在拖着他们深桥唱片前行，而且有的只是名气，其他那些比方说歌手之类的资源根本没有跟上来。
至少对员工来说，这样的情况并不妙。
上帝降临深桥唱片已经大半年的时间了，虽然公司起死回生了，大家的工资也在慢慢往上涨，时不时还有可观的奖金，可这都是上帝一个人的效益，他创造收益的时候，就没多少人提供帮助。
换而言之——上帝不怎么需要他们的帮忙，他们更像是依附在上帝身上的吸血虫，把他们踢掉才是正确的行为。
这样的后果很严重，大家已经见到了胜利的曙光，也看似有了更好的未来，可总要有个施展才华的地方，东方古国的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们会写歌会写曲，可整个公司就没几个歌手，他们没有用武之地。
而此刻，《好声音》的上线就是为了解决这一问题，深桥唱片可以在节目里探索有天赋的新人歌手进行签约，让其他人有发光发热的地方。
如果《好声音》收视率很好，节目上的选手名气不小，这有利于他们更好的展现才华。
所以之前的大家忧心忡忡。
可是现在，之前的烦恼已经消失不见了，第一期的重播率达到了可怖的3.42％，还能有什么需要担心的？
“可惜了，还想和张当面说声谢谢。”乔治叹息着。
“嗯？”
深桥唱片的众员工不清楚乔治说这话的由来，大家只能静静地看着他，期待着他的下文。
“其实我昨天的时候很沮丧的。”乔治挠了挠脑袋，“毕竟当时的收视率的确不能够交差嘛。”
众人点头表示理解。
昨天首播收视率出来的时候，所有深桥唱片的员工头上都像笼罩着乌云，他们并没有对上帝产生质疑，而是觉得自己的工作做得不到位。
“但后来......”乔治轻声说，“张森让我别放在心上，他说他已经请示过教父了，也正因如此，我昨晚才能睡了个好觉。”
“上帝说了什么？”
有人好奇地问。
“上帝让我等。”乔治淡淡地说，“刚开始我是不相信的，只觉得这是上帝宽慰人心的话术，可后来的张森搬出公司条例来压我了，他说——上帝不会错，他做出指示，我们只需要跟随就好。”
“后来我跟随了，上帝让我别放在心上，所以我就没有放在心上，我没心没肺地下班后回家睡觉，天一亮的时候果然收到了好消息，像是上帝的预言实现。”.z
“上帝可能一开始就想到了这样的结局。”
“应该是。”
员工们开始讨论纷纷，更有人把观看过《好声音》的网友发言念出来给大家听：“网上是这么说的......”
“《好声音》节目里的转椅设计像是上帝的手笔，这么一个微小的细节，让整个节目提升了很多的趣味性。”
“听深桥唱片的内部人士说，这个节目的策划好像就是上帝，而且打造节目之初，他在转椅这个方面着重强调了很久，虽然里面的员工不了解，可深桥唱片里现在还没出现过反对上帝的人，结局很明显——上帝再次创造了神迹。”
“这么看来，上帝这个昵称有点名副其实的样子啊，他真的像上帝一样指引着深桥唱片前行。”
“......”
“记下来记下来！”乔治非常满意网上网友们的夸赞，他的脸红得像是附近那酒庄里的近年葡萄酒，说的话好像也带着醉意，“到时候上帝回来，我们可以用这样的话夸赞他。”
“感谢上帝！”
乔治这家伙不知道从哪捧来了两瓶葡萄酒，公司里并没有足够多的酒杯，他把葡萄酒分发，倒进员工里的水壶又或者是杯子里，就这么活生生地在办公室里碰杯。
员工们的反应也同他一样，大家都洋溢着《好声音》成功带来的快乐。
“感谢上帝！”
“感谢上帝！”
“......”
他们不断喊着。
“疯了，都疯了。”
办公室门口的地方，闲来无事跑过来瞎逛的顾添衡疯狂摇头。
他很怀疑路扬和顾清寒到底对深桥唱片的员工们做了什么事情，这帮家伙的眼神还有那喊话喊得微微泛红的脸，像极了即将死亡却还要信奉***的邪教徒。
“你管管你这些员工吧！”顾添衡给路扬打了个电话，第一句就没好气地说，“你看看这帮人的样子，就跟进了组织似的。”
“啊？”
国内这时天才刚亮，他起床没多久，正跟季林张志渡跑步着呢，顾添衡的电话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难道我们不是组织么？”路扬眨巴着眼睛，“深桥唱片本来就是个组织啊。”
顾添衡：“......”
他竟一时间有点无言以对，好吧，如果是翻译的话，组织那单词的确有公司的意思。
“我是说，这帮人追捧你，像传销一样。”顾添衡没好气地说，“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能有那么疯狂的员工啊？”
“他们疯狂是因为什么？”
“《好声音》的重播收视率飙升啊。”顾添衡解释，“你不知道？”
“这不是正常的事么？”路扬不以为然，“做出成绩了就该高兴，而且我一直对《好声音》充满信心的好吧。”
“合着你就没担心过？”
“没。”路扬淡淡地说，“这种情况又不是第一次发生了，你见我担心过么，而且......这方面我都没失败过的好吧。”
顾添衡沉默了。
路扬这家伙的语气欠揍至极，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马上买张回国的机票，狠狠地暴打一顿这个装哔的小子。
“对了。”路扬看着视频里的背景，突然想起了什么，“你这个时候跑到深桥唱片干嘛？”
“我来看看你们公司啊。”顾添衡这时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自顾自地说着，“毕竟我妹夫搞的节目都破纪录了，我来看看也不行？”
路扬：“......那抖音那边你是没打算处理了是吧？”
他有点气得牙痒痒。
之前叫顾添衡跑到美利坚，目的就是让这个家伙掌控一下美利坚抖音的发展，应用上线初期，没有一个负责人当然不行，而顾添衡虽然摆烂了这多年，可家里人都知道这家伙在商业学院学到的东西是真材实料的，只不过对商业不感兴趣罢了。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不会做。
可是现在，美利坚版本的抖音明明和《好声音》达成了合作，而且《好声音》已经爆火，可想而知抖音的下载量也会随着那边的爆火而水涨船高。
正是关键的时候，这个带兵的将军居然不在大本营，而且还很有兴致地去捣鼓其他的玩意。
“抖音啊......”顾添衡说得很轻松，“都做好工作了。”
“做好工作？”路扬恨铁不成钢地说，“你做好什么工作了？”
“宣传工作啊，之前跟你说过的。”顾添衡不以为然道，“叶宁原来说的那个计划，让《好声音》的成员注册账号并且帮忙宣传，然后发布自己唱歌的片段，这效果还是不错的，毕竟真的有一帮人是通过《好声音》而下载的抖音，用户粘性很棒。”
“然后呢？”路扬问，“一点用户下载就能让你飘了？”
“那当然没有。”顾添衡笑笑，他眯起了眼睛看向路扬，“你是不是觉得我是吃素长大的？”
“是。”路扬非常耿直地点头。
顾添衡：“......”
“看来你是低估我这个大舅哥了。”顾添衡认真地说，“我早就贴合当地国情，因地制宜地做好了计划，为了留住那些用户，不信你下载一个美利坚版抖音来看，用户粘性非常棒！”
“因地制宜？贴合当地国情？”路扬越听越迷糊，总觉得顾添衡这小子的神情太过骄傲，而且做出了什么有点吓人的操作。
毕竟......
这家伙就没跟他商量过，也没有跟自己的岳父反应，显然说不出口。
“到底是什么？”路扬问。
“你记不记得推特特色？”说到这个话题，顾添衡有点不好意思。
“什么特色？”路扬有点懵逼，“我不太玩。”
“擦边。”顾添衡一字一句。
很难想象这样的词汇，居然被这家伙用非常认真的语气说了出来，路扬只觉得头大，顾添衡这家伙属实是个狠人啊，居然能想出这种......
非常规的招数。
“反正账面上有钱。”顾添衡自顾自地说着，“所以我在推特上联系了很多漂亮的妹子，又或者没有名气但是足够漂亮的小模特，给她们一些钱，让他们跑到抖音上注册账号并且拍摄视频，当然啦......不是那种放到国内要严打的东西，只是吸引一帮人而已。”
“现在的效果非常明显。”顾添衡颇为自得地说，“你是不知道，我感觉我这招真是棒极了，本来因为《好声音》而下载抖音的用户就不少，那些人刷完歌手视频之后就刷其他的，然后一看......嘿，出不来了！”
“后面一传十，十传百，很多美利坚人都知道抖音上面有这种玩意了是吧？”路扬黑着脸。
“那当然，现在的用户下载数，每一秒都是巨大提升。”顾添衡说，“我为什么跑来深桥唱片，还不是因为那些投资人快把我的门槛给踏破了，跑过来避难的！”
路扬：“......真有你的嗷。”
“那当然，也不看我是谁。”顾添衡得意极了，“这样的表现，能不能给我一首歌。”
“歌没有，能送你一句话。”
“嗯？”
“你以后出去，别说咱两认识......”
第五百一十章 我的眼睛就是尺！
这算什么话？
顾添衡没给视频那边的路扬好脸色，他都那么努力了——揽收性感宝贝来拍摄视频的提议，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想得出的。
他顾添衡满足于现在的美利坚版本抖音发展，那些下载了的用户都说好，不仅如此，拍摄视频的那几个小宝贝也在视频软件上找到了自己的冤大头。
“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事，除了说出去不是很好听，还有什么缺点？”顾添衡反问，“这能让我俩断绝关系的？”
“要不然呢？”路扬叹了口气，“脸，你一个人丢得了，哪天有荣誉的时候再叫我。”
“都不用丢脸好吧。”顾添衡颇为自得，“我顾添衡这辈子都与赌毒不共戴天！”
好家伙。
还有的那个都没了。
路扬没心情搭理他，生怕自己再多说两句话，把顾添衡刺激得再做出什么惊骇世人的举动。
“要我说......”顾添衡的话匝子打开就没停下来，“咱们国内的那个版本抖音也这么玩算了，我觉得真不错，而且商业模式我都想好了，给女主播开直播，又或者找上什么服装带货，让她们每天都有新的衣服穿，反正就是个拍嘛，还有就是......”
路扬黑着脸：“别说了。”
“我不。”顾添衡笑起来，“我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己那么有天赋，你就说我这想法行不行吧，到时候外甥和外甥女的奶粉钱我全包了！”
“别包奶粉了。”路扬的手指按在挂断键上，“我正月就让他俩剃头发，还要剃光头。”
“喂喂喂，你是个人？”
顾添衡拿着手机发出质疑，可是已经没有回应了，路扬那家伙早就把电话挂断，他的手机屏幕已经黑掉了，只能看着自己的脸。
顾添衡又打了个电话，只不过不是给路扬，而是给美利坚的抖音公司。
“加大力度！”
他说。
...
电话挂断了。
路扬和张志渡季林继续奔跑，已经夏末，粤府的天亮得很早，每隔几米就有早餐店的灯，那些老板在门脸里忙碌着，各式各样的早餐香味充斥整个长街。
季林对粤式早餐很好奇，他是北方长大的演员，而能来粤府拍戏的机会少之又少，吃到这边早餐的机会就更少。
所以他走走停停，明明手上还带着前几家店铺的虾饺，下一秒就拉着两人跑到肠粉店里坐下。
“其实最开始我是被剧本里的食物吸引过来的。”季林笑着说，“路扬这小子，写剧本的时候还不忘插入当地的美食，什么猪脚面，粥底火锅，还有肠粉......我是深夜看的剧本，看着看着就饿了。”
“所以我们现在算是......融入角色生活？”路扬盯着面前白色的肉肠粉，最上面还飘着一层酱油。
“算是。”季林点点头，把一块肠粉送进嘴里，“毕竟这东西太好吃，我要多吃点，不然演不出那种‘本地人，吃肠粉吃到吐的感觉。”
路扬突然觉得季林说得很有道理。
张志渡在身边沉默着解决着食物，他没有食不语的习惯，只是遵守着“怕和季林关系太好影响演戏的”规则，两人算得上惺惺相惜，还真有《狂飙》里高启强和安欣的味道在里面。
“路总会说粤语？”张志渡突然说。
“会一点。”路扬说出了大部分人常说的那句：“会听不会说。”
“我刚才听到你跟老板说话的那几句粤语还挺顺的。”张志渡突然说，“以前小时候学过？”
“我爸那边都会说点粤语。”
“噢......”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其实桌上三个人的心思都跟明镜似的，张志渡和路扬聊天不过是为了培养感情，毕竟按照这家伙的说法——
他和路扬戏里是兄弟，感情当然要慢慢培养。
“满足。”
过了蛮久，季林拍了拍自己的肚子。
他人很瘦，吃得倒不少，面前的盘子已经光了，连汤汁都没剩，路扬和张志渡呆呆地看着，他们可是知道原先这盘子上是铺了六根肠粉的，居然全被季林吃光了。
“我有个想法啊。”季林突然说，他看向桌对面的两人，“你们还记得今晚的戏份么？”
“搜枪，说电视的由来，然后吃饭？”路扬回答。
“是。”季林竖起一个大拇指，“我在想，反正剧情和粤府当地美食是相连的，那么我们今晚能不能来点粥底火锅？”
他抿了抿嘴唇，明明刚吃饱，却开始在计划下一餐了，“来这里那么久，我还没吃过。”
路扬：“......”
张志渡：“......”
这样的场景是有些离谱了，好像还真是安欣在跟高启强约饭，甚至点上了菜单。
“原来的食物是什么？”张志渡看向一旁的路扬。
“大菜是鱼。”路扬想了想，“主要是贴合高启强卖鱼佬的身份，他一个卖鱼的，手上最多的东西当然也是鱼，而且养了弟弟妹妹，生活拘谨......”
“红烧鱼？”张志渡又问。
“是。”路扬点头。
这已经是两广地区家常菜里的大菜了，符合家里来客的场景，要不就是蒸鱼什么的，可蒸鱼的口味又不太适合高启强卖鱼佬的身份。
毕竟红烧鱼的汁水还能拌上好几碗米饭。
“换成粥底火锅烫鱼片怎么样？”季林说到吃的就两眼放光。
其他两人异口同声：“不怎么样。”
“行吧。”季林幽幽地叹了口气，“也是，毕竟我还没吃过粥底火锅，今晚第一次吃的话，总会表现得有些出戏，要不然我们哪天......”
路扬：“......”
什么鬼啊。
在场的三个人里面，季林是年纪最大的了，路扬刚开始还以为会是个勤勤恳恳的前辈，结果现在看更像是个贪吃的顽童。
那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拉着两人改天去吃一餐......
“季老师......”路扬弱弱地说，“我觉得，今晚的关键在于我能不能演好。”
他来到剧组后的几天都不需要演戏，自从那晚梁河导演想着重拍之前戏份之后，这几天的大伙都在重拍，而他路扬只是一边看一边学。
可学那么久，没有个实践也很难办的啊。
“小问题。”季林拍了拍路扬的肩膀，“我听过你出演《爱情公寓》的事迹，你是可以演好的。”
张志渡不说话，但头点得很快。
演好个锤子啊......
晨跑已经结束了，洗澡之后，给演员画好妆，剧组就开始了今天的拍摄——
因为是路扬第一次《狂飙》上镜的缘故，梁河并没有安排太多的戏份，只有找枪吃饭这一截。
“我让你准备道具，你准备这什么道具？”梁河对着道具组劈头盖脸地一顿骂，“都说了多少遍了，今晚的戏份，演员是要吃的，他们要吃！”
“你拿个模板菜过来是什么回事？”梁河端着塑料制成的菜盘子，拍打着道具的脸，“我们剧组缺钱？”
“不缺。”
“不缺你这样省？”梁河气得说不出话来，“搞快点，去附近饭店点三盘鱼来。”
梁河也不敢保证能几遍过，道具这玩意多备点准没坏处，而且不需要仔细地拍菜，差不多就得了，没那么大要求，就是要真菜罢了。
“那个......”道具挠了挠头，“梁导，附近的饭店都爆满了。”
梁河回以怒视。
他又变成了曾经的那位片场暴君，眼神写满了杀人两字，只不过没有说出话来，只是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方式来收拾面前的这个家伙。
“路总，要不你煮一条？”张志渡站在路扬的身边说，“这样对于进入角色轻松点。”
他看出了路扬的紧张，这家伙来到剧组的时候还在嘴上背着台词，像极了第一次参加盛大场面的懵懂学生。
“啊？”路扬还蒙着呢。
“煮的话，会让你觉得在家一样。”张志渡淡淡地解释，“你就当你住在这里，有客人上门，然后烧了一桌菜，至于紧张......有点紧张在里面也是好的，不过不能太严重，毕竟今天的戏份，高启盛这个人本来就要紧张些。”
这话说得还真有道理。
路扬看着那头的厨房，真有点蠢蠢欲动。
“那里有鱼，菜也准备好了。”季林在一旁指着。
“行吧。”
路扬照做。
本来已经做好挨训准备的道具缓了口气。
张志渡的声音不大，可还是能传进梁河的耳朵，知道烧菜有这层功效在，他也不好直接生气，只能给面前的道具留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那意思明显至极——
拍得好，我可以当做没事发生，如果拍不好，那你死了得了。
很快。
鱼烧好了。
如张志渡所说，这会的路扬的确没有了刚才的紧张，服饰和化妆围绕着他观察着，生怕等下又出现什么纰漏。
“直接开拍吧。”梁河拉着路扬三人说，“第一遍，你们直接演完，到时候我再指出问题。”
话是跟三个人说的，但问题当然是路扬身上，梁河给路扬留了面子。
“开拍！”
随着梁河的一声令下，正式开拍。
摄像往前一步，这会的张志渡已经把手伸到了木柜的小锁处，他是要开门，要给安欣证明自己没有嫌疑。
“哥，别打开。”路扬突然说。
张志渡一顿，但是继续着手上的操作，而旁边的季林眨了眨眼睛，不清楚这话语的由来。
路扬继续说了，“我不想别人看我们的笑话。”
话音落下，季林转头，他茫然地与路扬对视，另一头的张志渡也稍稍停顿。
旁边。
看着屏幕的梁河微微皱眉。
要说演戏，路扬的演技只能算得上一般，中规中矩的样子，可要跟张志渡和季林两个家伙对戏，那难度还是太高了一些。
有点被压戏的样子。
不过好在......
