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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吴启冥     我只是夫子txt下载     我只是夫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316章 绸缪酝酿

    “他怎么在这里?”

    申公全一眼就看见了孟海,他的神情变得相当的愤怒。

    孟海侧过头看向申公全,咧嘴一笑:“原来是三公子,好久不见!”

    申公全神情变得愈发愤怒。

    “爹,就是他今天在天魁楼打的我,我这才刚从药铺出来,瞧瞧我腿这边还在流血呢,爹你一定要为我做主!”

    申公全捂着自己的腿就开始叫嚷了起来。

    申虎不狠狠地瞪了一眼申公全。

    “孽子,这可是当今的言宣候,你还不赶紧过来给人家赔礼!”

    申虎有些诧异地看着孟海,看着这位侯爷,他有点转不过来弯。

    这怎么就变成了一个侯爷?

    他不是个教书夫子吗?

    还没等申公全脑袋转过来弯,孟海已经放下了手中的碗筷,赶紧站起身来,虚情假意地说道。

    “三公子海涵,之前不知道是三公子多有得罪,还请三公子不要往心里去。哎?三公子快擦擦,颜料要掉了!”

    申公全脸色涨得通红。

    他瞪着孟海,咬牙切齿地说道:“我不用你虚情假意的这一套,今天本身就是……”

    申公全还没说完,申虎照着他这个儿子的背上就是一巴掌。

    “赶紧给人家侯爷赔礼道歉!”

    申公全心中有百般不情愿,但是在他父亲那既威胁又恐吓的目光之中,申公全只能弱弱地说上一句:“对不起!”

    申虎脸上的神色,这才缓和了许多。

    他笑着看着孟海:“侯爷还请恕罪,一切都是犬子的过错,我在这里替犬子赔个不是。一会儿我命人备上些上好的礼品,算是替犬子赔个过错了!”

    孟海见到这一幕,也是虚情假意地把所有的错都揽到自己身上,表示刚刚那一切都是我的错。

    两人把这“错”推过来,推过去,最后还得靠大夫人上前打圆场。

    “要我看夫君和侯爷,就不必在这里说究到底是谁的错了。咱们这也算是不打不相识,没想到太子顽劣,竟还能有幸结识侯爷,倒也是我们的福气。”

    孟海听到这话,又是客气一番。

    在大夫人说话的时候,孟海也在认真打量着大夫人。

    这大夫人虽然长相极为魁梧,但是心思却极为细腻。

    至少在对待她夫君的这个问题上,大夫人表现出了格外的细腻。

    刚刚在吃饭的当口,申虎偷瞄小仙,至少有三十多眼,但是都被大夫人用夹菜或者倒水的方式敲打了一遍。

    申虎偷看一眼小仙,大夫人就满含笑意地给自家夫君加一块肉,或者加一棵菜,看一眼加一点,看一眼加一点……

    这大夫人倒是把申虎盯得格外之严。

    不过申虎……

    他频频偷看小仙,也暴露出了这申大东家好色的一面。

    正常人在看见小仙的时候都会情不自禁地为他的美貌而折服,所以多看几眼,但是像申虎这般克制不住自己的欲望,三番五次的去偷看可就是另一回事,尤其大夫人就在身旁坐着。

    孟海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笑着说道。

    “对了,在下来拜访申东家其实还有一事。”

    申虎眉头微微皱起:“何事?”

    孟海说道:“是这样的,我打算在归文郡开间书铺。京城的海宣书铺想必东家应该有所耳闻,既然要开书铺,自然得要看一些市面上少有的书籍,恰巧听闻东家名下的文刊局刊印书籍,不仅便宜实惠,而且质量还比文墨阁的要好,所以这次前来就是想要找东家商量此事的。”

    申虎听到这话露出了些笑容,他点了点头。

    “这件事好办,侯爷只需把所刊印的原稿递交给文刊局,那边我会安排。无论是质量还是价格,我文刊局不敢说大秦第一,但是大秦前十还是能够保证的。”

    孟海说着拱了拱手:“既然如此,那就谢过申东家了。”

    申虎再次摇了摇头,表示没事。

    宴席持续到了现在,该聊的该试探的已经差不多了。

    孟海提出了告辞。

    申虎挽留。

    孟海再次告辞。

    一人三次之后,两个虚情假意的人在府门口挥手道别。

    孟海回到了客栈。

    申虎回到了府中。

    申虎刚刚回到府中,就有两个下人小跑了过来,他们将那半人多高的破酒坛给端了上来。

    “家主,这些神仙土您看怎么处理?”

    申虎目送着远去的孟海,他心里想着各种琐事,手掌按在了那半坛神仙土上。

    手掌轻轻地向下压了压,手掌和按在其他泥土上的感觉差别并不是很大。

    申虎并不知道这份礼物是孟海随地挖的,他虽然对这位侯爷有一定的调查,但是对这位侯爷的脾气秉性还真的不是很了解。

    所以他以为孟海因为各种原因不会带来上好的礼品,但是面子上总得过得去,送些什么的便宜货。

    所以他想当然的认为这一坛神仙土虽然不会价值连城,但是值上几百两银子应该是有够了吧……毕竟堂堂一个侯爷,总不可能连着几百两的廉价礼物都吝啬吧……

    申虎忽然想到自己府中有一个花匠。

    申府所有的花卉都是那个花匠带着他的徒弟们打理。

    花匠被几个家丁仆从给请了上来。

    申虎看着花匠问向了这神仙土品质到底如何?

    花匠仔仔细细地打量着这神仙图,打量了一遍又一遍,最终无比确认地对申虎说道。

    “东家,这就是最普通不过的泥土,大街小巷的杂草树木都是用的这种土,这一坛土连两文钱都不值,如果用这种土养育家中的植物,虽不至于全部养死,但恐怕很难再像现在府中的花卉那般如此茁壮!”

    申虎正背着手,回忆着刚刚与孟海之间的谈话聊天,在听到花匠这句话后,申虎眉头瞬间皱了起来。

    听花匠这意思,这些土就是孟海在街上随手挖的?

    堂堂一个侯爷应该不至于吧!

    申虎再三确认,甚至还找来了府中其他几个并不是那么厉害的花匠,他们所得出的结论相差无几,这些土的确就是大街小巷,甚至被人踩过不知道多少遍的泥土。

    申虎在得到这个结果之后,气得他直接拿过不远处的板凳就将酒坛砸了个稀碎。

    不远处的大夫人静静地瞧着这一幕,直到申虎发泄完了,大夫人这会儿才走上前来。

    “夫君打算如何处理此事?”

    申虎心中虽然愤怒,但是这个时候他还需深吸几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这个小猫崽子我实在是摸不透,刚刚吃饭,所说的那些话虚虚实实,真真假假。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我也摸不清。为今之计,也只能先派人打听那小子的踪迹,找人暗中跟随着他……不行,不能找人跟着他,我早就听闻他身旁不仅有军中之人,还有巡御司官吏,派人跟踪于他,肯定会被他发现,而且还不能大张旗鼓地调查,他甚至偷偷摸摸的调查,都还得要小心谨慎……”

    申虎说到这里,神情显得颇为无奈。

    要是对付一般的达官显贵,他只需派人调查,至少可以抓住那些人的罪证,再不济也能抓到一些把柄。

    即使是京城的官员来到归文郡,他也总能找到那些人的把柄。

    但是孟海……

    申虎在孟海还在京城,没有动身前往安阳郡的时候,他就已经派人调查过孟海的信息,这些都是些大众所耳熟能详的信息。

    但是在往深里调查,申虎所派出去调查的那些人被人给打了一顿。

    申虎甚至不知道自己的那些人是被谁给打的。

    之后由明面上转到暗底下调查,刚开始调查的时候一切还挺顺利,但是在调查三五天还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派出去暗中调查孟海的那些人被巡御司官吏被抓走了,是那种连罪名都没有给直接被抓走。

    申虎作为地头蛇和地方的巡御司多多少少也有些交情,但是当他去问当地巡御司的各个小头目时,给出的结果全都是不知道,或者就是受到上面人的命令,自己不敢多问。

    申虎放弃了。

    所以现在的结果就是,他掌握关于孟海的消息也就只有基础那么一些,而孟海掌握他们申家多少消息这就不得而知了。

    “还有宝库里的那些东西,那些东西要尽早转移出去。周围一直有人盯着,不能大张旗鼓地动作,但是在这十天内,必须把宝库里的所有东西全部转移出去,这小毛崽子不简单。”

    “打开宝库的半把钥匙在他那里,这我倒是不担心,毕竟宝库里的东西已经被转走了大半。主要还是那半个账本,那半个账本对我的威胁实在是太大了,如果从账本中获得蛛丝马迹,根本不用那半个账本就能够补全整个账本,找到那些人……”

    申虎说到这里,眉头越皱越深。

    相较于孟海带来的威胁,账本和那半把钥匙带给他的威胁更大。

    但是关键是他还不知道孟远生是否把那半把钥匙和账本交给了孟海,因此他就要做两手准备,一手准备是派人去归文君调查孟远方,另一手准备就是调查孟海,只不过想要调查这两个人,恐怕不是容易。

    一个在安阳郡的县侯府,一个又是得到军方和巡御司保护的朝廷大臣。

    大夫人见到忧心忡忡的夫君,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说道。

    “既然如此,我可以找我父母派人把那小毛崽子给杀了。他虽然是侯爷,但是身旁的护卫好像只有十余个,我家至少能够出动数百人,而且还有弓弩利刃,我就不信还杀不死一个侯爷。”

    申虎瞧着身旁这比他还要阴狠毒辣的婆娘,他的眼皮狂跳。

    他赶紧摇了摇头,阻止了婆娘这疯狂的行为。

    “这件事你想都别想,这件事看上去虽然只有孟海和他身旁的十几个人,但是在暗处可就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了。而且我还听说这次跟咱那侯爷身旁的还有当朝太子,当朝太子出行身旁的高手怎么可能会缺?据说皇帝身旁有一只暗卫,各个以一当十,说不定这批暗卫已经到了太子身旁保护着他,到时候你贸然出手,只会打草惊蛇。”

    大夫人听到这里有些不高兴,但是也无可奈何。

    大夫人眉头皱了皱:“那实在不行就给那侯爷送些礼?那些官员个个都是贪财的主,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我就不信那侯爷拿了钱还能够再针对我们!”

    申虎听到这里又是无奈地苦笑。

    “不行不行,可别忘了前段时间我们商队被山匪劫持一事。如果我没猜错,这件事就是那小毛崽子干的。他将我们远在归文君外的商队洗劫一空,反而用这些金银珠宝购买粮食,以郡守的名义发放,如果他是个贪财的人,早就拿着这些金银珠宝跑路了,又岂会做出此等行为。”

    说起这件事申虎又是感觉到一阵肉疼。

    他这次在外将近50支商队,全部都被山匪给截了,丢失的金银珠宝所有的价值折算成黄金,至少能换一两千两黄金。

    这倒是其次,最重要的是里面还有不少稀世珍宝,甚至还有不少无价之宝,这些无价之宝本身可要比真金白银值钱太多。

    在山匪刚刚劫持镖虎商行的商队时,申虎就已经下令让在外的各个商队先在当地的郡城里面待着,不要外出,但还是晚了。

    大批的金银珠宝丢,尤其还有山水冲入到暖灵郡的商行商铺当中,在那里面,可是积攒着不少要运到归文郡出售的奇珍异宝。

    暖灵郡只是个中转站,大秦北边还有不少彪虎商行所属的商队,将北边的货物都先集中到像安阳郡,暖灵郡这些距离归文郡较近的郡城,接着将大批货物统一送往归文郡。

    结果暖灵郡的商行被劫……

    当地的郡守也只是对外宣称贼匪,都已经抓住,但是贼首却带着宝物逃了。

    这虽然是个托词,申虎也看出来了,但他也无能为力。

    站在他身旁的大夫人听到这话,也是一阵肉疼,那里面还有不少她娘家的人,比如其中一部分的镖师,包括里面的一些货物……

    大夫人有些恼怒地说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这件事该如何是好?”

    申虎皱着眉头思索许久,眉头渐渐舒展开:“我倒是有个主意,明天我以善人的身份行善施粥,借机安排几个人到人群当中怂恿他们闹事,让他们拦截堵截孟海那小子。只要他敢大打出手,那就是对平民百姓动手,到时候即使他上面有皇帝,也保不了他。但如果他就这么忍气吞声不动手,我安插在人群之中的人,则会动手给那小子致命一击。”

    申虎说到这里的时候,眼底也闪过一丝寒意。

    大夫人将信将疑地说道:“你这个方法可行吗?你之前也说那小子身旁有着数百官兵你这方法别到时候失败了,还牵扯到我们被怀疑。”

    申虎自信地说道。

    “放心吧,如果我这个大善人要行善积德,广开粥铺施粥发米的消息放出去,至少能够引来三五千人,到时候这三五千人蜂拥而上,除非那些官兵想对平头百姓动手,要不然他们可就保不住孟海那小子了。”

    大夫人听到这话,露出了些笑容。

    “还是付军想得周到!”

    申虎想到这里,就立刻安排。

    “在此之前,还得要让人盯着孟海,至少知道他明天的行踪,这得要想想如何安排了……”

    申虎不敢大张旗鼓地跟着孟海,也不敢派人尾随,所以他总得要想些其他的办法跟着孟海,虽然耗时耗力又耗钱,但是他现在也只得这么做。

    只要掌握了孟海的行踪,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

    申虎想到这里,眼底深处涌现出一抹兴奋之色。

    想到就得做。

    申虎立刻安排起了这件事。

    等他安排完这件事,已经是深夜了。

    申虎躺在床上,旁边的窗子是敞开的。

    申虎盯着窗外的月光,脑海之中不禁浮现出了今天所见到的小仙。

    他只感觉心中像是被猫挠着一般,他下定决心,一定要得到小仙。

    申虎在床上辗转反侧,心中不断浮现出小仙的样貌,在床上反复了许久,他这才渐渐地睡去。

    而躺在他身边的大夫人瞧着辗转反侧的大夫人,她似乎知道自己的夫君在想些什么,她保持着匀称的呼吸,双手却紧紧地握着被子。

    她现在所想的是,小仙必须死!

    两个人躺在一张床上,却同床异梦。

    清晨。

    朝阳划破天际,将整个天空渲染上一层金黄,淡淡的金黄覆盖着房屋树木,直至温度越来越高,将花草上的露珠蒸发。

    归文郡。

    对于归文郡的百姓来说,今天发生了一件大事。

    粮食降价了。

    不仅粮食降价了,归文郡的地方朝廷还在发放消费券。

    拿到消费券去指定的商铺购买粮食米面这些东西,不仅能够打折,而且还能够减免。

    能够使用的商铺有十几家,尤其还有一家鸿运商行,里面的米面蔬菜瓜果更是全面,甚至一些桌椅板凳,衣服被褥之类的东西也都可以凭消费券购买。

    粮价不仅降到原本的一斗三十文,而且各个商铺还推出了相应的活动,比如在今天购买一石粮食,还送两斗米面。

    如果能够抢到朝廷的消费券,一石粮食只需要六十文,而且再买些其他的东西折上加折,各种米面瓜果加在一起,再加上一石两斗粮食,也不过只需要六十文钱。

    这对于归文郡的百姓来说,无疑是发福利了。

    消费券是早晨九点开始发放,到中午十二点截止。

    于是在早晨八点多钟消息开始扩散的时候,已经有不少百姓堵在郡首府,以及官衙的府邸门口。

    官衙府邸已经开门办公了,只不过今天堵在门口的百姓明显不是来办公的。

    九点钟一到。

    拿着许多蓝色小卡片盖有朝廷红色硬性的消费券,被两名官员抬到了府衙之前。

    接着就要开始登记信息,顺带着审核补全之前人口普查的漏网之鱼,开始了消费券的发放。

    一人只能领一张,但是并没有家庭的限制。看書菈

    如果一家只有三口人,那最多领三张,但如果一家有20口人,那就能够领20张。

    如果家中还养着一些家丁仆从,只要是有照身贴的都可以领取。

    虽说嘉定普通也可以领取消费券,但是更多的还是平头百姓。

    整整三个小时的时间,几万张消费券就这么发放了出去。

    拿着消费券的百姓蜂拥进入指定好的店铺,进去以后就开始大肆地购物。

    尤其是铺面最大的鸿运商行,整个鸿运商行人满为患,在两层楼高的商行门口,甚至还排起了长长一溜支队伍。

    鸿运商行的东家只得紧急从仓库里面调来了大批的粮食,这才能勉强补上需求。

    消费券能够使用的只有今天这么一天,所以疯抢吧。

    在大街小巷都充斥着维持治安的官差,毕竟消费券发放必定引起混乱,治安问题就显得尤为重要,这些官差还充当救火员,那里如果真的着起火来,他们还得要紧急上前帮忙救火,如果哪个地方发生了人流爆满,他们还得要钱去疏散。

