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巧舌如簧
杨玥儿自从来到军营,那就几乎没怎么闲过。
他充当的角色是军医,按理来说,他只用给像侯顺唐刀客这种军中的将帅治疗伤口,但杨玥儿瞧见每次作战完满地哭嚎的秦军将领,她还是忍不住慈悲心大发,帮助那些受伤的将领熬药、疗伤。
有的时候就连孟海想要见到杨玥儿都不容易,得要跑到伤病营才能够堪堪见到他一面。
孟海忍不住抓住了杨玥儿的手。
“这段时间你辛苦了!”
杨玥儿突然被自己的男朋友抓住手,有些惊慌地抽了抽,就像是被人发现一样,偷偷地朝着四周瞄了瞄,这才想起自己在屋子里面周围没有旁人。
杨玥儿皱了皱小眉头:“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开始伤春悲秋了起来?”
孟海忍不住嗤笑道:“你倒是会用词,我这只不过是见你日渐消瘦,心中有些不忍。不过还好,明日差不多就能够回京了,大军回京也就只需要几日的时间,到时候回到京城,我肯定要好好地补偿你一番。”
杨玥儿听到这里笑了笑,正准备说一句“不必要如此客气”的时候,孟海后面一番话脱口而出。
“到时候咱们俩的婚事也就可以正式确定了,我就不信这次还能发生意外!”
杨玥儿垂下了脑袋。
脸上早已通红一片。
她嘴角不自觉地泛起微笑,但是随后又被淡淡的忧伤所笼罩。
“这突然要离开我,还真有些舍不得!”
孟海轻轻地搂住了杨玥儿,闻着他身上传出的淡淡药香,还有一抹若有若无的幽香,鼻翼抽动之间,安慰的话也说了出来。
“这一程总要结束的,而且我之前在军营里面逛了一圈,发现军中的将士对你那是竖大拇指的。有好些人还叫你活菩萨,这些都是被你治疗过,被你帮助过的士卒。”
杨玥儿也轻轻地搂住了自己的男朋友,她将小小的脑袋全部埋在了孟海宽阔的肩膀之中,声音仍旧带着伤感。
也不知道是夜晚的缘故,还是这段时间杨玥儿见了太多的悲欢离合,她声音带着伤感。
“虽然我救活了许多人,但还是有许多人没有救活。前段时间,我随着军中的那些军医们奔波伤兵营,经我手的伤兵有数百人,但是最终被救活的也就只有寥寥十余人。以前我在京城的时候,大约每医治一百个人之中,只有一个因为重病而死。但是现在我医治的一百个人中,只有十几个人能活着。有些人昨天看得还活蹦乱跳,结果当天夜里就因为一场高烧而死。”
杨玥儿说着说着就忍不住小声抽噎了起来。
她这段时间看到的实在是太多了,太多的秦国士兵在他手中被医治而死,这倒不是因为她的医术太差,而是因为有些人实在是救不活了……
这对于从小没有经过太多生死离别的杨玥儿来说,实在是重大的打击。
伤感的氛围蔓延着……
孟海这个时候也只是紧紧地搂着杨玥儿,轻轻地拍打着她的后背。
两人相互簇拥着,杨玥儿算是发泄了这段时间以来心中的压抑与痛苦。
她渐渐地有了困意。
孟海告别杨玥儿,回到了自己的卧房之中。
第二日清晨。
新上任的千山郡郡守到了,与他一同到的,还有一些千山郡的官吏,他们也都是被新任命为官吏的地方官员。
胡烈与他们进行了工作上面的对接。
侯顺等人也是带领着大军有条不紊地撤离千山郡。
当日正午。
大军朝着京城的方向挺进。
相较于京城,来到千山郡只用了四五日的时间,从千山郡回到京城则要耗费更多的时间。
一来是时间充裕,二来是军中的伤员实在是太多了,一天下来也走不了几里地。
但是无论如何,大军仍然有条不紊地朝着京城方向一点点地疾驰而去。
孟海仍然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之上,在他身后是大牛,张顶二人。
在他身前是穿着明光铠的小仙。
在他身侧是薛糖芯和杨玥儿。
大军走了近十日的时间,这才回到京城。
看着京城的北城门的城墙,不少军中之人都流下了眼泪,不容易,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在北城城门前,已经有不少兵部的官吏等候,除了兵部的官吏以外,还有许多京城的百姓,毕竟这次出征的队伍里面有许多人都来自京城。
孟海在拥挤不动的北城城门口,看见了熟悉的两道人影。
孟远生和赵芳秀。
这两人就像是周围的百姓一样,等待着外出征战的儿子回归,这些人远远地瞧见远处出征的队伍,正在一点点地靠近时,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焦急、恐惧、期盼、希冀等各种各样的神情。
走在最前方的是本次出征的统帅以及各个将领,为首的正是老将军胡烈,在他的身后,是侯顺堂刀客等人。
再往后才是孟海。
孟海骑在高头大马之上,远远地就瞧见了父母,他一咧嘴,克制住了翻身下马的冲动。
直到大军彻底来到北城门之前,胡烈等人这才翻身下马。
在出城迎接的这些兵部官吏之中,为首的一人是兵部左侍郎孙先锋,是一个中年人,身上穿着普通的红色官服。
他与胡烈是老相识。
所以两人见面之后,先是抱在一起,哈哈大笑了一阵子。
接着是孙先锋与侯顺等人见礼,他还着重关注了一下自家上司兵部尚书的儿子唐刀客。
一行人在见礼之后,就开始了工作对接等任务。
孟海自然是不用理会这些事的。
胡烈等人与孙先锋完成了任务对接,他们骑着马直奔皇宫,这是要向皇帝复命。
至于其他的秦军将领,还有秦军士兵,他们则由兵部的官吏接待。
孟海这位参军和赵宣这位监军在与孙先锋对接过后,赵宣骑着高头大马就直奔皇宫寻找他父亲去了,孟海走势翻身下马,朝着父母的方向狂奔而去。
一家三口见面,抱在一起就痛哭出声。
周围不少百姓见到这一幕,也软软的前来寻找自己的子孙,见到之后,也是抱在一起痛哭流泪。
有一部分人在人群当中搜索了许久,最后迎来的只有周围同袍们送来的四四方方的小盒子,这些人哭得更大声,有的当场昏厥。
或悲伤或喜悦的氛围在此刻蔓延开来。
孟海哭了一阵子之后,注意到站在不远处的杨玥儿也找到了家人。
杨竹沥和汤蓉两个人也在北城外等待多时,这一家三口见面也是抱头痛哭。
孟海与孙先锋对接完工作之后,也就没他的事了,他不用那么着急的进皇宫面见皇帝,所以在一群人的簇拥之下,也就大摇大摆的回到了言宣候府。
杨玥儿和薛糖芯等人也各自归家,就连小仙也是先去了一趟水流乡。
孟海回到了家中,扑倒自己那柔软的大床上,抚摸着那光滑的被褥,让脑袋插在被子里,狠狠地吸了一口……咳咳……差点没闷死他。
管家老李等人带着家中的仆人,一个个也是笑逐颜开地迎了上来,家中早就备好了丰盛的午饭。
现在已经是下午三点多钟了,已经过了饭点,但是不打紧,孟海是侯府的主人,想什么时候吃饭就什么时候吃饭。
一家三口热热闹闹地吃完下午饭,孟海可就忙喽……
天人教的杀手已经被剿灭,所以原本守在他府外的那些将士们也就遣散回营。
所以在他回家当天下午,阵大年和陈理两个人前来拜访,还带了许多礼物。
之后是玉如心,他也带了几幅文人字画。
再往后是宋智,曹尚培与韩安业三人,这三人也带着路边随手买来的礼品登门拜访。
再往后就是一群与他并不算熟悉,但是也不算陌生的人登门拜访。
孟海只好一一接待了这些人。
一直到晚上,拜访的人这才离开。
这些人离开没多久,之前见过许多次的船只的张公公来了,他是传皇帝陛下的口谕,明天让孟海上朝议事。
张公公在传完口语之后,小心翼翼地朝着四周望了一圈,压低声音说道:“孟大人明天千万当心,因为海宣商城的事情,朝堂上有许多人都在弹劾你,陛下也是顶不住压力了,明天朝堂上的御史大夫们或许会将矛头直指于你,孟大人千万当心!”
孟海听到张公公这善意的提醒,他也十分善意地从怀里取出来了三两碎银子,塞进了张公公的手里。
张公公和以往一样,推辞了几下,但是这回他收了。
孟海在送走张公公之后,就在思索着张公公的话。
朝堂当中的御史大夫明日会弹劾于他。
得要想个办法……
翌日。
天还没亮,孟海就已经被迫开机。
他在管家楼里等人的服侍之下,闭着眼睛刷了牙,穿了衣,吃了早饭,又闭着眼睛坐了马车,在管家楼里等人的带领之下,来到了皇宫。
孟海身上穿着的是他的侯爵服饰。
他穿着这一身站在了金銮殿外的时候,貌似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孟海看见了左丞相与右丞相,包括侯顺等人,然后他就打起了瞌睡。看書菈
早晨起来的实在是太早了。
当初上学的时候都没起来过这么早。
等了几分钟的时间,时辰一到,钟声敲响,伴随着太监女干细的声音响起,一大群人涌入朝堂之中。
孟海得亏在这个时候凑到侯顺身旁问了一下自己的站位,要不然他连自己站哪都不知道。
等到文武百官站好位置,皇帝也从屏风后面绕了过来,他端端正正地坐在龙椅之上,接受着文武大臣们的朝拜。
这只是一次普通的朝会,所以没有必要大礼三叩九拜,官员也就是跪下磕了几个头,也就站了起来。
接着就是议事环节。
这所商议的第一件事,就是昨日大军回京的事情。
有兵部的官吏将早就已经统计好的伤亡等,各种信息在朝会上大声地宣读了出来。
紧接着是皇帝和诸位大臣商讨关于安排抚恤金,奖赏等诸多问题。
侯顺等人在此时也被皇帝挨个嘉奖。
等到这第一件大事商讨完毕,接下来就是商讨接下来的作战。
孟海这个时候才听到兵部尚书唐天和汇报前线的战况。
由于孟海等人成功收复千山郡,在千山郡作战之时,又积极地清剿北边的山匪,甚至还收复了几座失地,这就让北边的战况得到了一定的好转。
现在的周国大军仍然在不断地攻打着北岭郡,但是周国的攻击已经呈现颓势,毕竟周国这都已经打了好几个月都没有拿下来北岭郡,军中自然是士气低沉。
北边的战况仍处于僵持当中,西边镇西郡的状况却已经有了好转。
明月候薛卫健此时此刻,已经将西蛮部落打得落花流水,他已经将西蛮部落驱逐出了正西郡甚至西边的边境。
薛卫健甚至带着兵亲自出城去西方蛮夷之地围剿西蛮部落的残余势力,可以说是一步一个脚印,稳扎稳打地在一点点朝着成功之路迈进。
再给明月候一月有余的时间,他绝对能够将西边的蛮夷部落打出白木岭。
白木岭,那是平原与沙漠的分界线。
西边的游牧部落大多数都是生活在白木岭内的,这里是一片的原野,而一旦离开,白木岭朝着白木岭外走上那么几十里地,所能看见的也就只有一片戈壁与沙漠。
白木岭外地气候极为恶劣,可以说是寸草不生。
而薛卫健真的能将西边的那些大小部落打出白木岭,那他就真的成为彪炳史册的大人物了。
这对于作为皇帝的赵琦缘来说也是大功一件。
所以皇帝陛下非常高兴。
等到这些关于战争方面的事情谈完,金鸾殿当中的氛围就瞬间变得压抑了起来。
有不少人的目光频频望向站在文官阵营里面,但是却一句话都没有说,还频频打瞌睡的孟海。
赵琦缘知道接下来该谈论什么事了,但是他仍然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说道:“诸位爱卿可还有其他事请上奏?”
大殿在安静了几秒钟之后,有人站了出来。
站出来的人是六品侍御史王芳。
别看王芳只有六品官职,但是人家可是御史台的御史,尤其王刚一向还以刚正不阿著称,所以即使他现在已经是六旬的年纪,但因为刚正不阿的性格得罪了太多人,现在仍然只是六品的侍御史。
王芳手中拿着朝板站出来。
他一躬身,说道。
“老臣弹劾言宣侯孟海,假公济私,行商贾之事,为自己赚取大量银钱,荼毒百姓,使得民不聊生。”
王芳的这句话出口整个大殿之中,静得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同时望向孟海,就连皇帝赵琦缘的目光也望向了孟海。
孟海你脸与自己无关的模样,仍然站在朝班之中。
直捣皇帝赵琦缘干咳一声:“孟爱卿,你不打算说上几句?”
孟海也挥了挥手中的朝板:“陛下想让我说些什么?”
赵琦缘哭笑不得的说道:“刚刚王御史说的话,你没有听到?”
孟海听到这话,做出一副大梦初醒的模样,他回头看向站在自己身后的王芳,一脸热情地说道。
“那什么,王大人,您再说一遍。刚刚打瞌睡了,没听清!”
年过六旬的王芳听到这话,气得那是一个胡须乱颤,他喘了好久之后才重新说道。
“孟海你目无王,目无纲纪,居然在朝堂之上打瞌睡。按照朝廷律法,你得要到大殿外杖则三十,以儆效尤。”
孟海听到这话,总是一瞪眼。
“好你个王大人,你可知罪?”
王芳听到这话,愣了一下,有些茫然的说道:“现在是定你的罪,老夫我这一辈子行得正坐得端何罪之有?”
孟海则是昂起头说道:“我要弹劾你,藐视朝堂,无视朝廷律法,目无纲纪。按照你刚刚所说的,你要被脱裤子拉出去重打30大板才能够罢休。”
孟海在义正词严的说完这番话之后,低下头喃喃自语地说了一句:“不就是告状吗?你会我也会!”
这一句话倒是听得周围几个文官嘴角抽了抽,尤其是战案,在他不远的刑部郎中马高义与里布郎中贺显等人。
王芳气得跳脚道:“哦?你倒是说说我如何藐视朝堂,如何目无纲纪?你今天若不说出来个所以然,老夫还要弹劾你诬陷朝廷大臣。”
孟海听到这话,双手往身后一背,走出一副神神道道的模样。
“不知王大人是左脚先迈进的大殿,还是右脚先迈进的大殿?”
王芳听到这话,愣了愣:“你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
孟海看着一脸思索中,但是有点不太想回答这个问题的王芳,冷笑一声:“怎么,是不敢说?还是怕你说出来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被别人揭露?”
王芳听到这话,也冷哼一声:“笑话,老夫是左脚迈进来的,老夫行得正坐得端,怎么可能会有见不得人的事!”
孟海听到王芳这句话,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身形转向了皇帝赵琦缘,问道。
“不知道陛下是哪只脚先迈进的大殿。”
孟海说这句话的时候,完全忽略了皇帝是从屏风后面转出来的。
赵琦缘听到这个问题,也是愣了愣,他并不知道孟海想要做些什么,但是以他对于孟父子的了解,孟海既然这么问,那王芳绝对没有好下场。
赵琦缘想了想,说道:“朕应该也是左脚先迈进来的。”
孟海听到这里,脸上忽然浮现出一抹震惊之色,他一脸难看地望着王芳,他的手指指向王芳,手指似乎都因为身体而有些发抖。
孟海大声说道。
“好呀,王大人。你居然学陛下左脚踏入大殿,意欲何为,难不成是想模仿陛下,日后好行不轨之事?今日模仿陛下左脚踏入大殿,明日就可以模仿陛下九马拉车,后日就可以模仿陛下妻妾成群后宫佳丽三千,数年之后,你岂不是要有谋害……”
孟海话还没说完,王芳可就急了,他急得差点就跪了下来:“陛下,老臣冤枉,老臣实在是冤枉。老臣怎么可能会有谋害陛下的心思,还请陛下不要听这贼人满口谎话的诬陷。”
孟海一副无辜的模样说道:“我话还没说完,你紧张什么。我的意思是你学习盛名而睿智的皇帝陛下左脚迈入大殿,万一之后被那些觊觎皇帝的贼人看去,抓住了把柄,那些贼人了解了皇帝陛下的习惯,你可就是大罪一件。你想什么呢?难不成你还真的想谋权篡位啊?”
王芳听到这句话,直吓得跪了下来。
“陛下,老臣冤枉老臣冤枉,而且贼人怎么可能就凭老臣哪只脚踏落的大殿而行不轨之事!老臣想起来了……老臣是右脚踏入的大殿,老臣刚刚一时之间恍惚,所以说错了。”
孟海听到这话,脸上又是一副吃惊的表情,随后,冷声说道。
“好啊,地下左脚踏入大殿,你居然敢右脚踏入大殿。这虽然看上去只是你与陛下一左一右两只脚踏入大殿,但是实际上所反映的是你和陛下的思想契合程度,陛下想左你,却想右。这直接反映的就是你政治立场的不坚定,你无法了解陛下所思所想,怎么能为陛下分忧,怎么能为陛下治理好治天下,你居然敢右腿先踏入大地,你简直白活了这么多年。”
“要我看你不仅思想不坚定,这不是还做过忤逆陛下的事情。陛下让你朝东,你非要朝西,陛下让你追狗,你非要撵鸡。你与陛下的所思所想背道而驰,这就说明你绝对做过忤逆于陛下的事情。这可比刚刚的还要严重,刚刚你只是透露了有谋权篡位的心思但是并没有付诸行动。而现在,所暴露出来的是,曾多次忤逆过陛下的心理状态”
“说吧,陛下交代过你的哪些事情你没有按照陛下的吩咐去做,现在如实招来,陛下宽宏大量,还能放你一马,如果让陛下调查清楚你的小命,可就没了。”
王芳听得一愣一愣的。
自己不就是忘记哪条腿先迈进的朝堂吗?
怎么一下子整出来这么多事情。
与皇帝一样左脚迈入大殿,那就是模仿陛下想要谋权篡位。
与皇帝不一样右脚迈入大殿,那就是无法与皇帝保持一样的思想,做过违逆陛下不思所想的决定。
那这让人怎么选?
第272章 滔滔不绝
赵琦缘坐在龙椅上看的,心里发笑。
王芳还是太过于死板,虽然刚正不阿,但是思想太过于守旧,又或者他的思想是大众思想。
明明是王芳弹劾的孟海。
结果在孟海三言两语之间,话题逐渐地转变了风向。
在孟海问出哪只脚迈入大殿的时候,王芳的思想就被带偏了。
尤其是孟海后面根据左脚与右脚先迈入大殿所为王芳编撰的罪名,王芳有着大众思维,极力地为自己辩解着,辩解着自己绝对没有做过忤逆皇帝的事情,也绝对没有谋权篡位的想法。
而反观孟海。
他在被王芳弹劾之时,不仅没有为自己辩解,反而直接反弹劾王芳,使得现在的王芳还在极力的思索着为自己洗白的话语。
此时的王芳已经完全忘记她最初只是为了弹劾孟海。
在孟海先说出是左脚还是右脚先踏入大殿之时,在场的不少官员都开始思索起了自己到底是哪只脚先踏入了大殿,后来又听到了孟海那罗织的一大番关于左脚和右脚哪只脚先踏入大殿的罪名,不少人都暗暗地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
就只有站在前位的左丞相和右丞相两人,一个打着瞌睡,似不小心睡着了。一个脸上露出招牌的笑容,似乎想到了什么喜事。
“老臣实在是冤枉,老臣对陛下忠心耿耿,陛下的吩咐老臣也是尽心尽责地去做,老臣绝对没有忤逆的陛下,老臣也绝对不会有谋权篡位的心思,这一点苍天可鉴。老臣这一辈子清清白白,不仅没有做过违法乱纪的事情,甚至就连……”
王芳还在为自己辩解着,站在不远处的五品御史中丞苗南平看不下去了。
苗南平的目光瞧着孟海,冷声问道:“那不知孟大人是哪只脚先迈进的大殿?”
孟海瞧见站在自己不远处的苗南平,看着这40岁出头的苗南平,双目之中露出了若有所思之色,但是很快,他的嘴角又挂起了笑容。
“原来是苗御史,好巧不巧的是我今天是跳着进来的。那种左脚右脚一起跳进来的……”
孟海这一句话说得在场众人一阵的无语。
苗南平喉咙动了动。
孟海朝着正打算说话的苗南平,抢先一步说道:“那不知道苗大人是哪只脚先迈入大殿的,好好地回忆回忆,不要像王御史那样口误。正好,我也回忆回忆苗大人是哪只脚先迈进大殿的。”
苗南平听到这话不吭声了。
他生怕孟海满口红糟地在给他罗织出一些莫须有的罪名。
许久后,苗南平他抬了抬手中的朝板,说道。
“陛下,关于王大人的事情我们可以融后再议。王大人之前弹劾了孟海,我们是不是应该先把孟大人的事情做了?”
在场的众人听到这话,这才想起来正事。
王芳也是一脸如梦初醒的模样,他盯着孟海,说道。
“没错,老臣是弹劾孟海的。孟海他以官谋私,为自己收获大量的钱财,还迫害百姓,使百姓流离失所。他还行商贾知识,海宣商城可是把京城内外的钱赚了个遍,孟海这种做法让市面上的那些小商铺都做不下去了,而且赚足了钱的孟海贪图享乐,欺压百姓,在民间惯有混世魔王瘟神转世的恶名。”
孟海听着王芳这番话,怎么听怎么觉得这话说的不是自己。
混世魔王?
瘟神转世?
这评价听着有些熟悉啊。
孟海挑了挑眉,问道:“不知王大人从何处打听来的这些消息,不会是你在市井之间乔装打扮以后,向那些百姓打听的吧?”
王芳听到这话,冷哼一声,说道。
“你休要狡辩,这些都是我让家里的下人暗中打听来的。你在市井之中有混世魔王瘟神转世的恶名,人人皆知,陛下如果不相信,可以派人出去打听,十个人有九个人都如此评价孟海,就说明他在市井间已经臭名昭著了!”
孟海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他说道:“陛下,微臣有异议。刚刚王大人所说的混世魔王瘟神转世,这些只是世间百姓对微臣的爱称。就像家里的父亲会称自己的儿子为犬子,甚至还有说臭小子,小兔崽子,王八羔子……难不成就因为父亲这几句怒骂的言语,就真的让自己的儿子变成了小兔崽子?所以这小兔崽子和微臣的混世魔王也差不了多少,都是市井的衣食父母对不才在下爱称。”
呃……
整个大殿再次安静了下来。
孟海目光环视着沉默的大地,又补充了一句。
“而且百姓们对微臣的这种爱称,是在天下赌场那个案子的时候被冠上的。当时为了抓住天下赌场案子的幕后黑手,所以不得不借助流言蜚语破获此案。与微臣一起破案的巡御司成员韩安业与曹尚培两人可以为我作证。如果陛下和诸位大臣不信,可以将这两人叫上来,当面对质。”
孟海这番话说完,整个大殿显得更加安静了。
不少官员互相对视着,对视着,默默地低下了头,他们可不掺和这件事,或者不直接掺和这件事。
在整个大殿沉默之时,还得靠苗南平干咳一声说道:“王大人,你是否还有其他的话要说呀?”
这句话让正为左脚和右脚哪只脚先踏入大厅而感到为难的王芳瞬间如梦方醒,这是第二次醒悟,这次自己来到金銮殿的目的,这可不是在朝堂上闲聊的。
王芳牙眦欲裂地说道。
“就算没了这件事,你贪赃枉法,以权谋私,扰乱市场秩序,这也是种种的罪名。我这里有连夜起草的弹劾文书,陛下可以看看,在场的文武大臣们也可以瞧一瞧。”
王芳一边说着,一边就将袖子口袋当中的一沓文书给取了出来,他双手托向前,很快就有一个小太监将这份文书拿走,传递给了皇帝陛下。
赵琦缘只是随意地翻了翻文书,就将文书还给了太监,太监迈着小碎步又将文书递给了孟海,示意让他这个当事人好好的瞧一瞧。
孟海也就顺势拿过了这一份弹劾奏疏,上面弹劾他贪赃枉法,以权谋私等各种罪状,足足有十三条,而且每一条看上去也都合情合理。
比如说在海宣商城曾经发生过一些打斗案件引起了数百人的围观,造成了极为恶劣的影响。
再比如孟海借助自己身份之便,将好多商家引入到海宣商城,为自己谋取大量的利益。
所以说王芳写的这封弹劾文书洋洋洒洒的有数千字,但是大多数还都只停留于理论方面。
也就是说,借助海宣商城有可能或者已经发生的问题,联想到后续引起的一系列灾难,从而扩大灾难所爆发出来的内容,来说明孟海现在的做法将会对未来造成多大的影响……
孟海到时认认真真的把这一份弹劾他的文书看完,随后嘴角翘起,他看向王芳,脸上并没有半点紧张的模样。
孟海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说道。
“王大人的这封弹劾文书写得倒是有些水平……”
孟海说到这里的时候王芳嘴角翘起,但是下半句话却让王芳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但是也就仅仅如此而已,我还当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呢。”
孟海刚刚在看那份谈和他的文书时,脑海之中就已经开始想象起了对策,这个时候就慢条斯理的说了出来。
“王大人说我以权谋私,而且上面还写我的海宣司是一个获取暴利的部门,每天都有上万两的白银流入我这里。这一点我承认,毕竟哪家产业做大了不招人眼红,但是说我谋取私利,这点我倒不敢苟同。在我海宣司每一笔账目的出入都是由账本可以查询的,而且我对我们部门要求还更为严格,每隔五天就会派人查一次账簿。甚至还有户部和你们御史台的人也同查询,就连都察院的人都在场……”
“你说我以权谋私,我倒是想问问你,我有多少钱流入了我的口袋?海宣司虽然赚了许多钱,但是你们也要看到我的部门流出去的钱,无论是京城的那几条路,还是之前熊虎县那场地震的后续赈灾款,出大头的不就是我海宣司。无论是进、出账账本就在那里,如果王大人觉得我以权谋私,就像你弹劾文书上写的大量银钱流入我的口袋,那你倒是可以去查查账目,如果账目对不上,我愿意十倍赔偿!”
王芳听到这里,额头上流出了汗。
他事先的确没有调查过这件事。
但是他却听过这件事。
据说海宣司每隔半个月就邀请户部,御史台和都察院三个部门前去核查账目。
但凡有官员发现账目对不上,海宣司不仅会将这个窟窿补上并且追查下去这件事,还会给那个发现问题的官员大量的银钱,至少也是十两银子起步。
但是自始至终,海宣司在银钱账目上都没出现过问题。
王芳当时写“以权谋私”这一条的时候,就考虑过这个问题,但是在他看来,像孟海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一点私利都不为自己谋取,所以他在写这条的时候并没有想太多。
毕竟海宣司每天至少上万两银子的收入也着实令人眼红,一个部门每天能够赚这么多钱,作为当家人,那自然得要拿一点。
孟海之所以没有从海宣司拿去赢钱,倒不是他真的大义凛然,清正廉洁。
他现在好歹也是个言宣候,皇帝给他赏赐的白银还在家里的库房堆着呢,他如果想要钱身旁是太子,身后有陈理,前面还有个皇帝,他可没必要去拿海宣司的钱。
孟海还想让海宣司干更多的事,有的时候他都往里面贴钱,这都感觉海宣司的钱不够用,怎么可能还往怀里拽。
孟海看着满头大汗的王芳,继续说道。
“王大人还说我贪赃枉法,说海宣商城那些租赁摊铺的摊主是给了“孝敬”,我不知王大人在写这一份弹劾我的文书时是否做了全面的调查。且不说我这几个月都出征在外,哪有时间收纳孝敬。我连海宣商城都去不了几次,哪有时间收你所说的孝敬。就算你说有人替我去说,能够替我去收的也是就只有陈大年。”
“陈大年在海宣商城的口碑怎么样你们可以亲自去调查,而且就算我想要钱,陈大年他爹可是天理商行的东家。我与其提心吊胆地去问那些百姓们要几文钱,还不如直接问天理商行的东家要大钱,以我和陈伯父的交情,这笔钱他还是会给我的。”
“我海宣司日常经营绝对合规合法,就像我刚刚说的,每一笔赢钱的收入都有账目可循,如果你们真的说我贪赃枉法,以权谋私,那就真的拿出实证来呀。我看了刚刚谈和我的那些文书,全都是推测,实证倒是少得可怜。那唯一一点实证还是你们胡编乱造的。”
孟海话说到这里,再次深深地望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王芳,他叹了一口气。
“不过也不得不承认,我对海宣司的管理也的确有些问题,这才会引发在弹劾我的文书上所说的打架斗殴事件。但是这些恶劣事件当时就已经得到了解决,无论是道歉还是赔偿,都是根据我大清律法所走的。我也从来没有真正地管理过一个部门,所以我所管理的部门出了一些意外,我也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这一点我认错。”
“只不过新事物的发展总是螺旋式的上升和波浪式的前进,我所管理的新部门在管理之初自然也会出现一些磕磕绊绊的问题,但是在我这里出现的每一个问题,我都会极大的去解决。有人说我的商城建立之后,对市井间的小摊小贩造成了极大的冲击,这点我也不否认。但是与其让那些小摊小贩在市井上随意摆放自己的摊面,还不如将他们聚集到一处馆里来的,更加实在来得更加方便。”
“我曾经也调查过市面上的小摊小贩,每月发生的打架斗殴或者各种纠纷至少有百余起。但是自从我海宣商城建立之后,许多小摊小贩都入驻我商城之后,商城里和京城小摊小贩发生纠纷的数量这个月总共只有十几起,其中有八九起都是在海宣商城内的,这些纠纷很快地就被解决了,都有户部或信部的人记录在案,如果诸位大臣不相信的话,可以随时去探查。”
孟海说到这里,目光又重新望向了王芳。
“你这上面还谈和我欺男霸女,我倒是想问问我什么时候欺男霸女过?我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维持民间精神的安定,做这些却得不到你们这些人的体谅,我实在是太过于痛心了……还有上面说我生活作风混乱,还有说我用人唯亲,遇人不淑……这个我倒是要和你们说道说道……”
孟海一边说着,一边就开始絮絮叨叨了起来,整整半个射程的时间,孟海唠唠叨叨了半个时辰的时间。
孟海说得正义凛然,问心无愧。
尤其还把御史台,都察院和户部的人全部都请了出来,并且反复用自己的账本举例,表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有理可据,有物可查。
相较于王芳那一份弹劾,奏书上的各种罪行仅仅停留于理论,孟海时不时的就叫出户部几个曾经勘察过账本的官吏的名字,包括还有几个是正在场的御史台的官员,将王芳反驳的哑口无言。
孟海一张嘴就没打算停下来。
他说了大半个时辰的时间,说得在场的诸多武将,一个个眼皮都有些发沉了,他仍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这个时候苗南平站了出来。
苗南平一步跨出,出生就打断了正喋喋不休,为自己辩解的孟海。
苗南平只说了一句话:“孟大人说得如此大义凛然,但是你所做的却是商人行径,你的这种做法与商人有何区别?”
苗南平这句话出口,在场的许多官员忍不住点了点头。
是啊,孟海这种又是收租费,又是左手倒右手的行为,的确比商人的做法没有太大区别。
毕竟在这个时代,商人的地位那是相当低下的。
孟海听到苗南平这么说,也是沉默了。
在场的许多人见到,忽然沉默的孟海脸上不由得露出了喜色。
其实这些人对于海宣司倒也没有太多的反感,毕竟海宣司自从成立之时的确为百姓做了许多事。
但是伴随着海宣司逐渐扩张,却动了在场不少官员的利益,有些官员为了保证自己的利益,不得不联合成一个团体来对抗孟海。
孟海沉默了许久,渐渐地抬起了头,胸膛也挺了起来,我想是一个做了一件大好事的三好青年般,昂头挺胸地说道。
“海宣司与寻常商人所建的商行最大的不同就是,海宣司是朝廷的,是陛下的。那些商人从中牟取巨大利益之后,全部都用在自己享乐之上,而我却不同。海宣司是朝廷的部门,是陛下的部门,我作为这个部门的主事,虽然赚了许多钱,但是这些钱都是属于朝廷的,都是属于陛下的,我将会用这些钱来为百姓造福,为陛下分忧,不会像那些商人一样安于享乐。我可是我们大秦的栋梁之才,是我们大秦的股肱之臣,是这个时代的三好青年……”
孟海大义凛然地这一番话说得皇帝都有些抬不起头了。
赵琦缘只感觉自己的脚趾都快要把地面给抠破了。
赵琦缘听了这么久,觉得这个时候也该他说话了,他这个做皇帝的,正想开口说些什么,没有颜色的苗南平却冷哼一声,说道。
“不管你解释得再怎样大义凛然,你这么做就是与商人行径无异。如果你这个口子一开,后面的人纷纷效仿,那还如何得了?你这么做就是不行,我身为御史台的侍御史,有资格也必须让这些祸乱之事就此停止。否则,长此以往,国将不国,那可是如何是好?”
苗南平这句话说出口,他的下属王芳也猛地向前跨出两步,以头抢地,将那刚正不阿表现的淋漓尽致。
王芳说道:“是啊,陛下。孟海这本身就是商人行径,无论他说得如何,大义凛然,这终究还是商人做的事情。如果这个口子一开,朝堂之人日后人人效仿,整个朝堂日后该如何是好呀,还请陛下如圣君般纳谏,否则我今日非得撞死在这个朝堂之上……”
现在的苗南平和王芳两个人开始耍起了无赖。
既然说不过你,那就耍无赖。
我说这样不行,那这样就不行,谁让我是浴室,我觉得你是错的,你就是错的,你必须得改!