听他那说台词的语气，好像越来越进入状态了。
梁河突然觉得路扬这小子是个天才，都不需要怎么指点的，等他进入状态就好。
而这时的路扬状态越来越好。
张志渡停顿，回头，犹豫了很久还是打开了小门，开锁声很大，引来了季林的目光。
“咱门家的笑话让人看的少吗？”张志渡说，语气听起来很摆烂。
而这时的季林终于看到了柜子里藏着的东西，是一台缠着胶布的电视，他忍不住地笑了一下，然后说，“你们家是电视看不过来吗，不放在外面摆着，一点要放在柜子里锁着，还贴上封条。”
季林说话时还笑着，显然没意识到电视的重要性，只不过回应他的是张志渡不敢正视的目光，像是不敢正视那不堪回首的往事。
“你还记得大年三十我带着妹妹，去你单位找我哥......”路扬突然说，语气缥缈，像是能把人拽进回忆。看書菈
这味道对了。
梁河在一旁小幅度拍手。
明明一开始的状态还不对，可随着剧情的进展，路扬这家伙居然真的把高启盛的味道演了出来，虽然距离张志渡和季林还有差距，可没有再被压戏。
“这台电视是我哥送给小龙小虎的，我哥还被小龙小虎打了，电视机也摔成这样了，我就想用这台电视提醒我自己，说高启盛你一定要用功读书，一定要做一个有出息的人，不然永远会被别人欺负。
后来我哥让我把这台电视扔掉，我没有，我就偷偷地把它放在这柜子里了。”
很长一段的台词，路扬没有出现任何的纰漏，甚至那说话时的表情越来越认真，也越来越严肃，好像真是个因为某个事件而发奋努力的好孩子。
张志渡的动作当然也没有落下，他摸了摸藏在柜子里面的枪，也听着路扬的话，最后把柜子关掉，重新锁上了那把绿色的锁。
“厉害。”
梁河佩服了。
如果说之前的路扬和两人有那么一些差距，可就在他说那一长串台词，甚至是说到“一定”两个字的时候，那语气，那神情，已经不落下风。
下一遍应该完美了。
梁河心想着。
成熟的演员都不能一遍过，而且第一遍就有这样的演绎，已经超过了很多岁数相仿的演员。
这一场拍摄，附近并没有其他的看客，梁河原来是怕出丑，现在想想......
怕个鸡儿，他甚至想再拉些人过来，用事实告诉他们——看吧，路扬这小子演得真不错。
毕竟一直有人传路扬是走后门才拿到的角色......
放屁！
这角色是我求路扬演的！
之前我不敢说，是怕有人说闲话。
可是现在，他梁河恨不得昭告全世界——
老子看演员的目光，准到不行。
第五百一十一章 路扬：这剧组不对劲啊！
这时拍摄继续。
张志渡饰演的高启强已经锁上了柜子，他拉拉自己的裤子，一边走向餐桌，还一边抱怨着：
“你也是，破电视留着干嘛啊，扔了它。”
这是抱怨的话，缓解高启盛的心态，也应付了前来搜找枪支的安欣，这还没完。
张志渡坐在桌前，他拿起了筷子，夹起盘中的烧鱼，似乎是要度过这个话题地给安欣夹了块鱼。
“安警官你尝尝，尝尝我做的鱼。”
安欣没有直接吃，趁着高启强夹鱼的时间，他满是愧疚地伸出手，按住高家兄弟两的肩膀，还在不断道歉：“是我不好，我敏感，抱歉抱歉抱歉。”
“诶......”高启强打着圆场。
其实戏份到这里，已经没有什么高难度的演绎了，这整个片段最考验演技的也只有路扬说台词的那个片段，如今已经过去。
梁河甚至翘起了二郎腿。
面前的三个演员都是按照剧本演的，之前他也担心过路扬的台词说得不好，特别是刚开始演的时候，那时候的路扬的确没有进入状态，说的台词味道也不够。
不过好在后来他找回了状态，也的确算得上是一个合格的演员。
后来的戏份就简单了，就是察觉自己让兄弟俩尴尬的安欣开始安慰身旁的高家兄弟，互相夹鱼。
其实就是个自由发挥的事儿，说的是餐桌上的那一套。
镜头前，季林吃了一块鱼肉。
这时候的摄像已经慢慢往前走了，下一秒的镜头需要贴近拍摄，是安欣给高启强夹了鱼眼睛，然后让他心明眼亮。
可是......
“诶，这鱼好吃诶。”
梁河眼睁睁地看着季林的眼睛睁大了，而且脸上还挂着一副想要大快朵颐的模样，似乎几百年没吃饭，一吃还吃到了好东西。
“路扬煮的饭菜真不错啊。”季林又说。
他吃了口鱼，又自己伸手在盘中夹了一筷子，就这米饭送进自己的嘴里，像个吃到人间美味的老饕。
众人：“......”
全场沉默了。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梁河，这位不断夸赞季林和张志渡的导演已经伸手扶住了自己的额头，他不想继续看下去，又或者说不敢。
错了，演错了！
大错特错的错。
在这戏份开拍之前，梁河就已经做好了要拍摄好几次这个片段的准备，原因有很多——
这场戏比较考验高启盛角色的台词功底。
这场戏里，饰演高启盛的路扬是个标准的新人演员，之前就演过一部电视剧，还是个小角色。
这场戏是路扬时隔几个月的再次出演，而且角色的人设和他平时的为人完全不像，难度大极了。
还有就是跟路扬对戏的两个家伙——季林和张志渡，这两个家伙都是实力派的演员，都是在大大小小剧组里浸Yin了十几年的人物，跟他们对戏会有压力，失误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
梁河一开始就认定路扬的第一遍拍摄不会太好，所以留下了空间，想着让路扬和这两位老戏骨先拍一遍，试试水，也找找状态。
对于季林和张志渡，他梁河是放一万个心的。
事实证明他想的没错，一开始的路扬在两个老戏骨的面前的确有些跟不上，但后来状态有了，在跟他们拍摄对手戏的时候也不落下风。
能想得出下一遍可以正常拍摄，甚至直接拍好。
但是......
现在的路扬没有问题，饰演安欣的季林却出现了大问题！
你下一秒的动作应该是草草吃完一口鱼之后，就给高启盛和高启强夹菜的啊，你是要宽慰这两兄弟的，是要给高启盛夹鱼并且说句“心明眼亮平平安安的”，这是有祝福的意思......
可你不夹回去就算了，又夹一口送进自己嘴里是什么回事？
而且最关键的是你说的台词，那盘鱼在剧中应该是高启强煮的，你觉得鱼好吃，应该夸高启强啊，你夸路扬干嘛？
咱们这《狂飙》的剧里面，什么时候多了个叫作路扬的角色？
一句台词都喊得别人看出戏了，而且这季林居然没有丝毫察觉到问题的意思，还在埋头吃鱼。
这么看很像引起尴尬后不想让人注意的样子，也许在季林的想法里，做错事的安欣也的确是应该这么做的。
但你吃这么快干嘛？
“咔！”
梁河实在受不了了，喊了一句咔。
摄像们收起了摄像头，灯光也退到一旁的黑暗角落，季林非常自然地笑笑，“梁导，过来吃鱼。”
梁河：“......”
他现在只想喂季林吃屎。
这家伙是他找的人，当时的梁河还信誓旦旦的跟路扬拍胸膛，说自己一定能找到个能演好安欣的老戏骨，事实证明他后来也的确做到了，季林这家伙出演的安欣没有任何问题。
可现在出问题的时间点也太尴尬了吧，你刚才就没察觉到自己说错话了么，还有这收工就拉导演吃鱼的操作，这鱼是有多好吃啊，能让你这么沉浸其中，以至于戏都演不好了？
“吃什么鱼？”梁河当然没有好语气，“重拍重拍！”
他坐在八仙桌的空余位置上，左右是路扬和张志渡，对面是还在吃鱼的季林。
剧组的道具当然不是一个，演员们用完就换都快成为管理了。
“老季，别吃了。”梁河语气不善，“刚才你的部分最差。”
“啊？”季林挑着鱼刺，显然没想到自己会有问题。
“你啊个锤子！”梁河怒其不争道，“你还记不记得剧本上怎么写的？按照你的戏份，高启强给你夹完鱼之后，你应该夹一块鱼给高启盛说放宽心，然后就是夹鱼眼睛给高启强，说上句‘心明眼亮，平平安安。
可你什么都没说，甚至没有做！”
“好像是这样。”季林有些尴尬。
“不止这样！”梁河怒气冲冲地说，“你当时还说错台词了，而且最让我接受不了的是，到了现在，你居然还没有发现问题！”
“我说什么了？”
“你说路扬这鱼真好吃。”梁河坐在季林的面前，他伸手拽了拽张志渡身上的围裙，让这块蓝白围裙进入季林的视线，“这鱼是高启强煮的啊，前面的台词都说过了，你来句路扬这鱼煮得真好吃是什么鬼？而且咱们剧里也没有路扬这个角色啊！！！”
梁河的声音越说越大，到后面甚至变成咆哮了，他的咆哮声震掉全场，甚至连房子外的工作人员都听得发懵。
“梁导这是咋了？”
“不造啊。”
“今天是教父第一次演戏，难不成教父让他生气了，那么大的气？”
“应该是，这几天最好别惹他。”
“......”
工作人员们讨论声不断，大家都清楚今天是路扬的第一次出演，失败是常有的事儿，可是距离喊咔也就几分钟的时间，哪怕失败也只是一次的事儿。
没必要那么生气吧？
“教父的演技......不是说挺好的么？”
“是啊，当时邹导还在说呢，还说以前的教父拍《爱情公寓》的时候都是一遍过。”
“估计是高启盛的角色难演。”
“不一定。”有顺风耳推了推自己的眼镜，镜片闪烁着睿智的光芒，“你们听清梁导说的什么么？他说剧里面没有路扬这个角色，而且还骂那演员说路扬煮的鱼真好吃，那么可以推测......不是路扬惹梁导生气的。”
“这么一听真有道理。”有人想了想，表情却全是犹豫，“不过......张志渡老师和季林老师都是老戏骨了，他们之前就没出现过什么问题，那时候的梁导也全是笑呵呵的，现在却......”
“谁造呢？”
“.......”
下面人已经开始猜测到底是谁让梁河生那么大的气了，毕竟声音太响亮，以至于很多人都听得到。
而这时的季林也被梁河的声音震得脑袋发懵，他挠了挠头，“是这样吗？”
他抬起头，看向一旁的路扬和张志渡，这两个刚才还和他演对手戏的演员默默点头，直接把事实锤死。
“那可能是情绪到了。”季林尴尬地笑笑，“真不好意思啊，毕竟路扬煮的这鱼太好吃了。”
那说话时的神情，很让梁河怀疑这家伙下一秒还想吃一口。
他当然没给机会，把鱼放到了一旁，开始继续讲述刚才的问题。
“季林的问题就是忘戏了。”梁河说，“刚才那片段，他问题是最大的，然后到你。”
他指着路扬，又说，“你有问题，但是不大。”
“梁导你说。”路扬点头轻声，一副乖学生老老实实听教导的样子。
“你刚开始的台词说得不行？”梁河尽量把语气放缓，“是不是紧张了？”
“嗯。”路扬不遮掩地点头，“刚开始确实紧张，毕竟他演戏方面真的是个新人。”
“状态也没进入好啊。”
路扬再次点头。
都是事实，没什么好否认的，他就是没进入好状态，也没良好的心态，但后来他平缓过来了。
如果他给自己打分的话，前面的台词演绎应该是低分，但后来还是找好了心态，能打个及格分。
“后面的表现非常不错。”梁河这时的语气像个和蔼的长者，他拍了拍路扬的肩，“你还记得后面说台词时的心态么？”
“记得。”
“保持好，一开始就用那样的心态来，然后慢慢把气氛推到最高，特别是那句......高启盛你一定要用功的时候，那个一定的咬字，非常不错。”梁河敲了敲桌子，“继续保持，我们再拍！”
于是拍摄继续进行。
之前的路扬烧了两条鱼，到现在终于派上用场，又是一盘新的鱼摆在桌上。
而之前贪吃的季林咕噜咕噜给自己灌了很多口水，目的是填饱肚子，不让自己再因为美食而脱戏。
屏幕前，梁河再次翘起了二郎腿。
他的面前，是状态惊人的路扬，这小子的成长速度快得惊人，那小台词说得真不错，很有心目中高启盛的味道。
不落下风，真的是不落下风。
梁河微笑着看着屏幕里的路扬，眼神也越发欣赏，人们都知道这家伙的歌写得好，唱得也不赖，谁能猜到他在演戏方面也是个人才。
而其他人，张志渡和季林就是正常发挥了。
同样演得很好，配得上老戏骨的称号，如果让梁河评价的话，那就是——
基操，勿六。
大概是有了之前的经验，这一次的拍摄异常平顺，梁河甚至有心思做起其他的事儿，他端起了身边的盘子，那上面是路扬之前烧的鱼。
尝一口。
诶......
真味道还真不错。
梁河突然理解了刚才季林的表现为何那么拉胯，这姓季的家伙是个吃货，梁河是明白的，吃到这种东西......
忘记掉一点剧情，好像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
不过他现在的生活真美啊。
梁河翘着二郎腿，腿上是还剩了一半的鱼，再远些是三人稳定甚至可以说是超常发挥的戏份，演员们演得好，灯光和摄影非常懂事的在一旁打着配合。
这神仙般的日子已经不多了。
梁河津津有味的吃着，他吃得很快，不知不觉间已经把盘中的鱼吃完，就连用来点缀的长葱他都没有放过。
而这时，戏份也到了快拍完的时候。
那头，一口鱼都没吃的季林从鱼的头上挑出眼睛，放到高启强面前装着白米饭的碗里，嘴上说的话也带着歉意，“心明眼亮，平平安安。”
按道理说，到这里的时候拍摄已经结束了。
可这时的梁河没有喊咔。
季林、张志渡和路扬三人不敢往摄像头的地方看，大家心里都觉得这是梁导在安排他们自由发挥，于是季林又想出其他的剧情来。
他从盘子里再夹一块肉，本想送到高启盛的碗里，说句，“事情都会过去的”话让高启盛宽心。
可......
就在他刚刚伸手，想夹一块鱼肉的时候，却碰上了其他的筷子。
季林抬头望去，这筷子的主人不是想象中的高启盛，也不是旁边的高启强，居然是坐在他正对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
梁河。
“拍完了，吃啊。”梁河一脸的想当然，“怎么？我没叫咔嘛？”
“没叫。”季林摇头。
“不可能，我一定叫了。”梁河伸出筷子夹鱼肉，“一定是你们没听到。”
“你就是没叫。”季林跳起来，“我现在严重怀疑你这小子跑那么快就是为了跟我抢鱼！”
路扬：“......”
这剧组不对劲啊！
第五百一十二章 老男人想恋爱了
这就不是一个正经剧组的样子好嘛！
路扬呆呆地看着面前的季林和梁河，这两个家伙刚才还吵得很大声，可是现在就开始其乐融融的在一起吃一条鱼。
算了，不是其乐融融。
他们的筷子都快打起来了，随着筷子碰撞不断发出的声音，本就不多的烧鱼被两人瓜分得一干二净，鱼骨身上找不到半点鱼肉，如果不是鱼骨底下的汁水的话，看起来就像是某种动物的骨架被风化了万年。
“要我说，路扬煮的鱼是真好吃。”季林擦了擦嘴，有些意犹未尽地说，“以前怎么没发现路扬有这种手艺？”
“你小子这种马后炮说得跟放屁似的。”梁河呛声道，“说这话之前要想想人家路扬之前是做什么的，那时候顾清寒的营养师都是他，能煮得不好吃？”
“可我也蹭了蛮多其他营养师的饭，都没路扬做的好吃。”季林拿着牙签剔牙齿，一边剔一边说，“不过你说这事儿......我还真有点佩服顾清寒了。”
“嗯？”梁河不清楚季林的意思。
“天天吃这种好吃的东西，顾清寒的身材是怎么保持住的？”季林诚恳发问。
“那时候肯定不能像现在这样大油大盐啊......”路扬认真的解释，“平时还是沙拉和五谷杂粮糙米饭比较多，吃肉喝汤的情况有，但是很少。”
“所以你之前追到顾清寒也是因为这个？”梁河认真问。
路扬：“......”
这话还真不好说。
他一时间居然想不清楚当时追上顾清寒是不是因为自己煮饭有一手了，虽然网上很多人都说要抓住一个女人的心，就要从抓住她的胃开始......
