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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一九六五全文阅读

作者:东方清岚     重生于一九六五txt下载     重生于一九六五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重生于一九六五全文阅读

1第一章

    深夜,沈安平被大脑中传来的阵阵刺痛疼醒,凭着坚强的意志力,勉强压下疼痛,他才仔细回想之前发生的事情,同时也明白了他的头为什么会如此的疼痛难忍。

    他和老伴正在苹果园中忙活,老伴张珍珍也不知道什么缘故,一脚踏空,突然从梯子高处跌落下来,他就在附近,匆忙赶去救,却被一同倒下来的梯子砸到头,昏迷了过去,后来的事情他就完全很清楚,看来是老伴把他弄回家了,也不知道老伴摔得咋样了?他们都已经年过五旬,年仅六十岁的认了,都不年轻了。

    想到这里,沈安平着急起来,努力睁开双眼,却是漆黑一片,只有从窗户那里照射过来一束明亮的月光。沈安平顺着月光照射的方向看过去,顿时瞠目结舌,这是怎么回事,这是不是还在梦中,不然怎么会看到三十年前年轻貌美的妻子,不,比那时候更年轻,但是头上传来的阵阵疼痛却告诉他这是真实的,饶是活了五十多年的他,也一时冷静不下来,脑子中一片混乱,终是昏迷了过去。

    沈安平没有看到,当他昏迷过去之后,刚才睡的香甜的女人,却满脸的痛苦,像是遭到了雷击,浑身抽搐着,良久才消失,女人的表情才恢复了安详。

    张珍珍清早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不是自己家,而是她年轻时候住过的土坯房,笑着摇摇头,时间不早了,她得趁着早晨凉快的时候去干农活,现在天气太热到了了响午就能热死人,不能下地干活。

    睁开眼睛,已经是自家敞亮的大房子,张珍珍看了看时间,已经九点多了,孩子他爸不在,想是又单独下地去了,这个时间不早了,怕是快要回家吃早饭了,张珍珍就忙活起来,煮了了一锅粥,还有两个菜。

    做完这一切,眼看着都十点了,孩子他爸怎么还没有回来,张珍珍想着出去看看,这个想法刚从脑子中浮现,一阵眩晕,跌倒了炕上。

    沈安平醒过来,脑子中多了一个人的记忆,应该说他回到二十来岁的时候了,长相亲人完全一样,妻子的长相也完全一模一样,只不过是他年轻了几岁,也早几年当了爸爸,生活的大环境变了,他出生在六十年代,二十多岁的时候,应该是八十年代,可是记忆却告诉他,如今就是一九六五年。五十多年生活磨练沉淀下来的智慧,让他能够很快的冷静下来,很快接受现实。

    早上整理完脑子中多出来的记忆,沈安平就去上班,他是惠安牧场的兽医,和他当年从中专毕业分配的工作一模一样,他在这里工作了几年,之后就调回老家工作,看来确实是他年轻的时候,只不过提前了二十年。

    即便发生了如此天翻地覆的变化,沈安平也没有请假,生活的磨难让他明白金钱的重要性,一天不上班,就会被扣掉一天的工资,他的工资现在才二十出头,他还有妻子儿父母要养活,大女儿刚满月,妻子由于吃不上什么好东西,没有母乳,孩子得喝奶粉,这个时代的奶粉可不便宜。

    一上午,他按照记忆吧同事们都对上号,有几个他的印象特深,上辈子就认识,是他当年参加工作时的前辈,如今都和他一样都是参加工作没几年的小年轻,还有一些他上辈子参加工作时对方已经退休的老员工,经过一上午的仔细观察,认真比对之后,把平时经常接触到的同事都认识逗对号入座,到了下班时间,他才匆匆回家。

    谁知刚进门就给他一个惊吓,妻子张珍珍凭空出现在炕上,他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确定他没有看错,因为炕上的人也和他一样的动作。他睁大眼睛看着对方手上戴着的金戒指,这是大女儿工作之后给买的,他绝对不会看错,看来老婆子也和他一样,回到年轻的时候。

    张珍珍以为是她的老毛病又犯了,眩晕过后,入目的却是早上看到过六七是年代的房子,完全没有注意到门口站着的那个目瞪口呆的人。

    “老婆子,你没事吧?”沈安平小心翼翼试探的问道,回过神来,赶紧进门,把房门从里面锁死,防止外面有人偷窥,这个年代,可是个疯狂的年代,破四旧,反对封建主义,红卫兵到处抄家,要是知道他们身上发生的事情,那还不得被活活烧死。

    张珍珍这时才看到年轻时候的丈夫,一脸的惊吓的说不出话来,这到底是咋回事,最后手指颤颤巍巍的指着沈安平说了一句话,“安,安平,你,你变,变,年轻了”声音都是战战兢,话也说不利索,结巴了起来。

    张珍珍这句话才让沈安平确定,老婆子也一同过来了,长舒了一口气,确实是陪伴他几十年的老婆子,看着老婆子的神色,伸手紧紧的握住那只还颤抖的手,说道:“老婆子,是我,冷静下来,听我说,咱们是回到了年轻时候了。”

    感受到丈夫传递过来的温暖,张珍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奈何这事情太过离奇,无论如何也不能冷静的思考,一旁传来婴儿的啼哭声,让她本能的把孩子抱在手中哄着,沈安平赶紧给孩子泡奶粉,看着孩子含着奶瓶使劲喝奶的样子,张珍珍的脑子终于恢复了正常功能,认真思考刚才老公说的话。

    看着手中的小不点,就是不相信,也很难,她的大姑娘已经快三十岁了,还不结婚,她整天为这事发愁,她就是想着这事才不小心从梯子上摔下去的,怀中的小不点和大女儿小时候一个模样。

    看了在一旁看着女儿喝奶的沈安平一眼,说道:“安平,你把镜子拿来,我看看。”她给孩子喂奶的时候,就发现她的手变的白嫩富有弹性,没有任何褶皱,哪像是她干农活年老的手。

    接过镜子看见熟悉陌生的美丽容颜,张珍珍不得不接受这现实,放下镜子,拍拍怀中小婴儿的背,对丈夫说道:“安平,你给我说说,这到底是咋回事?咱们怎么就回到年轻时候了?”

    “老婆子,不,珍珍,到底是咋回事,我也不清楚,估计就是电视上演的那个穿越之类的,不管如何,反正咱们是回到年轻时候了,我在惠安牧场当兽医,你是王村初中的数学教师,我这头的亲戚都没有变化,父母,两个哥哥一个弟弟一个妹妹,名字性子地址都没有变,倒是你娘家,变化特别大,现在的你是本地人,家就在附近的杜家村,家中只有一个弟弟,现在才十岁,叫张延年,你们姐弟两相差十一岁,中间四个兄弟姐妹,都没有活下来。现在咱闺女刚出满月,还没有起名字呢。”沈安平把两家的情况给妻子细细的说了一遍,幸亏这几年重生穿越之类的电视剧泛滥,老两口唯一的娱乐就是看电视剧,要不这老两口也不知道穿越这个词的意思。

    “对了,现在是六五年,可不是八十年代,你说话办事注意点,别让人给抓找把柄。”最后,沈安平补充了一句。

    “怎么就是六五年,咱家大姑娘可是八五年才出生的,提前了二十年,咱们变成父母这一代人了,平白老了二十岁。”张珍珍一时半会没有搞清楚重点,顺嘴就说了出来。

    这个老婆子,现在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吗?沈安平忍不住扶额叹息。

    “外面确实是六五年,贴着大字报,还有红卫兵。”沈安平再次强调道,让妻子小心点,他们这里偏远,不是闹腾最厉害的地方,他上午抽空看了今天的报纸,大城市现在闹得挺凶的。

    张珍珍怎么会不知道六五年意味着什么,他们那时候年纪小,但是总师听父母说过,只是刚开始没有反应过来,等大姑娘吃完奶,张珍珍哄着女儿睡着之后,说道:“我现在是民办教师还是公办教师?”她曾经就是民办教师,后来因为孩子没人照顾,干脆就不干了,回家种地。

    “现在你还计较这个?”沈安平被妻子的问题问的一愣神。六十年代知识分子就是被批斗的群体,现在学生都停课了,听说有的老师也被批斗,幸亏妻子怀着孩子,请了产假,教师这个职业可不怎么安全,他也算是知识分子,不过是国营牧场,他这个根本就算不上什么,他们牧场有不少事大学毕业分配过来的。

    “要是民办的,咱就回家种地,要是公办的,就得做好准备了。”现在六五年,学生罢课闹革命,闹腾的最厉害的时候,学校都停课了,她得提前做好准备才行。

    “你是临时教师,你高中毕业之后,老丈人拖了关系,让你当了初中老师,回家种地,你以为现在是八十年代呀,现在可没有分田到户呢,要记工分的,你带着孩子能挣几个,别回头倒找公家钱。”沈安平说的很有道理,现在的农业化水平可不高,种地之类的全靠人力,他们虽然一直没有放下农田,但是种的都是苹果树,再就是种点自家吃的菜,劳动量大的种小麦和割麦子,种棉花之类的,他们已经有十五六年没有种过了,怕妻子回家种地受罪。

    “这些事情回头晚上再说,到点了,我要去上班,你在家好好养着,别出去,外面十一月,冷着呢,你自己做点饭吃热乎着吃吧,我先走了。”沈安平放松下来,感觉到肚子饿了,看了看时间已经不早了,起身从一个挂起来的口袋里摸出两个窝窝头,就出去了,连一口水都没有喝。走的时候还不忘把门给关严实了,吩咐张珍珍把门从里面锁紧。

    看着沈安平的动作,张珍珍才想起来,她之前还做饭来着,这个她可没有记错,她做的什么饭,她记得一清二楚,今天发生的事情太过匪夷所思,她也没有感觉到饿,就把今天的事情都想了一遍。

    脑子里又想到自家的房子,熟悉的眩晕又来到,睁开眼睛,正在她正站在她家的院子中,只不过她的怀里抱着一个奶娃娃,张珍珍也顾不得别的,抱着孩子就往卧室跑,看到镜子中美丽的容颜,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浑身的闷热把她热醒,可不是吗,大夏天的穿着棉衣棉裤,能不热吗?

2第二章

    襁褓中的奶娃娃也被热的不舒服,哇哇的哭了起来,张珍珍也顾不得别的了,先让奶娃娃舒服起来再次睡着,再从衣柜里拿出夏衣穿上,在房子里巡视了一圈之后,发现院子包括屋内的摆设和之前完全一样,一点被移动的迹象都没有,锅里还有带着余温的饭菜。

    张珍珍猛然看向看向大门,现在大门紧闭,完全看不出外面的景象,张珍珍犹豫再三,最终回到房间把孩子抱起来,来到大门口,闭上眼睛,像是下定决心之后,单手拉开大门,没有传来一丝的喧闹声,张珍珍睁开眼睛,外面的景象让她一愣,对面熟悉院子的大门没有出现,面前时一块地面碾压坚硬的空地,像是十多年前农村的晒场。

    张珍珍看了看手中的小娃娃,最终四肢僵硬的踏出了大门,脖子像是被打了夹板,完全不听使唤,试了几次之后,最终艰难的转了九十度,以前的邻里都消失了,天际线就贴着她家的院墙,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一下转身,入目的确是熟悉的场景,仿佛张珍珍之前的都是幻觉。

    张珍珍不相信的在原地不听的转身,直到确认她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抱着孩子的手紧了紧,张珍珍踏上征程,错,应该是熟悉的道路,她能熟练的说出这是谁谁谁家的地,种的什么东西,他们家都有什么人,张珍珍胡乱的走着,直到尽头,她发现她熟悉自她家以西属于他们村的农田都还在,差不多有二百亩,地里的庄稼还长得很好。

    张珍珍在这里转了三圈,明白她家的院子,两百亩农田,就是这方天地的地盘,这里除了她和怀中的奶娃娃,没有别人,要不是满眼的绿色,不曾停歇的蝉鸣声,还有偶尔飞过的鸟雀,她都不敢在这里呆着。

    张珍珍回到家,把怀中的奶娃娃安置好,就瘫坐在床上,这一切都超过她的理解范围,干脆仰躺在床上,什么也不想。

    奶娃娃跟着张珍珍在这里待了这么久,终于被饿醒,哭闹了起来,张珍珍听到孩子的哭闹声,也顾不上别的了,检查哭闹的原因,最终确定是饿了,这可如何是好,奶娃娃的奶粉还有奶瓶可都留在外面呢,家里可没有奶粉,就算有,她也不敢给奶娃娃喝。

    一着急,就想起外面的场景,又一次晕头转向之后,张珍珍被脸上传来的冰冷的空气刺激,打了一个冷颤,幸亏盖着被子,要不还不得冻坏了,张珍珍爬出被窝,发现身上穿的是绿色的半袖t恤,只有她出来,奶娃娃独自一个留在家中,她得把奶娃娃带出来。

    一着急,又一阵天旋地转,她回到熟悉的家,奶娃娃孩子还在床上哭个不停,冷静下来,把进出空间的事情前后理了一遍,确定空间的进出方法,试了几次都没由问题之后,赶紧给奶娃娃穿上衣服,包好被子,出了空间。

    奶娃娃也许是感觉到换了一个环境,停止了哭闹,不过这小嘴还是撅着,张珍珍把棉衣穿上,下炕给奶娃娃冲奶粉,弄好后赶紧喂给奶娃娃。

    伺候好这个小祖宗之后,张珍珍窝在炕上一动不动,脑子里一片混乱,慢慢的也靠着枕头睡着了,再次醒来,是被外面的敲门声吵醒的,沈安平走后,张珍珍就从里面把门锁死,张珍珍给沈安平开了门,让他进屋。

    住在他们隔壁的同事,见到张珍珍,笑着打招呼说道:“嫂子好。”张珍珍根本就不认识这人,只能笑着和对方打了一声招招呼。

    这个年代的房子根本就不隔音,说话大声点,隔壁就听得一清二楚,夫妻二人也不敢乱说话,沈安平直接就进了房间去抱他的宝贝女儿。

    张珍珍看着逗弄着孩子的沈安平,这个人喜欢孩子这一点一直没有变,说道:“安平,孩子起名了没有?”

    “还没有起大名,岳母给起了个小名叫妞妞。”沈安平笑着说道,他也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音量压得很低,低声告诉张珍珍家里的东西放在那里了,还有左右邻居的情况。

    张珍珍这个时候,才借着微弱的光线打量屋内的摆设,很简单,除了一张炕,一张书桌一个柜子,一把椅子,一盏煤油灯,还有一个脸盆,一个水桶,一个做饭用的泥炉子,上面放着一个锅,在一个暖水瓶,其他的就在没有什么了。桌子、柜子、椅子一看都是公家的,真正属于他们夫妻的东西没有几样。

    这个时候正是下班的点,人多口杂的,张珍珍明白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听到外面家属院中传来喊孩子回家吃饭的声音,她才意识到她还没有做饭,让父女两人在炕上,翻着屋里的口袋准备去做饭。

    把屋里能吃的东西翻了一遍,除了窝窝头,还有几块红薯之外,别的吃食都没有,“安平,别看女儿了,家里的菜你都搁哪里了?”

    “在外面窗户下呢,你别出去,这才刚出满月,外面冷得很,要是在冻着了,那得烙下一身病。”沈安平看着张珍珍要出去,急忙阻止,自个下了炕出去拿了两根萝卜和从进来。

    张珍珍看着只有半袋盐,半瓶醋和只淹过底子的油罐子,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不过还是做了饭来,与其说是抄萝卜,还不如说是炖萝卜,再蒸上几个窝窝头,就是一顿晚饭。

    他们可是很多年没有吃过这样清淡的饭菜了,勉强吃晚饭,伺候好妞妞,就已经七点了,两口子也收拾妥当上炕睡觉,这年月没有电视,没有娱乐活动,大家都睡得很早。两口子睡不着,在炕上小声的嘀咕着眼下的境况。

    直到外面听不到一丝的动静,张珍珍才说道:“安平,咱们回家。”说完不等沈安平回答,就抱着妞妞,带着沈安平来到空间。

    沈安平听了妻子的话,十分诧异,本打算问清楚,谁知睁开眼睛就换了一个地方,是他熟悉的家,张珍珍熟练的把妞妞放在床上,然后给沈安平找衣服,打开衣柜,发现里面的衣服都不能穿,因为三十年后的沈安平身子早已发福,都得穿三尺一二的裤子,现在的沈安平整个人精瘦,身上都没有肉。张珍珍只能把儿子上高中时候的衣服找出来让他穿。

    在张珍珍翻箱倒柜找衣服的时候,沈安平从震惊中回过神,没想到还能回到以前的家,看着妻子的动作,就知道没有什么危险,在镜子照了一下,就出了房门,来到院子里,到各个房间有巡视了一遍。

    主要还是看看家里还有没有什么吃食,2ooo年之后,家中就没有种过粮食,农家吃的粮食都是买来的,还好,家中有两袋面粉,别人给的一大包玉米碴子,还有一袋大米,小米,绿豆,大都都有一些,这些要是搁在外面,就是三口之家大半年的口粮了,看来沈平安接受的那份记忆对他影响很大。

    “安平,赶紧把这衣服换上,瞧你那身破衣服。”不怪张珍珍看不过眼,嫌弃沈安平身上的衣服款破旧,实在是沈安平身上穿的背心太破了,衣服上有不少的补丁,现代社会,除了乞丐服,哪里还有人穿破破烂烂,打着补丁的衣服。

    “你也别嫌弃,六十年代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沈安平也不反驳,笑呵呵的接过衣服换上,说真的,看到身上打着无数补丁的衣服,他也不是很适应。

    “刚才没吃饱,先吃点饭吧,我早上做得。”张珍珍路过厨房,突然想起早上做得饭,说真的,虽然变得年轻了,但是两人的气色可不如之前好,一脸菜色,一看就是缺乏营养,吃不饱饭的原因造成的。

    晚上吃的那个窝窝头,水煮萝卜汤,根本就不顶饿,还是喝完粥,吃点馒头,舒服。两人也不说别的,先把肚子填饱再说,今天饿了一天了,他们可是很久没有尝到吃不饱饭的苦头了,沈安平吃了两个馒头,一大碗粥,这才满足的放下筷子。

    张珍珍也不着急收拾,拉着沈安平就往大门外走去,等呆若木鸡的沈安平回过神来,又拉着他在空间里走了一圈,并把她下午的发现给沈安平说了一遍,等沈安平的决定。

    “珍珍,再等等吧,如果半个月后,这里还只有我们一家人的话,那这里的东西就是咱们的。”沈安平拿定注意说道,也许这是老爷们对他们的厚爱。

    “那就听你的,别的地方不动,这里面有咱家的地,之前中的菜都长成了,咱们都摘回家吧。”张珍珍觉得丈夫的决定有道理,这里头有十多亩地是他们家自个的。

    “行,弄回来之后,你都晒成菜干,我们就是拿到外面吃也不显眼。”听了妻子的之前的解释,沈安平就知道他们不可能总躲在这里,况且,这里什么时候就消失了,这个可能行还是有的。

    两人地里的茄子豆角西红柿都摘回来,整整弄了两大筐,他们都不知道空间内外的时间对比,怕耽误了沈安平上班,两人从地里回来,张珍珍就把沈安平送到了外面,她和妞妞在空间里,晒制菜干。

