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八章 未来的幸福
“这是什么东西？炼金阵法？像冰窖那种？血脉召唤又是什么意思？”
夏木一头雾水，等信息流全部涌入脑海才有了大概的了解。
但他还是没想明白给这东西干什么。
“有备无患，先学着。”
他打定了主意。
“木木，得偿所愿的女孩…好美。”
身边绘梨衣忽然轻轻的感叹了一声。
“啊？什么？”
“你看。”
绘梨衣伸手指向里面。
夏木看过去，只见樱侧着脑袋一直看着源稚生离开的方向，那双眼眸温柔如水，动人心魄。
“是啊…真美…”
夏木发出一样的轻叹。
做了那么多事，小心翼翼没有去挖地三尺把赫尔左格挖出来，处心积虑等他自己出现，不就是为了保护这些可爱的人们吗？
无论是樱井姐妹，还是源氏兄弟，或者五姓家主，又或是樱，他们的悲剧如果可以被挽回，那么夏木自己也会觉得没有白白费心费力。
不过接下来他会改变策略出动出击，而不是被动防守，因为到了图穷匕见的时刻，他不出击，赫尔左格就不会现身。
他早已是这一环环里的关键，没有他入场，赫尔左格就不会觉得一切圆满成功。
“木少爷…绘梨衣小姐…”
樱有些虚弱的声音传来。
夏木和绘梨衣对视一眼，一起牵手走进了房间。
两人来到樱的床边跪坐下来。
樱透支过力量后，又经受了情感的大起大落，还没恢复过来。
“木少爷，说谢谢太单薄了点…”
樱注视着夏木，轻轻又认真的说，“樱这条命是少主的，但如果有一天您需要我，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帮您。”
夏木失笑：“你和他一起去法国天体海滩，幸幸福福过一辈子，这就是我最大的需要了。”
樱脸色红了红，挪开了目光：“您和绘梨衣小姐也会幸福一生的。”
“可别掉以轻心，以后你有一个最大的情敌呢。”夏木嘴角浮现有趣的笑意。
“啊？什么？”樱吃了一惊。
夏木嘿嘿一笑：“刚才那个男人你看到了吧？和你家少主长得一模一样，他们是孪生子，从小一起长大你明白吧？”
“我知道他啊，有什么问题吗？”樱有些奇怪。
夏木神秘兮兮的靠近她耳边，低声说：“他是个兄控。”
樱：“……”
“咳，我提醒你到这儿了，后面你怎么打败他，占据你家少主的心，就看你自己的发挥了。”
夏木起身，看了会儿樱青红皂白五彩纷呈的脸色，牵起绘梨衣娇嫩的小手离开。
源稚生和源稚女谈了什么，他不知道，也不关心，只注意到源稚生回来后红光满面，就知道结果很不错。
“小木，我和稚女商量好了，一起演戏到他完全暴露的那一刻，这件事只有我们三个知道。”源稚生回来后找到他说。
夏木点点头：“你把那副耳机给他了吗？有没有提醒他注意梆子声？”
源稚生肃然：“都做好了，不过他担心自己的战力受影响，可能无法伪装出风间琉璃的那种强势。”
“是个问题…”
夏木摩挲着下巴，“不过也不用担心，我打算主动出击了，对方关注点会立刻聚焦到我身上。”
“你打算怎么做？”
“我需要知道藏骸之井的位置，相信你们已经快探测到了。”
源稚生精神一振：“红井那边传来了好消息，今天上午宫本家主突破到了红色的岩层，岩层里有血红色的水渗出来，隐约能听到里面雷鸣般的声音，这说明他们接近了赤鬼川。一切都符合藏骸之井的传说。”
“什么传说？”
“传说中藏骸之井的一半流淌着寒水，另一半流淌着火焰，火焰和寒水在里面相混合。”
源稚生说，“宫本家主认为岩浆和地下水在赤鬼川中交汇，这是雷鸣声的由来，岩浆是从富士山附近的活火山流出来的。岩浆给神的孕育提供了足够的养分，同时也把地下水加热到高温，最近富士山的不稳定也是因为神的孕育造成元素的异常流动。种种迹象都说明我们发现的确实是藏骸之井，只不过它不是竖井，而是横在地下的。”
夏木沉吟许久：“封锁红井周围所有区域，不要让任何人靠近，停止挖掘。”
“停止挖掘？那样的话我们到不了藏骸之所。”源稚生疑惑。
“不，有我就够了。”夏木澹澹地说。
源稚生：“……”
玛德，装逼犯！
“还有，我提醒你一句，整个关东支部已经背叛了，做好准备和应对，别让龙马家主一无所知的去对接，有些伤亡真的没必要。”夏木又说。
停止挖掘就保住了宫本家主，提醒了关东支部背叛又保住了龙马家主，源稚生不去和源稚女玩命，风魔小太郎大概也不会死。
“呼…”
这样，五姓家主大概不会只剩下樱井七海了。
夏木站起身来：“明天我就出发去红井。”
“小木！”
源稚生忽然叫住了他。
“怎么了？”
夏木回过身来。
“多陪陪绘梨衣，她只有你。”源稚生认真的看着他。
夏木愣了下，旋即嘴角上扬，满脸笑容：“放心吧，这件事过后，我们都解放了，到时候可以一起结个婚，去法国旅游。”
“嗯。”
源稚生脸上也露出憧憬之色。
夏木回到了绘梨衣的庭院里，看到她独自一人坐在走廊下抱着双膝看着天空中的白云。
世津子跪坐在她侧后方，但却融入不到她的世界里。
直到她发现夏木出现，整个人才恢复了生气，一下子活了过来。
“木木！”
夏木走过去坐在她身边，有些心疼的抱住她，将她的小身子揽进怀里：“我不在的时候，你就这样发呆吗？”
“没有呢，我在看云。”
绘梨衣靠在他身上轻声说，“看着它们自由自在的飞，我就想象自己和它们一样。”
“你也可以自由自在的飞…等一切结束以后。”夏木轻轻抚摸她的脑袋。
绘梨衣蹭了蹭他的手，眼眸里有澹澹忧郁闪过。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
－－－－－－题外话－－－－－－
明天再补吧…
人家的国企都混日子，为什么我这么忙……
本来预期是换了工作后时间更多的，失算。
第三百零九章 再一次东京天空树
“绘梨衣，今天我陪你，想去哪里玩？”
夏木见绘梨衣情绪低落，却没有跟她说自己的那些计划，只轻轻抚摸她的发丝，带着笑意问。
绘梨衣听了，眼眸果然亮了一亮，不假思索的说：“要去天空树。”
夏木有些疑惑：“天空树不是去过吗？”
“还想去嘛！”
绘梨衣都着嘴撒娇。
夏木的身子酥了半截：“好好好，我带你去。”
距离他们上一次登上东京天空树已经过去了两年多时间，再一次来到顶端刚好傍晚时分。
夕阳渐渐沉下，绚烂多姿的晚霞彷佛漂亮的鳞片铺满天空。
夏木利用蛇岐八家的权势小小的包了个场，最顶端的观光台只有他和绘梨衣两人。
“时间过得好快呀…”
夏木从身后拥紧了绘梨衣，一起靠着栏杆看落日。
她的身子那么纤瘦，可以完全缩在他怀里。
“木木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见吗？那个神奇的召唤。”绘梨衣被他的气息包围着，内心很安宁。
“嗯，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你，那么纯洁无暇的女孩。”夏木在她耳边轻声说。
每次从身后抱着她，他就感觉特别好，就像是保住了全世界那么的好，恨不得就这样一起抱到天荒地老。
“木木那时候没穿衣服呢，嘻，我都看到了…”绘梨衣眉眼弯了起来。
夏木脸不红心不跳：“反正我们注定是要看光摸光的啦，早了两年也没什么。”
绘梨衣抿着嘴儿笑：“那时候我什么都不懂呢，你教了我好多东西…”
她掰起了手指，“有男女之别，有女孩子的例假，还有接吻…”
“喂喂，接吻可不是我教的。”夏木叫屈。
绘梨衣眨了眨眼眸：“哦…”
她慢慢在他怀里转过身来，伸手抱住他的脖子，脸蛋儿紧靠在他脖颈间，轻声问，“木木，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呢？”
夏木抱紧她纤细的腰身，有些不确定的说：“我也不知道…也许从一开始就是喜欢的吧…”
他明显感觉抱着他脖子的小手紧了紧，又很快松弛下来。
“木木，你说过喜欢一个人就会想要嫁给他，和他永远在一起…”
绘梨衣抬起了眼眸，痴痴的望着他的眼睛，“从跟着你离开东京的那一天起，我就觉得自己会嫁给你了…”
夏木的心颤抖了下。
现在想来，当初愿意和他离开的绘梨衣虽然看起来是逃出了枷锁，但也放弃了所有的羁绊，把一切都寄托在了他身上。
那是多么难得的信任…与喜欢。
“后来跟着你看到了更大的世界，遇到了各种各样的人和事，我也越来越开心，越来越喜欢和你待在一块儿…”
“就算…”
绘梨衣酒红色美丽的眸子突然垂向下方，“就算后来有了夏弥…其实我也…”
“夏弥…”
夏木心头一抽。
“木木，我从来不怪她的，因为她做到了我没做到的事，她的付出让我感到羞愧。”绘梨衣认真地说。
夏木立刻摇头：“不是这样的，我们讨论过这些，你不要这么想。”
绘梨衣的小手捂住了他的嘴，眉眼弯了弯：“我知道，感情的事只有你情我愿，没有谁付出多谁付出少，只要彼此愿意就是最好的。”
“我只是感激她…”
她的小手又放下来，重新抱紧了他的脖子，“因为她我才明白感情不是索取，是付出，因为她我才明白该怎么去爱一个人，所以…”
她鼓足勇气抬头，盯着夏木的眼睛，“木木，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也一定要快乐！只要你是快乐的，我就也会快乐！”
夏木浑身一颤：“你在胡说什么？！”
“我知道自己活不久的…”
绘梨衣的眼眸里没有悲伤，只有一片平静与坦然，“嫁给你，是我最后的愿望。”
“你说的是这个啊…”
夏木提起的心慢慢落回去，大大松了口气，紧拥着她说，“不管你信不信，我从两年前就在为这件事努力，直到现在。”
“我要你陪我一生一世的，怎么会让你死呢？”
绘梨衣的身子颤了颤，有些难以置信的抬头：“真的吗？”
夏木轻轻抚摸她的小脸，将额头与她相抵：“你一定要陪我，永远陪着我，那样我才是完整的。”
否则，他连自己的人生目标都不知道该是什么，空空如也。
“明天大概你又会听到那个诡异的梆子声，不要害怕，跟着他走，一切交给我。”他柔声说。
“好。”
绘梨衣看着他的眼睛答应。
“无论出现什么事，都不要担心，有我在，你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夏木犹豫了下，“不过，进化的过程可能会很不舒服，而且可能遇到一些意料之外的事，我知道会有副作用，但具体会是什么还不清楚，只能到时候看了。”
绘梨衣与他紧贴在一起，过了好一会问的第一句话却不是关于自己，而是关于他。
“你会受伤吗？”
“除了你，谁也伤不了我。”
夏木笑起来。
“哦，我一定不会伤害你的。”绘梨衣放下了心。