可他路扬都煮了那么久东西，跟抓不抓胃没关系啊？
好吧，想想还的确有些关系。
路扬认真回想——如果不是自己煮菜好吃的话，好像顾清寒那小妮子也不会傻乎乎地进到自己家族群里冒充自己的女友，毕竟那时候她的要求就是多吃点肉......
“算是吧。”路扬点点头。
“你俩的感情很好。”梁河拍了拍路扬的肩，“我见了那么多对夫妻，你俩的感情是最好的。”
他说话时的语气诚恳，态度也认真，明明已经五六十的年纪了，话里居然还带着羡慕的意味。
“我说老梁，你怎么了？”季林伸出手摸着梁河的额头，“都这个年纪了，又想谈恋爱了？”
“滚你丫的。”梁河毫不客气，“你们还记得那晚上我让你们跑到路扬房间，我们几个人一起看之前拍过的戏份么？”
季林和张志渡点头。
两人当然记得，那晚上可真是磨人，一帮年龄加起来有好几百岁的家伙硬是熬了个通宵，搞得第二天拍摄的时候都有点无精打采，导致拍摄又延后了一天的时间。
“那晚上我最开始先找的路扬。”梁河点起了一支烟，他的眼睛藏在烟雾里，好像是在回忆。
只不过说的话就没有多缥缈，反倒是有点像深闺里住了很多年也无人光顾的怨妇：
“你们是不知道我刚到路扬房间时的场景，这家伙正在和顾清寒视频电话，而且我进来的时候也不说个一声，啧啧啧。”
听到这话的季林和张志渡看向路扬，有点看戏的意思。
而路扬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他挠挠头强行解释着，“夫妻嘛，我刚刚离开家跑出去，到达目的地总要报个平安的。”
“你们那是报平安？”梁河翻了个白眼，“什么平安还需要视频来报？就算用视频报了，你们视频能视频一个多小时的？”
路扬：“......又聊了点其他的话题呗。”
“不一样，不一样。”梁河摆摆手，跟季林和张志渡两人详细描绘着当时的场景，“他们那视频，就跟两个人互相在对方面前似的，如果当时不是顾清寒说话，我根本察觉不出来，而且我那时候是想让路扬跟我一起看之前拍摄戏份有什么地方需要更改的，结果你们知道顾清寒说了什么么？”
“说了什么？”
“她说大半夜的，两个男的躲在一个房间里面不好。”梁河没好气地笑笑，“我虽然滥情了点，身上的感情债多了点，但我也没有什么龙阳之好的传言吧，而且大半夜找演员探讨剧本探讨一个晚上的事儿，我梁河实在做不出来。”
“那个......”路扬弱弱地举起了手，“梁导，那天也算是探讨剧本了，而且我们讨论了一个通宵。”
梁河：“......”
“咳咳。”是张志渡的咳嗽声，他不好意思地看向梁河，“梁导，路扬没来之前，我们也聊剧本聊了很久的时间，差不多也是一个晚上。”
梁河：“......”
他突然觉得自己被背刺了，一个是自己很看好很看好的新人，另一个是自己非常喜欢，也第一次合作的敬业老戏骨，结果自己话才刚说完呢，这两个家伙就开始拆台。
“得了吧，老梁。”季林用一种你别再装了的表情说：“你年轻的时候天天晚上抓演员到一起开剧本讨论大会，你现在忘了？”
梁河：“......”
这天还能不能聊下去了？
“别扯这些没用的。”梁河大手一挥，“现在谈论的话题是顾清寒的行为，有没有问题？”
季林马上说：“没有。”
张志渡也摇头，意思是没有问题。
路扬在一旁沉默着，并没有插嘴的意思，他还不知道为什么那天晚上能扯到他和顾清寒的感情好上面。
“顾清寒那姑娘之所以这么说我老梁，不过是不想让路扬那么累。”梁河一针见血地说，又看向左边的张志渡季林两人，“你们俩这些年也拍过大大小小电视剧不少了，合作的演员也不乏有家室的，你们见过谁的老婆或者老公是这么想的？”
“那还真没有。”季林想了想。
张志渡还是摇头。
“你看。”梁河双手一摊，“顾清寒担心路扬这个身体倍棒的小伙子太累，根本不关心我们这些半截入土的老家伙，这不是恩爱是什么？”
路扬：“......主要是那天我......”
“跟你那天赶来现场没有关系。”梁河打断了路扬说下去，“她就是担心你累，别以为我老梁年纪大了，眼睛也瞎，看不到你俩用唇语对话。”
路扬：“......”
他沉默了，甚至低下头去。
面前张志渡和季林两个吃瓜群众的眼光很怪异，很像前世吃到原味猪大肠的那位。
而且这种事儿被当众点出来也有点羞涩的吧，不低头那干嘛？
难不成要抬头，骄傲的面对这一切？
他路扬还真不是那样的人。
“你看吧。”梁河两手一摊，“现在哪还有夫妻能这么想啊，刚离开一天，又是身强力壮的小伙子，就开始担心累不累了。”
“啧啧啧。”梁河晃了晃脑袋，“我要是能同样这么对我的老婆，我至于离婚离四次？”
众人：“......”
“我觉得老梁你就是又想谈恋爱了。”季林一针见血。
包括路扬在内的几人不敢说话。
梁河是个合格的导演，这些年也拍摄了很多部能拿得出手的作品，国内很多观众都这么说——梁河拍的电视剧有保证。
他是电视剧导演圈子里面的顶尖人物，当然，这种有才华的人自然也风流，他换了很多个女友，也换了四个老婆。
据他所说：他的爱是平等的，只不过一段时间爱上一个人而已，所以平等地给每一个老婆一个孩子，离婚的时候还平等地给出自己的一半财产。
“得了得了。”季林意犹未尽地拿起筷子，夹着盘子里的菜送进嘴，“言归正传，今天的戏份怎么样？”
“不错。”梁河顿了一下，想了想，“第二遍不错。”
“第一遍呢？”
“你好意思问？”梁河翻了个白眼，“第一遍你的表现最差，台词念错，连动作设计都忘了。”
“我的错，我改，原因你也知道嘛，路扬煮的鱼太好吃。”季林说得有些委屈。
“好吃也不至于忘词忘动作啊！”
“咱俩别五十步笑百步，有人吃了半条鱼，然后咔都没喊，直接跑过来吃了。”季林说完，根本没给梁河继续说下去的机会，“路扬呢，他是关键。”
众人的目光又投到了路扬的身上。
这的确是关键，高启盛本就是《狂飙》里戏份不少的人物，而路扬在演戏方面是纯粹的新人。
季林和张志渡虽然是和路扬对戏，但纵观全场的还是梁河，这方面应该由梁河来点评，他的点评更权威些。
“路扬的表现可圈可点。”梁河认真说，“刚开始第一遍的时候没有进入状态，但是第二遍的时候，台词说得很棒了。”
“台词功底没问题的。”季林说，“这个我听得出来，然后呢？”
“今晚的戏份主要就看台词功底。”梁河说，“都没有几个高启盛的镜头，在这方面他可以过关。”
“练过一段时间？”张志渡看向路扬，突然说。
“嗯。”路扬点头，“在家的时候，担心演不好，所以拉着清寒陪我练了一段时间。”
“这个台词功底没问题，短时间内也做不到更好了。”张志渡思考了很久，认真说，“加油吧。”
“我倒是觉得有个地方要注意。”季林看向路扬。
这个贪嘴的家伙不再是刚才那个和梁河嬉笑打闹的面孔，他的表情变得严肃又陌生，像是给学生上课的老师。
不过也是，季林这家伙还真在帝都的影视学院讲课。
“路扬的台词没问题，今天的片段也不用重拍，但是......”季林拿起筷子，一字一句道：“动作。”
“动作？”
众人不解。
今天就没有高启盛这个角色的动作戏，可又关动作什么事？
“就是动作。”季林慢慢地说，“路扬你还记得自己说台词的那个时候吧？”
“嗯。”路扬点头。
他在这方面是晚辈，当然要老老实实听话。
“当时老张开完锁，是看着电视，老梁你应该是一直在盯着屏幕。”季林说，“不看剧本，但凡是个正常人，在那种时候，高启盛说话的时候，都会看向高启盛，所以那时候我在看。”
“路扬那会的动作，太少了。”季林说，“你把所有的精力放在说台词上了，导致动作和说的话太有割裂感。”
“就像是......”季林比喻着，“就像是一个面前没有话筒的配音。”
“这个方法是不对的。”季林说，“你既然演了，就应该在短时间内进入角色，那时候的高启盛在干什么？他要用语言来干扰安欣，目的是不让安欣对柜子起任何怀疑，因为他知道被安欣知道柜子里藏着枪的话，那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所以他的声音很大，说出来的事实也很悲痛，让安欣愧疚，让安欣想着做其他的事来让高启盛说的话翻篇，让高启强有一个关上柜子的理由。”季林说，“那时候的你一定要真，不管是台词还是动作，他既然都这么说了，身上的动作必不可说，可以是颤动，可以是被伤害到一定程度的嘶吼，可以是认认真真，但是你都没有。”
“嗯。”
路扬点头。
“这场戏不需要动作，但以后的戏不可能保证每一场都没有动作。”季林说，“以后，不管有没有动作的戏，哪怕你只有声音，在说出那台词的时候，也要做出相应的动作出来，那时候的你不是路扬，而是高启盛。”
“好像懂了点。”路扬不敢把话说太满，“为了更好能进入角色的意思？”
“对。”季林点头，“孺子可教。”
“谢谢季老师。”
“小事。”季林摆摆手，又靠在椅子背后了，他恢复了自己的大爷模样，“你要真是感谢我的话，有空自己烧菜的时候，给我多烧点，我过去蹭饭。”
众人：“......”
“年轻人学东西就是快。”梁河拍了拍路扬的肩膀，“我找的演员，就没错过。”
“确实。”季林在这一点上面和梁河保持高度一致，“剧本写得好，而且用心用功学，甚至烧得一手好菜，这样的年轻人真不少了。”
路扬：“......”
他无语了，只能沉默着看着这几个，虽然全是夸赞的话，可路扬怎么觉得......
就那句“菜烧得好”是真心实意的？
第五百一十三章 《武林外传》上线那么快？
拍摄一天天地进行着，虽然刚开始的时候还有很多人不相信路扬的演技，毕竟《狂飙》剧组里的大部分成员都是老戏骨，难免会生出“我上我也行”的心思。
但是随着拍摄的进行，路扬的努力还是被大家放在眼里，这并非是那种偶像粉丝群体常说的努力，而是明显的进步——
比起第一次拍摄，路扬的进步较为明显，有好几次和年轻演员对戏的时候，能够压制对方，这样的场景发生次数太多，以至于大家一致认为路扬这小子是个演技的天才。
不过他们的心中也在庆幸，庆幸路扬这小子不是演员出道，要不然就凭他那俊朗的五官和堪称恐怖的成长速度，那大家早就没有好日子过了。
“这段时间的拍摄很成功，因为档期的缘故，休息两天。”
总导演梁河用喇叭跟剧组们宣布，大伙这两天都有自己的事儿要做——
季林受到路扬和梁河的影响，要回到原来的公司商讨解约，抓得住女人的心要先抓住胃，那么路扬已经抓住了季林的胃，后面又抓住了他的心。
张志渡则是前一部戏需要补拍一些内容，虽然那边说是有一些内容遗漏，可路扬几人悄悄看到重拍内容的时候，一直认为对方导演是想蹭张志渡流量，选择性地给他加戏了。
是的没错，自从《演员》节目播出以来，张志渡这个名字的热度就一直居高不下，大家刚开始以为这只是一个混了很多年也没有混出名堂的老演员，但随着后来梁河的不断夸赞，一堆人开始了回忆。
他们会在抖音上剪辑张志渡之前饰演配角的片段，这家伙那时候的演技也值得一看，人们渐渐地发现原来还有个这种配角专业户，只是没名气，但实力是值得信赖的。
有那么点掀起国内影视界演技潮流的意思，热度不总是这样，就跟基金又或者股票一样，某个时间段什么概念火，一堆人蜂拥而上。
正因如此，张志渡之前拍摄的那部都市剧，还没上线，又再次增加内容了，目的是为了搞钱。
而路扬也有自己的事儿要去做，不用回家，只是远程操控——
《武林外传》的演员剧照出来了。
“他们演得怎么样？”路扬在电话里问。
“挺好看的。”顾清寒吃着小零食，“我带着一堆零食过去的，什么都没指导，就在一旁看。”
“你这老板娘的架子很足啊。”路扬笑笑，“我能想象到你那时候的模样。”
“什么啊......”顾清寒翻了个白眼，“明明就是演得好看，而且咱们家的演员好像有点说法啊......”
“什么说法？”
“他们拿完剧本就开演，台词背得熟不说，而且当场改台词。”
“当场改台词？”路扬眯起了眼睛，这明显不是一个好的征兆。
“剧情被他们自然而然地延伸了。”顾清寒伸了个懒腰，“反正咱们这部《武林外传》就是个披着武侠皮的情景喜剧嘛，那几个演员在开拍前几天找了个小品老师紧急补课，什么包袱都往外抖，反正我在片场的时候一直看笑了。”
“那就好。”路扬并不介意改台词的事儿，只是怕那些人把剧本改差。
“要我说，这部剧绝对能爆款。”顾清寒认真说，“跟我当时看《爱情公寓》的感觉不一样，看《武林外传》的时候，有深层次的意思，也有很搞笑的剧情，而且我能自然而然地笑出来，就跟过年春晚看小品似的。”
“这几年的春晚小品......”
“就跟十几年前在春晚上看小品似的。”顾清寒鼓起眼睛，反复强调，“真的好看，我有剪出来的第一集视频，现在就发给你看！”
“嗯。”路扬点点头，一边用电脑播放着还没正式上线的《武林外传》，另一边跟顾清寒把电话切成了视频。
电脑屏幕上，剧情方面的主线没变动，但对比前世版本《武林外传》的话，演员们的演技更加生动，台词也更为流畅。
而且......
搞笑程度似乎又上分了。
路扬当然看过《武林外传》，但如今看到这个版本，也还是会不自觉地笑了出来。
他能察觉到这笑点并不影响剧情，反倒起到了锦上添花的效果。
“厉害。”路扬忍不住地拍手，“我甚至已经在想这部网剧会有多好的数据了，甚至要不要给他们加工资。”
“不用啦。”顾清寒把果干塞进嘴里，“我已经给他们加过了。”
路扬：“......”
“现在就是宣传的事儿。”顾清寒淡淡地说，“他们的剧照已经出来了，怎么宣传？下面那几个负责宣传的人交了几个方案，但我都不是很满意。”
“你有什么想法？”路扬问。
“没想法，没头绪，所以才问你啊。”顾清寒淡淡地说，“我觉得你在这方面一直都是天才的。”
“现在拍摄到第几集了？”路扬问，“能拿出来的成片有多少？”
他在《狂飙》剧组里呆了一个多星期，那头的《武林外传》也拍了两个多星期，按照顾清寒之前说的话来看，拍摄进度应该非常顺利。
“一集一集拍的。”顾清寒掐着手指，“现在拍到第十集，但是剪辑后期什么的，就做到了第六集。”
“那么就是能直接放第六集的意思？”
“是。”顾清寒点点头，她刚想说些什么，突然就停顿了，眼睛里写满了不可思议，“嘶——你想直接发？”
“要不然呢？”路扬不假思索，“我们这是网剧，不是电视剧，电视剧的重播不好找，但网剧不一样，那《武林外传》发了之后，就一直在那里，不会找不到。
而且......现在已经第六集了，我们一开始放两集，六集的时间，还能放三个星期，以我们的进度，完全可行。”
“真的......可行吗？”顾清寒还在犹豫着。
路扬没回答，过了好一阵才说，“可行。”
他让顾清寒看《武林外传》剧组的聊天群，路扬的消息是一分钟前发布的，艾特上几个导演询问以后的拍摄进度，顺带询问了现在上线是否影响。
回答是统一的同意上线。
毕竟网剧和电视剧不同，这边的河蟹大神不厉害，而且《武林外传》的前几集内容已经成功通过了审核。
“弄！”路扬在清路公司内部群发布消息，“明天正式上线《武林外传》，各部门今天内做好计划和立即执行。”
...
《武林外传》的消息出现得太过迅速，以至于一帮人都没反应过来，他们逮着清路公司有关的各大账号看了又看，最后还看了下日期，生怕今天是愚人节，而路扬那小子给大家开了个玩笑。
可惜，今天不是愚人节，到最后就连无数营销号都在帮忙宣传《武林外传》要开播的信息，哪怕是为了蹭流量，可宣传效果是实实在在到位的。
一时间，全网都在讨论：
“牛的牛的，教父，我的超人！”
“我现在还记得当时教父说要拍摄《武林外传》时候的言论，教父说一个月内要上线，结果一帮人不信，现在居然真的来了。”
“可别说了，教父的速度是真快啊，我现在还感觉《歌手》结束没几天呢，那节目上的歌我还没有听腻，结果又来新的网剧了？”
“传下去，教父速度是真快。”
“传下去，教父很快。”
“传下去，教父三秒。”
“传......”
“......”