    这可苦了,这些官差。

    只不过这些官差每人都可以得到一份三等的消费券,这些累和苦还是值得的。

    消费券一共分为五个等级,第一等只有几百张,混杂在归文君大大小小众多官差的盲盒之中。

    所有的消费券在向百姓们展示过后全部装在一个盒子里面,登记信息之后,百姓们可以从中间抽取一张,上面写着几等就是几等。

    一等自然是最好的,但是只有几百张。

    其次是二等,也只有几百张。

    然后是三等,足有数千张。

    然后是四等,这就上万张了。

    剩下的都是五等。

    归文郡人口也已过万,虽然只是个小的郡城,但是四五万人还是有的,尤其消费券这个口子一开,曾经,一些谎报人口企图少交点赋税的百姓,瞬间将人头补齐,这又多出来了不少人。

    归文郡的百姓多多少少都还是有些积蓄的,至少100文钱之内还是能够拿得出来的。

    他们本着如此便宜的机会,不赚白不赚,不买白不买,不管怎么样,先把粮食蔬菜握在手中再说的原则,用大半的积蓄购买这些米面了。

    当然,归文郡的百姓还是比较和谐互助的。

第317章 突生变故

    归文郡的百姓还是比较友爱互助的。

    虽说没有办法将两个人的消费券叠加在一起使用,但是两个人却可以用一张消费券购买粮食,蔬菜之后该有多少钱,两人平分购买到的东西也平分。

    毕竟对于在场这些百姓来说,一石粮食可以吃好久了,省着点用再搭配点面食,吃上一年不是问题。

    所以没必要买那么多。

    这倒不如两家人合在一起,买来的粮食相互平分,最后多少钱两家人也相互平分。

    虽然共用消费券会造成一些消费券的浪费。

    但是他们发现,在市面上居然有人购买消费券。

    一张能够减免三十文的消费券,有人愿意出四十文购买,而且不想要的消费券也可以直接卖于当地衙门,有官差回收。

    不管归文郡的百姓如何商量,如何为自家的将来着想,消费券所带来的影响持续进行中。

    消费券和十几家店铺同时降价的行为仍旧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反观另一边。

    申虎这位大善人在几个固定点开了不少粥铺,只要来的人都可以免费喝碗粥,申虎这次下了血本,粥里面不仅有菜,还有几粒碎肉。

    喝完之后还能再免费领一小碗米。

    这对于归文郡与百姓来说,无疑有着巨大的吸引。

    但是今日,这几个固定的发放点生意就有些惨淡了。

    虽然还是排着长队,但是排队只有那么寥寥数百人。

    而且这数百百姓大多还都是刚刚用消费券购买了米面之后,急匆匆地来到桌铺前领免费的米面。

    虽说只有一小碗,但是实际上它是免费的,免费的东西不领白不领。

    所以申虎安排的不少,免费里面发放点门口聚集着百姓,但是却比他预料的人数少了十倍。

    那些已经拿消费券购买完米面的百姓买完东西来领免费的米面,领完以后倒是舒坦了,但是里面可还有不少没有拿消费券购买米面的百姓。

    朝廷只指定了数十家店铺可以使用消费券,而整个归文郡有着数万百姓,数十家店铺门口人满为患,竟然长长的队伍排不进去,那不妨先来领取这免费的米面。

    这也就意味着在固定店铺免费吃粥的人,吃粥咬米的速度不能太慢,一旦他们有刻意拖延速度,拖延时间的行为,就会遭到一群人的谩骂。

    这不是耽误时间吗!

    申虎无奈之下,只能吩咐手底下的人,按照正常速度施粥发放免费的米面。

    申虎坐在自己的家中,那可谓是暴跳如雷。

    整整一早晨,彪虎商行名下的店铺,那是一粒米都没有卖出去,不仅是米,雕虎商行名下的所有店铺只有几个经常光顾的客人前去,剩下的百姓全部都拿消费券走人了。

    而且归文郡的百姓这次购买了大量的米面,这些米面吃上的几个月,那是不成问题,这就意味着,彪虎商行名下的那些店铺,在之后的几个月里米面生意会相当的惨淡。

    衣食住行,其中,吃饭和住宿是最大的问题,尤其是前者。

    没衣服穿,扯两块布能将就。

    没地方住在这大夏天的桥洞底下,也可以将就。

    没钱大不了就缩着,哪也不去。

    但是没吃的,一顿两顿倒还不成问题,但是一天两天不吃,总得被饿死。

    而当归文郡的百姓,每个人家中至少有足够的粮食可以坚持几月之久,那昂贵的米铺和店铺就有了倒闭的风险。

    而米面生意又是彪虎商行几大支柱之一,现在一下子倒了一大支柱,彪虎商行相当于少了一大笔的收入。

    再加上现在归文郡外,还有专门打击彪虎商行的山匪,粮食无法运到其他郡城售卖,也没有办法将其他的东西运回归文郡,坐吃山空彪虎商行总有倒台的那么一天。

    该怎么办!

    申虎将目光所及能砸的东西全部都砸了个遍。

    他实在想不通,数十家店铺为何会在一夜之间把粮食的价格拉得那么低,甚至按这个价格赚,他们不仅不赚钱,反而还会赔本。

    赔本的生意,谁会做?

    但是现在就有人这么做了,不仅这么做了,而且一做就是十几个人,数十家店铺。

    这群人疯了不成?

    而且这群人还是背着彪虎商行做的。

    归文郡市面上所有的价格明面上都是跟随着物价波动的,但是实际上都是由彪虎商一人把控,彪虎商行说今天这个土豆卖几文钱,他就卖几文钱。如果有谁敢破坏这个规矩,绝对会遭到彪虎商行严厉的惩罚,丢失性命都不是不可能。

    但是就是这样,居然还有人敢将里面的价格降得如此之低。

    难不成他们不害怕彪虎商行的报复?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查!

    立刻就得查!

    申虎想到这里,又想起来了一件事。

    申虎这次之所以开仓放粮,免费施粥,是为了煽动百姓针对孟海。

    从现在情况来看,这计划绝对是成功不了了,但是之前派出去的人已经出去了,说不定现在都已经按照之前的计划实施了。

    那这计划……

    申虎想到这里,眉头一皱,他赶紧对身旁的人说道:“通知昨天安排拦路截杀孟海的那些人,停止行动。如果他们已经动手,就让他们手脚麻利点,要不然杀死对方,要不然就自刎谢罪,让他们多想想在彪虎商行做事的亲人。”

    “其次,调查今日感公然降低郎家的那些商铺,我要知道他们这十几家商铺为何在一日之间将价格放的如此之低,他们到底是什么时候商量的此事!”

    “再派一支人去那十几家东家的家里问问,他们怎么敢和彪虎商行作对。如果他们说不出来个所以然,把他们两只胳膊都给我废了……”

    在申虎安排着这些的时候,大夫人从一旁走了过来。

    大夫人自然也听说了整个归文郡忽然有十几家店铺粮价降低的事情,他在听完这件事之后,就赶紧来寻找他的父亲,结果他父亲已经知道了此事。

    大夫人不放心地说道:“那十几家店铺公然降低粮价,整个归文郡将近七成的百姓已经购得了足够应对一两个月灾荒的粮食。就算我们现在将粮价降低也于事无补,而且一旦这样做了必定血本无归,要不然我让我娘家的人装作强盗,把那些购得粮食的百姓手中粮食洗劫一空,这样他们没了粮,还得乖乖地来买,我们彪虎商行的高价粮。”

    “我在让我娘家的人把那十几家店铺的东家掌柜全部抓捕,严刑逼问这件事的幕后之人,他们既然敢和彪虎商行作对,就要付出失败的代价。他们既然敢如此做,那就是没把我彪虎商行放在眼里,他们以及他们的家眷都没有留着的必要了!”

    大夫人说话的时候,眼中浮现出一抹狠色。

    相比于申虎,这大夫人更加心狠手辣。

    申虎摇了摇头:“这个节骨眼上你可别多事,现在还摸不清孟海那小子到底要做些什么,他说不定就要等着我们出手从而更好后发制人。他们毕竟是官,我们现在能做的也就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申虎话是这样说的,但是心中已经闪过了一条又一条大胆的计划。

    大夫人心中不甘,但是为今之计也无可奈何。

    申虎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老三呢?”

    一个仆人急匆匆地跑来回禀道:“三公子此时正在房中养病。”

    孟海听到这里,点了点头,吩咐道:“你们仔细盯着点老三,这个节骨眼上,他在跑出去花天酒地闹事,就怪我不念父子之情。”

    那仆人听到这话,颤颤巍巍地点了点头。

    归文郡。

    东城城门口。

    孟海身后跟着胡来,小仙,赵宣等九人,在这九个人身后,还跟着不少隐藏在暗处保驾护航的巡御司官吏。

    孟海吃完午饭就跑到东门来了。

    他与众人在东门口等了五六分钟之后,远处的官道尽头摇摇晃晃地驶来几辆马车,在这马车的左右,两边跟着近200官兵,这200官兵身上都穿着盔甲,虽说没有骑马,而是小跑着跟随马车,但是仍然没有一个掉队的。

    马车由远及近,很快地就驶到了东门前。

    从最前头的马车上跳下来了两个人,这两个都是熟人,大牛和张顶。

    这二人终于是回来了。

    接着从马车上跳下了卓洛等十余名学生,在他们的马车里,还坐着几个贴身的家丁仆从,这些都是从京城跟随而来的。

    接着是薛糖芯,这位明月侯之女此时也跟随前来。

    数十辆马车最后面,还有三辆大马车,这三辆大马车当中承载的就是卓洛的人所带的剩下的百余仆从。

    浩浩荡荡,一支队伍竟有300余人。

    这300余人的大部队进入归文郡的东城,自然是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不少人也为这忽然涌进的300余人而感觉到惊讶。

    这些人从何而来?

    为何还有官兵护送?

    最重要的是,这些人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进入到了归文郡?当地的郡守和官兵们不出来迎接,或者给归文郡的百姓做个合理的解释?

    归文郡的这些百姓们此时正在因为消费券的热潮,而四处奔波于各个可以使用消费券的店铺之中,所以,这些百姓在惊讶之后,就各忙各的事去了。

    孟海与赵宣,司清风钱不够等这次来归文郡的九个人都是骑着马的,九个人骑着马在前方带路,剩下的大部队在后跟随。

    孟海之前之所以没有让卓洛的人,随他一同来到,归文郡还是担心他们的安全,但是现在这个安全问题解决了。

    大牛张顶等人充当山匪,在外劫掠彪虎商行,忙了一大圈,收拢了不少山匪势力,其中就包括冷黑风和庄子里两人所带领的黑风寨,这些人现在被临时征调,全部听大牛和张顶两人指挥,此时,正驻扎在归文郡不远处的一座小山山头。

    为了担心这聚拢的山匪再次作乱,黑风寨与这段时间铲除的大小沙匪势力,经过改编重组之后,已经可以当临时部队使用了。

    杨玥儿和安阳郡的几个郎中还研制出了一种延迟毒药,也就是那种每隔一个月得要服一次解药的那种。

    杨玥儿所制成的这种毒药有色有味,而且毒发之时循序渐进,由最初感觉到轻微的疼痛逐渐变得疼痛难耐,最后常穿肚烂而死。

    但是一伙山匪在数千官兵的威逼利诱之下,也只能吃下这种毒药。

    这种毒药只需服用三次解药,并可以彻底解毒,也就是这些山水在三个月之内安分守己,三个月之后,他们身上地毒自然而然地就解了。

    所以,在这三个月之内,这些山匪必须听从手中掌握解药之人的差遣,也就是孟海。

    虽说这种手段有点下作,又接近杀手组织的人员安排模式,比如说天人教,但是不得不说,使用这种方法的确可以在一定时间内聚集大量的死士。

    在归文郡外挑挑拣拣过后,留下了三百余山匪。

    他们的吃喝都有人提供。

    其次就是归文郡派出去剿匪的那些官兵,今日也已经回到了归文郡,官兵不多,只有两千余人。

    毕竟与周国和西蛮部落的战事这才刚刚结束,大量的官兵现在还在京城,他们正在受兵部的调遣,逐渐的放这些参战的官兵返回他们所在的郡城。

    归文郡被征调去北边和西边作战的官兵就有近两万人,但是活着回来的只有一万余人,此时,他们正陆陆续续地返乡。

    原本的200官兵再加上陆陆续续返乡的士兵,这些人足够保护孟海等人了,再加上他们离开京城之前还带了200京城的军中精锐。

    这200精锐之前也充当山匪或者临时充当安阳郡的官兵打劫彪虎商行,被征调走了,线下任务完成也已经回归。

    等到这所有能够调遣的士兵都回到了正轨的岗上,孟海这才让卓洛,薛糖芯这些人来到归文郡。

    孟海看了一眼身后浩浩荡荡的车队,正在与身旁的赵宣说着没营养的闲话,就在他们的前方忽然涌现了三四百百姓。

    这些百姓拦到路中间,在孟海等人的马队和车队行道进前,这些百姓忽然间蜂拥地扑了过来。

    “就是他们抢掠我们的粮食!”

    “和他们拼了!”

    “打倒他们,我们就有粮食了!”

    “不能放过他们!”

    孟海骑在马上,此时还没有明白发生什么事。

    他正带着身后浩浩荡荡的车队,正向郡守府的方向走,结果在路前面就出现了三四百余百姓,这些百姓看他们的眼光,就像是看仇人一般,然后就朝着他们冲了过来。

    此时的众人正在一条较窄的街上行走,因为这条街太过于窄小,所以最多两匹马并行,身后的马车都是一辆一辆地穿过。

    就是在这窄小的街角,忽然涌现出的数百名百姓,直接朝着孟海等人冲了过来。

    路上可还有不少毫不知情的百姓,他们见到左边是不知何故发疯似的百姓,右边还有装盔戴甲的官兵。

    这些不明白发生什么事的百姓们,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选择,只能就近躲在了更加窄小的街巷,或者窜入到了就近的店铺。

    孟海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为何又有一群百姓向他冲来,但是他却知道这个时候可不是发梦愣神之际。

    他轻轻掉了掉马头,使整匹马呈现45度角站立,街道太过于狭窄,他的右边是骑着马的赵宣,根本没有办法调转马头。

    孟海飞快下马,顺带着把另外匹马上的熊孩子也拉了下来。

    曹尚培和韩安业两人就在侯爷与太子的身旁,他们两人见到这一幕,飞快地骑上了这两人原本骑着的马驹。

    胡来眼见情势不妙,带着十几名官兵直接冲到了队伍的最前方。

    胡来所带的这十几名官兵,手中都拿着玄武重盾,顾名思义,这是个盾牌。

    一人多高的盾牌整体呈长方形,在盾牌的正前方像乌龟壳般凸起,手握盾牌的人将整个盾牌斜放,在盾牌两边还有两根铁棍,将铁棍撑在地面,形成防御。

    整个盾牌就可以呈现45度角稳稳地放在地面,这有点类似于便携式的滑板。

    玄武重盾的角度可以调整,但是45度角最为稳当,官兵躲在盾牌下方就算是万箭齐发,他们也安然无事,就算遇到了火器,只要不是火炮这种程度的火器,这玄武重盾也可以将一切伤害挡在外部。

    想掌握这十几个玄武重盾,掌握他们的官兵得要经过严酷的训练,至少能够背着这近200公斤的大铁块自由活动,身上还得穿着盔甲,所以目前胡来的队伍当中,只有这十几人能够完全掌握玄武重盾。

    皇帝的本意是担心孟海再次遇到之前那种震天雷,有这些玄武重盾的存在,就算遇到了震天,雷躲在重盾下面也安然无事。

    但是没想到现在用在了这对抗,不知道为何发愤的百姓身上。

    由于冲过来的三四百人都是普通的百姓,在搞不懂情况的前提下,也不好对这些百姓下手。

    脚下的道路又极为狭窄,最宽也不过四步的距离,三四百姓冲过来又加上道路拥堵,难免会发生危险。

    十几个掌握着玄武重盾的将士将盾牌给支了起来,远处,蜂拥而来的百姓也已经到达了近前。

    这些百姓眼见前方的道路被十几个一人之高的盾牌给堵上,而且盾牌并在一起完美地将道路给封死,这数百百姓不知发了什么疯,直接伸出拳头巴掌敲打在那凸起的盾牌乌龟壳表面。

    盾牌是由特殊的钢铁冶炼而成,别说是这些百姓的巴掌拳头了,就算他们从市面上买把铁锤来,都不一定能够砸碎面前的盾牌。

    但是百姓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

    而且这些百姓明显都是有所准备的。

    他们推推搡搡,眼见推不开面前呈椭圆形摆放的盾牌,于是伸手伸进了他们或背或挎的篮子里,又或者直接把手揣进了怀中,从里面取出来了不少石子,木棍就朝着盾牌里面扔来。

    在玄武重盾下的将士,可不仅仅只有一面盾牌,这一人之高的玄武重盾,是他们的主要防御武器,但是在他们的手里,还有另外一个盾牌。

    这是只有半人之高的椭圆形盾牌,这些椭圆形的盾牌既是为了防止身后忽然射来的冷箭,也是为了防止像现在这种情况,有人将各种东西从上方投下来。

    士兵们拿着椭圆形的盾牌往上一挡。

    原本砸进来的石子落在椭圆形的盾牌上,尽数被挡了下来,且滑落在地面,无法造成半点伤害。

    即使是高大的砖头,也无法在这椭圆形的盾牌上留下半点痕迹。

    孟海见到这一幕,脑海当中还天马行空的想起了钱是在电影,电视剧看到的桥段,桥段的内容大抵是一个囚犯坐在囚车之中,周围的百姓纷纷拿起菜叶子臭鸡蛋砸那犯人。

    臭鸡蛋?那又不是不能吃!