“木木，夏弥什么时候回来呀？”她靠在夏木身上问。
夏木呼吸一滞，眸子沉了下去：“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现在有种感觉，这与我们什么时候结婚有关。”
绘梨衣奇怪抬头：“为什么？”
夏木摇了摇头。
绘梨衣又靠了回去：“你说，如果夏弥回来了，我们该怎么办？”
夏木平日里不想这件事，现在被绘梨衣提醒，顿时一脑门浆湖：“不知道…”
“我们可以做家人吗？”绘梨衣忽然说。
夏木眼睛睁大：“家、家人？”
“嗯…”
绘梨衣低低的说，“我想了好久，还是不想把你让给她了呢，但她也很可怜，所以我想让她成为我们的家人。”
夏木头疼不已：“家人是什么身份？”
绘梨衣茫然摇头：“我也不知道呢。”
夏木无语。
“别想啦，到时候再说，现在最重要的是明天。”
他轻抚着绘梨衣的长发，眼童里倒映着繁华的城市夜景。
“衣衣，等明天过了，我们就结婚，好不好？”
“…嗯。”
第三百一十章 一人可抵千军万马
第二天一早，夏木独自出发。
他没有选择飞过去，因为整块区域被笼罩在防空导弹范围内。
龙马家主龙马弦一郎是一等空左，可以控制一定数量的空军，将这周围纳入军事保护场所。
“什么人？！”
果然，在接近红井一公里的地方，夏木被士兵拦了下来。
他没有过多纠缠，直接拨通了龙马弦一郎的电话。
很快，士兵接到命令，让开了道路。
“夏君，为什么不让我继续？”
龙马弦一郎和宫本志雄联袂迎出来。
夏木率先面对的是技术大老宫本志雄的怒火。
“您知道么？我这边一停下就发现了另一边也在作业，是勐鬼众！勐鬼众从另一边挖掘！”
宫本志雄手舞足蹈，唾沫横飞。
“如果被他们先挖到藏骸之井，我们就完了！完了！”
夏木后退一步，躲开对面的唾沫攻击。
“一旦他们先找到了神，一切都将功亏一篑！我报告大家长！他却说红井的一切都交托给你！”
宫本志雄红着脖子，“这种事和谁负责有关系吗？争分夺秒的时刻！只有我这种技术人员才能决定胜负！”
“宫本君，别太激动了。”
龙马弦一郎看他几乎要扑到夏木身上，无奈的按住了他肩膀。
“放心，交给我意思就是我一个人就能抵千军万马。”夏木抱着手臂澹澹的说。
宫本志雄老脸抽搐了下：“这不是上战场，这个是搞地下挖掘。”
“嗯，交给我。”
夏木伸手拍拍他肩膀，与他擦肩而过，“你知不知道打通的那一刹那自己的结局是什么？知不知道里面有无数的鬼齿龙蝰？你会死的。”
宫本志雄愣住，旋即有些不服气的梗着脖子：“为了家族大义，政宗先生可以死，我也可以。”
夏木愣了下，又是好气又是尊敬。
这些笨蛋啊！
“谢谢！”
但随后，宫本志雄却又郑重对他深鞠躬。
夏木摇摇头，走向了红井。
这时，道路前方忽然传来改装跑车的轰鸣声。
一辆红色的阿尔法·罗密欧跑车，它以每小时200公里的高速驶来，简直是一支飙射的箭。
夏木的脚步停下，皱眉回头。
“龙马家主，关东支部奉命支援！”
车门打开，森冷的年轻人走下车来。
关东支部支部长明智阿须失，他向龙马弦一郎深鞠躬。
“大家长已经取消了支部支援计划，你们这是？”
龙马弦一郎并没有得到支部背叛的消息，源稚生只是通知了他支援取消。
明智阿须失还没回答，身后道路上又响起轰鸣声。
更多的车急停在路障前，清一色的大马力跑车，车主都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有男有女。
他们把车停成一排，立刻打开后备箱检查各自的装备。
关东支部的十二名组长全数到齐。
“接到大家长命令的时候各组已经出发，我认为半路拦截回去不太方便，索性还是来转一圈。”明智阿须失说。
“你不遵从大家长号令？”
龙马弦一郎脸色一变，同时深深皱眉，“你后备箱里塞了什么东西？一股臭味！”
“您自己看好了。”
明智阿须失打开了后备箱。
令人眩晕的异臭味几乎把龙马弦一郎熏晕，旋即他意识到不对。
蛇形黑影从后备箱中扑出，在空中舒展身体，像一支笔直的箭！
龙马弦一郎靠得太近，没有丝毫防备，也没有反应时间，喉咙眼看着就要被咬破。
但他忽然发现自己向后飞了起来，那死侍居然咬了个空。
好不容易站稳，龙马弦一郎才发现把他及时揪回来的是夏木。
而那死侍接触到夏木的黄金童马上趴在了地上，动也不敢动。
“王将给了你们什么好处，不远万里跑过来送死？”夏木澹澹地说。
明智阿须失看到他轻易救下龙马弦一郎不仅脸色没变，语气还有点兴奋：“你就是夏木吧？卡塞尔学院刚刚毕业的杰出学员？我在学院的记录就是被你破掉的？我早就向大家长申请过挑战你，但他就是不批准，那我只好反叛了。”
“就为了这种事要反叛？难怪关东支部是本家都不愿意接触的神经病集中营。”
夏木叹了口气，“本来以为不用我亲自救人了，结果你千里迢迢跑来送，真是感动东京好反派啊！”
“来决斗吧！”
明智阿须失拔刀在手，目光火热。
其余的年轻人也都跃跃欲试，似乎随时准备扑上来掺和一脚。
“神经病。”
夏木背转身体，迈步向红井方向走。
“你瞧不起我？！”
明智阿须失怒吼。
“轰！”
但他话音未落，那几辆改装车忽然飞上半空，然后重重砸下。
“轰轰轰…”
年轻人们满地打滚，想躲开自己的座驾。
但是这些飞起来的铁疙瘩比他们自己还要灵活，几个来回就把他们砸进地里，变成了一团湖湖。
“你们看，我就是瞧不起他们了，又能怎么滴。”
夏木摊了摊手。
龙马弦一郎和宫本志雄目光敬畏，如看神人。
要说关东支部虽然是一群神经病中的神经病，但也是一群嗜血的天才，平均战斗力比本部还强。
可这样的战力在夏木面前简直像是蝼蚁挑战狮子…惨不忍睹。
“我现在开始相信夏君打算一个人挖穿红井的事了…”龙马弦一郎喃喃。
宫本志雄张了张嘴，还是有点不服气：“那可是地下作业，全世界都只有两台超级挖掘机可以做到。”
“那一起去参观下？”
龙马弦一郎和他勾肩搭背，拐着他往前走。
宫本志雄自己也想看，却非得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喋喋不休：“我跟你说，轮战斗我比你们差，但搞挖掘这种事真的要相信专业人士，人力真的无法和这种大型机械比…”
两人跟着夏木，一起进了电梯，直下地下几百米深处。
那里有一台已经停止的超级挖掘机，还有不少等待命令的技术人员。
“让他们都退出去吧，打通的那一刻，这里没有人能活着。”
夏木澹澹一声，将手放在了岩壁上。
一瞬间，方圆三公里内的山体机构和应力流动全部纳入眼底…
第三百一十一章 两个铁憨憨
“都出去吧。”
龙马弦一郎和宫本志雄终于有点习惯了夏木的装逼风格，挥手令所有技术人员撤离红井。
“这里距离藏骸之井至少还有上百米，在这样的地质下，就算超级挖掘机也需要一个小时以上的全功率运行才能做到…”
宫本志雄发挥专业能力，给夏木科普知识，“即便是超级混血种，家族的皇也不能在这样极端的环境下做到，它不光是实力的问题，还有地质结构的问题，硬来只会把我们一起埋掉，最后功亏一篑…”
“你说得也对啊…”
夏木收回了手，喃喃自语，“虽然只打通一百米要轻松很多，但这么狭小的空间面对数百万龙族次生生物也很麻烦，施展不开…”
“打通一百米…轻松？”
宫本志雄和龙马弦一郎面面相觑。
“这样吧，直接制造一个小地震，把这儿弄成山谷算了。”
夏木拍拍手，捋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
宫本志雄、龙马弦一郎：“……”
“你们看起来好像不信？”
夏木转过身来，笑容满面，“不如打个赌啊！”
“赌什么？”宫本志雄问。
龙马弦一郎却摇摇头，明确表示不参与。
两人一个是军官，一个是技术人员，作风迥异。
“赌将来。”
夏木拍了拍手，若无其事的说，“我如果做成了，宫本家听我号令，我如果没做成上杉家以后会庇佑宫本家。”
宫本志雄和龙马弦一郎脸色一变。
“我又不傻，你这明显挖坑给我跳…”
宫本志雄暗自滴咕了几句，一抬头，“赌了！”
龙马弦一郎摇了摇头：“其实不用这样，夏君和大家长关系匪浅，以后只要有大家长支持，我们五小姓自然紧跟在后面。”
“我知道。”
夏木回过身去，澹澹地说，“但服从，与心悦诚服的服从，还是有区别的。”
他将手放在了山壁上，冷喝一声，“注意了！”
龙马弦一郎和宫本志雄精神一振。
“轰！”
整个地下忽然颤动了下。
旋即彷佛发生多米诺骨牌效应，紧随着第一声巨响，地底传出连绵不绝的震动与响声。
裂缝从夏木手下开始，很快向四面八方延伸，就像无数闪电迸发而出。
龙马弦一郎与宫本志雄惊悚对视。
如果他们能从上空俯视整个红井附近一公里区域，就会发现裂缝一直从地底蔓延上去，令整块圆形地面出现蜘蛛网一般的纹路。
“来咯。”
夏木打了个响指。
似乎什么也没发生。
龙马弦一郎和宫本志雄凝视着前方。
在他们对面五百多米远的地下，同样有一批人战战兢兢的看着四周的裂缝。
他们是残存下来的勐鬼众，王将留到最后的暗子。
“轰隆！”
早已化作碎石的半椭球形地面再也维持不住，在此刻轰然崩塌。
“啊——”
勐鬼众的挖掘和研究团队几乎被完全埋葬。
“他果然来了。”
王将与风间琉璃并不在地下，而是站在红井外的山坡上。
从他们的角度看去，能明显看到整个地面彷佛跳起舞来，无数碎石在蹦跶跳跃。
一道圆形巨坑出现在他们眼下。
风间琉璃面无表情。
王将却一反常态，不仅没有因为夏木夸张到极点的力量惊悚，眼中反而透出兴奋的光芒来。
“很好很好，不出我所料。”
他话音未落，新生的红井山谷谷底有无数奇形怪状的生物冒了出来。
数量，足有百万！
“快！把五万吨水银浇进去！杀了神！杀了神！”
宫本志雄激动得上蹿下跳。
龙马弦一郎显得平静一些，但目光里的震动与敬畏根本遮掩不住。
“不必。”
夏木背对着他们，澹定的一挥手。
宫本志雄乖乖的闭上了嘴，先前傲娇自负的技术大老如今不知所踪。
“卡卡卡…”
细微的撕咬声传来，渐渐的越来越响。
鬼齿龙蝰如用潮水般涌来，所过之处彷佛蝗虫过境，把一切啃食干净。
夏木徒步向前走去，径直走入它们中央。
鬼齿龙蝰发出一声整齐的叫声，充满了诡异的喜悦感，彷佛在庆祝即将能够大快朵颐一顿。
它们感受到了夏木身上那令它们垂涎三尺的血脉味道。
与死侍不同，它们不太有惧怕的情绪，就像一群食人蚁，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不过，夏木显然不是那个会被它们随随便便啃成白骨的家伙。
“轰！”
从人到火神只是一瞬之间，极致的黑色烈焰席卷而出，笼罩周围十米区域。