即使你没错,但是你这种做法是错的,你还得改。
其实你这种做法没有错,但是我认为你这种做法错了,那你这种做法就是错了!
孟海看着不断磕着头的王芳,又看着昂首挺胸的苗南平,他眼珠转了转,忽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他看着王芳和苗南平两人,我看了看这两人身后代表御史台的几位御史。
孟海发现这些玉石们一个个也是蠢蠢欲动的,似乎有一种模仿王芳,像王芳一样不断磕头甚至似乎还想扬言一头撞死的御史们。
孟海嘴角忽然勾起,但是很快,他又换出了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目光望向身后方的苗南平,说道。
“那不知道苗御史想让我怎么做?”
苗方听到这话,先是愣了一下,他还以为孟海这是服软了,于是他又有了信心。
苗南平说道:“立刻裁撤海宣司!”
“好!”
苗南平上一句话刚刚说完,孟海就一口答应了下来,中间的间隔连半秒钟都没有,这一幕倒是让周围诸多大臣们一个个目瞪口呆。
就我连站在最前方的左丞相和右丞相两个人,也不禁身躯一颤,有些诧异地回过头望向了孟海。
只不过这两个人自然不相信孟海这是真的服软了,这两位丞相知道孟海那一句铿锵有力的“好”,背后绝对有滚滚坏水向王芳……以及苗南平等人。
就连深知孟海品行的赵琦缘,眉毛也是扬了扬,他做出一副看好戏的神情。
这位皇帝的目光在周围扫视一圈,似乎是在寻找瓜子化身之类的“下瓜菜”,只不过扫了一圈他放弃了桌子上,连个吃的都没有,最多有一杯茶水。
就在所有人的目光已经全部落在孟海身上的时候,孟海的声音也传了出来。
第273章 新任务
孟海说话了。
“既然几位御史说得如此合情合理,那就把海宣司给裁撤了吧!”
苗南平和王芳脸上出现一抹诧异。
在他们看来,自己刚刚的那番说辞无异于耍流氓,他们这俩人甚至都意识到今天这场舌战输了,但是这个时候孟海却直接认输,这是为什么?
孟海说道:“海宣司现在来自五湖四海的百姓就有数千人,数千人的工钱还没有发,既然这个部门都要裁撤了,那这些人的钱就由苗大人和王大人两人一力承担了,毕竟这个提议是你二人提出来的。想必二位大人已经想到了万全之策,所以才敢提出这个建议。”
“哦,对了。海宣司现在还在修建瓦灰间等各个项目,这些项目可不能停,你们总不可能让这些利国利民的项目烂尾吧,所以这后面的钱就有了苗大人和王大人您二人出了,毕竟……这个提议是你二人提出来的。”
王芳和苗南平两个人当场石化。
苗南平赶紧说道。
“我什么时候说要承担这些钱了,海宣司现在可有的是钱……”
孟海并没有理会正在喋喋不休的苗南平,他在苗南平说话的时候说话了,而且他的声音更大更高,直接压过了苗南平说道。
“而且之前微臣对陛下说过,海宣商城这段时间赚的所有钱全部用于周国和西蛮部落的军费。直到战争结束,无论对那些将士的奖赏还是战死之人的抚恤,我海宣商城也绝对要出大头。既然苗大人和方大人说得如此有理,这个部门虽然要裁撤了,但是这些费用可不能停止。这还得有老苗大人和王大人,还有你们身后的那些御史们,毕竟这个提议是你们御史提出来的,你们御史总不可能光提出问题,不提出解决的方案吧。”
“如果你们能够想到补缺中间这笔军费的主意,那我这个部门裁了也就裁了。我这个部门每天也就赚那区区几万两银子,这几万两银子对于才高八斗的苗大人和王大人来说绝对不值一提,你们每天拿出几十万辆都不在话下吧!”
孟海这句话说出口,站在苗南平和王芳身后的御史们一个个目瞪口呆地互相对望着这件事,这件事怎么扯到他们头上了?
他们明明一句话也没说,这件事与他们有什么关系?
一个个御史们开始捉耳挠腮了起来,甚至看王芳和苗南平两人的面色都已经变得扭曲了,他们这群御史现在恨不得把苗南平和王芳两个人暴揍一顿。
苗南平的额头上也流了汗……
孟海却没有住嘴的意思。
“现在战争这才是大事,所以战场上每天几千万银两的消耗,也就只能落在苗大人和王大人两人的头上。等到战争结束之后还有战后重建工作,虽然不知道那些遭受的战乱的郡县是什么样的,但是千山郡的情况我确实知道。千山郡被周国搞得满目疮痍,遍地狼藉。”
“朝廷总得给一些应急的补偿款,好让当地百姓进行战后的重建工作。千山郡我觉得至少也得给几十万两的银子,毕竟那边的城门都快要被火炮给炸没了。千山郡那还只是个小一些的郡城,像镇西郡和北岭郡,战后修复款项至少也要给到上百万两白银,这些款项对于苗大人和王大人来说,想必也是小菜一碟的事情。”
“哦,还有之前我答应过的,研究新物种的研究费,并且现在都快要开春了,还有耕地的耕种补助款。耕地这可是一件大事,去年朝廷的国库粮草都已经所剩无几,今年得要抓紧时间加把力把这些窟窿给补上。我预计贷款补助农业事业十万两白银。还有我要搞的水利工程,让京城的百姓都能喝上干净的水。我要搞的修路工程,方便京城内外的运输,节省时间,提升效率,还有我要搞的……”
“我刚刚说的那些工程和计划都已经对外公布了,既然苗大人和王大人两人劝阻,到时候就对外宣称“苗南平苗大人和王芳王大人两人裁撤海宣司,因为他们有自己的办法补助这缺失的款项”,王大人和苗大人一定要把这些款项给补上,毕竟让百姓们失望,这可是一件丧失国家公信力的事情。到时候用遗臭万年来形容苗大人和王大人,都侮辱了这个成语……”
孟海又足足说了半个时辰的时间,说得苗南平和王芳两个人满头的大汗。
说到最后,孟海也说得口干舌燥,不想再说了,今天这一早上光说理去了。
孟海干脆把自己头上的帽子一摘,义正词严地说道。
“陛下就赶紧发话吧,把我的那破部门给裁撤了,我好歹还是个侯爷回家,大不了过几天苦日子。反正有苗大人和王大人这两位忧国忧民的好官,微臣相信,在微臣的部门裁撤之后,国家会变得更好。”
孟海一边说着,一边就开始四处找水喝了,但是金銮殿这可是朝臣们议事的威严场所,哪有水?
赵琦缘看见这一幕,忍不住笑了笑,他对身旁的太监小声嘱咐了两句。
没过一会儿就有一杯热茶,端到了孟海面前。
孟海想也没想,端起茶杯,将里面的茶水一饮而尽。
孟海这个动作却让周围的不少官员们皱起了眉头。
这滴水的动作可代表着皇帝的心思。
赵琦缘单单只给孟海送了一杯茶,把苗南平和王芳两个人什么也没有得到,这就说明皇帝的心是站在孟海这边的。
有不少原本还想要出面弹劾诋毁孟海的官员这个时候都得要掂量掂量,自己这么做到底值不值!
赵琦缘这个时候也终于能够插得上嘴了。
他似笑非笑,但是他还是相当威严的看向了苗南平和王芳两人,不知道是有意的还是故意的说道。
“之前海宣司的陈大年给朕写了一封书信,说实在,这个月月末将会给朕三十万两的军费。如你们所愿,海宣司马上就要被裁撤了,但是这个军费朕可是要到手的。不论是与周国还是与西蛮部落的战役,可是关乎我秦国的安危。一旦前线军费无法补上,导致战争失利,你们可就是我秦国的罪臣,所以这几十万两的军费不只是由苗大人补上?还是由王大人补上?还是你二人一同补上?”
苗南平和王芳两个人浑身颤抖着,他这二人现在可不敢再多说一句话了。
几十万两的白银?
把他们两个卖了,这一辈子都赚不到这么多钱。
把他们一家三代都卖了,这辈子都赚不到这么多钱。
让这两人世世代代地为秦国打工,恐怕至少得要几百代之后才能还上这几十万两的零头。
这让他们二人用什么东西去偿还这三十万两的军费。
苗南平和王芳两人的头上,那是汗如雨下。
孟海还在这里添油加醋地说道:“对于王大人和苗大人来说,区上千万两白银可算不了什么。以我之见,王大人和苗大人家里一人至少能够拿出上千万两的黄金,有王大人和苗大人的资助,我大秦必当富国强民,到时候我大秦一统天下之日,也指日可待了。”
苗南平和王芳两个人终于忍不住跪了下来。
“微……微臣知错!”
赵琦缘看着跪下来磕头的两人冷哼一声。
他的目光越过苗南平和王芳二人,望向了这二人身旁身后的诸多文武官员。
他说道:“诸位爱卿都是我大秦的栋梁,诸位爱卿的谏言朕必须采纳。我记得昨日朝堂上还有不少大臣要朕裁撤海宣司,都是谁呀,现在孟主事正好在场,诸位爱卿也可以互相交流一下。”
赵琦缘话音落下,在场的诸多官员一个个的低下了脑袋,交流?
交流个屁啊!
就孟海那睁着眼睛说瞎话,而且还能为自己拿到人证物证,打死的人都能被说活喽……就这张嘴,我们拿什么去争?
赵琦缘见到在场的众人沉默,不由得乐了。
孟海这个时候又站了出来,大义凛然地说道。
“我知道在场的诸多大臣对我看不顺眼,尤其我所创办的海宣司触动了不少人的利益。但是我所做的这一切全都是为了大秦,全都是为了大秦的黎民百姓,就像你们常挂在嘴边的“为了天下苍生”一样。海宣司虽然我是主事,但是我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陛下分忧,我所赚的每一笔银两,那都是属于陛下的。”
“现在属于陛下,等到若干年以后,海宣司那是属于太子的。微臣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让我大秦国泰民安,让我大秦富强。虽说这一路上会遭受旁人的非议,但是我作为大秦的栋梁之才,粉身碎骨全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即使在下生死道消,也要为我大秦闯出一片朗朗乾坤,被我大秦开创太平盛世……”
孟海这一番豪言壮语,并没有让在场的大臣们感觉到心潮澎湃,反而让在场的不少大臣们开始抠脚趾的尴尬。
这实在是太尴尬了……
瞧瞧这说的,大义凛然的。
瞧瞧这说的,多么义愤填膺。
但是这番话当中有几句是真的,几句是假的……只要皇帝开心就好……
赵琦缘的确很开心,毕竟他保住了海宣司。
海宣司对于赵琦缘来说,也是有着重要意义的,他日后要做许多事,肯定是少不了海宣司。
赵琦缘挥了挥手:“孟爱卿再无需多言,既然诸多大臣们在没有反对,那这件事就此作罢。”
孟海拱了拱手,正打算返回到自己的队列,赵琦缘叫住了他。
“孟爱卿先别急着回去,朕这里还有一份嘉奖。你在千山郡毕竟立了大功,你既然立了功,这奖赏自然也不能少。”
孟海听到这里,一扬眉,随后,规规矩矩地跪了下来,这是要跪接封赏。
站在皇帝身旁的太监早有准备,他从不远处取出来了一道圣旨,展开圣旨就开始朗读了起来。
“今有言宣侯孟海孟不争,屡立奇功……”
孟海听着那一大串对他的褒奖,心中对这早已经准备好的,甚至也有了猜测。
孟海谁知道皇帝肯定会保下海宣司的。
今天招他入宫,也是为了处理海宣司的事情。
今天在朝堂上孟海是口灿莲花,将王芳和苗南平二人说得哑口无言,所以这一次,孟海在皇帝几乎没怎么帮忙的情况之下,就取得了这场辩论会的胜利,成为获胜方。
而如果孟海还没有吵赢那些文武大臣。
赵琦缘这一封圣旨就是帮助孟海的筹码。
孟海在千山郡屡立奇功,帮助侯顺等人成功收复了千山郡,甚至还捉拿敌军首领纪炎,这桩桩件件全都是功劳。
所以只要赵琦缘将孟海在千山郡所做过的功劳拿出来,同样能够保下海宣司。
不过现在看来,已经没必要了。
所以这些功劳就可以全部换成奖赏。
孟海听着太监那念出来的各种金银珠宝的赏赐,听得他那叫一个晕头转向。
有他还敏锐的把握到了一样封赏……
言宣县侯!
他有封地了。
他的封地就在言宣县。
言宣县在什么地方?
大秦还有这么一个小县城?
看来还是他孤陋寡闻。
皇帝除了给他这位侯爷赏了一块封地以外,还注明,他现在的侯爵身份可以世袭王替了。
他现在是侯爷,到若干年以后他死了,他的儿子就可以顺利的继承他的侯爵之位,子子孙孙一直都可以是侯爵,只要他的子孙不犯错,这侯爵就会一直存在。
孟海一直等到太监读完之后,这才跪下磕头谢恩。
孟海这下才回到朝班之中,站好。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周围有不少目光停留在他的身上,不断地打量着他,打量着他……
不像是无数匹饿狼在看着香喷喷的肥肉。
朝会继续。
接下来所谈论的焦点仍然是围绕着大秦各个郡县的疑难杂症,某个郡城因为打仗城墙需要维修,要朝廷拨款,并且派工部的人帮忙。
某个小县城里面需要修建水利设施,也需要朝廷拨款处理。
某个小县城外出现了大量的山匪流寇,并且没有过多的人手处理山匪,所以需要朝廷派兵前去支援。
诸如此类的问题比比皆是。
赵琦缘与诸多大臣商量着,处理这个朝政问题,孟海就清闲了下来。
朝会一直开到十二点多钟这才宣布罢朝。
由于今天要商议的内容实在是有些多,所以下午的时候,文武百官还得进金銮殿继续商议国家大事。
伴随着太监大喊一声,退朝。
文武百官按照官阶次序依次离开了金銮殿。
孟海双脚踏出金銮殿,正准备回到家里,好好的睡上一觉,熟人太监掌事跑了过来。
太监掌事跑过来之后,小心翼翼的说道:“侯爷,陛下宣你去紫气房。”
孟海听到这话,叹了一口气,看来下午的休假是没了。
孟海辨别了一下道路,朝着紫气房的方向赶去。
紫气房中。
已经有太监为皇帝准备好了饭食。
赵琦缘正兴高采烈地啃着一个鸡腿,孟海这个时候走了进来。
赵琦缘自然不是一个人在紫气坊,在他的对面还坐着同样啃鸡腿的熊孩子赵宣。
赵宣嘴中叼着鸡腿,他在看见孟海的时候双眼一亮,朝着他亲爱的老孟招了招手。
“老孟,老孟,快来,我父王已经给你准备好了午膳。”
赵琦缘看见毛毛躁躁的太子,干咳了一声。
赵宣立刻老老实实,端端正正地坐着吃饭。
赵琦缘挥了挥手,立刻就有太监搬来了一张四四方方的小桌子,紧接着,两三个太监搬来了餐食。
三荤两素。
虽说一个人吃五个菜,看上去很多,但是皇宫里的饭是以精致为主,那分量……
分量不重要!
孟海知道皇帝绝对不可能叫他来吃饭,把他单独调到紫气坊,绝对是有事情要说。
孟海规规矩矩地吃着饭,并且还保持着目不斜视的状态。
一顿饭快吃完了,赵琦缘这才开口问道。
“你在千山郡做的事情,朕都已经听候顺和胡老将军说了。朕安排你去千山郡,果然排对了人。虽说统领大局你不在行,但是在作战的时候耍点小心思,让周***苦不堪言,这件事你最在行。如果不是你使尽手段骚扰,周***恐怕我秦军不可能这么轻易地取胜。我已经听胡老将军和侯顺说的,你在作战时候时的那些小手段,你那些小手段,有些朕听了都有点咬牙切齿的。”
孟海这个时候也只得放下筷子,保持着该有的礼节说道。
“陛下谬赞了,毕竟是为我大秦作战,一切以胜利为准。”
赵琦缘倒是没什么介意的,他哈哈大笑道。
“没错,一切都以胜利为准。不知孟大侯爷日后想要做些什么?”
孟海天道皇帝后半句话一下子就警觉了起来,皇帝问出这番话肯定不是闲聊,赵琦缘说不定就要给他派任务了。
孟海赶紧说道。
“陛下,微臣已经将这一个月安排得满满当。在这一个月内,微臣连一个时辰的休息时间都没有,所以陛下千万不要给微臣任务,微臣恐怕没有时间去做……”
赵琦缘听到这话愣了一下,随后哈哈大笑。
“你真是个小滑头,放眼整个秦国,敢和朕这么说话的,恐怕也就只有你一人了。”
孟海嘴角抽了抽,但是他还是赶紧说道:“还得是陛下宽容,有明君之相,所以微臣才敢这样童言无忌!”
赵琦缘笑了笑,说:“朕给你一个差事……”
孟海听到皇帝这前半句话,眼皮子直跳。
刚都说了,自己未来一个月内肯定没有闲暇之日,皇帝这是给他安排的哪门子任务?
赵琦缘看了想一口回绝孟海,他的语气忽然变得强硬了几分。
“朕给你安排一个差事,最近京城当中,不少国公大臣家的子弟都太过闹腾了。就把他们送入你的瀚海学堂,让他们在你的瀚海学堂学习,就由你担任这个夫子。”
孟海脱口说道:“陛下,臣没时间!”
赵琦缘摇了摇头:“你有!”
“臣真的没有时间!”
“你有。”
“是真的没时间呀!”
“朕说你有,你就有。”
“臣是真的没有……好吧,微臣有时间。”
孟海看着皇帝那逐渐变得充满着杀气的面色,他只得点头答应了下来。
谁让人家是皇帝呢。
皇帝硬要把一个差事安排给你,就算你没有时间,你也得有时间。
赵琦缘得到了满意的答复,笑着点了点头。
“到时候太子也会去你那学习。地点就在瀚海学堂,就是原先的瀚海学堂。之前天人教杀手刺杀你时,将瀚海学堂给毁了,朕已经派人重建了瀚海学堂。你有空的时候可以回去看一看,明天正式开始授课。”
孟海听到皇帝这句话,颇为无奈的点了点头,拱手说道:“微臣,领命!”
赵琦缘乐呵呵地抬了抬手。
有一个太监从孟海身侧走了过来,他的手中拿着一张纸。
他将纸递给了孟海。
孟海接过这张纸之后发现这是一份名单。
上面记录着这次要前往瀚海学堂学习的学生姓名。
云启伯之子,周团。
莫怀侯之子,吕流宏。
文迟侯之子,沈达。
南贤公之子,卓洛。
有熟人?
定远将军侯顺长子,侯有德。
定远将军侯顺次子,侯有义。
还有熟人!
游击将军唐刀客之子,唐凌。
孟海目光扫过名单上的这十三个学子的姓名,大多数都是侯爷国公家的子嗣,当然,这些侯爷国公在朝堂上也是有官职的。
孟海瞧这名单,旁边还附带着这些学子的年龄。
最大的是云启伯之子,周团,21岁。
看一下人的年纪,都在19岁上下。
孟海看完这份名单,就感觉到一阵的头疼。ap
这些活脱脱的都是熊孩子。
看面前的熊孩子赵宣,就可以想象这13个呃,孩子是什么德行。
这些人不是国公家的子嗣,就是侯爷家的子嗣,一个个恐怕早就在京城当中为非作歹惯了,要想让这些纨绔子弟认认真真地听课,那简直是白日做梦。
孟海看着面前这些名单就开始发愁了起来。
皇帝只是让他给这些学生们讲课,他成为这13个学生的夫子,但是却没有规定他教课的内容,也没有规定教课的形式,甚至连最终的考核要求都没有注明。
他是不是就能够一边讲课一边划水……
第274章 干老本行
孟海离开了皇宫。
离开皇宫的他直奔瀚海学堂。
北城,瀚海学堂。
之前在天人教杀手几颗震天雷的破坏之下,瀚海学堂已经被炸成了一片废墟,在瀚海学堂被炸毁没多久,皇帝赵琦缘就已经找来了工部的官员重修瀚海学堂。
耗费数月的时间,瀚海学堂终于重建完毕。
整个瀚海学堂现在是个真正意义上的学堂。
原本的瀚海学堂前堂才是学堂,是学生们学习的地方,而后堂则是生火做饭,包括孟远生等人的休息场所。
现在新建好的瀚海学堂,那是一个大学堂,将原先的卧房,厨房等地方全部改为了学堂,现在的学堂就是学习的地方,没了学生住宿之所。
孟海来到瀚海学堂门前的时候,看见了熟悉的看门老腿。
看门老腿,见到小孟夫子来了,笑意盈盈的迎了上去。
看门老腿还好心将大门的钥匙交给了孟海。
孟海与老腿、小宁等诸位侍卫见面,寒暄了一阵子,还是好好的参观了一番瀚海学堂,这变化蛮大的瀚海学堂,有些发愁明天该讲些什么。
尤其面临的还是一群纨绔子弟。
让纨绔子弟学习……恐怕有些难。
孟海在瀚海学堂溜达了一阵子,离开了,他是去准备明天上课要用到的东西……
翌日。
日上三竿。
瀚海学堂前。
在瀚海学堂之前,正有十几人一摇一晃地走来。
十几个人,一个比一个懒散,一个比一个吊儿郎当。
为首的一人是一个19岁上下的小青年。
他是南贤公之子,卓洛。
他也是他这个这个小团体的头。
在他的身后,跟着零零散散的十余人。
其中就包括侯顺的两个儿子和唐刀客的儿子。
只不过这三人走在队伍的最末尾,这三人一口一个哈欠,一副刚刚起来没多久的模样。
走在最前方的卓洛用手一指瀚海学堂的方向,说道:“那里就是瀚海学堂了,给你们交代的事情,你们都已经记下了吧?”
在卓洛身后的十几个小青年同时点了点头。
在卓洛身侧站着的云启伯之子周团,还是有些不放心,毕竟这些人之中也只有他父亲的身份最低。
“卓兄让我们戏耍孟夫子,万一这件事捅到陛下那边怎么办?卓兄要给孟夫子一个下马威,故意来得这么晚,万一孟夫子一时气恼到陛下那里告状……”
卓洛听到这话,却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他冷哼一声:“怕什么,出了事由我负责!”
周围的十几个小青年听到卓洛这么说,一个个脸上虽说有些犹豫,但还是跟在卓洛的身后。
走在队伍最后方的侯有德和侯有义两兄弟交换了一下眼色,作为长兄的侯有德说道:“到时候孟夫子告状,咱们两兄弟就抱住他的大腿,我好歹与父亲一起上过战场,也算是经历过生死之交的兄弟。我们两个如果把这位孟夫子大腿抱好了,日后让他在父亲那边多为我们兄弟俩美言几句,我们兄弟俩人也能够好过一些,总不至于每天被父亲暴打一顿。”
侯有德这是要抱大腿了。
侯有义听到这话,双眼一亮。
“哥哥说的有理,等到一会见到孟夫子,咱们两个就把买来的零嘴全部给他,到时候给他捶肩膀捶按腿也不是难事。只要他能够到父亲那边给我们兄弟俩说上好话,然后咱俩的好日子可就来了,到时候日日出城打猎,父亲也不会多说什么。”
就在这两兄弟偷偷摸摸商量的时候,站在不远处的唐凌却是冷哼一声。
他哼一声,说道:“没出息的东西,来到瀚海学堂是求学来的,整天想着出城围猎,怪不得没什么出息!”
就这短短的一路,这十几人的队伍里面就已经分成了三个阵营。
人数最多也是最大的阵营,就是以卓洛为首的阵营,卓洛为首的十几个小青年,那是抱着捉弄夫子不上课的心态踏入瀚海学堂的。
第二个阵营是侯有德和侯有义两兄弟组成的阵营。
这侯氏两兄弟是想好好讨好孟夫子,到时候让他在父亲那边说上几句好话,从而放松对这两人苛责的限制,好有时间出城游玩。
第三个阵营是以唐凌一人为首的阵营,他恐怕也是整个队伍当中唯一的一个好学生。
三个阵营共十余名小青年,各怀鬼胎地踏入瀚海学堂的大门。
看门老腿热情的打开,瀚海学堂的大门将这十几个小青年全部都迎了进来。
然后以卓洛为首的众人就傻了眼。
看门老腿只是随意的指了指不远处的学堂,随口说道:“你们进去等着吧!”
卓洛不解的皱起了眉头。
“这话是什么意思?”
看门老腿有些诧异的看着卓洛,他以为自己的话没说清楚,于是又说了一遍:“的意思是让你们去旁边的学堂先等着,你们可以坐在学堂里面看书也行,睡觉也行,我只是个看门的老家伙,可管不了你们这些学子!”
卓洛有些茫然,又有些诧异:“孟夫子呢?”
看门老腿随意的说道:“孟夫子现在应该刚从府中出发吧,孟夫子以往都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想必今日仍是如此。你们来早了!”
看门老腿一句“你们来早了”把卓洛等人整的有些不会了。
还早?
看看天色已经快要午时了。
都快要吃午饭了,我们还来早了?
以往的夫子,哪个不是辰时就已经到了他们府中,辰时四刻,也就是早晨八点钟就开始为他们讲学了。
八点到十二点,中间足足差了两个小时,一个时辰。
这都快要一个时辰了,夫子还没到?
卓洛有些茫然,这与他料想的可完全不一样。
“我们先去学堂当中,等着夫子吧。”
卓洛对于这位新夫子心中不免升起了好奇,在新夫子还没有到场的情况之下,他只能先带着身旁的一群小兄弟到不远处新建好的学堂当中先坐下休息。
一刻钟,两刻钟,三刻钟……
这一群学生们足足在学堂当中坐了大半个时辰的时间,直到快两点了,孟海这才姗姗来迟。
孟海推开学堂的大门,瞬间惊动了正在学堂当中休息的小青年们,以卓洛为首的诸多小青年瞬间跑了出来。
“你就是孟夫子?为何迟到了?”
孟海看着突然跑过来与他年纪相仿的一个小青年,不由得对他多打量了几眼。
此人身上穿金戴玉,一副世家公子的打扮,倒是符合他对纨绔公子的第一印象。
孟海振振有词地说道:“我是学堂夫子,我想什么时候到就什么时候到,有本事你们也弄个夫子当当。到时候你教你的那些学子们,你想什么时候到你就什么时候到!”
呃……卓洛听到这话,觉得这话说得,还有理。
谁让人家是夫子呢,在学堂当中,夫子就是天,夫子想什么时候到就什么时候到,何必征求他们这些做学生的同意。
就算夫子今日旷班了,他们这些作为学子的学生们也说不了什么。
孟海这一句话把卓洛说得哑口无言。
卓洛想不通这件事就不想了,他又变得硬气了起来:“那我们接下来学什么?本公子的记性不太好,如果让我被那些之乎者也的东西,恐怕要让孟夫子失望了!”
孟海听到这话无所谓地摆了摆手,他用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学堂,长长地打了个哈欠。
“你们先去学堂里面上会自习,你们想说话、想拆房……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在那里眯一会。只要不是天塌下来的事情,都不要吵醒我。”
孟海用手指了指这些学子们已经待了半个时辰的学堂,他一步一个脚印的走到了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下,老腿小宁等人已经搬来了一个摇椅,又拿来了几个暖手壶。
孟海靠在摇椅上,身上盖着暖和的兽皮毯子,身前身后放着好几个大暖盆,怀中也抱着一个暖壶,眼睛一闭,会见周公。
叶卓洛为首的小青年们,一个个开始茫然了。
周团诧异的说道:“孟夫子这是睡觉了?”
莫怀侯之子吕流宏也是说道:“夫子为何在这大冷天地睡在外面?而且还躺在摇椅上,这是不是有什么怪癖?”
文迟侯之子沈达也是茫然地说道:“孟夫子这都快过了午时才来,来到这里就睡觉,那时我是没打算给我们上课呀?”
周围的小青年们,你一言我一语地。
孟海一咕噜身,从摇椅上坐了起来。
“劳烦您各位到学堂里面,或者远一点的地方说话,我这才刚刚睡着就被你们给吵醒了!”
那些正在议论着孟夫子为何一来到此处就睡觉的小青年们见到这一幕,互相对视一眼,更加摸不透这孟夫子到底是什么脾气。
于是一个个也就远离了孟海此时躺着的摇椅,开始继续窃窃私语了起来。
孟海虽然有给面前这些学生一个下马威的想法,但是他也是真的累了。
昨天他准备着教学,一气就折腾到晚上七八点钟才回家,结果回到家中又碰到了侯顺等好友,这些全部都是祝贺他晋升爵位获得封地的人。
除此之外,还有许多跟随他去千山郡的秦国士兵,这些秦国士兵在兵部那里已经报道完了,明日就得要离开京城,这些士兵趁着即将离去京城,好好地拜访一下他这位参军。
孟海对于这些保护过他命的秦国士兵,那是格外的优待,好酒好菜地招待了一大桌。
数百个秦国士兵吃干抹净之后拍屁股就走人了,这还得要让孟海派下人去收拾满院子的残渣。
孟海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已经将近两点了,结果早晨八点钟不到玉如心又来拜访,他是与孟海商议关于瀚海学堂的事情,等送走了玉如心之后,陈大年又来了。
这一下子又将他折腾到十点多钟,好不容易睡了半个小时的回笼觉,然后这才马不停蹄地赶到瀚海学堂。
孟海躺在摇椅上,在它的周围摆着点燃炭火的火盆,在他的手中更是拿着几个暖手壶,他是睡得极为安稳的。
等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下午三点多钟了。
孟海这边刚睁开眼睛,瀚海学堂的大门被看门老腿打开,进来了这次报道的最后一名学生。
赵宣。
赵琦缘昨天给他的新生名单一共有13人,这是不算上熊孩子的,如果把熊孩子算上,这次他所教学的学子们一共有14个。
赵宣是知道孟海的生活习惯的。
所以他等到三点多钟才来到瀚海学堂。
在学堂里面早就已经等得不耐烦的卓洛等人,见到太子殿下都来了,一个个全都上前来行礼。
赵宣威严十足地摆了摆手,表示你们这群人不必多礼,随后,他满脸疑惑地看着孟海。
孟海这才刚刚睡起来。
他看了看天色,对着不远处的卓洛等人喊道:“你们先在学堂里面待着,上房揭瓦也行,下河捉鱼也行,你们先自习!”
已经被晾了整整半天的卓洛等人一个个握紧了拳头,只不过这些可是京城的纨绔子弟,除了侯有德、侯有义、唐凌这三人的武艺不错以外,其他的人那都是文弱的纨绔子弟。
叫人打人行,但是自己动手还是算了吧。
这些纨绔子弟瞧了瞧,站在不远处的我凶虎,大刀,孤狼,夜鹰等人,一个个只都乖乖地退回去。
孟海身上披着毯子,一路溜达到学堂不远处的另一间学堂当中。
整个瀚海学堂被重建之后,一共建了五座学堂。
卓洛等人所在的学堂,是整个瀚海学堂当中最大的一个学堂,这些学堂当中能够容纳百十来号人。
孟海去的则是一个只能容纳二三十人的小学堂。
赵宣跟着孟海进了学堂。
孟海推开学堂大门之时,就嘱咐着小宁赶紧给他做顿午饭,这都三点多钟了,恐怕也只有他才吃午饭。
来到小学堂中,孟海伸了个懒腰,他随便地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赵宣坐在了孟海的对面,熊孩子找了一个较为舒服的坐姿,将双腿直接翘在了书桌上。
孟海这才想起来一桩事:“对了,陛下为何将那些纨绔子弟送来让我教学?”
孟海这才刚刚回到京城,还一天假都没休息呢,皇帝就让京城当中的十几个纨绔子弟跟着他学习,皇帝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又或者说引起皇帝这突发奇想,让他做夫子的契机是什么?
赵宣听到这话,挠了挠头。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这事……还得从那天我们从千山郡返回京城说起。当时我们回到京城之后,侯顺等人就先到皇宫向陛下复命,后来我也到了。当时我原本想着向我父王母后他们行过礼之后,就找你来玩,结果恰好碰到侯将军和唐将军,他们在说你军营当中教大小头领带兵打仗的事情……”
赵宣说到这里的时候,孟海想起来了。
当初秦军与周***交战多次,也无法拿下千山郡,孟海就提出让侯顺等人带兵先支援北边清剿流寇山匪,收复被周***夺下的失地。
在临行之前孟海的确,给军中的大小兵讲了关于闪电战,游击战,间谍战……各种各样的理论知识,当时也是为了让那些头领多多少少地学一点方便,他们只会作战。
孟海在回忆起这件事的时候,赵宣下一句话传出。
“当时我向父亲行礼,说上几句话之后,就想着找你玩。结果我刚提起你的名字,侯将军和唐将军他们也纷纷赞扬起了你,又说起了你教大小头领兵法战册的这件事。后来也不知怎么的,他们就提到了孟夫子你也在教本殿下。然后侯将军就感叹,如果能把他那两个不争气的儿子送到孟父子这里学习该多好……”
“候将军是个话痨,你是知道的,为了尽快结束胡将军的唠叨,唐将军就顺势提出了也要把自己的儿子送到孟夫子女这里学习。当时在我父皇那边的,那都是本次的去千山郡的将领,尤其胡老将军也在……于是后面不知怎么的,这个风声就传了出去!”