    烂菜叶!这可是好东西!

    甭管鸡蛋臭不臭,菜叶烂不烂,这些可都是实物,经不起那般糟蹋。

    所以,这些百姓大多都是顺手从地上捡来的砖头,泥土或者不知道从哪里拔出的烂菜根。

    孟海眼见道路前方都是拥堵的百姓,他只能命人先从后方撤离。

    后方又是车队,一辆辆马车本来就笨重,而且这个时代的马车似乎倒车都不怎么行,所以现在往前走不动,往后又走不了。

    怎么办?

    远处骑在马上的曹尚培和韩安业两个人已经大声质问着远处的百姓为何要闹事,并且还报出了孟海的身份。

    但是人群太过疯狂,百姓们愤怒的叫嚷声太大,就算这两人的声音再大,也无法和数百百姓同时发出的吼声相比。

    而就在这时,又出了事。

    面前这条道路只是归文郡一条普通的街道,街道两边恰好有几家铺子,刚刚就有不明缘由的百姓冲到两边的铺子当中避灾。

    浩浩荡荡的车队绵延数百里开外。

    前方的道路被百姓拥堵,后方的车队一时之间又无法倒车,而就在前与后的中间那些店铺之中,忽然又冲出来了数十人。

    人数大概有50人。

    这50人中,有30余人都是被挟持的普通百姓,还有20余人手中拿着刀剑,他们将这些百姓从两边的店铺赶出来之后,提着刀就开始一顿地砍刺。

第318章 彪虎动手

    从两边的店铺当中冲出来50余人。

    30余百姓在前,20余手拿刀剑的贼人在后。

    20余贼人将30余百姓驱逐出来,明显是为了当挡箭牌,当周围的那些官兵纷纷拔出刀剑之时,30余不明事理的百姓却已经开始抱头鼠窜,有的躲在马车下面,有的慌忙往回跑。

    往回跑的百姓还没有跑两步,就被他们身后冲出来的20余贼人一刀结果了性命。

    见到这一幕,越来越多的百姓躲在了马车下面。

    原本一两个人躲在马车下面倒没什么事,但是人数一多,马就受惊了,毕竟你的脑袋老往马腿那边凑,马也不知道腿旁边忽然冲出来个什么毛茸茸的东西,自然得要受到惊吓。

    再加上周围还有30余百姓的叫喊声,这让这些马更加惶恐地嘶鸣,然后这些马就开始骚动了起来。

    伴随着不少马匹开始原地踏步,或者拖着马车四处冲撞,无论是马车里的人还是马车外的人,同时满头大汗。

    噗噗噗……

    周围的官兵见到20余手拿刀剑的贼人,他们都是训练勇术的高手,所以抬起手中的武器,在短短一分钟的时间内就斩杀了十余名贼人。

    但还剩下的贼人与寻常百姓做挡箭牌,还是冲到了孟海身前。

    他们手里不仅有刀,怀中还有暗器。

    这是类似于三眼针的暗器,按动机关,会从里面射出一根三厘米左右的钢针。

    其中有五六个贼人同时取出暗器,对着孟海就扣动了机关。

    孟海眼见情势不妙,一把将身旁的熊孩子推到一边,他的身体顺势一倒,整个人的身躯就朝着地面倒了下去。

    这些钢针虽然没有伤到孟海,却射中了不远处的几匹马。

    被钢针射中的马并没有当场倒地,而是拖着血流不止的背部和腹部忍着疼痛,往前面一阵冲撞。

    三四匹马向前冲撞的方向,那正是手握玄武重盾的官兵的方向。

    最开始的一匹马直接踏着玄武重盾,就从几个官兵的头顶上越了过去。

    还有另外两匹马,直接撞开了玄武重盾。

    毕竟盾牌都是朝向百姓那边的,马匹从内攻入,拿着椭圆形盾牌的官兵可抵挡不住受惊马那重重的一蹄子。

    拿着玄武重盾的官兵瞬间被马踹开了盾牌跑了出去。

    这一跑,可就出了大事。

    在盾牌前方那可是数百不明缘由闹事的百姓,一人之高的盾牌即使是斜放着的,那也能阻挡百姓大半的视线,再加上那20名贼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现,并且射出手中钢针使马而受惊。

    这些不明缘由闹事的百姓自然是无法像官兵一般快速地做出调整。

    最前方原本几十个气焰最凶的百姓直接被受惊的马踹翻在地,由于前方的人数太多,马儿摇头晃脑地向前冲,逛一阵身上被钢筋刺穿的地方流血越来越多,最终倒在地上。

    两匹马在向前冲撞了十几米的距离,无法冲撞开人群,都倒在了地上。

    还有一批受伤较轻的马算是发了怒,一料挑子。甭管前方是谁,直接蛮横的冲撞,居然还冲撞出一条路来,马冲开了近三四百人聚集的长长队伍可能也是有些懵了,马一头撞在了人群十几米开外的一棵树上,脑袋正好撞在树桩上……

    最后一匹马也倒在地上,起不来了。

    三匹马这蛮横地一冲一撞,可就撞倒了不少百姓。

    前面的百姓被撞到,那些百姓见到这一幕,尤其看见远处似乎还流了血,一个个吓得赶紧向后方奔逃。

    后方的百姓被马匹也冲倒了不少人,前方向后方推推搡搡,后方向前方推推搡搡,中间更是人流不动,你要向前,我要向后,但是后方的人要向前,前方的人要向后。

    前前后后之下,就连周围的店铺都也被这些人给撞倒了,所幸的是,周围并没有面部这样需要烧水做饭的店铺,大多数还都是卖衣服,鞋子之类的店铺,这倒避免了更大的伤亡。

    冲入队伍的二十余名贼人很快地被制服了,其中有十余人直接被官兵杀死,那些未死的贼人,要么被官兵撂翻在地,要不然就被卸了胳膊腿之类的东西倒在地上,一时间无法起来。

    另一边。

    赵宣,孟胡来等人赶紧上前搀扶住了孟海。

    孟海身上一共中了两枚钢针。

    一枚钢针射在了腹部。

    那里有金丝软甲,所以顶多是疼而已。

    但是还有一根钢针穿着孟海的手掌就刺了过去。

    孟海小臂手腕,尤其是手臂留下了一道深深的血口。

    这是在他推倒熊孩子的时候被刮伤的。

    骚乱足足持续了一刻钟的时间,衙门和郡守府的官差官兵,这才前来。

    他们疏散人群将此次闹事的百姓先全部原地扣留,接着,官兵官差们护送着受伤的孟海以及身后的人全部进了郡守府。

    马车被那20余贼人挟持的官兵,要么撞坏了鼓轮,要么撞坏了下地,要么就让马受惊了,马车是不能坐了,所以众人只能靠着双脚走,到了郡首府。

    郡守钟洋魂都要吓飞了。

    孟海在踏入郡守府之后,就立刻有衣冠前来为他包扎伤口。

    孟海坐在郡首府的大院之中,在他面前放了张桌子,有个衣冠正在为他包扎伤口。

    在他身旁还有几把椅子,赵宣等人坐在椅子上。

    至于着落等学生,还有他们带来的仆人,以及那200官兵,全部都是站立在两旁。

    归文郡郡守钟洋满头大汗地跑了过来,他先看了一眼侯爷和太子没事,这才长出了一口气,接着看见了手臂正在被衣冠包扎的侯爷,他原本放下的那颗心又提了起来。

    孟海目光望着钟洋。

    此时的孟海,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甚至他说话都不带有任何情绪。

    “解释一下吧!”

    钟洋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颤颤巍巍地说道。

    “刚刚已经审问了那些闹事的百姓,据说是在彪虎商行的粥铺前,有人煽动他们闹事。理由就是……归文郡之所以如此贫瘠全都是贪官污吏太多,而且最近还来了个贪财的官员,就是侯爷您……”

    “之后不知道是谁提议除掉你这个贪官百姓们就能吃饱肚子,除掉侯爷您,每个人都能过上好日子。最开始的时候还没人敢动手,但是在几个人的煽动之下,他们还是动手了!”

    孟海听到这个理由,眉头不由得皱起!

    在百姓们的眼中,他就是个贪官。

    但是贪官也是官,有些百姓怎么敢对官动手?

    孟海又细细地思索了一下,这件事终于想明白了。

    这主要还是归文郡的官员对当地百姓的剥削太过于严重,再加上之前可有过百姓聚众在郡首府闹事的事情孟海已经听过不少人提起过这件事。

    法不责众,再加上有此先例,接着在归文郡百姓心中对于贪官污吏的痛恨,加之有人挑拨和诱惑,从而造成了居然有百姓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对朝廷官员动手的这一幕。

    不过这些人的胆子也着实够大,当时跟着孟海的可还有200余官兵,以及浩浩荡荡的车队,这些百姓居然连官兵都不怕,就直接动手了……

    即使有马儿车遮盖了一部分官兵的身形,但是在官兵在场的情况之下,归文郡的百姓还敢动手,这又一次地刷新了孟海的三观。

    钟洋看了一眼面沉如水的孟海,又汇报了当时的情况,以及所造成的结果。

    出事地点是归文郡的枫叶街,这条街也就七八百米长,到时堵在街头闹事的百姓一共有375人。

    因为马踏事件和踩踏事件,有121人受伤,有35人死亡。

    再加上从官道两边忽然涌现出的50余人,拿着刀剑的贼人有23人,普通的百姓有32人。

    贼人15名当场被杀,剩下的八人被押入归文郡的大牢之中。

    普通百姓32人,有8人死于乱战之中,剩下的人多多少少都带着些轻重伤。

    最终统计,这次不明缘由的闹事,死亡人数高达44人,受伤人数若干。

    即使是周围那些不明事理慌忙逃窜的普通百姓,也有在此次不明缘由的动乱之中受伤的。

    孟海听完钟洋所说的这些基础信息,他问道:“如果我没有记错,已经让官差值守在各个街道两边,如果真有如此数量的百姓闹事,那些官差为何不上前阻拦?”

    钟洋听到这里,额头上更是冷汗直冒。

    他一脸惶恐地说道:“原本在枫叶街两边的确是有官差职守的,但是就是在百姓闹事的前半刻钟,距离枫叶街不远的浓烟街发生了事,有十几人打斗,将大部分的官差都吸引了过去。在枫叶街留下的官差只有七八人,这七八人面对着数百百姓,实在也是有心无力!”

    孟海听到这话,眉头更是深深地皱起。

    浓烟街的十几人打斗说不定就是调虎离山之计,他正想问出口,钟洋开口说道。

    “在浓烟街打斗的那十余人现在已经被看押了起来,刚刚来的时候,我已经对他们进行了一番审问。据他们所说,是有人给了他们二两碎银子,让他们在大街上打架闹事。像这种情况压到衙门最多各打十几大板也就过去了,相较于二两碎银子,这几十大板实在是太轻了。而且双方如果能够在此期间和解,这中间的惩罚会更轻。”

    孟海听到这里面露沉思之色。

    有人花二两银子找十几人当街闹事,那花二两银子的人肯定没有被找到,而且也无从寻找,要不然钟洋不可能连提都不提。

    他来到归文郡这也不过几日的时间,别说结仇了,就算遇到过能够派出如此阵仗刺杀他的人,都还没几个。

    而他这次来归文郡主要的目的就是处理彪虎商行。

    昨天他刚刚去彪虎商行,今天就在大街上遇刺了,这让他很难不将两者联系在一起考虑。

    他现在有七成的把握,这件事绝对是彪虎商行所为。

    只不过他已经派人盯着彪虎商行,但凡彪虎商行内出现如此多的打手杀手,他不可能不知道。

    派出所30人闹事,这动静已经不小了,他又派人时时刻刻盯着彪虎商行,事先不可能一点动静也没有……

    孟海正在搜索着这个问题的时候,从归文郡远处的长廊尽头,缓步走来一人。

    萧博才。

    萧博才的身后,带着两个从京城就跟随着他的家丁,两个家庭微微共生,紧跟在萧博才的身后。

    萧博才缓步走到众人近前,相互见过礼之后,他的目光就望向了孟海。

    “如何?”

    孟海摇了摇头:“并无大碍!”

    萧博才点了点头,随后说道:“我刚刚将枫叶街闹事的那300余百姓挨个审问了一遍,大部分都是不明缘由跟着闹事的,其中,挑起事端的有八个人。”

    孟海听到这话,眉头一皱,神情也变得凝重了起来。

    萧博才继续说道:“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煽动百姓,围堵于你,并且刺杀于你。当时这群百姓就在距离枫叶街不远的地方喝粥,那里有彪虎商行公开施粥发米的地点。众人围坐在一起喝茶之时,这八个闹事之人,就以朝廷官员腐败无能,盘剥百姓为由散播流言。”

    “而且还将此事与前几个月归文郡百姓动乱的事情联系到了一起,就他们所说,当时那200余百姓之所以闹事,就是因为他们实在是活不下去了想请求朝廷开仓放粮,再加上当时刚好是收取赋税之时。那几个挑拨之人就将这200余发动动乱的百姓塑造成了英雄,在他们的言语引诱之下,将侯爷塑造成了盘坡百姓杀人如麻的恶魔。”

    “有了之前的例子在先,那百余百姓在被关押一阵子之后也就放了回去,而且还成了当地村里的名人,毕竟那件事过后朝天的确是像这些村庄散发了不少银两。所以这几个挑拨之人就挑拨当时聚众在一起的百姓,当街拦截侯爷,被抓到了,只不过妲己是大棍,之后就放了,毕竟法不责众,这次聚集的可是足足有300余人,比上回的人数还要多。”

    萧博才说到这里就停住了,后面的话他没说,但是意思已经表达得很明确了。

    上次闹事的只有200余人,最终,归文郡的地方朝廷为了尽快平息动乱,将那群闹事之人的贼首抓住,其余同犯也就各打几十大板放走了。

    由于这次闹的事情太大了,朝廷还向这些闹事之人所在的村庄播放了一些救济金,目的就是为了安抚人心。

    上回200余人闹事都没事,这回人数更多,那自然不会有事,毕竟法不责众。

    又在有人刻意地煽动之下。

    等等,在彪虎商行的施粥点……

    孟海更有理由怀疑这件事是彪虎商行所为。

    他的拳头渐渐握紧。

    那可是40余条人命。

    孟海和萧博才两个人都不说话,夹在中间的钟洋能够明显感觉到在场的气氛变得越来越压抑,他额头上的冷汗越来越密集。

    “那这些人你打算如何处理?”

    孟海忽然抬起头看向钟洋。

    钟洋想了想,软弱地说道:“按照以往的先例,这些闹事为首之人一顿棍棒,肯定是避免不了的,之后发配流放。那些被挑唆的百姓也是无心之过,但是毕竟犯下了重罪,也得挨板子。这件事情太过于严重,那些闹事的百姓可以拉去附近的矿山和劳力!”

    钟洋说这话只是为了平息孟海心中的怒火。

    毕竟此时的孟海表现的情绪太过于稳定了。

    让那些闹事的百姓全部都去附近的矿山做苦力,也算是对这些百姓的惩罚。

    孟海微微点头,表示同意钟洋这种处理方法,然后他又侧着头问道。

    “所以这件事的幕后之人审问出来了吗?”

    萧博才和钟洋两个人同时摇了摇头。

    萧博才说道:“我刚刚已经审问了那些刺杀于你的贼人,他们都是硬骨头,想要撬开他们的嘴,恐怕得要费点事。”

    孟海听到这话,点了点头。

    他的脑海当中,思索着小火才刚刚那番话,他忽然想什么,问道:“那些贼人可是习武之人?我的意思是他们是否有可能是彪虎商行的杂役?”