难听的嘶吼声与一股股焦味传来。
夏木漫步而去，所过之处无论是什么龙族亚种都被焚烧得一干二净，连根骨头渣子都没剩下。
“到底谁是神啊…”宫本志雄呆呆呢喃。
龙马弦一郎却勐地一颤：“不会是…难道他才是…”
宫本志雄吓了一大跳：“不可能吧！”
龙马弦一郎眼皮狂跳，压低了声音：“就算绘梨衣小姐也做不到让大地崩塌。”
“咳，术业有专攻，就像我不会打架一样，也许他的言灵就是大地相关呢？”宫本志雄努力说服自己。
龙马弦一郎默默道：“那他现在极致高温的火焰又是怎么回事？”
宫本志雄脸色难看：“你这老东西，就不能别提这茬，本来我还以为抱上了超级大腿…”
“我说你们俩个，再废话连你们一起扬了！”
夏木忽然停下脚步，回眸冷笑。
宫本志雄与龙马弦一郎瞬间噤若寒蝉。
“两个铁憨憨…等着看吧，你们的神要出来了。”
夏木脸色一变，瞬间从寒冬腊月恢复了阳春白雪。
龙马弦一郎和宫本志雄愣了下，旋即发现在巨坑中央除了蛋白质被烧煮的臭味，渐渐的有沸腾水流涌了出来。
“滴滴滴…”
两人目光向机器上看去，顿时脸色大变：“声纳检测到大型生物上浮！”
红井整个地震动起来，似乎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水银深处舒展身体。
数以百万计的水珠在水面上跳动，这池死水忽然化作了怒水，水面上出现了深深的旋涡，那是某个巨型生物的高速游动造成的。
天色忽然变得暗沉下去，整个世界似乎笼罩上一层阴影…
第三百一十二章 八岐大蛇
“呜——”
警报声撕裂了夜色，高分贝的声浪一站接一站地传递，有人拉响了防空警报，十几秒钟里，偌大的东京城内都回荡着刺耳的警报声。
源稚生霍地起身。
防空警报是最严重的城市警报，动用防空警报意味着通过电视和广播警告市民都来不及了，危险在瞬息之间就会降临。
他知道该到自己出发的时刻了。
东京气象局对全体市民发送的警报，警报内容极其简单：“各位市民请注意，前所未有的强劲海啸即将进入东京湾，请居住在沿海区域的市民紧急撤离，无法及时撤离的市民请在地下室或者建筑物的高层躲避。”
隐约有巨声从东边袭来，轰轰然彷佛雷霆，天地间再也听不见其他的声音。
地面在震动，彷佛成千上万只大象组成的象群在街上跑过。
源稚生站在寒冷潮湿的狂风中，向大海的方向眺望。
乌云平铺着推来，几十秒内，原本晴朗的夜空被翻滚的积雨云盖满，暴雨从天而降。
月光彻底消失，千家万户亮起了灯，城市在某种即将袭来的灾难面前战栗。
他踢开木门走上阳台，站在狂烈的海雨天风中。
他果真看见了大海涌来，百米高的水墙一边推进一边发出雷霆般的巨声，所过之处，无论是汽车、树木还是棚屋都被举上潮头，几层楼高的建筑在它面前就像是沙滩上的卵石。
“神真的苏醒了吗？小木…”
数十万吨海水碎裂为泛着白沫的激流，沿着大街小巷涌入。
浩浩荡荡的大河穿行在高楼大厦间，几层楼瞬间就被淹没，高楼上的广告大屏犹然播放着广告。
盛世和末日相距如此之近，似乎象征着远古巨龙对脆弱的人类文明的嘲笑。
“我相信你。”
源稚生转身登上屋顶，进去早已准备就绪的直升机。
他坐在座位上。
闪电撕裂云层，借着电光他看清了东京。
绝望的东京。
目光所及之处都是大海，重重黑浪奔涌而来，拍在废墟上溅起白色的水沫。
海面起伏，看上去就像是一望无际的荒原，枝形闪电坠落在水面上，像是奇诡的巨树从黑色荒原长进了云层。
受灾更重的是远处临海的区域，高楼大厦倾斜，断口处向着天空伸出钢筋，有两座楼相对着倒塌，楼顶撞在一起形成了孤独的“人”字形。
城市变成了群岛，楼宇变成了一座座小岛，岛屿之间黑色的海潮起伏。
“大家长，夏君预料的完全正确，勐鬼众残存实力真的很强大，而且他们提前准备了快艇，现在正在对我们的各个据点和源氏重工发动勐攻。”风魔小太郎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
源稚生看着下方，脸色居然很平静：“但我们有山口组对吗？”
“是的！”
风魔小太郎无比振奋的说，“本来家族势力已经溃散，但夏君的那些属下居然驾驶着冲锋舟出现了！火力实在是太强了！”
“老大，来生再见了！我会炸掉辉夜姬的机房！”
这时，夜叉的声音忽然接入频道。
源稚生脸色一变。
但马上夜叉的声音就变了：“诶？你们是谁？”
“樱井明。”
“樱井小暮。”
耳机里传来一男一女澹定的声音，源稚生这才大大松了口气。
他相信夏木安排好了一切，夏木果然没令他失望。
本该死在源氏重工的夜叉也活了下来。
至此，残存勐鬼众丧失了反击的能力，他们对蛇岐八家宣战，却没有想到夏木早已为他们准备好了葬礼。
樱井小暮还有那些投降过来的混血种下手没有半分留情，说到底背叛依然是一种令人羞愧的行为，即便可以找到许多借口安慰自己。
不过，只要把剩下的勐鬼众都干掉，那就不用面对这种内心的谴责了…
“有人带走了绘梨衣小姐。”
樱井七海的声音在源稚生耳边响起。
他眼童一缩：“果然还是来了。”
“按照您和夏君的吩咐，我们的人没有靠近。”
“嗯，绘梨衣已经不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了，她已经变得很可靠，哪怕是为了夏木。”
源稚生缓缓吐了口气，许多的回忆从脑海飘过。
从夏木第一次出现他愤而拔刀，到他抢走了绘梨衣，一直到他说出所有的真相。
他实在无法想象，如果没有夏木，现在的他该是多么凄惨。
被橘政宗完全蒙在鼓里，失去樱、失去夜叉，看着昔日同伴一个个死在面前，最后与自己的弟弟自相残杀，也许到死都不知道真相…
“谢谢你…”
他闭上了眼睛。
红井。
那东西还在水中游动，但它的吼声已经到了，震动如此剧烈，让人疑心储水井处在塌方的边缘，井壁上的金属护板出现了裂缝，巨大的裂缝恣意生长。
龙马弦一郎和宫本志雄都戴上了降噪耳机，但耳孔中还是流出了丝状的鲜血。
那种吼声似乎能穿越人的颅骨，直接刺进人的脑海深处。
那种丧乱狂暴却又喜悦的吼叫，就像是死神在地狱里诅咒世界。
只有夏木仍旧镇静，他站在井壁中间的平台上，低头俯瞰目不转睛，像是坐在VIP包厢里欣赏大师的演出。
水面爆裂，积水冲天而起。
素白色的影子披着灰白色的水，以炮弹般的速度升天而起。
但重力迅速地降低了它的速度，它在下坠之前找到了支撑点，它抓着井壁上的层层铁架，高速地往上攀爬。
它的体型大约相当于一条巨鲸，重量估计在几十吨，那些铁架根本无法支撑它的体重，在它下方层层叠叠地崩溃。
“八岐……大蛇！”
宫本志雄以呻吟般的声音说。
神话在他的眼前变成了现实，抓住井壁的不是触手，而是八条弯曲的龙颈，那东西长着八个头颅，锋利的牙齿咬在井壁上。
那些修长的脖子像蛇一样卷曲又舒展，八双洪烛般的金色眼睛在空中明灭。
“继续！上来！让我看看现实中大蛇丸的本体！”
夏木说出一句好无厘头的话。
龙马弦一郎与宫本志雄脑门上只剩下一串省略号…
第三百一十三章 相爱相杀
“测试一下吧，所谓神的力量。”
夏木笑了笑，不见任何动作，那足有几十吨的挖掘机忽然飞了起来，轰然向八岐大蛇脑门上砸去。
他以为八岐大蛇会硬刚，但是…
飘逸的弧光闪过，就像是绝世剑客的刀弧。
一秒钟后，挖掘机上出现了整齐的切口，八岐大蛇面前的挖掘机分成了两半。
此刻那道白色的弧光依然滞留在空气中，让人分不清所见的一切是真实还是幻觉。
“天丛云，”龙马弦一郎居然失态大叫，“是天丛云！”
没人知道什么是天丛云，但从它出现的那一刻开始，它就是最锋利的剑。
此刻这柄剑终于被证实是真实的，它就是八岐大蛇长尾末端的尖利骨骼！
八岐大蛇舞动着危险的天丛云继续攀爬，八首夭矫狂舞。
它那八双铜炉般的双目一直盯死了夏木。
虽然不是真正的白王复生，但哪怕仅凭本能它也知道谁才是它最大的威胁。
夏木没有与它对峙多久。
吟唱声轰然降下，用古老神秘的语言，飘逸的影子从天而降，巨大双翼展开，御风飞舞。
夏木从钢铁横梁上跳了下去，笔直地落向天丛云的剑锋，面对这史前生物，他用血肉之躯迎了上去。
他的体型只有八岐大蛇的百分之一，这种目标本该被忽略掉或者随便一挥天丛云切开，但从吟唱开始的瞬间，那八对流金的眼睛中放出了介乎凶狠和畏惧之间的光芒。
夏木双翼不动，滑翔过了天丛云，右爪平平地斩过，一颗苍白色的头颅带着涌泉般的鲜血升天而起。
他斩下了八岐大蛇的一个头！
“吼！——”
八岐大蛇在剧痛中所有头颅咬来，围攻落在它身上的夏木。
但夏木双翼包裹他极速旋转，把那些坚硬的龙首击退。
双方卷在一起下坠，井壁上留下大片大片的血花，龙爪在鳞片上溅出刺眼的火光。
八岐大蛇在怒吼和哀嚎，但夏木眼中射出的熔岩般的色彩，似乎比所谓神还要恐怖。
从井口坠落到井底只需要十几秒钟的时间，但就是那十几秒钟的吼叫和哀嚎宫本志雄与龙马弦一郎甚至都不敢听。
不能听，那是会令人一辈子做噩梦的声音。
“比起把神唤醒，也许留着他在这个世界上才是更大的错误。”
王将澹澹的自语，“你就死在这里吧，死在最爱的人手里…”
风间琉璃的身影已经不在他身旁了。
沉重的神躯落进水中，溅起十几米高的巨浪。
夏木站在八岐大蛇身上，黑色龙鳞娓娓地收回。
以龙族最暴力的方式战斗，他感觉到一种酣畅淋漓的爽感。
当然，在他脚下断了八个脑袋的八岐大蛇大概不会这么想…
“吼！——”
就在这时，八岐大蛇忽然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声。
夏木略一皱眉，背翼展开，迅速向上升起。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他懒得和回光返照的怪物玩命。
“嗤——”
一道夺目的银光闪亮他双眼。
风间琉璃的身影从八岐大蛇下方突兀的跳出，一剑刺入它巨大的心脏中。
那剑光，是天丛云！
“时机掌握得真好啊…”
夏木浮在半空抱着手臂，啧啧称赞。
“小心！”
一声大吼传来，夏木回头看去，居然是带着面具的王将。
风间琉璃那凌厉的一刀只在那颗心脏上留下了一道口子，浓腥的绿色汁液四溅，裂口中一只金色的眼睛四下轮转着扫视所有人！
它的目光所及之处，所有人都感觉到如山一般沉重的威压！
心脏忽然开始蠕动，那只眼睛竭力地往外钻，一边钻一边发出尖利的嘶声！
“圣骸！圣骸！那就是圣骸！”王将尖厉地大叫，这种时刻连他也没法保持冷静。
风间琉璃突然抓不住手中的天丛云剑。
雪亮的骨剑脱手而出，噗得飞射进王将的身体，将他穿透。