孟海听着听着……就感觉到这话风有点不太对劲了。
赵宣提到了胡老将军,但是他所教学的名单里面却没有姓胡的。
所以说……侯顺唐刀客等人要把家中的子嗣送到勐海这里学习的份上,是胡烈放出去的。
赵宣继续说道。
“当时侯将军和唐将军说要把家中的子弟送到老孟你这里学习的时候,应该是玩笑话。但是不知道这风声怎么传出去了,说本太子,包括这次荣获大功的定远将军等人都要把子嗣送到老孟你那学习,于是朝堂当中的不少人就找陛下联络关系,也想把他们家中的子弟送到瀚海学堂学习,并且着重点名让老孟你做这个教书……”
赵宣虽然没有说完,但孟海已经可以脑补后面的故事内容了。
赵琦缘在见到诸多大臣要将自家子弟送到瀚海学堂学习的时候,肯定先是惊讶不解,后面在了解了这件事情的经过之后也就顺水推舟。
毕竟这一点有利于孟海日后在朝堂之上立足。
原本侯顺唐刀客两人说要把自家的子弟送到瀚海学堂,让孟海教导只是一句玩笑话,但是一下子这么多人纷纷将这玩笑话当真,并且真的把自家子弟送了出来,这也不得不让侯顺和唐刀客两人也把玩笑当真。
这两人也只得把自家的子嗣送到了瀚海学堂。
不过这两人倒是觉得这没什么,毕竟孟海在这两人的眼里的确是个博学多才,不可多得的人物,让自己的儿子送到瀚海学堂学习,倒是算亏待自己儿子。
当时想把自家子弟送到瀚海学堂,学习的人肯定很多,但是最终除太子以外,只有13人上了名单,这就说明这13人在皇帝那里算是过关的。
又或者说皇帝的于这13人另眼相待……又或者说,皇帝对于这13个人的父辈另眼相待……
原本只是侯顺宇唐刀客的一句玩笑话,结果给孟海整出了这么多的事,孟海也实在是有些无奈。
恰好在这个时候,小宁已经将所谓的午饭给买了回来。
孟海抬头看了一眼熊孩子,赵宣本着能蹭一顿就蹭一顿的想法,与孟海一起吃了丸子汤泡饼。
孟海吃饱饭打了个饱嗝,踏出瀚海学堂,在大学堂当中可还有卓洛等13个饿着肚子的学生呢。
这13人再来到瀚海学堂当中,那是水也没喝,饭也没吃,毕竟也没人给他们倒水,没人给他们饭吃,这都让卓洛等人想拍屁股离开。
不过想想如果就这么离开和逃学无益,回去之后肯定要被父亲给暴打一顿……
与其自己逃学被打,还不如让老师主动辞职顶多被骂……
孟海出现在卓洛等人面前的时候,卓洛,虽然饿的前心跳后背,但是仍然做出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
“孟夫子,你真是让我们久等,现在要上课了吗?”
只要孟海说一句现在要上课,卓洛就可以顺势带着身旁的狐朋狗友们一哭二闹三上吊,把老师给气走,让老师主动辞职。
孟海目光盯着卓洛,那趾高气扬的模样,居然想了,他的笑容春天当中绽放的菊花……阳光般和煦。
“你们吃饭了吗?”
卓洛听到这答非所问的一句话,有些茫然,那还是老实地摇了摇头。
孟海见到这一幕,一拍手:“实在是太棒了,不对,你们都是祖国的花朵,我怎么能让你们饿着呢?你们出去吃饭吧,等你们酒足饭饱之后,我们再上课。就给你们一个时辰的吃饭时间吧,不知道你们够不够用,如果不够用的话,我再给你们一个时差?”
孟海这句话说得卓洛等人一个个茫然地对视着。
一个时辰的吃饭时间?
他们平时在复习时间也就只有半个时辰,这还包括吃饭加睡觉。
孟海这里倒好,还问了一句,一个时辰够不够。
卓洛敢肯定,只要自己说一句时间不够,这位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的孟夫子,绝对会再加一个时辰的休息时间。
孟海看着一群茫然对视的纨绔子弟们,大手一挥:“给你们一个时辰的吃饭时间,你们去吧!”
卓洛等人互相对视一眼,周团率先踏出瀚海学堂。
紧接着是沈达,再往后是吕流宏……
当这些学生们确定孟海这是给他们一个时辰的吃饭时间,卓洛等人撒丫子的就跑出瀚海学堂玩去了。
仅仅五秒钟,整个学堂就只剩下了熊孩子赵宣这一个学生。
第275章 干老本行(2)
卓洛,周团等人离开瀚海学堂。
这些学生们原先是兴高采烈的走街串巷,又买了一大堆零食之后,他们逐渐觉得这件事有些不对劲。
周团凑到卓洛的身旁,小声说道:“这位姓孟的夫子有些古怪呀,好像和我们之前遇到过那些老学究一样的夫子不一样。”
不远处的沈达也是凑了过来,毕竟这个小团体是以卓洛为首的,所以这些人自然而然地都凑到了卓洛的身旁。
沈达小声地说道:“难不成这个姓孟的夫子想给我们一个下马威?他故意做出一副不在乎我们的模样,来表现出对我们的不屑?”
吕流宏也凑了过来,他也小声地说道:“我看就是那孟夫子就想表现出对我们不屑一顾,好让我们主动求他教课!”
卓洛听着身旁三位好友你一言他一语的,他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他觉得自己这三个兄弟说得有理。
在卓洛身旁,还站着其余几个学子,只不过他们只是远远地跟在卓洛的身后,时不时地点点头并没有上前说话的打算。
单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来朱陆跟这些纨绔子弟的亲近远疏。
很显然,卓洛,沈达,周团,吕流宏这四个人的关系是最好的。
卓洛想着自己三个好兄弟刚刚的言语,随后一拍手。
“管他呢,既然那孟夫子给我们一个时辰的吃饭时间,那我们就去水流香饱餐一顿,那里新出的糕点格外美味,我们就边看那些姑娘们跳舞边用膳。”
卓洛这句话说完,在他身后的数十个纨绔子弟双眼同时一亮,一个个勾肩搭背地朝着西城走去。
相较于卓洛这个大团队,侯有德与侯有义这两个侯氏兄弟就显得野蛮上许多。
这两个人直接冲到了北城的美食楼,两人前脚踏入美食楼,后脚就点了数十份肉菜。
这两人全都是肉食动物,尤其作为长兄的侯有德饭量更是惊人,他一个人就吃了正常人三四份的饭。
侯有义一人的饭量也顶上寻常两三人的饭量。
这三人酒足饭饱之后,又在美食楼又购买了许多招牌零食,还有一些鸡鸭鱼肉,将它们全部都打包了起来。
他们这是要带回瀚海学堂,贿赂孟夫子。
说完了野蛮的这两位,还有一位唐凌。
唐凌是一个人一个团队,他有点像是他的父亲唐刀客比较喜欢独处,性格也是比较孤僻的一个人。
可能是受到了他父亲的影响,此时的他就选择了一个比较偏僻的酒楼走了进去。
唐凌找了一个偏僻的位置坐下,点了几碟小菜静静地吃完,安静地结账之后,安静地离去。
三个小团体表现出了三种截然不同的吃饭方式。
而在瀚海学堂的孟海,此时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与熊孩子聊着天。
赵宣大多数的时候都在谈论着千山郡的那场战,诉说着当时他是如何杀敌,如何排兵布阵的。
孟海就是一个忠实的捧哏演员,将一句话不超过三个字,却能够把人捧得眉开眼笑的能力表现得淋漓尽致。
这两人闲谈了小半个时辰的时间,最先返回的时候有德与侯有义这两兄弟。
这两兄弟砸开瀚海学堂的大门之后,拎着大包小包,就像是回娘家的般兴高采烈的老了进来。
“孟夫子,孟夫子,你在哪?”
侯有德敞开嘴就开始嚎叫了起来,直接把安安静静与熊孩子聊天的孟海给吼了出来。
侯有德在看见孟海一脸不悦的走出来之后,他没颜色的咧嘴一笑,大踏步的冲到了孟海面前,紧接着邀功似的将双手的五个大食盒咱们还面前晃了晃,紧接着,一个箭步跨入到了学堂当中,把五个食盒放在了课桌上。
在侯有德身后的侯有义此时也拎着三个食盒走了过来。
他也将熟食盒放在了另一个课桌上,紧接着两兄弟就叫了起来。
“孟夫子,你快尝尝这鱼须糕。这可是美食楼新研制出的糕点,你快尝尝,入口软糯,回味无穷。”
“是啊,还有这桂花糕,这里还有芙蓉糕和梅花饼。这三样可是美食楼的招牌糕点,就这么十几块得要两贯钱呢。”
“孟夫子可以尝尝这酸梅饮,这也是美食楼出的新品,这还是温的。孟夫子如果噎了,可以尝尝这酸梅饮,我刚刚还喝了两大杯。”
“孟夫子,快看,这里还有鸡腿和鸭腿。这是我特意从美食楼买来的蘸酱,就这么一小份蘸酱就要一贯钱,孟夫子快来尝尝……”
侯有德与侯有义两兄弟围在孟海身边,就开始介绍起了他们买来的吃食。
这兄弟俩热情奔放,你一言我一语的丝毫不亚于他们俩那话痨父亲。
孟海倒是被这两兄弟如此热情的态度给整得有些手足无措,他虽然与侯顺有些交情,但是交情也没有到这个份上吧。
孟海看着好友的与好友一两人,那殷勤的态度立刻想到了什么,他饶有兴趣的说道。
“你们两个这是有事求我?”
正在努力推进买回来吃食的侯有德与侯有义两侯氏兄弟张开的嘴顿时一僵,两个人互相对视一眼,却同时低下了头。
说话的是侯有德。
“什么都瞒不过孟夫子,我们兄弟俩的确有一事相求。您和我父亲的关系应该不错,您和我父亲都上过战场,我父亲还保护过孟夫子。所以孟夫子能不能在我父亲面前说几句好话,也不必多说,就是我们在学堂当中的表现不错,如果能少揍我们几顿,或者时不时的把我们放出成了玩上一玩……”
孟海瞧着好友的,与好友一两兄弟那殷殷期盼的眼神,他悟了。
他对于这个时代的教育方式那是深有体会,毕竟他就是干这一行的。
这个时代最为奉行的教育方式,那就是“棍棒底下出孝子”,尤其是像侯有德与侯友顺这种武将世家出身的子嗣,几乎都是被从小打到大的。
孟海虽然也比较反对这个时代的教育方式,但是他也改不了什么,毕竟这种观念在这个时代的人心中已经根深蒂固。
看看人家太子赵宣,孟海已经不知道见过多少次太子被打完的模样,连当朝的太子都被皇帝打得体无完肤,更何况是生于武将世家的侯有德与侯有义两兄弟,他们平时自然没少挨打。
所以这两兄弟就把主意打到了自己身上,想让自己在他们父亲那边说几句好话,少挨上几顿打,顺便再说上几句好话,能够让这两兄弟出城玩。
孟海听到了,这两兄弟的请求,鼻腔之中只是发出了一道长长的“嗯……”,这句不代表答应,也不代表拒绝。
但是侯氏两兄弟却以为孟海这是答应了,这两个人一个个眉飞色舞了起来后,侯有德甚至直接跳到了孟海身后,就开始给他按捏肩膀。
侯有德应该是经常给他父亲侯帅捏肩膀,那力道掌握得极好。
侯友义也是开始锤起了孟海的胳膊,两个小拳头,那是一点一点地锤着,缓解着孟海的疲劳。
孟海这才舒服地刚呻吟一声,瀚海学堂大门外,又进来了一人,唐凌。
唐凌先是看了一眼捶背按胳膊的侯有德与侯有义,又看了一眼一脸享受状的孟海,这位性格和他父亲一样孤僻冷傲的唐凌一挥衣袖,做出了一副本公子不与你们这些人为伍的模样走开了。
他走到了学堂最靠边的一张桌子旁,坐了下来,他从身后的布包当中取出一本书来,开始自顾自地看了起来。
学习委员!
这妥妥的学习委员!
孟海已经将唐凌内定成学习委员了。
至于侯有德与侯友谊这两兄弟……可以给这两人分个体育委员当当……
时间过得很快。
一个时辰的时间到了,却没见到卓洛等人的影子。
孟海也不着急。
他看了一眼自顾自读书的唐凌,又看了一眼三个屁股朝天,脑袋趴在课桌上,正在说着悄悄话的侯有德、侯有义和赵宣,这倒是让他这个做夫子的,有些无所事事。
又等了半个时辰的时间。
卓洛等人这才一脸酒气地踏入学堂当中。
等这几人踏入学堂的那一瞬间,远在学堂之内的孟海都能够闻到门外一股酒气冲天。
卓洛的人喝得小脸红扑扑的,踏入学堂大门等。
卓洛在踏入学堂的那一瞬间,就开始嘟囔了起来:“不行了,不行了,我好晕!孟夫子,今天看来咱们是上不成课了。”
卓洛在说完这句话,就开始盯着孟海看,似乎只要孟海敢说一句“我们继续上课”之类的话,他就敢直接耍酒疯。
在卓洛身旁的几个小兄弟一个个也是满身的酒气,在这些人当中,也就只有沈达的父辈是武将出身。
所以沈达自然而然地抄起了地上一根,不知道从哪捡起来的木棍,打算大发神威。
孟海看着一群酒气冲天的学生们,他却咧嘴一笑。
“今天天色不早了,下课吧。按你们的话说,那就是放堂。”
卓洛等人神情一滞。
孟海这又一次的把他们给整不会了。
这孟夫子,还真没有叫他们的打算啊!
今天这一天他们是什么也没学到,甚至压根就没有学习!
这就结束了一天的课程?
原本还想要捣乱课堂的卓洛的人一个个面色茫然的互相对视着,或许因为是喝了酒的缘故,这就使他们一个个看上去目光迷离到似乎马上就要因为喝多酒而躺在地上,酒醉不醒。
孟海见到这一幕,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我都说了下课了,你们还不走?”
卓洛等人听懂这句话,再次感到有一种一拳打到棉花上的感觉。
今天一天,他们都想好好地教训一下家里人给他们新安排的这位夫子。
结果这帮夫子不仅没有难为他们,甚至还对他们太过于放纵,放纵到这些学生们都恨不得把这么划水的夫子给暴揍一顿。
你可是夫子!
你可是教书育人的老师!
你就是这么当老师的?
哪有像你这么当老师的。
如果每个夫子都像你这么教学生,那整个大秦距离灭亡也就不远。
家里的长辈都把孟夫子给吹上天了,今天见到孟夫子与家里长辈所吹嘘的可是一点也不一样。
以卓洛为首的这些学生们都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这夫子是什么玩意?
如果不是看在周围那些高大威猛的侍卫的面子上,绝对要把这既不敬业又不尽职的夫子给暴揍一顿,以解心头之恨。
这样才能对得起大秦的未来!
卓洛等人一个个面色时,青时白双眼乱转,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孟海看着这些学生貌似没有离开的意思,他长长地打了个哈欠。
“如果你们想要继续在学堂里面待着,就继续待着吧。离开的时候记得给看门的腿叔说上一声,让他好锁门。”
孟海一边说着,一边伸了个懒腰,就像是忙碌一天的辛勤园丁一般,跨出了瀚海学堂的大门。
熊孩子可不管卓洛的人,他的眼里就只有他的老孟,他追上了老孟,就大声喊道。
“今天去西城的美食街,那里开了不少店面,有好多东西我都没有吃过,今天你买单!”
赵宣在着重点明了最后半句话之后,跟着他最亲爱的老孟跑出了瀚海学堂,他甩一甩衣袖,不带走一文钱,甚至他身上都没有一文钱……
留下的也只有卓洛的一个个面色,茫然的学子。
孟海在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之后,给瀚海学堂是三个学子的,家里都寄了一封信,这些信是寄给卓洛的学子的家长的。
这封信的内容也很简单,他要求学堂的十三个学生在明天巳时前,必须到学堂等候。
巳时,早晨九点。
孟海也知道今天那些学生们故意晚到,目的就是为了给他这个夫子一个下马威,所以他今天也是懒懒散散做了大中午才去的瀚海学堂。
但是明天就不同了。
卓洛等人回家之后,又收到了学堂孟夫子给家中寄来的书信,当他们的父辈拿到书信之后,卓洛等人察觉到家中的人看他的目光都不对劲了……
一晚上过去得很快。
第二日巳时。
孟海坐着马车,这回是准时抵达了瀚海学堂。
等他来到瀚海学堂的时候,学堂当中除太子以外的13名学生已经到场了。
孟海能够看见这13名学生,那是人人身上带伤,尤其是卓洛,走路都是一瘸一拐的,像是被谁给暴揍了一顿。
孟海自然知道这些人是谁,暴揍了一顿,肯定是他们的父辈,但是他没点明。
学堂当中。
卓洛等诸多学子已经就座整齐,但是碍于学堂太大的缘故,卓洛等人的位置坐得有些零散。
孟海看了一眼,坐在正中央最前方第一个位置的卓洛,有些惊讶,没想到他居然坐在第一排第一个位置上,这里可是距离夫子最近的位置。
孟海目光瞧着卓洛,那似有似无的笑容,脑海之中不禁浮现出了当初在电视剧或者电影片段当中,看到学堂当中坏孩子恶整夫子的一条条片段。
卓洛的纨绔子弟绝对不是好学生,所以他们自然不可能这么乖地坐在学堂里听他讲课。
所以……
孟海正想说话,卓洛忽然从自己的书箱里面取出来了一个小盒子,他捧着盒子站起身来,走到了孟海的身旁,他将小盒子推到了孟海的面前,表现的极为恭敬。
“孟夫子,昨日是我等作为学生的无礼,回到家中长辈们已经教训过了。这是家中长辈命我准备的歉礼,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只是一顿早餐,还望孟夫子一定要收下。”
孟海看着鞠躬拱手成九十度的卓洛,以及卓洛手中捧着的时刻,他的脑海当中忽然蹦出来了一个成语……欲抑先扬。
他是不相信一群纨绔公子哥回家被父亲暴揍一顿,就会乖乖地拿着礼物去夫子面前赔礼道歉。
孟海也没点破,笑着接过食盒,含笑着点了点头:“不错不错,有心了。”
孟海一边说着,一边就将盒子的盖子打开,他打开盖子的时候小心翼翼,生怕里面突然蹦出来什么东西。
他打开盖子,却发现里面只是一碗普普通通的碎肉粥,与寻常店铺所卖的碎肉粥不同的是,这碗碎肉粥里面的碎肉多了一些罢了。
孟海在看见碎肉粥的时候,目光不经意间瞟了一眼卓洛,却发现卓洛那低着头,显得极为谦卑的面容上忽然闪过了一抹计谋得逞的笑容。
孟海看到卓洛的笑容,就知道这碗碎肉粥绝对喝不得。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做出了一副食指大动的模样,说道:“我闻着这味道就觉得不错,想必这碗碎肉粥一定非常好喝。”
卓洛听到这句话,再次抿嘴笑了笑。
坐在学堂下方坐着的周团,沈达等人,嘴角也不免地露出了笑容。
吕流宏忽然喊道:“孟夫子,卓大哥的碎肉粥也是我们的心意。孟夫子先用完早膳赶紧给我们上课吧,昨天我已经反思了许久,决定痛改前非,努力学习成为大秦的有用之臣,所以还请孟夫子在喝完粥之后不计前嫌,为我们讲学!”
孟海听到这话十分感动,他十分感动地说道。
“没想到,没想到你们这群学子居然如此体谅我这个做夫子的,既然如此,那我也不能亏待大家。我就把这碗碎肉粥当做奖励,如果谁今天不好好学习,我就把这碗碎肉粥奖励给他!”
孟海这后半句话说得,在场的学子们一愣一愣的。
啥?
不好好学习,奖励碎肉粥?
卓洛等人自然知道碎肉粥里面加了什么,所以当他们听到这话的时候,眼珠子都快要蹦出来了。
卓洛勉强地笑道:“孟夫子,这碗碎肉粥是专程做给您的!”
孟海一副我知道的模样点头道。
“这个我知道,放心吧,你的心意我已经收下了,但是我作为夫子总不好拿别人的东西。这碗碎肉粥看着分量这么足,到时候就给你们作为奖励,你们有没有没吃早饭的?如果你们现在想要这份奖励,我就把它们勉为其难给你们,这也不是不行。”
卓洛再次勉强地笑着,让梦海还是趁热把碎肉粥喝下。
孟海坚持要把碎肉粥当作奖励。
卓洛见到这一幕,就知道自己的计划败露了。
于是他一咬牙,直接跨上了讲台,当然这个时代没有讲台,只是两层台阶的小方台。
卓洛一步就跨上了两层台阶,来到了孟海的身旁,他满脸阴狠地说道:“我给你这个夫子送早膳是看得起你这个夫子,你既然不喝,那就别逼我们兄弟动手,让你喝了!”
卓洛一边说着一边就端起了面前的碗,打算硬给孟海塞下去。
孟海竟然导致图穷匕露的卓洛,一点也不惊慌,他随手就从腰间取出来了一个拇指大小的圆筒。
他将圆筒对着卓洛,卓洛不敢动的。
孟海手中拿着这和大拇指差不多大小的圆筒,名为“三眼针”,是一种暗器,只要转动圆筒下方的机关,从圆筒到桶口处就会发出三根两厘米左右长的针。
有效射程范围是十步的距离。
这种“三眼针”是当初在千山郡围剿天人教杀手的时候,从他们身上搜刮来的,孟海当时就想拿一样傍身。
但是这些毕竟是从天人教身上搜下来的,得要先将它们全部统计规整之后,才能够使用。
孟海拿到这“三眼针”也是在抓住纪炎后,侯顺等人担心手无缚鸡之力的孟参军再遇到危险,所以才给他这么一件三眼针作为防身利器。
孟海在学会了这种暗器的使用方法之后,就将它塞在了腰间的钱袋子里,在他的钱袋子里,还有新搞来的两瓶***。
他可是大秦的青年才俊,惦记他性命的人可多了,他作为大秦的栋梁之才,那肯定得要好好地保护自己。
所以在卓洛扑过来的时候,孟海自然而然地就从钱袋子里掏出了暗器三眼针,他将口子对着卓洛。
卓洛虽然不知道那拇指大小的圆筒到底是什么,但是他却看见了对着他的三个三角形排列的洞口。
卓洛,毕竟也是大家族出身的,他在看见那三个黑黑的圆洞时,不知道这玩意是个暗器。
而且看孟海扭动暗器的模样,似乎他胆敢靠前一步,暗器就会被激发。
下的卓洛一部分下了讲台,满脸惊恐地望着孟海。
哪个夫子随身还带着暗器?
你是教书育人的夫子,又不是入门行刺的杀手。
一个夫子带件暗器做什么?
当牙签用呢?
第276 干老本行(3)
“这是三眼针,是杀手们惯用的暗器。从暗器口中会喷出三根不到一寸的钢针,在十步范围之内,那是必死无疑。”
说话的时候有德。
他毕竟是武将世家出身,所以在一看见那造型奇特的圆筒时,立刻就认出了这东西。
侯有义也是站起身来,挠挠头,有些茫然地说道:“这玩意上面不会有毒吧?那些杀手们最喜欢的爱情上面淬毒,如果是那种见血封喉的毒,要被他刺上一针,几乎是当场死亡!”
侯有德和侯有义这两兄弟你一言我一语,说得距离暗器钢针最近的卓洛满头大汗。
你一个夫子带毒针干什么?
孟海一手拿着暗器,一边警惕的瞧着卓洛,还安慰着说道:“你放心吧,里面没毒,被射中了也就是去医院里面躺上一年半载的!”
卓洛听到这话,脸都要绿了,他磕磕巴巴地说道:“你一个教书的夫子,为何随身携带暗器?”
孟海听到这话,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手一抖,使得手中拿着的“三眼针”也轻轻的抖了抖,这让卓洛被吓的也是身躯一抖。
孟海说道:“我之所以带暗器,就是为了防止像你们这样的人对我谋财害命。毕竟本夫子可是大秦未来的栋梁之才,可不能就这么死在你们的手中,所以以后你们但凡对我欲行不轨,小心我手中的暗器伺候。”
卓洛在孟海的目光逼视之下,只能乖乖地坐回到了他的位置上。
这下子,在场的众多学子都不敢说话了,他们乖乖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目光既恐惧又疑惑的瞧着一个平平无奇的教书夫子。
孟海见到这一幕,也满意地笑了笑。
他目光瞧着老老实实坐在第一排的卓洛,也收回了暗器,用手指了指不远处的碎肉中说道。
“你在里面加了什么?”
卓洛老老实实地回答:“也就是一点泻药,还有……”
卓洛说到这里,偷眼看了孟海一眼,这才小心翼翼地继续说道。
“还有里面的肉是老鼠肉,用的是前年生虫的大米,用的水是我洗袜子的水……为了掩饰里面的味道,所以加了不少的香料……”
好家伙!
孟海直呼一声好家伙。
这个时代的纨绔公子都这么会玩的吗?
孟海面色一沉:“你可知错?”
卓洛点头,如小鸡啄米般说道:“学生知错,学生知错!”
他不知错也不行啊,人家身上可是带着能够杀人的暗器,卓洛现在就害怕孟夫子用暗器对着他,然后手一抖……
孟海满意地点了点头,他的目光瞧了一眼学堂当中,在座的诸多学子又说道:“那你们可知错?”
“学生之错!”
也不管这些学生是否是真的知道了自己的错误,反正这个时候跟着周围的人一起喊知错也就完了。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太子殿下姗姗来迟。
赵宣满脸惊讶地瞧着房间里面都承认自己做错的学子们,有些诧异的看着老孟。
孟海瞟了一眼熊孩子,用手随便指了指:“你先坐那里!”
赵宣找到位置也就座了下来,并没有多说什么。
人都到齐了。
下面该上课了。
孟海将讲桌上的宣纸给在场的14名学生一人发了一张。
一个个学生们有些好奇地瞧着桌子上的宣纸,直到孟海说道。
“现在的瀚海学堂一共有五座学堂,我们现在所在的是学堂当中最大的那间教室。现在我要给你们上的第一课,那就是给这五间教室取名。你们把要取的名字写在面前的宣纸上,到时候由你们来定周五间教室的名字。不允许互相交流。”
孟海着重说了最后一点。
在场的14名学生听到这话,默默地点了点头,就开始抓耳挠腮地想着这教室的名字该叫什么才好。
孟海要做的这第一件事就是培养这些学生对于学堂的认同感,从给学堂起名字这第一步做起。
名字是从在场的诸多学子当中挑选的,而且还是所有人共同选取出来的。
“如果你们觉得这个名字适合做教室的名字就举手,可以重复举手。投票最多的五个就是瀚海学堂五间教室的名字,由我来统计你们的票数。”
“在此期间,你们不能交头接耳,或者有其他怪异的举止,更不能制造出响动来提醒别人这个名字是你们所起……”
孟海在说完规则之后,他就亲自将14名学生的宣纸给收到了自己的面前。
他将宣纸随意地散落在桌子上,拿起了距离自己最近的一张。
海宣阁!
孟海在看见这张纸上的三个大字时,瞟向了坐在不远处的熊孩子,他有十成的把握这个名字是熊孩子起的。
孟海将这纸上的字迹亮了出来。
在场的学子看完之后,挨个举起了手。
一共14票。
孟海有些诧异地望着下方的这些学子,难不成他们已经知道写这三个字的人是谁了?
孟海拿起毛笔用阿拉伯数字在下面写了个14。
最后他又随手拿起了一张纸,上面写着三个大字:明镜楼。
孟海将宣纸上的字再次亮给了在场众人观瞧,诸多学子在看见这个名字之后,皱着眉头沉思了许久,在一分钟的时间过后,学生们陆陆续续地举起了手。
一共12人。
时间继续着。
伴随着14张宣纸上的字都呈现在了众人的眼前,瀚海学堂五间教室的名字就这么确定了下来。
瀚海学堂正中央,也就是此时几人所在的这间最大的教室,采用了熊孩子起的名字:言宣阁。
还有四间教室,分别是:明镜楼、大兴书院、太平轩、祥瑞殿。
写下明镜楼的是唐凌。
写下大兴书院的是陈学道,他是翰林院大学士陈超博之孙。
写下太平轩的是侯有义。
写下祥瑞殿的,赫然是卓洛。
等到瀚海学堂一共五间教室的名字被定下来之后,又将自己讲学的教室放在了陈学道写的“大兴书院”之中。
大兴书院是一个能够容纳30余人的教室,这已经是整个学堂当中最小的一间教室了。
在场的毕竟只有14个人,把这14个人安排在一个能够容纳数百人的教室,太过于委屈教室了。
孟海做的第二件事是让这些学生们自己选择位置。
这下子第一排,那是彻底空了。
能够容纳30余人的教室,前排只坐了两个人。
一个是唐凌,一个是熊孩子。
这两个人全部坐在第一排,剩下的人集中在最后几排。
孟海看见这一幕,不禁想起了当时自己的大学生涯,当时的时候他和室友们就是抢教室的最后几排座位的。
因为那个位置好啊,距离老师远,玩手机不会轻易被发现,尤其是离后门近,下课铃声一响,可以以百米冲刺的速度直奔食堂。
孟海看着面前选座位的学生,似乎想起了当时的自己,心中不由得感慨。
“接下来就是收拾你们的桌子,我给你们半个时辰的时间,把你们的桌子打扮成你们想要的样子。无论你们是想在桌子上插花拉屎,还是直接劈掉一半,再或者干脆不用,这些全部随你们。我只给你们半个时辰的时间打扮你们的桌子。”
孟海话音落下,在场的14名学生互相对视一眼,立刻就行动了起来。
孟海允许他们离开瀚海学堂去购买材料。
半个时辰之后,所有的学生整整齐齐地坐在座位前。
孟海留意了一眼熊孩子,他在他的桌子上放满了除了学习以外的二十余本杂书,在他的桌子右上角堆起了一个书墙。
在他书桌的左边,放着一个随时都可以爬上去睡觉的抱枕,上面还画着一个动漫人物的画像,不出意外的话,这个抱枕应该是出自海宣听书。
在熊孩子桌子的最前面,他自己搭建起了几个木桶,每个木桶里面都放满了零食糕点。
这哪是来学习的,这与度假差不多!
孟海又望向了周围其他的课桌。
距离他最近的,除了熊孩子以外就是唐凌。
唐凌桌子上倒是干干净净的,纸墨笔砚,还有笔架书籍,宣纸……
在他的桌子上,也只有这些学习的物品,各种杂书或者其他的玩具摆件,那是一概没有。
孟海看着唐凌桌子上的物品摆放就知道他是来学习的,并不像其他人一样是来应付差事的。
整个大兴书院的教室里面也就只有唐凌桌子上摆放着血腥的物品,其他人的桌子上要么是插花,要么是各种玩具零食。
在侯有德与侯有义两人的桌子上,甚至还摆放着木刀,木枪之类的东西。
“孟父子,我们现在可以开始学习了吗?”
唐凌话音落下,孟海这下子终于点了点头。
“这是我昨天打印的课本,你们拿下去!”
孟海终于摆出了一副要教大家学习的模样,但是他这副教人学习的模样,却让整个教室里面响起了一阵唉声叹气的声音。
孟海打印的课本也就是两张纸。
纸上写着一篇文章,文章的题目叫做“我的父亲”。
这是一篇800字左右的文章。
上面并没有各种之乎者也之类让人晦涩难懂的文言文,有的是让人随意的读一读就能够理解其中内容的文字。
孟海将两张纸发了下去。
卓洛等人最初拿上这两张纸的时候,还是愁眉苦脸的,似乎在思索着如何应付接下来的课业。
结果在他们拿上纸后,看到上面的文章题目以及文章的内容,却愣住了,他们很认真地将这篇文章读了下来,这就像是读故事一样。
孟海正是把这篇文章当成了阅读题。
他等了三分钟左右的时间,确定这些学生读完了这篇文章之后,这才说道。
“下面我有三个问题问你们,谁能告诉我这篇文章的主旨是什么?谁能告诉我作者要表现出对父亲的一种什么样的态度?谁能告诉我这篇文章渲染出了什么样的氛围,作者写这篇文章是为了告诉我们什么?”
孟海这三个问题问得在场的学生们一愣一愣的。
他们以前学习,要么背东西,要么就是抄东西。
像这样有问有答的学习还是第一回。
尤其是他们拿到的这篇文章,居然没有那些令他们头疼的晦涩难懂的语言。
在经过了短暂的思考之后,唐凌举手了。
“这篇文章表达了作者对父亲日夜操劳的不忍,以及对家中贫寒的无奈……”
唐凌一边说着,一边就开始逐字逐句地分析起来,中间时不时的海景,用这个时代的一些典故来说明。
孟海对于这个时代的那些历史典故,他脑海当中记忆碎片的那些知识内容,也能够勉强让他理解唐凌所说的内容。
唐凌回答完问题,孟海将来了一句“你说的很好”,然后又来了一句“还有人要回答吗?”
接着就是整个大兴书院的寂静时刻。
在安静的氛围之中,孟海用手一指卓洛。
“你来说!”