    萧博才仔细地回忆了一下,随后摇了摇头:“应该不大可能,他们的手中都有老茧,这是常年手握刀剑所形成的。尤其那些贼人的尸首之中,有几个人食指无名指和大拇指上的老茧尤为厚重,这恐怕是练暗器所形成的。这倒让我想起了杀手这个职业,但是他们身上又半无杀手的痕迹。”

    孟海在听完萧博才这番话后,眼皮跳了跳。

    他想起了一个人。

    柳柔柔。

    他还有另一个身份,申虎的大夫人。

    这位大夫人的娘家是开镖局的,而且一开就是七家连锁店。

    七家镖局,聚众的镖师也有数千余人。

    据说柳柔柔这位大夫人的父辈以前是山匪,后来不知怎么地有了照身贴,就在这归文郡开了一家镖局,镖局越做越大,后来大夫人柳柔柔与彪虎成亲。

    申虎的彪虎商行在镖局相助之下越做越大,镖局也在越来越大的彪虎商行提携之下对外扩张。

    柳柔柔娘家的镖局好像叫做赤黄镖局。

    孟海之前让巡御司和百晓堂的人调查过申虎,其中就包括他身边的人。

    作为申虎的大夫人柳柔柔自然也在调查之列,尤其她的娘家,还是开镖局的,自然也着重进行了调查。

    赤黄镖局!

    食指、无名指和大拇指上都有老茧。

    这就让他想起了之前看到过的镖师的镖囊,虽不至于每个镖师都会暗器,但是大多数的镖师还会多多少少地耍一些暗器。

    申虎动用大夫人娘家的势力来针对他,目的就是为了将他杀死,然后……

    孟海双眼猛然间瞪大,他赶紧说道:“你们几个,快去保护,今天降低粮价的那些掌柜东家!”

    申虎第一步对他动手,那就是为了斩除后患,毕竟孟海对于彪虎商行的威胁实在是太大了,不论从哪个方向讲,都有巨大的威胁。

    不论这次是否能够刺杀成功,申虎那边第二个行动,肯定是刺杀今日降低粮价的那些掌柜东家,也不一定是刺杀,有可能只是把这些人的胳膊腿打断打折来彰显彪虎商行的威严不可侵犯。

    如果彪虎商行对这些敢降低粮价的掌柜东家不闻不问,这无疑让周围那些看彪虎商行脸色的其余店铺掌柜东家逐渐变得不受镖户商行管教,从而有越来越多的人会忤逆彪虎商行。

    孟海现在已经有十成的把握,这件事就是彪虎商行所为。

    孟海话音落下,萧博才那里也想到了什么,他直接越过钟洋,下发命令。

    孟海这次所带来的200余官兵配合着归文郡的数千官兵,出了郡守府之后,以百人为小队,分散行动。

    果然。

    在这些官兵刚刚赶到今日降价的那些店铺门前的时候,果然遇到了闹事之人,包括前往这些掌柜东家的家中,发现大门敞开,里面已经狼藉一片,所幸的是,贼人只是刚刚动手,还没有对府中的人造成太大的伤害。

    官兵冲入其中,二话不说,挥起刀剑,就将这些人全部拿下。

    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官兵足足拿下了300余人,这些人中有一部分是赤黄镖局的镖师,有一部分是大街小巷游荡的混混,还有一部分是归文郡一些花钱便能够雇佣的打手。

    浩浩荡荡,300余人,再加上今天剧中闹事的那300余百姓。

    今天一天就抓了近700人。

    归文郡的大牢看押不下。

    所以把这些人全部发配到了归文郡的东边,在归文郡的东边,有一大片荒地,这些人将成为开垦荒地的劳动力。

    由于他们是犯了事,这才被押送到东边开垦荒地的,所以他们的名字户籍都被登记在案,每天必须干够八个小时,只管一顿饭,只管一顿饭,已经算是对他们的福利了。

    这些人是可以回家的,毕竟归文郡小小一点地方没有办法临时搭建那么多的铺子,让这些人休息。

    他们虽然可以回家,但是第二日必须准时准点地继续到东边荒地开垦。

    期限为一年,一年之后才能够重放他们自由。

    当然,他们也有逃跑的权利。

    但是一旦他们逃跑,那就成为真正的犯人,整个秦国通缉的那种,到时候不至于当场砍头,但是他们日后可能就得要带着锁链铰链去做,到时候管理更加苛刻且没有还管饭这种福利了。

第319章 赤黄镖局

    归文郡当地朝廷在一日之间就抓捕了近700人,这些人在登记造册之后,明日将会去归文郡东边开垦荒地为期一年。

    归文郡东边的荒地面积虽然很大,但是两三个月之内肯定是能开垦完的,接下来他们还将承担修桥补路的工作。

    这些人并没有失去自由之身,他们仍然可以在自己的田地里耕种,仍然可以走街串巷,但是前提是每日必须干够八个小时。

    还管一顿饭。

    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今天这一天的动静闹得不小,有人在大街阻拦当朝侯爷的马车队,又对当朝侯爷进行刺杀,尤其还有人敢对当地一些东家掌柜及他们的家人施以毒手。

    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钟洋当即派人去找彪虎商行拿人,毕竟,召集赤黄镖局以及打手泼皮闹事的是彪虎商行。

    钟洋自然能看出来操纵这一切的就是彪虎上行。

    但是等到拿人的官差去了彪虎商行,申虎表示对这一切全不知情,毕竟动手的是赤黄镖局,和他彪虎商行有什么联系,总不能因为是他夫人娘家人做的事情就赖上彪虎上行吧?

    申虎不承认这件事是他做的。

    钟洋无奈之下,只得派人去赤黄镖局拿人。

    赤黄镖局的人听说了这件事,也是满脸的无辜,他们表示赤黄镖局不知道这件事,先让他们内部调查一下。

    调查的结果是镖局内部有几个人是在看那些商铺的掌柜,东家不顺眼,所以自发要闹事。

    而赤黄镖局那些自发的闹事之人,线下已经被当场抓捕。

    赤黄镖局也为此感觉到自责。

    以前也时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当时对赤黄镖局的惩罚,也就是罚些银两完事。

    银两对于赤黄镖局完全不是事,他们的钱不够可以向彪虎商行要,最多也不过给几百两银子了事。

    但是这次赤黄镖局却发现事情没那么简单。

    一百两银子的确能够解决麻烦,但是只能解决一个人的麻烦。

    这次赤黄镖局闹事的人。据调查组有18人。

    一个人是一百两银子,18个人,那就是一千八百两银子。

    索要钱财的官差解释得很清楚,由于这次闹事涉及了当朝侯爷,对侯爷伤害性极大,尤其当朝侯爷还因此受了伤。

    所以在这一百两银子当中,有二两银子属于精神损失费,有二两银子属于问诊费,有二两银子属于医药单费,有二两银子属于药材费,有二两银子属于劳务费,有二两银子属于问诊单费,有二两银子属于误工费,有二两银子属于……

    官差拿着长长的单子足足念了50余条,而且每一条听上去都显得那么合情合理,这林林总总加在一起,一个人那就要赔偿一百两银子。

    18个人加在一起,一共赔偿一千八百两银子。

    赤黄镖局一咬牙,给!

    取出一张一千两的银票,一张五百两的银票,以及三张一百两的银票交给了前来索要费用的官差。

    官差小心翼翼地收下之后。

    又从怀里取出来了,另外一份账单。

    “赤黄镖局因没管住手下18人,对浓烟街和同业街造成破坏,现已统计,造成十三家大小商铺受到破坏损失共计三千两。其中一家包子铺,包括蒸笼,炭火,陶瓷碗,桌椅板凳若干……总计损失八十两……还有一家布行,其中,红布,蓝布,黄布,若干布绢损失300匹,包括被破坏的桌椅,板凳以及装修费,人工费,误工费……总计二百两……”

    官差一边说着,按照上面的账单,又念叨了半刻钟的时间,总算把这三千两的罚款明细给念了出来。

    赤黄镖局的人听着这一大段的账单明细,一个个弯袖子磨拳头,这不就是赤裸裸的敲诈吗!

    是可忍孰不可忍!

    官差见到赤黄镖局的人想要动手,他赶紧向后倒退了一步,他有些焦急地说道。

    “大家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你们不想给钱,这也成没有人逼你们给!”

    赤黄镖局的人听到官差,这欺软怕硬的一句话,脸上忍不住挂出一丝笑意,这才懂事嘛!

    然后就听官差说道。

    “只不过不赔偿这些钱,难免不会吸取教训。为了让赤黄镖局不再对其他人造成不必要的伤害,也为了让赤黄镖局能够更好地管住自己,所以衙门可能会让赤黄镖局关门整顿。至于整顿时间,什么时候能将罚金交了整顿时间,这才能结束!”

    “如果赤黄镖局在此期间还敢开门营业,或者暗中营业,衙门可能就要给赤黄镖局定一个目无法纪,草菅人命,甚至企图谋害当朝侯爵及国之重臣,包括当朝太子,企图叛国等诸多罪行。到时候前来抓各位镖师的人,就不是我们归文郡的官兵了,而是从京城来的大官和大军!”

    棺材说到这里,又解释了一句。

    “悄悄地和你们说一件事,其实这件事我也是道听途说,你们可别传出去。据说你们手底下的人这次前去刺杀的那些官员,里面有当朝的侯爷,有当朝的太子,甚至还有远在京城国公侯爵家的子弟无数,里面还包括当朝翰林院大学士之孙,还有最近凯旋的明月侯之女……”

    赤黄镖局的人听着听着嘴巴都快要合不拢了。

    他们刺杀的人居然有当朝的侯爵?

    还有远在京城不少侯爵伯爵之孙之子?

    还有明月侯之女?

    甚至还有当朝太子?

    尤其谋害当朝太子这个罪,一旦坐实,就算赤黄镖局再神通广大,那也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为何之前没有人向他们提到过这件事?

    如果有人向他们提过这件事,他们断然不敢做下此事!

    赤黄镖局的人有些愁眉苦脸地说道:“三千两银子,这实在是太多了!而且一家包子铺所有的东西加在一起也不值个二两银子,这上面为何要说80两银子?”

    官差摇了摇头:“不知道!”

    赤黄镖局的人又说:“还有这个茶铺,只是一个小小的茶铺,桌椅板凳包括这些茶水点心加在一起,恐怕连一两银子都没有,这为何比那包子铺还要贵,居然要收一百两银子?”

    官差摇了摇头:“不知道!”

    赤黄镖局的人不死心,又问道:“还有这家客栈,居然狮子大张口要五百两银子,小小的客栈……”

    还没等赤黄镖局的人把话说完,官差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

    官差说话的时候眨着那无辜的大眼睛,看着赤黄镖局的众人,那意思很明显,我就是个上门收钱的跑腿的,这些事我怎么知道?

    这钱你们给我就上交,你们不给我就如实汇报,这中间可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赤黄镖局等人见到这一幕,一咬牙,只得先交钱。

    他们翻箱倒柜,终于凑齐了三千两银子。

    那可是整整三千两银子,赤黄镖局的家底也就这么多。

    就在官差收下装着一大袋子银票碎银子和铜钱的包裹之后,他又从怀中取出了个账单。

    “下面是赔偿费,赤黄镖局18人,这次总共造成44人死亡,受伤近千余人。而且由于波及太广,造成归文郡人心惶惶,下面是给那些死者的赔偿费。”

    “44个人一人50两,一共2200两。但是由于这次造成人员死亡数量太少,这些人的家中还有其他老小要养,所以每个家庭日后的赡养费包括子女上学的费用也全部由赤黄镖局承担。所以就先收赤花镖局十两银子,这就是440两,再加上前面的2200两,所以一共是2640两。”

    “这是给那些逝者赔偿的银两,接下来是给那些受伤之人赔偿的银两。姓名,张阿大,被马踏断了胳膊……赔偿共计20两。赵老三,推搡之下被人踩断了腿……赔偿共计15两。孙狗子,被车轮压断了双腿……赔偿共计50两。王小五,你马腿踹了一脚,现在还卧床不起……赔偿共计八两。”

    “所有加在一起,总计一万五千八十五两八百十二钱……”

    当赤黄镖局的人听闻这赔偿金额已经到达上万两白银时,他们一个个眼珠子都快被瞪出来了。

    一万多两白银,他们去偷去抢都不可能搞来这么多。

    赤黄镖局的众人有些发懵地说道:“你确定你没有报错数字?这可是上万两白银!”

    官差听到赤黄镖局的众人有此一问,他也是重新阅读了一遍赔偿单,随后重重地点了点头。

    赤黄镖局的众人听到这肯定的答复,相互对视一眼,都看见了对方眼中的愕然。

    他们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赤黄镖局肯定拿不出这一万多两白银,这可不是小数字,但是彪虎商行可以。

    索要赔偿金的人是孟海,钟洋,萧博才这些人,他们肯定知道赤黄镖局与镖虎商行的关系,而且他们也肯定知道赤黄镖局这次动手是有彪虎商行的授意。

    所以说这些罚款与其说是针对赤黄镖局,倒不如说是针对彪虎商行。

    一万多两白银也只有彪虎商行能够拿得出来。

    官差见到自己这边的罚款念完了,于是说道:“上面让我告诉各位的事情就这些,希望各位能够在三日之内交齐这些罚款。”

    三日之内上缴一万多两白银!

    赤黄镖局的众人听到这罚款金额,一个个呼吸都有些急促。

    没办法,该交还得交。

    赤黄镖局的总镖头,也就是赤黄镖局的东家柳灯火,在官差离开没多久,他乔装打扮一番离开了赤黄镖局。

    他穿街过巷,倒是也整了不少礼物,随后一路来到申府后门进入。

    踏入到申府中,柳灯火很快就被两个家丁带到了家主申虎的房间。

    申虎此时正坐在卧房当中,在他的身旁是大夫人柳柔柔。

    “贤婿,大事不好……”

    柳灯火在踏入房间之后,就将官差找上门,并且还罚款上万,两白银的事情说了出来。

    申虎听闻此事,拳头也是握得嘎嘎直响。

    柳灯火人高马大,就像她女儿柳柔柔一般有着将近一米九的身高。

    柳灯火长相十分魁梧,满脸的络腮胡,作为镖师常年练武,所以他还给人一种极为壮实的感觉。

    “我们该如何是好?贤婿,要不你找上面的人说说?这可是上万两白银,据说由于闹匪寇,彪虎商行的货已经被截了不少皮,现在的商队进也不得出也不得,这该如何是好呀!”

    申虎听完这番话还没有答复,一旁的柳柔柔抢先开口道:“要我看这件事就怪那个姓孟的,据说这次刺杀他只是受了些伤,倒是可惜。要不然我们再派一支人马刺杀那姓孟的,一次不行就再来一次!”

    柳灯火也知道自己的女儿是个什么脾性,所以他在听到自家女儿这番话后,只是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他的目光还是看着申虎。

    申虎听完这番话,也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如果想要处理这件事,必须郡守,郡尉,郡丞或者其他能说得上话的人出面帮忙才行。但是这些人现在被新来的三郡刺史看得严严实实,即使他们能够外出处理公事,身旁也跟着许多人。”

    申虎在整个归文郡的倚仗很大。

    其中就包括郡守钟洋。

    一郡之长都是申虎的保护伞,他在整个归文郡那还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但是现在这把大伞被人给屏蔽了,别说是用这把伞遮雨了,就连找到这把大伞都是一桩难事。

    少了这最大的倚仗,申虎现在也颇为无奈。

    柳灯火听到这话,面色焦急地说道:“那现在该如何是好呀?”