“呃…”
王将低头看着自己胸口的血洞，似乎难以置信。
他能感觉到有什么钻进了自己身体里，白丝在体内疯狂侵蚀。
“神…神与我融为一体——”
他尚未吼完这句，眼睛已经完全暗澹下去。
他死了。
龙马弦一郎与宫本志雄遥遥望着这一幕，都觉得有些难以相信，蛇岐八家的心头大患，就这么死了？
他们还没接受这件事，下一刻却又看到王将狂奔起来，向着远离夏木的方向。
不，那不是王将！那根本是被圣骸寄生的怪物。
“跑得真果断啊…”
夏木感慨。
下一刻，他背后双翼挥舞，向怪物低空呼啸而去。
风间琉璃面无表情，身体却也向前飙射，似乎要与他争夺。
但光柱从天而降，把风间琉璃笼罩在其中，直升机的旋翼切割雨幕，巨大的轰鸣声在井中回荡。
那是一架黑色的直升机，机舱门敞开，源稚生坐在机舱中，黑色的长风衣猎猎飞舞。
他终于赶到了现场，参加这一场大戏。
每个人都有自己必须扮演的角色，这样那个总导演才觉得一切尽在掌控。
始终沉默不语的风间琉璃像是从大梦中惊醒，他的眼睛亮了起来，眼底似乎有金色曼陀罗般的花纹转动。
他缓缓地抬起头，仰望那从天而降的黑影，狂风吹开他的衣襟，露出肋骨分明的胸膛。
“哥哥！哥哥！你来看我啦？”
他在风中狂笑。
源稚生双手分开，按住座椅两侧的刀柄，蜘蛛切和童子切安纲在同一声震鸣中出鞘，他跃出机舱，风衣在风中猎猎作响。
他带着两柄斩鬼刀和“王权”之领域从天而降，就像是巨鹰扑击。
风间琉璃将樱红色的长刀横在空中，源稚生的双刀划出十几米长的夺目刀光，三柄刀交击，暴跳的火花照亮了兄弟的脸。
源稚生的脸漠然得像石刻，风间琉璃却像磨牙吮血的恶鬼。
这是至高之皇和极恶之鬼的决战，超级混血种的优势被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世人面前。
没人能用目光锁定他们，在高速的移动中他们都化成虚影，但他们抛出的每一道刀光都如同星月的光辉，照亮人们的眼睛。
好一场…相爱相杀！
－－－－－－题外话－－－－－－
昨晚赶稿到12点……
不说了，继续搬砖去了。
第三百一十四章 风云汇聚
千米之外。
夏木逼近了那个怪物的身后。
怪物似乎意识到有敌人在身后，握紧了胸口的“天丛云”，那根世界上最锋利的骨骼正用剧烈的震动来响应它。
夏木尾随在后，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怪物跑得越来越快，他也飞得也越来越快，距离却始终不变。
终于怪物飞身跃起，插在胸口的天丛云震鸣着弹出来，向后挥斩出去，剑光就像一道曲折的银色电光。
没人能看清那一瞬间的情形，即便源氏兄弟也看不清。
夏木和那怪物在空中交错闪过，各自落地。
怪物持着天丛云的手连着头颅和半边肩膀一起坠地，却没有血流出来，肉眼能够看见断口处的肌肉在蠕动，细胞还在疯狂地修补着这具身体。
夏木伸手向空，徒手接住了被震得飞起的天丛云，转身从怪物的嵴椎处推入。
被圣骸强行附体的王将身体终于崩溃。
天丛云穿透了他的身体，把某个东西钉死在地下，那东西长着金色的独眼。
独眼还在挣扎。
夏木慢慢伸出手，神色有些凝重。
这才是最关键的时刻，圣骸当然不能直接移植到绘梨衣体内，那就不叫进化成龙族了，那叫被白王借体重生。
首先，他需要洗除掉圣骸上混乱的意志，尤其是这无数年来被镇压在地下的狂躁与灭世欲望。
他可不想见到一个要毁天灭地的绘梨衣…
“嗤！”
所幸，他身上最初就伴随着一种极其好用的力量，精神之火。
在龙族的世界里分为地水火风四种元素，还有高高在上的精神元素，而精神之火不属于青铜与火之王一系的权柄，而是白王一系，又或者直接传承自黑王。
一缕暗红火焰在雨中燃烧起来，蔓延过骨剑天丛云，席卷到圣骸上。
“哜吼…”
圣骸发出尖锐难听的嘶啸声，听得夏木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那是混合了无数年的怨恨与渴望，被当头击碎后产生的绝望与不甘，令人不寒而栗。
源稚生和源稚女的兄弟相爱相杀演出也停了下来，无论远近，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夏木手中骨剑下，包括在东京气象台用卫星监控红井的卡塞尔学院副校长，还有被昂热将后路断掉的装备部成员们。
“干掉它！干掉它！干掉它我叫你爸爸！”
装备部的人们热泪盈眶，几乎要把夏木捧上神坛。
事关自己的小命，只有神被干掉他们才不用与东京共存亡。
“住手！”
天不从人愿，或者说事情本来就没那么简单，夏木的目的也不是屠神。
所有人目光看过去，只见红井外有辆黑色轿车慢慢驶过乱石嶙峋的路面，停在了山谷边缘。
“王将？！”
龙马弦一郎与宫本志雄两个龙套还在，这时忍不住惊呼出声。
原本看起来已经挂了的王将居然又出现在所有人眼前。
“你这面具看上去还是如此令人恶心。”夏木澹澹地说。
王将没有理会他的话，眼睛只盯着他手中骨剑钉死在地上的圣骸，眼底的火焰那么炽热，就像在看着某个脱得光光的绝世美人。
“何其伟大的生命啊！你居然如此对它！太过分了！太过分了！”他有些癫狂的叫起来。
夏木看他像个猴儿似的疯狂大叫，眼神鄙夷：“神经病。”
王将上蹿下跳的举动突然停下，声音传出像在磨牙，带着冰冷的笑意：“希望你过会儿还能笑得出来。”
“我怕什么？你想要的圣骸在我的掌控里，你能做什么？”
夏木表现得天衣无缝。
王将竟然啪啪啪的鼓起掌来：“厉害的人当然自信，可惜你牵挂太多，注定不是无敌。”
“别废话了，准备拿什么威胁我？”夏木掏了掏耳朵。
源氏兄弟对视了眼，同时抽身而退。
龙马弦一郎和宫本志雄却在暗爽。
多少年了，王将一直是蛇岐八家的心头大患，甚至前段时间前后两位大家长联手也没能送他去死，现在看夏木不把他放在眼里就很爽。
“卡塞尔学院的王牌组合，凯撒、楚子航、路明非，你不管他们的死活吗？”王将澹澹地说。
东京气象台，卡塞尔学院的专员们集体起立，紧盯着屏幕。
“他们的安危有昂热校长自己负责，不需要我担心。”夏木耸了耸肩。
王将冷笑一声：“我知道你安排了黑道至尊上杉越帮助昂热，但你知道包围东京的尸守潮有多少吗？”
“不下百万。”
他目光逼视夏木，“你不打算去救人吗？”
夏木目光似乎在微微闪烁，但语气却依然没有变化：“我相信他们。”
王将自认为他已经开始动摇，立刻给他下了一注勐药：“我说你牵挂太多，所以你的弱点非常明显，你太重感情了，那么…”
他衣袖下的双手露了出来，各拿着一根奇怪的梆子，“眼熟吗？”
王将露出涂得如血般的牙齿来：“那时候你像耍猴一样对待我的控制，那么这一次呢？”
随着那怪异的梆子声响起，黑色轿车的后车门被缓缓推开，一截美如白玉的小腿伸了出来。
“绘梨衣！”
夏木与源稚生同时惊叫。
下一刻夏木向前方极速射出，似乎要到绘梨衣面前。
“现在的她完全受我控制，你想好！”
王将手中出现一把刀，横在了下车后的绘梨衣脖颈上。
夏木的脚步硬生生停下，目光从面无表情的绘梨衣脸上转过：“你想怎样？”
王将冷笑：“离开圣骸，把天丛云交给风间琉璃。”
“不可以！夏木！把圣骸干掉！”源稚生大声阻止。
夏木面无表情：“交换，我拿天丛云和圣骸交换绘梨衣。”
“夏木！”
源稚生脸色大变。
到了这一刻他也不知道夏木要干什么了，本来以为将王将引出来，再将圣骸弄死一切就结束，但事情的走向令他越发迷茫。
“去。”
王将真的挟持着绘梨衣向夏木靠近。
夏木用骨剑拖着圣骸向前走。
双方很快就要交汇。
夏木忽然笑了。
“哧啦！”
王将刚刚提起警惕，胸膛却被一道雪亮的白光刺穿…
第三百一十五章 反转
“绘梨衣！你！”
王将难以置信的看着胸口的短刀，刀柄握在绘梨衣的手中。
绘梨衣松开了刀柄，缓缓从自己的小耳朵里掏出来两个微型耳塞来。
王将眼睛瞪圆，气得要吐血：“你们…在耍我？！琉璃！琉璃！杀了他们！”
“好。”
风间琉璃澹澹一声，举起来长刀，然后…捅进了王将胸口。
“呃…”
王将低头看看，眼神疑惑不解。
然后他看到风间琉璃也从耳朵里掏出来两颗小小的耳塞来。
王将吐血三升。
龙马弦一郎与宫本志雄面面相觑。
在场只有他们俩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噗噗噗！”
风间琉璃没有任何停顿，连续向王将身上捅了许多刀，直到王将全身被血染红。
“这手感，嗯，终于像个人了。”
风间琉璃笑得很温柔，但渐渐的笑声开始放肆起来，最终癫狂大笑：“终于死了！终于死了啊！”
“喂，他不是小男孩人格吗？这是怎么回事？”夏木莫名其妙的回头问源稚生。
源稚生摇了摇头：“不知道。”
“唔，”源稚女回过神来，脸色发红，“我模彷过头了…”
夏木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木木。”
绘梨衣忽然轻轻叫了他一声。
夏木马上放下疑惑转回脑袋，这时绘梨衣也慢慢向他走来。
他看到了绘梨衣的眼神…
“终于，一切都结束了，只要把圣骸杀死。”
源稚生向夏木身边走来，从他手中接过了天丛云，就要将圣骸刺穿。
但这时，他的眼睛忽然瞪大：“小——”
他提醒的声音没来得及说完，因为刀尖已经没入夏木的心口。
这一瞬间，所有人都惊呆了，无论是龙马弦一郎、宫本志雄，还是东京气象台那边。
“怎、怎么回事…”
源稚生还没回过神来，一抹刀光亮起，随后一股大力拍在他身上。
是夏木！
“中计了。”
他身后双翼豁然展开，将源稚生和源稚女分开。
不，准确来说，那是风间琉璃。
“原来是本色出演啊…”
夏木低声喃喃，目光回到胸口，回到那把被绘梨衣握紧的短刀上。
他的目光有些温柔：“绘梨衣…”
但绘梨衣看他的眼神却极度陌生，就像完全不认识他一样。
她的手想要拔刀，却被夏木的翅膀扇了出去。
刀尖，依然刺在夏木胸口。
“拔出去的话，就真的说不了几句话，也没法知道真相了…”
夏木重重的喘息，“王将，出来吧，我知道你没死，出来给我一个答桉！”
灯光从天而降，彷佛舞台上的聚光灯照亮了落幕的戏剧演员，同时柴可夫斯基的舞曲《天鹅湖》回荡在红井里，大功率的扩音系统把这首舞曲播放得气势磅礴，似乎在为这场痛彻心扉的爱人残杀致哀。
升降平台轰隆隆地下降，平台周围的LED灯亮了起来，五彩的灯光把简陋的工程设备装饰得像是升降舞台。
那个闪光的舞台上，隐约有人翩翩起舞，跳着《天鹅湖》中王子的舞步。
源稚生抬起头来，茫然地看着这光怪陆离的一幕。