网友们还沉浸在有东西看的喜悦中，毕竟路扬出品必是精品的事实已经深入人心，大家根本不担心其质量。
再说了，看一眼的事儿，好不好看他们自己能看得出来，营销是没用的，实在不好看，他们还可以用《武林外传》来要挟路扬这小子回头写歌。
反正不管怎样，都要把这个家伙给榨干。
而业内的第一反应是路扬疯了。
“佩服，真的不得不佩服现在的年轻人。”
影视圈子里，一堆老家伙坐在餐桌前把酒言欢，近段要拍摄的电视剧太多，梁河这边一部，高大炮那边一部，大家都不敢相碰，索性闲下来好好沉淀，也休息一下。
而且，今天有人攒局。
又是业内的泰山级别人物，所以当然会过来捧场。
这会的大家还在喝酒呢，可路扬写的那部《武林外传》即将上线的消息，着实让不少人大吃一惊。
“疯了吧这是。”有人用筷子夹了一颗花生米送进嘴巴里，“好像他剧本还是三个星期前写的吧，现在就敢上线了？”
“网剧是这样的，边拍边播，反正没收益就不拍了，不然浪费钱和精力，就跟那帮在网上写的一样，很多人啊......赚不到钱或者写不下去就不写了，然后被人骂死太监。”
“那这个速度也太快了点。”有人认真思考，“三个星期，场景，演员，背剧本，还有后期的剪辑和各项......能制作出前几期，真的很厉害了。”
“敢上线，说明拍的不会少。”有人说，“反正我听那影视城的朋友说，《武林外传》剧组拍得很快，一天能拍一集，顺利的情况下，一天两三集都不是问题。”
“嘶——”
倒吸凉气的声音此起彼伏，纵横全场。
大家都是拍过无数部电视剧的家伙了，又或者是跟过不少剧组的老家伙，都知道现在电视剧拍摄的进度，电视剧拍那么快太过不可思议，听起来就跟玩似的。
“路扬这是来玩的吧......”有人忍不住抽动嘴角，“不然为什么拍网剧？如果有把握，应该直接就电视剧上星了。”
“可不好说。”有人闷了一口酒，“不过如果这部《武林外传》能成，我特娘倒立拉屎。”
“咳咳。”
坐在中央的梁河突然发声，他看向那个说着要倒立拉屎的家伙，说道，“老江，别光喝酒啊，多吃点花生米。”
说完，他又看向在座的影视圈子朋友，站起来，目光炯炯。
他是带着任务过来组局的，要不然他也不会参加这种鱼龙混杂的小聚会，饭局是他张罗的，目的是想着帮路扬多拉几个导演签进清路公司。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加入了清路，就把自己当做清路公司的一份子，多拉一点得力助手，公司做大做强再创辉煌。
可是梁河没想到......
这帮人的成见好像有点大。
而且不看好。
“我先说两句啊。”梁河端起了酒杯，没有饮下，他只是站着，目光扫视在座的所有导演，“这部剧，我是看过的。”
话音落下，在场所有人面色尴尬。
就跟背后说闲话被正主逮到似的。
毕竟大家都没想到，原来脾气最大的梁河，居然会帮路扬这小子说话。
“相信不少人都知道我拍了路扬写的一个
剧本，那剧本我很喜欢，甚至还让路扬跟顾清寒出演了两个角色。”梁河淡淡地说，“路扬这年轻人有拼劲，有脑子，有基础，也有上进的心，相信大家这些年拍摄接触过不少年轻人，这样的人太少了。”
很多人默默点头。
确实如此，努力的那几个家伙，都是跑到他们房间里或者是房车里去努力的。
“这部《武林外传》也是有任务的。”梁河轻声说，“就是我想把《狂飙》拍得更好，想着让演员们的普通话带口音，可《狂飙》背后是谁主导，你们也明白，想让他们同意，太难太难。”
“所以路扬就提议了。”梁河说，“拍一部《武林外传》，让演员们用口音说台词，也让上面同意。”
众人：“......”
这缘由说起来跟小孩子开玩笑似的，所有人都觉得电视剧里带口音是件完犊子的事儿，纵观全国，使用这样操作还能成的电视剧，好像只有东北故事那题材。
而......
《武林外传》，类型是武侠。
你这不开玩笑嘛？
“《武林外传》的剧本我看过，第一集的剧情我也看过。”梁河继续端着酒，“我觉得这是一部很棒的网剧，成为爆款绝对不是问题，问题只有能火多久，几年还是十几年罢了。”
“所以......”梁河把酒喝下，“你们的说法，我都不认同，如果光凭拍摄时间就能否定一部剧的话，那真是搞笑。”
他喝完酒了，把酒杯重重地砸到桌面上，“明天《武林外传》播出，我们拭目以待。”
“对了。”梁河走到门口的时候还回头说，他眯起了眼睛，“我记得你们好像也有几部网剧或者是电视剧在这几天上线。”
“加油喔~”
第五百一十四章 《武林外传》上线！
梁河说完就走出了房门。
留下房间里的无数个导演面面相觑。
他们就只是酒桌上没有话题讨论了，平日里大家喝了点小酒之后就只会瞎聊，聊哪部剧的哪个演员不错，哪里大，哪里的功夫好，又或者哪里很懂事，可梁河不同，这家伙就是结的婚比较多，对于这种状况却有些嗤之以鼻。
没有话题就只能找话题，恰好路扬的带头的《武林外传》消息太过惊人，大家自然要讨论一番。
当然，他们也清楚近段的梁河是在和路扬合作，那部路扬写的《狂飙》就是梁河拍的，路扬和其夫人还出演了其中的两个角色。
可梁河在媒体面前不断夸赞的一直只有张志渡一个人啊，热度最高的路扬好像一直被他无视，这也导致大家总认为路扬和梁河的关系一般。
可是没想到......
“梁导和路扬的关系那么好的么？”
饭桌上沉默了很久，有人突然问。
“不清楚。”
有人耸肩，“这玩意谁知道啊，梁河一开始就坐在主位上，然后老半天没提起路扬半句，甚至没怎么谈论《狂飙》剧组里面的事儿，谁知道我们就这么说了两句......他老哥直接发飙了。”
“他最后那两句话，是威胁吧？”
这话话音刚落下，所有人沉默了，就连为了暖场子给人倒酒的那几个家伙都开始身形停顿。
这不是威胁是什么？
大家刚开始只是讨论了一下《武林外传》的成功性，可梁河说了一通和路扬的关系，然后就跑了，临走的那句话现在大家当然记得——
我记得在座有不少人的网剧和电视剧在最近上线......
加油。
这声加油好像是在嘲笑他们的不自量力，也好像是看戏的心态，总之梁河的意思明显至极——我很看好路扬的这部《武林外传》，你们打不过的，加油吧，总之别输得太难看。
“我记得小何的网剧准备上线？”台面上，看起来年龄最高的那个人说。
“嗯。”被称为小何的中年男人点了点头，“套路式的作品，没有心意，就是网剧里很常见探险剧，然后嘛......叫上几个漂亮网红，让她们穿得少点，露得多点。”
“嘿嘿。”
在场很多人露出会心一笑。
这是网剧里经久不变的套路了，这种大秀身材和让男观众大饱眼福的操作是提升收视率的常用手段。
“老李的电视剧......”年长者又看向另一旁的秃头男人。
“我电视剧是古装。”老李的胸膛略微挺直，“剧情还可以，演员你们也知道，两个顶流，带上几个长得好看的新人苗子，就是卖脸的，反正总有替身演员和特效。”
众人默默点头。
那唤作老李的家伙也是个行业内的顶尖人士了，大家也知道他拍的这部剧到底是什么来头——
那是指定在湘南卫视播放的电视剧，也是那个地方台的老传统艺能了，每一年都会有古装剧在那个电视台上线，而且都是一样的讨论，爱恨情仇，俊男靓女，收视率不会差，造星能力也好得出奇。
前几年的爆火小生，都是从湘南卫视古装剧出来的。
“要说路扬那部《武林外传》能打过小何的网剧，我信，但......老李的古装也要加油？”年纪最长者笑了笑，“我信个锤子！”
“得了得了，今天就到这里了。”那人摆摆手，“各回各家。”
众人解脱式地点头，梁河离开而导致的气氛尴尬，现在都还没有缓解过来，散场也是个较好的选择。
...
那天晚上的晚宴当然会引起业内人士的反应，虽然饭桌上的小何和老李并没有表达出什么反应，可梁河的作派还是让他们有些不爽。
路扬，一个迄今为止在影视圈只有一部作品的家伙，还是大家不怎么重视的编剧，凭什么能被梁河这么看好，还有那嚣张至极的加油两字。
凭什么？
反正他们真的在加油了。
“原定一个月内上线的武侠剧，现在居然提前了差不多十天上线，二十多天的时间，能拍出什么样的优秀作品？”
“我很怀疑路扬这家伙是不是走上了歧路，二十多天就匆匆交卷，怕是从一开始就没想着用心制作作品，想来最后给出的东西也是敷衍之作。”
“敷衍之作？怕是过来圈钱的吧？”有人查找各方面数据来论述自己的观点：
“路扬没有短时间就要上线一部武侠剧的任务，他太急。
急的原因，细心的朋友可能已经猜到——路扬在前不久创办了清路文化有限公司，迄今为止能拿出来的作品也只有《歌手》节目，而且公司下面成名的家伙都是歌手。
可是我们多看看消息的话，就会发现——从创办公司开始，清路公司就一直在招人，不管是歌手还是演员导演，都招，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他公司旗下的演员导演数不胜数，养活这一帮人不是问题，可谁会愿意养活一帮废人？
于是这部网剧出现了，估计路扬一开始就抱着试试看的心思，并没有给到多少重视，能行就行，不行就算。”
“短时间内招收那么多的演员，对于一个公司来说是累赘的，没有突出者，而且《歌手》的成功可能已经让路扬渐渐膨胀，他想复刻《歌手》那样的效果，想利用一部网剧让手下演员成名，而且时不待他，所以......这部武侠剧出现了，而且从消息放出到现在的时间，太短。
短时间，没名气的演员，一部低成本的网剧，却冠上了路扬的名气，那么这部武侠剧的意图非常明显——圈钱之作。”
“二十多天就上线的武侠，你看吗？”
“反正我不看。”
“......”
仅仅是一个晚上的时间，互联网上关于《武林外传》的恶评铺天盖地，这些经常活跃于网络的相关大V甚至一致地没有提起《武林外传》这四个大字，好像生怕自己的言论会给那部网剧带来丁点流量。
业内都知道黑红也是红，但他们抨击的同时，生怕对方真的红了。
“这帮狗东西吃屎的习惯还是改不了。”梁河恶狠狠地看着网络上的言论，“昨天我就跟他们吃了餐饭，现在玩这个？”
他看向一旁的路扬，语气中带着歉意，“是老头子我考虑不周，没想到这帮家伙那么恶心。”
“还好。”路扬不以为然，“虽然没提起名字，但至少会让不少网友知道了《武林外传》准备上线。”
“就怕先入为主。”梁河苦涩地说，“网上有些脑子不太好的网民，蛮可怕。”
路扬点头。
梁河说的是实话，网络暴民这个词不是开玩笑，有很多人都喜欢先入为主，只要有他们可以攻击的地方，那他们就会用其他人说过的话来当做理论继续攻击。
现在有人说《武林外传》是圈钱的，那他们肯定会记住，然后以后但凡有些人在夸《武林外传》好看......
他们的言论，路扬猜都猜得到：
“一部圈钱的网剧，你居然说好看？他们给了你多少钱？”
“二十天，写剧本，找演员，弄场景，拍摄，后期，这部剧也太好看了！（两毛半一条，括号里的字要删除。）”
“得了得了，他们都看这种粗制滥造的东西了，做出什么都能理解。”
“......”
反正就是攻击，主打的就是一个不看真相，如果跟他们吵架或者是反驳，他们就会来一句：“网上不都是这么说的？真有傻子去看？”
理智，是不存在的，跟风，是一定会的，就算反转了，言论一删除，换个头像和昵称再度跳出来，嘴上嚷嚷着，“之前那帮喷子真是没点脑子，什么都不开就开喷了。”
诶！
玩的就是一个反复横跳，你可能赢了，但我永远不输。
“这个问题我想到过了。”路扬静静地看着梁河，“小问题。”
“有解决方法？”
“嗯。”
“什么方法？”梁河挠了挠头，业内不少导演的作品都被这样搞过，网上的言论都是一阵一阵的，被喷成老鼠屎的时候，就不会有人会升起看的欲望。
怎么解决，一直都是难题。
目前稍微能用的方法好像也只有等风向掉转过来。
“正常播放啊......”路扬淡淡地说，“不过我还给自己图了方便，他们不想看，就硬送到他们面前看。”
“嗯？”梁河眯起眼睛，不太清楚路扬的意思。
“这个。”路扬拿起手机放到梁河的面前，他打开了手机上的抖音软件，然后使用手指上下滑动。
“抖音的视频一直都是推送的。”路扬轻声说。
梁河：“嘶——这招狠！”
都说刷短视频，刷短视频，会被用户刷到的短视频都是自动跑出来的，也都是根据他们的习惯来。
可能有人会因为网上的言论而对《武林外传》这部网剧没有任何兴趣，可路扬这边......
手握抖音。
这东西太逆天了。
试想看，那些不喜欢看真相，看人看事都在表面的网络喷子，嘴上口口声声说着《武林外传》不好看，圈钱的，给狗狗都不看。
然后......有一天刷短视频的时候刷到了武林外传，不是短视频，而是一整集的剧情......
看完，他还会当无脑喷子吗？
答案是明显的不会。
梁河看过《武林外传》的第一集，剧情和搞笑都有，并且悬念也拉起来了，结局的时候刚好能给人抓耳挠腮想看下一集的感觉。
他一个业内导演，还是看过剧本的导演都如此，那那些网友......
估计也会喜欢的。
“没想到你小子还藏了那么一手。”梁河笑笑拍了拍路扬的肩膀，“那我们今晚先看《武林外传》？”
“不了。”路扬耸耸肩，把手上的剧本给梁河晃了晃，“我今晚看这个。”
“行。”梁河拍拍屁股就走，休息就那么两天的时间，明天就重新开拍，路扬的戏份不少，能多看剧本也是好的。
晚上20:00
《武林外传》上线时间。
这部网剧并没有选择在以往大家熟知的影视软件上播放，而是抖音旗下的一个长视频网站。
毕竟都是自家的东西，肥水当然不会流向外人田，不过这平台是新的，以至于有部分用户可能会因为麻烦而不看。
更重要的是......
网上的言论，的确影响到了一部分用户的想法。
这时，有不少人趁《武林外传》播放开头的时间，从网站上截图了演员们的剧照，放到网上自发宣传。
“这《武林外传》的妆造可以啊！”
“厉害的，男主演居然是十年
前的军艺校草，可惜了，现在还挺帅的，以后估计就难看了。”
“该说不说，这《武林外传》的演员们大部分是生面孔，也没有什么顶流，但他们长得都很有特点啊。”
“是啊是啊，跟那些一眼望去用同一个脸的偶像完全不一样。”
“......”
网友们开始了讨论，不过只持续了短短一瞬间，因为另一头，《武林外传》已经开始正式播放。
喷子们也在这个时候闻风而来：“笑死我了，真有人去看二十天就上线的武侠剧？”
“武侠都已经没落了，打斗要设计，场景也要找，你二十天的武侠，听起来就是浪费时间的玩意！”
“圈钱的东西，不会真有人喜欢上了吧？”
“......”
这言论一时间还挺多的，就是没有人跟他们回复，那些之前发过内容的网友都沉默了，像是不敢说话，不过更像是——
不想搭理他们。
不过想想也是，你看这时间，那《武林外传》都开始播放到正经内容了，他们都看着呢，哪有心思去管其他的事儿？
“没意思，没意思。”
看着自己的言论没有得到回复，牛强摇了摇头。
他整天没事儿干，家里拆了，赔的却不多，能勉强过完这辈子的样子，可已经三十，却还没有娶到老婆。
日子枯燥又无聊，游戏不想玩，某岛国的片子也快看完，唯一的刺激就是在网络上跟人吵架。
但是今天......
没人跟他吵了。
他打开抖音，只能用刷视频的行为来熬过这漫长的日子，抖音号被他养得很好，随随便便刷，都是美女视频，有学生也有老款宾利，还有古装少女。
你看看，随便往下刷一个，居然是两个夜行服女侠大战妩媚女掌柜。
还带剧情！
第五百一十五章 额的神呐......
“嘿，有点意思。”
牛强是看到古装美女才选择继续观看视频的，要是往日的他，这些衣服并不清凉的姑娘他根本不会多看几眼。
古装的话，当然情有可原。
黑白双煞误入客栈，妩媚***掌柜智斗，这剧情看起来就有意思。
况且......
这笑点也太密集了吧。
牛强看到各种段子时就忍不住捧腹大笑，抖音上面并不是没有搞笑段子，只不过那些段子里的演员演技太差，而且演出来的戏份不符合逻辑。
光是看，就能让人尴尬得扣出三室一厅。
可是如今不同，这几个漂亮妹妹的演技很好，虽然说的台词有那么一些扯淡，但搞笑是真的，能让人不自觉捧腹大笑。
为达成这种效果，总要在其他地方有所牺牲。
“有趣有趣。”
牛强忍不住地拍手叫好，他看着其中一女侠沦落成为了这同福客栈里的打工仔，这剧情想想就不错，噱头和期待感满满的。
而且......