    沈安平从空间出来后,看到才八点,就打算再进去,用妻子之前说的方法试了很多次,想进入空间,都毫无反应,看来这个空间是给妻子的,他有了在这里生存下去的记忆,妻子有了活命的空间,老天爷果然公平。他也不想想,和别人想必,这是老天爷对他们家的眷顾。

    张珍珍忙活了半天,直到妞妞饿醒,哭闹起来,张珍珍这才匆忙放下手中的活,带着妞妞出了空间,外面还是漆黑一片,沈安平没有看到妻子出来,一直都没有合眼,听到妞妞的哭声,赶紧摸黑点灯,给妞妞泡奶粉喝。

    张珍珍也累了,也不再进空间,索性就睡觉,这一天够折腾的了,至于其他的事情,等明天再说吧。

3第三章

    勤劳的夫妻两人没有睡懒觉的习惯,即便是寒冷的冬天,夫妻两人在六点,天色还未亮的时候就起床了,张珍珍起身做早饭,他们住的是单位分的平房,只有一间,左右都住着人,也没有院子,没有一点遮挡的效果,出了屋内,没有一丝隐蔽的空间。几十年的生活智慧告诉他们,让他们谨小慎微,任何破绽都不能让外人瞧见,因此早饭实在外面做的。

    张珍珍把丈夫送进空间,让他去里面巡视一下,看看有没有别的变化,自个留下外面做饭,更重要的一点是她要掌握时间,到点,沈安平就得去上班去。妞妞被留在了外面,是她昨天考虑不周,这一会冬天,一下子有夏天的,这忽冷忽热的变化,小婴儿受不了,是要生病的,这个时候,孩子的夭折率还是挺高的。

    沈安平被进入空间,去房间里找了一个袋子,就去空间巡视了一遍,除了鸟雀的鸣叫声,一个人影也没有,走到自家地里,把成熟的蔬菜摘了下来,又是整整的一口袋,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沈安平匆匆的往家中赶去,他刚才出去的时候,看了一下时间,现在已经过去一个半小时了,张珍珍怎么还不把他接出去,沈安平一遍翻晒着昨晚上晒上的菜干,一边胡思乱想着。

    张珍珍在外面也同样忙碌着,刚煮上粥,准备切菜,妞妞就醒了,喂奶,收拾折腾一番之后,等做完早饭,已经是七点了,外面也喧闹起来,张珍珍关上房门,把沈安平接出来。由于出来的比较突然,沈安平手上还抓着一把晒得半干的长豆角。

    “珍珍,几点了?” 沈安平在里面整整待了两个小时,怕上班迟到,急忙问道。

    “还早呢,现在才七点,你快穿衣服,收拾收拾,马上就吃饭。”张珍珍没有看到沈安平差异的神色,接过他手中的长豆角,转身就去盛饭。

    听到隔壁的说话的声音,沈安平的嘴张了张又闭了下来,最终没有开口,起身穿衣服洗漱,坐下来吃饭,等张珍珍坐下来,他才低声说道:“刚才我在里头待了两个钟头,我专门看了表,没错。”说完,一口咬下半个窝窝头,大口的吃起饭来。

    “你说什么?”张珍珍听到之后,声音立刻高了起来。

    “小声点。”沈安平急忙说道。

    “我没看错,我回去的时候是十二点,出来的时候是两点。”张珍珍的脸上还有震惊后的异样神色,沈安平给她解释到,说完沈安平就大口吃起饭,张珍珍则是食不知味。

    等沈安平走后,张珍珍锁上门,试了很多次,确实和丈夫说的一样,也就是说外面一小时,空间里头是两个小时,至于其他的,她还没有发现,张珍珍今天可没有把妞妞带到空间去,而是在空间里每一个小时,就出来一次,看看妞妞,也去外面露个面,去外面提一桶水之类的,这个时候,在外面能看到的人,也就是退休的或者是不再工作的大叔大娘们,张珍珍碰到了,都大叔大娘的打招呼,这才没有露陷,说实话,让她叫一个同岁的人大娘,还真是有些难度。

    “珍珍,你这才嫁给安平一年,这说话就带着安平老家说话的口音了。”一个大娘打趣道。

    “有吗,大娘,我没有注意到,不过确实和安平学了几句。”张珍珍一愣,这确实是一个问题,还好,她还会说林县的方言。

    “珍珍,别理你王大娘,她是没事逗你玩呢,你赶紧回去吧,外面怪冷的,你刚出了月子,可别再冻着了。”一旁的一个圆脸大婶说道。

    “好你个宋春兰,就你会做好人,珍珍,赶紧回去吧,妞妞一个人在屋里,赶紧回去看看吧。”王大娘笑着说道。

    “那您二位慢聊,我回去了。”拿着脸盆就回房,她确实被冻得不轻。

    张珍珍回房间之后,上炕暖和了一会,这才进入空间,这不成,这一冷一热的,就是她这个大人,也受不了。

    张珍珍摸了摸手里的棉服,有些薄,不是很保暖,六五年的条件没有现代的条件好,冬天有暖气空调,穿薄衣服也不觉得冷。张珍珍把棉衣拆开,里面放的棉花不是很厚,怪不得刚才那样冷。

    做了一个月的月子,这衣服都有味了,张珍珍索性就把棉服拆了清洗一番,空间里大热天的,没一会就能干。张珍珍再一次翻箱倒柜的,把家中的棉服都翻找出来,打算拆上一两件,把夫妻两人的棉服都加厚。

    看着家中的冬衣,她都忘记了,现代的棉服那都是羽绒的,纯棉花的很少,至少他们老两口的衣服里头很少,她的衣服,只有两件看上去比较土马甲是纯棉的,不过她不打算拆,等以后改小了给孩子们穿。

    想了想,去了另外一个房间把准备给小儿子大女儿结婚用的棉花拿出来几斤来,把夫妻两人的棉服都加厚,虽说有不少年头没有做过棉服了,到底年轻时候做过,不到两个小时,就把自己的棉服弄妥了,沈安平的,就等晚上下班之后再加厚吧,即便是她想做,家中也没有多余的棉服让她来加厚,也没有六十年代的布料让她再做一件棉服的。

    现在的天阳正烈,张珍珍把自家的棉被也弄进空间暴晒拆洗,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在空间里做了午饭,做了一锅烩菜,放在盆子里端了出去,再蒸上几个窝头,就是午饭,至于馒头、米饭之类的,还是晚上待在空间里头吃吧。

    沈安平回家吃饭,窝头就着烩菜吃,他们都是在艰苦岁月中长大的,小时候的记忆充斥着玉米面和高粱面窝窝头,即便是几十年后,他们也不会忘记这段艰苦岁月,也没有浪费粮食的习惯,虽然他们小时候吃窝窝头吃怕了。

    “对了,明天岳母来,接你和孩子回娘家住一段日子,你下午收拾一下东西吧。”沈安平突然想起这件事,说道。

    “回娘家?”张珍珍吃饭的动作慢了下来,这可如何是好,她的娘家可是完全变了,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不用担心,明天是周末,我送你回去。”说完,把张珍珍手中的窝头拿了过来,一口吃下。他们都是那个年代过来的人,一起生活了几十年,他怎么会不知道妻子不喜欢吃窝窝头。“你下午再自己弄得别的吃吧。”

    张珍珍知道这个担心也没有用,下午就收拾起东西来,他们是才结婚一年的小夫妻,出了结婚时置办的嫁妆,家中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就是吃食,也是不多的,把房间里里外外打扫的干干净净,她躺在床上想着她的那份教师工作到底是干还是不干。

    六十年代,在县城里有一份体面的工作,有固定有钱拿,虽然在她开来低了点,但是也是一份人人羡慕的工作,要是她甩手不干了,这钱没有了不说,就算回家种地,一年到头,也就分那点口粮,恐怕还不够吃的呢,年底分红怕是还得欠公家钱。

    但是接着当老师,也有很多的困难,首先她没有之前的记忆就是一个很大的障碍,二是离丈夫远了,有她在,明天还能改善生活,她不在身边,估计丈夫也就凑合着过,三是没有什么私密的空间,弄不好他们最大的秘密就暴露了,这个年代不太平,县里和镇上闹出人命的可能性更大。鱼和熊掌要是能够兼得就好了。

    沈安平下班回来,就看到张珍珍心事重重的躺在炕上,等张珍珍把这些顾虑考虑说出来之后,沈安平想了想,说道:“这个好办,现在你娘家在杜家村,离这里只有两公里,你要是回村里当小学教师,我下班回家就十分方便,等明天回去之后,问问咱爸,这事能不能成?”岳父张丰德是杜家村的会计,这事由他出面,这事应该能成。

    “安平,我的户口现在落在哪儿啦?”上辈子他们是同乡,结婚之后,她的户口就迁到沈家,这辈子他是本地人,这户口不知道现在落在哪里?

    “还在岳父名下呢,没有迁出来,你娘家在这里,我的工作怕是调不回去,日后咱们就在林县安家了。”上辈子沈安平能调回家乡工作,是托了妻子娘家的关系,他家里是一穷二白的农民,读书人就出了他这一个,根本就没有什么关系可走,想调回本县工作,太难了。

    “那工作的事情办好了,我们就在杜家村盖房子吧,一直住在这里,也不是个事。”张珍珍说道,沈安平是个孝子,当初婆婆活着的时候,那样的胡搅蛮缠,即使被气得喘不上气,对婆婆还是十分孝顺,这人为人厚道,总是念着自个的兄弟姐妹,要不是婆婆去世后,小叔子,二伯闹腾的厉害,伤透了沈安平的心,彻底断了和这两家的来往,不然还在为这两家擦屁股呢。

    “行,明天回去之后,我就给岳父岳母说。”沈安平也知道妻子的意思,身为子女,该孝敬父母的他一样不会少,不过,他们离得远,也省得家里那些糟心事,闹腾到他们跟前,搅得他们的日子也不得安生。

    “家里盖房子的钱够吗?”张珍珍现在还不知道家里有多少存款呢,没有钱,拿什么盖房子?

    “家里还有两百多块钱,马上就要过年了,除去孝敬父母的,还有妞妞的奶粉钱,能动的只有一百块钱,这建房子肯定是不够的,到时候我找同事借点,先把房子盖起来再说。”咬牙还钱总比攒钱容易,早一点有自己的家才好。

    听到屋外已经没有人走动的动静了,张珍珍把一家子都带到空间里,沈安平去空间里巡视,张珍珍则是把沈安平的脱下来的棉衣加厚,沈安平的棉衣更薄,内衬上还打着不少的补丁。

    要是往常,这样破的衣服,她早就给扔了,现在可不行,这个年代,凭票凭证,要是把这身衣服扔了,她到哪里再找这土棉布做衣服。

    沈安平这次仔细的看着空间里的农田,以前这都是别人家的地,把地里种的庄稼都记清楚,这两百亩地,其中大部分是中了果树,苹果,枣、梨、桃、柿子都是大面积种植,在这些果林间,点缀种着几亩别的东西,沈安平算了一下,这种类可真不少,小麦、玉米、棉花、芝麻、大豆、绿豆、红薯、西瓜都有,田间地头还有不少种类的蔬菜。

    有了这些东西,最起码他们日后就不担心吃不饱,饿肚子了,沈安平想。

4第四章

    沈安平回家之后,看到张珍珍还在干针线活,看到放在一旁洁白的棉花,他才想起一件事来:“珍珍,明天你回娘家,总不能空手回去,把家里的吃食给咱爸咱妈带上一些,你和孩子要住不短的时间呢,这年头家家都困难,爸妈可是补贴了咱们不少,把家里的茶叶给咱爸带上,咱爸不抽烟不喝酒,就喜欢喝茶。”

    张珍珍手里的活没有停,接话到:“行,家里的其他粮食不多,就带上几斤面吧,还有家里的盐不少,再带上点盐。”六十年代,面粉就是金贵物,吃上一两顿改善生活,即便是城里人,也没有哪家能顿顿都能吃上的。

    “家里的油还有不少,你也给带上五斤,马上就到腊月了,用油的地方可不少。”沈安平想了想说道,到了年关,家里要炸不少东西,排查、丸子、麻花,这都要油的。

    家中不缺油,去年种了大豆,种的不多,就没有卖,留了一部分换豆腐吃,其余全部榨成了油,有一百来斤,半年过去,家里还剩下七八十斤,再加上他单位过年过节发的,家里有近百斤油,不拿出去孝敬老人,说不过去。家里有这么多油,给老两口才带上这么一点,不能怪他们小气,实在是这个年月,农村一人一年才发两斤油,炒菜的时候,放油都是用筷子在油罐子里蘸上那么一下,滴上两滴就成了。

    “家里有多余的罐子吗?”张珍珍缝完最后一针,用牙咬断线问道,空间里的油都是用塑料桶装的,这东西不能拿出去,她今天把房间里里外外都收拾了一遍,可没发现有什么多余的东西来装油。

    “就先用咱家的油罐装吧,我再去买一个新的。”沈安平苦笑道,他们可真是够穷的,多余的东西,一件都没有。

    两人趁着现在,把要带的东西都收拾好,面粉是用之前装窝窝头的袋子装的,盐,糖这些东西用沈安平下班带回来的麻纸包好,这些全部东西最终全部都装在一个袋子里,里面还装上了几斤棉花,满满的一袋子。

    张珍珍把妞妞的棉衣、小被子都拆开看了一遍,都是厚实雪白的棉花,想是娘家妈把今年的棉花都补贴在这里了,也不知道今年家中能不能有新衣服穿。

    六十年代的星期六还是要上半天班的,沈安平一早就去上班,看出张珍珍有些不安,安慰说道:

    “不用担心,见到咱妈,你一眼就能认出来。”说完就匆匆走了。

    张珍珍这心里总是没个底气,干什么也没有心劲,刷完碗也别的也没干,哄着妞妞时不时的抬眼往外看,其实是什么也看不见,门窗都关的很严实,窗户都用报纸糊着。

    张珍珍并没有等多久,张妈郑月秀就带着儿子来了,听到敲门声,张珍珍这心里猛地一揪,放下妞妞,心里不住的安慰自己,给自己打气,前去开门。

    难怪沈安平让她不用担心,她一眼就能认出来,眼前的人,她不会认错,是她妈妈,就是脸上的皱纹少了很多而已,张珍珍自然的喊了声“妈”,让两人赶快进屋,拿出两个碗,给倒了热水,让两人暖和暖和。

    张延年也不怕冷,稀罕外甥女,进门叫了一声姐之后,就直冲着炕上的妞妞而去,伸手就要摸妞妞的脸蛋,被郑月秀一掌给拍掉,“你手这么凉,冻着妞妞怎么办?” 炕上的被子都叠得十分整齐放着,没个暖手的地方,双手搓也热得慢,转身就跑到炉子边上,伸手把自个的双手烤热,自个试了试,就爬在炕边上,伸手摸外甥女的脸蛋。

    张延年的一番动作,让张珍珍刚才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说道:“妈,你咋这么早来,外面多冷呀。”

    “我想我们家的小妞妞了。”郑月秀没有儿子动作那么急,等身上暖和了,就起身去抱妞妞,恰巧妞妞被张延年骚扰的醒过来,声音里还带着没有睡够的哭腔。

    郑月秀在张珍珍伸手之前,把妞妞抱在怀里,轻轻的哄着,看到一旁的张延年,还不忘狠狠刮了他一眼,责怪他把自家的小妞妞吵醒了,张延年可不管这个,伸着脑袋看妞妞,郑月秀走到哪里,他就向小尾巴似的跟到哪里。

    郑月秀被他跟得有些烦了,就驱赶他:“去去,一遍待着,别在这碍手碍脚的。“张珍珍看着两人的互动,觉得十分的好笑。

    “延年,过来吃烤红薯。”这个年月也没有什么零食,张珍珍早上放在炉子上烤的红薯给弟弟吃,张延年的衣服上也打着补丁,衣摆处有续接的痕迹,明显是短了续的,张珍珍看着就心酸,她家的孩子像这么大的时候,哪里穿过打着补丁的衣服。

    张延年也不客气,接过红薯就大口吃了起来,妞妞也在郑月秀的轻哄下,睡着了,母子三人才围着炉子聊了起来。

    “珍珍,这才几天不见,妞妞又变了一个样,变得漂亮了。”郑月秀笑着说道。张珍珍失笑,大家都觉得自家的孩子好,她相信,要是她说妞妞不坏话,郑月秀能给她脸色看。

    “妈,您老眼里,全世界就咱家妞妞最漂亮了。”“姐,妞妞是咱村里最漂亮的。”张延年吃着红薯,还不忘插话道。

    “妈,延年,你们吃过饭了吗?”农村一般都是两顿饭,上午九点一顿,下午两点一顿饭,这个点,也就九点多,张珍珍问道。

    “吃过了,你别忙了,我们吃过饭才来的。”郑月秀拉着要起身做饭的张珍珍,她心疼女儿,虽说女儿女婿两人都挣钱,吃公家粮,但是两人得补贴婆家,一年到头也省不了多少,她能给女儿省就省。

    “东西都收拾好了吗?”要不是他们这里的风俗是不许出嫁女回家坐月子,她早就把女儿接回去住了。

    “收拾好了,都在这儿了。”除了他们昨天拿出来的东西,加上张珍珍的换洗衣服,妞妞的衣服和尿布,奶粉,奶瓶的,都堆在那里,看上去不老少。

    郑月秀没想到女儿的东西这么多,“珍珍,怎么这么多东西,一次可拿不了这么多,反正离得近,现在时间还早,让延年多跑一趟就行了。”

    “妈,今天周六,安平下午就放假了,他说下午送我回去,这些东西一次就能拿得了。妈,咱们等等安平,等吃完午饭再走吧。”张珍珍看这时间不早了,起身做起了午饭。

    沈安平和一位同事去了一趟牧区,给几头生病的牛看病,回来之后,差不多就快下班了,向场里借了手推车,拿着票证去供销社买了肉和白糖,半斤糖块,最重要的是他家妞妞的口粮,奶粉,这才回家。

    沈安平走到门口,就听到里头的热闹的说话声音,还有婴儿啼哭的声音,哄孩子的声音,“妈,您来了,延年,过来吃糖。”沈安平快步走进屋内,和两人打招呼。

    “安平,你这孩子,干嘛花那些冤枉钱。”郑月秀看到沈安平拎了不少的东西回来,就开口责怪道,看到沈安平,郑月秀才想起来:“对了,看我这记性,差点忘了告诉你们了,安平,珍珍,你们以后不要花钱买奶粉了,生产队里有一个刚产崽的山羊,这天气太冷了,小羊羔冻死了,前天我就去生产队里说了说,那个产母羊就让咱家先养着,妞妞的口粮以后就不用发愁了。”这奶粉也是稀罕物,要不是这牧场是国营牧场,这里也不会有奶粉卖。

    林县是林业大县,政府鼓励大力发展畜牧业,几乎家家户户都养鸡和猪,郑月秀就是用家里的那头猪换了生产队的这头母羊,就是能让外孙女能有口吃的,不过,这些她都不会告诉女儿的。

    沈安平和张珍珍对看一眼,这头羊岳家怕是付出了不少代价,不然生产队的羊,哪能随便给人。

    “妈,您花了多少钱?我让珍珍拿给您。”沈安平说道。

    “没花钱,这你们就不用操心了。”郑月秀不愿意让小儿女为这是发愁,避重就轻的说,不过一旁的张延年可心思单纯,直接就把用猪换羊的事情说了。

    “什么都别说,我就你这么一个女儿,我这不是为了你们,是为了我的小乖乖,妞妞。你们真的要是过意不去,等延年长大了,你们多帮衬些就是了,行了,不说这事了,赶紧吃饭,趁着外面暖和,赶紧回家。”郑月秀把两人要说的感谢的话,都堵在嘴里。

    “行,妈,感谢的话我就不说了,日后延年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沈安平保证说道。

    “我记住你这话了,赶紧吃饭,咱们就回家,别时间晚了,冻着我家小妞妞。”郑月秀催促道,她就一儿一女,她看不过女儿吃苦受累。

    吃过饭,一家子就动身,手推车装的满满当当的,粮食之类的都被沈安平藏在下面,上面落着大小的包袱,最后让张珍珍穿着大衣裹着孩子坐在车上,一家子才出发。

    惠安牧场离杜家村只有两里多路,不到半个小时,一家子就到家了,郑月秀拿出钥匙开门,还边和周围的邻居打招呼。

    沈安平把车推进去,郑月秀就和一旁的人说了声抱歉,把大门关上,转过身沈安平就已经把车上的东西全部卸下来。

    沈安平见郑月秀关好门问道:“妈,我爸怎么不在家?”