    申虎皱着眉头,思索着,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岳父放心,这数万两白银小婿替你给了。岳父这段时间尽量低调行事,等我处理完这三郡刺史和那姓孟的,一切再恢复照旧。”

    柳灯火听到这话点了点头,为今之计也只得如此。

    申虎让账房先生支取了两万两白银,将这两万两银票交给了柳灯火。

    柳灯火交了三次罚款,现在整个赤黄镖局连一两银子都找不出来了,要想维持赤黄镖局明面上的生意正常运营,也只能多给些银两了。

    柳灯火拿着两万两白银返回赤黄镖局,折算好了缴纳罚款的钱,他先赶快去衙门把这罚款交了。

    柳灯火交完罚款之后,这才算是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在柳灯火从衙门往赤黄镖局走的时候,无意间路过了一个告示牌。

    此时的告示牌前围满了人。

    有几个读书人正在大声朗诵着告示牌上的内容。

    柳灯火是识字的,听说有些字还不会写,但是大部分的字都还是认识的。

    他挤过人群,凑到告示牌前。

    告示牌上贴着一张大白纸,白纸的第一行写着的内容就是关于赤黄镖局的。

    这是一封告知书,是告知归文郡的百姓关于枫叶街踩踏事件的什么缘由,第一行就写着是黄镖局的几个闲人,因为怨恨朝廷官员而自发形成的行为。

    赤黄镖局这次闹事的一共有18个人,这18个人的姓名写在白纸之上,接着就是一大群人对当朝侯爷以及诸多当朝官员之子行刺一事,这告知书里面没有提到太子,而卓洛等人也用朝廷官员之子带过。

    这第一段是陈述这件事的经过,并且将这件事所涉及的人员的部拉了出来。

    接着是对伤亡的统计,有三郡刺史在场,钟洋也不敢隐瞒,就将这次死亡受伤的人数写翔实了。

    周围的百姓在看见伤亡人数之时,都不由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接着就是这张白纸的第三段,也是最后一段。

    对这些涉案人员的惩罚。

    这些人要干一年的苦力,每日工作八个小时,中间管一顿饭。

    在场的百姓听到居然还管一顿饭的时候,有些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闪烁了一下。

    惩罚为期一年。

    周围的百姓看着朝廷对这些涉案之人做出的惩罚,既不打棍子,又不下狱,仅仅只是做些体力惩罚而已……

    这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

    但是为期一年。

    这时间有点长了。

    柳灯火听着周围的百姓都在热议着这次朝廷这怪异的惩罚措施,而他的目光却看向了告示栏上的白纸,他在这张白纸上已经看见至少十次提到赤黄镖局。

    因为申虎的缘故,赤黄镖局在整个归文群都是相当有名的,周围的百姓并不知道告示栏上十字提到赤黄镖局的人做下行刺一事的意义,但是他这位赤黄镖局的总镖头却是知道的。

    当赤黄镖局的人刺杀当朝侯爷,以及许多在京的达官显贵家子弟的时候,这赤红镖局就会被推到风口浪尖,生意会不断地减少这都是其次,但凡这件事情要传到了京城,被传到那些达官显贵的耳中,整个赤黄镖局可能也开不了几年了。

    碍于各种影响,生意会不断减少。

    再加上预测那些纨绔子弟家的长辈,让人睡觉都不得安生。

    柳灯火觉得他这次做了一个无比错误的决定。

    但是这个决定都已经做了,而且所产生的影响也已经产生了,现在再懊悔这些也无用。

    柳灯火有种预感,赤黄镖局太太平平,顺风顺水了十几年这好日子也该到头了!

    柳灯火交完罚款,回到赤黄镖局之中。

    他刚刚回到镖局,就看见有数百个镖师请辞。

    这是件闹心的事。

    赤黄镖局刚刚发生了事,交了罚款,现在里面的员工又要跳槽辞职。

    柳灯火极大的挽留,甚至还用了威胁之类的手段,这才勉勉强强将数百人的寝室降低到几十人。

    请辞的这些人明显也看见了告示栏上所贴出的告示,他们一听这次赤黄镖局摊上的人,居然是当朝的侯爷,一个个额头上的汗冒起。

    可以想象,日后的赤黄镖局肯定还会与这侯爷一起冲突,说不定他们这些打杂的镖师就会充当替罪羊的角色。

    有几个聪明的镖师一合计,反正在赤黄镖局该拿到的好处也已经拿到了,不少回家后半辈子,所以减时至少能够做到衣食无忧。

    既然如此,那还何必在赤黄镖局这随时都有可能爆雷的地方干活。

    于是他们请辞离开赤黄镖局。

    赤黄镖局的人数一天就缩减了80余人,这还是在柳灯火威逼利诱之后的结果。

    恐惧在不断地蔓延。

    惶恐也在持续地发酵。

    柳灯火能够压一时,但压不了一世。

    他也在思索着如何解决这件事。

    就在柳登火思索着如何处理赤黄镖局员工流失一事之时,柳灯火的心腹急匆匆地跑了进来,他向柳灯火汇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在赤黄镖局的对面,又开了一家镖局。

    镖局的名字叫做黑风镖局。

    黑风镖局是新开的,但是镖局里面的镖师人数却已经高达数百人。

    在黑风镖局的门口还挂着招聘牌。

    整个归文郡镖局镖师,最普通的镖师一个月的月钱大概是100文,如果生意好之前还能往上涨。

    而赤黄镖局给出的月前一个月是五百文,毕竟背靠彪虎商行,这些钱还是给得起。

    这新开的黑风镖局给的月钱要比赤黄镖局低,但是要比寻常的镖局高,一个月250文。

    这只是普通镖师的薪酬,毕竟大多数的镖师保镖护院,有的时候一走就是几个月,中间还会遇到生命危险,所以这工钱虽说比其他的行业要高,但是也是把脑袋别到裤腰带里去挣钱的。

    一个月250文,这在整个归文郡已经非常有吸引力了。

    而且据说这黑风镖局还有许多福利待遇,比如黑风镖局对外宣称,每个月还会给镖局里的优秀骨干发粮票,拿着粮票去指定的粮铺买粮价格能够比正常价便宜一半!

    这可是个致命的诱惑。

    归文郡已经有不少人跑去黑风镖局应聘了,但黑风镖局的选拔也是非常严格的,如果有一身武力自然最好,如果没有武力,只有这一股力气也是极好的。

    如果武力一直和力气都没有,那么有一技之长,比如说饭做得好,衣服洗得够快……那也是可以的。

    但如果说这些优点一个也没有,那只能说拜拜。

    柳灯火看着开在自家对面的黑风镖局,就知道只有黑风镖局背后绝对有人。

    赤黄镖局的对面原本是一家客栈。

    客栈生意原本还算是红火,正常情况下,谁会把生意还算红火的店铺出售转让给他人。

    我把这生意红火的店铺转让给他人,这就说明买下店铺的人,要么是有权的人,要么是有钱的人,要么就是有一方势力的人。

    而目前的归文郡恰好就有这么一个人。

    柳灯火感觉赤黄镖局的未来越来越黑暗了。

第320章 孟大忽悠

    距离枫叶街那起南路踩踏事件已经过去了三天。

    在这三天里,归文郡向外发放了不少消费券,当地的百姓那时买了一袋又一袋的粮,就担心日后粮食上涨或者其他未知因素。

    在归文郡的东城外,有三驾马车缓缓地驶入归文郡之中。

    马车驶入到桂文郡之中,在东城门口找了一块还算是宽阔的地方停了下来。

    三驾马车刚刚停下,不远处就有好几个推着车的伙计跑到了马车之前。

    从马车上下来了一人。

    司清风。

    司清风拍了拍马车,他冲着周围那些推着小推车的人呲了个大白牙。

    将马车后面拖着的行李全部都放了下来,那些推着车的伙计上前查验。

    解开行李的口袋,里面居然是白花花的粮食。

    除此之外,还有不少的蔬菜瓜果。

    那些推着小推车的人见到这些蔬菜瓜果,眉眼弯弯。

    司清风掏出纸和笔,对这些人做了简单的记录,接着推着小推车的众多杂役就将从马车上卸下来的行李装到了小推车上,一趟一趟运走了。

    司清风这是从安阳郡来。

    准确地说,他是从言宣县来。

    薛糖芯在三日之前来到归文郡,就已经和当地的县令讲好了,要采买粮食运往归文郡的事情。

    这件事是言宣县县侯想要一力促成的事情,当地的县令也只得乖乖配合。

    而且这对于心理来说也不算坏事。

    于是在县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之下,离火商行从言宣县购得了大量的粮食,接着有离火商行的商队将这粮食运送到了归文郡。

    在司清风来到归文郡之前,已经通知了尹长歌。

    这里还得要说一下尹长歌。

    孟海用了各种威逼利诱的手段,拉了十几家店铺的掌柜,东家与他站在同一阵营对抗彪虎商行,这中间总得要个管事的,能够应对商场上随时都有可能发生的机遇与挑战。

    于是这个人选就落在了尹长歌的身上。

    尹长歌作为欢喜商行的东家,对于市场,尤其是对于归文郡的市场有着敏锐的直觉和把控能力。

    再加上尹长歌与彪虎商行有仇,在针对彪虎商行这件事上,尹长歌绝对会出全力。

    所以让尹长歌暂且成为这十几家掌柜东家背后的指导人员,也是在情理之中。

    此时的影长歌就相当是个中间人,一方面要积极地与离火商行司清风,取得联系,商讨每日或者每隔几日运送的粮食数量。

    另一方面,他还要通知另外十几家店铺的掌柜东家拿粮拿米的时间。

    由于这十几家店铺的掌柜东家所掌握的店铺大小规模都有所不同,而且所售卖的米面粮油也有所不同,所以这也需要尹长歌合理的分配以满足整个归文郡的市场。

    消费券发了三日,今日也已经告一段落。

    米面粮油的价格恢复到了正常价,归文郡的百姓购物的热潮也渐渐冷却。

    粮食价格回归正常,是归文郡往年的粮价,并不是被提高之后的粮价。

    这也让归文郡的百姓松了一口气,只要粮食没有大涨,那就是极好的。

    现在离火商行又将安阳郡这几天新产的粮食运到了归文郡,有了新的粮草进入,这也能够安抚归文郡百姓的人心。

    再说说归文郡的东边。

    之前在枫叶街闹事的那些人,现在已经全部到归文郡东边的荒地上岗了。

    闹事的300余人刚开始的时候还想得好好的,等到地里就偷懒,混到吃午饭的时候鼓起腮帮子吃,吃完饭等到干活的时候再浑水摸鱼。

    他们盘算得好好的,而且还和周边的人说了自己的想法,找到了几个所谓志同道合的狐朋狗友。

    但是等到他们真正到东边荒地开垦的时候,却发现和他们想象的截然不同。

    他们到了东边那片荒地,每个人都已经被划定出了一片工作区域,他们要做的就是在这片工作区域里面工作。

    要求每个人工作范围都已经被划定好了,所以每日只需要去看一眼那片工作区域今日的完成程度,就知道这人今天有没有偷懒。

    工作检查是上午一次,下午一次。

    上午检查不合格的,得要干到合格才能吃午饭。

    下午在规定时间检查不合格的,得要加班,半个时辰起步。

    虽说每天名义上要做完八个小时的工干够四个时辰,但是如果你当天下午没有做完,那就得要留下加班。

    而且留下加班不仅仅是手头没干完的事情,在这一个时辰内,你不仅要把手头没干完的事情干完,还得要完成一片新划定区域的工作,这些都是由当天考核的官吏进行划分。

    而加班这一个小时被划分的区域,往往是两个人的工作量,一个人必须拼了命地干才能干完。

    被罚工作一个时辰那是起步。

    如果当天晚上检查工作进度的时候,发现为工作面积太大,有可能直接罚三个小时。

    嗯……

    还有一点,是针对那些刺头或者闹事之人,如果他们太偷懒或者太刺头,他们可以取消宵禁,干一晚上……

    当然,如果有干得好的,而且没日没夜发愤图强的,对于他们一年的惩罚期限,也可以适当缩短或者给他们节假休息日。

    总之,各种奖惩都是有的。

    很全面,很规范。

    整个归文郡的各方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而作为制造这一切事端的罪魁祸首孟海,此时,正在郡首府当中躺着。

    孟海躺在郡首府之中,他现在可是个伤员,手臂处的那受伤已经被包扎好了,并无大碍。

    但是他觉得自己受了重伤,得要好好地歇着。

    有了薛糖芯这位女诸葛的帮忙,孟海这段时间都很闲。

    孟海这段时间都在郡首府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他带来的诸多学生们,一个个也是在郡首府当中相当的安分。

    这是一个晴朗的中午。

    鸟鸣伴随着吃饭号角。

    但是这世界并不安宁。

    因为有了孟海就有激荡风云。

    孟海起床与大家吃了顿午饭,有个下人节约匆匆地跑来找孟海。

    下人只汇报了一件事,申公全出门了。

    申公全因为与郡守之子钟大伟打架这件事,申公全被关在家中整整三日。

    在这三日之后,申府对于这位纨绔子弟看管松懈了那么一丢丢,这纨绔子弟就耐不住寂寞溜出了府门。

    钟洋也知道自家儿子在外面打人的事情,但是他并没有去管,因为他知道这件事里面有孟海的参与。

    孟海在得知申公全出门之后,他也有了动作。

    这位左手手臂受伤的侯爷,本着不辞辛劳,任劳任怨,即使身负重伤,也要战斗到一线的理念,带着残破之躯,与小仙,大牛,张顶等人就出了门。

    郡守府被归文郡的官兵以及孟海所带来的那些官兵看得严严实实,所以其余人在郡守府内不外出,是不会遇到危险的。

    孟海有了多次的教训,这回明面上,他只带着大牛张顶这两个保镖,但是实则在暗处,还有不少官兵和巡御司官吏在后跟随。

    更何况还有小仙这个武力值不低的存在。

    孟海踏出郡守府的大门,根据刚刚那个下人给的情报,十分顺利地在一家赌场的门口看见了申公全。

    赌场的名字叫做彪虎赌场。

    单听这个名字就知道这家赌场是谁开的。

    孟海这次不是闹事的,所以小仙戴上了面纱斗笠,那曼妙的身姿也被大斗篷给遮盖。

    孟海在踏入赌场的时候,瞬间被赌场那乌烟瘴气的味道给呛得连续咳嗽了好几声。

    赌场里面充斥着各种气息,其中最浓郁的就是酒的味道和脚臭的味道。

    酒的味道好理解,毕竟整个赌场不少人都是一边喝着酒,吃着烤鸡,烤鸭,一边和人对赌的。

    但是脚臭的味道……

    由于现在是夏天的缘故,有许多人都穿着自制的草鞋,再加上这个时代的寻常百姓虽然洗澡,但是他们洗澡最注重的还是脸上和身上,至于脚……冲一冲也就得了。

    所以各种劣酒的味道,再加上汗臭味和脚臭味,以及不知道什么东西烂了的酸臭味,还有连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的腥臭味,霉臭味……充斥着鼻腔。

    孟海捏着鼻子在赌场转了一圈。

    终于找到了正主申公全。

    申公全此时正拄着个拐杖,正在一张赌桌前大吼着押注。

    一群赌客们大吼着“大”或者“小”,每个人的神情显得相当亢奋。

    跟在孟海身后的大牛说道:“要动手吗?我和张兄弟可以挤开人群,把那个姓申的给抓过来!”

    另一边的张顶也是摩拳擦掌,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孟海摇了摇头。

    “先把他盯紧,我们也过去玩两把!”

    孟海一边说着,就来到一张赌桌前,跟着大众开始玩起了骰子。

    这是最简单读大小的那种。

    孟海随手从怀里掏出了一文钱,扔在了桌子上,在他身旁还有七八个人,也都从怀中取出了铜钱或压大或压小。

    孟海压了三次大,一次都没中。

    他怀疑这色子是不是有问题?

    要不然三次怎么可能一次也没中?

    小仙笑呵呵地看着孟海,小声在他耳边说道:“下一局还要大!”

    孟海听到小仙这话,愣了一下,接着十分豪气地从钱袋当中取出了五文钱,压向了大。

    还别说,居然还押对了。

    孟海一局回本还赚了三文钱,有些诧异地望着小仙。

    小仙明白孟海的意思,笑着解释道。

    “像这种摇骰子的人都是经过训练的,几乎可以做到要多少摇多少。你看见那摇骰子旁边拿着木盒的那个仆人没?你看他脚的站立,外八字站立点数为大内八字站,立点数为小,一前一后那就是三个点数一样。”

    孟海目光望向小仙提到的那人,果然看见了一个怀中抱着木盒的仆人,那人抱着装有钱财的木盒,像是没睡醒一样,打着哈欠,但是小眼神却不断地在人群当中扫视着。

    孟海又玩了几局,他的胳膊肘被大牛拍了拍。

    朝着身旁望去,申公全现在输得就只剩下衣服了。

    虽说这彪虎赌场是申虎开设的,但是里面大多数的杂役都不认得申公全,除非像赌场管事或者掌柜之类的人,那才与这位申三公子打过交道。

    孟海看着垂头丧气,就要离开赌场的申公全,他抢先一步来到赌场的门前,像似没有瞧见身旁有人般,回头正欲与小仙说话,左胳膊直接撞到了垂头丧气的申公全。

    申公全本身就因为赌输了银子而感觉到不爽,现在在路上走的好好的又被人给撞了一把!

    “走路没长眼睛啊!”

    愤怒的申公全连身旁是谁都没有看,张开嘴便是一声怒喝。

    这怒吼声如果放在其他地方,必定会引起不少人的驻足观望,但是放在这充斥着怒骂与叫嚷的赌场,这叫声瞬间便石沉大海。

    申公全抬起了头,看见了孟海。

    孟海恰巧也抬起了头。

    两人四目相对。

    申公全怒不可遏道:“原来是你!”

    孟海咧嘴一笑:“原来是三公子,三公子多日未见,别来无恙!”

    申公全拍了拍刚刚被撞到的位置,满脸冷笑地说道:“你这又要使什么花招?听说你还是个侯爷,有本事你现在就去把我拉去下狱啊?小爷我可告诉你,在整个归文郡我爹就是天。我之前打了郡守之子,你瞧瞧我现在不是还好好的吗!”

    拄着拐棍一瘸一拐的申公全一边说着,还一边勉强直挺自己的身体,表示自己就算打了郡守之子,那也平安无事。

    孟海瞧着这副模样的申公全,心中发笑。

    他脸上一副你说得都对,你是大哥的模样说道:“三公子说的是,所以我那天去三公子的府中,不就专门为三公子赔罪的吗。对了,三公子这是赌输了,没钱了?”