卓洛愁眉苦脸地站了起来,他咬着牙思索了许久,这才说道。
“这篇文章……主人公说,他的父亲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工人,父亲在太阳还没升起的时候就外出工作,在月亮亮起的时候才回家,我要做饭又要洗衣,又要照顾重病在床的母亲。我觉得这所反映的是这个时代寻常百姓的贫寒生活,文章中所反映出来的只是芸芸众生之中其中最为普通的一户人家,他们家好歹还有房间居住,好歹还有一个壮劳力,能够做伙计维持生计。”
“在我大秦,那些边远的郡城当中,更多的是,家徒四壁连蜡烛都买不起的贫寒百姓。他们也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生活贫寒,每日只能吃个半饱,如此贫寒的生活,他们却为生活当中一些小惊喜而感动莫名。”
“就像文章当中的主人公,辛苦在外打工做活计,赚了一个月的钱,为父亲买了一件衣裳。父亲居然感动得落泪了,而且那件衣裳父亲一辈子只穿了两次,一次是在主人公成婚的时候,一次是在父亲死去的时候……”
卓洛说着说着,不知为何,眼眶就红了。
其实这篇文章也很简单,就是主人公生活在一个非常贫寒的家中,父亲在主人公小时候没日没夜地工作,终于染上了重病,最后,在主人公三十多岁的时候就因为癌症死去。
中间掺杂着像主人公高中在外面做兼职给父亲买衣裳,父亲在主人公小时候背着他上学,还有与重病母亲在家吃着父亲带来的员工餐的各种温馨又辛酸的一幕幕……
孟海等到卓洛说完,给他鼓掌。
“说得非常不错,你这不是能说得很好吗?我觉得你就是个读书的料子,如果能够好好学习,日后必定能够成为栋梁之才!”
孟海一边说着,一边给卓洛鼓掌,示意让他坐下。
孟海目光又望向不远处的侯有德与侯有义两兄弟,又点名让这两兄弟回答问题。
绕了一圈,整个教室里的人全部发言过后,孟海这才做了总结性的言论。
一节课上了半个时辰。
孟海宣布今天的学习到此结束!
上课一小时,休息一整天。
这是孟海安排的生活作息。
当然,休息是休息,但是不能够离开学堂,毕竟休息也算是学习的一部分。
孟海要把这些学生们的休息时间利用好,让他们在休息的时候也学到一些知识……
至少孟海是这么觉得。
所以当孟海喊了一声“休息”的时候,已经嘱咐看门老腿把瀚海学堂的大门给锁死,不允许让一个学生外出。
当竹落等人见到被封死的大门时,一个个目光茫然地瞧着孟海。
不是说放堂休息嘛?
这都下课了,下课为什么不让离开学堂?
孟海看着一群满脸不解的孩童们,笑意盈盈地走到了瀚海学堂外的一片院子中。
在瀚海学堂之中有一处院子,里面养着花花草草,只不过现在是冬天的原因,花草还被埋在冰雪之下。
在院子之中有一座小凉亭,小凉亭的名字就叫做“瀚海亭”,孟海将学生们带入亭子之中后,就让凶虎和孤狼他们将自己在学堂外,马车上放着的教材器具拿了进来。
那是两口大箱子。
当两口大箱子放在亭子中的时候,周围的学生们都茫然地互相对望了起来。
沈达来到箱子边,手掌轻轻地拍了拍箱子,他满脸好奇地望向孟海,一脸茫然地说道:“孟夫子这里面放着什么呀?”
孟海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只说出了两个字:“宝贝!”
随后,孟海背对着众多学生从箱子里面取出了个木盒子。
这是一个四四方方的小盒子,小盒子当中有许多正方形的空格,这些空格里面应该是要放与之等同的正方形木块。
在这些小盒子当中,有几个小盒子的空格上已经摆放了几个小木块,这些小木块上都有字“三”,“伍”,“捌”……
盒子是99的……这是数独盒。
孟海前天让木头连夜赶工出来的,这种小木盒一共有十个,可有数字的正方形小木块倒是有许多。
卓洛等人围在了小木盒前,赵宣还直接伸出手抓了一把刻有数字的小木块,迎着众人那满脸好奇的神情,孟海介绍起了这数独的玩法。
“每个盒子上面都会有写有数字的小木块,这是已知数。更多的是没有写有数字的空格,这是未知数。你们要做的就是将那些未知数给填满,按照原本的数字推理出其他空白处的数字,而且每一行每一列的数字都不能够重复……”
孟海一边说着,一边就开始介绍起了这个游戏规则。
在场的诸多学子听得云山雾绕的。
孟海还得亲自给这些学生们试验一番,这些学生们这才学会数独的玩法。
熊孩子和卓洛两人最先抢了两个小木盒,他们抱着这数独盒,看着盒子里面已经摆放好的几个数字,开始苦苦的思索了起来。
孟海干咳一声,提醒着说道:“你们可以相互提醒,看看你们两人,谁能将这盒子当中的未知数最先填满。”
赵宣和卓洛两人互相对视一眼,就开始抓耳挠腮的玩起了数独。
在这两人的身前身后那是围满了人,这些狗头军师软软的指手画脚地瞎指挥。
这些人当中要数声音最大的,那就是侯有德和侯有义这两兄弟,这一个有德,一个有义,充分将仗义发挥得淋漓尽致。
这两人围在卓洛的身旁,一边为卓洛拿着刻有数字的小木块,一边嚷嚷着“放这里放这里”,“不对,那里已经有个柒,那个地方明明缺陆。”,“我跟你说了你咋还不听呢,真是不识好人心!”
赵宣那边也围满了人,其中就包括陈学道,唐凌。
这两个一个是翰林院大学士之孙,一个是好学生,有这两个人的帮忙,熊孩子这边的速度要比卓洛那边快了不止一星半点。
获胜的一方是赵宣。
如此有趣的游戏,一下子就让在场的学生们来了兴趣,孟海将这些可扣动的数独盘分发给了在场的诸多学生,让他们自己玩去。
而他却是找到了自己的躺椅,舒舒服服地躺了下来,张鹏早就已经有人端来了火盆,又有人给他送上了暖手炉。
孟海长长地打了个哈欠。
然后不速之客就来了。
不速之客是陈大年。
孟海眼皮正在打架,脑海当中的意识也开始变得模模糊糊,就在他即将睡着之际,陈大年一步一个脚印地走进了瀚海学堂。
看门老腿是认得陈大年的,所以简单的给陈大年指引了方向之后,陈大年就大踏步的来到了孟海的身旁,一把薅醒了快要陷入梦乡的孟海。
“孟兄,孟兄,快醒醒。为兄有事情与你商量!”
孟海轻抬眼皮,看清面前的人是陈大年,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他看了一眼,正在玩弄数独游戏的众多学子,估摸着这些人一时半会也玩不了,他就用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大兴书院。
大兴书院现在是个空教室,14个学生正在凉亭边玩数独。
所以孟海就自然而然地把陈大年引到了大兴书院商量事情。
在两人跨入大兴书院的那一刻,陈大年就将他这次到来的缘由说了出来。
第277章 干老本行(4)
“刚刚那个是陈大年?”
周团满脸诧异的说道。
赵宣手中拿着新的数独盘,一边抓耳挠腮的放着数字,一边随口回答:“是呀,怎么了?”
周团看着一脸平淡的太子殿下,更加诧异地说道:“陈大年现在可是京城当中的风云人物,他为何来到瀚海学堂?要知道,现在的陈大年在京城当中那是受到万人吹捧的大人物,平常人想要见到他一面都难,他怎么会来到瀚海学堂?”
赵宣这下倒是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周团,熊孩子满脸惊讶地问道:“你不知道?”
周团满脸问号:“我知道什么?”
赵宣放下了手中的数独盘,一脸古怪的看着周团。
“陈大年和孟海是好友啊?”
周团点了点头。
“这个我知道啊,但陈大年为何会来到瀚海学堂?”
赵宣挠了挠头,熊孩子毕竟也跟着孟海待了这么久,他在见到周团,沈达,包括卓洛等人满脸问号的神情时,他立刻就想到了什么,他的脸色更加古怪了。
“你们应该知道孟夫子的大名叫什么吧?”
赵宣问出这句话后,他就看见卓洛、沈达等人满脸好奇的神情。
这些人在瀚海学堂已经是第二天了,居然连孟夫子叫什么都不知道。
吕流宏挠了挠头,说道:“我父亲让我来瀚海学堂学习的时候,只说学堂的夫子是一个姓孟的父子。我父亲让我跟这个孟夫子好好学习,千万不要怠慢了孟夫子。我觉得孟夫子应该和寻常的父子没什么两样,所以并未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卓洛和沈达两人互相对视一眼,这两人又看了一眼周团,紧接着又看了一眼身后的人。
很明显,这些人和吕流宏一样,并不知道孟海就是孟父子。
他们家中的长辈只是说要把他们送入瀚海学堂,让一个姓孟的父子教授他们课业。
在场的这些人都是20岁左右的青年小伙,而且还是经常当中较为有名的纨绔子弟,平时家中的人请了一波又一波的父子都被他们给赶走了,所以这些人以为家里人给他们新找的孟父子和原先被他们赶走的那些父子没什么区别。
但是现在看来,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除去熊孩子之外的13名学生也并不是全都不知道孟海的身份。
知道孟海身份的,在场除了熊孩子以外,还有三个。
侯有德与侯有义两兄弟。
还有唐凌。
这三人是知道孟海的身份的。
只不过这两个团体可不在卓洛等人的团体之中。
卓洛这个小团体几乎不和另外两个小团体说话,所以他们自然而然地不知道孟海的身份。
加上孟海前几个月都在千山郡那边,整个金蝉几乎就没有了孟海的消息。
卓洛等人知道孟海这个人,但是他们却没见过孟海。
所以今日见到了本尊,他们也没有朝这个方向联想。
最重要的是面前这些人可都是十八、十九岁的纨绔子弟,如果不是他们来到瀚海学堂,恐怕他们连瀚海学堂这个地方,甚至这个名字都不知道。
所以……
侯友德一拍大腿:“你们连孟夫子的名字都不知道呀,怪不得你们敢顶撞孟夫子。孟夫子叫孟海,孟海这个名字你们总该听说过吧?如果你们连这个名字都没有听说过,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你们什么才好!”
作为弟弟的侯友义,这个时候也说道。
“孟夫子,那可是我们大秦最年轻的侯爵。前几日朝会上,陛下可是亲自册封的侯爵之位,孟夫子与我父亲可是收服了千山郡的大功臣,这赫赫战功,再加上还每月给大秦不少的军费,我觉得给孟夫子一个侯爵都亏待他了。不过想想一个连20岁都不到的人,就被封了侯。这不仅是在我大秦的历史上,恐怕在历史长河当中都没有这么年轻被封侯的人。”
这两兄弟,你一言我一语,瞬间让逐鹿等人目瞪口呆。
怪不得一个教书夫子会随身携带暗器。
怪不得他们的父辈非要把他们塞到瀚海学堂来学习。
等等……
孟海是侯爵。
在场的数人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其中就包括沈达。
沈达那是云起伯之子。
他的父亲仅仅是一个五品伯爵,是他父亲在朝堂上有官职在身,但是那也只是再普通不过的五品文官。
而孟海,那可是四品侯爵。
他父亲的官还没有孟海的大呢。
沈达想起了自从他来到瀚海学堂以后,是如何对待孟海的,不由得觉得脑门子上冒凉气,背后也不断流着冷汗。
沈达想着……孟夫子不会记仇吧?如果孟夫子真的记仇,存心报复他,即使是他父亲在场,那也保不住他!
沈达等人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卓洛等人的脸色也是变得不好看。虽然卓洛的父亲是三品南贤公,是个国公。
但是卓洛自从来到学堂之后,就处处与孟海作对。
如果孟海真的想要难为他,他父母亲还真的不一定会拿那血本保他。
毕竟南贤公是他父亲,他只是一个并没有任何官职的纨绔子弟,虽说是父亲的长子,但是南贤公的儿子可不止他一个。
而孟海,那可是实打实有侯爵在自己身上的人。
而且孟海还有军功在身……
熊孩子听着在场诸多学子那一声又一声倒吸凉气的声音,他的嘴角逐渐裂开。
真好!
看着这群不知轻重的学生们露出这副表情,熊孩子时感觉满心欢喜,幸灾乐祸的他都想要找个炮仗放一放。
另一边。
起名为大兴书院的教室中。
陈大年在跨入教室并且细心地关上门之后,就迫不及待地说道。
“孟兄弟,最近有些事态不妙。最近京城的好多店铺所售卖的物品都在降价,明显是想要与我们海宣司,准确的说是海宣商城也称高下。他们应该是想要通过更低的价格来赢得这场商战的胜利。”
“在海宣商城中,还有人晚上回家被莫名毒打。这些人在海宣商城所开设的店铺都是人气店铺,每天至少能够赚三五两银子,我在寻常百姓人家来说已经算是高收入了。除去成本,拿到手里的利润也有一两银子左右。但是这些人在这两天频繁遭人毒打,打得他们根本无法来到商城继续开设店铺。”
“海宣商城虽然没人来闹事,但是最近来到商城的客人却越来越少。不仅是海宣商城,就连海宣听书,海宣话斋……这种属于海宣司的产业来的人也越来越少。在你回来前七日左右的时间,这种苗头就已经出现了。我起初的时候并没有在意,但是现在想来,恐怕是有人出手了。”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我昨天在西城逛了一圈,发现有不少人都在模仿我们。单单是听书的店铺,在整个西城至少有上百的所。最近我还看见不少匠人在模仿我们海宣商城,虽然那些店铺目前只处于扩建的状态,但是假以时日,那就是第二个海宣商城……”
陈大年将这段时间发生在京城有关于海宣司的事情全部都说了出来。
孟海听了陈大年的陈述,能够看得出来,这件事绝对是有人在针对海宣司。
孟海早就预料到会出现这样的局面,只不过没想到出现得这么快。
孟海是个大闲人,所以他不知道的是,早在海宣听书建立起来的时候就已经有不少人暗中针对海宣司。
只不过这些全都被陈大年完美地处理,他这个甩手掌柜顶多是给予一丝的助力。
这一件事情闹得有些大,大陈成大年使出浑身解数也无法应对这件事,所以陈大年舍得过来求助于孟海。
陈大年说了半刻钟的时间,将这一次海宣司所遇到的危机全部说了出来。
孟海听完以后也是眉头紧皱。
该如何应对?
孟海思索许久,脑海当中不禁浮现出当时在朝堂上所见过的苗南平。
或许这就是条线索。
苗南平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弹劾他。
不仅是苗南平,还有王芳。
只不过王芳明显是个棋子,而作为比王芳官职大的苗南平,绝对知道些内幕。
苗方是个突破口。
孟海在想到这里的时候,心中就已经有了主意。
孟海说道。
“这件事我已经知道该怎么处理了,现下最关键的还是海宣司那些摊铺铺主的安全。你家有可能被幕后之人针对的摊铺铺主名字列出来找人好生保护,他们如果实在保护不了,就让他们先回家避一避,至于他们的损失,等到这件事过后,再给予他们补偿。”
陈大年点了点头。
孟海继续说道。
“对了,这件事报官了吗?”
海宣商城的铺主,那也是大秦的百姓。
大秦的百姓在京城被人打,这件事官差不可能不干预。
陈大年点了点头:“这件事自然是惊动了官差,当时就有十几个天平府的官差将那些闹事之人给抓走。只不过那些带头闹事的打手也显也只是收钱办事,毕竟没有闹出命案,这些人在天平被关上十天半个月,顶多在受些刑具也就能够放出来。相比于幕后之人给他们的银两,他们身上所受的伤根本不算什么。”
孟海听到这话,双眼微眯,他眯缝着双眼琢磨了一阵子,忽然笑道。
“到时候你给天平府的官差说一声,像这种情况,可否我们自行处理。也就是说,我们自己处理那些闹事之人。”
陈大年听到这里一说过,他已经从孟海的笑容当中察觉到了一抹寒气。
陈大年有些畏惧的说道:“这毕竟是京城,如果闹出人命,总归不太好……”
孟海却摇了摇头:“不会闹出人命的。你给天平府的官差说一声,那些打人闹事的人,我们带走以后不会伤及到他们性命,只是要让他们辛苦一阵子,进行劳动改造……”
陈大年对于“劳动改造”这四个字可是深有体会。
当时在天下赌场那个案子的时候交不上罚款的官员,有一部分,现在每天都还要去南城打扫垃圾做环保工作。
这件事是皇帝陛下已经下了令的,所以即使后面把钱补上,这中间所受到的苦难也算是白受了。
陈大年点了点头,他还是有些不放心地说道。
“还有那些模仿我们的店铺,西城就有十几个模仿我们的听书场所和商城,北城和东城应该也有,只不过这些地方现在应该处于刚刚施工扩建的阶段。幕后之人明摆着是想要通过这种办法来吸引走客流量,人家一没犯法,二没侵犯你所说的知识产权,他们无论说书的内容还是说书的形式都是新创的。”
“假以时日,他们或许还真的能够让我们的海宣书铺开不下去。还有海宣商城,在西城,现在就开了十几家商城,也是像我们一样,吸引影租户入驻,虽说现在还只是小规模,但是最近京城有不少地方都在动工,或者马上就能够动工……想必再过不了多久,京城就会出现很多听说和商城之类的地方。”
陈大年一脸忧愁地说着。
等他说完这番话,目光瞧向孟海的时候,却发现孟海脸上没有任何神情。
孟海似乎一点都不担心这样的局面?
陈大年没说话,他盯着面无表情的孟海。
他知道此时的孟海是在思考。
孟海现在的确是在思考。
他思考的结果就是暂时不去理会这件事。
而且……
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孟海脑海当中已经构思出了一种不仅能够解决眼下难题,而且还能够扩张海宣司产业的办法。
于是,他说道:“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今天晚上我给你写封信,你看着信中的内容去办。海宣司毕竟是你一手在打理,如果你觉得我信中内容不合理,你可以自行裁断。”
陈大年听到这里,点了点头。
孟海又想到了什么说道:“对了,最近薛姑娘有去你那里吗?”
陈大年听到这话,脸上就露出了一抹苦涩。
他叹了一口气,脸上再次浮现出一抹忧愁。
“如果薛姑娘能来我这就好了,我也省去处理这一大堆钩心斗角的麻烦。薛姑娘在随你回京之后,倒是去了一趟海宣书铺,但是也只是稍作片刻就离开了,这两天薛姑娘我是人影都没见到。”
“哦……”
孟海点了点头。
又与陈大年闲聊了片刻之后,陈大年也就告辞离去了。
孟海坐在大兴书院之中,随手就从旁边的桌子上拿出了一摞宣纸,在上面涂涂抹抹地写了许久。
等他不经意间望向窗外的时候,发现都已经下午两三点钟了。
他这才想起在外面还有一大群他的好学生。
孟海赶紧将刚刚写好的内容塞入怀中,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大兴书院这间教室。
孟海原本以为卓洛等人会非常嚣张的在瀚海学堂里又上房又乱窜,毕竟人家可是京城赫赫有名的纨绔公子。
但是等到孟海来到瀚海亭的时候,却发现卓洛的人还异常认真的玩着数独盘。
即使卓洛的脸上表现出一抹不耐烦,在他旁边的中团还时不时的打起瞌睡,在旁边的沈达和吕流宏还时不时的交头接耳,但是这除去熊孩子以外的13个学生仍然规规矩矩的在聊天里或站或坐的玩着数独盘。
而熊孩子赵宣。
早就已经跑没影了。
孟海背着双手来到凉亭边上的时候,卓洛等人打了个激灵,立马站得笔直,并且还提声说道:“学生见过孟夫子!”
孟海对于这些,居然一时之间变得如此乖巧的纨绔子弟还有些不适应。
他看了一眼面前这群和他年纪相仿的学生,抬了抬手,学生们同时站起身来。
“你们休息吧,午饭你们吃了没?你们现在可以离开学堂外出吃点热乎点的东西,如果你们觉得冷,可以去学堂里面待上一会,我让小宁姐把火盆给你们端进去。我还是跟你们一个时辰的休息时间。”
孟海一边说着一边就找到了小宁,他和山狗,胖猪等人端了五六个火盆进入大兴书院,让整个大兴书院烘得暖烘烘的。
卓洛等人那是十分乖顺地离开瀚海学堂,去街面上购买食物了。
孟海则是又回到了大兴书院,将之前塞入怀中写有海宣司日后计划的纸掏出来,再次一阵涂涂改改。
这一下就过去了,半个时辰的时间。
孟海由于太过于专注的缘故,所以并没在意周围的变化。
等到他彻底把手中的文字工作写完,抬起头就看见了竹落等人,一个个规规矩矩地坐在他的四周。
这些人一个个低垂着脑袋,在他们的手里,还拿着不少食盒。
孟海吃了一惊。
他赶紧把刚刚写好的东西塞入怀中,有些诧异地环视了一眼。
没看见熊孩子。
在场的13个学生,每个人的手中都捧着食盒,一个个全都是低垂着脑袋,一副乖巧恭顺的模样。
孟海还以为这些纨绔公子哥被鬼附身了,吓得他直接跳了起来,说话都有些磕巴了。
“你你你……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围着我坐干什么?如果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在和我悼念呢!”
卓洛,见到孟海忽然跳起来,他也是吓得赶紧站起身来,并且将手中的食盒往前一递。
“孟夫子,之前是我们不对,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将我们之前那些玩笑之举忘了吧!”
孟海看着卓洛递过来的食盒,眼睛眨了眨。
“里面是你精心准备的?老鼠肉?陈年大米?还有洗袜子的水?”
孟海这一番话说得卓洛,脸一阵青一阵红。
卓洛赶紧说道:“孟夫子,您就别取笑我了,早上那些的确是我胡闹,这些都是我在街面上买的。如何孟夫子不相信的话,我现在就可以给孟夫子试吃,你让我吃哪个我就吃哪个!”
在卓洛说话的时候已经打开了食盒。
食盒里面装着精致的糕点,看这成色必然价格不菲。
孟海一脸狐疑地瞧着卓洛,不知道他要搞哪样。
一旁的侯友德和侯友义两兄弟终于忍不住了,若两人绷不住,侯有德大笑道。
“孟夫子,他们这回是真的知道错了。您是不知道,当他们听到你大名的时候,那脸色有多么的精彩……”
侯有德与侯有义两兄弟争着抢着把这中间的经过告诉了孟海。
孟海没想到自己现在的名气,居然都这么大了!
卓洛等人仅仅是知道了他是孟海,居然就这么恐惧于他。
他又不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用得着这么害怕他?
孟海也只是稍微地想了想,就明悟了其中的缘由。
毕竟这个时代还是封建时代。
这个时代最注重的就是上下尊卑。
孟海只是一个普通夫子的时候,那些仗着家世背景的纨绔公子哥自然是不怕的。
而当这个普通的夫子头上冠以侯爵,而且还有不少功劳,甚至还有军功在身的时候,这些纨绔公子哥也不得不畏惧。
孟海倒是也不论前嫌地原谅了他们。
毕竟他是能够容人的教书父子。
孟海大手一挥:“那我们现在能上课了吗?”
卓洛等人连连点头。
孟海也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里是我给你们复印的第二本课本,上面也是阅读理解题。只不过与早上不同的是,这道阅读理解题是一道长篇小说的节选,你们先看看吧……”
孟海拿出了前世自己做过的一道阅读题,开始给面前的这些学生讲授了起来。
上课十分钟,下课半小时。
孟海仅仅上了十分钟的课,就将要讲的内容讲完了,紧接着又是休息时间。
孟海来到了之前,让大刀、凶虎等人抬出的木箱前,从里面拿出了许多稀奇古怪的小玩意。
这些有许多都是孟海在前世玩过的。
小汽车,小飞机,还有大吊车,大卡车,甚至还有小火车,小轮船……
这些用木头做成的玩具都出自木家木匠的木头。
孟海只是把自己想要做成的成品模样告诉了木头,木头在记下勐海的需求之后,仅仅在一夜的时间就做出了这十几件成品。
孟海在看见那熟悉的小火车,小大炮的时候,有一种梦回前世的感觉。
孟海随手拿起了辆小汽车,轻轻往前面一推,小汽车就往前面跑了一两米的距离,这才停下。
不得不说,木头的手实在是太巧了。
木头所做的这种小汽车,与他前世玩的汽车模型几乎一致,不仅能跑,甚至在这辆小汽车上面,加上两块板砖,这小汽车也不会被压塌。
除此之外,还有卡。
一个正面,一个反面。
谁先把对方炸翻,谁就能赢。
孟海看着面前用木头或者纸壳做成的卡片,不由得想起了前世的直板,脆板,还有铁板,加厚板,超加厚板甚至还有放了个吸铁石的卡……
孟海就开始蹲在地上与面前的一群学生炸起了卡。
他这个当夫子的仪态那是荡然无存。
第278章 苗府
海宣商城。
路过海宣商城的百姓忽然发现,这偌大的商场门口,忽然多了一群穿黑色衣衫的人。
这些人的身上穿着大秦市面上最普通的黑色布料,他们的脑袋上还戴着统一的白色帽子。
这群穿黑衣戴白帽的人,最初只是稀稀拉拉的十几个,这十几个人在商城前要么挑粪,要么挑垃圾。
在海宣商城内部设有茅房的,为了干净卫生,所以这就需要每隔一个时辰就有人去收一次大粪。
在商城是有后门的,这些挑粪的人就是从后门进后门出,只不过离开的时候必须经过商城的正门。
这十几个穿黑衣戴白帽的人,起初的时候并没有引起路过百姓的格外关注,以为他们就只是普通的挑粪工。
但是时间长了,这黑衣白帽的队伍逐渐增加,有最初的数十人,渐渐地扩展到数百人。
这些黑衣白帽的人最初只是皮肤黝黑,一看就是平时做粗糙活计的汉子,但是过了一阵子里面居然出现了不少细皮嫩肉,且身材魁梧壮实的人。
这些细皮嫩肉且身材魁梧壮实的人,就有一种大家族养的打手或者家丁侍卫的模样了。
当这身穿黑衣头戴白帽的数百人出现在海宣商城前时,软间就引来了百姓的注目,这实在是太过于显眼了,不想引起注意都不行。
细心的百姓还发现,在这数百人的左右,两旁还有几个身穿伙计服饰的海宣商城伙计在指使着这些黑衣白帽们做事。
这是怎么回事?
就在来来往往的百姓议论纷纷的时候,有一个百姓认出了其中几个黑衣白帽的人,他指着人群当中几顶黑衣白帽说道。
“我认得他们几个,之前在海宣商城中,有一家名为“兴旺衣铺”的店铺,衣铺的雷掌柜前几天被人打了,当时的那些打人凶手当场就被天平府的官差们捉住了。那些打人的凶手,好像就是那几个穿着黑衣戴着白帽的家伙们,他们怎么跑到海宣商城做伙计了?”
此人的一句话引得周围的百姓们纷纷注目。
又有几个眼尖的百姓们,立刻从一群黑衣白帽当中找到了认识的人。
“最边上那几个长着络腮胡的壮汉,我也认得。好像也是之前把商城里面的某个掌柜给打了,据说那个掌柜现在还躺在家里卧床不起呢!”
人群当中的人纷纷询问着这些黑衣白帽们的身份,这一下子更是引来了越来越多过往的百姓驻足观瞧。
这些百姓们瞧着满脸生无可恋的黑衣白帽们,一边挑着风,一边挑着从商城里面抬出来的各种生活垃圾,脸上那是没有半点血色。
甚至还有不少黑衣白帽们在挑完粪,挑完垃圾之后,开始拿起抹布打扫起了商城外的柱子,门檐之类的地方。
这一幕再次引起了百姓们的好奇。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聚拢到商城门口的百姓越来越多。
也就是在好奇的人群达到一定数量的时候,从商城内部走出了两个商城的帮工,这两人拿着胶水和半米长的淡黄色的纸张。
他们两人将这淡黄色的纸张贴在了商城门口的告示栏上。
有识字的书生立刻就将告示栏上的文字读了出来。
“今有宵小之辈针对海宣商城的铺主,为了严惩,所以商城决定,将这些破坏商城安全稳定,及大秦京城百姓生命安全的罪魁祸首全部编入劳动改造的队伍。他们将会为商城劳动,他们所赚得的银两全部会分发给被他们所伤害过的百姓,这些人每天赚的银两都会在次日凌晨公布,他们所赚的银两也会在次日中午分发给被他们迫害过的百姓的手中。”
“维护商城稳定是商城工作人员应尽的职责,维护大秦京城安全稳定,也是作为秦国百姓应尽的责任。如果发现商城周围有可疑的人,如果发现商城内有威胁到自身安全的人或物,可以立刻与商城的工作人员取得联系。如果核实所举报的内容属实,商城会给予嘉奖,来表示商城对于诸多支持商城百姓们的感谢。”
“说一千,道一万,还是平安最重要。海宣商城在这里祝愿全体人民身体健康,合家欢乐,祝您生活愉快!”
等到书生将这长长的告示牌上的内容读完之后,周围的百姓们眨了眨眼睛,紧接着,他们看那些穿黑衣戴白帽的人群,眼光都变得不善了起来。
有不少百姓想到了什么,蜂拥的闯入到海宣商城之中,然后直奔商城的茅房,紧接着一泻千里……
等他们从茅房当中走出来,一脸嘚瑟的看了一眼那些黑衣白帽的坏人们,随后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冷哼,扭了扭裤腰带,就此离开。
可能是最先打头阵的,这些百姓们的举动引起了后面人的注意,所以这就引起了一系列的连锁举动。
越来越多的人在进入海宣商城后,先不去逛商场,反而是先去模房当中拉上一顿,等到交付内清空,这才哼着小调前去商城购物。
甚至住在海宣商城的百姓们都不去自己家附近的公共茅厕了,他们憋了一晚上,只为早晨海宣商城大门敞开的时候,冲入到商城的茅厕来解决生理问题。
这就使得原本商城规定的一个时辰清理一次茅房,不得不改成每隔半个时辰清理一次茅房。
毕竟……人太多了。
这在造成的连锁反应,那就造成了每天去海宣商城如厕的人越来越多,不管是早晨还是晚上,甚至连大中午茅房门口都有排队的。
海宣商城不得不贴出告示来,“理性如厕”,到了后来不得不再建一座茅厕,这才能满足人民日益高涨的如厕需求,与海宣商城茅坑紧缺的问题。
而来如厕的这些百姓们三五成群地在临走之时,也会买些早点或者夜宵之类的食物,当然也会买些桌椅板凳布,匹布鞋之类的生活用品。
海宣商城的人流量一下子就得到了显著的提升。
瀚海学堂。
孟海对于这段时间发生的抢厕所问题,他们是有所耳闻的,只不过这段时间他保持家与瀚海学堂两点一线,也没有太过于关注海宣商城那边的举动。
他已经在瀚海学堂教授了三天的课业。
这三天保持着上课,十分钟休息半小时的进度,也算是让这群纨绔子弟们有些收获。
学习讲究的是循序渐进,总不可能一上来就安排一群纨绔子弟上四十五分钟的课,那样的话,他的划水时间也太少了……
孟海在这第七天的下午,就当场宣布,明天休沐,需要放假。
孟海规定了在学堂当中的休息作息表。
第一条那就是七休二,上七天休息两天,雷打不动。
一群纨绔公子哥听到还有这么好的事情,一个个眉开眼笑。
要知道,寻常的学堂那是上十天才能够休息一天,一个月也只有三天的休息时间。
还是瀚海学堂好。
还是孟夫子好。
这些纨绔公子哥儿一人抱了辆小汽车小飞机,在向孟海告别之后,兴冲冲地离去了。
孟海坐在瀚海学堂之中,眼睛叽里咕噜地乱转着。
没有离去的熊孩子赵宣一脸嘚瑟地走了过来,他说道:“老孟啊,我们今天晚上去哪玩?”
孟海挑了挑眉,目光转向熊孩子,极为平淡地说道:“你知道苗南平的家在哪吗?”
赵宣愣了一下,他反应道:“你说的是御史中丞苗南平?”
孟海点了点头。
赵宣抠着脑袋想了想,一拍巴掌:“哦……我想起来了,我知道他家住哪,咋了?”
孟海咧嘴一笑:“你能搞到一些炮仗吗?”
赵宣一脸嘚瑟地点头,继续说道:“别说搞上一点炮仗了,如果你想玩,我可以给你找几个震天雷玩玩!”
孟海摇了摇头,露出了坏笑:“你就给我找一些炮仗吧,然后咱们先去水流乡……”
夜深了。
南城。
苗府。
苗南平好歹还是朝堂当中的五品官员。
他作为御史台的御史,虽然没有太多钱,但好歹还是朝廷的官员,而且每年还能拿到一些灰色收入,所以苗南平就在南城买了一间两进的府邸。
苗南平家中的人丁并不兴旺,他有一妻一妾,但是却只有一个儿子,目前在翰林院当差。
家中有一个管家和十余个家丁,小日子过得还算不错。
今日的苗府和往常并没什么区别。
苗南平在处理了一天的公务之后,坐在书房的太师椅上,正在写着明天的奏折。
在苗南平的最后一个字落下后,他吹干了皱褶上的墨迹,将奏折合上,他端起旁边的浓茶一饮而尽之后,整个人的身体就倒在了身后的太师椅上。
他双目微闭,似乎在想些什么。
也就是三四分钟之后,双目微闭的苗南平忽然一皱眉,他的肚子当中发出了一声“咕噜噜”的响声。
苗南平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刚刚喝下去的浓茶,下一瞬间,他的手就捂在了自己的肚子上。
他站起身,推开大门就朝着门外跑去。
也就是在苗南平刚刚推开门外的大门,他忽然瞧见头顶的窗帘上好像有两根正在摇晃的麻绳……
那不是麻绳。
现在已经是十点多钟了,天色昏暗的缘故,苗南平皱着眉头向前走了几步,当他看见在房间上那些蠕动的麻绳时,他的瞳孔猛然间收缩……
这哪是麻绳!