    “这马上就到腊月了,你爸这个会计,给大家算分红去了,这几天都不着家的,延年,去村支部找你爸,就说你安平哥来了(这里的风俗称呼姐夫叫哥)。”郑月秀不在意的说道。

    张延年应了一声就跑了出去,张珍珍把妞妞安置好,就出来帮郑月秀忙,把他们带来的东西都拿出来。

    “妈,这棉花是安平专门给您带的,您织成布,给您,我爸,还有延年做身新衣服。”张珍珍把郑月秀拉进门,拿出装在袋子里棉花说道。

    见女儿拿定了主意,这是儿女的孝敬,郑月秀也不推辞,接了过来,女儿女婿怕是把家中的棉花票都用光了。

5第五章

    杜家村百分之六十的人口都姓杜,张家是杜家村的外来户,他们是在民国战乱的时候躲避到这里来的,张父这辈就兄弟二人,大哥张丰毅和他,张丰毅年少就跟着当地的猎户学习打猎,年轻的时候,是杜家村最好的猎户,张家就是靠着张丰毅这打猎的本事,一家人活了下来,张丰德才有机会念了私塾,识得字,解放后,在村里当起了会计。

    和张珍珍家相比,张大伯家可算是人丁兴旺了,张大伯家有四个儿子,张明远、张明诚、张明信、张明书,张明远比张珍珍大两岁,已成亲有两个儿子张富国、张富民,在县城收购处工作,妻子周红梅在县城供销社工作,一家子住在县城,生活不错。张明诚和只比张珍珍大一个月,二十一岁,前年娶了媳妇刘丽,去年生了一个大胖儿子张富强,老三今年十八岁,已经定亲,进年腊月就要结婚,老四张明书算是老来子了,和张延年一般大,十一岁,这两人从小在一起,一起长大,一起闯祸,一起挨打,革命友情十分坚固。

    郑月秀和张珍珍刚把东西收拾妥当,还没有坐稳,张大伯就把三儿子张明信派过来,说他家昨天套了兔子,今天做□,让他们一家过去他家吃饭。

    本来郑月秀不打算去,架不住侄子劝说,自家老头子已经过去了,见侄子有直接拉人的架势,就不在拒绝,从带回来的肉里砍下一条子带过去添菜。

    沈安平到了岳家,除了刚进来的时候歇了一小会,其他的时候就没有闲下来,把家中晃动的凳子椅子修一修,接着就去劈柴火,挑水,还给家里的羊圈收拾一番,把家里的重体力活都帮着干了。

    岳父整天忙着村里的事情,这些重体力活就落到了岳母头上,一个女人家既要下地干活,还要忙家务,这些活哪能干的过来,自他和张珍珍结婚后,每次来,他都会帮着干一些,让老两口看的十分喜欢。

    张明信不到一个月就要结婚了,浑身上下都透着喜气,沈安平见他这样,忍不住打趣他,把他逗得面红耳赤,张珍珍见沈安平这个快六十岁的老头子,还贫嘴打趣小年轻,忍不住在沈安平腰间掐了一下,让他收敛一些。

    感觉到张珍珍的动作,沈安平识趣的不在打趣明信,不过,张明信的报复心还是挺强的,见到姐夫妻管严的举动,对着沈安平挤眉弄眼,一脸嘲笑的表情。

    郑月秀看几个年轻人的动作,也不管他们,抱紧怀里的小妞妞,进了大哥家,张大娘一听见二弟妹来了,就从厨房了出来热情的招呼,“月秀、珍珍、安平,你们来了,赶紧进屋坐,别把妞妞冻着了。”

    这最后一句话,才是重点,张大娘生了四个儿子,两个结婚的儿子生下的也是孙子,家里吃了她和儿媳妇,其余的都是男的,这让张大娘十分稀罕姑娘,自小就把张珍珍当女儿看待,现在有了妞妞,这张珍珍也得往后排,这饭也不做了,从郑月秀手里接过妞妞不放手。

    看这样子,一时半会也不会放手,看来这午饭也不指望大伯娘了,郑月秀母女去了厨房帮忙,一大家子十几口子的饭可不好做。

    “二婶,珍珍,您们来了,怎么不见我妈?”老二媳妇刘丽接过张珍珍手里的肉问道。

    “这还用说,咱妈肯定是稀罕妞妞,抱着不撒手,现在没空搭理咱们,早把咱们忘了。”周红梅听到老二媳妇的话,接话道,她家婆婆多希望抱上孙女,她可是一清二楚,她说的逗趣,几个人都笑着附和。

    “二婶,这里有我们就够了,您歇着吧。”见郑月秀要动手,妯娌两人赶快把人劝了出去,留下张珍珍帮忙。

    张大娘是个厉害人,最是看不上那些唧唧歪歪,柔柔弱弱的女人,家里娶的两个儿媳妇都是爽利的性子,十分好相处,三人就拉着家常、说着孩子,热热闹闹的做了一顿早饭。

    一大家子人,一桌子坐不下,分了两桌,吃饭的时候,张珍珍才见到父亲,和她爹长着完全一样,大伯和他爹有五分相像,还有这一大家子,张珍珍连猜带蒙都能对上号。

    “爹,马上就腊月了,我和孩子他妈商量了,这次就把富国和富民留在家中。”老大张明远突然开口说道,这句话让大家都一愣,这家里要准备明信的婚事,这时候,送两个孩子回来,是不是又什么事情。

    “怎么,这两个在他外公家不听话,闹腾了。”张大娘疑惑的说道,老大家安在县城,媳妇又是县里人,平常两个孩子都由她外婆照看。

    “妈,不是,最近县里不太平,我岳父让我把孩子先送回村里住一段时间。”张明远不愿意和母亲过多的说县里批斗甚至武斗的事情。

    “大哥,这也快过年了,就让国富和国民就留下来吧,要是大嫂照看不过来,就让孩子们去我家,让他二婶照看。”张丰德是村里的会计,昨天还去县城,自然知道县城是什么情况,逞凶斗狠,听说打死了人。

    张大娘和郑月秀一听县里不太平,哪还有不应的,忙应着把两个孙子留在村里,让儿子儿媳在县城小心点,一通吩咐。

    吃过饭,张珍珍帮着收拾完,这才和一帮女人在西屋拉着家常,男人们则在正房里说着县城里的事情,张大伯专程警告自个的大儿子,别在里头瞎参和,弄不好就把自个也搭进去。

    “明诚,我看这局势不太太平,你凡事莫出头,干好本职工作就行了,其他的什么花七八糟的事情你别往上凑,有什么不明白的,多请教你岳父。”张丰德警告大侄子说道,大侄子的岳父是退伍的红军,什么事情都明白着呢。

    张明诚急忙给父亲和二叔保证,他们夫妻不乱参合其他事情,两位才放心下来。

    “对了,红梅,你回去劝劝你父母,今年过年的时候,来村里过年,村里过年热闹。”大儿媳妇的父母有一儿一女,儿子在抗美援朝的时候死在战场上,如今活着的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过年他们夫妻带着孩子回家了,老两口难免孤单,张大娘对着大儿媳妇说道。

    “我试试吧,我爸妈固执着呢。”周红梅往年也曾劝过,但是父母不愿意给婆家添麻烦,怎么也不同意。

    “明信结婚的时候,你父母肯定来,到时候我来说。”张大娘说道。

    “大嫂,明信结婚的东西准备的怎么样了?”郑月秀问道。

    “红梅两口子给了不少票,这几天就把需要买的都买了,这些日子,再让他爹去山上打些野鸡和兔子,这酒席的菜就妥了,对了,月秀,过两天要缝被子,还得给明信做衣服,你手艺好,过来帮帮忙吧。”这年头办婚礼,即便是请的人少,只有几桌,但是也特别忙,全部都得自个制作。

    妞妞醒过来,闹着要吃东西,张珍珍打算把她抱回家,喝奶粉,“珍珍,不用,把孩子给我,我来喂妞妞。”刘丽去年生的儿子,现在还没有断奶呢,直接解开衣服就喂起了妞妞。

    张珍珍一家回家时,后面多了两个小尾巴,也不知道沈安平怎么就这么招小孩子喜欢,这才一顿饭的功夫,明诚家的两个小家伙国富国民就跟着他回来了。

    回到家,郑月秀拿出糖块给两个小孩子,一家几口子坐在一起聊天,郑月秀照看着几个孩子,沈安平夫妇把自个的打算给张丰德解释了一遍。

    “安平,你真的愿意让珍珍回村里教小学?确定在村里安家落户?”张丰德没有责备,别看是村里的农民,这整治敏觉度还是有的。

    “爸,我和珍珍商量好了,珍珍一个人带着孩子在王村小学教书,太累了,也不安全,不如在村里当小学教师,也能轻松点,这里离场部近,我下班就能回来,帮珍珍一把。”沈安平回答道,这明年就开始□了,学校也会停课,村里人没有那么多的小心眼,闹腾的不会很严重。

    “你父母那里,你说过了吗?”他的女儿是嫁出去了,而不是招婿,女婿在村里安家落户,总要得到亲家的同意。

    “爸,我在这里工作,回老家安家这是不可能的事情,这件事我父母心里肯定清楚,我打算过年回家的时候再告诉我爸妈,还是先把这事落实下来再说。”沈安平早想到了这一点,相信他父母不会反对。

    “行,我现在就去找村长说说,村里正好缺一名教师。”张丰德说完就下炕穿上鞋就往外走,就照女婿说的,这事情赶早不赶晚,早点定下来,他才能放心,他先给村长通个气,明天再让安平夫妻两人去找村长。

    张丰德和村长很熟,了解村长的性子,没有去村长家,直接去了生产队的办公室,在那里找到村长,村支书,“老张,赶紧的,咱们商量,后天就给大伙分红,你赶紧把这帐弄明白。”

    “帐我都算完了,没有问题,这个就是分红的单子,你们瞅瞅。”张丰德拿出钥匙打开柜子,从里面取出一个本子,给两个人看。

    两人从头翻了一遍,没什么问题,让张丰德把账本收起来,接着说起村里其他需要处理的事情,小学老师的事情自然的被提起,张丰德趁机把女儿的事情说了一遍。

    “老张,珍珍的那工作,初中教师,多好呀,听村里上学的孩子回来说,珍珍干的十分出色,听说她教的班考的全校第一,等过一两年,说不定就能转正,成为正式的教师了,回村里当小学来时,你不是和我们开玩笑吧。”村长一听,就觉得老张再和他开玩笑。

    “村长,支书,我不是开玩笑,这事我能开玩笑,珍珍和安平下定决心,我才给您二位说的,安平在牧场工作,珍珍一个人带孩子,再在王村教书怕是不成,小两口就商量着索性就在咱村安家落户,在村里教书,她妈也能帮上一把手,能照顾孩子。”张丰德说道。

    “让珍珍当老师没有问题,只是这待遇,可没有王村初中好,你可得让她想好了,要是她愿意,你明天让安平和珍珍找我一趟,安平在咱村里安家落户,也是好事。”沈安平是科班出身的兽医,他们生产队有不少的牲口,有个兽医可是好事,张珍珍能把初中学生教好,还教不了村里的这群皮小子。

    “行,我明天就让安平和珍珍找您二位。”张丰德见事情落定,替女儿女婿答应。

6第六章

    第二天一早,沈安平和张珍珍就去找村委会找村长和支书。村长十分意外,他以为经过一晚上的考虑,这两人就能想通,改变主意,没想到这小两口是真的打算这里安定下来。

    不过村长还是不放心的确认一遍:“珍珍,你的事情你爸昨天已经和我说过了,你可想好了啊,在王村初中教书,很可能过两年你就能转正,到了咱们村这个希望可就没有了,咱村里的待遇,也不如王村初中,这一但确定下来,就不能更改了,日后你再后悔可就晚了,你确定还是要在村里教书吗?现在改变主意还来得及。”村长是看着珍珍长大的,忍不住还是提醒了一下她。

    “叔,我已经想好了,不会改变主意。”张珍珍心里十分确定,不说明年是□的第一年,初中高中都会停课,就是空间里的那些地,也不是她一个女人家能够干过来得,不用等半个月了,经过几天的观察,他们夫妻已经确定,空间只有他们一家人,没有别人。

    村长还打算再劝几句,见张珍珍这样说,也就罢了,说道:“行,你过了年就到村里小学教书吧,还有院基的事情,等过两天给你们办。”说完看向沈安平。

    “谢谢村长。”沈安平从兜里掏出出一包烟给村长,这是专门给村长准备的,他像他岳父,不抽烟不喝酒。

    张珍珍回家之后,郑月秀就问道:“安平,珍珍,村长可是同意了?”其实女儿离她近,她心里还是高兴的,即便是她的担心更多一些,她心疼日后女儿失去了以后转正的机会,担心日后女儿在农村受苦。

    “妈,村长同意了,让我年后就去上课。”张珍珍笑着说道,她也是母亲,怎么不知道父母的心思,能吃上皇家粮,日后就不用整天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干农活,是农家人的期盼,可以说是鲤鱼跃龙门,生活变化可以算作是天翻地覆。

    六十年代,农民的生活很苦,种地全靠人力,除了大型的农场,农村几乎没有农业机械,粮食产量也不高,交完公粮,分下来的粮食都不够吃的,一年到头,也就那点分红,年份不好,或者农田贫瘠的地方,出一天工,就欠公家的钱,也就过年的时候,能见点荤腥。

    “那就好,那就好。”郑月秀反而心里落定,不在计较此事,现在不管如何,这事情也改变不了了。

    “妈,我就是在村里,也是教书,这可比下地干活轻松多了,还能有时间照顾妞妞和安平。”张珍珍笑着说道。

    “这我知道了,过来帮我烧火,我把昨天带回来的炼了,能炼不少猪油呢,油渣一会包包子,等安平走的时候,给他带上。”郑月秀对沈安平这个女婿很满意,有眼色还勤快,能吃苦,对珍珍也十分心疼。

    沈安平昨天大概是把之前攒的肉票都花了,买了三斤多肉,售货员知道他家有小宝宝刚满月,媳妇要回娘家,特意给他割了肥肉最多的一块肉,还有一斤猪板油,这能炼不少的猪油,虽然沈安平刚拿到肉的时候,心里忍不住嘀咕,怎么这样肥?这能吃吗?

    果然,这些肉炼了一小罐子猪油,把油渣取出一部分,把切好的菜全部都倒进锅里搅匀,调味,盛出来整整一大盆,郑月秀准备了两样馅,一样是萝卜粉条蘑菇油渣的,一样是白菜蘑菇粉条油渣的,每样都是一大盆,这盆可是有脸盆那么大,里面的菜都堆得冒尖。

    包子皮是用白面混着玉米面,整整的两大盆,张珍珍看了眼都晕,好家伙,这得蒸多少包子呀,她做了几十年的饭,即便是早年过年的时候,也没有做这么多,她完全忘了这个时候农村人的饭量,六十年代,大家吃的饭菜都没有油水,基本上都吃的是水煮菜,不抗饿,因此大家吃的都多。

    张珍珍认命的拿出擀面杖擀起皮来,这要是一个人忙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忙活完呢,农村这包子,也没有城里那样精致,这包子每个都有成年人的巴掌大。

    村子里几乎没什么秘密可言,沈安平和张珍珍离开村委会,到中午吃饭的时候,几乎全村都知道这件事了,张大伯张大娘一听到这个消息,放下手里的活,就往弟弟家赶去。

    “老二,老二,在家吗?老二家的,老二在吗?”张大伯中气十足的声音远远地就想起来。

    “大哥,丰德还在村委会呢,没回来,您找他有什么事?”郑月秀听到声音,赶紧迎出来,让两位进屋。

    “珍珍,我怎么听说,你不在王村初中干了,打算在村里教书。”张大伯看见张珍珍,别的不说,噼里啪啦的问道。

    “大伯,是,已经和村长说好了,年后就去。”张珍珍笑着说道。

    “你这丫头,还能笑得出来,初中教的好好的,怎么就跑回村里来教书了,你年轻不经事,,不知道轻重,这老二都四十多了,怎么就不知道劝劝,不行,我去找老二。”张大伯说着就出去,打算去村委会找张丰德。

    “老头子,老头子,你干什么去?这个死老头子。”张大娘看见自家老头气哄哄的往外走,站在那里喊,打算追过去,把张大伯叫回来。

    “大嫂,您别追了,赶紧进屋坐。”郑月秀拦下大嫂子。

    “月秀,不好意思,你大哥就那个脾气。不过,珍珍,你给我说说,到底咋回事?怎么就不在王村小学教书了?”在张大娘看来,张珍珍那份初中老师的工作,可是难得的好工作,可比在地里刨食好多了。

    “大妈,咱们进屋慢慢说,我们正在包包子呢,我妈可是准备了不少,您赶快来搭把手。”母女两人手上都还沾着面呢,她们才包了三十几个包子,一盆才下去不到一半。

    一边包着包子,张珍珍一边给张大娘解释到底怎么回事,这女人就是感性的动物,张大娘、郑月秀都是传统的家庭妇女,认为这女人结了婚就应给以家庭为重,经过张珍珍一番解释也就不生气,三人热热闹闹的包包子。

    这包包子可真是一个很大的工程量,三人一起,也整整包了一个多小时,包了一百三十几个包子,这上锅蒸,也得好几锅。

    “大嫂,今天中午就别回去做饭了了,让孩子们都过来吃。”郑月秀说道,难得改善生活,让孩子们都吃点,他们家没少吃他大伯打的野味。

    话说张大伯要去村委会找张丰德,被得到消息赶过来的大儿子半路给拦了下来,这事要是被他爹到村委会一闹,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好说歹说把张大伯先安抚下来,拽回了家,让明诚把张丰德和沈安平请到家里,在家里说道说道这件事。