是真搞笑啊，他很久没有长时间看一个视频了，等到这一集的剧情完毕，他才想起看着手机顶上的时间——
已经三十多分钟过去。
“艹！”牛强忍不住大喊，他八点半还约好了妹子一起打游戏，如今看这剧，居然连时间流逝都感受不到。
但，精彩也是真的。
牛强习惯性地给账号点了个关注，他的关注列表里，清一色的漂亮妹妹们终于迎来了新面孔，就是昵称有些奇怪——
《武林外传》官方。
“嗯？”
“嗯？”
“嗯？”
牛强心中疑惑，还挠了挠头，他返回关注账号界面查看，正上方赫然写着的就是《武林外传》官方这六个大字。
所发布的视频也只有一条，正是刚才看的那长视频。
“这特娘的是什么玩意啊。”
牛强难以接受，属实没想到这剧组居然会用这样的方式让他观看网剧，怪不得刚才刷视频的时候没看到视频下方的字幕，原来是这帮人刻意的隐藏。
而且......
剧情太精彩，他也没想着打开评论区查看评论而分心。
只是......
有点打脸了。
牛强刚才还在各大社交软件上输出自己的观点——路扬写的这剧本，还有这网剧上线的速度，完完全全就是搞出来圈钱的东西，这家伙绝对是飘了，冒着口碑下降的危险也要去圈钱。
可是现在，牛强发现自己错了，还错得离谱，他心底是觉得《武林外传》这部剧是不错的，虽然场景和期待中的打斗剧情并没有发生，可胜在演员的演技在线，不生硬，且剧情流畅搞笑，让人看得停不下来。
不然他怎么会看完了一整集，甚至忘记了和妹子的约定？
正想着呢，手机上方弹来妹妹的信息：“今晚不打。”
牛强还以为是自己的鸽子行为导致了对方生气，他点开弹窗，戳了戳对方又说：“别啊，打啊，我刚才有事，现在来了，上号，我包C！”
“不打不打。”妹妹几乎是秒回的：“看剧。”
“看什么剧？”
牛强眼睛一亮，毕竟是在网上高强度冲浪的选手，还是时时刻刻关注娱乐圈的那种，虽然剧没看过几部，可喷得多了，都能说出点毛病，又或者跟妹妹假装讨论，然后无脑吹捧。
“《武林外传》啊。”妹妹说起这网剧就滔滔不绝：“强烈安利，这部网剧也太好看了，第一集，都还没进入剧
情呢，就能让我笑得停不下来，而且今天一放就放了三集，绝对能看个爽！”
牛强：“......”
他心里一美，总觉得和妹妹是一个档次的人。
“我刚才也在看，看到郭芙蓉误入同福客栈之后，笑得停不下来。”
优秀的舔狗当然会正中下怀的把戏，他顺着妹妹的想法说下去：“要我说这路扬真厉害啊，好像前二十多天，他剧本还没写好，现在网剧都开始上线了，而且剧情精彩，演员演技精湛，比我之前看的网剧都要好太多了。”
“是啊是啊。”些许是正中下怀，妹妹的回复也很快：“我可喜欢这部剧了，当时大家都以为路扬在圈钱的时候，我还是相信教父不是那种人，你看他成名到现在，好像都没有什么作品是比较差劲的，而且不管什么作品，音乐也好，也罢，又或者是综艺或者电视剧网剧，都很厉害的好吧。”
牛强：“是吧，我也觉得路扬牛皮。”
“你看，明眼人就是多。”妹妹噼里啪啦地打字：“真不知道网上那些人是怎么想的，之前《武林外传》都还没播出呢，就一大帮人在诋毁了，如果说播出了，他们看了，大家都觉得不好看，那当然没什么问题，可全都没看过，全都说圈钱，不看，就跟有毛病似的。”
牛强：“......”
他强烈表示有被冒犯到。
牛强不想继续这话题，只能岔开：“今晚不能一起打游戏，那要不要连麦看《武林外传》？”
“行啊。”妹妹秒回：“不过我这还有一个人，你不会介意的吧？”
“那不至于。”
信息发送完毕，牛强脸上泛出红晕。
什么还有一个人连麦？
这玩意早就被他抛到脑后了好吧，只要心中有爱，身边千万人，也能当做两人做着甜甜蜜蜜的事儿。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要删除网上的言论。
不然脸太疼！
...
牛强只是冰山一角。
短视频推送这玩意用来打广告的话实在太违规，特别是《武林外传》这种笑点密集的网剧。
本来网上是有一群人，他们不会热衷于追新剧，也不会跟着喷子无脑攻击，他们一般都是等信息默默出现在自己面前，真能引起他们注意了，自然会观看。
然而抖音强行推送，而他们也被真实安利到。
刚开始，看两眼，诶，还不错？
再后来，多看几分钟，笑到忘记了时间。
最后，看得意犹未尽，又从抖音转移到《武林外传》网剧播放的平台，开始快乐的追剧之旅。
“这部《武林外传》意外的不错啊。”
“什么嘛，网剧在我心中，质量都是比较差的，之前我也因为先入为主而对《武林外传》并没有太好的印象，毕竟二十天内就拍出来并且上线的网剧，能是什么精心作品？可后来的成片真的让我笑死了！”
“别说了，我昨晚加完班都两点了，本来想刷刷抖音就睡觉，结果刷到了《武林外传》，结果你们也猜到了，笑得不行，我老婆给我吃了我最爱的大嘴巴子，还问我为什么大半夜笑出猪叫声，结果......我们两个一夜没睡。”
“《武林外传》一集三十多分钟，现在就放了四集，你和你老婆一夜没睡？细说看完之后的事儿。”
“好看好看！虽然和印象中的武侠剧有些出入，可对于我们这些普通观众来说，好看就够了。”
有专业的影评人也下场，这些人之前都没收到其他人的钱，评价稍稍公正，当然，或许也因为某些公司送钱也送不到他们头上的原因，他们多是
夸赞：
“看完《武林外传》了，这并非是传统意义上的武侠剧，路扬这小子不老实，嘴上一直说着武侠，之前发布的《红尘客栈》歌曲也让大家把网剧往武侠的方向去想，结果打开抖音影视的第一时间，我就看到了《武林外传》右下角的小字——武侠情景喜剧。
好吧，情景喜剧这四个字要划重点。
这些年来，我国影视作品里，能拿得出手的情景喜剧就那么一部，同样是路扬负责剧本的《爱情公寓》。
《爱情公寓》的爆火不用多说，现在我那十三岁在上初中的女儿还天天看着，它当时的卖点就是人设和搞笑，还有一点点......社会现象的暗喻。
这应该算得上路扬的风格吧，我在《武林外传》上也看出了同样的味道，一开局就是很有特点的角色出场，再加上搞笑的台词，捧腹大笑间，不知不觉就看了一集。
众所周知，武侠武侠，没有武功，光有侠客也没用，原来大家觉得路扬二十天内要让《武林外传》上线是天方夜谭的小事，可他真成了。
情景喜剧是原因之一，其二，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发现路扬给出的剧本里，《武林外传》的打斗......”
不知道是单条微博字数有限，还是这影评人单纯想吊胃口的缘故，这家伙写到这里突然不更新了。
引起了众网友讨论。
“人家写太监就算了，你写个影评也能太监的？”
“断章是吧？断章狗不得好死，而且还在这种关键的地方断！”
“有没有大佬说下去啊，说话说一半给人带来的感受还真难受，《武林外传》里面的打斗场景到底怎么了？”
“不是，我刚才还用快进把《武林外传》快速过了一遍，你这影评人在逗我？《武林外传》有打斗？”
“是啊，我也没看到打斗啊。”
“......”
网友们都开始吵翻天了，最后大家一直认为是影评人这小子收了路扬的钱，又或者《武林外传》公司那边的推广费给到了个没看过原片的影评人身上。
不然为什么会说出《武林外传》有打斗的话来。
也就在这个时候，影评人匆匆来迟，又是一条长文微博：
“微博字数受限，需要分两条发。
接着刚才的话说，《武林外传》的打斗，其实是有点东西在里面的。
别说没打斗，没有的只是打斗画面，可你们注意到没有，里面是有打斗的，只不过那所谓的打斗都来自于角色口中，他们用叙述的形式表达了出来，我们完全能够想象当时的打斗场景。
这就有点意思了嗷，就跟我们看玄幻，又或者是修仙一样，虽然说一直都打斗，还是大篇幅描写的打斗，但那都是用文字方式呈现在我们面前的，舞台交给读者，画面尽管想象。
而人的想象力各有不同，大伙能想出各种精彩画面。
这也是当有些影视化之后，很多人都觉得画面特效垃圾到不行的缘故。
可《武林外传》不一样，他们干脆不做，让人自己去想，你就听那‘排山倒海、‘降龙十八掌、还有‘葵花点穴手这些招式唬不唬人吧。
那想象出来的打斗画面，可比拍出来更让人容易接受。
所以，没有了打斗，不需要武术指导，《武林外传》拍摄得很快。
再加上情景喜剧和演员给力的缘故，《武林外传》拍摄时间短，成片质量高，一点不足为奇。
最后，我特别想让路扬这家伙出来道个歉，谁家好人会把网剧用短视频来推送啊，
我一个喜欢看完结剧的影评人，你让我追剧？
这不是要了我老命？”
“艹！”
“这影评，我笑疯了。”
“不过这话说得有道理啊，我们好像也不是一定需要打斗场面，反正能想，我们想出来足够帅就行了，而且看剧的时候，谁会盯着打斗场面看啊？”
“我还发现了一个盲点。”有人突然说：“大家有没有发现，里面的角色口音啊......”
“艹！你不说我还忘了。”
“我可忘不了，我媳妇跟着了魔一样，大半夜搁那学佟湘玉说陕省话，现在我还在被念叨着呢。”
“啊哈哈哈，有画面了，穿着深红袍子的大姑娘在男人旁边絮絮叨叨。”
“额滴神呐......”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嫁过来，如果我不嫁过来，我滴夫君也不会死，如果我的夫君不死，我也不会沦落到这么一个伤心滴地方，如果我不沦落到这么一个伤心滴地方，我也就不用受你们的气了。”
网友们都开始讨论起佟湘玉的语录了。
毕竟......
《武林外传》刚开始播出，出场时间最长的也只有掌柜佟湘玉，那魔性的陕省话......
听了就忘不了。
...
“看看，看看这些评论。”
本来是路扬和顾清寒的视频，如今却有梁河来当电灯泡，这种老了还没眼色劲的家伙能怎么办？
顾清寒只能强行和他搭话。
现如今，她把网上的网友评论发给梁河看，一边发，还一边气势足足地说，“我就说我老公不会出问题的吧，都说了，电视剧能带口音，甚至能直接说方言，你原来不信，你看现在，这帮人都开始把佟湘玉语录说成热搜了！”
第五百一十六章 见路扬就跑远点！
“可以。”
“可以。”
“可以！”
房间里，梁河连笑三声，且越笑越大声。
他当然知道最开始让路扬写《武林外传》剧本的原因，那会《狂飙》剧组还在纠结到底要不要让演员们带上口音演戏。
上面大概是不会同意，想说服也只能拿出有力证据，现在的有力证据来了，佟湘玉语录冲上各大热搜就是最好的证明。
“佩服。”梁河拍了拍路扬的肩膀，“我不得不跟你老实交代，原来我都做好了后期再进行配音的准备，还想着等《武林外传》一上线就用这部网剧去跟上面人谈判，结局大概率是失败的，可是现在嘛......”
他嘿嘿笑了两声，那笑声的含义明显至极——之前很有可能失败，但是现在却不一定了。
梁河高兴于谈判可能性的上涨，他清楚《狂飙》演员里全带上口音的好处，更接地气，更贴合现实，也更容易展现出演员各自的性格。
张力非常之大。
“我说那时候你怎么同意得这么快呢。”通过手机，顾清寒揶揄着，“原来你刚开始根本就不相信我老公啊，还得是我，我一直站在我老公这头的好吧。”
梁河：“......”
?
你这语气有点怪异啊，听起来像是现在小年轻里常说的绿茶，可老子不是女的啊，你在这茶言茶语干嘛？
怎么？
就因为我打扰到了你和你老公的视频聊天？
梁河眼珠子转啊转的，他攀了攀路扬的肩，然后又冲视频里的顾清寒挤眉弄眼，“明后天估计还是休息，我要跑京城一趟，跟他们聊一下《狂飙》里用口音的问题。”
“现在是不是早了点？”路扬问。
《武林外传》才刚刚上线呢，虽然佟湘玉那方言和魔性的声音火上了热搜，但是一部刚上线的剧，后续收视率都不能保证的，又怎么能当做例子与上面人谈判？
顾清寒耐心解释着，“梁导是让对方有个心理准备，毕竟这东西不是跑一趟就能说下来的，梁导，你说是吧？”
“还真是。”梁河笑笑，“先跟他们谈我的想法，给他们打个预防针，毕竟上面的讨论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那讨论时间太长了，现在先让他们注意到《武林外传》，到时候《武林外传》爆起来，他们会被慢慢说服。”
“问题在于《武林外传》。”说到这里，梁河看向一旁的路扬，“这东西要看你有没有底气了。”
“我只能保证后续的播放量不会低到哪去。”路扬耸耸肩，“但肯定要比首播这几集的播放量高上不少。”
“那现在的数据呢？”梁河看向电脑。
“还差一百万就千万播放量了。”顾清寒说得颇为得意，“现在才是上线第二天。”
“九百万？嘶——”梁河不自觉地倒吸一口凉气，不敢相信地再次确认，“是播出集数的播放量加起来，还是平均？”
“平均。”顾清寒淡淡地说，“而且这只是平台上的播放量，第一集的内容我们在各大网上上进行了播放，还拉了一截后腿，不然能轻松突破千万。”
“嘶——”
梁河这两天牙龈出血，按道理来说不能倒吸太多凉气，可他控制不住自己。
他停下来了，睁大眼睛看看身边的路扬，又看看手机屏幕里的顾清寒。
九百万。
这不是开玩笑吧？
虽然不是网剧的导演，但也差不多，梁河可是清楚网剧体系里的级别的！
网剧分级别，按照资方和平台的说法，最高档是S级，达到两千万播放量就可以成为。
华国网剧发展五六年，至今能达到S级评级的网剧就那么三五部。
而且都是快要完结，又或者铺天盖地宣传后，才达到的标准。
可是现在——
《武林外传》才刚刚播放呢，热度也在快速上升，明显还有更多的人没看，如果宣传效果起来，又或者网上的网友看到热搜闻风而来......
这九百，就只能称为了。
那么，到时候《武林外传》的最终播放量有多高？
两千？
只要稳住这质量和数据的话，梁河觉得两千太少了，少得可怖的少。
至少也要翻个倍！
现在的数据，都让梁河觉得可以跟上面人谈判一下，如果后续真的达到了两千万，又或者更高的播放量......
上面人还用讨论？
直接同意了好吧！
“可以！”梁河大笑起来，“我老板路扬写的《武林外传》有现象级网剧之资！”
他两步当三步地往门边走，这样骇人听闻的消息让他底气十足，甚至有心情反回头打趣顾清寒。
“那什么......”梁河故意挠了挠头，“清寒啊，你还记得自己要演高启兰的吧？”
“记得啊。”顾清寒耸耸肩，“怎么了？”
“那你现在的样子......”梁河揶揄着，“到时候拍摄的，应该是学生时代的高启兰，嗯......人家***肯定要瘦点，可你现在......刚生完孩子，这零食框框吃，是不是胖了点？”
“嗯？”顾清寒眉头一皱。
她还想跟梁河狡辩呢，结果这家伙已经从路扬的房间里跑路了。
顾清寒甚至没搭理跟自己打视频的路扬，低头看看自己的身子，又伸手在腰部的地方掐了掐，还真给她掐出一块比较大的肉......
“路扬！”顾清寒大声说，可声音却带着丁点哭腔，“我是不是胖了点？”
路扬：“......”
这要怎么安慰？
他不好意思说出事情的真相——刚刚生完孩子的女人哪有不胖的道理，况且顾清寒这几天每天都在和她视频，视频时这姑娘手上都抱着零食。
好吧，说是零食，其实就是自家老妈和丈母娘给顾清寒做的，用来补身体的小吃。
她刚生完孩子，还天天造小吃，哪有不胖的道理？
只不过......
路扬看着手机上的顾清寒，她在他心中确实不算胖，毕竟之前的身形偏纤细，如今有点肉当然是好事。
只不过跟印象中的高启兰身形有点差别罢了。
梁河刚才说的没错，现在顾清寒的身材，想饰演高启兰的确不太行。
“你这哪能叫胖？”思索间，路扬眨了眨眼睛，他的小脑瓜子飞速转动，“这叫幸福态懂吧！”
“懂了。”顾清寒默默地点头，“就是胖了。”
“不胖不胖。”路扬跟哄小孩似的，毕竟女人都是这样，但凡胖上那么一点，都跟快被人要了命似的。
“不算胖。”路扬摇摇头，一脸诚恳状，“就是身子稍微多了点肉，而且我觉得都好看啊。”
“好嘛。”顾清寒冷笑，“你还是嫌我胖。”
路扬：“......”
这理真不能讲。
“行吧行吧。”顾清寒把手上的小鱼干放到一旁，“我也发觉自己胖了点，不太符合《狂飙》剧里高启兰的形象。”
“嗯嗯嗯。”
路扬点头如小鸡啄米，他不敢再多说什么话，谁知道这姑娘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只能点头敷衍。
“所以啊......”顾清寒叹了口气，“我今天想让你给我个计划的。”
“没问题。”路扬当即比了个OK。
他本来就是顾清寒的营养师，身形管理方面也要负责，如今这要求过来，也算是重操旧业。
“还有两周就进组，想进组前把体重稍微减下来一点。”顾清寒耸耸肩，“饮食方面不怎么需要重视了，我昨天去医院看了一下，营养各方面达标，不用再吃月子餐，但营养还要跟上而已。”
“主要是运动。”路扬认真说，“有氧运动吧。”
“比如说？”
“慢跑和踩单车。”路扬淡淡地说，“我记得家里有单车。”
“不想。”顾清寒嘟起小嘴。
家中还真有一个房间是专门用来运动的，里面大部分器材都有，可自己一个人运动太无聊。
她和路扬已经有段时间不见了，虽然结婚有一段时间，可平日里还是像新婚夫妻一样腻歪。
一个人默默运动又是什么个事儿！
“那你想怎么运动？”路扬耐心地听着。
“起码我和你能视频吧......”