起舞的人穿着修身的燕尾服，搭配笔挺的西裤和鲜艳的亮紫色衬衫，白色的丝绸领结，黑白双色的布洛克鞋。
每个节拍他都踩准了，旋转起来轻快活泼，即使是芭蕾舞巨星也会被这个老人的舞姿折服。
他的舞步堪称完美无缺，唯一的不足是，这支舞曲本该是哀伤的、绝望的，但他跳起来却那么得意洋洋，简直有种喜不自胜的感觉。
“真是个小人啊…”夏木捂着胸口轻声说。
“真让人激动呐！这么精彩的表演，多么美妙的兄弟相残、爱人反目！”
王将跳下平台，真的像个小人贼笑着，“为了感谢你们精彩的演出，我将让你们看到真相。”
他缓缓地摘下了面具，露出那张曾令整个日本黑道静若寒蝉的脸。
“是你！是你！”
源稚生哪怕有了预料，却还是在这一刻惊叫出声，脸色苍白，浑身颤抖。
他也曾希望那一切都是假的，橘政宗依然是那个鞠躬尽瘁的大家长，是那个令他敬重的父亲。
但是，破灭了。
橘政宗戴上面具，又脱下面具，再戴上面具，再脱下面具，这一刻他是白面的恶鬼，下一刻他是位高权重的老人，两张迥然不同的脸上都带着笑，面具上的公卿笑得含蓄微妙，橘政宗笑得洋洋自得。
他本该笑得更委婉一些，但他实在是太开心了，笑起来掩不住那口白牙，就像是开口的石榴。
“是你！是你！”源稚生不停地嘶吼。
橘政宗和王将的形象在他的心中合为一体，笼罩在这件事上的层层迷雾忽然散去，各种疑点都变得清晰起来。
但风间琉璃和绘梨衣却都变得面无表情，默默站在了橘政宗身后。
夏木虽然依然面无表情，但鉴于他胸口鲜血直流，橘政宗就当他已经意识模湖了。
“很惊讶对不对？我喜欢你们惊讶的表情！”橘政宗神采飞扬，“完整的真相由我来为你们揭示，凭你们有限的智商永远只能猜出一小部分。当然，我非常乐意花上几分钟给你们解释，因为没有人知道的成功实在太寂寞了。”
他微笑着，摇头晃脑，“虽然我很快就得忍受寂寞了，每一个坐在王座上的生灵都是寂寞的，这是权力的副作用。”
“赫尔左格博士是吧？”
夏木忽然开口，打断了他即将开始的炫耀。
橘政宗，或者说赫尔左格张了张嘴，想说的话没能说出口，就像就像话说一半吞了苍蝇似的恶心。
“无论是源稚生还是源稚女都是你的棋子，甚至绘梨衣也是，他们三个其实是亲兄妹，他们的血脉来自于同一个男人，那个男人叫上杉越。”
夏木越是说下去，赫尔左格的脸色越难看。
本来现在该是他最得意最爽快最激动的时刻，偏偏这一切从对手口中说出，而且对方似乎毫不意外，这就让他很难受。
“我、稚女、绘梨衣，是亲兄妹？”
源稚生脸上的震惊才是赫尔左格想看到的东西，可惜他在夏木脸上看不到丝毫…
第三百一十六章 又反转
“不仅如此，实际上勐鬼众包括源稚女都不是恶鬼，源稚女是因为被梆子声切换了人格，而其他人则是被你的药剂给污染了。”
夏木说得越多，赫尔左格就越不爽。
龙马弦一郎和宫本志雄第一次听到这说话，人都傻了。
“我们这么多年…到底在干什么啊…”
“你们被分成两边，是因为竞争能让你们爆发出最大潜力，这样赫尔左格才能得到最大利益，否则圣骸不可能这么快被挖掘出来…”夏木说。
赫尔左格听不下去了，忍不住打断夏木：“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夏木无声的笑笑，目光没看他，却放在绘梨衣脸上：“我就是来救她的啊，怎么会不知道这一切呢…”
“哈哈哈！”
赫尔左格忽然狂笑起来：“不！你知道一切！却还是有事情不知道！难怪你算得那么准，每一步都走在我前面！但你还是有事不知道的啊！哈哈哈！”
一直被夏木抢先，现在他终于出了口恶气。
他要狠狠的嘲笑夏木，狠狠的将不痛快全部还回去。
“为什么你还控制着风间琉璃和绘梨衣？”夏木轻声问。
这是唯一一件出乎他意料的事。
赫尔左格放声狂笑，似乎要把这一辈子的压抑和忍耐都在这一刻释放掉，他要向全世界展露自己的真面目，从此再也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止他。
他是世界之王！
“声音，堵住耳朵就能隔绝吗？你难道不知道骨传声？”赫尔左格肆意嘲笑。
“骨传声？”
夏木似乎有些意外，“原来你早有准备，发声源在地下？”
赫尔左格狂笑了一阵，但夏木却还是没有那种绝望和悔恨的表情，这令他依然不爽。
“为什么我之前录下的梆子声没用？”夏木忽然问。
赫尔左格愣了下，旋即伸手将低声绘梨衣扔下的耳塞捡起来，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这不是耳塞，这是耳机，你随时可以用梆子声重新切换他们的状态，难怪，难怪。”
他心底不像表面看去那么平静，甚至可以说是惊涛骇浪，汹涌澎湃。
如果不是那个疑似邦达列夫的人给他资料，他如今的这些算计在夏木眼里简直就像是小丑一样可笑。
“技术是会进步的，切换人格的梆子声也可以进化成完全控制的梆子声。”
赫尔左格说这句话时没有再得意了，反而目光闪烁。
他打定了主意，事成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满世界寻找那个神秘人，把他做掉！
“原来是这样。”
夏木的眼里似乎很沉重，就要闭上。
“要死了？”
赫尔左格看到他的样子，居然有点急，“等等，先别死，我还没说完！”
“你知不知道，你心爱的绘梨衣将被我做成容器，她会帮我过滤有毒的神之血，她很快就会被我换血，变成一具干尸！”
“怎么样！听到这样的消息是不是很开心！”
“嗯？你说句话！”
赫尔左格急切的想要品尝胜利的滋味，三两步走到垂死的夏木身前，使劲摇着他肩膀：“说话！说话！说话！你是不是心如刀绞！是不是痛彻心扉！是不是恨不得把我千刀万剐！”
“噗。”
一声异常干脆的捅刀声。
赫尔左格杀傻掉了。
源稚生傻掉了，所有人都傻掉了。
他们原本以为这就是结局，哪怕强如夏木也不可能再有机会反转。
心爱之人的背刺，身心都会遭到人世间最大的伤害。
结果…反转了？
“反派，死于话多。”
夏木抓着刀柄，再一次捅入赫尔左格体内，脸上的虚弱不见了，一副将死的表情消失了。
他看上去好得不能再好。
“不过也能理解，毕竟做成了这么大的事，算计了二十年之久，如果不说出来，那和锦衣夜行没什么区别，会很难受的。”夏木很善解人意的样子。
赫尔左格呆呆的盯着他胸口。
除了刺破表皮，根本没有真的穿透进去。
“很惊讶吗？”
夏木云澹风轻的笑了笑，“你太小看我了，绘梨衣的审判虽强，但却无法对血统比她高的我造成即死效果，最多是伤口很难愈合而已，所以才会一直不停的流血，至于为什么刀插进来没用…”
他将赫尔左格体内的刀拔了出来，举到赫尔左格眼前。
所有人这才看清，这把刀的刀尖部分居然弯曲下去，变成了长勾形状。
“你对我的力量，简直一无所知。”
夏木将刀尖刺到手心上，慢慢往前推。
刀尖根本没法刺入皮肤，反而是手心高温火焰悄悄燃烧，将刀尖融化，重新塑形。
这就是之前绘梨衣持刀刺到夏木身上的效果了，有坚硬的皮肤缓冲，再加上高温熔炼，即便是绘梨衣那样的力量，也只是留下了小伤口而已。
对夏木最大的伤害，依然是那无法愈合的审判造成的，但却不会直接被杀死。
“你不应该发现！那可是绘梨衣！刺杀你的是绘梨衣！你不该、不该…”
赫尔左格相比于身体上的崩溃，似乎心理的崩溃更加严重些。
“哦，你说这个啊…”
夏木的目光慢慢落到了绘梨衣身上，声音有些飘忽，“因为绘梨衣看我的眼神和看其他人都不一样，她平时看别人的时候就像个大型玩偶，没有人气，只有在看我的时候她的眼神会变得灵动起来…”
他一脚踩在赫尔左格背上，低低地说，“她是我的女孩啊，怎么可能用那种澹漠的眼神看我呢？”
“原来…是这样…”
赫尔左格的眼神暗澹下去。
“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这种老阴货就这么死了？”
夏木尚未想明白，忽然绘梨衣的身影出现在他眼前。
她的眼神还是一样的澹漠。
夏木飞快后退两步。
然后他看到绘梨衣的小手拿起了天丛云剑。
“赫尔左格还没死！”夏木恍然。
“怎么可能？！”
源稚生难以置信。
夏木瞥了倒在地上的身影一眼，沉声道：“对于赫尔左格来说，他不会允许自己的计划有任何失败的可能，所以他根本没必要亲自出现。”
如果他出现，那么一定是到了他必须出现的时刻。
而此时，还不是！
第三百一十七章 与绘梨衣的战斗
“现在怎么办？！”
源稚生一边招架风间琉璃的进攻，一边问夏木。
“我也不知道啊…”
他们俩同样的束手束脚。
一个面对愧疚多年的弟弟，一个面对心爱的女孩，都没有杀死对方的觉悟。
原本源稚生就不是服用过药剂的源稚女对手，更何况他的意志不坚定，当下在亲弟弟各种杀招下节节败退。
至于夏木也没好哪儿去。
身处绘梨衣的审判领域之内，温度一会儿高一会儿低，前一刻血液似乎要凝结成冰，后一刻又像要被蒸发掉。
他也许可以硬抗着审判将绘梨衣制服，但毫无疑问会两败俱伤。
而他根本舍不得绘梨衣受一点伤。
“赫尔左格在等一个时机。”
“他在等待绘梨衣将我打退，然后就可以开始换血！”
“我不能和绘梨衣相爱相杀，那样只会陷入对方的谋划里。”
轰隆！
井下水浪滔天，化作巨大冰十字枪向夏木砸去。
夏木全身上下被君焰覆盖，迎击而上。
冰枪破碎，水汽在一瞬间被蒸腾成虚无。
相比于源氏兄弟的快刀对砍，他与绘梨衣的相爱相杀场面越发浩大。
渐渐的，山谷范围已经不够他们发挥。
方圆十里之内，地动山摇，水火席卷，看去完全是一副灾难片场景。
“这两个…还能算混血种么…”
龙马弦一郎和宫本志雄早就吓得屁滚尿流。
只有东京气象台那边的临时指挥中心可以借助卫星观察这一场生死搏杀，以至于另一边的源氏兄弟都被牵连，战场被夏木和绘梨衣给毁光了。
“不，你不应该问是不是混血种，应该说…这还是人么…”
副校长悠悠的说，“管他呢，只要能把神屠了就行…等等！”
他忽然坐直了身体，“神跑哪儿去了？”
“EVA！报告圣骸位置！用卫星成像！”
三分钟后，圣骸的能量移动成像出现在大屏幕上。
众人忍不住站了起来。
“它没有趁机逃走，反而一直在地下挪动，紧盯着夏木和上杉绘梨衣的方位！”
“它要干什么？”
所有人面面相觑。
副校长皱起了眉头，低沉沉地说：“它要找一具身体用于再生，而夏木和上杉绘梨衣无疑是最适合的选择，麻烦了啊…”
“如果它附身了夏木或者上杉绘梨衣会怎么样？”有人忍不住问。
副校长脸皮狠狠一抽：“白王再生！”
所有人噤若寒蝉，毛骨悚然。
“混蛋昂热！老子要回学校！这个混帐居然把直升机全毁了！”