    这事已经定下里了,尽管张大伯不是很乐意,他们老张家就张珍珍一个女娃娃,怎么就在农村受苦。经过张丰德和沈安平的一番解释,张大伯还是不情不愿的。

    “哎呀,光顾上忙了,延年,你赶快去你大伯家,告诉你嫂子,不用做饭了,让他们来家里吃。”。一锅包子出炉,郑月秀拍了脑袋一下,说道。

    张延年叼着一个包子去的时候,二嫂子正在炒菜,这饭就差这个菜了,传达了旨意之后,得到全家去张大伯家的旨意,张延年带着张明书和两个小的回来了,回去把这情况一说,张丰德和沈安平也被张大伯家留饭了,郑月秀给几个孩子手上都塞了一个热乎的包子,说道,“延年,把蒸好的包子给你大伯家送过去。”说完,拿出一个大盆,把出锅的包子装了一盆,拿东西给盖上塞到儿子的手里。

    巴掌大的包子,张延年和张明书,都吃第五个了,就连五岁的国富也吃了两个,两岁多一点的国民也啃了大半个了,张珍珍看几个人肚子都鼓起来了,怕几个给吃着了说道:“你们吃饱了就别吃了,别吃撑了,肚子可要难受了,要是还想吃,明天还来家里吃。”这几个别的也不吃,也不回家,就守在家里,一个包子一个包子的啃,看的张珍珍直摇头。

    “包包好吃”最小的国民说道,低头又啃了一口,其他的几个,还埋头啃包子呢。

    “姐,放心,吃不撑的,我和明书还能再吃一个。”张延年嘴里塞着包子,嘟囔道。

    张珍珍这次可是见到张家人的饭量了,一共一百三十多个包子,一顿饭下来,除了最后给张大娘带走的十几个明天吃,给明诚带的十个包子,也剩下不到五十几个包子了,一顿饭十二个大人,两个小人,吃了五十多个大包子,还不算嫂子做得粥菜。

    昨天张珍珍紧张,没有仔细观察,今天一算,让张珍珍大吃了一惊,大伯一家,一顿饭要做多少吃的呀。

    “现在孩子大了,也算劳力,能挣工分了,当初你们几个小的时候,你大伯家的粮食根本就不够吃,半大小子吃死老子,要不是你大伯会打猎,能换几个钱,怕是能饿死人,这些年,你大伯家总算是熬过来了,你大伯娘家,正窝窝头,一次都得蒸好几锅。”郑月秀给张珍珍解释,原来是张珍珍忍不住把想法给说了出来。

    郑月秀把要给女婿带的包子,收起来,张珍珍提醒她,把他们带回来的油倒出来,把他们家的油罐子让沈安平带回去,他们积蓄不多,还是省着花吧。

    晚上,妞妞跟着郑月秀睡,两口子进了空间,他们决定不等半个月了,空间里的五亩麦子已经成熟了,再不割,麦粒都掉在地上了。种麦子的这家,全家都出去打工了,怕家里的地彻底的荒了,就种上了麦子,也不用打理,等到收割的时候,回来一趟,就成了。

    沈安平和张珍珍一人拿着一把镰刀割麦子,这种活,他们已经有十五六年没有干过了,他们在空间里收割了十多个小时,才割完,两人的腰都直不起来了,幸亏家里的机动三轮车还在,让他们省了搬运的麻烦。

    张珍珍让沈安平在空间里休息,独自出了空间,她白天没有事情,可以在家休息,沈安平就不行了,他要上班,空间里的时间是外面时间的两倍,沈安平在里面休息正好,张珍珍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晚上两点了。

    第二天六点半,张珍珍把沈安平从空间里接出来,沈安平在空间里睡了七个小时就起来了,把晾晒在场上的麦子都翻了一遍,收拾好洗漱完了才被张珍珍接出来。

    张珍珍趁着大家都忙的时候,没人注意到她,把自家油罐子灌满,除了包子之外,张珍珍还给沈安平装了馒头,带上新晒的菜干,还有炒好的一罐子咸菜和豆酱,让他留着中午吃,或者晚上不回家时候吃。现在大冬天的,这蒸好的包子和馒头,搁在外面就冻的死硬,咬一口都是冰凌碴子,一个月都不会坏。

    过了七点,大家伙还没有开门的时候,沈安平就推着手推车去上班。

7第七章

    沈安平走后,张珍珍借着找张延年回家吃饭的机会,去村里晒场转了一圈,晒场的边上闲置这几个石碾子,大冷天的,也没有人在这里吹冷风,张珍珍趁机收了一个石碾子进空间,石碾子很重,每个村里都有不少,也不值钱,农闲的时候,也不会收起来,直接露天放置在晒场上,大冬天的,也没有人用,少一个的大家也不会放在心上。

    张珍珍决定到村里教书这个决定,今个已经传遍全村了,要是有串门的,估计都传到附近的村子里,大家都认为张珍珍是个傻得,放着城里的工作不干,跑到村里教书,村里人都用看傻子的眼睛看着她,即便是和她说话,打招呼,都是来打听这事的,问这事是不是真的,甚至有恶意的心中忍不住猜测,这张珍珍是不是在王村初中犯了啥错误之类的,不过,这些只能是在心里想想,张珍珍的爸爸可是会计,不能得罪。

    张珍珍回家的时候,张延年这小子已经回家了,张明书和两个小不点也在家里吃饭,大的两个正是淘气的时候,也是孩子头,一早上出去,就不知道野到哪里去了。

    “珍珍,是不是听到有人说什么不好听的了?别理她们。”郑月秀看女儿的脸色不太好问道,村里的这帮老娘们别的事情不干,整天说三道四的,昨天珍珍的事情说了出去,哼,这几天这件事都是他们嘴里的话题。

    “没有,就是昨晚上没有休息好,再加上天气太冷了,冻得。”张珍珍并不把这事放在心上,村子里就这样,没有什么娱乐活动,有点鸡毛蒜皮的小事都传的沸沸扬扬,等过几天有了别的新鲜事,她这事也就被大家忘了。

    “你这脸色苍白的,吃完饭,你就赶紧去歇着,你才刚出满月,感冒了可不行。”郑月秀看女儿的脸色苍白,不像是气的,赶紧说道。

    张珍珍确实是睡眠不足,昨晚上只睡了四个小时,吃完早饭后,就犯困的不行,整整睡了一上午,到了吃午饭的时候才算醒过来。

    下午,张大伯两口子来家里,和张父说起分家的事情,他想着前头三个大的都已经结婚了,明年开春就分家,老大一家定居在县里,老二老三没有上成学,就在村子里,他们老两口打算把老二老三都分出去单过,留下小儿子在身边,以后给他们夫妻养老。

    “大哥,明书年龄还小,现在分家,是不是有些早了?”张丰德说道。

    “这时候分家正合适,老四年纪小,要成家还得七八年,这人多了,事就多,还不如早点分家,省的他们妯娌生出什么事端来,闹得家业不安宁,村里因为妯娌不和,闹出的事情还少吗?”现在两个儿媳妇,关系挺好,那是因为老大媳妇总不在家的缘故,张大伯两口子看的十分明白,现在分家,免得以后大家闹红了脸,不得不分家。

    “大哥,分家的话,你让两个孩子住哪里?还在同一个屋檐下一起生活吗?”

    “我就为这件事来得,我想着给明信和明诚哥两个划院基。”张大伯大手一挥说道。

    “划院基,这个事情好办,不过总得等房子都盖起来,在分家吧。”张丰德说道,他只有一个儿子,没有这些事情要考虑,儿子多了是人丁兴旺,可是这乱七八糟的事情也多。

    “是,这大冬天的的不能盖房子,等明年开春,我就找人建,我也不偏心,明远就不考虑了,明诚和明信兄弟两人,一人给盖三间方,以后的,那就得靠他们自己的了,日后家里的院子就归明书,我们老两□着的时候,明诚回家就住家里。”张大伯说道,这手心手背都是肉,他也不偏心。

    “大哥考虑好就行,那你今天就得和村长说说,村长这两天正在忙划院基的事情呢。”除了张珍珍,村里还有两家要盖房子,这两家是三年灾害的时候,从别的地方逃荒逃过来的,这几年下来,在这里的生活稳定下来,打算就在这里安家,不回老家了,村长这几天正忙着把资料往镇上报。

    “我现在就去找村长。”张大伯急忙起身,去了村委会,找村长说院基的事情,生怕晚了,村长今天就把材料报上去了,他还得等。

    “这老头子,还是这副急脾气,妞妞,以后呀,你可不能和你大爷爷学。”张大娘笑骂道,还对醒过来的妞妞说道。

    “大妈,妞妞这丁点的小人,她能知道什么呀。”郑张珍珍说道。

    “珍珍,可不许你这么说妞妞,我们妞妞聪明着呢。”得,郑月秀给妞妞热完羊奶,在外面就听女儿说自个的宝贝孙女,就不乐意了。张珍珍识趣的没有回嘴,这妞妞就是老太太的心头肉,一句不好听的话都说不得。

    “就是,珍珍,你妈说得对,妞妞看着就聪明。”张大娘结果郑月秀手里的奶瓶,问妞妞喝奶。

    “大嫂,你说要给明信做被子衣服,什么时候做,这眼瞅着日子就到了。”郑月秀问道。

    “我正要和你说这件事呢,明天你有什么事情吗?没有别的事情,你和我一起去王村镇吧,把结婚要用的东西都买回来,你帮我参谋参谋。”张大娘说明她的来意。

    “行,这没问题,明天我和你一起去”郑月秀一口答应下来,她也想去镇上,给她的宝贝妞妞买花布,做身过年穿的衣服,一个小婴儿能用多少布。

    幸亏张珍珍没有听到她妈的心里话,村里哪个小孩,不是凑活这就过去了,有几个穿新衣服的,大伙的衣服上那个没有打补丁,很多人都是补丁上加补丁。不说大人的了,延年和明书身上的衣服都是补丁,穿的还是手工织成的土棉布。

    这娘几个正聊着天,张大伯兄弟两人从外面回来了,两人满脸高兴的神色,看来这事情办的十分顺利。

    “珍珍,村长的意思是在村后的荒地上面再起一排院子,我和村长说了,让你们兄妹三人的院子都划在一起,你们相互也有个照料。”张大伯进门声音就洪亮的说道。

    “那太好了,到时候这房子也能一起盖。”这个时候,大家的宗族观念还十分强,有张大伯一家在,张丰德当会计才当得如此的稳当,有明诚明信哥两个在,张珍珍这个出嫁女落户在村里才不被欺负。

    沈安平在单位里,今天可是碰上了一件事,让他对这个年代有了认识,沈安平走得快,大早上也没有人,他就抄近路,从一个人很少的小门进去,刚到门口,就在门口碰到一个小男孩,也就六七岁的样子,穿的很单薄,衣服上到处都是补丁,衣服虽破,但是很干净,手里拿着捡来的菜叶子,沈安平记得,这个孩子是被打成□陈天佑老爷子的孙子陈晨。

    陈老爷子是中医,也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和儿子两个人都被打成了□,两年前被下放到场里来,带着老太太和两个孙子陈晨和陈曦,儿子被下放到别的地方,儿媳妇顶不住压力,和他们一家划清界限,连孩子都不要了,老两口只能带着两个孙子过,陈老爷子这么大把年纪了,时不时的还被拉出去批斗,殴打,干身强力壮小伙子的吃不消的重体力活。

    老爷子是个豁达的,心善,珍珍怀孕的时候,还是老爷子瞧出来的,也让老爷子瞧过,老爷子专门给写了孕妇的注意事项给他们。

    陈晨兄弟刚来的时候,长得十分的漂亮,白白胖胖的,身上的衣服款式也很新,两年过去了,这孩子脸色发黄,手里拿着捡来的菜叶子,怕是家里没有吃的了。

    沈安平一时心里发酸,看看左右没有人,找了一个偏僻的角落,把陈晨叫过来,陈晨听到有人叫他,见是没有怎么打过交道的叔叔,犹豫了一下,才慢慢的走过去,沈安平也不多话,从口袋里拿出咸菜罐子和几个包子馒头包好给陈晨拿着,让他趁着现在人不多,赶紧拿回家,陈晨结果东西有些犹豫,想起家里还饿着的奶奶和弟弟,接过东西说了声谢谢,就往家跑。沈安平看着跑远的孩子,打算抽个没人的时间,去陈家看看,给陈家送点东西。

    看着陈晨一溜烟跑回家,沈安平看看周围没人,这才放心回去,这要是让人知道他同情□份子,他也得不了好。□的时候,整死了不少人,照他看,完全没有人性,人性残忍丑陋的一面被毫不掩盖的展现出来。

    惠安农场里除了陈老爷子,还有其他的不少的□份子,沈安平都没有接触过,他不知道这些人能不能活过□,这些人,都是真正有本事,有才华的人,可惜时运不济。

    沈安平即便是知道,这些人十年之后都会平反,熬过接下来痛苦的十年,这些人大部分都会被重新任用,很多人都能够走上领导岗位,前提是他们能够熬过这十年,能够挺过这难熬的十年。

    晚上下班,沈安平没有回杜家村,住在场里,等就点的时候,这才背着准备好的吃食,往陈家走去,幸亏当初由于大家不愿意和这帮□分子住在一起,牧场领导也怕闹出别的事端,最终决定在场子最东边的林子里盖了一排低矮的土房子,让这些人住在这里。

    沈安平趁着夜色匆匆的来到这里,敲了敲陈家的门,老太太经过两年的折腾,已经是惊弓之鸟,小心的确认是今天给了孙子吃的的沈安平,这才小心翼翼的打开院门,还望外看了看,确认没有人,这才关上房门进去,比地下党还地下党。

    “何大娘,我今早上看到陈晨了,估摸这是家里没有吃的了,我就给你们送点吃的,这算是老爷子当初的诊金,有了老爷子的那张单子,珍珍才能顺利生下孩子。”沈安平怕老太太拒绝,小声的说出之前就想好的理由,陈老爷子不在,估计不知道又被弄到哪里批斗或者劳动去了。

    把东西给何大娘放到厨房,沈安平也没有多待,放下东西就走,摸黑回到宿舍,先去了趟厕所,出来的时候,在厕所门口碰见到同事,也给他做了一个见证。

    张珍珍见过了八点,沈安平还没有回来,猜测今天他住在场里了,独自一个人进了空间,这打麦子也不是她一个女人能干的活,把晒场上的麦子都翻了一遍,这才去干别的农活,空间里的菜很多,农家几乎家家户户都会种菜,一家一户看着不多,但是都归到一起,那可真不少,张珍珍本着不浪费的原则,把这些都摘回来家,做成咸菜或者晒成菜干,她家院子里到处都晾着菜干。

    看着一筐筐的西红柿,张珍珍把十多年前她做西红柿酱用的瓶子找出来,做了二十多瓶西红柿酱,这只是消耗了小部分的西红柿,要知道,空间里每天要产出两三筐西红柿,他们哪能吃得了这么多,如何处理这些西红柿成了难题,还有那些叶菜,根本就没办法保存。

    除非是他们能偷着卖一部分,这个事情风险很高,要是被抓住了,他们家就完了,这事得和安平商量才行。

8第八章

    沈安平第二天下班,就匆匆赶回家,打场可是重体力活,张珍珍一个女人肯定干不了,这农活就得抢时间,一场雨下来,就能把他和珍珍这一晚上的劳动成果全部化为泡影,再要想有这样的收获,还得在等一年。

    这粮食归仓之后,才算是自己的,在这物资匮乏的六十年代,空间里的粮食就是他们一家活命的根本,他和张真真小时候吃够了苦头,吃不饱,穿不暖,他不想他们的孩子也像他们当初一样长大,童年的记忆就留下的都是饿肚子的滋味和到处都是补丁的衣服。

    沈安平回家之后,告诉家里人,他把带去的吃食送到陈家,让丈母娘给他再给准备点窝窝头,他明天带上,陈家的事情张丰德和郑月秀都知道。

    “哎,造孽呀,陈晨和陈曦那两个孩子,长得多好,可怜呐,亲妈不要他们了,他爹还没个下落,安平,你要是能帮,就帮帮他们吧。”郑月秀知道陈家的事情,她见过陈家的两个小孙子,长得很出色,女人永远是感性动物,忍不住的感叹,并没有责怪沈安平的行为,农村虽然困难,但是偶尔接济一下还是能做到的。

    “安平,你送东西的时候,没人看见吧。”男人明显理智多了,张丰德不反对女婿的行为,毕竟陈老爷子帮过他们,女婿这番作为他十分欣赏,最起码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冷漠以对,恩将仇报,保持着人性该有善良,在有能力的情况下帮忙可以,但是绝对不能把自个也搭进去。

    “爹,这个您放心,没人看见,我是夜里没人的时候才送过去的。”沈安平给岳父岳母保证,他到底不是年轻气盛的小伙了,办事毛毛糙糙,顾前不顾后的,他知道家庭,妻儿对他来说才是最终要的,他不会因为一时的冲动,就干出连累妻儿的事情来。

    因此,即便是对那些人十分同情,大环境影响,他现在能做的并不多,这个时代的人疯狂,他能做的也只是暗中伸手帮帮这些人,但是他不会明着就为这些人抱不平,□时代说话做事都的谨慎,他不想因为和□分子亲近,也被连累,让儿子女儿成为黑五类,过着挨打挨骂,被人瞧不起的日子。

    升米恩斗米仇,这个道理他懂,谁又能知道他一时的好心,会不会给他拉仇恨,给他的家人也带来危险。

    “那就行,安平,陈老爷子性子豁达,不是恩将仇报之人,你暗中帮陈家可以,我和你妈也不反对。俗话说这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你帮陈家的事情绝对是不能让别人知道,不能连累妻儿,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你有老婆孩子,你做什么事情都要为她们考虑,当然,别人欺负到头上,也不能忍气吞声。”张丰德语重心长的警告沈安平说道,杜家村的干部都不是酒囊饭袋,心里明白这呢。

    “放心,爹,这个我明白。”沈安平也活了五十多年,在机关里混了二十多年,虽然是最基层的公务员,但是对机关里的那些弯弯道道明白着呢,他清楚的明白这人心的险恶,虽然他在单位本着与人为善的宗旨,但是也不能让别人以为他就是一个性格软绵的,随时都能被人欺到头上的人,越是忍让,越是让人觉得你软弱可欺。

    郑月秀怕女婿明天饿着,放下手里纺线伙计,就去厨房发面,明天蒸窝头,陈家之事,他们只是说了陈晨陈曦两个孩子的事情,至于陈老爷子是否被冤枉,他们闭口不提,这件事情不是他们能讨论的,张珍珍并不知道里面的内情,因此只是抱着孩子不出声。

    两人回房休息,沈安平把陈家的情况和张珍珍说了一遍,张珍珍沉默了一下,说道:“安平,你真的只是可怜那两个孩子吗?那些被打成□的人,一旦平反回到工作岗位,各个都不简单,你就没有想过日后靠他们提携,升个一官半职的?”不能怪张珍珍这样想,他们老家就有一家人在□的时候照顾一家被打倒的知青,后来那家人平反,回报了不少。

    “你呀,就想太多了,我是那些眼皮子浅的人吗?咱们就是普通的平民老百姓,平平淡淡过着安稳日子就行,就凭咱两人现在的情况,只要熬过□,咱两就下海做生意,也不图什么大富大贵,只要能供得起孩子们上学,给孩子买得起房子就行了。”沈安平上辈子已经平凡了一辈子,小时候穷苦生活的磨砺,让他工作之后也没有什么建功立业的野心,踏踏实实干好工作就行了,这辈子他也没有想着在政界混。

    “你舍得你那工作?当年我兄弟给咱们指了一条明路,和他们一起去南面生意,你舍不得你那份破工作,坚决不同意,结果他们都发大财了,你还是那个破公务员,一个月才赚几个钱。”张珍珍抱怨道。

    “这都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你还提,那个时候有几个做生意的,你怎么就光看这别人做生意赚钱,哦,别人做生意赚钱,你做生意就能赚钱呀?光看到光鲜的那一面,那些做赔本生意的也大有人在,咱们没有跟着他们去做生意,也不是让几个孩子都念了完大学了嘛。”这两口子还拌上嘴了。

    张珍珍撇了撇嘴,不说话,这要是再接着说下去,就该把这老好人给惹火了。沈安平为人厚道,就是这性子倔,不撞南墙不回头,别人再怎么劝说也不改变注意,吃了亏,就熄火了。听到外面没了动静了,张珍珍拽着沈安平进了空间,空间里还有不少的体力活呢,他们明年一年,还得靠这几天努力呢。

    沈安平把石碾子拖在三轮车后面,给凉在场上的麦子脱粒,空间里的阳光很足,连续暴晒了两天的麦子很容易脱粒,沈安平估计,这五亩地能产四千斤的麦子,磨成面粉也能有三千多斤,够他们一家吃上两三年的了。沈安平抓起一把麦子,放在嘴里嚼,这麦粒再晒上一天,就能归仓了,不过还有一个让他们发愁的事情,这些粮食存放在哪里?他家多年没有种过麦子了,粮仓什么的,根本就没有,这可怎么办?