路扬：“......”
他沉默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姑娘还真是黏人，可他却不觉得厌烦。
“要不......有氧健身操？”顾清寒突然说，“视频跳呗，你在那边教，我在这边学。”
“嗯。”
路扬活动了一下筋骨，《狂飙》剧组的资金充足，给他订的套房足够大，跳操这事儿绰绰有余。
“等着，我换个衣服。”顾清寒上下打量了自己一身宽松的衣服，“等下就开跳。”
...
与此同时。
《武林外传》播出后的数据，属实给业内来了一个小小的震惊。
那天梁河出席的饭宴里，很多参与者突然想起梁河当时说的话。
“我知道你们最近有电视剧或者网剧上线，加油。”
如今却一语成谶。
导演聊天群，这是个小群，并没有梁河的参与，毕竟虽然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人，可平日里的兴趣爱好不同。
“这部《武林外传》有点东西啊！”
本来已经沉默一天了，突然有人说话。
“要我说，路扬这家伙写剧本是真的有一手的，他应该算是开创了情景喜剧这个流派吧？如今想想还是有点奇怪的，毕竟国内这些年都没人往这个方向去想，而路扬先写出了《爱情公寓》，如今又来了一部《武林外传》，都是大爆款。”
是的，大爆款。
虽然《武林外传》还没有达到业内规定的S级网剧，可所有业内人士心中都有一把秤——
《武林外传》突破S级，只是时间问题。
那人的发言出来，久久没有人回复。
无他，说话的这家伙没有参与到那天的饭局，不知道梁河曾用《武林外传》威胁到群里的某人。
同期上线的那电视剧导演和网剧导演都没有出来，那可是当事人，他们当然不敢随意出声。
“扑了扑了，数据差得要命。”
终于有当事人说话了，说话这人姓李，他导演拍摄的那部网剧和《武林外传》同一天上线。
他还在吐槽着呢：“本来平台和公司都极其看好我这部网剧，虽然换汤不换药，但剧情方面和资金方面要比先前的那几部同类型爆款好上不少，本来以为能大赚一笔，结果上线了，遇到路扬的《武林外传》了......
特么的，人全都跑过去了。”
“实惨。”
“就特么奇怪，老李那部网剧我也看了，该有的要素都有，绝对有爆款潜质，可就是被《武林外传》硬生生地把用户抢走了。”
“可不嘛，而且老李选角是有一手的，主演的那几个姑娘都长得不错，特别是那浩浩妈......身材有种违规的美。”
“该说不说，路扬这部《武林外传》我也看了，发现个问题。”
“细说。”
“方言。”先前那人侃侃而谈，“原来我们导演的电影也好，电视剧也好，网剧也好，大家都把方言这玩意当禁忌，毕竟黄诗学拿到影帝那部戏，就因为口音问题而被人诟病，可路扬这小子精啊！
他设计台词，让演员用方言说出来，嘿，这效果好得出奇了，魔性的台词都能霸占热搜，这你受得了吗？”
“受不了一点！”
“我现在严重怀疑热搜这榜单是路扬开的，特么怎么能三天两头上啊，唱摇滚那家伙想上多少次了，硬是上不了，他五十多岁的人，至今一次热搜还是跟老婆离婚。”
“反正我学会了，先来波预言——不出两年，绝对还有其他剧会在里面用到方言。
“......”
聊天群里，大家都开始了讨论，毕竟都是靠导演这门手艺吃饭的，多数用于研究《武林外传》里吸引人的地方。
只不过，讨论归讨论，还是有不少那天参与到饭局的人注意到——
那部古装剧在湘南卫视上线的导演，至今没有出来说话。
有不知真相的群众@了他一把，说：“大佬，你那部剧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我现在真想不明白了！
我用心拍摄的戏，还没上线的时候就做足了推广，反观路扬那边，一开始还被一堆人黑呢，可这第一天的收视率就能完爆，这样的事儿能找谁说理去！！！”
满屏的感叹号。
是人都能看出这大佬的心情不好。
群里陷入了漫长的沉默，半小时后，也许是喝了点酒，也许是已经想通。
那导演再次发言：“以后路扬这小子，有他参与的剧，能跑就跑，反正老子是怕了！”
说完退群，一气呵成。
丢不起这脸啊！
第五百一十七章 奥特之父，危！
谁能受得到这个气啊？
代入那导演的视角来看。
他拍摄的古装电视剧在湘南台上线，那电视台的操作，只能说懂的都懂——剧拍完了，确定什么时候上线了，就开始在广告的地方宣传，这还没完，那电视台收视率最高的综艺，拍了十几年，一直是收视常青树的那一档，还会邀请演员导演上去，用作宣传电视剧。
而且，那部古装剧的演员，也多是当下娱乐圈里热度正高的新人，再不济也要是美得国色天香，光凭那一张脸，就能让一堆人在那狂喊“爱了爱了”的。
就是这样的宣传，这样的配置，首播数据方面，居然和一部网剧一样？
这谁能顶得住。
你看看路扬那边的《武林外传》都是什么玩意？
演员？
不好意思，都是些不出名的家伙，有几个虽然曾经有些热度，但现在的热度几乎为零，说出名字才可能让人恍然大悟的那种。
长得好看嘛......
也不算。
只能说是各有特色。
最关键的还是宣传，这部《武林外传》从宣传到上线，就这么二十天的时间。
其中不乏陷入了几次危机——宣布消息时剧本还没写好，准备全网上线时，因为有圈钱嫌疑而遭到围攻。
可就是在这样的基础上，《武林外传》这部网剧，火了！
不说爆火，至少数据和那导演执掌的古装剧相同。
而且，在口碑上，《武林外传》的口碑明显要好，现在的互联网上还有一堆乐子人在玩《武林外传》里面的梗呢，再不济也是嘴上挂着佟湘玉的魔性口音语录。
可以见到，这《武林外传》不会出现后续乏力问题，甚至是发力！
这谁顶得住啊？
丢脸，从群里跑路还好，直接一手不被人嘲笑。
“老胡是不是受刺激了？”
“可不嘛......从他的发言看，我感觉老胡心态都崩了。”
“听说他对这部剧抱了很大的希望，没想到......”
“《武林外传》太强，跟他没有太大关系，只不过老胡的话我们要注意。”
“懂了，以后见到路扬同期，能躲就躲吧！”
“......”
业内聊天群里讨论纷纷，网上已经开始催更！
“这种剧，翻来覆去一个场景，而且又没有打斗动作，拍摄的进度肯定能很快，所以你们能不能每周多更新几集，嗯？@《武林外传》官方。”
“搞快点搞快点，谁特么说二十多天拍不出好剧的？这《武林外传》难道不是？”
“楼上的，我就敢说，我说二十多天拍不完一部好剧，你说是不是@《武林外传》官网。”
“诶诶诶，之前一堆人在喷《武林外传》，也一堆人在喷路扬圈钱，那帮人怎么不说话了？”
“额滴个神呐，这《武林外传》也太好看了吧......”
“......”
好家伙！
互联网上什么样的人都有，有串子，有夸夸党，还有想算旧账的记仇人，更有套用佟湘玉方言台词的乐子人。
反正大家的想法就那么一个——
《武林外传》好看，没看过的别特么乱喷，你们官方快点更新！
...
此时此刻。
《武林外传》剧组，刚刚结束了一天的拍摄。
“我现在有点不太敢看热搜了。”
“我也是。”
“我一看热搜，全是一堆人在模仿我说话，这种上热搜的方式太奇怪了。”
“你的热搜还好，我的热搜全是表情包，这帮网友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我真想开一个看看，这么沙雕的表情包，居然能被他们搞出来，最关键的是，那些表情包里的沙雕还是我！”
“不过......我们真火了。”
有人幸福地抱怨，也有人感叹。
是啊，真火了。
大家面面相觑，前不久还都是清路公司里天天上课的演员，当时大家还互相嘲笑着呢，说从学校毕业了，可没想到还要在公司里上课。
虽然是带薪上课，可那样的感觉也奇怪至极，毕竟一个演员没有戏演，一直上课，这哪能行？
他们本人都不知道要把这课听到什么时候。
谁知道拍戏的消息来得那么突然，就好像路扬拍了个脑袋，心中有了个点子，然后写个剧本，组织人手，刚选完演员就被拉到影城，就能面对一个......
满是斑驳，却还散发着新装味道的场景。
就跟梦似的。
“我突然觉得这样的生活也挺好的。”有演员突然说。
大家的目光看向他，静静地等待着他的下文。
“你们看啊，平时在公司过得充实，而且什么技能都能学，朝九晚六跟上班似的，工资也像上班，没有那么焦虑，最重要的是......不仅有五险一金，还有双休。”
“说起来......我蛮多朋友都羡慕我这样的工作。”有人感叹道：“朝九晚六带双休，五险一金就不说了，每个月足够且稳定的底薪，拍戏的片酬也是一人一半，这样的好事......我都不知道怎么找。”
“我现在恨不得回去就跟公司签上三十年合同，签到我退休！”
“好家伙，你们这是把公司当成单位了吧。”有人打趣道：“这些我都不在意，让我喜欢的还是氛围，我们啊......只需要专心致志演戏就好，不用管外界的事儿，反正有公司，当个......真正的演员。”
天色已经蛮晚，太阳早已落山。
《武林外传》的演员们在返回酒店的路上聊啊聊着，总觉得面前的小路很亮，也很远。
...
另一头。
顾清寒终于换好了衣服。
“来点普通人都能跳的有氧操吧。”她在视频里淡淡地说，“太无聊了，就算我们两个一起跳都有点无聊，你看别人健身都讲究个氛围，人家广场舞的阿姨都是一堆人跳的。”
“你想说什么？”
“我说，我想开个直播。”顾清寒耸耸肩，“搞个直播间，上面直播你教跳操，然后我开个视频，弄个窗口在旁边挂着，有人进来看的话，就让他们一起跟着跳，健身嘛，人人都可参与。”
路扬：“......”
他沉默的原因不是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而是感觉顾清寒变了。
明明谈恋爱的时候都没有那么多要求的。
那时候的他们更喜欢那种无人角落里偷偷摸摸的亲密，可是现在......
直播？
什么大庭广众之下的秀恩爱？
“来嘛......”
这姑娘在视频里撒娇，娇滴滴的声音把路扬喊得心都快化了，他傻笑着同意。
还能拒绝么？
谁特么能拒绝啊！
于是后来他们真的直播了，是顾清寒之前用的账号，但如今的直播摄像头却是路扬这一头的。
如果点开直播间看，只能从画面的一角找到顾清寒的身影，如她所说，这姑娘真的只占据了一个小小的窗口。
“刚来，开直播是什么情况？”
“教父和教母一起直播？”
“等等，这是什么情况啊，你俩这直播跟其他直播软件打PK似的，一人一个摄像头，一人一个画面？”
“不懂不要乱说好吧，教父是去拍戏了，教母还在家里坐月子，当然不可能在一起啊。”
“......”
直播间的弹幕滚动，顾清寒看了几眼大屏幕，淡淡地解释着，“准备出月子，到时候要拍戏，这段时间吃胖了要减肥，所以让路扬带我跳健身操，有减肥想法的可以一起来啊。”
“直播健身？”
“玩花的？”
“教母的身材确实比之前圆润了点，但看起来刚好合适啊。”
“有没有可能，是教母什么样的身材都好看。”
“别吧......我就没见过三百多斤的漂亮女孩。”
“......”
弹幕自顾自地说着。
见没有透露出有参与其中的想法，顾清寒也没有去搭理。
人都是这样的，得动起来，有所动作，才会去跟随。
她和路扬现在都还没动呢。
“孩他爹，放什么歌？”顾清寒对着那头的路扬喊。
“随便你，放点节奏快的，好跳点的。”
路扬对放什么歌并没有太大的要求。
从小到大，念书的时候，那套雄鹰起飞慢得不行，再快点当然更好，一切都看顾清寒来。
“孩他爹？”
“艹，都快忘了顾清寒已经顺利出产房了。”
“想看小宝宝！”
“别跳操了，把直播间镜头转向小宝宝吧，大家都说刚出生的孩子抽到不行，我现在特想知道你俩的娃长啥样！”
“教父够帅，教母绝对一等一的漂亮，这两人的娃......那颜值能与我有得一比。”
“长得肯定不难看，但我就期待这娃长大以后做什么，毕竟教父教母都是唱歌的一把好手，那他们的孩子......唱歌天赋岂不是拉满？”
“我来自未来，教父和教母的孩子已经称霸全球乐坛了。”
“我也来自未来，后面发现了外星人，本来他们对我们很有敌意，但是听到教父教母孩子唱的歌，直接变成友好合作伙伴了。”
“......”
路扬：“......”
顾清寒：“......”
这弹幕也真是的，越说越离谱，怎么不说因为自己孩子唱了首歌，所以他们才回到现在的？
顾清寒没好气地跟弹幕解释，“说我孩子有唱歌超能力的那几个，我记下来了哈，如果他以后唱歌没有超能力，我直接找你们算账！”
“来！”
“谁怕谁！”
“到时候我染上一头黄毛，买上一辆八手摩托车，请问你家孩子该如何应对？”
“到时候我直接，誒......直接让你们孩子帮我拿一份你俩的签名。”
“......”
顾清寒没在搭理弹幕，当下健身减肥才是关键，她早在手机上操作了一段时间，又问路扬：“放那首《本草纲目》吧，我记得节奏很快。”
“得嘞。”路扬想都不想就答应了。
只是有些感叹。
这世界莫名其妙的又和之前的地球产生了关系，那地球上，某过气男星就是靠着一手直播跳操加上本草纲目翻红的。
现在跳操的人变了，可歌曲还是没变。
而且......
这还是顾清寒的选择。
“如果华佗在世，崇洋都被医治，
外邦来学汉字，激发我民族意识......”
《本草纲目》的歌声在直播间里回荡。
此刻，路扬已经带着顾清寒跳操了。
这首歌足够欢快，鼓点也密集，适合动起来，还是高频率的动起来。
只是......
直播间里的部分网友，对这首歌是有点陌生的。
“我刚开始还在想，教父有哪首歌适合跳操，结果全都猜错了。”
“可不嘛，我没听过教父唱这首歌啊，不过还真挺好听的，我还躺在沙发上呢，结果这双腿不自觉地抖动。”
最后还是有懂哥出来解释：“《本草纲目》，我之前最喜欢的歌曲，你们还记得去年教母与金曲奖失之交臂吗？然后就有个名叫奥特之父的家伙唱了好几首歌曲，中国风，又或者是带着嘻哈元素的流行歌曲，其中就有这首《本草纲目》。”
人们终于恍然大悟。
有人偷懒，只是偷偷观察着跳操的路扬和顾清寒，他们不想动全身，但动手还是足够的。
于是......他们悄***地打开了音乐软件，查找那个名叫奥特之父的歌手。
《本草纲目》......
《将军令》......
有点好听啊。
...
小薇是忠实的音乐发烧友了。
几年前她还是那种愿意在网上不断寻找好听歌曲的玩家，可是随着路扬出现，那样的习惯渐渐被她改掉了。
路扬出品，必是精品这话不是假的。
能不踩坑，且能一听一个准，还是各类别都有的歌曲，这谁会不喜欢啊？
还要去网上找？
浪费时间！
但是现在，通过路扬直播间，她又发现了一个新的宝藏歌手——奥特之父。
是的，宝藏。
至少对小薇而言，这种粉丝不过几十万的歌手，真的算是宝藏了，歌曲各有特色，特别是那首《将军令》，她是真的很喜欢。
喜欢到路扬还在直播，可她已经关掉直播间的声音，静静地循环了好几遍。
只是......
这声音听起来，好像有点熟悉啊。
小薇挠头哭想了老半天，也想不明白这突如其来的熟悉感到底从哪儿来。
直到她打开了路扬直播间的音量。
已经有人在跟着跳操了，路扬一边跳，一边还不忘指导：“第一次跳，大家要节制一下，不然肌肉酸痛是要难受几天的......”
小薇：“？”
小薇：“?”
这声音......
怎么感觉跟奥特之父那么像啊！
“教父，你这小子是不是背着我们开马甲了！”
她在直播间里果断发言。
第五百一十八章 她只想知道真相
小薇发完弹幕后，打开了平板进入路扬和顾清寒的直播间，又把手机上的直播间退出来，在上面搜索着“奥特之父”的相关信息。
账号是后来出来的。
可每次发布的歌曲，好像都是暗指。
那时候的小薇并不关注，更没有把奥特之父往路扬的身上去想。
原因有很多——
现在哪个顶流歌手会开小号发布其他作品啊，就算开，目的也多数是为了让自己的口碑保持住。
可奥特之父这账号上的歌曲，都是高质量的作品。
如果是小号的话，印证过市场了，也要合并到自己原来账号上的吧。
可这奥特之父偏不。
他发歌都是悄悄发歌的，没有经过什么深度的宣传，甚至可以说是只想让大家静静听歌，能听就是有缘。
嗯，很有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的意思。
而且奥特之父这家伙上一次发布歌曲还是大半年之前了，这段时间里他像是死了一样地把这个账号给忘记。
如果不是今天路扬直播带领大家跳操，而且BG放的是《本草纲目》的话，可能很多人都会把这个家伙给遗忘。
但如今没有如果。
奥特之父这个名字被再次拉出来了，而且跟路扬和顾清寒有关，他们直播跳操，算是商业行为，完全不可能没得到对方的授权。
而且按照顾清寒和路扬的说法看——他们两个选择直播跳操，好像就是突如其来的想法。
是偶然性的。
可就是这么个突然的事儿，你们两个都是对版权认知极重的歌手，会不经过其他歌手的同意就播放对方歌曲吗？
不可能。
而且小微如今再回想起顾清寒当时的神色，好像......