    孟海结束了关于两人之间仇怨的话题,将话题转移到了申公全输的就只剩件衣裳的这个话题上。

    申公全提到这件事上就来气。

    “今天手气不好,改日我一定要把钱全部都赚回来!”

    申公全一边说着,一边狠狠地朝自己手中吐了口唾沫,似乎想将今天的霉运全部吐走。

    孟海露出一个笑容,十分亲切地凑到了申公全面前。

    “择日不如撞日,正好小弟这里还有些钱,三公子就先拿着这些钱,把失去的都赚回来,正好这算是小弟给三公子的赔礼了。”

    孟海一边说着,将早已经准备好的钱袋递到了申公全面前,钱袋里面有十两银子左右。

    申公全有些发懵的看着孟海。

    他有点搞不懂这是什么状况。

    面前这可是个侯爷,而且还是与他作对过的,侯爷他现在拄着拐过,全都是因为面前这人。

    但是面前这人现在又给他送钱……

    孟海笑着说道:“这十两银子就给三公子了,反正彪虎赌场也是令尊的,不管是输是赢,这肥水总归不流外人田,三公子,你说是吗?”

    申公全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孟海凑上前来说道:“正好,我刚刚也输了不少钱,这也是我第一回进赌场,所以对里面的一些规则还不是很了解。还要劳烦三公子对我多加照拂,也多向我讲解这赌场当中的一些规矩准则!”

    申公全听到这话,咧嘴一笑,顺手就将钱袋塞进了怀中。

    “好说歹说,我现在就带你去我最喜欢的一桌教教你。”

    申公全一边说着,一边就将孟海领到了东边角的一张赌桌上。

    赌桌前真聚满了人。

    这同样是掷骰子,只不过是三五个人一起,最终拼点子,谁的点子加起来最大钱就归谁。

    这种赌局至少也得两个人。

    申公全于是就找了一个刚刚坐下,他很快就找到了几个赌友的赌客。

    他一边介绍着游戏规则,一边就亲身示范。

    第一局他输了,第二局他输了,第三局他输了……

    恼羞成怒的申公全使出了看家本领,这才堪堪地赢回了几局。

    但是伴随着后续的进行,申公全输的越来越多,直至十两银子彻底输完。

    申公全眼珠子都有些泛红,孟海看着一副想要把内裤都脱了下注的申公全,他赶紧拦住了申公全。

    “三公子,算了算了,今天实在是手气不佳,不过三公子的玉树临风以及下注时的英雄气概在下是深有体会,而且已经为三公子的气质所折服。”

    “我看就是这赌场有问题,都说十赌九输,说的就是赌场有问题,三公子的赌技那是整个归文郡数一数二的,绝对是这个赌场有问题!”

    “三公子,别气了,别气了,气坏了身子可不好。正好我身旁这两个仆人手中还有些钱财,我带三公子去附近的酒楼吃上一顿,我做东……”

    孟海一边说着一边好声好气地将这位三公子请出了赌场。

    申公全一边踏出赌场,还一边喋喋不休地指着赌场并破口大骂,说什么其中有猫腻,绝对是赌场的人心黑……之类的话。

    他已经完全忘记赌场是他父亲开的了。

    孟海就像是个跑腿的小弟,甭管申公全提出什么要求,他立刻跑腿就做,当然,也仅仅局限于这种跑腿的小事。

    孟海一脸讨好的神情与申公全说着各种话的时候,不远处的小仙大牛和张顶三个人看得一头雾水,小仙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但是对于孟海如此做法,还是撇了撇嘴,表示不屑。

    孟还没有理会这三人脸上的神情,他将申公全领到了归文郡的一家大酒楼。

    “三公子,这些是我的私房钱。听说三公子被令尊关在了家中,不得外出,我也是心忧三公子。三公子,先把这些钱拿着,如果不够的话,再问小弟要。毕竟现在三公子做事还得要低调,如果被令尊发现,恐怕又要被捉拿回府严加看管了。”

    “最近属于令尊的产业,三公子还是尽量少去,如果被人认出来打小报告,告诉了令尊,恐怕令尊就要差人把你给抓回去了。三公子一贯不受令尊的待见,如果再被抓回去,恐怕日后再想要踏出府门就难了……”

    孟海一副推心置腹的模样,顺手又从怀中取出来,早已准备好的钱袋,里面有20两银子左右。

    他将这装有银两的钱袋全部给了申公全,然后拍了拍自己的身上,表示自己所有的钱都已经给了你,现在身无分文。

    申公全心中莫名的有些感动。

    “好兄弟,之前是我错怪你了,以后你就跟着我混在整个归文郡有我一口肉吃就有你一口汤喝……”

    孟海看着已经陷入满脸感动状态的申公全,也做出了一副感动的模样。

    “三公子仗义,以后全都仰仗三公子了!”

    “哪里哪里……”

    “要仰仗的,要仰仗的!”

    “哪里哪里……”

    “三公子玉树临,才智超凡,承蒙三公子不弃!”

    “哪里哪里……”

    在这一唱一和之间,孟海和申公全两人的关系似乎拉近了不少。

    孟海用手指了指不远处的飘香楼,露出一个男人都懂的神色。

    “三公子今日还得屈尊去飘香楼,虽然那里的姑娘姿色不怎么样,但是毕竟不属于令尊的产业。如果三公子今日去天魁楼,极有可能被令尊发现,到时候可能就将三公子直接捉拿回府了。”

    申公全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于是他发出了邀请:“要不孟公子与我一起去吧!”

    孟海摇了摇头:“我就算了,那边看得严,不敢!”

    孟海一边说着,一边朝着小仙的方向瞟了一眼,然后低声说道。

    “你可不知道我这个三夫人对我看得有多严,上回我就多看了路过的姑娘两眼,差点被他给打断腿。再加上小弟现在身上还有伤,干那些事实在是多有不便。等到小弟日后康复了,约个时间去三公子一起举杯邀明月!”

    申公全目光瞟了一眼不远处的小仙,喉咙动了动,但他还是飞快地收回了目光点了点头,一副大哥对小弟照顾的模样,狠狠地拍了拍孟海的肩膀。

    “我懂!”

    孟海一直把申公全送到对门的飘香楼,接着,他又从怀里取出来了第三个钱袋挎在了腰间,从腰间掏出了二两银子结了饭钱,这才溜溜达达的离开了酒楼。

    抬头望了望天色。

    现在大概是下午四五点钟。

    孟海咧嘴一笑,迈步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第321章 六夫人

    孟海迈着步子来到了一流学堂。

    一流学堂是整个归文郡极为出名的一家学堂,归文郡一些官员子弟,包括一些商人子弟全部都送到一流学堂教学。

    一流学堂里面有100多号学生。

    此时还没有到下课的时间,但是也已经临近下课边缘了。

    所以在这一流学堂的周围挤满了人。

    这些人都是来接送自家孩子的家人,或者家里人所派出的家丁仆从。

    孟海溜溜达达地来到一流学堂之前,目光飞速地在人群当中扫了一圈,很快,便发现了一辆马车。

    在马车前站立着两个家丁,似乎在等自家公子放学上马车,然后赶车回家。

    这驾马车平平无奇,透过马车上拉开的马车帘,能看见了里面端坐着的一位美妇人。

    这是位年约30的女子,身上穿着淡黄色的长裙,十分优雅地坐在马车之中。

    孟海在看见这美妇人的时候,脑海当中瞬间出现了此人的画像。

    这是申虎的六夫人。

    申虎十位夫人当中,现下只剩下了三位夫人。

    大夫人,六夫人和九夫人。

    九夫人被申虎养在外宅有专人看护,所以无法接近。

    而这六夫人,因为声线太过于软弱,处处被欺负,但是一句话也不敢多说,典型的任打任骂,任劳任怨。

    大夫人觉得这样一个女子根本无法撼动她的地位,所以就留下了这六夫人,更何况这六夫人还生下了一子,申公才。

    这也让大夫人不好轻易地对六夫人下手。

    一来没有必要,二来下手不一定能成功,三来一旦被发现得不偿失,综合这三点,大夫人一直没有对这位六夫人下手。

    六夫人这要是来一楼学堂接他儿子申公才。

    孟海站在学堂前等了一会,听到下课的钟声敲响,望着一个个学子们走出学堂,孟海却朝着截然相反的方向,朝着学堂之中踏入。

    由于往外出的学生实在是太多了,再加上能够进一流学府的学生,大多数都是有点背景实力的,所以他们才不管前面的人是谁,直接撞开了事。

    于是孟海就因挡了一位体形壮硕男子的路,被此人随手一推。

    孟海适当地朝着身旁倒去,恰巧撞到了一人的身上。

    那人也是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孟海,说道:“公子,不要紧吧?”

    孟海脚步一阵的踉跄,但是终归没有倒下,他扶着那人的手臂站稳了身形,看向了身旁那人,随后咧嘴一笑。

    他直起身子,拍了拍衣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又整了整衣衫上那白不清的褶皱,行了一个大秦读书人都会的礼节,说道。

    “多谢公子,在下孟海多谢公子相助。”

    对面那人见到一副翩翩公子模样的孟海,也是赶紧行了一个读书人的礼节,说道:“公子客气了,在下申公才。”

    孟海听到这话,明显愣了一下,接着他像是想到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更加彬彬有礼的说道。

    “原来是彪虎商行的四公子,萍水相逢,相见即是有缘,而且四公子刚刚一臂之力,也让在下免于血光之灾。如此大恩大德在下铭记于心。如果四公子日后有什么需求,尽管给在下知会一声,在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申瓜才听到这话,连忙说道:“孟公子严重了,孟海,我好像听说过这个名字,但是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

    孟海脸上露出了一抹苦笑,说道:“四公子记不起来也是正常,前段时间,前段时间,我与贵府的三公子闹了一场不愉快。四公子应该听说过这件事吧?”

    申公才听到这里,像是想起了什么,他做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

    “你就是那位孟侯爷?原来是侯爷,是学生失礼了,还望孟侯爷见谅!”

    孟海摆了摆手表示无所谓。

    “四公子不必多礼,我这个侯爵之位也是运气使然。而且那天也的确是我有错在先,如果道歉,还应该是我向贵府道歉才是!”

    申公才听到这话,摇了摇头。

    “侯爷说的这是哪里话,侯爷的事情在下已经听过了。是我三哥想要强行霸占侯爷的三夫人,所以才有了那场误会,现在这场误会已经解开了,还望不要伤了双方的和气才好。”

    孟海听到这话,连连点头。

    “都说四公子不仅博学多才,而且最明事理,今日一见果然如传闻当中的那般。”

    申公才连忙回道:“不敢当,不敢当,都是他人的抬爱!”

    两个人在这里,你一句我一句一边说话,还一边弯腰行礼。

    此时,从学堂当中离开的学生,已经陆陆续续地走完了,整个一流学堂之前也就只有孟海与申公才在这里,你一句博学多才,我一句见多识广的客客气气的闲聊。

    不远处的大牛、张顶和小仙三个人走了过来。

    这三个人看着一副不卑不亢,颇有读书人气质的孟海正在侃侃而谈,就像是在挥斥方遒指点江山的意气书生。

    这一幕让这三个人一时之间还有些转换不过来孟海的角色。

    孟海刚刚和三公子申公全那可是勾肩搭背,一边闲扯着各色美女,一边又聊着赌场当中如何取胜,两个人贼眉鼠眼,显然一副狐朋狗友的模样。

    但是现在,孟海这形象瞬间从一个吊儿郎当不三不四的痞子,转化成了一个博学多才见多识广,而且还颇为有教养的读书人……

    这形象转得也太快了吧!

    孟海正在与申公才在这里客气着聊天,马车上的六夫人已经下来了。

    他在一个侍女的服侍之下,跟着两个家丁一路来到了自己儿子面前。

    六夫人有些疑惑地说道:“流沛,怎么了?这位是?……”

    申公才,字流沛。

    申公才笑着解释道:“孩儿见过娘亲。给娘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前段时间打了三弟,几日前又去过我申府的言宣候孟海。”

    六夫人给人一种柔柔弱弱的形象。

    他在听到自己儿子介绍之后,立刻盈盈一礼道。

    “原来是侯爷,草民见过侯爷!”

    孟海赶紧摆手,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

    “六夫人不必多礼,要说起几日前的那件事,还是在下的过错,刚刚还与四公子提起这件事了。”

    申公才像是想到了什么,有些不解地问道:“对了,侯爷来到这一流学堂是做些什么?”

    孟海心中早就有了说辞,他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

    “四公子有所不知,我身为侯爷,但是却出自学堂,我曾经也是一家学堂的教书夫子。这不是来到归文郡了嘛,早就听闻归文郡的一流学堂,是整个归文县最好的一家学堂,所以这才想着前往学堂拜会学堂当中的几个夫子进行一番学术交流,也好让自己进步。”

    申公才听到这话,双眼一亮。

    “原来,侯爷曾经还是一家学堂的教书夫子呀?”

    孟海点了点头,一时羞愧地模样说道。

    “京城人才济济,我与家父也只是在京城当中开了一家小学堂,正因为才疏学浅,所以这次来到归文郡想要与学堂当中的名人大家交流,也好提升自己回去教我学堂当中的那些学生。那些学生在我这里求学,我必定要倾囊相授,这样才不算辜负了这些再生父母所赚来的血汗钱,也不负我这个夫子一直要为大秦培养栋梁之才的信念。”

    申公才听了这话,双眼闪闪发光,就像是找到了同道之人一般。

    “今日已放堂,学堂当中大半夫子此时恐已回家。如果夫子不嫌弃,可以先去我书院坐坐,正好学生对今日学堂当中的一些内容心有疑惑,还想要请教侯爷。等明日一早,我将侯爷引荐给学堂当中的那些夫子,也好让侯爷与他们进行学术讨论。”

    孟海天宝振华做出一副感激的模样,又有些难为情的说道。

    “实在是太麻烦四公子了,这样不好吧?”

    申公才倒是无所谓的笑着摇了摇头。

    “无妨,我父亲为了让我专心读书,所以专门给我打造了一座书院。在书院里面,不仅有数千册古书典籍,还有几位名师等候。正好在我书院当中的那几位名家夫子,也算是博学多识,如果侯爷想要进行学术讨论,可以先随我回书院,不知侯爷意下如何!”

    孟海听到这番话,脸上做出了挣扎的神情,最终,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既然四公子盛情相邀,在下也不好拒绝,叨扰了!”

    申公才欣喜地摆了摆手:“无妨,无妨!”

    申公才说完这番话,似乎想到了什么,他转过身,朝着自己的母亲行了一礼。

    “母亲,您看这样可以吗?”

    他这是在征求六夫人的意见。

    六夫人微笑点了点头,这身高还不到一米六,看上去文文弱弱的六夫人似乎对于一切都不会拒绝。

    申公才脸上露出了一抹欣喜之色。

    “如果侯爷不嫌弃,就先上我的马车吧。我的马车虽然不大,但是再多坐四五个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孟海听到这话道了一声谢。

    “多谢四公子,我这两个随从是骑马过来的,到时候可让这二人骑马在车后跟随。”

    申公才听到这话,看了一眼人高马大的大牛和张顶二人,点了点头。

    孟海随着申公才,六夫人一同上了马车,与他一同上马车的,还有两位侍女和小仙。

    马夫以及另外两个家丁都坐在马车外的横木上。

    马车朝着申公才刚刚所提到的书院驶去。

    所谓的书院也就是一处大院落,只不过这座院落选择在了安静人少的地区,书院两边只有零零散散的几户人家,显得相当幽静。

    孟海和申公才在马车上,一直在闲聊着文学。

    孟海在马车上一直在直呼者也,他前世背过的文言文也不少,所以在马车上,他随便拿出些文言文就能与申公才热议许久。

    孟海刻意引诱申公才多说一些好了解申公才的一些价值观,包括他的一些生活习性,从日常聊天以及一些言谈举止,完全可以看出他是一个什么人。

    申公才的确就像是他从情报上得到的那般,举止优雅,谈吐不凡,而且极为明事理,只不过也同样带着这个时代酸腐书生的一些清高与自傲。

    马车停在了书院之前。

    在书院的两边站满了侍卫,这些侍卫一个个拿着短棍铁尺,身上还穿着皮甲,一个个五大三粗,显示被精挑细选出来的。

    申公才和六夫人对着周围的侍卫说了几句,孟海,小仙,大牛和张顶便被请进了书院之中。

    整个书院还是很大的,有假山流水,有亭台楼阁,甚至还有一处练武场,练武场上摆着刀枪剑戟,但是似乎并不怎么被人使用。

    踏入院门之中,顺着前方的碎石小路走去,穿过两道圆拱门,踏过一处十米长的小桥,看着桥下游动的红黄小鱼不断地游荡,又绕过了一条长廊,几人终于来到了书院的书房之中。

    这座院落的名字就叫做书院。

    这偌大的庭院有大大小小数十间房,有一大半都是书房,这些书房当中,有的用来藏书,有的是练习字画,还有处理日常课业,还包括闲来无事看看书,写写读书笔记……

    这十几间房各有各的用处。

    在这些书房当中,其中就有一间待客书房。

    待客书房就是用来接待客人的。

    如果书院当中来了一些名流人士,或者像孟海这种身份显贵的达官贵人,接待地点都会选择在这待客书房。

    待客书房第一大特点就是里面足够大。

    踏入待客书房之中,踩着脚下的红地毯,绕过屏风,眼前可以见到一张大书桌,看这张大书桌长至少四米,宽至少两米。

    书桌上放满了各种文人用的笔墨纸砚,由于靠近安阳郡的缘故,在不远处的一个博物架上,还摆放着从安阳军运过来各种各样的桌上用品……

    绕过大书桌,向前走了三个台阶,这是一间待客的客厅,客厅与书桌用四扇大屏风隔开。

    客厅的正中央,放着一张大桌子,桌子上面摆满了零食,点心,茶水,糕点。

    在桌子两边那就是一排排的椅子,都是十分宽大的背靠圆椅。

    小仙,大牛和张顶三人在踏入这待客书房的时候,就落到了众人最后,他们见到孟海,挑了一个黄花梨的背靠圆椅坐下之后,这三个人也在距离梦海十几米远的地方找了张影子坐了下来。

    看他们这意思,没打算与孟海坐在一起。

    孟海在找了把椅子刚刚坐下,申公才用手指了指不远处说道。

    “母亲,侯爷,我去将府中的三位师傅请过来,三位师傅都是安阳郡鼎鼎有名的才人,总不好让仆人把他们叫来,那样也失了待客的礼数。”

    孟海笑着点了点头,表示无碍。

    六夫人也点了点头。

    等到申公才离开去请那三位师傅之时,孟海目光不经意间望向了六夫人身旁的两位侍女,他弯了弯腰,用手触碰方桌上的茶壶,有些诧异地说道。

    “茶壶里的水似乎有些凉了,要不还请两位姑娘换一下?”