这明明是两条大蟒蛇!
自己的家中为何会有大蟒蛇?
苗南平大叫一声。
他这一声叫,却没有得到家里家丁的回应。
整个院落里面安安静静地。
在苗府有人轮岗值班的,只要家族有吩咐,值班的家丁就要立刻执行家主的命令。
但是今天偌大的府邸那是静悄悄的,别说是人了,就连鸟叫声都没有。
苗南平只感觉得后脖领子冒凉气。
他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双手不由得按在了自己的肚子上,肚子当中再次发出了一声“咕噜噜”的响声。
他要憋不住了。
他要尽快跑到茅厕。
苗南平望了一眼房顶上那两条正在蠕动的大蟒蛇,大蟒蛇虽然在房顶上不断地蠕动,但是似乎并没有下来咬他的意思。
苗南平压住了心中的惊恐,捂着肚子踉踉跄跄地朝着茅房的方向跑去。
但是他这还没有向前走几步路,忽然察觉到不远处的圆拱门后似乎有人。
在苗南平的前方和左边有两条路,前方的路向前走一阵就到了茅房,左边的路穿过圆拱门之后就通往了正厅。
“小秀?”
杨南平试探地叫了一声。
小秀是苗南平的正妻。
卷拱门口并无人答应。
在圆拱门的左右,两边有两棵光秃秃的树,毕竟现在是三月底,圆拱门周围的两排树木上,有的只是长了几株小嫩芽,但是总体看上去还是光秃秃的。
不知道从哪里刮来了一阵风,刮得两边光秃秃的树枝,一阵地乱颤。
苗南平实在是忍不住了,他又看了一眼圆拱门,捂着肚子又向前迈了一步,但是这一瞬间,他眼角的余光察觉到远古门口一抹白色的人影,从左边飘到了右边。
这一幕下的苗南平,脸上的表情都变了。
苗南平大喝一声:“什么人居然如此大胆,不知道这里是苗府吗?”
圆拱门外,静悄悄地甚至连脚步声都没有。
苗南平想要跑到远古门那边瞧一瞧,这倒不是他胆子大,而是因为太过于恐惧和好奇,所以才想过去看看的。
只不过他实在是腹痛难忍。
他最后看了一眼圆拱门,径直朝着茅房的方向跑去。
他这一路都是低着头的,在他前往茅房的这条路上,他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腹中似乎变了个样,他这一路上能够听到路两边发生的许多怪异的声响,但是他不敢抬头去看。
有了圆拱门那一道,不知道是看花了眼还是真实存在的白色人影,这让苗南平想要赶紧上完厕所去找家丁相助。
苗南平蹲着茅房当中,一泻千里。
解决完腹中问题的苗南平站起身来,他先是回到了书房,他原本是想着先将书房当中的奏折等东西收拾好,毕竟这些都是明天要呈给皇帝的。
苗南平想起了房檐上的两条大蟒蛇,所以他在回到书房的时候,先向房檐上看了一眼两条大蟒蛇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苗南平推开书房的大门,书房和他离去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变化,除了他喝过的那碗浓茶。
在书桌的右边放着一个茶杯。
茶杯的茶水七分满。
是苗南平之前喝过的浓茶。
他瞟了一眼那碗浓茶,随手接过他刚刚写好的奏折,检查了一下,确定没有错别字的或者漏写的语句之后,他额头上冒出了冷汗……
他的目光望向了右边,那倒着七分满的茶杯。
他刚刚已经将茶杯当中的水一饮而尽,为什么……为什么现在茶杯的茶水是满的?
难道是有家丁重新给他添上了茶水?
苗南平平端起茶杯,他没有喝茶,而是观察了一下茶杯。
他记得刚刚喝茶的时候,有一缕茶水顺着茶杯边缘流了下去,留下了一道茶渍。
但是当他端着茶杯观看的时候,却发现整个茶杯干干净净的,就像是他刚刚喝的一样。
面前的茶杯是苗南平最喜欢的茶杯,整个府中也就这么一个,所以不存在被人更换的可能,难不成他的茶杯是被人给洗了?
只不过他这一路上都没有看到家丁下人,谁会把他的茶杯给洗了?
而且他的书房向来不允许外人进入,即使是要进入房间打扫卫生的管家,那也得要等到他这个做家主的点头允许之后,才能够进入。
但是现在……
现在……
苗南平正皱着眉头,思索的时候忽然感觉自己的腹中在此一阵疼痛难忍。
他推开大门,他的目光不经意间瞟向了上方的房檐,那里有两条正在蠕动的大猛蛇,这两条大蟒蛇蠕动的姿态都与刚刚见过的一致,就连舞动的频率似乎都没有太大的变化。
苗南平只感觉到后背一阵的冒凉气。
苗南平再次感觉到腹中一阵的翻江倒海,似乎有什么东西即将喷射而出,这种想要喷射的感觉,比刚刚来得更加汹涌热烈。
苗南平弓着腰,捂着肚子,大踏步地朝着茅房的方向跑去。
结果在路过圆拱门的时候,他忽然察觉到了一抹白色的身影出现在圆拱门前,只不过在苗南平的目光侨向那道白色人影的时候,白色人影却窜到圆拱门的左边没了声响。
苗南平心中好奇,但是更多的却是心中没来由的恐惧。
他压抑着心中的恐惧,压制着腹中喷射而出的冲动。
他一咬牙,朝着圆拱门的方向走了过去。
苗南平为了给自己壮胆,伸手就从旁边的树上掰下来了一节树枝当武器。
苗南平手中拿着树枝,一步步地走向圆拱门。
苗南平紧张的双手握着树枝,在他踏出圆拱门的那一瞬间,朝着白色人影着刚移动过的左边门的挥动起了手中的树枝。
那里没人?
苗南平以为刚刚看花了眼。
就在他一转身……
一道白色人影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那是一道看不清是男是女的白色人影。
白色人影蹲在圆拱门的右边小角落,蹲在地上的白色身影背对着苗南平,他的头发向前披散,露出了那被白色衣衫包裹的后背。
这似乎是个女子?
苗南平在看见这白色人影的第一瞬间,就把她当做了女子。
苗南平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认为“它”是个女子,反正在看见这白色人影的第一瞬间,他觉得把“它”的身份安排成女子更容易让他接受。
苗南平手中拿着树枝,他是惊恐的。
毕竟在他的背后忽然多出了一个背对着他的白色身影,尤其在这乌漆墨黑的地方,突然出现这么一道白色身影……
“你是什么人?”
苗南平举着树枝,对着那白色的身影大喝一声。
白衣人影并没有回应,仍然蹲在那里,只不过他在听到苗南平声音的时候,似乎身躯抖了一下。
“你到底是谁?”
苗南平再次大呵出声。
那白衣身影的身躯再次颤抖一下,但是他仍然是背对着苗南平的。
“你再不说话,休怪我下手无情!”
苗南平一边说着,一边挥动着手中的树枝为自己壮胆。
那白色的人影站了起来。
只不过这白色的人影确实脑袋先站起来的,白色人影的脑袋从身上一点点地分离,苗南平可以看见白色人影那被拉成小木棍状的脖颈。
等到苗南平回过神来,那一米长如同小木棍脖子上顶着的脑袋,忽然转动了一下。
苗南平看见了一张被头发覆盖着的脸。
长长的秀发至少有半米长,长长的秀发后,向前遮住了此人的脸,准确地说,无论此人的脑袋往哪方向转动,苗南平所能看见的只有被头发覆盖着的脸。
“啊……”
苗南平真的害怕了。
他吓得挥动着手中的木棍,直接把面前白色人影的脑袋给敲掉了。
那拇指粗细的木棍与白色人影脑袋接触的那一瞬间,脑袋就直接被砸飞了下来。
那被头发覆盖着的脑袋在地上滚了滚,滚了滚,滚了滚……
居然没停?
脑袋一直在滚动,毫无节奏地滚动。
“啊……”
苗南平惊呼出声,与此同时,他的肚子里面再次发出了一阵“咕噜噜”的响声。
苗南平一边捂着肚子,一边东躲西逃地,他还是先窜进了茅房。
也就是在苗南平跑入茅房,脱下裤子一泻千里的那一瞬间,苗南平只感觉茅房下似乎有什么东西。
等苗南平低头的时候,借助茅房门口挂着那一闪一烁的灯笼所照映出来的光芒,他看见了一缕白烟。
砰……
轰……
咣……
也就是在苗南平看见那一缕白烟的那一瞬间,茅房爆炸了……
苗南平跑出了茅房。
满山黄澄澄地出了茅房。
苗南平跑出了茅房,朝着仆人所在的卧房跑了过去。
他推开仆人卧房的大门。
他看见了躺在床上的十个仆人。
“你们赶紧起来!”
苗南平满身黄澄澄地大吼出声。
没人理会他。
苗南平这才注意到,他家的十个仆人虽然都躺在床上,每个人的身上也都盖着被子,但是每个人身上盖着的被子……从脚一直盖到了头顶。
他们的脑袋居然也被盖在了被子下面。
苗南平只能看见被盖在被子下面家丁的人形轮廓。
如果把这些被子换成白单子……
苗南平大喊一声,他终于绷不住了。
他朝着府外的方向狂奔而去。
他顶着一身黄澄澄的痕迹,朝着府外跑去。
第279章 海宣物流
苗府外。
孟海蹲在距离苗府不远处的一个阴暗角落。
在这阴暗的角落之中,并不只有他一个人。
在他的身旁,还蹲着卓洛等人。
过了一刻钟左右的时间,身上穿着白色衣衫的熊孩子赵宣,以及手中拿着两个如同大蟒蛇一般麻绳的侯有德与侯有义两兄弟,包括一脸冷酷的唐凌。
这些赫然是才分开没多久的瀚海学堂的13名学生,加上熊孩子一共14人。
孟海原本是想和赵宣一起来“拜访”,于是他们在去水流乡换了一身行头之后,就碰到了去水流香听歌的卓洛等人。
卓洛一见到孟夫子,又见到孟夫子和太子殿下,一副没安好心的模样,这几个人自告奋勇加入其中。
孟海那肯定是先推测了一下,但是见到推辞不了,于是也就带着这13名学生一起加入其中。
孟海原本只是想在苗南平的毛发里面放点鞭炮,结果作为纨绔子弟出身的逐鹿的人,相互出主意,共同策划了这一幕。
就比如苗南平杯子里喝去的茶盏,重新被人填满,做这件事的是唐凌,他不仅把苗南平之前喝过的杯子洗干净,而且还细心地倒上了苗南平之前喝过的没有被下药的茶水。
再比如说,苗南平看到的房檐上那不断舞动的大蟒蛇,大蟒蛇是木头制作的,挥动两条大蟒蛇的是侯有德与侯有义这两兄弟。
再比如说苗南平看到过的白色人影,扮演者是熊孩子赵琦缘,采用的是海宣商城“冒险屋”当中的道具。
还有苗南平所听到的许多动静都是卓洛等人着手所为。
还有那些此时躺在床上被子从脚盖到头顶的苗府仆人,用的***是孟海所提供的,动手的也是卓洛这十几名学生。
在这些师生的共同努力之下,让苗南平满身黄澄澄地冲出了苗府的大门,这一幕恰好被藏在阴暗处的几人瞧见。
赵宣随手搭在老孟的肩膀上,一脸幸灾乐祸地说道:“老孟,难不成这姓苗的与你有深仇大恨?要不然你把人家这整得也太惨了吧!”
孟海嘴角轻轻勾起,他从怀里取出来了一个信封,他将信封递给了熊孩子,示意让他打开看看。
熊孩子也没有犹豫,打开信封,借助那微弱的光芒,勉强看清信封上的字。
上面都是苗南平近几年所做过的种种恶行,虽说不是罄竹难书,但是那也整整写了三大张信纸。
苗南平做得最多的就是欺上瞒下,收取下面商户的好处,自己中饱私囊一部分再向上面孝敬少许。
苗南平作为御史中丞,这个官职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是毕竟是个御史,御史最大的作用就在于监察百官,如果朝堂当中的文武百官想要暗中收取点好处,又不被弹劾,最好的办法就是拉御史一起入伙。
苗南平就是被拉入伙的,其中一个御史。
只不过这苗南平做事也小心谨慎,尤其苗南平生怕自己做事不小心被别人抓住了把柄,所以每年也就“出手”那么几次。
但是每一次涉嫌金额,那都是大数。
熊孩子看完信纸上关于苗南平的种种罪状,随手递给了身旁的卓洛。
卓洛拿到信封看完关于苗南平种种罪状的记载,他也是一脸的愤恨不平。
侯有德咬牙切齿地说道:“怪不得听父亲说,那个姓苗的要在朝中弹劾于孟父子,孟夫子所开的海宣商城让这姓苗的收入直接减半了!”
一群学生们议论纷纷之时,远处的苗南平已经疯疯癫癫地跑远了。
孟海见到时机差不多了,对着身旁的学生们小声说道:“咱们就远远地跟着,千万不能让那姓苗的发现,后面我已经安排人收网了。”
诸多学生听到这话,暗暗地点了点头。
他们并不知道孟夫子为何要整这么一出,但是他们还是相信孟父子的,即使他们才与孟父子相处了七天,但是他们对于孟夫子所做过的事迹那是如雷贯耳。
一群人远远地跟在苗南平的身后。
就见苗南平跌跌撞撞地向前跑着,身上黄澄澄的痕迹那是蹭得满墙都是,还有那股臭味,即使隔着数百米远那也是直钻鼻孔的酸爽。
这里可是南城。
有不少人家的门口都养着看门的家丁,目的就是方便随时敲门随时有人答应。
苗南平一边大声叫嚷着,一边在大街小巷乱窜,瞬间就引起了不少看门客的注意。
这些看门客轻轻的把房门打开一条缝,瞧见满身黄澄澄的苗南平疯疯癫癫的东跑西颠,一个个面露狐疑之时,就把这件事汇报给了自己家主。
孟海跟着苗南平走街串巷,不得不说,苗南平一把年纪,没想到跑得还这么快。
直到苗南平跑了五六分钟的时间,从苗南平的身后和左边忽然闯出来了一伙人。
这些人身穿赤云服,手中拿着黑煞刀,他们在看见苗南平的时候,为首的两人脸上露出嫌弃之色,但他们还是吩咐手底下的人,将苗南平给捉拿了下来。
两个身穿赤云服的为首之人,一个是曹尚培,一个是韩安业。
这两人是孟海早就已经准备好了。
十几个身穿赤云服的巡御司官吏,一把脱掉了苗南平身上那黄澄澄的衣裳,压着苗南平就朝着巡御司的方向赶去。
这一幕已经制造出来了大动静,距离苗南坪较近的不少小户人家的看门客,可都是看在眼里的,他们立刻向家主汇报了这件事。
苗南平被压走。
孟还没有露面,他挥挥手,让卓洛等人先回去。
虽说卓洛等人对于孟海下一步会如何做感到万分好奇,但是在孟夫子这只苍蝇般的挥手之下,他们也只能先各回各家。
他们的家就在南城,所以也就是几步路的距离就回了自己的家中。
孟海看了看天色,距离宵禁还有一段时间。
孟海趁着这段时间赶回了言宣侯府。
没有家的熊孩子,自然是死皮赖脸的前去言宣侯府休息。
第二天一大早,孟海先跑去了水流乡,找到小仙拿到了昨天让小仙调查的东西之后,马不停蹄地赶去了巡御司。
赵宣闲来无事,也就跟随在侧。
孟海在巡御司也算是老熟人了,他与值班的曹尚培打了个招呼,有两个巡御司小吏带着他这位孟夫子前去关押苗南平的牢房。
此时的苗南平身上的衣裳都没换,他身上的衣裳还有一种恶臭味。
苗南平昨天晚上肯定没有睡好,他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显得有些萎靡,所以他在看见孟海的时候,顶着黑眼圈就冲到了孟海的面前,只不过他前面有监狱的牢门,那是出不来的。
苗南平的整个身体都贴到了牢门上,他双手伸出的门,想要抓住孟海。
他的双手如海草般不断的甩动,脸上都贴上了牢门上,印出了那一圈深深的木纹印记。
苗南平睚眦欲裂的说道:“是你!是你!昨天那些事都是你干的!”
孟海也没有否认。
此时,送他前来的巡御司小吏已经端来了两把干净的椅子,孟海和赵宣两人坐在椅子上。
巡御司小吏见到这一幕,默默地退走了。
苗南平所在的楼房只是最普通不过的牢房,关押的大多数也都是一些小偷小摸,也又冲动犯下大罪的普通人。
苗南平是最里头的那一间,周围的牢房是空的。
苗南平瘫软无力地坐在地上,他满脸铁青地说道:“你为何要这么做?”
孟海随手取出了昨天给熊孩子看到过的那封信,上面所揭露的都是苗南平这段时间以来所干过的各种缺德的坏事,虽说没有人命案,但是每年贪污的银两都是以“千”计算的。
苗南平打开信封,借助不远处的烛火光芒,他的脸色由原先的铁青逐渐变得苍白。
随后,他将这封信直接揉碎了,丢在一旁,不屑地说道。
“你上面所写的这些都是你的猜测,也不知道你从哪里搜集到的材料,但是这些都是对我的冤枉。你有证据吗?如果你没有证据,上面这些都是你的栽赃陷害。”
孟海瞧见满脸不屑的苗南平,也是咧嘴一笑。
“我当然有证据。”
孟海一边说着,一边又从怀里取出来了一封信。
他将这封信随意地在面前挥了挥。
苗南平的瞳孔一阵收缩,他脸上的不屑,逐渐地转变成凝重,他咬着牙,冷声说道:“不可能,你不可能有证据!”
孟海在苗南平说话的时候,就将手中的信封丢到了苗南平的面前。
苗南平慌忙打开信封,瞧见了里面以后他的文字内容。
这些都是……他与各大商行,还有一些富商,包括寻常摊铺铺主来往的书信,虽然这些书信的内容都是誊抄版,但是苗南平所写过的内容,他是知道的。
苗南平原呆呆的望着这几封信中的内容,他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孟海。
“这些东西你是从哪里找到的?不可能,我明明把这些东西都毁了?”
孟海咧嘴一笑,那笑容显得相当灿烂。
“你的原件虽然被你一把火给烧了,但是你与那些富商往来的书信,那些富商可是每一份都誊抄了一遍。这些誊抄版就在这些府中的秘库,我只不过是使了点小计策把他们那些内容又誊抄了一遍。里面详细记录着你这近五年来所做过的所有事情,虽说你每年只出手那么两三次,但是每一次出售不是八千两,就是一万两。”
“如果这些东西我拿到皇帝面前,在使点计策让那些富商全部都说实话,就你这贪污的银两被杀几百次头,恐怕都不为过吧!”
孟海刚刚锁定给苗南平的那封信,就是他让小仙通过百晓堂去找的,小仙也是费了好大的功夫这才找到那些东西。
孟海知道,如果想直接找苗南平的罪证,那是肯定找不到的,所以他也就只能通过曾经与苗南平合作过的那些富商作为突破口。
恰好有那么几个富商的家中就有百晓堂的线人。
朝堂的人所找不到的证据,这些线人费了番功夫也就找到了。
这就是民间的力量。
接着再以这些所找到的证据为突破口,就逐渐地找到了关于苗南平以及他背后一伙人的罪证。
只不过这些罪证有些太过于模糊,还未达到定罪的程度。
所以还得有劳苗南平招供。
孟海坐在椅子上翘起了二郎腿,他瞧着脸色一阵变幻的苗南平,笑着说道:“怎么样?你要不要招个供?”
苗南平一咬牙,看那模样,打算是死磕到底。
孟海知道此时的苗南平,心中在想着什么,于是,他也浑不在意地玩起了宫心计。
“你是想要让这件事的幕后之人,也就是你上面的人保护你吧?”
苗南平听到这话,眉头一皱,他深深地望了一眼孟海,但是仍然没说话。
孟海却继续漫不经心,且有条有理地说道。
“我劝你还是不要等你上面的人救你了,现在关于你的罪证已经证据确凿,就算你上面的人想要救你那也是于事无补。而你现在身处于巡御司中,你上面的人肯定会担心你嘴巴不严招供出来点什么,所以你猜是我更想杀死你,还是你上面的人更想杀死你?”
苗南平听到这里,嘴角一阵抽搐。
孟海漫不经心的声音再次传出。
“而且今天你是要参加朝会的,你作为朝堂当中的五品御史中丞,你没有到场绝对会引起朝中大员的警觉。你觉得陛下会如何向群臣们解释你因何没有到场?”
“哦,应该还不知道吧,你被抓的这件事我已经写明了详细缘由交给了陛下。陛下既然没有下令让我放了你,而且对于这件事不闻不问,那就是默认了我这番做法。说得直白点……这一次,皇帝是站在我这一边的。更何况我身旁还有个太子,一个是大秦现在的陛下,一个是大秦未来的皇帝,现在这两个人都站在我这边,支持着我这次针对你们的举动。”
“我既然能够找到你的罪证,那就能够找到旁人的罪证。只不过有你招供,中间会省去很多麻烦,如果你选择与你上面那些想要杀死你的人,做一对亡命兄弟,那你可以选择继续闭口不言,到时候抄你九族,或者抄你十族,可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了……”
“你要想明白,你上面的那群人是不可能保护你的,皇帝又支持我做这件事,所以你上面的那些人注定蹦跶不了多久。你多问问你的父母,其他着想,我记得你还有个在翰林院做事的儿子,你也总不想他前程尽毁……”
孟海慢条斯理地说着,并且看着苗南平,摆出一副这一切都是为你好。
苗南平双眼圆睁,嘴角一阵抽搐。
他的心中在剧烈地挣扎着。
孟海又上了一剂猛药。
“只要你能够主动招认这件事,把你知道的一切全部说出来,你的死活我虽然无法保全,但是你的妻儿老小,我能够保证他们性命无虞。虽然他们后半辈子可能只是个最普通不过的百姓,但是我能够保证他们能够平平安安地活到寿终正寝的那一天。”
苗南平脸上浮现出了挣扎之色。
孟海就这么静静地瞧着苗南平,瞧见苗南平脸上的挣扎,姿色越来越激烈,但是心中还有所顾虑。
孟海忽然站起身,做出一副要离开的模样,但是在临走之时就留下了一句话。
“你还是好好想想吧,你上面的人无法进入巡御司刺杀你,但是他们却能够轻易的进入苗府。毕竟你上面的那群人可不知道你的妻儿老小是否知道些内幕,对于他们来说,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斩草不除根,来日定再生。”
孟海也就是说完这番话,抬起腿就有一副要离开的架势。
苗南平绷不住了。
他轻轻地说出两个字:“我说……”
孟海听到这话,一脸笑意地看了一眼赵宣。
熊孩子的脸上也是浮现出一抹兴奋之色。
孟海当即就叫来了曹尚培和韩安业两人,毕竟这种事情还是这两人在行,孟海要做的也就是在苗南平身旁不断的安慰着他,让他招的更多,说的更多。
审问一直持续到下午两三点多钟,苗南平在说出了最后一句话之后,就像是被人抽空了力气,软软地倒在了牢房之中。
孟海对于如此上道的苗南平,还是非常给面子的,当下就让曹尚培和韩安业两人给苗南平准备了丰盛的午饭,并且还嘱咐这两人给苗南平多加一些稻草,这样晚上睡觉能够舒服一些。
苗南平那是千恩万谢……
苗府上下自然是要被保护起来的。
在苗南平被捉入巡御司的第二天早晨,就有数十个身穿赤云服的巡御司官吏将苗府给团团包围了起来,闲杂人等不得进入里面的人,也不得外出。
这一幕瞬间让南城人心惶惶。
也就是在苗府被巡御司包围没过多久,整个南城就开始有了传言。
传言说是苗南平昨天晚上撞鬼了,顶着满身黄沉沉的污秽之物,在大街上乱跑乱喊,衣衫不整,尤其一边跑,还一边回头看,俨然一副已经疯癫的模样。
不少人猜测,这都是苗南平做的亏心事,现在被厉鬼找上门来讨债的。
在这些传言流传之时,苗南平被抓入巡御司的消息也流传开来。
直到中午不少官员下朝回家,当他们听到这番言论之时,立刻就派心腹下属去打听消息。
结果果然打听到昨天的苗南平的确一副疯癫的模样,从自己家中跑了出来,而且一边跑还一边大喊“有鬼”之类的字样。
毕竟苗南平跑的那一路,可是穿过了不少达官显贵家的府邸,在府门口看守的看门客,可都是看清楚了这件事,再加上不少人家的墙上还有苗南平身上蹭到的黄澄澄的污秽之物,这再次坐实了苗南平昨天晚上装鬼的流言。
在南城居住的有些官员就开始慌了起来。
只不过巡御司……可不是那么好进的。
苗府现在也被巡御司的官吏包围了起来,想要问问苗府的家丁昨天发生了什么,也无法询问。
就在这紧张不安的氛围当中,当天下午四点多钟,苗南平已经招供的。
当这个消息流传开来的时候,整个南城可有不少人都坐不住了。
甚至有不少官员开始走街串巷,拜访好友,甚至进宫面见皇帝。
而孟海,像个没事人一样走出了巡御司。
他迎着那已经带着些温暖的阳光,他并没有理会已经变了风向的京城风气,而是直奔海宣司。
他找到了陈大年。
两个人嘀嘀咕咕地,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但是在当天下午,海宣司传出了个消息。
海宣司又要开设一个新的店铺。
这个新的店铺的名字叫做海宣物流。
海宣物流?
这是做什么的?
海宣司每次新开设一个新的店铺,那足以轰动整个京城。
所以在海宣司要开设一个新的店铺,这个消息放出去的时候,整个京城许多百姓都围到了海宣司前。
此时的陈大年,也公布了新闻发布会的日子。
陈大年要开个新闻发布会。
孟海所提议的。
陈大年向大秦的官报部门发放的请帖,还宴请京城当中不少的名流人士,即使是一些地痞混混,都给了请帖。
这一次,陈大年要做的是让整个京城的人都来参加这发布会。
这发布会的地点就在海宣商城的顶楼。
海宣商城里一共有三层,但是楼顶还有个露天的顶楼,这次发布会的地点就在这栋楼之上。
时间就定在明天中午。
消息传播开来,整个京城不少人都围在了海宣司前,想要找到陈大年问问清其中缘由。
但是陈大年在公布发布会的日期之后,就跑没影了,不管百姓们在如何寻找,陈大年都找不到这位陈东家的身影。
此时已经有数千百姓聚集到了海宣司的周围。
海宣司那是没有固定办公场所的,只要标有“海宣”二字的地方,那都是海宣司。
所以,当这些百姓聚拢到海宣司各个产业周围的时候,再没有瞧见陈大年之后,他们本着不能白跑一趟的理念,涌进了海宣产业。
海宣商城,海宣听书……这些地方生意又一次地火爆。
第280章 琐碎之事
今天是双休日的最后一天。
孟海原本想在府中美美地睡上一觉,再大吃一顿,等到明日再去瀚海学堂给那些学生们讲课。
但是他不能休息。
还有事要做。
陈大年关于“海宣物流”的发布会定到了今日下午,孟海在发布会之前,还有一些事情要做。
他要做的事情就是去找京城当中的一些商户谈判,这些商户都是与苗南平等人有关系的,也是这段时间针对海宣司的。
孟海已经从苗南平那里得到了一份名单,名单上的名字全都是贪赃枉法,采用各种职权之便为自己收取利益的朝廷官员,但孟海并没有打算针对他们。
他将目标放在了这些商户身上。
这倒不是他不敢得罪朝堂当中的那些官员,而是目前不能对他们动手。
孟海在捉拿苗南平的时候,就已经向皇帝汇报过这件事了。
当时,他对苗南平说,皇帝是默许这件事的。
孟海说谎了。
孟海将自己捉拿苗南平,包括想要对苗南平及背后之人的一番动作呈报给皇帝的时候,皇帝回复了两个字,“适度”!
适度?
孟海很快就明白了皇帝的意思。
皇帝那可是九五至尊,无人之上,万万人之下的人。
如果皇帝想要调查苗南平及他背后的那群人,虽说会耗费点功夫但是也并不是难事。
皇帝是肯定知道苗南平的所作所为,但是皇帝并没有对苗南平动手,而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这种处理方式,这就足以能够说明皇帝的态度。
皇帝知道苗南平及他背后之人的所作所为,但是并没有去管。
孟海猜测皇帝这么做的目的,还是为了那个“平衡”!
要让朝堂达到某种平衡,所以苗南平的人虽然能出事,但是一次出事的人不能太多。
或许苗南平等人的做法给民间带来了危害,对百姓带来了财产损失,但是皇帝却能够从中稳固皇位,采用平衡之术,平衡朝堂当中的局势,从而加固自己的权力。
所以即使民间再受点苦,皇帝也会这么做。
孟海并不知道苗南平属于哪方势力,但是如果苗南平及他身后的一股势力被连根拔起,朝堂之上必定有一方势大,这是皇帝不愿看到的。
如果皇帝真的想要动手,那也会徐徐图之,在保证自己皇位不受到威胁的情况之下,采取行动。
所以,孟海目前只能对苗南平一个人动手。
但是这也已经够了
孟海已经将苗南平招供的事情放出风去,包括苗南平已经供出了一份人员名单的这个分头放了出去,还适当的透露了那份名单上几个官员的官职和姓名的“姓”,这说的算是比较隐晦的了。
他的这些做法算是给朝堂当中那些人一个警钟,如果那些人还想与自己作对,名单上的名字就有被暴露出来的风险。
所以,朝堂当中的这些人,不敢贸然对孟海出手。
孟海也就可以腾出手来收拾那些最近针对海宣司的商户。
虽然这些商户是受了上头人的命令,但现在上头人被人抓了把柄不敢贸然动手,受苦的也只有这些曾经给上头人掏钱的商户。
孟海根据名单,在进程当中找到了这些商户,其中还有几家属于大型商行的东家。
孟海与他们亲切地谈判之后,这些商户也是被孟海的德行所折服。
孟海并不需要这些商户的钱财。
他需要的只是这些商户名下的店铺。
这些商户曾经对付海宣司的时候,受到上头人的命令,他们名下的商铺纷纷降价销售,从而吸引海宣司那边的客人。
孟海现在要做的是……这些富商的商铺仍然属于他们,而且海宣司还会提供给这些商户海宣司物品售卖的权利,但是也要适当地从中抽取些费用。
孟海是想让这些店铺成为专卖店……
还有一些店铺,这些店铺的东家受到上面人的指使,模仿海宣司开设了不少商城、听书之类的场所。
现在这些店铺仅仅只是被买下了地契,店面还处于装修的状态,只不过从事发到现在已经有了十来天的时间,整个店面也已经装修到了七成,再等待三五天的时间就可以开门开业。
孟海花了一半的价格买下了这些地契。
孟海是要把这些地方做成海宣物流的中转站。
这些店铺已经被装修了七成,孟海又以一半的价格买下了这些地契,可以说是只花费了连一半都不到的价格就买下了整个京城近五十余家店铺。
这些店铺都已经被装修了七七八八,再稍微装修一下就可以开业。
孟海这是捡了个大便宜。
他手中有这些服务商暗中与他们上面人往来的书信作为证据,所以富商也不敢不听孟海的话。
孟海做完这些已经过去了一天的时间。
而陈大年的发布会也顺利地展开。
他召集了京城当中的名流人士,还包括京城当中较有影响力的公众人物,在海宣商城的顶楼举行了一场轰轰烈烈的发布会。
在发布会结束的当天晚上。
海宣司又举行了一个活动。
助农活动。
海宣司举办的“助农活动”面向整个京城百姓,只要是有京城照身贴的百姓都可以参加此项活动。
只要凭着自己的照身贴,就可以在海宣司领取一定量的种子,等到丰收之时,谁家的种子结出的粮食最多谁就是这场活动的胜利者。
胜利者日后三年都可以无条件地向海宣司申请一定数量的种子,甚至还有各种农具也是免费使用,最亮眼的还有三两银子的农业补助,这只是最基础的奖励。
当然,在活动期间,海宣司也会购置一批农具免费发放给大家使用。
陈大年在和孟海商议这个活动的时候,也料想过会有投机取巧的人存在,采取各种方式获得这场“助农活动”的胜利。
所以海宣司会不定时地派人检查参与活动者的工作情况,一旦发现有作弊的人立刻就会取消比赛资格。
比赛获奖分为三个档次。
一等奖30,二等奖30,三等奖40人。
根据名次的不同,除去基础奖励以外,还有一些细枝末节但是对寻常百姓又有极大裨益的奖励,内容也是不同。
在陈大年将活动的内容以及详细的信息公布出来之后,当天晚上就有数千人踊跃报名。
早在七天以前陈大年就一直在筹备着这件事,他买来了不少的种子作物,还命人打造了不少用于农作的器具。
所以在这些人踊跃参加报名的时候,海宣司在登记完基本信息,就连带着将种子作物发给了他们。
活动的报名时间一共有三天。
这对于百姓来说,可是一件大好事。
不用买种子,不用买农具,人家现成地都有,只需要像以前那几年一样自己种地……
孟海忙碌了一天,在他回到府里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孟海趴在床上就不想动了,好久都没这么辛苦过了。
他终于能够体会到陈大年那种脚不沾地的辛苦。
躺在床上,一翻身进入了梦乡。
第二日清晨,他还得要早早地起来。
他毕竟还是教书夫子。
孟夫子大早晨连饭都没吃,身上随意地披了几件衣裳,钻入马车,小憩了一会儿就到了瀚海学堂。
卓洛等人已经恭候多时。
经过七天的相处,卓洛等人也都知道了孟夫子是个什么德行。
这些来早的学生就先在瀚海学堂里面自主学习,直到孟夫子前来,所有的学生齐刷刷地躬身行礼道:“拜见孟夫子!”