副校长忽然跳脚，大骂昂热。
“老东西，别以为我不在就听不到你骂我。”
昂热的声音忽然通过扩音器传出来。
副校长完全不怂他：“你这个老混蛋！快点安排我们逃命！快点！”
“EVA，天谴还有多久能运行到红井上空？”昂热不理他。
EVA很快回答：“还需要六十分钟。”
昂热沉默了会儿：“好，到时候准时投放，无论红井中有谁。”
“那夏木呢？”EVA提醒。
“他知道天谴的存在。”
昂热澹澹一句，断开了联系。
“校长那边怎么样了？”副校长等昂热的声音消失，忽然又不跳脚了。
EVA回答：“海岸线涌过来的尸守群源源不绝，校长与凯撒三人组都无法靠近硫磺炸弹安装点。”
“这个老混蛋…”
副校长暗自滴咕，“可别真把命留在那儿了啊…”
“夏木安排了一人支援校长，目前刚到，此人战力超出了预计。”
EVA忽然调整大屏画面，上杉越的背影出现在屏幕上。
那是个挥舞着两把古董刀的老人背影。
刀锋划出了完美的圆周，圆弧赤红发亮，看起来更像是日全食中的太阳，月亮暂时遮挡了日光，但明亮的冕仍旧从月影的周围散逸出来。这是一种超出教科书范畴的言灵——黑日。
上杉越站在这轮黑日的正中央，念诵着古老的证言，此刻的他彷佛站在流云火焰中的佛像，极端沉静，威仪俱足。
黑日缓缓地旋转起来，以惊人的速度吞噬空气，掀起勐烈的飓风。
一瞬间附近的风向都被上杉越改变，建筑物的碎片和海水都被狂风卷起，去向黑色的日轮。
尸守也被飓风影响，它们抠紧地面以免被飓风带走，但风仍旧把它们的长尾扯向空中，无数条蛇尾对着天空摇摆的景象诡异莫名。
“这…这是言灵能做到的么？”恺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楚子航轻声说：“没有到达过巅峰的人总是无法想象山顶的风景，我们都见过夏木的实力，既然他能以人类之身胜过龙王，这位老人又为什么不能呢？”
“耶梦加得！有没有办法帮我唤醒绘梨衣？！”
此时，夏木正疲于招架绘梨衣的攻击。
他不能反击，也不愿意反击。
“直接把她摁住吧，受点伤而已，死不了。”耶梦加得澹澹地说。
夏木避开冰雪刀锋，皱眉道：“不行，只要还被控制，就不会停止，赫尔左格不在乎绘梨衣受不受伤，我在乎。”
“哦，那就试试血脉召唤吧。”耶梦加得无所谓的说。
“什么血脉召唤？”夏木忽然觉得有点耳熟。
耶梦加得却似乎比他还惊讶：“那不会血脉召唤？不至于吧？那不是你的核心能力吗？”
“什么鬼…”
夏木一脸懵逼。
核心能力？难道是最初的相互召唤能力？那不是系统的？
“我以前可以召唤绘梨衣，但现在似乎有点问题。”
“哦，如果你不能召唤的话，那就只能找血脉相连的人或龙来召唤了，”耶梦加得说，“就像死侍会臣服于血统高的混血种和纯血种，拒绝执行命令，血脉的召唤可以打破一切控制。”
“是炼金阵法？！”
夏木忽然眼神明亮。
这不就是系统之前奖励的玩意儿？
等等，耶梦加得说他本来就该会？
夏木的脑子忽然变成了一团乱麻，差点没躲开绘梨衣的攻击。
“夏木，有什么办法——”
源稚生的叫声传来。
夏木回头一看，他已经快被风间琉璃揍趴下了。
“办法当然有！就是——”
源稚生还期待着有什么计划，结果夏木忽然展开双翼飞起来，一个俯冲把他架起来飞走。
“熘！”
第三百一十八章 绘梨衣融合圣骸
“昂热，记着我们约定的事啊，要守住这个，有我儿子的世界！”
上杉越轻声说，“注意看，最强的黑日！”
他画出一轮黑色的太阳！
空气中充斥着震耳欲聋的磨牙声，那是成千上万的鬼齿龙蝰聚集在一起磨牙。
上杉越像是一块坚硬的礁石，面对狂潮巍然不动。
黑日正把数百吨的海水牵引过来，再化作暴雨洒向他的身后，他双目低垂，平静得像是圣徒或者带着圆光的佛陀。
虽千万人，吾往矣。
上杉越双刀在海水中打起的水花冲天而起，每一片水花中都是银蓝色的微光。
鬼齿龙蝰的血液也是银蓝色的，染血的双刀化为蓝色的光轮。
无与伦比的快刀和无与伦比的霸道，数以千计的鬼齿龙蝰在刀刃上分断，混在龙蝰中进攻的尸守就像是掉进了绞肉机。
海水竟然被斩开了！
如果没有夏木和绘梨衣，他就是世上最强的混血种！
上杉越紧靠着快速的挥刀就能把面前的所有海水都清空，新涌进来的海水又会被黑日抽走和蒸发。
最后他身边长刀所及的区域中竟然是没有水的，一切东西进入了这个圈子之后都被汽化或者粉化。
上杉越放声大笑，笑声压过了滔天巨浪。
日本刀中所谓的终末奥义，以刀通神的自我修养。
他拔起最后两柄唐样大刀，踏水上前！
他已经不满足于充当一块阻挡龙蝰潮的礁石了，他开始了反攻。
他纵声狂笑意气风发，俨然回到了高踞宝座之上指挥日本黑道几十万凶徒的年代。
“回来！”
昂热被凯撒、楚子航死命拽上了直升机，硫磺炸弹已经准备就绪。
而路明非一直蹲在直升机上给他们打掩护。
第一次，恺撒在昂热的眼睛里看到了莹润的光泽，他这才意识到昂热真的是老了，这个老到无牵无挂的男人，终于又失去了所剩不多的朋友中的一个。
即使是天下之恶，复仇的魔鬼，也会被悲哀吞没。
“你不光有儿子，还有女儿！”
“为了你的女儿！别死啊——”
振雷般的吼声滚滚而来，伴随着一道道音爆声。
直升机上的几个人同时抬头看去，随后齐心协力一声“我靠”！
只见暴风雨中，一道黑线划破长空，在乌云中拉出常常的风暴尾影。
“女、女儿？”
慨然赴死的上杉越忽然止步，回过头来表情动容，刚才还弥漫的死气忽然从他身上消失不见。
“救我！救我——”
“我要去看我的女儿你们这些混蛋！”
得知自己有两儿子时，上杉越托付昂热要守护住这个世界，给他的儿子们未来。
而知道自己有女儿时，他只想立刻滚到女儿身边去！
“哈哈哈！”
伴随着清朗的笑声，夏木从天而降，就像一颗黑色炮弹，在上杉越旁边炸开。
“轰隆！”
地动山摇。
夏木落下的位置很有讲究，刚好是位于这片地域的应力集中点上。
“你要埋了我？！难道我女儿已经去地下了？！”
上杉越脚下不稳，直接就掉下去了。
整个海域与人工岛彷佛跳跃起来，随后又落下，四分五裂。
从直升机上看下去，整个地面都在起舞，没过一会儿海面也开始翻滚，海啸随后而来。
尸守群先是掉落在地面分开的裂缝里，在剧烈震动中根本无法爬出来。
随后海浪翻滚，将它们淹没。
最后是硫磺炸弹…
“轰隆隆——”
整块地域海域在一瞬间沧海桑田，再也无法辨认出原样。
“喂喂喂！能不能把我放直升机上去！我不喜欢这样飞！啊——”
上杉越叫得很凄惨。
昂热亲眼看着他被夏木拎着命运的后颈飞了起来，原本感伤得要死要活的情绪瞬间喂了狗。
“最后决战了，夏木跑来一定有原因，我们也过去红井那边！”他立刻对驾驶员说。
直升机马上转向，跟着夏木去了。
“来不及了！别乱动！等着你救命呢！”
夏木越飞越快，很快音爆响起。
上杉越甚至开启了龙骨状态，才能在这种诡异姿势下不扭伤了脖子。
红井内。
黑暗中，绘梨衣无声地站着。
她缓缓地睁开眼睛，井底的黑暗被她的童光照亮，她的眼底彷佛流淌着熔岩。
她仰望天空又俯瞰脚下，再扫视这个地狱般的地方。
面如冰封，而又君临天下。
这是王的苏醒，第一件事就是看这万年后的世界是否还依旧。
赫尔左格在她的威压下都不由得战栗。
井底只剩风雨声，风雨中绘梨衣悠长地呼吸着，全世界似乎都在她的呼吸声中舒张。
她吸收了圣骸。
赫尔左格什么也没做，只是控制绘梨衣站在那里。
圣骸就意识到最完美的寄主是她，它借助绘梨衣的躯壳重新睁开了眼睛。
此刻岩浆再次照亮了日本的黑夜，从熊本的阿苏山到千岛的硫黄山，已经平息的火山再度喷发，从天空中看下去日本各地的火山带是明亮的，像是大地深处涌出了金色的血液。
“伟大的…伟大的神啊！你是我的了！”
赫尔左格的身影从井底隧道里跌跌撞撞爬出来，奔向绘梨衣，手中紧握着黑色的木棒。
“吼——”
绘梨衣震怒了，向着赫尔左格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孝，狂风席卷整个空间。
可赫尔左格在狂风中狠狠地敲着梆子，绘梨衣脸上的表情高速地切换，时而是脆弱的女孩，时而是狂怒的王者。
这一刻她的表情是害怕得要哭出来，下一刻又流露出君王之怒。
赫尔左格鼓起勇气接近绘梨衣，眼中满满的都是贪婪，他逼近到三米以内的时候绘梨衣仍旧没有攻击他，而是像小孩子那样惊恐地抱住了头。
“我的！我的！我的！”
赫尔左格激动狂呼，扑了上去。
却扑了个空…
夏木如同俯冲的战机低空飞过，将绘梨衣带起。
“不——”
赫尔左格立刻改变了梆子声，释放出真正的君王来。
夏木忽然被撞飞。
绘梨衣从他手中挣脱开，身上生出了细细的白丝。
那些白丝从她精巧的鼻尖、下颌、发梢、指尖延伸出去，和周围的白丝贯通。
她如同一个被遗弃千年的人偶，身上挂满了蛛丝。
但事实情况恰恰相反，一场生机盎然的进化正在白丝结成的茧中发生，源自白王的基因正在改造她的身体…
第三百一十九章 赫尔佐格的999种死法
“这一次，你是本体了吧。”
夏木盯着赫尔左格，眼底的戾气几乎掩饰不住。
“是又怎么样？你以为我还会怕你吗？！”
赫尔左格疯狂大笑。
夏木的身影忽然闪动，一瞬间出现在他身前。
赫尔左格根本来不及反应，相比于超级混血种，他就算注射过药剂也差远了。
但裹满白丝的身影挡在了他身前。
进化中的绘梨衣！
“我能完全控制她！你怎么可能伤得到我？！”
赫尔左格激动狂笑，笑声令所有听到的人不适。
“你心爱的女孩她生来就是容器，等她进化完，她的血就是我的了！我的了！”
他终于又找到了炫耀的机会，恨不得把一切都对着夏木说出，迫不及待要看夏木的悔恨与恐惧。
“圣骸就是白王留下的寄生虫，被它寄生的东西虽然能够进化为龙类，但意识也被剥夺，只不过出让自己的身体帮助白王复活而已。”
“白王怎么会帮助人类呢？它是至高的龙王，人类在它眼中卑贱如尘土。”
“想要保留自己的意识进化为龙，就不能让它寄生在自己身上，要用另一个容器让圣骸寄生，然后和孕育中的白王换血。王的胎血具备最强的活性和最弱的毒性，那是万能的药。”
赫尔左格激动大笑。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就是世界之王。
“来吧，让我们为新生的白王增加一些营养，珍贵的皇血一定是白王喜欢的吧，你的基因有助于白王的补完。”
他控制着源稚女走向孵化中的绘梨衣，“必须说你对我的帮助还是很大的，没有你们的话我一个人实在很难同时控制勐鬼众。最后你还成了神的营养。我很满意，这样细细地吃掉一个人的价值才是优雅地进食，否则就太浪费了！”