这首《本草纲目》，他们能用就用。
这太奇怪了。
如果是他们清路公司里的人，为何在《歌手》的舞台上看不到对方的踪影，如果不是，那他们为什么能想用就用？
这东西解释不了。
唯一能解释的，只有......
小薇脑中风暴涌动，像是在天空上翻滚了无数个圈，最后，她推了推自己的眼镜，双眼发出睿智的光。
......
“这路扬和顾清寒也真是的。”
魔都，清路公司。
已经成为公司管理层的蓝岑早已不是了当初的经纪人，她刚加完班，就收到了顾清寒想要直播的消息。
那是自己最喜欢的艺人，也是让自己越走越远越做越大的恩人，蓝岑当然会关注。
而且......
她也有健身的想法。
于是她打开了顾清寒的直播间。
她的办公室很大，也有小房间足够让她在里面美美的做上瑜伽，只不过刚换完衣服的时候，就发现了直播间里的丁点节奏。
“一孕傻三年，这话还真不假。”蓝岑没好气地看着直播间里的顾清寒，曾经那个聪明的冰山美人现在就跟个不经世事的纯洁小白花似的，傻乎乎的。
她知道路扬和顾清寒的所有小号，当然，这仅限于发布作品的那几个，作为原顾清寒经纪人，现在的高管，她有资格知道这一切。
但顾清寒给她发送直播信息的时候，没提起过要说出奥特之父这个小号的事儿。
那么现在很明显了——路扬和顾清寒根本没往那个方向去想。
这俩人当局者迷，蓝岑当然也能旁观者清。
她手下没有水军，整个清路公司都没有水军，但是......
公司内部谁不知道，他们公司里很多人都是乐子人？
代表人物就是顾添衡那个小子。
于是蓝芩拿出手机，在原来《歌手》节目选手群里面发了个信息。
简述，事情的来龙去脉。
再，让他们帮忙。
“带节奏就完事了，只要不让观众往这边想就完事了？”顾添衡秒回。
“当然。”蓝岑也秒回。
之后的事不用她再搭理了，她的手机屏幕继续切换到直播间里，开始跟着路扬和顾清寒做有氧操。
嗯......
公司高管的日子就是这么无趣，至于顾添衡他们会弄成什么样？
蓝岑不会去想。
反正奥特之父这个账号还不能爆，她想等一个盛大的结局。
...
“奥特之父是教父小号吧？”
“奥特之父是教父小号吧？”
“奥特之父是教父小号吧？”
这句话不知道被小微发了多少次，她像个渴望女神回复的舔狗一样发了又发。
直播间里面的人不少，之前小微的弹幕早已被吞没，可是现在不同了，她刷屏了，所有人都注意到了这个猜测。
“是不是真的啊？”
“好像还真是，之前奥特之父出来的时候，就一直有人传这是教父的小号，只是没有多少的人讨论，毕竟大家都是在默默听歌。”
“奥特之父的突然出现没有任何道理，他除了发布歌曲外，其他都太过神秘，神秘得像是只活跃在互联网上的音乐人，没露过脸，也没打算用自己已经成熟的音乐来赚钱。”
“我现在翻了一下奥特之父的历史作品，有中国风歌曲，也有现在的《本草纲目》，歌手的声线和教父的太像了，虽然教父的风格一直都是不定的，可声线这个事儿，太难变。”
“我不仅看了奥特之父的历史作品，我还看了这些歌发布的时间。”有人细心至极，“奥特之父有一段时间是一个月一首歌的，现在大家请注意，那段时间是什么时候？”
他自问自答：“当时的顾清寒与金曲奖就差一步，但是却被金曲奖官方质疑其音乐不够国际化，然后输给了那年唱英文歌的叶宁。
了解完背景，我们再回过头来看看奥特之父在这个时间后发布的歌，《将军令》，很火，第一句歌词大家还记得吧？“我知道对有什么不对......我知道外国的月亮没那么圆......我知道哟哟哟不是我的语言...”这些都是在阴阳怪气，又或者是指出金曲奖官方做得不对的歌词。
至于《本草纲目》就更好解释了，借用中药题材，但里面的歌词同样是与民族意志有关，并且......“外邦来学汉字，激发我民族意识”这句话，不是假的。
在那个时候，教母和教父热恋中呢，对象被欺负了，他哪能有不上前冲锋的道理，而这些首歌就出来了。
综上.....就算奥特之父和教父不是一个人，那也绝对跟教母有关系。”
“楼上说得好有道理。”
“楼上字多，我信他的。”
“懂了，奥特之父铁暗恋教母，但教母还是被教父抢走了。”
“传下去，有人暗恋教母。”
“传下去，教父有情敌。”
“......”
弹幕刚开始还是理性讨论的。
可不知道从谁开始，居然有人渐渐把话题岔开了，在弹幕那里疯狂带节奏，全是影响夫妻关系的节奏。
而此时此刻，路扬和顾清寒才跳到一半。
他们还要跳好长一段时间，自然分不清时间来看着弹幕，最后发现弹幕不对劲的是顾清寒，这姑娘跳累了，打算暂停一下喝口水，结果——
看到了，满屏的......
“教父被绿了！”
“这弹幕什么玩意啊？”顾清寒眨巴着眼睛，气都喘不顺了。
“什么？”路扬不明白她突然的大声说话。
“他们说你绿了。”
“嗯？”路扬上下打量了自己，穿的一身黑色，没有绿色啊。
就算头顶的灯光那也是橘黄色的，整个房间只有靠窗的两盆植物带了点绿。
“他们说你被我绿了。”顾清寒挑眉，嘟囔着：“什么鬼......”
“呵。”路扬忍不住笑出声，“这两年了，我们差不多天天在一起，我就没见过你跟哪个男的单独相处过，不是拍戏就是跟我跑步，要不然就是吃东西。”
“不对。”顾清寒摇了摇头，“还真有。”
“嗯？”
“嗯嗯嗯？”
“爆料是吧！”
“现在的夫妻两这么玩了么，还直播呢，这么大新闻？”
“不用想了，我已经想得到明天的热搜了——顾清寒和路扬直播，两人争吵，疑似婚变。”
“楼上就不是合格的用户，看我的——《震惊！小孩刚出生的夫妻两居然发生了这种事！》”
“......”
直播间的人是慢慢多起来的，后来的观众对前面发生的事儿并不知道，他们一进来就看着弹幕水友瞎传谣言，只当是乐子，傻呵呵地当了个复读机。
而且有人有心带节奏，这节奏想正都难好吧。
“有啊。”顾清寒淡淡地说，“你追我的时候，我经常敲打顾添衡的。”
“艹！”
“我还以为有什么大事呢。”
“结果就是顾添衡？”
“谁不知道这俩是亲兄妹啊。”
“谁带的节奏？还能不能让我们好好吃糖了？”
“......”
弹幕滚动，而那头的路扬也极其无语。
路扬：“......”
合着你这所谓的和其他男人在一起，就是敲打自己亲哥？
不过那所谓的敲打......
该不会是自己请教顾添衡如何追女孩吧？
路扬老脸一红，没想继续这个话题，带着顾清寒继续跳操。
后来的直播很愉快。
路扬和顾清寒一开始就是抱着健身的目的去直播的，他们并没有太在意弹幕，而且......
弹幕都被顾添衡那几个家伙把节奏带得歪到不行。
“我说你小子到底是怎么想的？这也能把节奏带起来？@顾添衡。”
聊天群里，肖东好气又好笑，“如果给顾清寒和路扬知道是我们带的节奏，到时候谁都没有好果子吃。”
“啊？”顾添衡回复：“谁带节奏了？什么节奏？谁的节奏？”
李振出来，一针见血：“别装了，上面的聊天记录删不掉。”
众人：“......”
顾清寒和路扬当然都在这个聊天群里，这不过那俩人现在还在直播，当然不能第一时间得知消息，可如果等到他们忙完一切，进行每日睡前玩手机活动的时候......
那这事儿就被发现了。
“我们是做好事！”顾添衡在聊天群里的发言振振有词：“如果不是我们带节奏，那奥特之父这个马甲就掉了，如果奥特之父的马甲掉了，观众肯定不会那么吃惊，而且要少装一波哔，又或者这波哔装得不够大。
我们一开始的目的是什么？那不是想着让直播间里的观众不会把奥特之父往路扬的身上想，现在问题解决了，我们圆满完成任务，有什么问题？”
“没问题。”
“没问题。”
“没问题。”
回复他的是各方人士的没问题，这帮家伙都在自欺欺人，又或者是在糊弄自己，毕竟他们心中的有没有问题不重要，重要的是——
这件事在路扬和顾清寒的心里有没有问题。
顾添衡又问：“那他们欠我们一顿饭，是不是更没问题？”
“确实。”
“确实。”
“确......”
大家默契地成为复读机，谁都知道现在多聊天的好处——把信息聊多一点，那么路扬和顾清寒翻完全部聊天记录的可能性就低一点。
毕竟谁看到几百条聊天记录，都会知难而退的。
而且。
他们聊的都是废话。
...
直播间的弹幕节奏当然被解决了，可有人不会死心。
小薇不是第一次看直播，她知道直播的爱好者都喜欢做什么事儿——玩梗，带节奏，骂起来，再玩梗，再带节奏，再骂......
无限循环。
那就不是一个可以理性讨论问题的地方，想知道奥特之父的真正面纱，就只能继续刨根究底，找到合适的出手时机。
于是她选择等。
她等着路扬和顾清寒的直播间吸引到越来越多的观众，等所有观众都发现这首歌，等路扬健身操直播这个话题正火。
等大家有心思琢磨其他的事儿。
天不负有心人，她等到了。
明星效益再加上从没见过的健身直播，属实吸引到了一帮人跑到路扬的直播间里跟随跳操。
哪怕是原来不清楚路扬这个人的，此刻也记住了路扬的名字，想着以后的每个晚上是不是都可以和俊男美女一起健身，想着自己身上多余的肉会不会减少，想着到时候的自己能不能追上男神，又或者保持身体健康。
他们开始宣传，人们总是盲从。
晚上11:30
路扬和顾清寒结束了直播。
爱拍照的姑娘换了新的拍照环境，她们的背景从健身房换到了家里，但同样是健身。
名字为“路扬和顾清寒直播跳操”的词条正热。
而这时，小薇开始出手了。
她只想知道真相。
第五百一十九章 路扬又喝酒了
当下的微博要比往日的更热闹一些。
有人讨论《武林外传》的精彩程度，在这种浮躁的时代，闲暇的时候有一部搞笑轻松的剧来看，那绝对是人间美事。
有人讨论路扬和顾清寒的直播，这对夫妻两开创了一个从没见过的直播方式，他们居然在直播跳操，有人带着动，属实带动了一帮嘴上喊着减肥健身，却一直没有行动的家伙，这帮人一直在各大平台上问路扬和顾清寒以后会不会每天直播。
也有人......
翻出了曾经被人遗忘的话题。
——路扬和奥特之父的关系。
原本这种事儿大家都快忘记了，毕竟自从路扬出来，能听的歌曲一首又一首的出来，当然这些歌曲的创作者不可能全是路扬一人，但确实是改变了曾经那种口水歌泛滥的时代。
听都听不完，发烧友们哪会有精力去关照其他的事儿？
可是现在，小薇旧事重提。
她先是在微博上发表了“路扬和奥特之父”的词条，不止一个，是很多个。
这姑娘像个倔驴一样喜欢刨根究底，找到了很多的线索。
也把这些线索放了上去。
有路扬和奥特之父的声线对比，也有奥特之父出来的时间与顾清寒金曲奖失利那会同时的证据，还有奥特之父账号里为数不多的交流——
都跟路扬，又或者那个唱中国风的不见真人女歌手相关。
对此。
路扬并不知道。
网友们倒是展开激烈讨论，毕竟微博不是直播间，没有顾添衡那一帮傻狗带节奏，而且这种有趣的事儿，当然能引起人们的参与。
“要我说，可能还真是。”
“之前不就有过这个结论吗？只不过当时大伙没有讨论出结果罢了。”
“我感觉路扬就是奥特之父，再不济就是两人的关系极其密切，要不然为什么《本草纲目》能用就用，而且事儿都闹大了，奥特之父那边也没有丝毫的回应？”
“醒醒，路扬那边也没有什么回应。”
“路扬不回应很正常，奥特之父不回应也很正常，两个人都不回应，还有清路公司也不回应，那才是最大的不正常。”
“我现在开始期待路扬揭开马甲了，别说奥特之父不是路扬，我心里早就认定了这个结局，我更期待的还是——当大家得知路扬是奥特之父的时候，有些人的脸会不会很疼？”
最后那人说的话，听起来模模糊糊，认真思索却很有道理——
毕竟奥特之父的歌曲都是在暗讽金曲奖官方的瞎搞，毕竟没有哪个标榜着华语的奖项，评判标准居然是由够不够国际化进行。
如果唱英文歌就能拿华语金曲奖，那么......
是不是华语包含了英语？
那咱们祖国可太强大了，精神战胜了一个国度。
讨论声没个停止的，网上的网友们讨论了一天一夜，毕竟这两天双休，大好的时光不用来熬夜，再可惜不过。
只是......
当事人并没有太多的关注，甚至整个《狂飙》剧组，都没有注意网上的风言风语。
明天的任务很重。
每个人都是这么认为的。
...
次日清晨。
路扬起了个大早，他和在剧组的这些天一样，早起，洗漱之后叫上张志渡和季林一起在影城的附近跑步。
“今天的戏份很重要。”张志渡认真地说。
“梁导太心急了，但这是没有办法的心急。”季林也在叹气。
今天拍摄的戏份，没有季林的参与，甚至是张志渡也没有多少的台词，但所谓重要，指的是对路扬很重要。
这勉强能算是高启盛这个角色的独角戏，里面的台词也大多数由高启盛述说。
可以说，是展现高启盛性格的戏份片段。
里面有句话——“高家看上的东西，早晚都是高家的。”
“没办法。”路扬在早餐店那里叹气，“清寒没来，我们的戏份都是杂乱进行的，不是循规蹈矩。”
“我看那剧本......”季林说得很犹豫，犹豫到后半段都没有说完。
“有些人的身份，还不明确。”路扬眨眨眼睛，“为了大家能演得更真。”
季林和张志渡：“......”
他们知道路扬说话的意思，虽然现在的剧情拍得很零散，但都在前面的几集，里面很多人的身份到底是什么，就连演员本人都不清楚。
这样的拍摄方法他们之前闻所未闻。
“这话说得有点远了。”张志渡吃完了，双手撑在筷子上面，目光认真地看向路扬，“今天你想怎么演？”
“我提前看过剧本，看了很多遍。”路扬认真地说，“有点小人得志的感觉，但最关键的还是......狂。”
季林和张志渡点头。
成功之后的高启盛的确够狂，今天的戏份主要是白金瀚开业，觉得自己已经是成功人士的高启盛，在这样的日子里，不狂是不可能的事。
唯一的关键就在于......
“那你想好这狂怎么演没有？”季林认真问。
路扬摇摇头。
这事儿他没有想好。
他平时就不是什么狂人，也没有做出过什么比较狂的事儿，纵观他这二十多年，好像唯一能称得上有点狂的事儿......
还是没和顾清寒在一起的时候了。
在顾清寒送他回湖州的车上，他打了个直球。
除此之外，啪，没了。
“可惜了。”季林耸耸肩，“我俩就没演过什么比较狂的人。”
张志渡不说话，翻遍国内的大多数电视剧，好像能够称之为狂人的就没有几个。
像学，没有标杆。
他知道路扬是新人，新人面对这种戏份，面临的心理压力太大，而且又太关键。
“你酒量怎么样？”想着想着，张志渡突然问。
“我酒量啊......”路扬说得很认真，“白酒一口倒。”
“啤酒呢？”
“不清楚，不过应该不超过三杯。”
张志渡：“......”
季林：“......”
他俩还以为路扬是全能型选手，毕竟相处这些天下来，就没看见路扬有什么缺点，好像什么都会一点，而且在大多数领域里面都异常精通。
结果......
这酒量差得有点让人想笑。
“非常棒的酒量。”季林笑着拍了拍手掌。
“嗯？”
路扬不清楚对方的想法，他知道自己的酒量不好，可季老师这话是什么意思，嘲讽么？
想嘲讽下自己，然后让自己的情绪更足，然后再演出狂人的味道？
就像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那样，打脸的一刻是最爽的？
毕竟那情节对于高启盛这个角色来说，也的确是人生较为得意的几个片段了。
“不不不。”像是看出了路扬的脑补，季林又赶忙补充说道：“我是说，你这酒量对于这部分戏来说，真的很棒。”
“嗯？”
现在路扬疑惑更深了。
疑惑的不止他一个，就连一旁的张志渡都想不明白季林说这话的意思。
“老板，帮我拿两支啤酒。”季林打了个响指，示意老板上酒，然后又转头看向一旁，“老张，你能喝吧？”
“一瓶，小事。”张志渡并不在意，“我喝下去，脸都不会红。”
“路扬喝酒脸红吗？”季林又问这个问题。
路扬：“......”