    张珍珍把家里攒下来的肥料袋子都找出来,洗干净晒干,准备装粮食,不过这数目远远不够,沈安平决定明天去场里粮店看一看,估计这粮店里能有多余的袋子。沈安平在空间里也睡得不安稳,早早的起来,把粮食都运回家中,等他弄到了袋子再装袋。沈安平同一个办公室的严封,媳妇就是粮店售货员,一包烟,外加二尺布票,沈安平就搞来了不少袋子,当然这些行为,都是私下里进行的。

    沈安平早上走的时候,郑月秀把家里的剩下的包子都给带上,还给他带了大半截玉米面,张珍珍给他带了一罐子咸菜,不少菜干,还有两斤多的小米,让他自己做着吃,张家到底不是心肠硬如石头之人,沈安平天天回家,中午在单位吃一顿,能吃多少,这是让他暗中接济陈家,只是大家都不把话说明白而已。

    沈安平打算这两天不回家,等周五的时候他准备请假一天,陪着珍珍去王村小学辞职,把留在那里的东西都带回来。

    周四晚上,沈安平把咸菜,小米,还有多半的玉让我米面送到陈家,沈安平是这么说的:“陈大叔,我接下来几天有事,不在厂里,这些吃食,是我老丈人给我带的,我担心这几天放在屋子里给捂坏了,就给您送过来,您也别嫌弃,我丈人特意让我谢谢您给珍珍开的单子。”说完,放下东西,就转身走了,他还要回去呢,为了这事,他已经耽误到现在,赶紧回家才行,这鬼天气真够冷的。

    何大娘听到动静,从屋里出来:“老陈,是谁来了?”

    “没人,是我听错了,刮风的声音。”陈大叔反应也快,拎着袋子往屋里去。

    两人点着油灯,打开袋子,哪里是什么剩下的,这就是为他家准备的,这小米很是难得,熬了粥正适合他们一家老人小孩吃,还有这一坛子咸菜,够他们吃很久了,再加上他们的之前储存的蘑菇、木耳、野菜干,够他们熬到过年的了。

    “老陈,这是?”何大娘心里猜测是谁送过来的,脑子闪过沈安平的样子,“不会是沈安平送过来的吧。”在这里除了和他们一样被打成□的人,没有什么人敢和他们打交道,除了前两天送吃食给他们的沈安平。

    “这是沈安平丈人让他送过来的,老婆子,日后见到沈安平,就当不认识他,那孩子心好,咱们不能害了他。”陈老爷子怎么会不明白沈安平话里的意思,他这么做是经过家里同意的,看来他是结了一段善缘,见怪了大家的冷漠和恶意,沈安平一家的行为很难得。

    “我知道,看到沈安平,我就想起萧儿,这都两年了,还没有个消息,也不知道是死是活。”何大娘说着,眼泪就流下来,嘴里的萧儿是老两口的小儿子陈萧,自两年前被带走后,就没有消息了。

    “老婆子,别哭了,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说起小儿子,陈老爷子也心酸,大儿子一家让他托人给送出了国,小儿子倔强,当初无论他怎么劝他出国都不听,弄成现在妻离子散的场面。他们不怪儿媳妇要求离婚,大难临头各自飞,他们也不能强求儿媳妇跟着他们受苦,只是这心里到底是意难平,怪她狠心,两个孩子都不要了,老两口到底是心疼两个孙子,两个孩子跟着他们受苦了。

    陈晨的身体还好,但是陈曦,生下来骨子就弱,要不是老头子懂医术,这孩子怕是已经撑不住了,这两天又病了,沈安平送来的小米粥正好能给陈曦补身子。

    不管陈家老两口是如何想的,平日里早就休息的张家,今天三个大人都睡不着,沈安平说过今天晚上会回来,现在都快十点了,还没有看到人影,几个人心里纷纷猜测,沈安平是不是给陈家送东西,被别人抓找了,心里很不踏实。

    沈安平脚步匆匆的往家里赶,还得小心脚下,走了二十多分钟,这才算是看到家门,轻轻的敲了几下,里面的人,看到他平安回来才松了一口气。

    沈安平回到家,这心里才放下里,这年头做点好事,也像是做贼似的,一句话,好人难当。

9第九章

    沈安平和张珍珍两个人在还没有丝毫亮光的时候,就赶着从生产队借来的驴车出发了。他们两个商量好了,今天除了去学校办事之外,最重要的就是去一趟县城,把手里新打的麦子磨成面粉,杜家村到现在还没有通电,磨面用还是磨盘,用磨盘磨面粉费时费力,他们夫妻总不能别的事情不干,天天去磨面吧。王村镇也同样,没有通电。磨面机只有县城里有,他们打算要是能有可能的话,出售一部分,换成钱,明年盖房子用。

    “珍珍,这鬼天气太冷了,一会功夫就冻得透心凉,你拿个厚被子出来盖上,别生病了。”沈安平手冻得通红,没有知觉,哈了一口气说道。

    张珍珍见四下无人,直接进入空间,拿出一床厚被子,还有沈安平的十多年前穿的破军大衣、皮手套出来,这军衣服放在二十一世纪,就是土,放在六十年代就是好衣服,十分厚实,抗风保暖,沈安平二话不说就套上,张珍珍也把打着补丁的破被子盖在外面,不让人瞧见破绽。

    这寒冬腊月的,在路上走动的人不多,走了一个多小时,路上才碰到几个行人,两人商量了一下,先去县城,回来再去学校办事。

    赶着驴车走了两个多小时,两人才看见县城,张珍珍把被子收进空间,拿出两大袋子菜干,还有十袋粮食放在车上,用破被子盖上,这才赶着驴车进了县城,毕竟这县里人多口杂,人心也没有农村里单纯,一不小心,他们的行为就被人看在眼里,就留下隐患。

    八点多,两人出现在县城里,他们之前已经想好了磨这么多面粉的理由,快过年了,村里的要办亲事的很多,他们今天来县城半事,就被委托帮忙来磨面粉。不过,这相好的理由并没有用上,在磨面机旁被遮挡的死角,张珍珍趁工作人员不注意的时候,又拿出两袋粮食出来,磨成粉装车,两人打算去别的商店转一转,给明信买点东西,就回去。

    随着驴车拐入一条巷子,沈安平意识到不对,自打他们磨房出来,他就觉得有人跟着他们,沈安平不敢耽误,怕遇到县里那帮小混混,看到前面一个岔口,想到没想就拐了过去,借着拐弯看清后面跟着他们的是一位大娘,手里还挎着个篮子,沈安平这才放下心来,想着这位大娘应该和他们顺路。

    这时抬头一看,发现刚才因为紧张,没注意给拐进了一个死胡同,沈安平让张珍珍下来,掉头回去,这时后面的那位老太太也停了下来不动了,脸上带着犹豫不决的表情。

    沈安平以为是他们挡了老太太的道,十分歉意的对老太太说:“大娘,不好意思,我们走错路了,挡着您的道了,您别介意。”沈安平牵着驴子掉头,费了半天劲,这才出来。

    沈安平和张珍珍坐上车,正准备走,这时这位大娘出了声:“小伙子,你们等等。”

    两人回头,看到老太太脸上一脸的犹豫和不安,最后还是下定决心问道:“小伙子,我问你们,你们这面粉卖不卖?”老太太指着他们车里的面粉袋子说道,这句话老太太说的很小声,说完这话之后,还小心翼翼的四下里看了看,接着说:“我刚才看到你们磨了很多面粉,我想买一些回去。”这句话证实了沈安平的感觉不错。

    “婶子,我们对县城不熟,走错了路,要去收购站,劳烦您老给带个路。”沈安平大声的说道,然后小声说道:“婶子,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您先带我们去收购站吧。”。

    “行,小伙子,我带你们过去。”老太太听了这话一愣,很快就反应过来,回了一句,看沈安平没有直接拒绝,那就有希望,家里的粮票不够,没有票,就是有钱也买不到粮食,她这是被逼的没有办法,这几天就在磨面房蹲着,看看能否用钱买些粮食,今天见了沈安平夫妻,看着两人是老实人,这才跟着后边看看。

    老太太坐在车上,给两人指着路,到了收购处,他们去的可不是张明远工作的那个收购处,张珍珍看着车,沈安平拎着两大口袋的菜干进去,等了一会,又拎着出来了。

    “小伙子,怎么又拎出来了,收购处不收?”老太太惊讶的问道。

    “婶子,这里只收山货,不收菜干,本来还想换两个钱呢。”说完,就把两袋菜干装上车,沈安平和张珍珍没有失望,这些菜干在他们眼里并不值钱,大不了回家自己吃,吃不了就当成肥料处理了,他们本来是用这两袋东西掩人耳目的。

    “大婶,谢谢您,您住哪里?我们把您送回去。”沈安平想借着送老太太的机会,看看能不能把这面粉给卖出去。

    老太太指路把沈安平夫妻引到自个家,并热情邀请两人进屋,沈安平和张珍珍和老太太聊了一路,大致了解老太太家里的情况,老太太姓王,是陶瓷厂的退休职工,把粮票寄给了远方的儿子,家里的粮食就不吃了,这才生活高价买粮食的想法,既然双方都有意,两人也没有回绝,赶着驴车直接进了老太太家。

    “大侄子,咱们也不说虚的,你们这粮食卖不卖?”回到家,老太太也不再小心翼翼的了。

    “大婶,我们实话给您说吧,这眼看这就要过年了,一年到头,村里发的那点钱,还不够过年的,各家从牙缝里省出这些粮食,还有攒下来的菜干,交给我们,托我们给换点钱,好歹能买个糖,让孩子们过年能够甜甜嘴。”沈安平说道。

    王大婶一听,这心里就有了底,赶紧问沈安平这面粉的价钱,要是价格公道,她就介绍老姐妹妹买,这谁家过年嫌弃白面多呀,家家户户都得包饺子。

    “婶子,我们就是想换点钱,不用粮票,按照粮店的价钱卖,要是没有钱,用油票,布票换也行。那两袋子菜干,要是您要,就看这给吧。”张珍珍回答道,这已经比粮店里优惠多了。

    王大婶一听这价钱按照粮店一样的价钱来卖,不要票,要是钱不够,还能用别的票来抵也行,还有那些菜干,冬天里他们吃白菜萝卜都吃腻了,留下给孩子们换换口也成。

    问清楚有多少面粉,王大婶让沈安平夫妻在自个家里等着,她去通知其他信得过的老姐妹。沈安平夫妇待在老太太家里,这心里七上八下的,十分不安,他们这么做,被人看到了,就是投机倒把,走资派。

    “安平,我们既然来了,就把心放在平了,相信老太太,真要是有问题,我们就回家。”这个时候,张珍珍反而比沈安平镇定。

    没一会功夫,王大婶就回来了,兜里装着不少钱,手里还拿着一杆大秤,说道:“大侄子,我和老姐妹们凑了一百多块钱,这是要的斤数,你都给称好了。”王大婶从兜里拿出一片纸给沈安平看,上面只写着代号和钱数。

    按照要求把面粉称好,最后剩下半布袋面粉,沈安平舀出两碗给老太太,算是对老太太的答谢,面粉总共卖了一百五十七块五,两大袋菜干就算做两块五全部给老太太留下,从老太太手里接过一百六十块钱,让张珍珍收着,沈安平帮忙把面粉搬到屋里。

    沈安平规整的功夫,张珍珍和王老太太聊上了,打听陶瓷厂废品是怎么处理的?张珍珍不好意思的说:“大婶,也不怕您笑话,我们没有什么钱,就琢磨这能不能从陶瓷厂的废品中捡些能用的回去装东西。”

    “侄媳妇,这有什么可笑话的,这你可就问对人了。”王大婶把陶瓷厂废品处理的地点和时间都详

    细的告诉张珍珍。

    沈安平干完活,喝了口水,两人就匆匆的离开,到商店里给明信媳妇挑了一个手帕,就特意从县城的另一侧出城,他们决定,年前他们都不会出现在县城里。

    沈安平和张珍珍连饭都没有吃,就出了县城,远远的看不到县城,确定没有跟着,才把车速降了下来,两人这才觉得饥肠辘辘的,张珍珍从空间里拿出早准备好的馒头和水,两人背着风吃完。

    “安平,这是要去哪儿?”沈安平驾着驴车拐了一个弯。

    “陶瓷厂的废品处理站就在这里。”沈安平一边干活,一边把两人的对话听到耳中。

    陶瓷厂生产的都是日用品,生产技术水平不高,废品率挺高,两人走进一看,一个沟里到处都是陶瓷碎片,往下看则是陶片里夹杂这不少成型器物,沟里最下面的地方,还有不少滚落下来的大缸,

    两人来到沟低,沈安平带上手套,仔细的翻找,还真的让他们找到不少能用的东西,有裂缝的大缸,缺吊角的罐子,外表龟裂的容器等等,张珍珍也不管这些东西有没有用,东西好不好,能看到的成型的陶瓷制品都被她收进了空间里。

    在这里耽误了一个小时,两人这才匆匆赶去王村初中。

    他们到得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了,沈安平带着张珍珍去了宿舍一趟,让她认认路,这才带着她去见校长,让张珍珍和校长谈,他回宿舍收拾东西。

    “张老师,恭喜你有了下一代,听说是个女儿。”赵校长看到张珍珍进来,笑这道声恭喜。

    张珍珍陪着校长客套了几句,就提到正事:“校长,我家的孩子还小,我的公公婆婆在外地,没有

    人帮我们照看孩子,我和我丈夫商量好了,我放弃工作,回家带孩子。”张珍珍语气坚决。

    赵校长沉默了一会,说道:“张老师,你可考虑好了?”

    “是,校长,我已经考虑好了,不会在改变主意。”张珍珍十分肯定的回到。

    “既然张老师已经做好打算,态度如此坚决,我也不能罔顾你的意愿,强留下你,张老师是我们初中教数学最好的老师,你不能留在学校继续教学生,是学生们的损失,也是我们学校的损失。”赵校长叹了一口气说道。

    “校长,您过奖了,王村初中的教职工,在您的带领下,培育了很多杰出的学生,反而是我,不能在在这里教书真得十分遗憾,校长,您看我今天下午能不能办手续?。”张珍珍把今天就办完手续的意思表达清楚,希望赵校长尽快安排。

    张珍珍和赵校长一番对话,心里明白赵校长并没有把她留下来的打算,给她的感觉就是她的决定,正和他意,事实也确实如此,在张珍珍请假期间,他朋友的女儿被安置进了学校,是正式编制,学校已经不缺教师,在张珍珍来之前,他正在为如何辞退张珍珍发愁。

    张珍珍的决定正符合赵校长的心意,赵校长顺利推舟的把这件事定了下来,连一句挽留的话都不说,亲自带着张珍珍去会计那里,结算工资,这件事早办理好他也早安心。

    张珍珍领了三个月的工资,和校长打了声招呼,就回到宿舍,沈安平已经把她的东西全部收拾好,装在车上,两人把房门钥匙交回学校之后,头也不回的离开学校。

    在路上,张珍珍把校长的态度给沈安平说了一遍,并说了几个校长这样对待她的原因,沈安平刚开始静静的听着,后来说到:“珍珍,你现在想这些也没有,明年□就开始了,你留在村子里才安全。”

    张珍珍沉默了下来,当年□期间很多教师被他们的学生迫害甚至死亡。

10第十章

    张珍珍和沈安平夜色已深还没有回来,郑月秀时不时的探头看向村口,最后干脆让张丰德在家看着孩子,自个拎着一个煤油灯到村口等,张丰德说让她在家,他去村口看看,她也不愿意。

    “妈,天气这么冷,您怎么在这里等着?快上车暖和暖和。”张珍珍和沈安平远远的就看着村口有一丝灯光,没想到是郑月秀。

    “你们这么晚不会来,我不放心,就出来看看,事情都办妥了?”郑月秀在沈安平的搀扶下上了马车,张珍珍急忙把被子给她盖上。

    “您就放心吧,手续已经办完了,东西也全部拉回来了,只等着过了年去村里教小学了。”张珍珍给郑月秀搓着冰冷的手。

    “那就好,办妥了就好。”郑月秀得到想知道的消息,这心才安定下来。

    母女在车上说笑,沈安平坐在车头上驾着驴车向家赶去。

    “你这个老婆子,孩子不是平安的回来了嘛,在家里瞎想,不听劝,非要去村口等着。”三人回到家,张丰德就数落起郑月秀。

    “你个老头子,孩子这会才回来,你就不担心。”郑月秀当然不愿意了,反驳说道。

    “爸,妈,你们先别吵呢,赶紧帮我们把车上的东西卸下来。”张珍珍的东西零零碎碎的还真不少,一会这驴车还得还给生产队呢。

    “你们在外面跑了一天了,让你爸把驴车送回去,你们两进屋暖和暖和。”郑月秀看着女儿女婿鼻子手冻得通红,心疼的说道。

    两人进屋用热水泡手泡脚,一天下来,张珍珍就发现她的脚上就有了冻疮,泡在水里痒的难受。郑月秀给两人下了面条,两人吃了之后,等张丰德回来这才回房休息。

    郑月秀早把他们的屋里的炕烧的暖和,听到正房里没有声音了,两人这才进入空间,整理今天的收获。

    两人数了数手里的钱,他们现在总资产一共四百一十块钱,还有一些花花绿绿的票,这还不算沈安平这个月的工资,“安平,除了过年孝敬长辈的,咱们手里还的留一些,应对不时之需,能用于盖房子的只有三百块钱,这些钱盖房子不够吧?”任何年代,这盖房子都是最花钱的。

    “这个不清楚,咱们还没有见到院基,也没有决定盖几间房子,这个说不准,三百块钱能盖房子,一千块钱也能盖房子,端看咱们盖什么房子了。”沈安平也估不准盖房子要花费多少。

    “不行的话,年前咱们再去一趟县里?”