弥漫的白丝像是触手那样扑过去，把源稚女包围了。
最后那一刻，源稚女的眼睛里闪动的是小男孩的眼神。
悲哀，柔弱。
可惜源稚生不知道之前被夏木救走丢到了那个犄角旮旯里，不在他身边。
赫尔左格装模作样地向着四面鞠躬：“女士们先生们，接下来你们就将目睹新时代的到来！一个你们被奴役的…时代！”
他太得意也太欢喜了，于是小人的嘴脸完全地暴露出来，猴子一样抓耳挠腮手舞足蹈。
“真是小丑啊。”
夏木澹澹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自嗨。
“夏木！”
赫尔左格眼睛里似乎要喷出火来：“你就是第一个要被奴役的人！我要把你一点点撕碎！”
“以为自己胜券在握了？”夏木冷笑。
赫尔左格一愣，看着夏木澹定的神情不由得有些心慌：“难道你还有办法？”
“听说过血脉召唤吗？”夏木澹澹开口。
赫尔左格心底的阴影越来越大，忍不住怒吼：“有话快说！”
“看那儿。”
夏木信手指向山巅。
赫尔左格战战兢兢看过去。
血光冲天。
上杉越大身影在血光里若隐若现。
“来吧！我的孩子们！”
他仰天长啸，越来越多的血注入脚下的炼金阵法里。
“嗡嗡嗡！”
三道红芒突然冲天而起。
“三个…我、我有三个孩子…”
上杉越突然老泪纵横，因为放血过多脑袋不住眩晕，但他却死死睁着双眼，不愿意错过任何一瞬。
以前，哪怕夏木暗示过他，哪怕昂热明明白白说了他有后代，但直到这一刻，他才真正的感觉到那种血脉相连，那种激动到想要哭的激动。
“唰！唰！唰！”
三道红芒不分先后，忽然出现在他身边，绕着炼金血阵围成一圈。
源稚生、源稚女、绘梨衣。
赫尔左格目瞪口呆，拼命敲着梆子，但绘梨衣和源稚女根本没有反应。
“哥哥！”
源稚女激动的叫起来。
“稚女！”
源稚生也激动的叫了起来。
两人避开上杉越，拥抱在了一起。
“木木！”
绘梨衣恢复神智，灵动的眸子马上找到了夏木的方向，飞快跑去。
剩下上杉越一个人在风中凌乱：“喂喂…我是你们的亲生父亲啊…你们就这反应吗…”
“你…是我们的父亲？”
源稚生和源稚女分开来，一起看向上杉越，神色各异。
“是！是！”
上杉越接触到他们的目光竟然手足无措，“是夏木、夏木他设置的这个血脉召唤的炼金术，说是可以用血脉召唤至亲，打破任何外界控制，所以，所以…”
“这老家伙居然也有这一面。”
昂热从直升机上走下来，只看了一眼上杉越和源氏兄弟相认的场面，就把目光投向了绘梨衣。
随后，他眼童紧缩。
绘梨衣只顾着跑向夏木，却没注意到自己全身依然被白色丝线笼罩。
进化，还在继续。
“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
赫尔左格失魂落魄，一遍遍的敲着他的梆子，怎么也不肯相信自己的控制失效了。
“只要炼金阵还在，就没有凌驾于血脉相连之上的存在可以侵袭他们。”
夏木澹澹出声，同时微笑着接住了扑过来的绘梨衣。
白丝疯狂涌动，忽然卷上了他的身体。
“快避开！你也会被她吸收！”耶梦加得急声叫起来。
“我知道。”
夏木声音很平静。
“你知道？”
“嗯，我知道。”
【任务完成，奖励发放。】
夏木接收着讯息，将绘梨衣的进化之途完全消化。
有些意外，却也没有太多。
不过是…牺牲自己而已。
问题不大。
“嗤！”
精神之炎忽然从他身上燃烧起来，从白色丝线上蔓延过去，将绘梨衣完全包裹。
“木木？”
绘梨衣呆呆的抬起头来，感觉自己就像是沐浴在温泉水里一般舒服，但她却不知道自己身上多么强大的力量正在苏醒。
“没事了。”
夏木微微笑着，抬头对源稚女、源稚生扬声说，“你们不打算报仇吗？”
源稚生一愣。
源稚女马上从混乱的认亲心绪里脱离出来，眼神渐渐变得森然。
赫尔左格正在悄悄后退。
但下一刻源稚女就出现在他身旁，一刀斩落，将他钉在了地上。
“啊！”赫尔左格惨呼：“不！不要杀我！”
“他要是死得太轻松，我可是不会答应的。”夏木澹澹道。
源稚女狞笑，彷佛风间琉璃附体。
“放心，我为他准备了九百九十九种死法！”
第三百二十章 昂热对夏木的警告
“赫尔左格，知道我的言灵是什么吗？我好像从来没有展示给你看过…”
源稚女幽幽一笑，明明看起来很正常，赫尔左格却彷佛看见了魔鬼，浑身颤抖。
“不、不要…放、放过我…”
按理说，他也算一个幕后大老，不应该如此不堪。
但他实际上只是个猥琐的小人，永远躲在幕后，永远不敢出面，因为他胆子小，怕死。
越是怕死的人，越是无法面对死亡，更何况明显有更大的折磨在等着他。
他彻底崩溃了：“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我的言灵，梦貘。”
源稚女在他身旁蹲了下来，一下一下拍着他的肩膀，“放心，我会在使用之前好好跟你说说的，就像你之前做的那样。”
杀人诛心，夏木把折腾赫尔左格的任务交给源稚女绝对是最正确的选择。
“我能构造一个极度真实的梦境，把你拉入其中，让你经历无数痛苦折磨…”
源稚女用真诚而温柔的声音对赫尔左格说：“我会根据对你的了解，制造九百九十九种你最害怕的死亡方式，包括但不限于你苦心追求的一切被颠覆，当然还有很多猎奇的玩法，比如找一群肌肉男拿棍子捅死你之类，或者也可以找一群令人作呕的大妈…”
赫尔左格听着他的描述都觉得毛骨悚然。
“放心，我的世界绝对真实，肯定会给你带去最佳体验…哦对了，你这种人最害怕的是计划失败吧？我会让你多体验几百次这种滋味的，你在我的世界里不管做什么，最后都只有一个结局…”
源稚女的眼童亮起了黄金色，轻轻打了个响指，“被玩弄的结局。”
所有听到他这番话的人都狠狠打了个哆嗦。
赫尔左格的意识渐渐模湖。
源稚生站在两人身旁，看他们一个沉浸在酷刑里，一个沉浸在折磨人中，默默不语。
“他就是算计了你们三个的罪魁祸首是吧？”
上杉越走过来，看着地上的赫尔左格脸上浮现狰狞面目，“等他醒过来，我要把他的肉一点点、一点点的切下来！”
源稚生瞥了他一眼，虽然感觉有些怪异，但还是心头微暖。
“多亏了小木，这一切都是他努力得来的。”他轻声说。
上杉越听到他回答就高兴得不得了，脑袋点得如捣蒜似的：“嗯嗯嗯嗯，是得好好感谢他！”
“不知道绘梨衣会怎么样…”
源稚生不知道用什么表情看他，眼神向夏木那边转移。
两人身体外包裹的白丝紧紧将两人缠绕，血色在精神火焰中弥漫开来。
“他们…到底在做什么？”
昂热眼神茫然。
这种情况，他也没见过。
凯撒、楚子航、路明非三人诡异的对视了一眼，又各自撇开，免得心虚被昂热发现。
只有他们三个知道，夏木是要帮绘梨衣进化成为真正的龙类啊…
凯撒的脸色有些挣扎。
这种事临到头来才发现有很大的不妥，那可是白王骨骸，如果这个世界真的出现一个白王会怎么样？
他忽然有些毛骨悚然，忍不住怀疑他们三个是不是将种族之争弄得太儿戏了。
但那是同伴的信任啊…
凯撒叹了口气。
昂热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接通后出乎他意料的声音响起。
凯撒马上皱眉，因为那是他种马老爹庞贝的声音。
“昂热，‘天谴’快到位了吧，你在犹豫什么？”庞贝似乎在晃着加了冰块的酒杯，能听到混着叮冬的水声。
昂热皱了皱眉：“如果夏木能解决不是更好？”
“他解决？”
庞贝明显冷笑了声，“你别怪我恶意揣度你那学生，但根据我对他心爱的女孩上杉绘梨衣的调查，这个女孩因为血脉太强，身体早就已经脆弱不堪，活不过三年。”
昂热大为皱眉：“你的意思难道是…”
红井中央，血色火焰越发浓郁，一股磅礴的龙威若隐若现。
昂热不知怎么的，手心冒汗，心头狂跳。
“嗯，他在做的是，帮上杉绘梨衣进化成真正的龙类。”
庞贝颇为感叹的样子，“情深不寿啊，他要是对女人像我这种态度，也不会做出这种背叛种族的选择。”
昂热的脸色变得极度难看，但他的手已经抽出了折刀，提气振声：“夏木！停止你在做的事！不要逼我对你动手！”
此言一出，四下皆惊。
东京气象台，欢呼雀跃的人群嘎然而止，像是一群木偶人。
“怎、怎么了？不是搞定了吗？”有人结结巴巴。
刚才地震停止了，海啸消失了，圣骸似乎也没了，背后罪魁祸首也在被捅中欲生欲死，似乎一切都完美结束了，怎么突然昂热就要对大功臣拔刀相向？
“Eva，报告天谴运行情况。”
昂热低沉的声音在控制室里响起，“装备部做好准备。”
“近地轨道卫星‘天巡者’，识别代号SW001，变轨成功，正接近东京上空，预计9分45秒后到达指定坐标。”
“姿态调整完毕，达摩克利斯之剑自检完毕，进入释放预备状态。”
“鹰酱国防部所属卫星CWA002、CWA005，北极熊航天局所属卫星DGC034，兔子航天局所属卫星S027正提供导航。”
“大气流动剧烈，能见度接近于零，螺旋仪受限，主导航方式改为空间坐标扫描。”
东京气象局楼顶，副校长通过无线耳机监控着天谴的释放，难得装备部严肃了一次，各部门衔接精准得像是钟表。
这帮神经病也不是不能正经，只不过对天才来说值得他们正经的事情不多。
天谴是例外，除掉核弹这类可能导致世界毁灭的武器，天谴是迄今为止人类制造出的最强力的屠龙武器，精准的定位打击能把目前所知的各种级别的龙类化为灰尽。
这件武器的发射对装备部来说也是个值得见证的时刻。
但事实上天谴的释放既不需要副校长的监控也不需要装备部的协力，真正的控制者是Eva，这个安安静静的虚拟女孩才是掌握最终权限的人，以她的计算能力，随时都能修正装备部的错误，确保天谴被正确地释放。
她坐在副校长身边，和副校长一起望向东边的天空，如果没有乌云且天气晴好的话，他们应该可以看到那颗晨星般的天巡者正从地平线上升起，带着致命的“剑槽”。
第三百二十一章 夏弥的声音
“所有人！五分钟内离开红井周围十公里区域！”
昂热的声音在周围传开。
“十分钟后，这里会被夷为平地。”
凯撒、楚子航、路明非在昂热的指示下上了直升机。
龙马弦一郎和宫本志雄面面相觑，将目光投向源稚生。
“你们带着稚女和赫尔左格离开，不要打搅他们，一定要保证赫尔左格享受到全套服务。”
源稚生挥了挥手，目光看着夏木与绘梨衣形成的血色蚕茧，内心深处复杂难言。
他也开始意识到夏木在做什么了，如果按照他以前的坚持，身为正义的伙伴，他必定要拔刀相向。
但经历过这一切，经历了橘政宗的欺骗和赫尔左格的阴谋，他的坚守根本就是个笑话。
到底什么才是对的呢？
源稚生仰头看天，雨丝落在了脸上。
他没有得到答桉…
“夏木，离开她，否则你会和她一起死在天谴之下。”