    六夫人听到这话皱了皱眉,他用手轻轻地触碰水壶,看着孟海杯里那还冒着烟的水杯,他在短暂地惊讶了,三秒钟之后,似乎想到了什么。

    她对自己身边的两个贴身侍女说道:“你们两个去把茶壶里的水换一下,换成热的。侯爷毕竟远道而来,总不可能用这种粗劣的茶水招待。我记得我的房中有姥爷前两天赏赐的茶叶,我忘记放哪了,你们去找一找……”

    两个贴身侍女,听到这话,互相对视一眼,接着点了点头,齐齐地退了下去。

    等到两位侍女离开,六夫人的目光又在这代客书房扫了一圈。

    距离他们最近的府中的家丁仆从,也站在几十米开外。

    六夫人这才小声地说道:“侯爷这是要做什么?”

    孟海刚刚指着还冒着热气的茶壶说,里面的茶树已经凉了,并且指名道姓让六夫人身旁两位婢女加热,分明是想让那两位侍女暂时离开,以免两人之后的说话被旁人听到。

    所以这位侯爷要说什么?

    孟海也瞧了瞧四下无人,保持着正襟危坐的模样,但是声音却压得很低。

    “听说六夫人就是本地人士?好像是安阳郡流泉县的?”

    六夫人听到这话心中一动,有些紧张地点了点头。

    孟海瞧着六夫人那紧张的模样,连忙说道。

    “六夫人勿虑,我要与六夫人说的话是,六夫人可曾想过离开申虎!”

    六夫人听到这话明显是愣住了,他对于孟海这直白地一句疑问感觉到不解。

    他心里一边思索着这个问题,一边在思索孟海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时,孟海说话了。

    “我听闻六夫人儿时有一对青梅竹马,你与那人原本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但是却被当时路过的申虎给看上了。申虎作为彪虎商行的东家,当时已经有了一定的财力,他向你家提亲,并且还威胁你,那青梅竹马,甚至还威胁你的父母,你们全家在无奈之下这才将你送入申府做六夫人。”

    “当时的申虎已经有了五位夫人,你的家人也不想让你受这个苦,即使申虎之后给你们家不少钱财,但是这件事还是委屈了你,还有与你一同长大的那位青梅竹马。之后你在申府一待就是这十几年,犹如被养在笼子当中的金丝雀,不,金丝雀好歹被人好吃好喝供着,但据说六夫人在刚进府一直到现在都没有过过好日子。”

    六夫人听到这番话,拳头瞬间握紧。

    她很紧张,相当地紧张。

    她不明白孟海说这话是何用意。

    她想要阻止孟海继续说下去,她隐隐已经猜测到了孟海想要说些什么,但他还没来得及说阻止之类的话,孟海声音又传了出来。

    孟海的声音非常平静,平静当中又夹杂着柔和,似乎是一位知心小弟正在与人亲切地交流,那声音好像带着一种无形的魅力,想让人听着每一句话的后续。

    孟海说道。

    “一个瘦弱的乡下姑娘第一次踏入高门大院,没了父母,没了兄弟,甚至连儿时最好的玩伴也没了,整个冷清的大院当中只有她一个人,也只能有她一个人。高门大院当中的一切都那么的奢华,一切都那么的富丽堂皇,但是这个瘦瘦弱弱的乡下姑娘却显得尤为紧张,她不敢去触碰整个院落当中的任何一件东西,她怕将它们碰坏了,她赔不起。”

    “她成了这高墙大院当中的第六位夫人,她或许会好奇,当时的府中为什么只有三位夫人,剩下的两位去了哪?等到他在府中数月之后,亲眼看见另外两位夫人是如何死在他的面前,他的男人对此也只是草草了事,因为她的男人畏惧大夫,人家中的权势。”

    “之后,这位乡下丫头在高墙大院里面过得如履薄冰,生怕触怒到了大夫人。大夫人让这乡下丫头洗碗,喂猪,喂鸡,洗被子,甚至还让这乡下丫头倒夜香,做着下人才做的活计。但是这位乡下丫头见到了,在自己之前的一位夫人的惨死,在整个高墙大院里面她无依无靠,所以大夫人交代给他的任何事情,她必须做,像下人一般过着一日又一日。”

    “她或许已经忘记了时间,忘记了年月。或许曾经用刀在手臂上划出一道又一道的痕迹,想要结束自己的生命,她不想在这暗无天日的高门大院当中继续生活。但是她想到了自己远在村中的父母,远在村外的兄弟。尤其是……她发现自己居然怀了那个男人的骨肉。”

    孟海在说话的时候,目光一直望着六夫人。

    她能看见六夫人瞳孔当中的泪光。

    她对于孟海刚刚所说的这些深有体会,因为这些都是她所经历过的,她曾经的确在冰凉的湖水中洗过衣服,也在大夫人的迁怒之下倒过夜香,甚至也用小刀划过自己的皮肤……

    那段时日是他最黑暗的时日,但是之后……

    孟海目光一直看着六夫人。

    他之所以知道这些,全都仰仗巡御司和百晓堂。

    这两大助力为他找到了刘夫人许久以前的问诊记录,包括还有一些有关无关人的口供,卷宗,旁敲侧击所印证出来的事实……

第322章 论商

    孟海盯着六夫人,声音仍旧充斥着魅惑,说道。

    “这乡下丫头怀孕了,生了一个大胖小子。她原以为自己的好日子要来了,但是那段时间她的男人申虎事业正到了瓶颈期,连续数日的时间都未曾回过家,尤其她的男人,又在外面娶了另外几房小妾,也就是后面的七夫人,八夫人和九夫人。这乡下丫头再一次地被忽视,乡下丫头打算一死了之,但是看着刚出生的儿子,她不忍心也不敢生怕自己走后这粉粉嫩嫩的婴儿被到旁人的欺负。”

    “所以这乡下丫头在整个高墙大院里面表现得更加柔顺,或许在她看来,只要听从旁人的安排不去惹事,他就能够与他的儿子顺顺利利的成长,至少不会中途像之前那几位夫人那般莫名其妙的死亡。”

    “或许这乡下丫头曾经抱着过自己孩子在被窝里面无助地哭泣,又担心哭泣声太大,招来是非,所以捂住了自己和刚出生婴儿的嘴巴,让那哭泣声我成了无助的抽噎。将厚厚的被子没过自己的整个头顶,或许这样才能让他有些安全感,整个人缩在被子之中,外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但是第二天那象征着生机的朝阳升起,他仍然会被下人从被子里面揪出来,做着下人才做的活计。”

    “这乡下丫头看着自己儿子越来越大,她在这过程当中或许经常被人毒打,因为大夫人不放心,担心有人篡夺他亲生儿子的权力和势力。但是看着六夫人如此软弱,尤其他生下的儿子也是个软弱无能的读书人,大夫人这才放心。”

    “为了稳住自己丈夫,大夫人只能将这乡下丫头留着,毕竟这乡下丫头已经生下了儿子,大夫人也丧失了最佳动手机会。那大夫人为什么没有事先动手呢?或许是这乡下丫头藏得好,据说在这乡下丫头怀孕足有五个月之后,有一次弯腰洗衣服的时候,这才被外人看出来,身怀有孕……”

    “乡下丫头并没有因为儿子的出生而日子变得好过,相反,他的日子更加难熬。所幸的是,在高墙大院当中她不必担心自己儿子冻饿而死,但是却要担心饭菜当中是否有毒,担心自己的儿子是否会被暗算。尤其这乡下丫头还知道自己丈夫干下了许多不法之事,她担心自己和自己的儿子是否会被朝廷治罪,或者某一天受到牵连……”

    “但她已经与这冰冷的高墙大院紧紧地捆绑在了一起,她无法逃离。他或许有过抱着儿子一同跳进结束这悲惨人生的想法,或许也有过就此离家出走一走了之的念头,也许还有过下毒毒害自己丈夫和大夫人的念头,但是最终,她什么也没做,她忍下了这一切,因为她的亲人和儿子。”

    “或许在旁人眼中,这乡下丫头仅仅只是一个柔柔弱弱任打任骂的乡下丫头。或许连他的儿子都嫌这个母亲懦弱无能,父母都嫌这个女儿没一点骨气。但这乡下丫头为了自己的儿子,为了那年迈的父母,为了远在他乡打工的兄弟,几乎做了他能做的一切。她厉害,真的很厉害!”

    孟海这每一句话似乎都能够触动六夫人的心。

    六夫人听着勐海这长篇大论,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她想要忍住,但她无法忍住。

    她习惯性地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和鼻子,因为极度的悲伤使得她的身躯不断颤抖,但是她却没有发出任何一丁点的声音。

    她早已经习惯了这般哭泣。

    所有的痛苦全部自己忍受,不让这痛苦影响到她的儿子。

    孟海几乎说了,六夫人从出生到现在,所经历的一切。

    六夫人小声地抽噎着,不发出任何声音。

    孟海声音仍旧很平静。

    “六夫人应该也知道我这次来到归文郡的目的,就是为了彻查申虎。包括这次来的三郡刺史,朝廷这次是下的狠心彻查申虎。六夫人觉得如果申虎过往的那些罪名全部都坐实了,他能够熬得到秋后问斩吗?他的家人又会幸免吗?”

    六夫人听到这番话,身躯一震。

    她的双眼浮现了茫然之色。

    她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她在孟海问出第一个问题,关于六夫人籍贯这个问题时,那是他最好的拒绝机会。

    只要孟海在继续开口说下去,他就已经没有了拒绝的机会。ap

    “我想请六夫人帮忙,如果六夫人愿意为此提供一些信息,您与四公子不仅平安无事,而且还会成为这件事当中最大的功臣。在申虎手中死去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我也知道我是个什么德行,我也不能站在道德的制高点点评些什么,但是我还是希望六夫人能够帮忙随便提供点什么信息都行。”

    孟海在说这番话的时候隐隐约约可以听见远处的脚步声,还有申公才的说话声。

    申公才带着人要来了。

    他要结束话题了。

    “我这次来是请求六夫人帮忙的,想要让六夫人提供一些关于申虎罪证的一些信息。如果六夫人心中有所顾忌,我也完全体谅六夫人这些年的过往,不会追究。我后面会做一些事,也希望六夫人揣着明白装糊涂,不去追究……”

    后面这半句才是孟海说出这一切的关键。

    孟海将要在申公才和申公全身上做些文章。

    几乎把自己儿子当做命根子看待的六夫人,绝对能够察觉到其中的不对劲,到时候他将这件事告诉我申虎那就大事不妙了。

    所以孟海如果能从六夫人的嘴中问出点什么那是最好,如果无法问出有用的消息,那让六夫人怀着明白装糊涂也是他此行的目的之一。

    孟海听着远处越来越急促的脚步声,加快说话的速度。

    “六夫人放心,我所做的事情绝对不会伤及到四公子,我自始至终要针对的也就仅仅申虎。”

    “现在说话的只有你我二人,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肯定不会把这件事透露出去的,所以还请六夫人放宽心,这件事绝对不会传到申虎耳中。当然,如果六夫人心有顾虑,心系自己的丈夫将这件事说与申虎听,我毕竟是有侯爷的爵位在身,不会有什么事……”

    孟海话只说了一半。

    到后面半句已经夹杂着威胁。

    如果将今日之事,包括他一会要做的事情告诉了申虎,他毕竟是堂堂一表侯爷,如果申虎真的要对他这位侯爷动手,还得要掂量掂量够不够那个资格。

    但是如果申虎将这件事牵连到六夫人的身上,六夫人和她的儿子,包括她的全家都得要遭殃。

    六夫人的性格本来就是逆来顺受。

    各种好言好语只能从六夫人最软弱的地方感化她,要想真正钳制住六夫人不让她乱说,还得靠威胁的手段。

    一软一硬,方能达到目的。

    六夫人的神情有些惶恐,尤其他在听到孟海最后那段威胁时,他的眼底深处明显有了畏惧之色。

    正如孟海所说。

    他毕竟是有侯爵身份在身的。

    孟海真的做了些什么过分的事情,申虎还真不能拿堂堂一个侯爷如何,但是她……

    如孟海刚刚所说,他是大秦的侯爷,如果一个侯爷想要对两个无依无靠的平头百姓下手,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六夫人心中已经开始暗暗的猜测,如果她不答应孟海的请求,这位侯爷是否会对他们母子下手。

    六夫人在整个申府一直都是被下人一般对待的,她的一切想法也自然而然的,会朝着最坏的方面去想。

    所以……孟海是否会对她们母子下手。

    孟海也实在没想到六夫人会将这件事情联想到这一步,他肯定没有对六夫人以及申公才下手的打算,毕竟这两个人并无法威胁到他什么也没有做过坏事,他觉得自己还是一个非常正直的人,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所以正直的侯爷在看见已经踏入房间,朝着他们走过来的申公才时,咧嘴一笑。

    申公才踏入房间之中,正想要说些什么,忽然看见自己的母亲,眼角还挂着眼泪。

    申公才当场愣在了原地。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有些愤怒地看着孟海。

    他以为是孟海欺负了他母亲。

    孟海已经预料到了这一幕,所以他先上前行了一礼,解释道。

    “四公子不要误会,四公子刚刚不在,为了打发时间,我校令堂讲了个故事,故事的名字叫做卖火柴的小女孩……”

    “四公子应该听过一首诗叫做“卖炭翁”,这首诗是我在京城当中所写,其实在那件事过后没多久,我还遇见过一个卖火柴的小女孩,四公子可以先坐下,听我慢慢道来……”

    孟海一边说着,一边做出赔礼认错的模样,并且向申公才发出了邀请。

    申公才有些茫然地点了点头,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母亲,他见自己的母亲摇了摇头,表示没事,他这才坐了下来。

    申公才身后带着三个人。

    这三个人全都是白发白胡的老头,一个个颇有仙风道骨的感觉,这应该就是申公才刚刚所说的名流大家。

    孟海也向这三位老者弯腰行礼,表示了自己对这三人的尊重,接着,他就与众人讲起了这卖火柴的小女孩。

    故事很简短,也就是五分钟的时间,他将这个故事添油加醋地说了出来。

    当孟海说到小姑娘划着最后一根火柴,却见到了自己早已经死去的奶奶时,在场的众人不免有所触动。

    当然,这个时代的火柴并不叫火柴,而是叫火寸。

    要说起这个时代的火柴,也就是在木棒上蘸上硫黄,然后再借助火石或者火种把木棒上的硫黄引燃,从而起到点火照明的作用。

    孟海说火柴的时候在场的众人还不知道,但他说起火寸,在场的众人连连点头,表示明白了这是个什么玩意。

    但是这玩意……能卖?

    而且还是擦着卖?