    “不行,这个时候,现在不是七几年□后期,咱们今天都莽撞了,是咱运气好,才没有出事,最好这一两年咱们都别再县里露面。”沈安平坚决反对。

    “要是盖房子钱不够,我可以找同事借一些,家里的那些东西,除了吃食,其他的你都不要拿出来用,记住,万事不要太出挑。”不能怪他们精神紧张。

    “这是听你的,咱们不愁吃不愁穿,借钱一两年也能还清。”明年就要乱起来了,她还是老老实实待在农村。

    两人把钱收好,这才整理他们弄进空间的瓷器,他们今天一个小时的成果显著,张珍珍弄了二十多个大缸进来,这些缸有裂缝的居多,装粮食没有问题,有五六个不透水,张珍珍打算用它酿酒、酿醋、酿酱油。

    搜罗回家的坛子也不少,由着这样那样的缺陷,总归是能用上,最不济的可以装上土种点菜,还有不少的陶瓷碎片,这些碎片也是粘在墙头上,防止小偷。

    两人把这些东西整理好,就休息,今天他们也累了一天了。

    第二天,张珍珍起了大早,整理他们从学校里拉回的东西,趁机拿出半截面粉,还有两斤油,两斤盐出来,补贴家里。

    张明信的婚礼定在腊月初六,进入腊月,张家的女人就没有闲的时候,在农村办喜事不像城里,领导证婚领了结婚证两人被子一合就是夫妻了,农村还是十分重视传统,结婚是要置办酒席的,尤其是男方。

    这个时候农村虽然穷,结婚也十分热闹,一家有喜事,全村人都出动,结婚时一家人上了两角的份子钱,一家人都可以去坐席,加上男女双方亲戚朋友,这席面的数量可不低,前期食材的准备工作量很大,全靠村里的乡亲帮忙,尤其是制作主食馒头,这可是一个大工作量。

    张大伯一家的地盘根本就不够用,这蒸馒头的工作就放在张珍珍家,馒头、花卷、还有花馒头,整整蒸了两天,这才算准备好,张珍珍也跟着忙前忙后活了好些天。

    六十年代的婚礼根本无法和几十年后的婚礼相比并论,新娘子叫江小芳,十八岁,附近村子的,上过几年学,后来家里穷,就辍学回家,是家里的幼女,上面还有三个哥哥两个姐姐,家务农活一把抓,人品不错,长相也好,要不然张明信也不能看上。

    结婚的正日子,张珍珍被张大娘和郑月秀安排在家里看孩子,富强也被送到她家,新娘子到了之后,她趁着两个孩子睡着才去凑了一会热闹,新娘子梳着大辫子,上身穿着碎花斜襟袄,下身穿着肥大的黑棉裤,脚上穿了一双新棉鞋,皮肤微黑,眼睛水灵灵的,带着娇羞,十分俊俏,一旁的小伙子们看的眼都直了,看向明信脸上都露出羡慕的神色。

    一床被褥,两个箱子,一个脸盆,这就是女方的全部嫁妆,这在六十年代农村算是不错的了,这个年代都这样,还有更穷的,姑娘出嫁别说新衣服,带着一个包袱包上几身衣服就出嫁的也有不少。

    新娘子家江家中的条件不是特别好,她家里6续娶了三个媳妇借了不少外债,之前两个姑娘出嫁,嫁妆就只有自家打得两口箱子,他们这里大部分是林区,不缺木材,很多人都会木工。

    张家置办的席面在村子里算是出挑的,张大伯为了这次宴席准备了很长时间,打了不少野鸡和野兔回来,加上家里杀的猪,蘑菇,菜干,白菜,萝卜,豆芽,豆腐,炸丸子,就是一桌酒席,这在沈安平和张珍珍眼中很平常,但是在这个只有过年才能见荤腥的六十年代,却是难得一见的。

    到了半下午,把借来的桌椅板凳碗筷都还回去,张家人这才歇下来,郑月秀回来的时候还带着半盆炸丸子。

    家里有不少年轻人在闹腾,张大伯老两口也不想在家里碍事,于是给年轻人腾地方,随他们折腾,张大伯和村里人老爷们聊天去了,张大娘则来了她家。

    “大嫂,你怎么不在家歇着,这都忙了多少天了,赶紧上炕歇着。”郑月秀和张珍珍躺在炕上聊天,就听到张大娘的声音。

    “明信的那帮小子,都在家里呢,花样还真多,闹腾的厉害,吵得我头疼,小强,看看妹妹,妹妹是不是长得很漂亮。”张大娘看到妞妞,忍不住逗弄两下。

    “大嫂,你别眼馋妞妞了,说不定明年你就能抱上孙女了。”郑月秀把富强抱过来,笑着说道。

    “那不也得到明年的吗?再说了,明年有没有还得另说呢,要是再生一个淘小子怎么办?”张大娘回到。

    “大嫂,你可真不知足,哪家不想要儿子的,大柱家想要儿子都快疯魔,偏偏你就是想要一个闺女。”郑月秀笑着说道,大柱家家里生了七个女儿,就是没有儿子。

    “那是因为他们家的姑娘多,我家里都是闹腾的皮小子,从小到大他们闯了多少祸,我和他爹给人赔了多少罪,长大了还要给他们娶媳妇,没一个省心的。”张大娘撇嘴说道。

    “你以为养个闺女就省心呀?珍珍小时候也是个淘的,整天跟着明远他们疯玩,明远他们兄弟怕是没少替她出头顶罪,去县里念书,怕她跟着外面的人学坏了,就是长大了,还得替她相看丈夫,就怕她嫁出去日子不好过,这都生了孩子,我这心里还不放心。”郑月秀一溜串的说了不少养女儿的难处。

    “有什么不放心的,安平是个好的,人勤快工作也很好。”张大娘坐正了说道。

    “这倒是不错,这做父母的都这样,永远有操不完的心。”

    “大嫂,听珍珍他爹说,明天就分红,今年收成好,能领到不少钱。”这是农村一年到头,除了分粮食之外最重要的事情。

    “这可是好事,他爹说分家,让老二老三出去过,这盖房子可得花上不少钱呢。珍珍,你打算盖什么样的房子?”

    “这个得安平说了算,现在院基还没有划下来呢,想这些太早了。”张珍珍笑着说道,她和沈安平还真没有讨论过这件事,她不担心钱的问题,现在农村的房子都是土坯和石头做成的,青砖瓦房太招人眼了。

    夜里,沈安平夫妻讨论起今天的婚礼,张珍珍说道:“我可算是见识到六十年代的嫁妆了,当初咱们结婚的时候,我的嫁妆可不少,缝纫机,自行车都有,还有不少的被子。对了,我问你,我们是怎么接的婚?”张珍珍说的我们,指的是原主。

    “我们算是革命婚礼吧,农场里举行的婚礼,场长是证婚人,算上我们,当时有三对结婚的,你我是通过别人介绍认识的,我买了一个暖水瓶、一个脸盆,我妈给了一个褥子,你妈给做了两套被褥,领了证,发了喜糖,搬到一起住,就算结婚了。结婚的时候,我手里只有当月的工资,到现在场里的人都羡慕我,我一个穷小子娶了你这个大美人。”沈安平笑着说道。

    “以前总听老一辈的人说,他们日子过得很穷,结婚的时候,几乎什么都没有,今天可算是亲眼见到了,对了,我今天看见二嫂见到嫁妆以后,脸色不会,你知道这里头有什么事吗?”张珍珍忍不住的感慨。

    与他们轻松打趣不同,刘丽看到老三媳妇江小芳的嫁妆,心里不好受,张家给三个媳妇是一模一样的聘礼,大嫂就不用说了,她无论怎么比都比不上,老三媳妇和她一样是农村的,老三家的有新被褥新衣服,她家拿着张家送的聘礼,给大哥娶了媳妇,连她定亲张家送的手帕,都被父母送到了嫂子家,给她的嫁妆只有两口箱子,这还是给大哥打家具剩下的木料做的,里面装着几身破衣服,别的什么都没有了。

    以前没有对比,现在有了老三媳妇作对比,刘丽觉得她比老三媳妇矮一头,心中无比苦涩。

11第十一章

    张明信结婚当夜,杜家村下起了大雪,直到第二天半上午,天才放晴,村庄被厚厚的积雪盖。尽管天气很冷,但也挡不住杜家村村民的热情,村民们有说有笑的结伴去大队门口领钱,有不少人家都是集体出动,在大队门口的聚集,人们在一起闲聊天,站在后面的人,伸着脖子惦着脚尖往前看,深怕听不到村长的声音,错过自家的名字。

    张珍珍想见识一番,郑月秀索性自个留在家中照看妞妞,让她去领分红,村长叫到哪家,哪家就上前去领。她这次可是长见识了,村里有很多农户倒欠公家的钱,家里的劳动力少,孩子又多,生产队发的口粮、棉花、还有油盐糖,这些东西都是要花钱买的,家里挣得那点工分折合,算下来分到的钱还不够扣的,最多的那家今年就欠公家将近一百块钱。

    “珍珍,怎么是你来?你妈没来?”张大娘在人群中看到东张西望的张珍珍,就挤到她身边问道。

    “大妈,我妈让我来领,说一会明信媳妇要去家里,她要把家里收拾一下,大伯没来?”张珍珍说道。

    “哪用的着这么费事,你妈就是太客气了,以后打交道的日子多的是,你大伯闲不下来,这不又进山了,还把明信和延年带着去了,这次明信成亲,你和安平费心了。”这次明信成亲,沈安平和张珍珍两口子可是出了大力了,给家里送了八十斤麦子,还有菜干,盐糖之类的。

    “大妈,这有什么,您和大伯可没少帮我们。”张珍珍说道,这些东西,他们没有花钱,都是空间里的东西,给自己人用她还是舍得的。

    两人没有等很长时间,村长就先后喊道两家的名字,张珍珍赶紧上前,看到父亲手里的记账簿上有不少的红手印,这个年代很多农村人都不识字,领钱就按红手印。

    张大伯家壮劳力多,分到了二百四十三块钱,这对一个农村家庭来说是一笔巨款,村里只有一两家能够分到这么多,但是要还往年的积债,拿到手的可没有这么多,因此张大伯家就成了村里的头一份。

    张珍珍家有张丰德这个村会计在,也不差,分到了一百三十二块钱,张珍珍和张大娘领了钱就回家,这天气太冷了,农村一年就分这么一次钱,这些钱要支付明年一年的开销。领完分红的人或喜笑颜开、或愁眉苦脸。

    张珍珍忍不住想,幸亏他们这里是产棉区,每年都按照人口发棉花,家家都有织布机,要不然村里发布票,农民再花钱去商店买布,怕是很多人家的孩子都没有衣服穿。

    孩子们可不管这些,尽管穿着不合身或长或短的补丁棉衣,还是那样的快乐,刚下完雪,孩子们都在雪地上跑着,堆雪人、打雪仗,她们回家一路上都能看到孩子们到处玩乐的场景,有不少大人都别殃及鱼池,冷不丁的就被不知道从那个方向飞来的雪球砸了,孩子看到砸到大人,就做个鬼脸,伸伸舌头跑开了。

    本来有些沉重的心情,在身上挨了好几个雪球,看着这些孩子快乐的笑脸,立刻豁然开朗,她不能用几十年后的眼光看待六十年代的人们生活,和张大娘说笑的走回家。

    吃完早饭,明信就带着媳妇江小芳来家里,手里拎着张大娘让带过来的兔皮,郑月秀给了王小芳一个红包张珍珍,张珍珍嫁出去的堂姐,也是要给礼的,张珍珍给了两块钱的红包。

    张丰德忙得午饭都没回来吃,到了下午三点多了,还没有见人影,郑月秀去张大伯家聊天,隔壁的石大娘来了:“珍珍,珍珍,你娘呢,万有他娘在大队门口撒起泼,在地上打滚不起来,非要说你爸给她家的钱算错了,堵在大队门口不让里面的人出来。”

    张珍珍赶紧放下手里的织布活,“大娘,你帮我看一下妞妞,我这去看看。”

    “万有,你也上过两年学,你过来给你娘算算,可真是给你们家算错了,你媳妇今年生孩子,有两个月没有出工,你家去年从队里借了两百斤的苞米,这些都的扣,还有你结婚时借大队的钱,都还没有还清呢,你算算,这些这帐可是有问题?”张珍珍赶到大队门口,这里被里三圈,外三圈围得严严实实,张珍珍费劲记到里头,就听到他爹的声音。

    “娘,你起来,咱们回家吧,张叔干了这么多年会计,从来就没做出错过,咱别闹了,行不?”一个二十来岁的汉子,脸憋得通红,手足无措的劝着还坐在地上不起来的母亲说道。

    “不行,万有,这肯定是算错了,这和去年差了三十块钱呢,一定是算错了,会计让你去算,你就去算,今天要不把那三十块钱拿回来,我就不起来。”说完干脆还躺在了地上,也不管周围人的指指点点。

    “万有,既然你娘这么说,你就好好算算,别让大伙以为我们大队坑了你家。”张丰德气的脸通红说道。

    “娘,咱这个钱没有算错,你就别在这里闹了,赶紧回家吧。”杜万有被他娘逼得没有办法,把他家的帐算了一遍,确认没错说道。

    “不行,你再算一遍,肯定是算错了。”得,这老婆子又哭又闹的,就是不起来,一旁围着的大伙直摇头。

    “我说,他四婶,你说张会计算错了,你儿子算的,你说也是错的,那你说啥是对的,你说的就是对的,你会算账吗?你要是会算,就去算,我们大伙也好见识见识。”一旁的人笑着打趣。

    “放你娘的屁,老娘说算错了,就是算错了,大王八犊子,关你娘的屁事,给我滚远点。”万有他娘一下子从地上蹦起来,指着说话的人骂道。

    “我说,杜老四媳妇,你在这里闹什么,别仗着岁数大,就在这里胡搅蛮缠的,这么大岁数,在大队门口撒泼打滚,你也不怕大伙笑话,也不怕给万有在村里人面前抬不起头来,你们家发的钱少,为什么?你别告诉我,你不清楚。万有,进去把你家的钱领走,带着你娘回去,别再这里丢人现眼的。还有,大伙都散了,别围在大队门口,都没事干了,没事干明天就去平地。”村长刚回家,这饭还没有吃到嘴里,就听说出了这么个事,匆匆赶了过来。

    “二叔,我这就去领。”杜万有被村长一番话说得满脸通红,赶紧把钱领了,要带着他娘回家。

    万有他娘还想撒泼,不让儿子领,非得把那三十块钱要回来,但是被村长一瞪眼,“这钱是不想领了,是不是?”一句话,就消停了,这要是得罪了村长,明年肯定没有要日子过,跟在儿子身后,不情不愿的离开。

    “丰德,万有他娘就是那个德行,你越是给她脸,她就越上脸。就是个拎不清的,你别放在心上。”村长脸色不好的说道,这杜万有是他三叔的孙子,也是他杜家人,村长少不得替他们赔罪。

    “村长,乡里乡亲这么久,谁还不知道谁,这事我不会放在心上的,这分红已经发完了,咱忙了一天也饿了,都赶紧回家吃饭吧。”张丰德把账本收起来说道。

    张珍珍和父亲回到家,郑月秀已经回家,在家里看着妞妞,见两人回来说道:“万有他娘回去了,那个老婆子,仗着和村长有亲戚关系,万事都想沾光,也就村长能够压住她,赶紧吃饭吧。”

    “珍珍,你以后离万有他娘远远的,见到她就绕道走,那老婆子是个不省心的,什么便宜都想占。”从不说人的张丰德,对万有他娘意见颇大。

    “珍珍,听你爹的没错,你呀以后见到万有他娘,还有那个秦春花远远的,秦春花那个懒婆娘,怪会躲懒,今个不是这里疼,明个就是那儿病了,一年到头出不了几天工,也分不了几个子。今天发钱了,就撺掇着自个婆婆,去老二家要钱,她那婆婆也是个糊涂的,到儿子家大闹了一通,把几个小的吓得脸都白了。”郑月秀提起这事,就生气,这家的老二媳妇还是她给说的媒。

    这不大的村子,就因为发了钱,就闹出这么多事端。

    张大伯他们到了半下午才回来,收获不错,野鸡四只,野兔六只,张延年回家的时候,带了一只野鸡,两只野兔回来,跑出气一天的代价是半截的棉裤和鞋子都湿透了。

    郑月秀心疼的让延年赶紧上炕暖和,把棉鞋和棉裤架在火上烤。

    “妈,明信送来的兔皮有五六张,给延年做一件皮裤、一双鞋子也够了,他这整天出去乱跑的,那棉裤都不暖和了?”张珍珍摸摸延年的棉裤,皱着眉头说道。

    “珍珍,这男孩子长得快,今年能穿的,明年就能短一大截,那皮子销的很好,给延年做衣服,明年就不能穿了,有些可惜了。安平这大冬天的总在路上来回,就给他做个吧,那些皮子做一个坎肩,一对护膝,一双手套也够了。”郑月秀说道。

    延年的衣服在炉子上烘烤干了,张珍珍看着肥大的裤脚皱着眉头,这光着腿穿着这棉裤,这风还都不得从脚腕子裤脚处钻上来,。

    “妈,家里还有破的不能穿的衣服吗?”郑月秀翻找出一件都是补丁的衣服出来递给张珍珍。

    张珍珍拿起针和剪刀动起来,二十多分过去,张延年的棉裤就变成我们今天常见的裤脚收紧裤子,只不过松紧换成了布绑而已。

    “这裤子不透风,穿着应该暖和,不过,珍珍,这也太费布料了。”郑月秀说道。

    “延年不冷就行。”张珍珍笑着说道,虽然费布,但是第二天下午明书的棉裤也多了和延年一样的绑带。

12第十二章

    腊八,家家户户要做腊八粥,张家的腊八粥最为正宗,用大豆,绿豆,板栗,红枣、核桃、玉米、小黄米、花生八中材料熬制,不过这些东西前一天都得泡上,不然正日子做了夹生粥,豆子煮不熟,那就丢人了,这腊八粥要给亲戚送的。

    沈安平下班回家,正抱着妞妞玩,张珍珍和郑月秀坐在灯下捡豆子,本来这是今天白天就能完成的活计,奈何今天发生了糟心事给耽搁了。

    “珍珍,别捡了,这些豆子就够了,一会我就给泡上,剩下我的就发点豆芽,过年时候吃正好。”郑月秀看着已经捡了一盆子的大豆说道。

    “妈,家里蒜多吗?在屋里栽点蒜,等长出蒜苗子,过年也能添一盘菜。”张珍珍边收拾边说道,她回来这么多天,家里的菜除了干菜之外,就是白菜萝卜还有南瓜,就没有什么其他的新鲜蔬菜,之前发的豆芽也都用在明信婚礼上了。她打算明天试试在屋里重点韭菜和菠菜。