孟海挥了挥手。
“你们忙你们的,给你们一个时辰的自习时间,一个时辰到了,以后你们别叫我自己去吃午饭。”
孟海一边说着,一边打了个哈欠,来到不远处的瀚海亭旁,小宁带着夜鹰已经给孟夫子准备好了躺椅,在凉亭周围也已经点上了火盆。
孟海长长地打了个哈欠,开始睡起了回笼觉。
卓洛的人可不敢打扰孟夫子,他们一个个乖巧老实的在大兴书院这间教室里面玩着三国杀。
一直等到饭点卓洛等人这才离去。
在卓洛等人回来的时候,他们每个人的手中同时拿着一个食盒,他们走到刚刚睡醒的孟夫子面前,将食物递上前……
孟海感动地看着面前的学生们。
他刚刚端起卓洛送来的食盒,他已经能够闻到食盒当中所飘出的肉香,看门老腿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
“小孟,夫子门口有人找您。”
孟海诧异地瞧着他们老腿,用眼神询问,是谁?
看门老腿笑着说道:“是小仙姑娘。”
孟海听到这个回答,眉头轻皱。
但是他还是让小仙进来,他让看门老腿将小仙带到不远处的另一间教室,明镜楼。
最后,他转身对着身后一群学生喊道:“你们吃完饭就自己上自习,我桌子上有给你们打印的课本,你们自己先看看。”
孟海说完,大步踏入明镜楼之中。
小仙一袭桃粉色的衣衫,她双眸如桃花般踏入到了瀚海学堂之中,在路过卓洛等人的时候,轻轻地朝这些学生们一笑。
卓洛的人一个个被迷得三魂都飞走了两魂。
“那不是水流香的小仙吗?”
“早就听说孟夫子和小仙姑娘受益匪浅,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据说这次孟夫子前往千山郡就有小仙姑娘陪同,这两人的关系肯定不简单。”
“你们瞧瞧小仙姑娘的手中,还拿着个食盒,这两人绝对有事!”
小仙亦步亦趋地踏入到明镜楼,却让卓洛的学生们一个个开始探讨起了孟夫子与小仙之间的关系。
这些学生们是八卦的。
在八卦声中,小仙缓缓地关紧了房门。
孟海早就已经坐在一张桌前等候。
小仙笑意盈盈地来到孟海对面,他将手中的食盒放在一旁,明眸含春,笑颜如花,声音甜腻腻软糯糯地说道。
“孟公子,真是许久不见!”
孟海在看见小仙那充满媚态的笑脸时,他的脑袋又有些开始发昏了,在闻道小青身上,不知道是放了什么,还是天然的幽香,他脑袋有些晕晕乎乎的。
孟海强打起精神说道:“不知小仙姑娘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小仙嘴角轻轻勾起,露出了明媚的笑容。
“孟公子可还记得之前答应过我百晓堂的事情?”
百晓堂?
孟海在听到小仙提起百晓堂的时候,就已经猜测到小仙这次来的目的了。
之前在前往千山郡之前,小仙就提过,在秦国与周国的战事结束之后,百晓堂需要知道孟海对周国采取的所有排兵布阵的谋划策略。
孟海想到这个,笑着说道。
“之前说好的事情我自然记得,但是现在北边的战斗还没结束,不必那么着急吧!”
小仙也轻轻地笑了笑。
“孟公子放心,北边的战事已经基本结束。我今天来找孟公子,也是给孟公子分享最新的情报,这是我百晓堂搜集来的最新情报。”
小仙一边说着,一边就将一个信封递给了孟海。
孟海发现这个时代的人给东西咋这么爱放在信封里呢?
如果信封当中的东西换成银票该多好。
孟海打开信封,从里面取出写满文字的纸。
西边的西蛮部落被明月候打的已经找不到人了。
明月候能够将西蛮部落打的落花流水,甚至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西蛮部落,西戎部落和西羌部落三个部落联合而成的大部队打的溃散如潮水,这也让不少人感到意外。
明月侯在五日之前就已经将西蛮部落驱逐到了百里之外,在周国边境外的百里之内,那是已经见不到一个西边蛮夷部落的人了。
薛卫健在扫平了西边之后,马不停蹄支援北边。
他先带着手下的骑兵,联合赤狼部落对北边的周***发动了突袭。
这次突袭三万秦国骑兵外加五万赤狼部落的骑兵直接杀死了周国八万余人。
虽说薛卫健所带的人也有损伤,但是与周***比起来那就少了许多。
西边的三大部落已经被明月湖打得找不到人影了,所以在西边留足了一定人手之后,西边的二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地朝着北边进发。
沿途更是将山匪,还有小古周国部队剿灭殆尽。
这二十万人在两天之前已经到达了北岭郡,二十万人与北岭郡还剩的三十万人汇合在一起,开始向只有不到40万人的周***发动了进攻。
从周国进攻到现在已经有四个月的时间了,周国大军与北陵军的守军经过了四个月的作战那是伤亡惨重。
周国号称百万大军,现在也仅仅剩下不到40万人。
北岭郡的大军与西边支援而来的援军汇合在一起,开始主动出城向周***发动进攻,在吴国门和薛卫健两人的带领之下,打得周***那是节节败退。
尤其还有不少江湖侠士前去北边帮助秦军作战。
里面就有在千山郡帮过秦军的王鉴和孙鹏羽,根据百晓堂推测,最多还有半个月的时间,周***将会彻底溃败。
由于明月侯之前还去周国的西南边骚扰了一圈,这所造成的结果,就是周国内部的局势也逐渐开始变得混乱了起来。
周国必须保存实力,镇压国内的一些山匪流民所引发的叛乱,在内忧外患之下周国必须要退兵。
只要是个明白人就能够看得出来这场战争的局势走向,胜利必然是属于秦国的。
既然是隶属于秦国,那何必在于早或晚。
所以小仙前来问孟海要东西来了。
孟海在小仙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他就已经向宋志和廖言询问过意见。
这两人并不反对将这个消息告诉百晓堂,毕竟百晓堂也确实帮助秦国许多,而且战事都已经结束了,百晓堂将这些落后的消息包装之后赚钱也是理所应当,毕竟百晓堂总要从中取得些收益。
孟海想了想,就将这件事的始末缘由告诉了小仙,小仙也是很认真地拿笔记录着。
许久之后。
孟海将关于这次与周国作战的所有内容告诉了小仙。
“小仙姑娘,我这里还有一件事需要小仙姑娘帮忙。”
孟海提出了请求。
小仙挑了挑眉。
孟海说道:“我想要拜托百晓堂调查一下阴阳镖局和镇海镖局这两家镖局。”
小仙听到这里皱了皱眉。
他很快就回想起了这两家镖局,这两家镖局他是有印象的。
“如果我没有记错,阴阳镖局和镇海镖局好像都是你调查天下赌场那桩案子的时候,所牵扯出来的两家镖局。当时这两家镖局好像都与陶恩有关系,在陶恩落网之后,这两家镖局的一些镖头也陆续的被天平府的官差抓走,现在这两家镖局可以说是名存实亡。你打听这两家镖局做什么?”
正如小仙所说。
阴阳镖局和镇海镖局这两家镖局的确是在天下赌场那个案子的时候,与赤羽候陶恩有所联系的两家镖局,而且这两家镖局就在京城,这两家镖局只是小镖局。
在赤羽侯认罪伏法之后,与赤羽猴有所勾结的两家镖局的镖头镖师们也,陆陆续续地被天平府的人给抓走。
现在这两家镖局的镖师走着走散的散,两家镖局的人加在一起也不足百人。
这两家镖局现在可以算得上是名存实亡了,如果在放任这两家镖局,这么经营下去,不出一年的时间,两家镖局绝对要消失在京城。
孟海要找这两家镖局,自然是有他的意图的。
他看着小仙那张绝世倾城的脸,说道:“小仙姑娘应该知道我最近又开了一家海宣物流吧。”
小仙点了点头,双手托山摆出一副可爱的模样,声音软糯糯地问道:“百晓堂也很好奇,不知孟公子可否把你所谓的这什么物流的详细运行机构给我说说?”
孟海听到这话,认真地想了想,随后他也学着小仙的模样,双手托腮,两个人的目光相互对视了半秒钟之后,孟海的目光不自觉地向旁边移动。
他揉了揉鼻子,说道。
“海宣物流,你就可以把它理解为一个镖局,里面的人你也可以把他们当成镖师,他们的任务就是送货,也就是保镖。只不过与那些镖师不同的是,海宣物流的镖师保镖的范围就在京城。只要在海宣商城购买一定量的物品,这些镖师就能够免费的将货物送到家中。”
小仙听到这里,眼睛眨了眨。
“这好像也没什么新奇的!”
孟海天道小仙这话笑了笑。
“这只是我的海宣物流的其中一项业务,除此之外,买饭送货上门,快递白天随时配送,即使是如厕时候没带纸,这些镖师都能够上门送纸……”
小仙听到这话,倒是来了兴趣。
不过他有一点很好奇。
“寻常大家族的人身旁都带着家丁仆从,他们想买饭的话可以让家里的仆从上街买,就算他们如厕的时候没带纸,也可以让负重的家丁去拿。你这么做,岂不是多此一举?”
孟海家里就养着十几号侍卫,他想要吃顿饭仅仅只是吩咐一声就行了,自然有人替他去准备。
既然有免费的劳动力,为何还要找镖局的镖师呢?
孟海咧嘴一笑。
“你这个问题问得好,我已经考虑过这一点。所以我的海宣物流是给寻常百姓人家准备的,像送饭这种活,跑一单只需要一文钱。要是大件运送,比如说把个水缸从东城抬到西城,这可能就要五六文钱。”
“这些镖师还能帮助人抬货卸货,充当短期的兼职劳动力。到时候我还会在京城建许多小的小库,所售卖的东西都是海宣司的东西。如果北城的人需要海宣司的东西,他只需要去附近的海宣物流登记一下,在十二个时辰内,就能够送到购买者的手中。”
“如果海宣物流在和酒楼,茶馆等地方进行合作,一些小的茶水,点心或者饭菜,瓜果,只要提前登记定好时间那就可以为其配送。如果购买者一次性买得数量够多,还可以免除配送费,由商家出款……”
“如果还能够搞个拼团,拼着买,几十个人购买同一家商铺的东西,在优惠的基础上再免费送货上门……”
“如果日后有海宣物流做大了扩展到全国范围,从北边到西边,两天之内送货上门……”
小仙听着听着,嘴巴微微张起,他喃喃自语道:“照你这么说,你能赚钱吗?不都亏本了?”
孟海看着小仙满脸茫然的表情,忍不住笑道。
“放心,不会亏本,不仅不会亏本,反而还能赚得更多。到时候广告费就是一笔不菲的收入!”
第281章 孟远方
孟海和小仙聊了许久。
他大概又详细的向小仙介绍了海宣物流。
小仙也大概又详细的知识了海宣物流是做什么的。
小仙站起身来,说道:“你放心吧,百晓堂会将你这个物流部门给宣扬出去的。”
孟海可不是无缘无故给小仙讲这么多。
他向小仙讲这么多关于海宣物流的内容肯定是有用途的。
小仙的背后是百晓堂。
百晓堂那是个情报机构。
这段时间肯定会有不少人向百晓堂打探海宣物流的消息,而海宣物流也恰好可以借助这一点去宣传。
所以孟海对小仙讲的内容既大概又详细,关于细节部分的运营那是非常大概,但是有一部分受到百姓吹捧,能够真正盈利且又能够为百姓们解忧排难的事情,就很详细了。
小仙在拿到自己想要的情报,又多得了这么多关于海宣物流的内容,她非常欢喜的离去了。
日子在一天天地过着。
春回大地,万物复苏,又到了小动物们……
在大秦有祭祖节。
名字就叫做祭祖节。
顾名思义,是拜祭自己祖先的节日,也是整个大秦最为盛大的节日之一,这节日仅次于元日节。
大秦的祭祖节是在4月10日。
祭祖节前后共有三天假期,目的就是为了让大秦各地的人纷纷赶回家乡,拜祭祖先。
在元日节到祭祖节中间,这几个月还有大大小小的几个节日,只不过这段时间孟还要么在千山郡,要么就窝在瀚海学堂里面划水,所以这些小节日与他无关,他也懒得去搞这些。
但是祭祖节,他必须参加。
祭祖节的前一天和后一天都要放假的,所以瀚海学堂也是要放假的。
此时的孟海,就站在瀚海学堂大兴书院这间教室的讲台之上。
他的下方稀稀拉拉的坐着,包括熊孩子以内的14名学生。ap
孟海一脸庄严肃穆地说道。
“明天就是祭祖节了,也就是说,今天放学以后你们就有三天的休息时间。你们开不开心?有没有感觉到万分激动?”
孟海说完这番话,目光瞧着下方14个学生。
卓洛等人那是面无表情地点点头,也不知道是到底开心还是不开心。
孟海已经与这些学生相处了两周多的时间,与这些学生早就已经熟络了,这些学生也都知道了,孟夫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是他们又不知道孟夫子是个什么样的人。
孟海将文某阁打印的三张纸分发给了在座的诸位学生,这些学生拿到了临时发放的教材之后仔细地瞧了瞧,紧接着,他们就愁眉苦脸地起来。
这个时代是没有家庭作业的。
更没有课后作业之类的东西,想要在课后学点东西,全凭自觉。
但是孟海来了。
他来了,家庭作业也来了。
孟海在三天以前就定下了一个规矩,他每天分发的教材,下面都会写下几句这个时代的名人名言,包括这个时代的诗词语句。
孟海要做的就是让这些学生回去以后,先将这些名人名言抄他个十遍,接着背会。
每天还要写一篇500字左右的小作文,所写的作文内容必须用到当日所抄写的名人名言。
这不是要放假了嘛。
孟海就多搞了那么几十条。
三天假期,总不可能让这些学生们闲着。
孟海自然也想过这些学生不写作业,或者说自家作业被狗啃了,又或者忘带了。
所以他定下的规矩,上十分钟休息四十分钟的规矩就起了作用。
四十分钟的休息时间,短短几句名人名言,总不可能抄不下来,总不可能背不会吧?
一直延续到现在。
这些学生在拿到每日下发的课本时,心脏都会抽一抽,盼着与日俱增的课业内容,他们好怀念当初在京城当中撒野的日子。
孟海在上了十几分钟的课后,一声下课休息,他率先一步冲出大兴学院的教室,跑去了不远处的明镜楼补觉了。
卓洛的一群学生,哀怨地相互对视着,又不得不提起笔来,提前完成这家庭作业。
面前这群人都是达官贵族家的纨绔子弟,该认识的字都认识,所以抄起东西来那是一点也不含糊。
侯有德与侯有义两兄弟在抄完名人名言之后,就开始为小作文发愁了起来。
这小作文该怎么写?
每天一篇小作文,都把侯有德与侯有义这两兄弟的脑细胞给烧干了。
就在这两兄弟一脸茫然的时候,在场的众人都听到了憨憨学堂们传来的一阵喧闹声响。
卓洛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
一大群正在为作业而烦恼的纨绔子弟瞬间化身为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油腻大叔,一个个风一般地冲出大兴学院这间教室,探着脑袋朝着瀚海学堂的大门方向望了过去。
在瀚海学堂的大门口,多出了三道人影。
那13道显得极为落魄的身影。
看样子是一家三口。
此时,作为父亲的中年男子,正在与开门老腿对话。
看这模样,两人应该是不认识的。
看那中年男子的模样,应该是向看门老腿打听消息。
看门老腿在说了几句话之后,似乎有些不耐烦。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卓洛等人赶到。
在作为父亲的中年人身后,站着作为儿子的一个20岁出头的青年男子,青年男子身上穿着极为单薄的破棉袄。
现在虽然已经是四月份了,但是气温还是有些低的,尤其是昼夜温差比较大,所以小青年披了个破棉袄,倒也没有觉得太热。
在小青年的身后,站着一个中年妇人。
这是个平平无奇的中年妇人,属于那种扔到人群当中一眼就会忘记的类型。
这一家三口一看就是长途奔波,这才赶到瀚海学堂的。
卓洛见到还在与看门老腿纠缠不清的中年人,他吊儿郎当的,走到了两人的身前。
他看了一眼中年男人,说道:“你是何人来瀚海学堂,有何贵干?”
中年男人见到自己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十八九岁的小青年,又看了看青年身上那华贵的衣衫,包括还披着一顶明显价值不菲的斗篷,他知道面前这青年绝对身份不简单。
中年人又看了看正在为一项卓洛的众多纨绔子弟,他的脸色逐渐变得难看,但是他还是磕磕巴巴的说道。
“我来这里是找孟夫子的!”
卓洛等人听到这话,愣了一下。
“你找孟夫子做什么?孟夫子这会刚刚睡下,没有两刻钟孟夫子应该是起不来的。”
中年人听到这话,咽了一口唾沫。
他还是坚持说道:“那我就在门口等一会,等孟夫子醒了,你就对他说,他哥来找他了!”
嗯?
卓洛等人互相对视一眼。
他们看了一眼面前这三四十岁的中年男子,又回想起了孟海那连二十岁都不到的年轻面容……
哥?
侯有德凑了上来:“你该不会是冒认亲戚吧?你找孟夫子做什么?”
好有意跟着哥哥也是凑到了中年男子的面前。
这两人虽然只是十八九岁的年轻小伙子,但是个头却要比中年男子高上许多。
中年男子忽然瞧见有两个身材魁梧高大的身影,走向了自己,他下意识地向后倒退了两步。
“这不是祭祖节要到了吗?我从南边赶来,就是为了与我弟一同祭祖的。”
卓洛看着面前,这中年人又想起了孟夫子,那不到20岁的面容,将这两人联系成兄弟,他总感觉有些别扭。
不远处的周团凑上前来说道:“要不还是先等孟夫子醒了再说?”
卓洛的人听到这话,想了想,觉得现在也只好如此。
卓洛这群学生可不敢在孟夫子熟睡的时候叫醒他,除非有事关性命的紧急事件,要不然谁把弄夫子叫醒了,虽然不会受到皮肉之苦,但是今天的作业翻三倍。
卓洛的人是尝试过的,所以这个时候可不敢轻易地再尝试。
将中年男子领到了大兴书院这间教室。
这一家三口一人坐在一张空的课桌边,就开始与卓洛的人大眼瞪小眼。
就冲中年人这身打扮,就知道他的家境并不是很好。
不远处的卓洛问道:“姓名?”
中年人回答:“孟远方!”
卓洛等人互相对视一眼,周团说道:“家住何处?”
中年人老师回答:“归文郡,来远县,大同街……”
中年人说完这番话,卓洛等人再次互相对视一眼。
他们只知道归文郡,但是中年人后面说的那一堆详细地址,他们就不得而知了。
“家里有几口人?”
“家里是做什么的?”
“此次来到京城,除了祭祖以外,还有其他什么目的吗?”
这些学生们你一言我一语地,他们说话的时候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面对面前一大群人的逼问,他也不敢拒绝,于是一样样地都回答了下来。
卓洛的人把问题全部问完了,然后氛围就显得有些尴尬。
卓洛等人与中年男子大眼瞪小眼地互相对望着,久久无语。
也不知过了多久。
门口传出了熟悉的打哈欠的声音。
刚睡醒的孟海带着一脸没睡醒的表情,踏入到了大兴书院,然后他就看见了教室当中的三道陌生身影。
“他们三个是谁?”
孟海看着面前三人感觉有些熟悉,但是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侯有德喊了一声:“你哥?”
孟海满头问号。
“我哥?我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大岁数的哥?”
孟海在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自己还没感觉到有什么,但是卓洛的人已经把不怀好意的目光放在了中年男子的身上。
并且侯有德与侯有义这两兄弟已经有近了中年男子,只待孟夫子一声令下,这两人就可以当场抓获三个形迹可疑的危险分子。
头有得抬起脚就踏在了课桌上,他摆出了一副恶霸收保护费的模样,恶狠狠的说道。
“早就看你们觉得可疑,你们还说是孟夫子的兄长,孟夫子连20岁都不到,怎么可能会有你们这三四十岁的兄长?你们到底是谁接近孟夫子?到底有何用意?是不是哪里派来的杀手?”
中年男子被侯有德这连番的举动,吓得说话都有些磕巴。
“没有……是我,孟远方,不争,你是不争吧?是我,我是你伯伯孟远方!”
孟海听到中年男子这番话,开始调动起了记忆碎片。
中年男子问远方,这个时候又赶紧介绍身旁的另外两人。
“这是我儿子,也是你堂兄孟浪。这位是你伯母崔氏!”
孟海忍者面前的孟,远方脑海当中的记忆碎片终于搜寻出了关于孟远方的信息。
孟远方是孟远生的哥哥。
孟家这一辈也就只有孟远生和孟远方这两兄弟,孟家人丁稀薄,有许多人在孟远生爷爷那一辈就已经分开了,现在能够在祭祖节回来祭祖的,也就只有孟远方一个人。
只不过……
在孟海的记忆当中,孟远方应该是一个出手阔绰,而且打扮也十分时髦的人。
孟海孟远方每年也就只能见那么一两次面,如果不是在元日节见面,那就是在祭祖节见面,毕竟问远方的家是在南边的一个小郡城里,从那个小郡城出发到京城至少需要两天的路程,这还是在日夜不息的情况之下。
如果走走停停,没有四五天的时间赶不到。
在孟海的记忆当中,他所见到的孟远方都是身着华丽的衣衫,虽然不至于穿金戴玉,但是小日子过得要比寻常的百姓好上许多。
但是看看现在的孟远方。
他的身上只套了三四件单薄的衣衫,这三四件本应该在夏天穿的单薄衣衫上,还有许多的破洞补丁。
唯一一件还算保暖的破棉袄穿在了孟海的堂兄,孟浪的身上,但是这也把孟浪冻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孟海的伯母名叫崔小花,只是寻常庄户人家的女子,但是由于跟着我明显有小富贵的孟远方,他孟海记忆当中的打扮也是比较时髦的那一类。
这才隔着一年多没见。
现在再看看面前的孟远方等人,一个个脸上全都是不知道从何而来的泥土,身上的衣衫更是破得不成样子了。
孟海这尊身躯前世的主人就是个书呆子,这不是只会读书,读死书的书呆子,但是大把的时间也是用在读书考取功名上,所以对于孟远方的记忆也不是那么清晰,仅仅停留在知道孟远方过得不错这一点上。
孟海看着面前的孟远方,试探性地问道:“你们是来找我父亲的?”
孟远方连连点头:“是啊,毕竟后日就是祭祖节,得要沐浴焚香之后祭拜先祖,所以今日匆忙赶到京城想要与孟贤弟一见,结果来到瀚海学堂……”
孟海看了一眼在说话时,眸光不断闪动的孟远方,他眉头一皱,想到了什么,也不藏着掖着,随口便说道。
“你们在来的时候应该听说过我了吧?”
孟远方听到这话眉头轻轻一触,但是很快又舒展开来,做出了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说道。
“是啊!你伯伯我还没有来京城,就已经听了不争你的传说,据说你现在已经是侯爷了,没想到我们家还能出个猴爷,你实在是太了不起了。你真的是侯爷?那得是多大的官呀?”
孟海脸上摆出一抹笑容,心里嘀咕着其他的事情,但是脸上却笑着说道。
“伯伯谬赞了,你是来找我父亲的?那我现在先带你去见我父亲吧,我父亲不在瀚海学堂,之前瀚海学堂被一帮杀手给炸没了,所以我父亲就先住在我那里,你现在见到的瀚海学堂也是近几日才建好的,我父亲还没有搬过来呢!”
孟远方听到这里,脸上一副惊讶的模样。
孟海瞧着孟远方脸上的惊讶维持了一秒钟左右,就知道孟远方虽然听说过他的传说,但是绝对只是听说了些皮毛。
孟远方用手指了指学堂当中的卓洛等人。
“现在还没到放堂之时,要不我就先在这里等一个时辰?”
孟海随意地摆了摆手:“没事,让他们上自习就行了,反正明天就要放假了,给他们布置的作业也不算少,就让他们自习好好地写一写。”
孟远方听到这里,愣了一下,有些尴尬地问道:“何为自习?”
孟海随意地挥了挥手:“这不重要!”
孟远方点了点头,但还是有些不太放心地说道:“这样不会耽误他们的课业吧?毕竟他们都是要交课费的,这些人一看就非富即贵……”
孟海听到孟远方这话,忽然皱起了眉头。
他捋着昨天刚剃干净,还没有长出来的胡须,目光不善地看着卓洛的人,看着面前这13名学生只感觉后面冒凉气。
孟海说道。
“如果不是我伯伯提醒我还忘了,你们在我瀚海学堂上课,好像还没交学费。算了算了,之前的学费就给你们免了,从祭祖节过后,每一节课收你们一百文钱,不算过分吧!”
“一个月一百文钱,一个月三十天,除去放假的双休日……三八二十四,四八三十六……诶,乘法口诀表不会背了。算了算了,你们记着就行了,到时候你们看着多多不能少地给一点就行了。”
卓洛的人对于如此随意的孟夫子已经有了深刻的了解,所以在孟海说出这一番话之后,卓洛等人也不觉得奇怪。
毕竟咱家孟夫子总是如此地随意且随和,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是不会认真的,万不得已的情况发生……大概率都是与孟夫子的性命扯上关系的。
卓洛等人点头应是。
这一幕却把不远处的孟远方看得惊讶得合不拢嘴。
一天100文钱?
在场一共有13名学生。
一天就一两多的银子了!
即使是孟远方过去最辉煌的时候,一天也赚不到这么多的钱呀!
孟远方情不自禁地问道:“不争,这不会有问题吧,他们……”
卓洛回答道:“这能有什么问题,难道你还怕我爹南贤公连这点钱都给不了吗?”
一旁的周团也是恨恨的说道:“我爹虽然只是云起伯,但是这区几两银子哪还给不起?”
吕流宏也说道:“我爹是莫怀侯,难道还拿不出几两银子?”
沈达也说道:“我父亲好歹也是个侯爷!”
侯有德与侯有义两人异口同声说道:“我父亲是定远将军,我爷爷是越国公……”
唐凌冷哼一声:“我爹唐刀客,我爷爷兵部尚书,哪还有你们这群人嚣张的份!”
赵宣听着这群人,你一言我一语,他都不好意思说他爹是谁了。
此时的孟远方嘴巴已经合不上了。
他听着13个学生,一人报出一个名字,顺带着他老爹或者他爷爷的官职,孟远方只感觉脑袋有些不够用了。
孟海到底何德何能?
居然能做如此多达官显贵家子弟的夫子。
即使孟海什么也没有教这些人,但是夫子的情谊却已经结下了,假以时日……
不用假以时日,孟海现在可就是个侯爷。
孟远方更加不放心:“这些都是达官显贵家的子弟,让这些人留在学堂上,你所说的自己真的不会有问题吗?”
孟海白了一眼孟远方:“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这倒不是孟海对孟远方无理,实在是这副身体的前主人,包括他现在对孟远方都没有太多的好感。
一来,他虽然和孟远方有着血缘关系,但是却少了灵魂上的羁绊,而灵魂上的羁绊在某种意义上要比血缘上的关系更加重要。
孟海当初都敢离家出走,甚至还不言不语孟远生有任何来往,现在只是来了一个一年只能见过一两面,而且现在的他又是第一回见面的孟远方,自然无法生出太多的亲切感。
再加上他总感觉孟远方不怀好意,尤其孟远方说话的时候,眼睛还不老实地四处乱瞟,似乎是在打量着整个瀚海学堂,做着某种判断一样。
这一切都是让孟海所不喜的。
再加上这副身躯的原主人……貌似对于问远方也没有太多的好感。
所以这一切的因素,让孟海直接站起身来,指了指瀚海学堂门口的方向说道。
“伯伯竟然是来找我父亲的,那我们就先走吧,我现在就带你去见我父亲!”
孟海说完,率先一步离开了大兴书院这间教室,朝着瀚海学堂大门口走去。
他的马车就在学堂的门口。
第282章 可疑
孟远方与其子的孟浪对视一眼,两人紧随孟海身后,跨出了瀚海学堂。
赵宣在这几人一前一后跨出学堂之后,他也是抬脚跨出了学堂。
孟海的马车就在瀚海学堂的门口。
由于瀚海学堂被重建的缘故,在学堂门口也修建出了一处停车场,专门供马车停放的。
孟海一步迈上了马车。
孟远方与孟浪,包括崔小花等人,也陆续上了马车。
就在马车即将被催动之时,熊孩子一个箭步也跨上了马车。
马车当中坐五六个人不成问题,只不过会有些拥挤罢了。
孟海本来也没想过自己的马车,除了熊孩子以外,还有谁会死皮赖脸地坐着,没想到今天来了三个并不熟悉的家人。
他的马车上还放着被褥,枕头等诸多偷懒的东西,现在把这些东西收拾一下,这让整个马车内部显得有些拥挤。
孟远方看着熟门熟路爬进马车,坐在孟海身旁的熊孩子,颇为好奇地问道。
“不争,这位是?”
孟海瞟了一眼熊里熊气的熊孩子,随口介绍道:“赵宣,大秦太子。”
孟远方等人的神情由最初的震惊渐渐变为了惊恐,那远方三人就想站起身来给太子殿下行大礼。
赵宣很客气地抬抬手,表示下了马车你们再磕头吧……
瀚海学堂到言宣候府中间是有些路程的。
为了让马车内的氛围显得不那么凝重,孟海就没话找话的与孟远方谈天说地了起来,说的都是他记忆碎片那零星的与孟远方相处的经历。
那远方也就顺着孟海的话,说起了他与孟海小时候的事情。
孟海在与孟远方说话的时候,发现孟远方的额头上不时地就会流出汗水,现在只是四月中旬的天气,虽说已经春回大地,但是天气也并不是那么炎热,甚至一阵风吹来还说不定会打个冷战。
但是孟远方却频频擦拭头上的汗水。
孟海目光不经意间瞟向了孟远方身旁的孟浪。
孟浪相较于他父亲,所表现出的神情可就没那么自然了。
孟浪脸上更多的是一种慌张与惶恐,就像是犯了什么事,此时正在被人通缉一般。
而且孟浪还时不时地伸出头望向马车外。
再有就是崔小花,她作为孟远方的妻子,此时也是与自家夫君双手紧紧握在一起,这倒不是太过于恩爱,好像是崔小花太过于害怕什么,似乎只有拉着自己夫君的手才能获得一种心理上的安全感。
孟海将面前这三人的表情尽收眼底。
他总觉得这无缘无故地跳出来一个伯伯,显得太过于突兀。
尤其孟远方在马车,这还不到五六分钟所表现出来的神情,让孟海觉得孟远方。此次来找自己的父亲孟远生,绝对没安好心,又或者绝对不是仅仅为了祭祖而来的。
孟海不动声色地问道。
“伯伯是在您所在的归文郡遇到了什么事吗?我乔伯伯的神情似乎有些紧张,身上的衣衫也有些破旧,难不成是在归文郡遇到了什么事?”
孟远方听到这话,额头上再次渗出了冷汗,不远处的曼浪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是很快又闭了嘴。
在不远处的崔小花也是一了一下眼皮,有些不自然地扭动了一下身躯。
孟海的目光是盯着孟远方的,但是卓浪和崔小花所表现出的神情,他眼角的余光也是看在眼里的。
孟远方扭动了一下身躯,勉强笑道:“你伯伯我在归文郡能遇到什么事呀?你伯伯我很好,不争你就放心吧。这次我回来就只是祭拜一下先祖,等到祭祖节过后,我就要回去了!”
孟远方话是这么说的,他也让自己的表情看上去尽量很自然,但……
孟海听到孟远方这番话,还想要再说些什么,时候前方的马车忽然一动。
赶马车的是大牛和张顶。
这两人坐在马车外的车沿上。
马车的车帘外传来了大牛的声音:“侯爷,外面有十几个人拦路!”
在大牛声音落下的同时,马车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应该是张顶跳下了马车,走到了马车前面。
孟海皱了皱眉。
趴在京城,可是风云人物敢在京城拦他马车的人……要么是有恃无恐,要么是不怕他,当然还有第三种,那就是不认识他。
但是在孟海的马车上,可是插着他侯爷的旗帜,即使不认识他,那也能认得出旗帜上的图标。
孟海眼角余光飘向了孟远方。
孟远方一家三口的脸色瞬间变得不自然了起来。
孟海对着不远处的熊孩子说道:“你在马车里坐着,我出去看看!”
赵宣没吭声。
孟海拉开车帘,跳下马车。
马车外果然有几十个人。
这几十个人的身上穿着各色的衣裳,腰间也只是随意地系着黑布腰带,无论是衣裳还是腰带都是极为廉价的,这十几个人站在一起,给人一种拦路抢劫的感觉。
张顶赤手空拳地站在马车前,他对于面前这十几人并没有半点的恐惧。
他能感受到面前这十几人虽然人数多了点,但是在一分钟之内放倒这十几个人却没有问题。
此时的百姓已经瞧见了这一幕,纷纷的向两侧避让,有些胆小的人加快走路的速度匆匆的离去,胆大的人则是驻足在远处观瞧。
孟海瞧着面前这十几人,十几人正中间有一个身穿灰布衣衫的中年男子,他的腰间带了快铜牌,不知道那铜牌是做什么的。
孟海对着那人喊道:“当家的出来说话!”