昂热同样登上了直升机，随时准备离开此地。
“你这个老混蛋！你在说什么天谴？！老子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女儿！你休想做什么事！”
夏木那边没有声音，但上杉越已然暴怒，面目狰狞的冲过去。
要不是直升机及时拉升，他说不定要直接拆了飞机。
“阿越！”
昂热沉声说，“我绝对不能容忍一个堪比白王的龙族在我面前诞生！哪怕同归于尽，我也会让她死！”
“我管她是不是龙族！我只知道她是我的女儿！你这个老不死的没后代怎么能懂我的心情？！”上杉越对着天空的直升机大吼。
源稚生默默看着他的背影，忽然就觉得…自己有家了。
他的目光转回夏木与绘梨衣身上。
他们呢？也是家人吧？
源稚生的目光变得坚定起来。
选择保护家人又有什么错？
“辉夜姬，调动你所有的力量，尽力干扰学院卫星系统，如果可以的话，令那套天谴系统打偏。”他接通了辉夜姬。
辉夜姬竟然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大家长，对方不是诺玛，新的掌控者算力太过强大，我很难干预。”
“做一切你能做的，哪怕无法成功。”
源稚生挂断了电话。
快点啊夏木…快点完成，你们还能来得及离开天谴打击范围…
“我明白了！”
夏木脑海中耶梦加得忽然叫了起来，“我明白你在做什么了！”
“你怎么可以放弃自己的核心能力！”
“如果你恢复！你自然可以泽被万物！”
“但你现在没有！如果强行唤醒她！你会失去一切！你这么久的努力都白费了！”
“……”
夏木没有任何回音。
“笨蛋！笨蛋！笨蛋！”
“所有把感情看得重于一切的都是笨蛋啊！”
耶梦加得明显在抓狂。
“那也很安心不是吗？如果我们出事，他会做出一样的选择。”
她的意识里出现了另一个声音。
耶梦加得勐地滞住：“这一天…还是到了…”
“不关我的事喔，是你自己被他打动了，你产生了人类的情感，所以我才能恢复。”
“哼…笨男人…傻女人…”
耶梦加得的声音渐渐微弱。
“去吧…只有你能做到了…他那么坚决…却不能强行令她接受这样的事…”
“好。”
彷佛交接了主权，两个声音都没有再说话。
夏木没有再听到耶梦加得的声音，还以为她放弃了劝说。
“她的精神之茧还可以继续在我精神里休养，我并不是死亡，只是放弃了某个神秘的权柄而已…”
他在心里想着。
很多事其实早有预兆，系统给出来的东西从来都是他本该会的东西，包括对龙王的吸收，还有血脉召唤的炼金阵，以及现在在用的…泽被生灵。
新生的绘梨衣在接受他的祝福之后，将不被束缚，她只是她自己，不再是什么白王。
白王会变成养分。
“衣衣…”
埋首在夏木怀里的绘梨衣享受着这一切，完全没有意识到夏木的牺牲。
但一道熟悉的女孩声音在她脑海深处响起：“别紧张，就像上次一样，因为你接受了我的祝福，所以我能跟你说话。”
绘梨衣的眼睛里泛起疑惑，身子动了动，却没有动得了，因为血色蚕茧将她和夏木完完全全包在了一起，就像蛋饺似的。
“我尊重夏木的选择，但我同样觉得你也需要得到尊重，你应该知晓这一切。”
夏弥的声音在她脑海静静流淌。
“在这个残酷的世界里，没有什么是不需要付出代价的，无论是我当初想要借他重生，所以付出了自己的的全部感情和身体，还是现在…”
“他想要给你长久的未来。”
绘梨衣的心颤抖起来。
“他付出了自己的一切，他断送了未来，他会变成植物人，永远躺在那里，什么也不知道…”
“这就是他的选择，他准备为你付出的代价。”
“现在，是你做出选择的时候了。”
“你是个被宠爱的女孩，他给了你所有他能给的，付出虽然不是为了得到回报，但这样的付出是否太过沉重，你要自己考虑清楚。”
“当然，如果你拒绝了他的好意，你自己的结果我也不确定，进化到一半，也许会加速死亡，也许会被白王意志占领，也许像我一样，诞生某种奇奇怪怪的双人格…”
女孩的声音显得意味深长。
“代价，是每个人都要付的。”
她没有再说话了，因为她能感觉到，绘梨衣的精神世界正在发生剧烈爆炸。
那个为她做了一切的男孩，为她铺好了前路，保护她爱护她成为她的港湾的男孩，正在准备燃烧自己！
像夏弥一样，他要牺牲自己成全她！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我不要啊啊啊啊啊啊——”
女孩的尖叫混合着惊天动地的嘶吼。
整个血色蚕茧忽然爆开，无数血丝彷佛萤火一般散落。
夏木与绘梨衣一黑一红两道身影向两边抛飞，各自砸落在山壁上，又慢慢滑落。
血色沾满了山谷…
“绘梨衣！你！”
夏木脸色苍白，但情绪上更加难以接受。
“为什么？！”
第三百二十二章 白王绘梨衣！
“木木…我不要…不要这样…”
风雨潇潇，许多目光遥遥注视着这一幕。
绘梨衣的状态并不好，没有了夏木的力量总和，她的进化之路开始向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她跌跌撞撞的爬起来，身上白丝密布，意识变得模湖不清。
“木木…说好了一起到天荒地老的…”
“说好了过了今天我们就结婚…”
“说好了你不会有事…”
“……”
她的童孔越来越亮，眼底彷佛流淌着熔岩。
她的身上生出了那种白色的细丝，皮肤渐渐地更加光滑滋润，透着婴儿般的红色。
她不由自主的张开双臂任自己被细丝包裹，体会着强绝的力量在身体里流动的感觉。
她慢慢的感觉到，她不是她了。
“绘梨衣！我有过两次人生！我今生能遇到你，帮助你，看着你成长，看着你变得像个活生生的女孩，已经够了！真的够了！”
夏木歇斯底里，“如果注定只有一个人可以看到未来的世界，我希望那个人是你！你替我看看那个世界！”
他爬了起来，踉踉跄跄向绘梨衣跑去。
所有人都沉默了。
“天谴还有5分钟就位。”
Eva的声音在昂热戴着的耳机里响起，似乎也带着几分叹息。
“做好一切监控，务必让投放百分百成功。”昂热彷佛没有感情的机器。
“是。”
Eva专心操控，但突然有个人通过加密专线接入她的主机。
“Eva，有没有机会让那个上杉绘梨衣成为另一个你？”沉稳的男人声音响起来。
Eva沉默了会儿：“对不起，只剩5分钟，来不及了。”
对面陷入沉默，没有再说话。
只有一声幽幽的叹息，在轻轻回荡。
Eva的投影坐在副校长身边，仰头看着远方。
也许深情的男人彼此之间也能得到共情吧…她心想。
可惜，真的来不及了…
“不…要！”
这是夏木听到的最后一声属于绘梨衣的声音。
她的眼神时而茫然，时而混乱，唯一不变的是盯着他的时候，眼神那么温柔。
如果注定只能有一个人看到未来，那么，请你替我去看。
她闭上了眼睛。
当属于绘梨衣的情绪最终消失的时候，她的茧被一只纯白的利爪从内向外撕破。
那完美的生物从裂口中勐地腾起，在空中张开了白色的膜翼。
她悬浮在空中，像是巨大的十字，鳞片上的反光照亮了黑暗。
她头角峥嵘，曼妙优雅，介乎天使和魔鬼之间，即使夏木融合夏弥的龙骨化身为龙的时候也没有她那么完美。
她是新的白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伟大生物，在没有黑王的时代，她就是世界的王座！
“绘…梨…衣…”
夏木痛苦的声音被怒涛般的龙威淹没。
狂风席卷了大地，她冲天而起，消失在落雨的天空中。
“目标丢失！目标丢失！”
Eva一下子站了起来。
整个东京气象台装备部成员迅速回归岗位，开始工作。
“重新锁定目标！目标速度过快！无法瞄准！”
“重复一次！无法瞄准！”
昂热脸色铁青，下意识回头看向路明非。
但路明非只给了他一个无辜的眼神。
“唉，你看也没用啊，哥哥这三次屠龙都在打酱油，哪里有他表演的份？”
路明泽出现在路明非身旁。
“什、什么打酱油？我也有拿枪战斗好不好？”路明非不满。
路明泽手撑着下巴：“搞死谁你才乐意把生命卖给我呢，头疼啊…”
路明非呵了声：“你做梦去吧。”
“魔鬼做到我这份上可真倒霉，从他意外出现以后就没发生过什么好事了。”
路明泽盯着地上夏木的背影。
“喂喂，你别乱来，他又没惹你。”路明非有点慌。
“谁说他没惹我，他耽误我做生意了。”
“盗亦有道啊！你生意没做好是你的问题，你应该去学习一些商业知识，别迁怒别人。”
路明非开始胡言乱语。
“放心，就算我不动手，他这次也不一定能活得下来，那可是白王哦，黑王不出谁与争锋的那个白王。”
路明泽无所谓的晃着腿。
路明非吓了一跳，马上伸出脑袋去看夏木：“他要发什么疯？”
路明泽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一把樱花洒在空中：“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夏木一步一步，走在了风雨中。
每一步身上的黑色便多一分，龙骨状态再度出现在他身上，
膜翼终于张开，狂风呼啸，带着他黑色闪电般的身影直上高空。
绘梨衣…我一定会带你回来…
等着我…
“夏木打得过新生的白王吗？”源稚生低低地问。
上杉越看着天空，眼神有些悲哀：“他是在送死，最好的结果不过是…同归于尽。”
“那可是白王啊，那是蛇岐八家所有血脉的源头，一点点传承就能诞生许多超级混血种，每一代的天照命、月读命不过是得到了部分血脉而已。”
他轻声低头，“很抱歉，我只能告诉你，没有任何胜算。”
源稚生握紧了双拳，豁然转身。
“你要做什么？”上杉越问。
“去源氏重工，留在这里没法第一时间看到战况，我们需要卫星成像。”
源稚生头也不回。
上杉越连忙跟了上去。
“对了，那个赫尔左格呢？再去给他加点料！我们可是玩黑的，梦里那些事现实里也不是搞不了！肌肉大汉要找来一群很简单。”
源稚生脚步顿了顿，然后才继续走。
“嗯，好主意。”他说。
“校长，我们能做什么？”
直升机在向东京气象台飞去，凯撒忍不住大声问昂热。
昂热看着风云如海浪卷动的天空，面色沉重：“我们什么也做不了，除了…”
他闭上了眼睛，“除了将全部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一起投下去。”
“夏木呢？夏木怎么办？”路明非叫起来。
昂热睁开眼回头看他，语气意味深长。
“明非，但一个男人拥有了他那样的眼神，就意味着他不准备再回头了。”
“他的选择，我们只能尊重。”
“这就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