什么鬼啊。
都开始喝酒了么，问题是他酒量不行啊，等下还要演戏，鬼知道到时候的自己会是什么个状态，万一演不好，就梁河导演那脾气......
他是尊重自己，但这并不代表不会对自己发脾气啊。
“喝酒脸会红吗？”季林又问。
“不会。”想了想，路扬还是认真答复了。
“得了。”季林从旁边拿出了个杯子，把早餐店老板送来的两支啤酒打开，只给路扬倒了一杯，还是那种并不是很满的一杯。
“你喝，喝完拍戏，出问题找我！”季林说得信心满满，“如果拍不好，我跟梁导请罪！”
路扬：“......”
他还想说些什么，可什么话都没说出来，季林这家伙跟个吵事的小孩似的，赶忙把杯子放到了路扬的嘴边，还想直接倒进去。
真——灌酒。
路扬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能闭着眼睛喝了下去，像是喝下了一杯没有解药的毒药。
“一杯够了，再多我要醉了。”路扬摇了摇头，“然后呢？”
“然后......跟我们聊聊天。”
“聊什么？”
“聊高启盛。”
“......”
“我记得高启盛这个人很自负。”季林看向张志渡，眨了眨眼睛，“是吧？”
“是。”张志渡和他碰杯，虽然不清楚季林的意思，但还是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其实那部分安欣过来搜枪顺带吃饭的戏份就表现得很明白，高启盛不想再被人欺负了，他的野心很大。”
“而且......”季林把杯中酒送到口中，“高启盛还在KTV里看到了自己不是很想看到的事儿，最后偷偷摸摸把那个人打了。”
“因为自己吃了太久的泡面，他付出一片真心，然后全都喂给了狗。”张志渡说。
“后面......高家有了白金瀚。”季林突然看向面前的路扬，“高启盛，你当时怎么做的，那时候又该说什么话？”
这是讨论问题么？
还是在帮自己梳理剧情和顺带进入情绪？
路扬想不清楚，他的酒量着实不行，此刻的脑子的确有些晕乎乎的，不过好在酒量还没上头，还能把话说出来。
“吃了那么多的苦，又或者走了那么多的路，高启盛当然要表示下自己的想法，所以他说了很多话，关于白金瀚建立时，他和他哥在做什么，还有身边的小弟在做什么，最后表示了自己的野心和......狂傲。”
“他当时说了什么话？”季林循循善诱，“最后一句。”
“高家看上的东西，早晚都得是高家的。”路扬脑子里还带着最后的一丝清明。
“大声点。”
“高家看上的东西，早晚都得是高家的！”
“再大声。”
“高家看上的东西，早晚都得是高家的！！”
“还是不够大声。”
“高......”
季林问了一遍又一遍，路扬也说了一遍又一遍，最后季林觉得这家伙的酒没到位，脑子还带了点清醒，甚至又给他灌了两杯。
以至于，十多分钟之后，路扬的脑子已经迷糊了。
都不用季林问，他大喊了一句：“高家看上的东西，早晚都得是高家的！”
早餐店的老板还在那里蒸小笼包呢，这突如其来的大喊属实让他吓了一跳，然后小声地看向路扬几人，“那什么......这小笼包，你们还打算给钱么？”
路扬的头趴在桌上，右手竖着手指往天上指，都不用喊出来，早餐店老板都能猜出他想说出什么话。
可是那话没有说出来，他睡了过去。
老板缓了口气，看着桌子上的两瓶啤酒，服了。
“给给给。”季林陪着笑脸，把钱塞到老板手里，“见谅见谅，他今天醉了。”
这酒量，老板也是醉了。
季林冲张志渡使了个眼神，拍摄的时间到了，两人把路扬抬到拍摄地。
地方到了，是个KTV，还是总统套房，装修得不错，很有白金瀚的样子。
这是剧组里面几个家伙整天在附近洗脚唱歌的发现。
也是今天的拍摄地。
张志渡已经穿好衣服，坐到了正中央，所有演员，包括群众演员都准备完毕了，只有路扬。
这家伙虽然换好了衣服，但依旧缩在角落睡觉。
梁河看向季林的眼神很怨恨，他知道路扬当下的情况是谁的手笔。
季林不管，晃了晃路扬的头，让他清醒过来。
“醒醒。”季林看着睡眼惺忪的路扬，“高启盛，醒醒。”
路扬晃晃脑袋，“怎么了？”
“白金瀚今天开业了。”季林指着包厢里的众人，“你是老板，总要说几句。”
“说什么？”
“说你之前说的话。”
“哦。”
季林冲梁河比了个OK，然后让摄像开始拍摄。
路扬晃晃悠悠地拿起一旁的话筒，晃晃荡荡地走到中央，是醉酒的样子，跟原来他写的剧本完全不一样。
但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路扬还记得那些台词。
他大笑着，像个什么都不管的醉汉，说得话也极其激昂，“这是白金瀚，这个场子呢，以前不是我们高家的，它在建成的时候呢，有的人在读书，有的人在卖鱼，有的人在菜市场，但是现在这个场子，它姓高。”
这么说话没有气势，醉酒的人又容易被人鼓舞，更何况今天的路扬已经重复那句话太多次。
所以他觉得还应该加点什么。
于是他拿起了旁边的酒瓶。
第五百二十章 很想把梁河打一顿
都是这该死的东西让他脑袋晕乎乎的。
路扬就不喜欢喝酒，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他的酒量一直不好。
今天这部戏，路扬想了很久，也想到怎么出演才是最好的，哪怕前世看过《狂飙》，可他的形象和高启盛并不一样，而且
他没有那么狂，也演不出那么狂。
早上跑步的时候他还在纠结着呢，可季林这个家伙突然要喝酒，他喝就算了，还给灌酒，最让路扬苦恼的是——
这家伙灌完酒之后还不断地给他洗脑，洗脑洗到他睡过去，甚至还把他带到KTV里，醒来的第一时间就要拍戏
很多人都有起床气，而路扬没有，但他起床后的脑袋都是迷迷糊糊的，再加上酒精在血液里流淌，以至于到现在他都还是一个晕眩的状态。
只是摇头晃脑地说了那些台词，可最后的清明都在台词上面了。
拿酒瓶？
这本就不是剧本上出现的东西，只是路扬下意识地觉得，现在他这状态，想要饰演一个醉酒的人
就应该做点出格的事儿。
于是他拿起了酒瓶，摇头晃脑地笑笑，像一个酒后天上地下我最大的疯子，现在那个疯子真的发疯了。
他把酒瓶重重地摔在地上，碧绿色的玻璃碎片溅得到处都是，群众演员饰演的KTV小姐显然没反应过来，她们紧张地捂住耳朵，还发出了尖叫声。
只是这尖叫声只停留了一瞬，又瞬间被路扬的声音给盖了过去。
路扬，也就是高启盛，拿着麦克风，疯疯癫癫地对着所有人大喊，也对着自己大喊：
“在京海，高家看上的东西，早晚都得是高家的！”
他表情狰狞，像个走投无路又见生机的疯子，连一个余光都没给到地上，眼神只是扫过在场的众人。
“好！”梁河想都没想，直接鼓起掌来，这一片段已经拍摄完毕，他带领大家一起鼓掌，顺便喊出了那声——
“咔——”
“绝，真的绝。”梁河走到路扬的面前，非常欣赏地拍了拍路扬的肩膀，“原来的戏份，我也觉得那光是说话的话，气势不太足，但你解决了。”
梁河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高启盛本来就是疯子，而且是以前看着自己亲哥被人欺负的疯子，如今他得势，自然不会放过展示的机会，而且白金瀚今天开业，作为老板的他，当然会喝很多酒，你现在的状态非常好，比剧本中的状态还要好，那样的表现，我甚至觉得可以进教科书里面。”
“说起来还得是我。”季林突然冒出来，站在梁河和路扬的身边，“为了达成这个效果，我特意在吃早餐的时候，灌了路扬两杯酒。”
“两杯？”
梁河眨巴着眼睛，突然笑了起来，“两杯酒怎么可能演得出这种样子？原来我还以为路扬故意的想醉酒表演，现在看来他可能只是想找找那个状态，而且刚才的台词.一字没错！”
季林：“.”
他没好意思告诉梁河，那两杯酒已经让路扬睡了过去，这家伙的酒量是真不行，他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酒量如此浮夸的存在。
“加油！”梁河继续说，“我原来说过，高启强这个角色谁都可以演，但见到张志渡之后，这个角色只能他演。”
“现在这话也可以用在你身上。”梁河转过身，看向身边的剧组成员，“高启盛这个角色，国内的很多演员都能演，但路扬今天的表现，其他人绝对演不出他演出来的味道！”
“啪！啪！”
一时间，整个KTV掌声轰鸣，梁河是这剧组最大的头子，当然，如果不算路扬这个编剧加投资人的话。
最大的投资发话，还用那么认真的语气，和那么大的声响，他们当然要鼓掌。
掌声雷动，但
男主角路扬又睡了过去。
梁河感受到来自肩上的重量：“.”
季林突然笑了起来，看向梁河，再次重复：“他真的只喝了两杯。”
梁河：“.”
今天的拍摄异常成功，以至于梁河甚至没有准备下午要拍什么，事实上准备了也没有，因为重要配角路扬已经睡了过去。
“事实就是这样，我也不清楚.路扬的酒量那么差啊。”梁河苦涩着跟顾清寒解释。
“难道他没说过么？”顾清寒语气不善，“他就不是那种想喝酒的人，别人劝他喝酒，他都摆手推辞的，可今天怎么又喝酒了，难道是为了艺术献身？”
梁河：“.”
他看向显示器里循环播放的片段，心想着的确能算是为了艺术献身，只不过这所谓的献身是被人逼的。
被逼的那个人躲在酒店房间里已经不出来了。
“害！”顾清寒重重地叹了口气，“按我对我老公的了解，他天黑之前他是起不来了。”
“没事。”梁河并不放在心上，“我们今天没有什么戏需要拍。”
“问题不是这个。”顾清寒没好气地说，“问题是算了，你看看网上吧。”
网上？
网上能有什么？
难不成剧组里面出了内鬼？
宁愿要赔付那高额的违约金，也要把剧组的拍摄情况透露出去？
梁河迷迷糊糊地打开了手机，是那个最常用的平台，只不过打开的瞬间就看到了路扬的名字，还有用户们满屏幕的猜测。
“奥特之父和路扬之间不得不说的关系！”
“奥特之父到底是谁！”
“路扬直播，为什么能用奥特之父的歌？”
啥玩意啊？
这奥特之父是什么东西？
听起来像是什么动画片里的人物，可梁河找了很久，最后才知道这是个歌手的名字，只是这名字怪异得不行。
还有那些个网友的猜测。
那么，现在的情况就是
路扬的马甲被人扒了，然后现在路扬睡了过去。
梁河心里一紧。
时至今日，他终于知道顾清寒打电话到底是为了什么了，现在的外界全是猜测，那么路扬肯定要面对，毕竟是他身上的事儿。
可是，怎么面对，该继续藏着还是坦然地承认？
这种事儿一般都是由经纪人来处理的，可梁河知道路扬就是清路公司的老板，严格意义上，没有人能约束他作甚，除了法律。
那么只能让路扬来做这件事的决定，可是这家伙现在已经醉了，甚至还在沉睡。
完犊子！
梁河看着酒店，他的目光停留在季林房间的位置，这家伙让路扬喝酒，效果虽然是好的，可是其他的事儿怎么办？
“还是要老子出手啊。”
梁河轻轻地叹了口气，他对着镜子整理着自己的衣领，然后大步走出房间。
外面，酒店的楼底，站满了想过来问七问八然后到自家网站上胡编乱造的记者。
“路扬今天身体不舒服。”梁河出来就对记者们摆了摆手，“所以不能接受采访。”
“那梁导，你知道路扬和奥特之父的关系么？”
“梁导，那路扬什么时候公布自己就是奥特之父。”“梁导，奥特之父身体不舒服？”
真吵。
梁河给这些记者们回了个白眼，他虽然注意形象，可这帮人的提问就不要脸。
什么问题都有坑，而且有些坑
简直是把自己当白痴来看。
“那是谁家的媒体？”梁河指着人群中的一角，“就是刚才说奥特之父身体不舒服的那个，谁家的媒体？”
记者们当然懂事，他们清楚这是梁河生气了。
同行是冤家，能看到同行发生惨案的时候，他们肯定会支持。
虽然没有人提醒，但是，那家媒体前站着的记者，默契地挪到了两边，以至于让梁河很清楚地看到对方手上话筒的牌子。
——欢娱传媒。
“呵。”梁河没好气地摇头，“你你你，我要怎么说你啊。”
他知道这欢娱传媒公司，路扬和顾清寒曾经闲聊的时候跟他提过，这间传媒公司的上下所有人跟傻子似的，之前那个领导是傻子，现在的记者也是个纯粹的傻子。
“你以后别来了。”梁河摆摆手，“以后.欢娱传媒，别出现在我的剧组附近，我也不会接受任何来自欢娱传媒的采访。”
“为什么？”那记者问。
没有为什么，梁河只是摆了摆手。
他害怕这家伙的脑补能力，万一对方听他说几句话，然后脑补成什么奇形怪状的新闻，这事儿能找谁说理去？
欢娱传媒的记者最终还是被人请了出去。
梁河的面前，闻风赶来的记者们再次站在他的身前。
依旧是之前的话题，话里话外都是在问路扬和奥特之父有什么关系。
“我不知道。”梁河眼神炯炯地看着面前的所有记者，“我不知道，真的，在此之前，我甚至不知道奥特之父是谁，我只知道路扬。”
“那梁导，路扬昨天跳操时放的那首歌，是他写的么？”有记者又问。
“你这样问不出来的。”梁河耸了耸肩，“我昨天都不在剧组。”
“那你们今天为什么不出来拍戏？”记者问得很小心，生怕梁河像赶走欢娱传媒记者一样把他赶走，“是因为害怕采访？”
“怎么可能？”梁河笑笑，“采访是好事啊，能给我们提升暴光度，我们怎么可能会害怕呢？”
“那为什么路扬不来？”
“我说了，路扬身体不舒服。”梁河回了个白眼，“好好好，既然这样，我给你们曝光一个小秘密。”
“嗯？”
记者们的眼睛里有光闪烁，其实采访就是这么一个事，如果当事人不主动说的话，就算他们问上一年也问不出来，如今还待在这里，无非是同行们都没有走，他们自然也不会走。
可如今，想得到的答案没有得到，但梁河居然提供了新的料。
“是这样，顺带回答一下刚才你们提问的问题。”梁河轻咳两声，“刚才是不是有朋友在问，为什么我们剧组今天都不出来？”
“是的。”有记者举手，看模样，是个眼神里透着愚蠢的大学生。
“今天戏份拍完了，还出去干嘛？”梁河翻翻白眼，“我们今天八点钟拍摄的戏份，然后一遍过，搞定了，路扬就回去休息了。”
“那么梁导你刚才说的爆料有事什么？”
记者们穷追不舍。
“是这样。”梁河摸着下巴，想了想，过了很久才回答，“我很想让你们看看我们今天拍摄的戏份，可是因为保密的缘故放不出来，如果你们能看，就知道是什么了。”
记者：“.”
这话说了跟没说似的。
“至于路扬为什么休息，就是因为今天的这场戏。”
梁河示意身边工作人员给自己拿了个小凳子，他一屁股坐在上面，手边还带了一瓶水，只见他打开瓶盖把水往嘴巴里送，然后看向众人，拍了拍手，吸引人的注意力。
这么一看，倒是有点说书人的感觉，只不过说的不是书，而是记者们心中觉得的大料。
也就在这时，梁河慢慢说：“路扬其实不是身体出问题。”
“那就是说路扬不想下来接受采访？”
“所以路扬这是默认他是奥特之父了？”
“梁导，你刚才说了，今天的戏份已经拍完，而现在你又说路扬身体没有出问题，那是不是意味着，路扬入戏了？”
梁河看着最后一个提问的记者，冲他点了点头。
心想在场还是有明白人的，他记下了对方的面孔，想着等下让人给他一个大红包。
“和奥特之父没有关系。”梁河摆了摆手，“就是因为路扬喝酒了，而今天的爆料，也和路扬喝酒有关。”
“路扬，片场喝酒，戏份拍完之后休息。”
“路扬因酒与梁河产生矛盾。”
“路扬喝酒影响拍摄。”
灵敏的记者们已经在纸上写下。
没人说话，所有人静静地等待着梁河的下文。
“今天我们要拍摄的戏份，难度非常之大，对于路扬这个没演过几部戏的新人来说，绝对算得上考验。”梁河淡淡地说，“然后他喝酒了。”
众人：“.”
这算什么爆料？
古有诗仙喝酒作诗，现在有路扬喝酒拍戏？
就这？
“然后呢？”有人问。
“然后拍摄异常成功，拍出的效果，我想都想不出来。”梁河说到这里，神情满意至极，“曾经我说过，有些后悔那么晚才和张志渡合作，那么现在，我还想说一句.路扬之前写歌，真的是浪费才华了。”
众人：“.”
他们很想把这个故弄玄虚的老头打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