果然,带着铜牌的灰衣中年人走了出来。
“你们为何拦我车架?”
孟海仗着身旁有个张顶,身后还有个大牛,自然不怕面前这些拦路的人。
为首的那中年人打量着孟海,又打量着孟海的马车,他应该是认出了孟海的身份,说话的语气显得尤为恭敬。
“原来是侯爷,是小的们不懂事,还望侯爷见谅。”
孟还没有理会弯腰赔礼的灰衣中年人,他语速极快地说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拦我车驾所为何事?”
恢复中年抬起头来瞧了一眼,被遮住车帘的马车内,他恭恭敬敬,声音压得极低地问道。
“不知马车内的几人与侯爷是何关系?”
孟海听到这话,就知道这群人绝对是被孟远方给吸引来的。
孟远方居然能够吸引来这么多打手?
孟远方到底做了什么?
而且面前的这些打手明显只是为人办事的,现在最关键的是,孟远方到底得罪了什么人?
孟海并没有直接回答婚姻中年人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你们找马车里的人有什么事?你们又是谁的人?”
为首中年人听到孟海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他挥了挥手,在他身后的十几个打手瞬间向两边散开,露出了中间能让车马通过的道路。
他说道:“是我们认错人了,侯爷勿怪。这里是小小的心意,还望侯爷一定要收下。”
为首的灰衣年人说着掏出了腰间的钱,但抛向了张顶。
张顶伸出手来就接过了钱袋。
还没等张顶有接下来的动作,灰衣中年人带着十几个打手,瞬间消失在眼前。
张顶回头说道:“侯爷,咱们要不要追啊?”
孟海望着早已经四散奔逃,现在已经消失不见的打手,挥了挥手。
“不必追了,就算你追到他们,他们也不会说实话的。先回侯府再议。”
孟海钻回了马车。
他已经察觉到这件事情不对劲了,既然孟远方的人不会老是说出来这件事,那他只得通过曹尚培和小仙,这两人一个官方一个民间的渠道来获取问远方的信息了。看書菈
孟海钻回马车,刚刚坐到他原来的位置,孟远方就一脸紧张地问道:“不争,刚刚是什么人呀?”
孟海听到这话,反问一句:“难道伯伯不知道?”
问远方,听到这话,脸色瞬间变得不好看了,但是他还是强笑道。
“我们一家人刚来京城,怎么可能认识京城当中的人啊。不知道,不认识,我们是真的不认识,刚刚外面那群人。”
“哦……”
孟海听到孟远方的回答,只是回了个长长的“哦”,接着,马车中就安静了下来。
回府的路上,唯一不顺的也就是遇到了一伙不明缘由的人拦路。
除此之外,这一路上倒也没有其他怪事发生。
孟海将马车停在了言宣候府前,管家牢里命两人将马车从后门赶了进去。
作为主人的孟海一步跨入到侯府当中,孟远方等人紧随其后,孟海就说道。
“我是喜欢偷懒的,但是我父亲绝对不会偷懒。我父亲现在应该是给另一家学堂当中的孩子讲书,应该还需要一个时辰左右的时间回来,伯伯就先在我府中休息,等我父亲回来之后再与你闲叙。我母亲跟我父亲一同去了学堂给我父亲打下手,所以他们俩晚些时候一起回来。”
孟远方听到这话,只是连连说道:“没事,没事!”
这可能是孟远方等人第一次来到如此气势磅礴的府邸,所以这三人对于整个府中的摆设表现出的惊叹之色,那是溢于言表。
现在这三人的表情就像是孟海当初第一次去左丞相那做客时的表情一样,那是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将孟远生等人带到正厅。
吩咐管家老李备好了茶水糕点。
就在孟远山等人欣赏着整个府邸院落的时候,远处传来了大黄的叫声。
小黄狗大黄摇着尾巴,兴冲冲地跑了过来。
大黄在见到孟远方的人的时候愣了一下,紧接着,自主牙齿喉咙当中发出了“呜呜呜”的声音。
孟远方瞧见忽然蹦打出来的一条小黄狗也是愣了,他似乎是有些怕狗,被龇着牙一点点靠近的大黄,吓得大叫出声,一步步的向后倒退。
孟海笑着拍了拍大黄的脑袋,说道:“好了,回去吧,都是自己人!”
大黄也不知道是否听懂了这句话,但是他摇着尾巴一晃一晃地离去了。
也就是在这个当口,外面下人回禀,孟远生回来了。
孟远生和赵芳秀两人一前一后的跨入到了正厅,接着,孟远生与孟远方两人的表情瞬间变得精彩了起来。
孟远生与孟远方那可是亲兄弟,两个亲兄弟见面,那自然是得要冲上来,来个大大的拥抱。
两兄弟紧紧的抱在了一起,即使此时的孟远方身上那是灰迹斑斑,但是孟远生仍旧把自己的哥哥搂在怀中,紧紧的搂着。
两兄弟见面自然是少不了寒暄的,即使是一脸严肃不善言辞的孟远生,在孟远方的面前,那也是表现得活泼了许多。
崔小花和赵芳秀两人似乎也是老相识,所以这两人也是拉着手坐在不远处说着女子的事情。
孟海看了看不远处的孟浪,用手指了指院外。
“长辈们说,长辈们的话,那我们也出去聊?”
孟浪表现得极为恭顺,又或许是他对侯府的一切,包括面前的孟还不太熟悉,所以他表现出了一种紧张感。
孟海笑了笑,踏出了正厅。
他来到了院外的凉亭边。
早就已经有人为他准备好了火炉。
天虽然热了,但是孟夫子可注重养生之道,现在天还没有彻底的热起来,所以孟夫子手中还时不时地抱个火炉四处溜达。
孟海将手中的火炉朝着孟浪那边一递,孟浪连忙上前惶恐地接下了火炉。
孟海又指了指不远处凉亭桌上摆放的糕点,这些都是家中的家丁新端上来的。
“那边有些吃的,你慢慢吃!”
孟浪听到这句话,表现得仍然很惶恐,但是他还是坐在了桌边,小口小口的吃起了糕点。
孟海能够感受到此时曼浪所表现出的拘束,于是孟海用手指了指不远处,他说道。
“坐了一路的马车,我被晃得胃里一阵翻腾,我先去那边的茅房解决一下。”
孟浪点了点头。
孟海离去。
他的确是去茅房了。
在正厅的不远处,就有一个小茅房。
孟海解决完个人问题踏出茅房,戒指一边走路一边系腰带的空当,朝着孟浪的方向望了一眼。
他看见此时的孟了正抓着糕点狼吞虎咽地塞着。
一边塞着还一边时不时的看看左右。
周围的家丁都是背对着孟浪站的。
所以孟浪即使狼吞虎咽,但是却没发出太大的声音,尤其一边吃着一边还用手捂住嘴,似乎这样子能够再次减少咀嚼所产生的声音。
孟海皱了皱眉。
他并没有此时上前打扰孟浪。
而是等他吃完之后,孟海这才做出一副腿蹲酸的模样走到孟浪面前。
“不知兄长喜欢吃什么,所以就随便准备了一些,没想到兄长吃得如此之快。”
孟浪见到走向他的孟海,他赶紧站起身来,一副局促的模样说道。
“甚好,甚好。侯府的糕点果然美味。”
孟海循循善诱道:“真的吗?兄长以前难道没吃过糕点?”
孟浪舔了舔嘴唇的面渣,局促地说道:“以前是吃过糕点的,但是却没吃过如此美味的。”
孟海听到这也就顺着话头说道:“难道归文郡那些卖糕点的师傅,做出来的手艺都很烂?”
孟浪听到孟海这话,先反应了一下。
他这才说道:“也不是很能吃,就是寻常高点的水准。只不过我向来不爱吃这些甜食,我父亲也很少吃这些东西,也就我母亲平时吃得多一些,所以我时不时地也就跟着母亲吃上几块。这东西嚼多了还粘牙!”
孟浪一边说着,舌头在口腔当中移动,似乎是在舔去卡在牙缝上那些黏糊糊的糕点。
孟海听到孟浪这话,却露出了一幅意味深长的表情。
不喜欢吃糕点,还狼吞虎咽地吃了那么多糕点。
他可是两个人的分量。
这只能说明一件事,孟浪这一路进京绝对不容易。
又或者说,孟远方等人这一回进京绝对是千辛万苦。
孟元芳这些人,这次到底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孟海心中警惕之下,云孟那聊天的内容都渐渐的变成了孟浪回忆过去,说着过往。
孟远方在归文郡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打工仔,他说打印的对象是文刊局。
这是一家民间创办的打印公司。
文刊局和文墨阁一样,都是用来打印书籍或者印刷东西的地方,只不过文墨阁是官方的,文刊局是民间创办的。
孟远方在文刊局中,好歹也是掌柜之一。
文刊局既然是民间创办的,那自然就有东家。
只不过东家可不会随时去管理文刊局的工作,毕竟东家的产业可不仅仅是文刊局一个。
所以在文刊局当中,就需要掌柜打理文刊局的日常活动。
在文刊局当中,一共有三个掌柜,孟远方就是其中一个。
文刊局是整个归文郡最大的一家印刷公司,他又作为掌柜,所以孟远方平时的工钱绝对不少。
而且在文刊局工作,那就相当于与叔伯打交道,平时肯定会与不少的朋友有所来往,如果孟远方足够聪明在其中联络一下感情……
孟浪讲述了他小时候的过往,并没有太多奇特之处。
孟海就不动声色问起了那远方,这次来到京城的目的。
孟浪说的含含糊糊,尤其拿祭祖当做挡箭牌,突出表现了这一次他们几组对祖先的尊重。
只不过由于这一路走来,雪水融化,地面泥泞的缘故,所以跌了不少跤,所以这才让我远方的人显得过于狼狈。
孟海肯定是不相信孟浪这句鬼话的。
无论孟还在怎样,旁敲侧击的打听,孟浪咬死了这一点不松口。
孟海也就没有多问。
他已经吩咐管家老李准备大餐。
也就是半个时辰的时间,大餐就已经准备好了。
孟海还是先让孟远方、孟浪等人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接着六个人这才坐到了餐桌前。
今天的孟远生还喝了些小酒。
他与孟远方两人那是推杯换盏,诉说着这一年的过往。
酒足饭饱之后天也黑了。
孟海就将孟远芳等人留在了侯府之中。
明天是祭祖节的第一天。
这一天往往是购买祭祖用的祭祀品,等到再过一天祭祖节当天使用的。
孟远生与孟远方两人约定好了明日一同去买祭祀用品,孟远生就回到了自己的卧房,孟远生可是极注重养生的每天,那是按时睡,按时起。
孟远生的这个习惯孟远方是知道的,所以,孟远方一家三口并没有打扰。
孟海在安排好了问远方三人的住宿之后,他叫来了大牛和张顶。
趁着距离相近还有一段时间,他写了两封信。
一份给小仙,一份给曹尚培。
孟海这是要让这两人打听一下孟远方。
大牛与张丁两人领命离去之后,他来到孟远方的门外转了一圈,随后回到了自己的卧房。
在孟夫子推开自己卧房的那一瞬间,他瞧见了床上躺着一人,那人四仰八叉的趴在他的床上,在床上还摆着个蜡烛,虽然蜡烛下面有一个铜铁铸成的铁托,但是把蜡烛放在床上……
能够做出这种事情的人,也就只有熊孩子了。
熊孩子见到孟海走了进来,在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站在了床上。
孟海瞧着那不断摇晃的蜡烛,生怕熊孩子打翻蜡烛。
孟海没火气地抬起手就朝着熊孩子的脑袋上一巴掌,接着就将床上的蜡烛给拿了起来,放在了不远处的桌案上。
“你又不是没有房子,在言宣侯府你是有自己的房间的,干吗老是蹭我的卧房?”
熊孩子听到这话,冷哼一声:“我来时有事情跟你说的,既然你不想听,那就算了。事情与孟远方有关。”
赵宣说完这话,扭屁股就要离开。
孟海瞧着这已经学会故弄玄虚的熊孩子,也无可奈何地伸出手来拦住了他,关于孟远方的事情,他还必须知道。
“太子殿下,还请您为在下答疑解惑。”
熊孩子看见如此模样的孟海,哈哈大笑道。
“既然你诚心诚意地发问,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今天在马车上的时候,我瞧见孟远方身上好像有伤,就是在你下马车的那会,他不断揉动着后腰部位。不只是孟远方,孟浪身上似乎也有伤,都在腹部和腰部,腿部好像也有。”
“即使他们隐藏得极好,但是我也能看出来他们时不时地不自然,那明显是受伤所造成的。之前我还无意间到孟远方的小臂处,那里有被绳子捆过的痕迹,所以这让我更加确信孟远方的身上有伤。”
“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呀……”
第283章 孟远方遇难
赵宣说出了他在马车上所看见的,以及对此事的猜测。
孟海听完熊孩子的叙述,也是皱起眉头,思索起了这件事。
孟远方的身上有伤?
再加上他所看见孟浪今天吃糕点的模样。
孟远方这一家三口倒像是被人追杀,接着一路逃到京城的模样。
孟海想不通这件事干脆就不想了,他已经传信朝上配合小仙,看看这二人是否能够打听来些许消息。
“所以你现在可以回你的房间睡觉了吧!”
孟海一关门,将熊孩子赶出了卧房。
一夜无话。
等到第二日天明,不睡懒觉的孟远生早早地就起来了。
接着是孟远方。
兄弟二人坐在侯府的凉亭之中,又开始谈天论地唱了起来。
今日是祭祖节的第一天,是购买祭祖材料,或者亲自动手准备几组材料的日子。
大早晨早早起来的孟氏兄弟在凉亭之中闲叙片刻,就结伴离开侯府,前去市面上购买祭祖用品。
熊孩子也已经离开了。
皇家也是要祭奠祖先的,而且皇家祭奠祖先的过程更加繁杂,所以熊孩子得要提前离开熟悉祭祖的内容。
孟海坐在凉亭之中,发了会呆。
管家老李带着彩蝶走了进来。
彩蝶手中提着个食盒。
彩蝶小声地说道:“这是小仙姑娘让我给你的!”
孟海伸出手接过食盒,自顾自地提到了自己的卧房,打开食盒。
在盒子的最上面放着几样精心烹饪的糕点,看这糕点的样式,应该是小仙自己做的。
将装有糕点的盘子拿了出来,他在盒子的最下方发现了一个夹层,打开夹层,从里面取出来了一张纸条。
小小的纸条展开以后,只有巴掌大小,但是上面却写着密密麻麻的文字。
仔细阅读。
上面记录着关于孟远方的消息。
前两列都是关于孟远方的住址及个人信息,这些昨日在马车上已经询问过孟远方,准确无误。
接着就是文刊局……
归文郡的文刊局这段时间发生了一件大事,门刊局之中的物品屡屡丢失,起初的时候只是在文刊局当中,一些不起眼的摆放物品,后面就开始丢失钱财,再往后就开始丢失各种贵重的东西。
到了最后,就连文刊局印刷的器具都丢了许多零件。
孟远方当场被免职。
也不仅仅是问远方,在文刊局工作的三个东家全部被免职,这已经是几天以前的事情了。
估摸着在那件事之后,孟远方就躲躲藏藏,正好借祭祖节的名义来投奔孟海。
孟远方毕竟是做长辈的,总不好明着说投奔,所以借助祭祖节的名义在孟海面前混个脸熟。
孟海被封侯的消息在他去千山郡之前就已经在京城流传开来,只不过那次册封比较仓促,完全没有千山郡立功而来再被册封为侯爵那么正式。
但不管怎么说,孟远方肯定知道孟海伯爵的身份,所以才逃到京城来投奔孟海。
孟海看着小仙传递来的纸条,脑海当中也快速的编构出了孟远方逃亡的一幕幕,在第一眼见到孟元方的时候他是满身的污泥,这就足以见得孟远方这一路逃亡而来的艰辛。
文刊局财物被偷,牵连到了孟远方……
孟海盯着小仙所递来的这张纸条,脑海之中快速地闪过了一个疑问:文刊局的东西被偷了,为什么孟远方被人一直追到了京城?
孟远方是文刊局地掌柜,文刊局的东西被偷了,孟远方自然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但是该赔偿可以赔偿,如果无法赔偿,也有官府出面或调解,或直接将人关押入狱。
但是现在的局面是,孟远方被人一直追杀。
虽然说不至于杀人偿命。
但是昨日马车前遇到的那十几个打手一看就不是好惹的,文刊局的东西被偷,难不成还有孟远方的一份?
孟海用烛火烧毁了纸条,提着空食盒,一摇一晃地走到了彩蝶的身前,抬起手就将食盒交到了彩蝶的手中,说道。
“回去告诉小仙姑娘,我已知晓。”
彩蝶摸了摸脑袋。
此时的彩蝶与孟海第一次在水流乡见到的她,迥然不同。
或许是得到了小仙的照顾的缘故,彩蝶也吃胖了一圈,虽说身上还是皮包着骨,但是脸型却圆润了许多。
彩蝶双眼迷茫地接过空食盒。
她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离去了。
在彩蝶离去之后,孟海就在思索着孟元方这件事。
反正他今天也没事,有许多时间可以坐在摇椅上发呆。
孟海心中怀着种种疑惑,等来了曹尚培的传信。
曹尚培也将打听来的信息派一位巡御司小吏递交到了孟海的手中。
打开曹尚培的这封信,上面所记录的信息就比小仙那里多了许多。
这封信的前几行仍然是关于孟远方的个人及家庭信息,这与孟远方所说的以及小仙信中所提到的并没什么太大的出入。
接着,内容就有些不同了。
曹尚培打听来的情报也提到了文刊局东西被偷一事,这早有当地的巡御司官吏将情报传回了京城。
但是在曹尚培的记录当中,这件事的波及范围很大。
文刊局东西被偷,作案嫌疑人有十几个,现在已经被朝廷抓获,但是那些赃物并没有被追回,仍然在追回当中……
这些偷盗文刊局东西的罪犯似乎并没有经验,他们在偷了东西之后仍然大摇大摆地在文刊局外闲逛,似乎就等着朝廷的人来抓他们。
结果他们被抓了。
还连带着文刊局不少人被抓,有许多都是文刊局与外面的人里应外合所做下的案子。
但什么远方不在其中。
他们远方似乎又与文刊局背后的东家有着莫名的仇恨……
在草上培的书信最后,提到曾经有巡御司的小丽发现文刊局的东家派人追杀孟远方的一幕,只不过当时那些追杀孟远方的人在巡御司的人出现之后就快速的离去了。
这件事到现在也就这么不了了之。
当然,这件事在朝堂那边肯定是有了定数,归文郡的官员也肯定已经将这件事写得合情合理,应付刑部的核查。
孟海对比小仙和曹尚培两人我送来的消息,他也开始思路扩散,天马行空的猜测起了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另一边。
孟远方与孟远深两个人离开侯府之后,就直奔西城而去。
此时的西城热闹非凡,因为明天就是祭祖节,所以大街小巷都在售卖着纸钱火蜡等诸多用来祭祀的物品。
大街小巷上也是人头攒动,纷纷询问着不同摊铺所售卖祭祖用品的价格。
孟远生与孟远方两人并排走着。
孟远生这位孟夫子的确学识丰富,但是在看人方面就不太准了。
他与孟远方一边走一边聊,却没有发现孟远方的异样。
孟远方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
他倒不是遇到了危险,而是觉得自己可能遇到危险。
他想起了昨天在勐海马车上,但是却被十几人拦路的那件事,当时幸亏有孟孟海在,要不然他必定有血光之灾。
但今天就只有他和孟远生两个人。
孟远方与孟远生本就是兄弟俩,作为兄长的孟,远方是十分清楚自己的书呆子孟远生是个什么德行的。
一旦在路上遇到昨天那些打手,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孟远生,那可没有能力救他。
虽然是这里是京城,但是问远方还是害怕大庭广众之下有人把他劫走。
所以孟远方一路都是小心翼翼的。
他一边走着,还一边对身旁采买祭祖用品兴致勃勃的孟远生说道:“贤弟,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这已经买了不少东西了,如果还缺什么东西,就让不争的孩子准备吧。”
孟远生一边走着一边左看看右瞧瞧,他一脸凝重的说道:“兄长何出此言?祭祖,祭祖,须当用心而为。此等式需亲力亲为亲自采买制作,方能显出我等诚心。正好不远处有家面铺,我在那里吃过几回,今日我们就在那里用餐。”
孟远方听到这里,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跟着孟远生继续闲逛了起来。
一上午相安无事。
孟远方提着的心也就松了下来。
来到孟远生所指定的面铺,面铺在一间不大的小房间里,推开挂有“马记黑白面”字样的店铺大门,整个店铺内已经是人满为患。
现在正好是饭点,所以人多了些。
兄弟俩费了好大的功夫,这才找到一处空座。
孟远生是把寝不言食不语的优良传统发挥的淋漓尽致,在吃面期间,孟远山那时一句话也不说,甚至连嗦面的声音都没有。
这可就苦了孟远方。
他也知道自己的弟弟是什么脾气,所以孟远方也是安安静静的吃面。
面吃到一半,孟远方尿急。
他瞧了瞧周围人山人海的,想着大庭广众之下应该不会出事,他就对着不远处的孟远生说道。
“贤弟,我感觉腹中不适,去解决一下。”
孟远深点了点头,并没说话。
距离面铺不远处就有一处公共茅房。
这一来一回也就六七分钟的时间。
孟远方离开了。
孟远方打听了一下,跑去了不远处的茅房。
在一泻千里之后,他神情舒畅地朝着面部的方向走去。
接着他的背后,我就出现了一道人影,那人一把搂住孟远方,最后传来了那人大声且爽朗的声音。
“这不是孟兄弟吗?好久没见,最近如何?大家可都是想你想得紧,咱们现在就去那边的酒楼喝上一壶!”
那人右手架在没远方的后脖子处,另一只手却直接抓住了孟元芳的左手腕。
孟远方额头上瞬间流出冷汗。
他脑袋僵硬的转向是音的来源。
那是个熟人。
昨天拦路的那灰衣中年人,腰间还带着块铜牌。
在灰衣中年人的两侧,站着昨日同样出过镜的打手,至少也有七八人。
“你们想干什么?这里可是大庭广众之下,难不成你们还想要……”
孟远方那仓促的声音才传出来,回忆中年人生,跑那七八个大汉同时围了上来,他们大笑着用声音压过了孟,远方的声音还同时高呼着“喝酒”,“去美食楼”,“如意酒楼也行”……之类的字样。
孟远方的这巴只有一张可喊不过周围七八个人。
而且伴随着会议中年人抓住孟远方左手手腕上的那只手,猛然间用力疼得孟远方额头上青筋暴起,汗如雨下。
孟远方几乎是被灰衣中年人拖着,朝着不远处的小巷走去的。
在不远处,有一条小胡同。
胡同并不是很长。
小胡同原本是京城流浪汉的居所。
只不过近些月海宣司广收京城的乞丐流民,这小胡同当中的无业人士也就越来越少了。
所以现在的小胡同那是既脏又乱且没人。
孟远方被拖入到了小胡同当中……
孟远方不知道的是,在他的身后,此时正有一群人大摇大摆地走来。
这群人他见过。
正是瀚海学堂的卓洛等人。
一共13人!
熊孩子在皇宫准备祭祖仪式,所以不在。
卓洛原本是与他的小团体在街上遛弯,结果就碰到了侯有德与侯有义两兄弟。
而侯家的两兄弟恰好与唐凌结伴而行,所以一行几人就好,巧不巧地碰在了一起。
反正现在都是一个夫子下的弟子,日后还要经常来往学习,所以这股精神当中,原先的纨绔子弟就聚集在了一起,形成了30多人的浩浩荡荡的队伍,走街串巷。
纨绔公子出门口不是独自一人,在他们的身后必然带着不少的家丁仆从。
十三个纨绔子弟所带来的仆从凑在一起也有30余人,这还是这些纨绔公子哥为了避免影响不好赶回去一半家丁仆从后的结果。
此时的卓洛自然是走在人群的最前方,侯有德与侯有义,两兄弟一人手中拿着一个不知道从哪里买来的肉包子,正在大口地嚼着。
唐凌背着双手就像是微服私访一般,看着周围的风土人情。
卓洛有一搭没一搭的,与他身后的小团体说着话,他说道:“话说回来,孟夫子之前让我们完成的课业,你们做了吗?那些要抄要背的东西汇在一起,至少要抄几百遍,那么多东西,我们三天怎么可能抄得完?”
还没等卓洛身旁的小团体说话呢,不远处的唐凌拆台道:“我昨日回家已经做完了,只用了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还有夫子要写的五百字作文,我常听夫子提到八百字小作文,所以这次我写了八百字!”
卓洛听到这话,冷哼一声:“有什么了不起的!”
而正在大口啃着包子的侯有德与侯有义听到这话,一脸狂喜的走到了唐凌身旁就开始为唐家大少爷暗歌不捶腿。
侯有德一脸贱兮兮地说道:“唐兄,我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还没等唐凌回话,侯有德就顺着他的话头向下说道:“咱们都是一个夫子教出来的学生,不看僧面看佛面,我们两兄弟的课业,你看着能否帮忙代写一下?唐兄你放心,以后你的午餐,我们两兄弟包了!”
侯有义也是连忙点头说道:“是啊,我哥帮你午饭,我帮你晚饭。大丈夫能屈能伸,如果你想做我俩的哥哥,只要帮我们俩把以后的课业都写了,我们俩管你叫哥都没问题……”
卓洛听到这话不屑地瞥了撇嘴。
“哼,还用求唐凌?一会我就去北城找个夫子替我代写,我就不信那夫子软硬不吃!”
侯家两兄弟听到这话,立马放弃了按胳膊捶腿的唐凌,凑到了卓洛的身旁。
“卓兄,到时候你也帮我们找个夫子呗。你也知道我二人处于武将世家,对北城那些读书人的东西不太了解。如果卓兄把这件事办妥了,日后卓兄的一日三餐,我们两兄弟全包了。”
卓洛瞧见拍他马屁的胡家两兄弟,得意扬扬的昂头一笑,表示这件事他答应了
一行人,三个团体,此时却显得相当融洽。
明日就是祭祖节,这13个纨绔子弟也是有任务的,他们是要采买明日祭祀用品。
他们的家中也知道这十三人是纨绔公子,所以也只是想借个由头把他们打发出府让耳根清净罢了。
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三人毕竟还挂着初伏才买祭祀用品的头衔,所以这13个人,每个人的腰里或者手中都拿着一沓纸钱,或者蜡烛、香之类的东西。
也就是在这13人和谐地走街串巷之时,不远处的周团一眼就看见了孟远方。
他用手指着远处的孟远方,说道:“那个不是孟夫子的亲戚吗?我们昨天刚见过的,他今天为何来这?”
众人顺着舟团的方向向前望去,果然看见了孟远方。
就在卓洛的人琢磨着是否上去打个招呼的时候,孟远方身旁忽然窜出来了七八道身影。
这七八道身影在包围了孟远方之后,就勾着他的脖子,朝着不远处的小胡同走去。
卓洛等人互相对视一眼。
不远处的沈达说道:“难不成这些人是孟夫子那亲戚的朋友?不过看他们这走路的模样,也不太像呀!”
吕流宏肯定的,点了点头,说道:“我看那架势,倒像是孟远方被那些人给架走了……”
侯有德与侯有义两兄弟毕竟是武将世家出身,这两人双手一叉腰,异口同声地说道。
“去看看不就得了?”
在这两人话音落下之后,在场的众人互相对视一眼,同时点了点头,随后卓洛一群人直接朝着小胡同快步走去。
在卓洛等人来到小胡同之时,孟远方已经被灰衣中年人给推到了地上。
灰衣中年人身后的七八人包围了孟远方,说道:“就不用藏着掩着了,把东西交出来,还能放你一马!”
孟远方虽然被人推躺在地上,但是他还是十分硬气的说道:“不可能!”
灰衣中年人听到这话,笑了。
他蹲在了孟远方的面前,不知道从哪找到了一把小刀,他将小刀抵在了孟远方的胸口,说道:“赶紧说,我们可没那么多的耐心。”
孟远方的浑身一个哆嗦。
但他还是咬着牙,说道。
“你们休想,东西我已经交给了言宣候,有本事你们找侯爷去。如果今天你们把我杀了,那东西明天就会出现在朝堂之上,到时候咱们大不了一起玩。”
灰衣中年人拿着小刀的手顿了一下,他朝着身旁几人扫了一眼。
最坏的结果已经出现了,东西果然还是落在了言宣伯的手中。
那现在的问题就是,是否还要留着孟远方?
灰衣中年人身旁的一人说道:“干脆把这姓孟的杀了得了,追了他一路浪费了我们兄弟几个不少的力气。反正现在东西握在他手里,留着他也没用!”
另一人却摇了摇头,反驳了前一人的意见。
“刚刚这姓孟的也说了,东西已经在言宣候的手中。如果真的把他杀了,到时候言宣候在真的把东西交到了朝堂皇帝的手中,那后果不堪想象!”
灰衣中年人身后的几个人不耐烦了:“那这个人我们到底是杀还是留?”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卓洛的人的脑袋,从小胡同外冒了出来。
灰衣中年人感受到了身后的动静,他一扭头大喝一声:“是谁?”
接着,卓洛的人闲庭漫步般地走进了小胡同。
走在最前方的赫然是后有德与后有义两兄弟。
这两人是武将世家出身,功夫自然是不错的,至少教训面前这些人,这两个人绰绰有余。
在这些纨绔公子哥的身后,可还带着不少家丁仆从。
所以卓洛也是非常有底气的。
孟远方看见卓洛,等人双眼一亮。
“各位公子,请救我!”
孟圆方昨天在学堂见过这些人,他知道面前这些人背景不凡,所以他想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边朝着卓洛等人大声呼救。
卓洛扭头看向了他的小团体,说道:“救还是不救?”
还没等周团,沈达,吕流宏等人说话,候家两兄弟却已经冲向了前锋。
“这还要问?先把他们打翻了再说!”
侯有德与侯有义两兄弟赤手空拳地冲进了七八个打手群中,唐凌见到这一幕,叹了口气,他将手中提着的东西交给了身后的仆人,挽了挽袖子,也大踏步地朝着灰衣中年人走了过去。
仅仅半分钟的时间。
灰衣中年人带着的七八个人已经没有一个能站起来了,他们几乎是爬着离开的。
孟远方见到自己获救,也是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第284章 检查作业
言宣候中。
侯有德一把将孟远方推到了孟海面前,语气不善的说道。
“孟夫子,我早就觉得这人有问题了,今天果然瞧见了他的不轨之举!”
此时的13名学生已经齐聚言宣侯府。
当初在赶走了灰衣中年人之后,卓洛等人就夹着孟远方找到了孟远生,向孟远生说明了其中的缘由之后,就气势汹汹的前去言宣候府,将这个消息要公司的告诉了孟海。
孟海看着面前卓洛等人,又看着孟远方。
他看着孟远方,对卓洛等人说道:“我知道了,你可以回去了!”
孟远方听到这话,一脸诧异地瞧着孟海。
这就放过他了?
卓洛上前一步,着急地说道:“可不能放过他呀!当时我们几个人找到孟远方的时候,几个黑衣人正在逼问着孟远方要东西,虽然我不知道要的是什么,但是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周团、沈达等人听到这话,也是纷纷点头作证。
孟海转头看向卓洛的人,脸上带着一丝微笑。
“你们误解我的意思了,孟远方干过什么,我心里有数。平白无故地冒出了一个找我亲戚,我自然要调查一下。他在归文郡文刊局所干过的那些事情,我都已经知晓了。今天你们所遇到的那些打手,应该也是文刊局背后东家所派来的人,从归文郡一直追到了京城。”
孟海这句话出口,卓洛等人没什么反应,但孟远方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孟远方一脸惊恐的看着孟海。
他都已经知道了?
“我就说嘛,孟夫子总不可能把一个有贼心的人放在自己身旁,原来都已经摸清了孟远方的底细啊!”
一群纨绔子弟,互相对视一眼,哈哈大笑了起来。
在笑声之中,孟远方却感觉自己浑身冰寒。
他这才记起来,面前这人可是个侯爷。
而且还随军出战过。
甚至还破获了京城的不少大案。
像这样的一个人,怎么可能连点警惕心都没有。
孟远方可以想象,自己在归文郡所做过的所有事情,此时的孟海应该都已经知晓。
而就在孟远方想到这里,目光却又诧异地看着孟海。
他与孟海也就一年多的时间没见,为何一个人的变化能那么大?
从原先一看就不太灵光的书呆子,摇身一变成了个侯爷。
而且他的身旁不仅围着一大群京城达官贵族家的子弟,甚至还与太子的有所联系……
孟海看了一眼孟远方,孟远方也知道此时不该留在这里,于是他缓缓地转过身离去了。
孟远生在门口等待。
两兄弟见面之后都没有说话,两人互相对视一眼,前后脚地默默离去,应该是找个小房间谈心去了。
孟海这才把目光望向卓洛的人,说道。
“你们大家族过祭祖节应该很麻烦吧?”