    “就你嘴刁,家里还有不少蒜,明天咱就栽点,安平,你过年想吃啥?妈这些天就准备。”这大冬天的菜品比较单一,给大家也尝个新鲜,换换口味。

    “妈,我不挑,你随意准备就行,当初家条件不好,过年,也就吃一顿饺子,炸点麻花,买上半斤糖块,有时候连糖也吃不上,现在好多了。”张珍珍还真没有受过饿肚子的苦,张丰德是会计,村里的干部,家里的条件可比沈安平一个正宗吃不饱饭的贫农家好太多了,再加上这里是是林牧区,能有不少的野味和山货。

    “你家兄弟姐妹多,负担重,日子就过的紧张点,眼看着就要过年了,安平,你明天我让珍珍准备些山货,你给亲家寄回去。”沈安平家里不是山区,像蘑菇、板栗、木耳、核桃这些山货,很少见到,即使有,他们家也不舍得花钱买。

    “行,妈,后天安平休息,我和他去一趟王村,把东西寄了。”张珍珍笑着说道,心里纳闷,安平怎么没有提回老家过年这事。

    “妈,这么晚了,我爸怎么还不回来?”张丰德半下午回来吃饭,没在家里待多长时间,就被人请走了。

    “珍珍,肯定是有事耽误了,别看咱村不大,人口也只有三百来口子,这事可也不少,尤其是年底的时候,你爸忙得整天都不见人影。”郑月秀都习惯了。

    “这外面又飘起雪来,我这脚都冻麻了,安平,明天你请一天假,大队决定明天给你们划院基。”张丰德从外面进来,用布巾拍打这身上的雪说道。

    “爸,明天您帮着参谋参谋,珍珍做主就行了,明信结婚的时候我已经请了一天假了,这再请假,领导该有意见了。”沈安平知道,岳父身为村干部,明天有可能不方便说话,但是明天张大伯和张大娘在,他们可不会让珍珍吃亏的,他放心的很。

    “也是,给国家干工作,总请假也不是个事,即便你们领导给你假,你的那些同事也该有意见了,明天我和珍珍去就行了。”张丰德对人的心里还是了解的。

    “安平,今年咱们不回老家过年吗?”两人回房,张珍珍迫不及待的问道,身边的男人可是十分孝顺的,过年不回家,肯定有什么特殊的原因。

    “不是不想回,是回不去,现在交通不发达,别说公交了,就是拖拉机都没有,回家就靠火车和咱们这两条腿,林县没有火车站,还得去市里才能坐上火车,这火车不能直达咱们那里,得绕一个大圈子,倒一次火车才能到,下了火车之后还有上百里的路,要靠咱们这两条腿走回去,这一折腾,咱们回去只扫得两天多时间,来回就得五天,要是在路上耽误一下,就得六七天,过年才放那三天,还不够来回折腾呢,探亲假四年才有一次,咱们去年就已经用了。”其实,沈安平也想回家看看,他们重生回来的时候,他的父母都已经不在了,他很想回去看望父母,只是这万事由不得人。

    “确实有够折腾的,就是有时间,咱们也不好回去,咱两人没啥大事,妞妞还小,经不起长途奔波。老四今年十九了,定下人家了吗?”张珍珍问的是沈安平的弟弟沈安民。

    “没有,本来去年家里已经看好一户人家,想定下来,谁知道那小子不知道受了什么蛊惑,非要闹着去当兵,怎么也不肯同意,在家里闹腾了很久。今年征兵的时候,瞒着家里偷偷报了名,参军去了。”他这个弟弟是家里最小的儿子,在家最受宠,人聪明,脑子活,就是不喜欢读书,能折腾,什么生意都做过,也挣了不少钱,但是娶了一个好吃懒做,滋事生非,一张嘴能颠倒黑白,却不会过日子的婆娘,把家里挑的一团乱,把兄弟的情分生生的耗尽,最后还是四兄弟中最穷的。

    “去当兵了,这可是上辈子没有的事,他在哪里当兵?”张珍珍一听到这个消息,脑子里就不停的转,这要是小叔子能够留在部队提干,有出息了,那婆婆就没有理由总让他们总帮着老四,拖累他们。

    “在新疆,安民那小子上个月来了信。”

    “安平,老四那里,你看咱们是不是寄点东西过去?”张珍珍问道,现在多投入一些,日后少受麻烦骚扰。

    “那小子以为当了兵,就不用吃苦了吗?你给他多准备点板栗、核桃,花生,再给他十块钱,那小子精着呢,他要是能留在部队,那最好不过了,即使留不到部队,当几年兵,也能让他吃吃苦头。”沈安平对这个弟弟上辈子的作为颇有微词,不过,现在两兄弟的关系最亲密,这辈子他说什么也不能让父母把那个婆娘说给他弟弟。

    “家里那边过的紧巴巴的,秀英也是十七岁的大姑娘了,该说亲了,除了山货和钱之外,给家里多寄点票吧。”张珍珍虽然对婆家人意见颇大,但是总归是丈夫的亲人,她这小姑子和她的关系不错,为人实诚,踏实肯干,就是读书不多,人是个糊涂的,和妹夫关系不好,虽然家里有钱,日子却过得不安宁,打闹了一辈子,几十年在哭闹泪水中度过。

    “你看着准备吧,山货之类的多准备一些,票,准备点粮票和布票就行了,咱们明年要盖房子,还有妞妞要养活,寄二十块钱回去吧。”沈安平算了算,说道。别看这二十块钱少,现在农村大部分人家都没有这二十块钱的存款,他家那里的日值好的年头才八分钱,一个壮劳力一年不停歇的干,才能赚三十几块钱,一年到头分红拿到二十块钱那是好的。

    两人进入空间,空间里这个时候正是农忙的时候,作物6续成熟,现在张珍珍对于空间里的菜,都没有心思采摘,家里到处晾晒菜干,还有腌制的一坛一坛的咸菜。

    这些天他们都忙着收庄稼,前些天一直忙着收麦子,顾不上别的,这两天才有时间料理棉花,空间里有十几亩高产棉花,这些棉花,够他们一家用好些年了,按照他们夫妻这两年的计划,这十几亩的棉花都得自己消耗。

    张珍珍忽然看到一只蜜蜂,问道:“安平,发财家的养的蜜蜂还在吗?”

    “还真没有注意,咱们去看看吧。”两人朝一片枣园走去,刚走进,就听到嗡嗡的声音,走进一看,蜂箱周围到处都是蜜蜂。

    张珍珍看到这么多蜜蜂,头皮有些发麻,沈安平出于好奇,看过发财取过蜂蜜,让张珍珍回家去一个罐子,把全身捂得严严实实,这才开始操作,由于不熟练,浪费了不少,即便这样,他们也收获颇丰,共取出蜂蜜一大罐,总共三四十斤,蜂王浆一小罐。

    第二天,喝完浓稠的八宝粥,张珍珍跟着张丰德身后去划院基,他们村北这块地方是荒地,七八十米远的地方,就是一条小河,杂草丛生,还有不少碎石头,建房子挖地基之前,先得把上面的石头清理干净,有一个好处那就是面积大。

    村长只是给各家划了东西的边界,防止邻里间因为院前引起纠纷,至于南北,这个就没有规定,留出四五米宽的地方当路,往北能盖到小河边,当然不可能这么远,张珍珍眯了眯眼睛,她准备多圈点地盘,反正后面不可能再盖一排房子,她已经在心里寻思如何建院子。

    张家之前一直都在忙明信的婚事,张大伯和张大娘之前也没有在儿子面前说分家之事。明诚和明信一早被自个爹叫到过去看划院基,以为自个老爹是不放心珍珍,让他俩过去帮帮忙,没想到却是给他们两家划院子,两人心里满肚子猜测,难道他爹想分家。

    张大伯一家回到家,就给几个儿子透了一个消息出来,那就是等过了年就分家,明确的说,除了老四,其他的几个儿子全部都分出去单过,老大明远不在家,老二明诚跳起来就反对:“爹,明书还小,这家不能分,分了家明书怎么办?这事等明书结婚之后再说。”

    “混小子,你爹我还没有老呢,明书的婚事我和你娘会操办的,这个家我说了算,我说分家就分家,过了年就分家。”张大伯拿起烟斗使劲敲了一下明诚的头,死小子,不开窍,他媳妇这几天不对劲,他都没有发现,他和张大娘眼睛没瞎,看得出老二媳妇这两天不对劲,在想到郑月秀给他们提起过的二儿媳妇看这老三嫁妆神色不对,这老两口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

    这事,他们也不好在孩子面前说,说起来,他们心里对亲家心里有意见,当初他们给了老二媳妇家不少彩礼,结果嫁妆只有两口不值钱的箱子,虽然生气,但是老二媳妇是个好的,利索能干,家里家外一把抓,他们对儿媳妇也没有什么意见。只是有了对比,老二媳妇心里存了疙瘩,这两家要是长久住在一起,迟早就出问题,本来等院子建成之后再分家,改成先分家,让他们自个建院子。

    “明信,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怎么我一进门就分家。”江小芳回房就拉着明信问道。

    “你想多了,爹妈不是这样的人,就照今天划院基的事情来看,爹妈肯定是一早就想好了。”明信安慰媳妇说道。

13第十三章

    沈安平一下班就往回赶,虽说是让张珍珍就能做主,但是划院基这么重大的事情,他没有亲眼看到,心里不是踏实,两外见到院基之后他才能知道要见什么样的房子,花费多少,才能提前准备不是。

    郑月秀见沈安平回来的比往常早,不用想就明白沈安平惦记着院基的事,对着屋内喊道:“珍珍,安平回来了,别逗妞妞玩了,趁着天还有一丝亮光,你带着安平先去看看划给你们的院基。”

    张珍珍裹着一个棉大衣出来,和沈安平去了村北,一路上先给安平说了今天的情况。

    “珍珍,这院基可不小,比咱家里的大,这房子你想怎么盖?”他家的院基在明诚和明信兄弟两个的中间,东西宽度足够建五间正房了。

    “这院子够宽敞的,东西的长度够咱们盖五间正房的了,再加上两间东厢房,一间当厨房、一间当库房用,咱们总共盖七间房子。我想着这里反正是荒地,咱们圈一个大后院,把鸡圈、羊圈和猪圈都放在后院里,也能在后院里种点果树,种点菜,要是以后房子不够住了,咱们可以在后院里再起一排房子。”张珍珍盘算到。

    “七间房,够用了,村里都是土坯房,咱们要是盖一砖到顶的青砖瓦房有些扎眼,不如就像咱家之前一样,盖半砖瓦房,下面十三层砖,上面用土坯,这房子也牢靠,冬暖夏凉,十年之后,等咱们有钱了,咱再重新盖。”沈安平看着这片荒地,脑子里想象着房子盖好的画面。虽然这房子不是青砖瓦房,但是六十年这个水平已经很超前了,上辈子八十年代他们盖得这样的房子,已经让村里人羡慕了很久。

    “安平,你打听这盖房子得用多少钱了吗?”张珍珍问道。两人看看天色已黑,就往回返。

    “打听过了,就砖瓦木料花钱,咱们盖得是半砖瓦房,用的砖少,两三万砖就够了,再算上木料的钱,差不多六百块钱,村里盖房都是村里人帮忙,不用花人工费,到时候管吃就行,只要材料都到齐,这房子几天就能盖好。”沈安平给张珍珍说着建房的花费。

    “咱们手里头还有四百块,明年三月盖房的话,你还有两个月的工资,咱们只要借两百块钱就行了,一年就能还清。”张珍珍轻松的说道,他们家有沈安平的工资,她教书到年底也有分红,他们家除了走礼就没有别的花钱地方。

    “两百块钱不够,我刚才说的那些只是盖房子的钱,还得打家具呢,这些都需要钱,我看得借三百块钱才能够。”沈安平说道。

    “安平,珍珍,你们回来了,先过来吃饭。”郑月秀看两人回来说道。吃饭的时候,两人把房子的规划和张丰德两口子说了一遍。

    “明天问问明诚和明信,他们什么时候动工,要是能够一起的话,这材料都能一起买,也能便宜一些,省点钱。”张丰德说道。

    “爸,我们知道了,明天从镇上回来,我们就是大伯家问问。”

    “珍珍,你们盖房子的钱不够吧,你们刚结婚,手里也没有什么钱,还有妞妞要养,我和你爸商量了,我们给你们添五百块钱,这些钱还不够的话,那你们就要另想办法了。”第二天,郑月秀把珍珍单独叫到她房间,拿出五百块钱,塞到张珍珍手里说道。

    沈安平家不富裕,之前的工资都补贴家里了,手里根本就没有攒下。两人结婚后,这开销就更大,还有妞妞这个花钱的主,郑月秀估计这两口手里能有个二百块钱就不错了。盖房子得七八百块钱,安平家帮不上忙,两人出去借,到时候受苦的还是自个女儿,于是两口子昨晚上一通的商量了,决定给小两口五百块钱。

    “爸、妈,这怎么能行,我们盖房子怎么能要你们的钱,不够的话,安平说找同事凑点,你们这些钱还是留给延年用吧。”沈张珍珍想把钱塞回郑月秀手里,这年头挣点钱不容易,延年日后娶媳妇、盖房子都是要花钱的。

    “珍珍,给你,你就拿着,安平找同事凑钱,你们不得还钱呀,还得欠人情,我和你爸就你和延年两个孩子,你过得好我们才能放心,你们盖房子我们做父母的,总得支援一二,拿着吧。”郑月秀说道,又直接把钱塞到女儿手里。

    张珍珍想了想,最终还是接下了这笔钱。

    “安平,咱们盖房子的钱不用借了,刚才妈给了我五百块钱。”张珍珍回房,对正在给妞妞穿衣服的沈安平说道。

    “那我去谢谢咱妈,今天去镇上邮东西,你赶快收拾一下,不然赶不上车了。”沈安平把妞妞塞到张珍珍手上,爽快的说道,他不是小年轻了,不会应为面子上过不去,就拒绝岳父岳母的好意,重生前他们夫妻也没少补贴小女儿,岳父岳母也不图别的,就想着让他们日子过的好。

    沈安平去正房谢过老两口,和张珍珍带着东西就出门,他们带的东西可不少,两大袋子,里面大都是炒好的干货,这可是郑月秀昨天忙了一天的成果,给沈安民寄得里面还多了熬好的肉酱。幸亏今天生产队有车要去镇上,能把他们捎过去。

    到邮局寄完东西,生产队的驴车到了半下午才回村里的,现在时间还早,两人打算在镇上好好逛一逛,买点年货回去,他们夫妻攒了不少票,有些票是有时间限制的,他们打算在过期之前花掉,买一些日用品回去。

    “珍珍,过年的时候,给咱爸妈钱,他们肯定不要,一会去商店买点布,回去你给咱爸做一身衣服吧,咱爸那身衣服我看已经磨得不像样了,爸经常去外面开会,穿一身好衣服也敞亮。”沈安平说道。

    “再去买点年货。”两人在商店里头扯了十七尺布,又买了不少糖果,两人从商店出来,正好碰到来采购的何大娘。

    “何大娘,您怎么来的?”王村镇离农场可不近,走路得一个多小时,何大娘的身子骨不太好,沈安平往外四处张望了一下,没有车,开口问道。

    “我走路过来的,快过年了,我来商店买点布给两个孩子做身新衣服,这是你爱人吧。”何大娘看到沈安平身边的张珍珍问道。

    “是,是我媳妇,这是我媳妇珍珍,这是陈晨的奶奶,何大娘。”何大娘在农场里居住了两年,深居简出,除了买菜买面去一趟商店之外,从来不在林子外面露面,因此两人不认识。

    “何大娘,您好!我听安平说过您,这次可算是见到面了。”张珍珍一听是陈晨的奶奶,就反应过来这位到底是谁。

    “安平,你媳妇长得可真俊。”何大娘之前就听说,沈安平媳妇长得是他们这一片有名的俊俏,今日一见,果然长得俊,一脸的福相,皮肤白皙。

    “何大娘,您要买的东西多吗?我和安平在这里等着您。”张珍珍见老太太虽然面黄肌瘦的,衣服虽然破,但是洗的干干净净的,头发也梳得一丝不苟,目光柔和,通身的气派也不是平常人家出来的。

    “不用了,你们两个赶紧回去吧,不用等我这个老婆子。”何大娘怕给沈安平夫妇惹上麻烦,说道。

    “何大娘,没关系,等您买好了东西,咱们一起回去,安平也能帮您把东西送回去。”张珍珍说道。

    何大娘见沈安平夫妻心诚,也没有多说别的,进了商店,选好布料,选的不多,就够给孩子们做衣服的,最后在从口袋里掏出一毛一毛的零钱,数够了钱数,交完布料钱,老太太手里就剩下不到一块钱了,老太太犹豫了一下,告诉售货员给她来五毛钱的花生豆。

    “售货员,不用了。”张珍珍见老太太买花生斗,急忙开口拦下来,这大概是老太太手里兜里最后的钱了。

    “哎哎,我说你们到底买不买东西,没钱就别挡路,没看这么多人在排队吗?”售货员的脸色立刻就变了,拉得老长。

    “何大娘,咱们走吧。”张珍珍气呼呼的拉着何大娘出了商店,什么人,就这德行的人还当售货员,这生意还能好得了,张珍珍忘了现在不是二十一世纪,是物资匮乏的六十年代,供不应求,东西根本就不愁卖,因此这个年代售货员各个都眼高于顶。

    他们几个人出来就往回走,也不等村里的驴车了,也省了午饭的钱,张珍珍把老太太的东西都放进沈安平的背篓里,让他背着。

    “何大娘,这花生、板栗、核桃之类的,您就别买了,等咱回去了,到家里给您拿点就成。”山区别的东西可能没有,山货是绝对不缺的,送到换购点也不能换几个钱。

    三人走了一个多小时,这才走到杜家村,何大娘走到村口,就停了下来,打算绕过村子,走更远的路回农场。

    “何大娘,没关系,进村吧,来家里坐坐。”张珍珍开口邀请,正值午饭时间,村里几乎看不见人。

    何大娘说什么也不进村,两人实在是没有办法,在村口拉拉扯扯也不是个事,于是说道:“何大娘,这样吧,你去北边村口等着,我们回家给您拿山货。”

    看着何大娘走远,两人急匆匆的赶回家,别的也不多交代,从家里装了半截山货,拎起来就往村北走去,果然何大娘已经等在这里了。

    “安平哥,何大娘,你们怎么在这里?”沈安平正在把东西给何大娘放在背篓里的时候,听到延年的声音。

    “大娘,陈晨不是说你去王村了吗?”紧接着张明书说道。

    “安平哥和姐姐今天也去了王村,肯定是半路上遇到了,何大娘,陈晨他们还等着您回去做饭呢。”也不需要他们两人回答,张延年就说道。

    “何大娘,您赶紧回去吧,孩子们还在家等着呢。”沈安平看了这小哥两个一眼,这两个臭小子什么时候认识何大娘的,按下心里的疑问,对何大娘说道。

    “行,那我先走了。”

    “大娘,你慢走啊,告诉崔大伯,我们明天还去。”“是呀,大娘,明天我们还去捉鸟。”

    看样子,这小哥两个和何大娘、陈晨他们不是一般的熟悉,沈安平打算回去就审问这两个小子。

14第十四章

    张延年和张明书这两个小子一点有没有危机意识,脚步匆匆的往家里走,准备饱餐一顿,他们在外面跑了一上午,肚子早就饿了,完全没有想到,他们两个会饿着肚子,被一向脾气很好的沈安平押到房间里审问。