卓洛点了点头。
“其实也不算很麻烦,家里的长辈让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跟着兄弟姐妹们一起磕头,一起烧香,反正整个流程弄下来也有一天的时间。”
卓洛等人生在大家族,自然是兄弟姐妹无数。
遇到祭祖节这种大节日不可能只有卓洛一个人参加,他自然是要与家中的小辈一起参与,所以他也就只需要混在一群同龄人之中,坐着与同龄人相同的一组动作,也就能够过完这一天了。
孟海摸着下巴缓缓地点了点头,他对这个时代的祭祖仪式并不是很了解,也就只能从记忆碎片当中得到零星半点。
所以他又向着陆这群纨绔公子哥打听了一下祭祖节到底是个什么流程。
等到询问完关于祭祖仪式的各种传说以及流程规则,他就十分热心地将着陆的人带进了他的书房,他从书架上取下来了十几个小本子,薄薄的小本子,只有十几页的样子。
孟海将这薄薄的小本子,给卓洛等人一人发了一个,并且十分热情地说道。
“你们来到孟夫子的家中,作为夫子也不可能一点表示都没有。这是《千字文》《弟子规》《三字经》的合订版。你们既然都识字,虽然字丑了点,但是也没必要临摹那么多张字帖,一人就先临摹上十张吧。”
“你们等等,我这里还有两本书,两本书都不厚,十几页的样子,你们在大秦市面的书铺上也能买得到。你们把这些书拿回去,仔细地看一看,每天写一篇,读后感不得少于800字。”
“嗯,我这里还有一个盲盒,原本是打算抽奖用的。既然你们在我就把这些盲盒给你们,这些用油布捆着的盲盒,里面都有一套习题册,是我前几天在家里无聊写出来的,你们回去以后把这些习题册写完。”
“哦,对了,你们可千万不要耍什么小心思,比如找人代抄,找人代写。像你们这种去其他地方请个夫子替你们写作业的行为,可是十分恶劣的,而且已经有人用过这种办法了,你们可不许学那个熊孩子,况且你们的字是什么样的我也知道……”
孟海一边说着,一边就在自己的书房里面摸索了起来,他从桌子上,书架上,床底下,箱子后,花瓶旁……取出了一样又一样让在场13个学生热血沸腾的“礼物”。
接着,他十分热情地将这些“礼物”塞进了卓洛等人的手中。
孟海依依不舍地将卓洛等人送出了侯府,看着卓洛的人,一个个眼圈通红,眼眶含泪,他有一种老父亲终于把学业有成的孩子送出家的成就感。
孟海看了看天色,三点多钟了。
该睡下午觉了。
他对孟远方到底做过什么那是一点都不好奇,对于孟远方手中拿着的“东西”我不是很着急。
该着急的是孟远方。
晚上两家子坐在桌前吃了一顿热热闹闹的晚饭,虽然孟远方表现的有些沉默,但是他仍然与孟远山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这两人似乎都把今天白天发生的事情给忘了。
一天很快就过去了。
等到第二日天明,孟海早早地就被赵芳秀给叫了起来。
随意地吃了几口饭,他眼睛都还没睁开呢,就被人拖到浴桶里面一阵洗刷,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又被人拽到一个香炉边上,把身上熏得满身香味,等他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被赵芳秀和孟远生拖进了马车。
马车朝着孟氏祠堂的方向驶去。
推开祠堂的大门,拿着昨天购买的祭祀用品跨入祠堂之中。
孟海这是第二次来到孟氏祠堂,所以对祠堂当中的摆设也不是很陌生。
孟远方和孟远生两人先进祠堂当中打扫卫生,孟海和孟浪两人也是抄起不远处的扫把,开始清理起了院落。
赵芳秀和崔小花两人则是将之前带来的东西开始收拾摆放。
首先就是祭祀物品,有梗,也就是植物的枝茎部位。
有印馔,也就是所谓的米饭。
有醢,也就是酱,包括肉,酱菜酱或者其他的酱。
有脯,也就是肉干,在市面上有一种肉干是专门用来祭祀用的。
有饼,但孟海看到的却是一大碗的面食……
还有胙,锶,箔,这三样就有腌鱼,还有油炸的面食类似于油条、麻叶子、散子,最后是酸菜。
整整一大盆的酸菜。
孟家有一位读书人出身的孟远生,大孟夫子!所以这大孟夫子就要以身作则,以前祭祖节的时候用到的祭祖物品,那是一个也不能少,全部都要按照传统的流程来。
原先在瀚海学堂没有多少银钱,那原生都把该用到的物品准备的妥当整齐。
现在有了孟海的钱,孟远生,那是脸不红心不跳的一把抓来一个钱的,就上街买起了各种祭祀用的物品。
祭祀的物品已经有了,接着就正式开始祭祀先祖。
在孟远生的带领之下,由他和他的兄弟孟远方两人先进入祠堂祭拜。
两个人一边磕着头,一边念诵着昨天写好的祭文。
孟远生一把火烧掉祭文之后,就坐在牌位前隔空与先祖们对话,说着,近年来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大小事情。
孟远方同样也是如此。
等到这兄弟俩烧了纸钱,烧了香,磕了头……所有的流程都走完之后,这才让孟浪和孟海两个人上前祭拜先祖。
等到孟海和孟浪磕头之后,才让崔小花与赵芳秀两人上前祭拜。
等到该祭拜的都祭拜完了,在供桌两边的长香也都已经燃尽了,孟远方和孟远生两人又点上了一排的蜡烛,再次点燃一大摞的香。
伴随着香烟袅袅,孟远生与孟远方,两人开始讲起了先祖的故事,以及自己从先祖那里听来的关于先祖的故事。
祭祖节整整一个早晨,孟海就在听着孟远生和孟远方两人说着先祖们的事迹。
这也是这个时代家族传承的一种方式。
每年祭祖节的时候,孟远生都会将这些故事告诉当时的孟海,目的就是为了让孟海记住这些,等到若干年之后,他也好将这些东西讲给孟海的孩子。
一直到中午。
吃饭。
吃饭自然不是出去吃,而是就在这孟氏祠堂内吃。
可别忘了,之前所介绍的那一大堆祭祀用的供品。
祭祀的时候只摆了一部分,现在那另一部分就可以拿出来吃了。
除此之外,在离开侯府的时候又准备了不少的吃食,只不过这些东西大多数都是凉的。
凉的就凉的吃,按照传统,这些放凉的食物不能生火温热。
孟海手中拿着早已经放凉的鸡腿,塞在嘴中就大口地咀嚼了起来,拿着不远处的麻叶子,也是往嘴里塞。
有孟远生在,热闹总是在吃饭以后。
孟远生是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的,但是这也要分场合。
平时如果只有他和孟海两个人在,或者再加上个赵芳秀,那是真正意义上的食不言寝不语,孟海只要敢在吃饭的时候多说一句话,面临的将是孟远生的戒指。
但是如果家里来人了,比如说孟远方,再或者说杨竹沥等人。
那……这个规矩就没了。
孟海也不知道孟元生为何会有如此怪异的规矩,只不过谁让他是自己这副身体的父亲呢,规矩还得守着。
中午吃完饭。
在孟远生与孟远方的带领之下,孟海和孟浪两个人又把牌和供桌以及各个犄角旮旯的地方都收拾了干净。
一直等到下午,又是磕头,又是烧香,等到一系列的礼节全部又来了一遍,今天算是过去了。
孟海感觉自己的头都要磕碎了,膝盖也要跪麻了。
坐着马车,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返回言宣候府,简单吃过晚饭之后,一群人又洗掉了身上的纸灰,接着一大帮人这才上床睡觉。
祭祖节的第三天。
也是祭祖节的最后一日。
孟海仍然是被人从床上给薅下来的,他被人薅起来之后,就被人塞进浴桶里面一阵洗涮,接着就是往他身上泼洒香烟,最后摁进马车之中,马车浩浩荡荡地朝着孟氏祠堂驶去。
与昨天的流程差不多,只不过内容要比昨天简单了许多。
整整一天又是泡在孟氏祠堂当中的。
等到从孟氏祠堂离开,天已经黑了。
祭祖节一共就三天。
等到祭祖节的最后一天过完,街面上就有不少人开始收拾起了自己的铺面,准备明天开业。
祭祖节这三天,市面上大多数的小摊小贩都是放假的,也只有一些售卖祭祀用品的店铺正常开放,而且人流量爆满。
在祭祖节过后,孟海也被迫启动教书。
祭祖节结束的第一天。
孟海被迫强制开机,闭着眼睛刷了牙,洗了脸,吃了早饭,架着枕头就上了马车,睡回笼觉了。
马车摇摇晃晃地朝着瀚海学堂的方向驶去。
孟海特意吩咐赶马车的马夫,咱也没有什么特别着急的事,所以不用赶时间,所以马车晃晃悠悠大半个时辰,这才赶到瀚海学堂。
孟海选择性地遗忘了孟远方。
此时的孟远方还在言宣侯府中。
来到瀚海学堂,孟海回笼觉也睡醒了。
他的前脚刚刚踏入瀚海学堂,身旁就传来了一阵大呼小叫的声音。
孟海眉头一皱。
他看见了一道身影,急匆匆地窜入大兴学院那间教室之中,看这身影应该是侯有德。
孟海眉头一皱。
不过很快就又舒展开来。
侯有德现在干的事情,他实在是太熟悉了,这不就是放风吗?
孟海在前世高中的时候,干过这件事。
大清早,学校刚开门他就一溜烟跑进班里,接着开始补起了作业……
开始只是一些抄抄写写的作业,直到等到班里的一些好学生到来,然后就问他们借一些需要动脑筋的数学题借鉴……
这个过程自然得要有人在门口看着老师是否会提前到,万一这边正抄的起劲,结果后脖领子传来了一道呼吸……
侯有德现在干的事情应该就是放风。
孟海大步流星地踏入大兴书院之中。
卓洛,熊孩子14个学生,已经尽数到场。
此时的14名学生坐得笔直。
就连熊孩子也是规规矩矩的坐在位置上,目不斜视地盯着面前摆到了的书卷。
孟海挑了挑眉,看着安安静静的教室,笑着说道:“你们今天都这么老实?”
卓洛的人听到这话,同时露出了一个比哭还能看的笑。
孟海看着面前14个乖乖巧巧的学生,大笑一声,说道:“既然你们如此乖巧,那我给你们布置的假期作业应该都做完了吧,谁第一个交上来让我先看看?”
教室的氛围,那是相当安静。
在这安静的氛围之中,却有一道不协调的声音传出:“我来!”
说话的人是唐凌。
唐凌手中拿着一大摞的本子,脚步坚定地走到了孟寒面前,将他手中的本子和纸直接放在了孟海面前的桌子上。
孟海看着厚厚一沓的纸本,笑着点了点头:“不错不错,其他人呢?”
其他人的作业呢?
其他人互相对视一眼,紧接着全部低下了脑袋。
孟海瞧着一群低着脑袋,如同打了败仗的学生们,他溜达到了卓洛的身旁。
看着陆桌子上堆的乱七八糟的书本,他随手从中间翻出来了作业本。
卓洛的喉咙蠕动。
“夫子,要不然咱们还是先上课吧?”
卓洛那带着哀求的声音传出,却引得其他诸多学生连连点头。
孟海瞟了一眼卓洛,随后翻动起了他的作业本。
卓洛作业本上的字很丑,比孟海的字还要丑。
卓洛的作业翻到后面,还能看见不少不知道被蹭到哪里的墨迹,一直翻到作业纸的最后一张……上面还有半个没写完的“荒”。
孟海指着卓洛的作业说道:“你的字都要飞上天了,今天早晨补得很辛苦吧?让我看看你那细皮嫩肉的小手,瞧瞧这里还有蹭上的墨迹,要不然我让你先去洗个手?”
卓洛的脑袋低垂了下去。
“噗嗤……”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了一阵不合时宜的笑声。
顺着笑声的方向看去。
时候家两兄弟。
侯有德与侯有义,两人此时的表现与在场那些没写作业的人截然不同。
也不知道这两人是有了底气还是怎么着,在孟海询问着陆作业的时候,侯家两兄弟却不自觉地昂起了脑袋,这两人就像是忽然间大彻大悟般抬起了头,目光当中带着坚定。
孟海惊愕地望着侯家的卧龙凤雏。
他踏着步子走到了侯有德的面前,有些诧异地询问道:“刚刚应该是你的笑声吧?你的作业难道写完了?”
侯有德站起身来,昂起脑袋,声如洪钟地说道:“没有!”
孟海就纳闷了:“那你刚刚为何发笑?而且现在说话还这么有底气?”
接话的是不远处的侯有义,他说道。
“父亲教过我们,做错事就要挨罚。我们哥俩没写作业,那就是我们哥俩的错,孟夫子瞧瞧这根棍子,我是今天在街上捡来的,夫子拿着棍子,尽管往我们身上招呼。哼一声,小爷我就不是英雄好汉!”
孟海目瞪口呆的瞧着侯有义也不知道从何处翻来了一根手臂长短的木棍,他将这手腕粗细,手臂长短的木棍,交到了孟海手中,用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说道。
“在家里的时候,父亲就常说“棍棒底下出孝子”,孟夫子尽管往我身上打!”
侯友谊一边说着,一边翻身,直接趴在了地上,后背朝天。
那意思就是让孟还往他的屁股上打。
孟海掂量了一下木棍,这一棍子下去,屁股上至少得要肿起来一道子。
孟海掂量了一下木棍,紧接着高高举起。
他的这一幕可吓坏了周围的卓洛的人。
整个班里目前写作业的也就只有一个唐凌,也就是说,如果孟海真的这一棒子打下去,那卓洛的人也是得要用棍子揍的。
侯家两兄弟那是武将出身,那是自小被打大的,但是卓洛等人父辈却是文官,平时也只是拿拇指般粗细的小木条或者戒指抽手心,哪见过拿这么大的棍子往屁股上揍的?
所以卓洛等人额头上开始冒起了冷汗。
就在着陆额头冒冷汗的时候,孟海的声音传了出来。
“我这个人打人喜欢脱干净了打,要不你先把你身上的东西都脱掉,这样才方便挨揍!”
孟海这句话刚刚说出来,就见侯有义的脸上忽然一阵的苍白。
侯有义又是捡棍子,又是让孟海打,那自然不是他脑袋抽筋的莽撞之举。
他与他的兄长侯有德,两人今天出门的时候就穿了里三层外三层的厚棉袄,此时的两人热得满头大汗,但是哪也不敢脱。
尤其是侯有义的屁股上还垫了三大张猪皮。
这三大张猪皮也是侯有义的自信来源。
垫上三大张猪皮被打,虽然也会疼,但是疼痛却在可以忍受的范围之内。
现在让脱去衣服挨揍……
侯有义见到自己玩砸了,连忙站起身来笑着伸手夺过了孟海手中的木棍。
“孟夫子,要不我们还是换一种惩罚的方式?要不还是抽手心吧,正好我这里有戒尺……”
侯友谊一边说着,一边把桌子上的戒尺递给了孟海。
那是一把木制的戒尺,看样子也是好有意专门准备的。
孟海接过戒尺。
侯有义嬉皮笑脸地伸出手来。
在侯有义的手上,那是满手的茧子。
他毕竟是武将世家出身,从小就是弓马刀兵,手上一层厚厚的茧子也不足为奇。
孟海瞧着侯有意的手掌,觉得这一戒尺打下去,侯有义应该会感觉有只虫子飞到手掌心上,再给他挠痒痒……
但,孟海还是高高地举起了戒尺。
第285章 小做惩戒
孟海高高地举起了戒尺。
侯有义的脸上也是浮现出了一抹畏惧之色,只不过那么畏惧之色只是浅浅淡淡。
侯有义那可是武将世家出身,虽不说练会铁砂掌所向无敌,单凭他那横练的功夫,寻常的戒尺打在他手上,那还真和挠痒痒没太大区别。
所以,孟海手中的戒尺高高地举起,又缓缓地落下。
“既然你们甘愿认罚,那我也不打你们的掌心,就让你们把我这几天布置的作业补完,而且还要把这几天的作业抄十遍,你们也知道我的习惯,我可以睡一天,可以睡着看你们抄!”
睡着……怎么看人抄?
侯有义没敢问出这个疑问。
此时的侯有德与侯有义两人如丧考妣般的都快要哭出来了:“孟夫子,要不然你还是打我们吧,就算你把我们打残了,我们也绝对不怨孟夫子。让我抄这些,还不如让我去死……”
这两个本身就是武将世家出身,让他们拿起刀枪练他个三天三夜,他们俩倒没觉得有什么,但是提起笔杆子……这还真的有点难为他们!
孟海见到侯家两兄弟如此模样,觉得自己这个决定做得对。
孟海捋了捋不存在的胡须,定下了这件事。
“就这样,你们把这些东西给我抄十遍,抄不完那就明天抄,如果明天抄不完那就再加十遍,到时候可以请你们的长辈来监督你们抄……”
侯家两兄弟听到这话,互相对视一眼,都看见了对方那面无血色的脸庞。
相较于侯家两兄弟一副大难临头,即将慷慨赴死的神情,卓洛的人就显得有些愉悦了。
在卓洛这个小团体当中,除了沈达出身于武将世家以外,其他人家的祖辈那都是文官。
让卓洛这些人将没写的作业抄上十遍虽然也会要了他们半条命,但是他们这些文官世家的人毕竟都是耍笔杆子的人,他们只需要大半天的时间,就可以将那十遍抄完。
所以着陆等人脸上的神情,还有些欣喜。
孟海拿着戒尺走到了强作镇定且收敛笑容的卓洛面前,挑了挑眉。
“伸出手……”
卓洛以为孟海就像是对待刚刚的侯有德一样,抬起手来吓唬吓唬我就得了。
所以卓洛也就十分自然地伸出了右手。
孟海冷笑一声:“换左手,右手打肿了,到时候可就写不了字了。”
卓洛不疑有他,十分自然地抬起了右手。
啪……
戒尺直接抽在了卓洛的手掌心上,他的手掌心上瞬间出现了一圈红色的痕迹。
“啊……你还真的敢打我!”
卓洛感觉到手掌上的疼痛,暴跳如雷。
他毕竟是京城作威作福惯的纨绔公子,就连家中的长辈对他都无可奈何,但今天居然有人敢打他……
孟海瞧着卓洛那一副愤怒加怨恨的模样,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孟海也冷笑一声:“我知道给你们上课的这段时间,你们也只是表面上配合我罢了。毕竟我不像其他夫子那样,成天让你们背东西记东西,所以你们是勉勉强强地配合我做戏,但今天我要让你们知道,既然你们做我的学生,那就要按照我的要求来。”
孟海说着,挥了挥手中的戒尺。
“你们做错了,自然得要受到惩罚,即使天王老子来了也得要有错受罚。如果你们觉得在我这里受了委屈,竟可以回家,还是那句话,我的脾性习惯你们是知道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一事不如没事,没事不如发呆睡觉打瞌睡。所以给你们上课还委屈了我,前段时间你们没交作业,我就只是睁只眼闭只眼过去了,但是从现在开始,你们不交作业或者再闹出什么幺蛾子,我必然有所惩罚……”
孟海在说话的时候,他瞧见卓洛那怨恨的双眼紧紧地盯着他。
只不过卓洛还是理智的。
他并没有做出逾矩之举。
毕竟孟海身上可是有侯爵在身的。
他可不敢对一个侯爵出手,也正是孟海的侯爵身份,才让卓洛等人一直配合着孟海。
一群上课打老师,下课欺负同学的纨绔子弟,他们能够在曼海这边接受近十天的教育,那也是受到家中长辈的逼迫,以及孟海身份的压制。
在双重压迫之下,让卓洛的人不得不配合孟海。
这就像是把一群小混混送去军训,家中长辈命令不敢不从,军训的教官站在那里又不敢直接冲上去却反过来被暴揍……
原本接受教官的军训也是不情不愿的,现在教官还因为你没交作业,要打你板子……
作为养尊处优,作威作福惯了的卓洛等人,自然是受不了这个结果的。
但卓洛恶狠狠地瞪着孟海,却始终不敢发作。
孟海微微仰起头,示意自己这边的板子还没抽完。
叛逆期还没过完的卓洛,等着孟海举起了右手。
孟海又是两戒尺下去,打得卓洛手掌心通红通红一片。
孟海又看向了远处的周团,沈达等人。
孟海让沈达加入了侯家两兄弟的队伍,沈达是卓洛等人当中唯一一个武将出身的人。
既然是武将,那就多抄抄写写,修养生性。看書菈
至于其他人,每个人都挨了三戒尺。
三记戒尺过后,孟海能够清晰的察觉到着陆等人,瞧他的神情夹杂着愤怒与憋屈。
孟海却丝毫不以为然。
这件事肯定还没完。
补交作业怎么可能挨下三板子就完了。
孟海用手指了指瀚海学堂外说道:“戒尺打完了,也该让你们锻炼一下。你们围着瀚海学堂跑上十圈。给你们半个时辰的时间,我会让老腿看着你们,如果你们谁偷懒,那就再加十圈。”
卓洛听到这话,狠狠地瞪着孟海:“你不要太过分!”
孟海听到这话,却咧嘴一笑:“你在威胁我?”
卓洛看见望海的笑容,却不自觉地打了个冷战。
孟海毕竟是上过战场的人,再加上这段时间以来所培养出的气质,他在说话的时候身上带来的那种不怒自威的压威,让卓洛的人不自觉地低下了头。
“我过分了能怎样?你们会召集一帮打手在哪个小胡同围堵我?你们有那个能耐?或者告诉你们的长辈,让他来收拾我?你觉得你们的长辈会听你们的?你们现在所想的都是我玩剩下的,你们还能怎么样?难不成偷偷摸到我府中放把火?如果你们真的敢摸到我的腹里放把火,把我家给烧了,我倒还敬你们是条汉子!”
孟海这句话说出,却让主路等人头低得更低了。
的确,他们拿孟海的确是无可奈何。
孟海身旁的大牛和张顶两个人就能以一敌十,再加上孟海的身旁还有其他的护卫,即使召集一帮打手,谁把谁打还不一定呢。
他们更加不敢将这件事告诉家中的长辈,要不然长辈是针对孟海,还是针对他们,可还不一定呢!
那还能如何?
卓洛等人只好一脸憋屈,人的哭出瀚海学堂,开始围着整个瀚海学堂跑了起来。
看门老腿记着时间,包括记者每个人跑了几圈。
瀚海学堂周围可没有近道,只能围着瀚海学堂一圈一圈地跑。
卓洛等人出门坐轿或者骑马,平时吃喝玩乐惯了,什么时候被人逼着跑步。
但是这个时候,他们只能跑步。
卓洛的人知道,一旦他们敢集体罢工,孟海绝对会想出新的办法整他们。
侯家两兄弟外加武将出身的沈达一脸如丧考妣的抄写着作业,每个抄十遍,他们感觉自己的手都要抽筋了。
卓洛等人一圈一圈地跑着,看他们这速度,半个时辰还真的不一定能够跑完十圈。
大家各干各的了,就只剩下了熊孩子赵宣。
赵宣也没写作业。
太子殿下什么时候按时写过作业。
如果太子殿下能写作业,也不会绑架孟夫子为他写作业了。
赵宣嘻嘻哈哈地跑到孟海面前,笑着说道:“还是老孟你有办法,把他们治得服服帖帖。”
孟海盯着熊孩子,用手捋着那不存在的胡须。
熊孩子见到勐海这个动作,下意识地向后一退,他有些惊恐地说道。
“干吗?你不会连我也罚吧?”
孟海本着一视同仁的原则,自然不能放过没交作业的熊孩子,只不过他对如何惩罚熊孩子却是一脸的苦闷。
赵宣毕竟是太子,且不说在大庭广众之下惩罚熊孩子会有负面影响,就熊孩子那德行……都被皇帝吊起来打了不知道多少次了,让熊孩子跑个步,打个手心,甚至再抽几根鞭子那肯定是没用的。
孟海相信皇帝早就已经使用过万般手段暴打过自己的亲儿子,所以孟海的那些惩罚手段完全不会起效。
那让熊孩子罚抄?
这对于赵宣来说那可不是事。
孟海与赵宣相处了这些月,熊孩子经常就是在被罚抄的路上,或者正在被罚抄。
孟海可以肯定的说,熊孩子抄过的字,比他两世加起来写过的字都要多。
再考虑到熊孩子的身份,这可如何是好……
孟海盯着赵宣,看着熊孩子那嬉皮笑脸的神情,孟海渐渐地有了主意。
既然不能打,罚抄也没用,那干脆就让他读课文吧。
孟海随手找到一本三字经,放在了熊孩子的面前。
“你就读这个吧,外面跑圈的人什么时候回来,你在什么时候休息。”
赵宣愣了一下,紧接着站起身来就想与孟海勾肩搭背聊感情。
孟海一阵紫烟的推开了他。
赵宣又想摆威严,孟海直接拿出纸笔就打算给皇帝打小报告。
这气的熊孩子只得捧着三字经到一旁大声地读了起来。
也就是把三字经读个几十遍而已,这对于熊孩子来说完全不算事……
孟海看着已经分工明确的三个组织,他长长地打了个哈欠,但是没睡觉。
他也得要干正事了。
海宣物流现在已经正式运营了。
中间出了不少问题,昨天,陈大年已经让人将所遇到的问题写成书信,寄给了孟海。
孟海展开书信之后,也开始根据所遇到的问题,思索起了应对解决的办法。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一眨眼的时间,一个时辰就过去了。
卓洛等人足足跑了一个时辰,把他们累得是上气不接下气。
一个时辰,两个小时。
刚开始的时候卓洛的人跑的还挺快,但是跑的后面实在是跑不动了,到后面甚至改成了快走,但是仍然把他们累的上气,不接下气,一个个脸颊通红。
孟海让老腿盯着,也不怕卓洛的人晕倒。
卓洛等人跑了两个小时,中间肯定浑水摸鱼过。
孟海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成功也要张弛有度,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给卓洛等人一个态度。
等到卓洛等人跑回来了,孟海抬起眼皮,说道:“你们一会也把作业补完,再把它们抄上三遍,今天放堂之前交!”
卓洛等人一个个面如死灰,坐在地下大哭喘气着。
他们的双腿都在打摆子。
卓洛等人听到孟海的话,虽然一个个咬牙切齿地,但还是得要听。
毕竟他们打也打不过,家里的长辈也不站在他们这一边。
卓洛等人休息了一会,就开始了疯狂地抄写。
祭祖节一共三天。
瀚海学堂包括熊孩子在内的14个学生,不仅要把之前的作业补完,还要把这三天的作业全部再抄上至少三遍。
这个时代的正常人,哪能受得了。
可别忘了,这个时代用的可是毛笔。
刚跑完的卓洛的人抬手的力气都没了,但是他们还得要咬牙坚持抄。
好心的孟海走出瀚海学堂,溜达到不远处的路食楼,一个人饱餐了一顿之后,也买回来了不少的菜食。
他把买来的食物拿到瀚海学堂,表示这些东西是我请大家吃的,但是却没什么人吃。
侯家两兄弟现在恨不得嘴巴叼上笔写,哪有那功夫吃饭。
卓洛等人现在还在大喘气,体质较弱的吕流宏现在还感觉眼冒金星,躺在那里一阵哀嚎,哪有工夫吃饭。
也就只有全班唯一的好学生唐凌放下了手头的书,悠哉游哉地用起了饭。
赵宣自然也在罚抄的队伍里。
此时的熊孩子只感觉喉咙冒烟,他现在终于能够把三字经倒背如流,现在提到三字经,他都快要吐了。
整整读了两个小时的三字经,整整两个小时!
知道这两个小时是怎么过来的吗!
而且读完三字经之后,还要与卓洛等人一起把前段时间没写的东西抄上三遍,整整三遍。
不过当熊孩子瞧着远处如丧考妣的侯家两兄弟与沈达,以及一个个面色苍白汗如雨下到没有人样的卓洛等人,熊孩子觉得自己还是幸运的。
他至少没有遭受这般摧残。
孟海还是他的好兄弟,还是站在他这一边的。
卓洛等人一直抄到晚上八点多钟,这才勉强抄完。
孟海看着托里的14个学生,嘴角轻轻地勾起。
“你们竟然把作业补完了,那我今天的作业就先布置给你们……”
“啊……”
“老孟你还是不是人……”
孟还没有理会在场众人的大呼小叫,直接说出了他要布置的作业。
“我给你们布置的作业叫做日记,所谓的日记,就是记录你们每天的生活。把你们今天所看见所遇到甚至所怨恨,所愤怒,所欣喜,所懊恼的事情全部写在日记本中。我对你们的日记没有字数要求,甚至内容也没有要求,只要你们觉得这是你们今天的感触即可。”
“日记本是神圣的东西,我是不会去看你们日记的内容,但是你们每天的日记都要写,我会有其他办法检查你们写日记了没有。”
手都超抽筋的。侯有德颤颤巍巍地举起了手。
“那孟夫子,我日记本上就写一个字可以吗?”
孟海笑着点了点头:“只要你们觉得这是你们今天一天的感悟,字数随意。”
侯有德与侯有义两兄弟欢呼雀跃了起来。
孟海又看了一眼旁边的卓洛等人,他缓步走到瘫倒在地上的卓洛等人的面前,说道。
“你们写完了就早点收拾东西回家吧,回去好好地洗个热水澡,好好地睡上一觉。这是我给你们家中长辈写的信,拿回去给你们的父母或者直接管你们的长辈。明天早晨放假,你们午时之后再来吧,这些我都会在信中提到。”
卓洛的人,一个个茫然地对视。
孟海说了一声:“放堂,都走吧,你们不走,我先走了!”
孟海说着,背着双手踏出了瀚海学堂,坐着自己的马车离去了。
卓洛等人见到离去的孟海,他们互相对视着。
沈达从侯家两兄弟那边几乎是爬到卓洛面前的,他的手中也有一封信。
在场算上熊孩子14个学生,也就只有熊孩子没有给信,其他的人每个人的手中都有一封信。
这些信都是孟海趁着这些学生罚抄时候所写的。
沈达试探性地说道:“这封信里面写着什么?不会是孟夫子在说我们坏话吧?我们今天都被他烦了一整天了,难不成他还要写封信告状,让家里的人在家罚我们一遍?”
卓洛的人听到这话,觉得以孟夫子的性格是有可能做出这件事的。
只不过孟海真的会在信中写卓洛的人的坏话吗?
沈达干脆将信纸掀开。
信纸上并没有封漆,只是简简单单地将信塞在了信封之中。
沈达将信从信封当中取了出来,在场的所有人全部都围到了沈达的面前,他们都想看看信中写了什么。
信中的第一句就是:瀚海学堂孟不争向前辈问安。
这第一句话只是对沈达家中人普普通通的问候。
接着向下看。
“前辈勿怪,今日对沈达小作惩罚,原因是没有完成课业,所以晚辈先在这里向前辈赔个不是。”
看完这第一段话,沈达的脸色一阵铁青:“这姓孟的还真不是东西,他果然在告状!”
不远处的州团用手指了指这封信下面的内容,小声的说道:“继续往下看,后面的话风好像不太对!”
沈达听到这话愣了一下,看向了信中下半部分的内容。
“沈达出身武将世家,我在他的身上看见了前辈们的影子,坚韧不拔且有毅力。虽说没有完成课业,但是我作为他的夫子,已经对他进行了惩罚,所以还望前辈不要再对沈答再做惩罚。沈达在瀚海学堂已经七八日有余,整个学堂当中就数他最积极,经常帮助我拿东西,搬东西,尤其前不久,我的躺椅坏了,还是沈达帮我修理好的。”
“沈达的动手能力很强,我曾经问过沈达想要做什么,他说他想去军器监制造国器。我就觉得这个志向很远大,这可是壮我国威的千秋功业,无论是两军交战还是日常训练,军器是必不可少的,而在我看来,不管打造军器还是制作军器图纸,都是为国效力且荣耀的一件事。相较于京城其他统领的子弟,沈达已经有了自己的目标,并且他的动手能力极强,还有着如此天赋,我觉得这是一件难能可贵的事情……”
沈达看到这里,不知为何,感觉自己的脸有些燥热,心脏也不争气地开始,快速地跳动着,继续向下看去。
“沈达在瀚海学堂一切都好,前辈勿念。不管沈达的成绩是否优异,学识是否广博,他都是我的学生。今天主要是向前辈汇报一下,沈达近来在瀚海学堂的学习状况,总体来说还是很好的,是个不可多得的少年英才。”
“今日对沈达小做惩罚,他也是累了一天,还望前辈不要再说苛责之语,他很棒的,想必在不远的将来必定是一颗闪闪耀眼的明珠……”
“明日我给他们放半天假,毕竟他们今天也累了一天,总得要好好地休息一番,在这里诸位前辈说上一声……”
“孟不争拜谢!”
沈达在看完这封信,眼圈不自觉地红了。
也就是在沈达看完这封信,正想要回头与卓洛等人说些什么的时候,他看见卓洛等人已经掏出了信,开始看起了信中的内容。
孟海给他们每个人所写的信的内容都是不同的,但是卓洛等人看完之后,每个人的眼眶都是通红的。
眼眶通红的同时,他们不由得吸了吸自己的鼻涕,然后就看见一张小纸条落在了地面。
每个人的信封当中都有一张小纸条。
小纸条上只有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早就知道你们会忍不住偷看这封信,这下放心了吧?
在这封信的后面,还有一个卓洛的人看不懂的颜文字,那是一个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