    要说这两个小哥能和何大娘认识,那也是不久之前的事情,说起来也和沈安平脱不了关系。

    这事还得从张珍珍坐月子开始,郑月秀在惠安牧场伺候女儿坐月子,这张延年和张明书这小哥两个放假了就去惠安牧场,谁也不指望两个正是爱玩年龄的男孩整天待在屋里不出去,除了告诫他们不能去东边林子之外,就放任他们在场里玩。

    这小孩子的好奇心哪是告诫能够挡住的,越不让他们去,他们就越要去看,两人就偷偷的溜进了东边的林子,当时□分子都被带出去劳动,他们去了只见到几排破房子,没意思,也就不放在心上。

    这下了几场雪之后,田间山头都被白雪覆盖,两人就寻思着捉鸟烤着当零嘴吃,村里就这么大的地方,扣鸟的半大小子特别多,这两人不愿意和村里的那些人抢地盘,就想起了惠安牧场东边的林子,那里的人少,捉到鸟的概率大。

    这不,两人就背着框子、带上弹弓,偷偷的跟在沈安平身后,不过,半路上还是被沈安平发现了,看着两人的装备,就知道这两个人的打算,他没有时间把这两孩子给押送回去,即便是押着他们回去,等他一走,指不定这两个孩子又溜过来,索性就带着两个孩子去了牧场。

    把房子里的炉火升起,掏出房门钥匙给这哥两,又嘱咐了一番,这才去上班,这两个小子都农场熟悉的很,他没什么不放心的。

    等沈安平走后,两兄弟偷偷的贼笑,他们的目的达成了,他们就是故意让沈安平发现的,这样他们有地方暖和,也能有吃的填饱肚子。两个小子也不把自个当外人,张延年从门后的袋子中翻了几个红薯土豆出来,放在炉子边上烤,这样等他们捉鸟回来,这些东西都烤熟了,正好热乎乎的吃。弄好了这些,抓了一把玉米碴子带上,两人摸到东边林子里。

    两人经常被张大伯带着去山上套兔子和野鸡,别说还真学了一些东西,两人用带来的工具下了几个套子,正打算躲到一边扣鸟,就听到小孩子的笑声,两人都十分疑惑,这个破地方怎么会有小孩子,两人顺着声音走过去,只见两三个老人带着两个小男孩在一片空地上打雪仗,周围还有几个人在一旁看着。

    快过年了,监督他们的工作人员,都忙着打报告申请回家探亲,或者准备年货,对他们的监管也放松了很多,这雪刚停了,几个人就带着两个小孩子打雪仗,有这两个小孩子在,尤其是单纯的陈曦的存在,才让他们看到希望,看到世界美好的一面。

    “陈晨,咱们先对付文老头,等文老头战败,咱们就胜利了。”和陈曦一队的老爷子说道。

    “武老头,你以为你姓武,就能打赢我吗?这打仗可不是耍嘴皮子,陈曦,你做后勤,准备子弹,看文爷爷把武老头他们给灭了。”这嗓门可真够大的,说完一个大雪球就冲着武老头去了。

    “这武夫就是武夫,你以为打仗靠蛮力就能赢?陈晨,我掩护,你断了他们的后勤,没有弹药,看他们怎么打仗。”被称作武老头的人笑眯眯的说道。

    “武爷爷,保证完成任务。”一场雪仗就这么开始了。

    “那两个老头可真有意思,姓武的老头像村里的书记,姓文的老大嗓门真大,像大伯。”张延年和张明书在一旁讨论着。

    “是,书记看着眼睛总是咪咪笑的,实则是一肚子坏水,我爹教训咱们就是用鞋底子抽咱们,用棍子打,不过打完了还是心疼咱们。”这两个皮小子,经常闯祸,没少挨打,张大伯也不会因为张延年是自个侄子就手下留情。

    “大伯、我爸还有安平哥不让咱们到这里来,要是他们知道,大伯肯定会追着咱们满村里打的。”张延年说道。

    “只要你不说,我不说,就没有人知道咱们来这里了。也不知道我爹和二叔干嘛不让咱们来这里,我看就是些老头老太太,没什么特别的,就是那个男娃娃好漂亮,像小人书里说的洋娃娃,比村里的丽丽漂亮多了。他们还骗咱们这里住着牛鬼蛇神,跑到这里来就会被吃掉,肯定又是大人编出来吓唬咱们的。”张明书撇撇嘴说道。张大伯他们没法子给他们解释什么事□分子,索性就编一个让他们害怕的东西出来吓唬他们。

    “大人都是骗子,就会骗咱们这些小孩子。上次我妈骗我说,只要我不跟着去王村,她回来就给我炖肉吃,结果就是煮白菜。”

    “就是,我妈也一样,上次说要给我做新衣服的,后来也没有。”这小哥两个完全没有注意到两人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话题早就跑远了,声讨起自个的父母来。

    早一旁观战的岳劲松岳老爷子早就注意到一旁探头探脑的两个毛孩子,不着痕迹的走到两人前面不远的地方,偷听着这两个小子的对话,一听就知道这两个就是淘小子,平日里没少挨揍,这两个小子说话很有意思,岳劲松忍着笑,他们说的话,要是被家长知道了,肯定得一顿好打。

    这时候那几个打雪仗的也发现了他们两个,几个人停下来都看着伸出来的两个脑袋,只有这两个哥两没有注意到,一直还在那里说着自个父母的不是。

    “哥哥,哥哥,大人才不会都是骗子呢,我奶奶就从来不骗人。”陈曦跑到两人面前,替自个奶奶申辩。

    “小不点,大人都是骗子,只是你没有发现,大人不愿意告诉咱们的,就骗咱们,我们村的大牛问他妈他是从哪里来得,他妈骗他说他是捡来的,大牛哭了好久,说要去找爸爸妈妈。”这两个小子见小孩子插话,就反驳道,完全都没有注意到在场的所有人都在看他们。

    “我才不是小不点,我叫陈曦,我奶奶从来不骗人,哥哥,你说是不是?”得,陈曦这个小不点十分介意别人叫他小不点,告诉两人自个名字的时候,还不忘拉自个哥哥给他做证明。

    陈晨到底比陈曦大一岁,不想陈曦由于身子骨不好,被奶奶圈在家里,他明显感觉到外人的冷漠和世人的残酷,他每次出去,场里的孩子都不和他玩,那些大孩子还经常欺负他,他小小的年龄,就已经知道生活的艰辛,平常就知道帮奶奶糊火柴盒,他要比陈曦成熟很多,反应过来,就跑过去把陈曦拉到自个身后,一副要是张延年和张明书要是欺负他弟弟,他就和他们拼命的架势。

    “哥哥,你说是不是?”陈曦完全没有意识到哥哥的担心,反而拉着陈晨的胳膊,要陈晨给他作证,他说的这些都是真的。

    “小鬼头,你们叫什么?是哪个村的,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文老头大嗓门的问道。

    “文老头,我叫张明书,这个是我堂弟张延年,我们是杜家村的,来这里捉鸟。”张明书一听是和老爹脾气一样的文老头说话,鉴于张大伯的积威,这小子立刻一五一十的回答,当然称呼文老头有些不礼貌。

    “捉鸟,你们捉到了没有?”其他几个人也凑过来问道。

    “我的玉米碴子。”哥两个见人问起捉没捉到鸟,这时候才想起他们的框子和捉鸟的诱饵玉米碴子,被他们仍在别处。

    几个人,跟在他们两人的身后,两人刚才支起来的框子已经翻了,里面撒的玉米叉子也被吃的一干二净,两人又从新折腾起来。

    陈曦没有见过这些,就跑到跟前问东问西的,结果就是,无论大小,男女老少都静静的蹲在那里捉鸟。

    孩子的友谊来得快,一个上午下来,陈曦就成了张家兄弟的跟班,陈晨脸上虽然还带着防备,好歹态度也软了很多,他再成熟,也只是年龄只有七岁的孩子,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和他玩。

    几人一上午就扣了两只鸟,让何大娘给几个孩子靠着吃,张延年跑回到沈安平那里,把烤好的红薯、土豆都拿了过来,和陈晨陈曦分着吃。

    就这样,他们就熟识起来,张延年和张明书一有空就跑到这里来,两人为了不被打屁股,就在家里瞒着这事,沈安平也只是以为他们和场里的孩子一起玩,怕他们冻着,还专门配了一把钥匙给两人,家里的吃食任他们吃。

    “我说呢,我屋里的红薯怎么下去那么快,感情是让你们两个送人了。”沈安平说道,他还没有想好,是不是让两个孩子断了和那些人的交往,他很同情陈晨和陈曦这两个孩子,因此心里十分矛盾。

    “安平哥,何大娘做的饭特别好吃。”

    “安平哥,陈曦长得很漂亮,比咱们村的都漂亮,就是没有妞妞漂亮。”这两个小子,说话还不忘维护一下自个小外甥女。

    “安平哥,陈晨也很厉害,能背很多书。”

    “安平,延年,明书,你们躲在屋里头干嘛呢,你妈这饭都做好了,就等你们吃饭呢。”张丰德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

    两个小子一开门,和张丰德打了声招呼,就一溜烟的跑进正房,饭在那里摆着呢,安平最后一个出来,叫了一声“爸”

    “先去吃饭吧,刚才我都听到了,等我想想。”张丰德也有些为难,叹了一口气,摆摆手说道。

15第十五章

    要不是沈安平在惠安牧场里工作,张丰德也不会把这事放在心上,不就是孩子们找的玩伴吗?事关沈安平,这事他得在心里琢磨一下。

    张延年和张明书这两个小子,出了房门就直奔饭桌,还以为他爹和二叔不知道他们跑到东边林子的事情,见沈安平没有追究这件事,两人狼吞虎咽吃饱了肚子,就又要出去。

    “你们两个放了寒假,整天就知道跑到外面疯玩,也不知道帮家里干活,没看家里都忙的脚不沾地吗?”张丰德看着这两个没心没肺的臭小子,忍不住开口教训。

    “这老头子,孩子们平日了上学,难得放假,让他们去玩吧,省的在家里添乱,再说他们每天回来不都带着柴火回来的嘛。”郑月秀替这小哥两个说话,不是她心疼孩子,实在是这两个小子太闹腾了,他们两个在家,能呼朋引伴弄回来好多小子来家里,搞家里弄得乱哄哄的,妞妞也不能睡觉。总之,她觉得这几个小子还是不要待在家里为好。

    “延年,明书,你们两个上午跑哪里去玩了,上午来了不少小子来家里找你们两个,援朝说好几天都没有和你们一起玩了,富国也来了好几趟,你们两个是怎么当叔叔的,出去玩也不带着富国。”郑月秀念叨起来。她话说的援朝,全名叫杜援朝,是村长的小儿子,今年十二岁,和这哥两个的关系十分要好,平日里同进同出的,是一起上学,一起瞎胡闹,一起闯祸的铁哥们。

    “妈,我们这就去找援朝。”张延年可不想在家里听他妈的唠叨,他们下午还去牧场,文老头说要给他们讲抗战的故事,对了,一会带着援朝和富国,好东西就要和好友分享。

    “你们出去玩归玩,要是你们闯祸,让我知道了,我就打断你们的腿。”不管是上过学没有上过学,张家警告儿子的话,翻来覆去也就这么一句。

    听到杜援朝的名字,张丰德这心思就完全定下来了,这事他不插手,就权当不知道,静观其变,就凭家里的这两个小子的了解,他敢打赌两个臭小子肯定会带着杜援朝去惠安农场的,即便到时候出了事,村长也脱不了关系,哪能站在一旁看着。

    两人跑出去,没一会功夫就又回来了,见到张珍珍就问道:“姐,你和安平哥去王村,就没给我们带点好吃的回来?”

    张珍珍看着两人的馋样,从屋里拿出他们买的糖果给他们,说道:“这些都给你们拿着,归你们保管,咱们先说好,这些吃完了知道过年前可就没有了。”这糖果有一斤多,张珍珍知道这两个弟弟不是吃独食的,事先说明白,省的他们闹腾。

    两人也不知道把张珍珍的话听没有听进去,反正拎着糖袋子就跑了。

    不出张丰德所料,下午的时候,延年、明书、杜援朝、还有民兵队长的大儿子杜胜利,还带着几个小的,就跑到惠安牧场去了,牧场里有家属区,经常有小孩子到里面玩,零头的杜家小子,张家小子,看门的大爷都认识,这帮小子来玩,也不在意。

    “文老头,武老头,岳叔,张叔,我们来了。”张明书带着一帮孩子先去了林子,张延年跑到沈安平的宿舍拿吃的。

    文老头、武老头、陈老爷子他们可没有想到张延年他们会带着一帮孩子来这里,平常惠安牧场里的孩子,都被父母告诫过,说他们是□分子,不许和他们这些人接近,就连陈晨、陈曦这两个孩子也被排斥在外。

    这几位老爷子看着这帮孩子,和牧场里见过的孩子完全不一样,看向他们的目光里并没有恶意和害怕,眼睛里都带着兴奋和好奇。

    “明书,带着小伙伴来了。”武嘉良笑咪咪的说道,不过,几个孩子看着他笑眯眯想狐狸一样奸诈的表情,集体往后退了一步,看来这帮孩子没少在书记那里吃排头。

    “哈哈,武老头,你个老狐狸,你也有今天。”孩子们的动作被文天佑看在眼里,开口就嘲笑起和他不对付的武老头,武老头看着笑眯眯的,实在是满肚子的弯弯道道,典型的笑面狐狸。只要看到武老头吃瘪,他就开心。

    “文老头,你个煞神,你家的孙子见到你就像是老鼠见了猫,还有别家的小孩子也被你吓的哭个不停,这些小朋友就是被你吓得。”武嘉良不紧不慢的说道,无论如何他也不会承认,他不被小孩子喜欢这个让他十分受打击的事实。

    “武老头,你就睁眼说瞎话吧,什么叫被我吓的,明明是看到你这个老狐狸奸诈的样子给吓到的。”文天佑听完武嘉良的话,眼睛里闪过一丝隐痛,为了孩子们的前途,他和家里断绝了关系,孙子也有几年没有见了,从死人堆子里爬树来的军人,可不能被这点困难打倒,伤痛一闪而过,接着就和文老头斗起了嘴。

    “文老头,你这是抵赖,不承认事实,不信,你问问这些孩子们。”武嘉良注意到老友的眼中的伤痛,心里也是一沉,有着说不出的苦涩,两个儿子还好,但是他一向最疼爱的女儿却是主动和他断绝了关系,还第一个揭发他,这让他心痛,不过这些都埋在心里,脸上仍然笑眯眯的说道。

    “你”文天佑十分的想回答说好,可是想起之前吓哭吓楞小孩子的经历,他还真是不能一口答应,这要是坐实了,就会被武老头嘲笑一辈子。

    “不敢了吧,文老头,你就承认了吧。”武嘉良笑眯眯的说道。

    “谁说我,好家伙,差点又让你给带到沟里去了,武老头,你说这帮小子不是被你吓的,你去问问他们是不是?”文天佑被武嘉良激得差点答应,关键时候,他意识到他又被文老头给忽悠了,是他要嘲笑文老头的,怎么后来就变成自个要证明招小孩子喜欢?这一反映过来,现学现卖,同样的招数就套用在武嘉良的身上,他就不相信同样不受小孩子喜欢的武老头敢答应。

    文武两个老头子还在那儿斗嘴,完全没有注意到那帮臭小子正眼睛发亮,一脸兴奋的看他们的热闹。

    虽然平日里没少看文武两人的热闹,但是今天岳劲松和陈老爷子可不想跟着他们两个丢脸,说道:

    “明书,你带着朋友进去吧,陈曦已经等了你很久了。”他们从何大娘那里知道中午发生的事情,以为延年和明书这两个孩子以后都不会出现,谁想到下午,这两个孩子还带了朋友过来。

    “岳叔,陈叔,这是援朝、胜利、大军、大山,这个是我侄子富国,这个是大山的弟弟狗蛋。”张书明给岳劲松和陈老爷子陈谨行介绍自个的小伙伴,这还没有说完呢,屋里的陈曦听到他们说话的声音,跑了出来。

    “明书叔,你来了。”陈曦兴奋的从屋里跑出来,看到很多不认识的小孩在,就立刻刹住了脚,想过去,又不敢,这两年陈曦都不怎么出去,一下子见到这么多生人,还是同龄的小孩子,但是这么多人都盯着他看,他有些害怕。

    “陈曦,快过来,我带了不少的朋友给你认识。”张明书说道,其实陈曦刚从屋里出来,杜家村的小子就看直了眼,他们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小孩子,所以才一直看着陈曦。

    “哇,你就是陈曦,长得真好看。”杜胜利抢先冲到陈曦身边,一把把他抱起来,“陈曦,你怎么这么轻,比富国轻多了,你要多吃饭,才能像我这样。”这是把老爹平常说的话,说给陈曦听,说着还把陈曦举过头顶。

    “胜子,你把陈曦放下来。”“胜子,给我,给我抱抱。”“胜子叔,把弟弟放下来。”一帮臭小子七嘴八舌的闹腾开了,不过,杜胜利牢牢的把陈曦抱在怀里,谁让他的力气最大,身子骨最壮,另外几个也不敢用力抢夺。

    经过何大娘提醒,一群人才闹哄哄的进了屋内,“国富,你应该叫陈曦哥哥,陈曦今年六岁,比你大一岁。”张明书在闹哄哄的环境中,还忍不住纠正侄子的错误。

    “陈曦比国富大一岁,怎么比国富小这么多。”陈曦虽然六岁了,但是由于生病加上营养给不上,看起来只有四岁小孩的样子。

    “陈曦因为经常生病,所以看起来小。”何大娘解释给几个孩子解释道,提到陈曦的身子骨,何大娘心酸无奈。

    “陈曦,你应该多到外面玩,就不会生病了,我奶奶说多在外面疯跑,才不容易生病。”一听就是奶奶为孙子淘气辩护的话。

    “就是,就是,我奶奶也这么说,还有多吃饭,才能长得壮。”几个孩子七嘴八舌的说道,他们这

    些话却是在长辈们的伤口上撒盐,他们这种情况,哪有条件给陈曦吃好的。

    张延年去沈安平宿舍,一是为了拿吃得,二是为了把糖藏起来,放到这里最保险,安平哥不会和他们小孩子抢零食,他也没有用心思找地方藏糖,数了十个出来,想了想又数了五个出来,这才把剩下的糖放到窝窝头的口袋里,再从门口摸出红薯土豆,装进背篓里,这才锁好门和明书混合。

    张延年到了之后,把背篓取下来,取出红薯土豆,让何大娘给他们烤着吃,然后才拿出糖块,给大家发糖,在场的孩子一人一块,文老头,武老头,岳老爷子、张老爷子、还有何大娘,一个也没有落下,再往自个嘴里塞一个,剩下一个留给陈晨。

    陈晨不是不懂事的小孩子,奶奶中午说的话,他明白,延年和明书就会像别的孩子一样,不和他们玩了,心情十分不好,吃完饭就拿着篓子去捡柴。

    “陈晨,陈晨”听到张延年的声音,陈晨沮丧的脸上才有了笑容,张延年跑到陈晨身边,把糖给陈晨,知道陈晨出去捡柴了,几个大小子,就跑出来找他,等会回去,文老头要给他们讲故事。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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