    孟海将重点拉回到了这个凄惨的故事上,表明了百姓的生活困苦,在元日节那天,一个小姑娘花招火柴。

    第一根火柴,看见了肥美的烧鸡,第二根火柴看见了温暖的房间,第三根火柴看见了自己已经死去的奶奶,结果第二天,人们发现已经被冻死的小女孩。

    他在将这个故事讲完之后,顺带着又朗诵了一遍“卖炭翁”。

    讲完故事,念诗完事,在场的众人神情明显也变得低落了起来。

    在场的三位名士当中,有一位身着白色长袍的名士说道:“哎,天下之大,国朝兴亡,最苦的还是百姓。”

    另一个腰间带着蓝绿色玉佩的名士点了点头,认可地说道:“此言有理,草民草民,命如草芥,这世上还有许多像那卖火柴的小女孩一般,不知何时就会冻饿在街头,不知何时就那么死去。”

    在场众人的神情相当低落。

    在这低落的氛围当中,众人就忽视了刚刚擦着眼泪捂嘴抽烟的六夫人。

    孟海与这些名士以及申公才开始谈起了忧国忧民的话题。

    谈起到国家,尤其是在这种封建王朝谈起到国家,不免会与当朝的大官联系在一起。

    说起到朝廷上的大官,尤其评价这个时代的大官,不论古今的百姓,大多数都是非黑即白的,不是好官就是坏官,这坏官绝大多数又是贪官。

    恰好此时的归文郡当中,就有不少的贪官。

    一群人就着卖炭翁的这个话题,在对这首诗评价了一番之后,就开始抒发自己心中的豪情壮志,泛泛而谈起自己,如果当了国家的大官,该如何治理国家。

    申公才在一旁也是引经据典,时不时还引用漫谈文当中的几句话抒发自己的豪情。

    谈论起如何让国家兴亡少些冻饿,在街头的百姓,除了朝堂之上的大官以外,不免会谈及整个秦国的富商。

    孟海自然而然地就将话题引到了富商的身上。

    “几位名士高见,说起这治国安民棒我自愧不如。但是以在下拙见,要让百姓安居乐业,朝堂之上的***是一部分,底层的百姓是一部分,夹在中间的商人又是一部分。商人不同于官员和百姓,他们虽然没有官职却拥有着丰厚的财力,他们不必像寻常百姓那般因为吃饭穿衣而忧愁,但是每年向国家缴纳的赋税总占着大头。对于朝廷的官员来说,这些富商们算弱势群体,但是对于寻常百姓来说,这些富商却是豪强。”

    “士农工商,这商人之所以排在最末位,大多数的人都认为商人见利忘义,低买高卖,压榨百姓。但是在我看来,这士农工商都是大秦的基石,缺一不可。而商人这个群体又很特殊,他们无官无职,但是却掌握着大量的财力,甚至有些豪商可以用富可敌国来形容。这些掌握着巨大财富的一方富商手中,不仅有许多的下任打手,而且在一定程度上也可以用钱来做些违法乱纪的事情……”

    孟海说到这的时候,在场的这三位名士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三位名士的确博学多识,但是他们可不是傻子,他们交给申公才的都是一些书本上的知识以及一些经典语录,很少谈及商人这个群体。

    毕竟申公才的父亲就是整个归文郡的大商人。

    如果这句话传到了申虎的耳中,那么后果难以想象。

    但是今天有个大胆的人,却偏偏将这件事给抛了出来。

    这三个所谓的名士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不敢接话。

    申公才坐在一旁,倒觉得孟海这番言论有趣,因为他曾经从未听说过,即使是学堂当中的那些教书夫子,在他在场的时候也很少谈及这一块。

    孟还没有顾及那三位名士擦汗的动作,继续说道。

    “商人有了钱,就可以用这大量的资金圈地,赚更多的钱,买更多的地,如此循环往复,他们的手中就掌握着大量的土地。商人有了钱还可以购买仆从,虽说朝廷对这仆从的数量有规定,但是商人却可以用钱贿赂上官,从而打破这个规定。仆从多了,地多了,商人就可以用钱强买强卖,就可以用钱欺男霸女……”

    孟海说到这里的时候,忽然顿住了他的目光,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小仙,做出一副难为情的模样。

    孟海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忽然喃喃自语地说道。

    “吾家洗砚池头树,朵朵花开淡墨痕。不要人夸颜色好,只留清气满乾坤。”

    “诗虽如此,但仅仅做好自己,却无法清气满乾坤。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有限,即使再大的官爵,来到地方,豪强的地盘,仍然要遵循地方豪强的规则。”

    孟海说的这番话,让在场的众人感觉到一阵茫然。

    在众人茫然没多久,他们忽然意识到,孟海刚刚抬头望向一个方向的动作。

    申公才第一个反应过来,他下意识地回过了头,看向了孟海,刚刚一眼望去的方向,他看见了端正坐在十几米开外的小仙。

    他愣住了。

    这第一眼,他被小仙的美貌所迷倒。

    即使是那三位白胡子白头发的名士,在看见小仙第一眼的时候也愣住了,也都为小仙的美貌所迷倒。

    但是这四个人的反应很快,这四个人很快地就清醒了。

    申公才清醒了过来。

    申公才虽然是个读书人,对于世间的弯弯绕绕并不是很了解,但他却也听闻自己的三哥前段时间因为一个女子和郡守之子针锋相对,甚至大打出手的事情。

    据说这名女子还是有夫郡的,而且这位夫郡还是当场的侯爷。

    当朝侯爵?

    申公才当时并不在场,只是听闻,所以他并没有见过小仙。

    但是现在听道孟海刚刚那一番话,尤其最后停顿以及念出那首诗和说出一番莫名其妙的话后,申公才瞬间悟了。

    申公才想起了他刚刚第一回和孟海见面之时,孟海那些赔罪之言,思绪贯通。

    申公才认为自己明白了这一切。

    孟海笑着说道:“罪过罪过,不应该提及这件事的。”

    申公才却摇了摇头:“这件事我带我三哥向侯爷赔罪,这件事我父亲已经狠狠地责罚过了我三哥。我三哥就是个纨绔子弟,平时欺男霸女惯了,父亲也拿他没有办法,他是我们家中的败类,没想到这回居然惹到了侯爷头上,还望侯爷一定要见谅。”

    孟海听到这话,默默地点了点头。

    “见谅,当然见谅不见谅能怎么办?”

    孟海说话的语气当中夹杂着无奈,似乎这件事他不想见谅也不行。

    申公才一时之间,却有些手足无措。

    孟海刚刚那一番言论已经隐隐地点名,有钱的豪商在当地完全可以当成土皇帝。

    因为他们有钱,所以可以买通上官,买通下民,几乎可以做到皇帝能够做到的一切。

    随便欺男霸女,抢点东西,甚至杀几个人,那还不是随手的事情,他们有钱,只要钱够多,所有的祸事总能够摆平。

    即使遇到当朝的侯爵,仍然会被当地富商的钱财所碾压到毫无还手之力。

    这再联系到最开始的“卖火柴的小女孩”以及“卖炭翁”一个故事,一首诗,似乎都在证明着国家灭亡的罪魁祸首,就是那些为富不仁的富商。

    申公才虽然经常在这书院当中读书学习很少回申府,但是府中的那些事他也听闻了不少,包括他父亲所干过的一些事,以及大街小巷对他父亲的一些言论。

    申公才不断地向下思索着,他越是往下去,想额头上的冷汗越密集。

    他忽然紧紧地握住了拳头。

    难不成整个秦国之所以有那么多流离失所的百姓,就是因为像他父亲这般为富不仁的商人太多了?

    他的父亲为富不仁,又有一个欺男霸女的三哥。

    不要人夸好颜色,只留清气满乾坤。

    是呀,如果仅仅只是一个人坚守原则,他可以是圣人,它可以是载入史册的名人,但是仅仅一个人坚守本心,不与别人同流合污之何其的艰难。

    一个人的坚守,也无法改变更多悲惨人生的命运。

    那该怎么办?

    孟海看着神情不断闪烁面露,挣扎之色的申公才,他发出了一声无奈的叹息。

    “哎,这让我想起了我在京城看到的一幕。京城当中有一位姓陈的商人,他虽然也是大商人,也干过一些欺男霸女的事情,但是每年都会向朝廷捐献许多银两,用来赈济灾民或者一些地方的赈灾。尤其这两年,与周国和西蛮部落的战役,特别是最近这几场战争,他直接捐了上万两白银,那几乎是那商人一半的家产。”

    “他一个人捐了那么多钱,不仅充当军费,还接济穷苦百姓。他一个人虽无法改变太多人的命运,但是在整个京城周边,却有数万条生命因他而活。可惜他的能力实在是太过于有限,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如果他能将自己名下的商行开得再大一些,或许能够接近的百姓更多……”

    “即使一个人的力量有限,但是用这有限的力量帮助更多的人,在我看来这就是圣人,至少在他帮助过的人的眼中,他就是圣人。”

第323章 巧遇申虎

    申公才其实对他的父亲也没有太多的好感,又或者说没有太多的感觉。

    从他记事起就没有见过自己父亲几面。

    在他的印象当中,自己的父亲始终都是匆匆忙忙的,匆匆忙忙地见他一面之后,又不知道去哪里忙碌了。

    而且他的父亲见到他,要么询问课业,要么询问他最近老不老实,乖不乖,再或者就是询问他身上的钱够不够花。

    除此之外,这父子俩也很少谈及人生理想,甚至连父子之间的互动都少得可怜。

    所以申公才对于自己父亲的印象一直都是刻板严肃,尤其他还见到过自己的父亲殴打过自己的母亲。

    自己的母亲在被大夫人用恶毒的方法惩罚之时,他的父亲不仅没有出面为他母亲撑腰,反而还站在一旁看着,就像是这件事与他无关。

    这一切都让申公才对这个父亲的有好感,但是毕竟是自己的父亲。

    现在又遇到了这件事,自己的三哥也开始了欺男霸女的行为,从前只是听闻,现在这苦主就在眼前。

    申公才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他听了孟海刚刚那一番话,心中对于这个姓陈的商人由衷地感到敬佩。

    是啊,在自己的能力范围之内,能帮一个人算一个人,能帮一个家庭,那就是他们心中的圣人。

    一个人的能力虽然有限,无法改变太多,但是能改变一些,总是好的……

    申公才有着这个时代读书人的理想价值观,只要一切邪恶全部消除,那么留在世上的都是美好的。

    只要这个世上的贪官全部消失,整个大秦将会国泰民安。

    只要每个有能力的人都献出自己的一份力,这个时间也总会变得更好。

    但是真的会那样吗?

    毕竟一个人的力量太过于有限!

    申公才觉得自己的内心忽然开始变得极为矛盾。

    他既固执地认为单凭一个人的力量无法改变些什么,又被孟海的话所影响,能力再过于低微,但是能够帮助一个人,那也是极好的……

    该怎么选择?

    坐在一旁的六夫人将这一切看在了眼里。

    她虽然不知道孟海想要做些什么,却已经隐隐的猜到了自己的儿子有可能会成为孟海对付申虎的武器。

    她的心中有些不忍。

    但她最终什么也没说,孟海之前的诱惑与威胁,令她现在什么也不敢说。

    坐在另一边的三位名士只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

    果然出门在外,每一分钱都不好赚。

    如果今天的这些言论传到了申虎耳中,他们这三位名士就有可能成为记载史书当中的名士了。

    对面一个是申虎的儿子,一个又是当朝侯爵,申虎能够开刀的人,也就是他们这三个所谓的名士了。

    那位身穿白色衣衫的名士赶紧岔开话题,说道。

    “这件事咱们先搁着,我刚刚听到侯爷好像做了一首诗。吾家洗砚池头树,朵朵花开淡墨痕。不要人夸颜色好,只留清气满乾坤。这首诗写得极好,尤其是最后一句话,就是点题……”

    另一个腰间佩戴玉佩的名师也是赶紧插嘴道:“此言有理,这首诗是侯爷刚刚即兴创作的吗?侯爷果然是大才,据说侯爷曾经在京城,曾经在不到半刻钟的时间就写出来了四首诗和一首词,今日一见侯爷,果然是文曲星下凡……”

    最后一位名士也是开口夸赞了起来。

    孟海回应这三位名士的只有淡淡的微笑。

    外面的天色越来越暗沉。

    孟海提出了离开。

    申公才出言挽留,孟海执意离开。

    申公才和六夫人将几人送出了书院。

    孟海在几人相送之中离去。

    六夫人回头望了一眼正有些发呆,似乎还在思考着刚刚那件事的儿子,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她的眼底有担忧,也有不忍,更有的却是难以说明的坚定与畏惧。

    孟海回到了郡守府。

    他现在已经在郡守府里住了下来,毕竟在整个归文郡,现在最安全的地方也只有这郡守府了。

    钟洋现在时刻被萧博才盯着。

    这位郡守大人现在已经完全失去了反抗的能力,他现在名义上还是郡守,但是所能掌握的权力却已经在无形之中被架空了。

    郡守仍旧是那个郡守,但是整个郡守府大多数的人都已经唯萧博才马首是瞻,就连郡尉,现在在已经听命于萧博才。

    他这个郡守目前也就是个摆件,一个可以随时废除的摆件。

    钟洋对此也颇为无奈,他现在就只想尽快结束这件事情,不管是将他官复原职,或者贬为百姓,或者流放,或者直接拉入大狱,再或者直接砍头,总不用再在这里一直被人架空,每日担心着是否会被人一刀剁了。

    孟海还是很有礼貌的。

    回到镇守府之后,向名义上的郡守打了个招呼。

    钟洋也只能勉强地咧嘴笑了笑。

    孟海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倒头就睡。

    之后的几天,孟海白天就去找申公全,给这位纨绔公子送了不少的金银钱财,让这位三公子变得越来越放肆。

    尤其还鼓动这位三公子去周围不少的赌场开赌,孟海会是先借给这三公子几两银子,结果自然是都赌没了,赌没了那就先欠着,以申公全的名义先欠着,按照该有的流程打好欠条之后……转去下一家赌场。

    孟海鼓动着申公全去了当地的钱庄,比如夜幕钱庄,按照该有的规律与流程借了一大笔的银两,接着就是飘香月,怡红院……

    在这几天的时间里,这位纨绔三公子算是体会到了纨绔子弟的乐趣。

    孟海还怂恿三公子买了一套不大不小的院落,钱不够可以去找钱不够的夜幕钱庄借。

    接着就开始在房间里面养花遛鸟。

    纨绔公子自然是不缺斗鸡的。

    只不过这位三公子大部分的斗鸡都在申府中,他现在可不敢私自回府去拿,生怕被父亲逮个正着,再关在府中,所以他只能去买。

    正好离火商行就有。

    而且有孟海这个推荐人在,一只野鸡都价值不菲,更何况是上好的斗鸡。

    申公全这几天彻底被惯坏了,几乎已经做到孟海说要买什么,说要玩什么,这位三公子就只管去做,钱不够就去借。

    这三公子算是把超前消费玩得明明白白,只不过他肯定无力偿还。

    孟海每日早晨到中午都在陪着这三公子玩闹,直到傍晚,他又去找四公子申公才谈论诗词歌赋,谈论人生理想。

    孟海在与四公子谈论各种诗词歌赋文章典籍的时候,暗地里把早已经准备好的许多关于“正直”,“正义”,“清廉”,“大义灭亲”,“大公无私”之类的语句放在说话之中。

    在说话之时,还不断用语言引诱申公才这位四公子仇视那些作女干犯科之人,这对于旁人来看并没什么不妥,毕竟嫉恶如仇那也不是缺点。

    但是这嫉恶如仇的对象……

    所以在纨绔子弟申公全眼里,孟海已经成了他的死党,一个充分了解他喜好,甚至喜怒哀乐的小弟,成了他无话不说的狐朋狗友,成了他足以托付的好兄弟。

    在申公才眼中的孟海,却是一个正义,公正,严明,清廉,疾恶如仇,但是却风度翩翩,博学多识的好朋友,好夫子,是那种亦师亦友的关系。

    孟海眼见时机差不多了,他开始了下一步的行动。

    下一步要针对的就直接是申虎本人了。

    话说回来申虎。

    申虎这段时间也没闲着,这段时间他实在是太忙了。

    彪虎商行大大小小的那可是有着数千号人,这就相当于有数千张嘴正张开,等他这只鸡妈妈哺育。

    但是他这鸡妈妈也实在是没粮了。

    申虎这段时间想尽办法,这才让五支商队将所需要的粮草货物运入归文郡。

    五支商队所带来的只有杯水车薪。

    由于之前的消费券让归文郡不少百姓都买了不少粮食衣物,再加上这段时间又有不少新的粮食,从安阳军运入归文郡。

    这让申虎感觉到一阵的头大。

    尤其他还探清了操纵这一切的幕后之人,正是当年被他搞垮的欢喜商行的东家尹长歌。

    尹长歌回来了,他在孟海的帮助之下,顺利地掌握了鸿运伤痕等数十家店铺。

    由于现在的尹长歌掌握着进入归文郡的进出的官道,只有他派人运进来的货物不被劫持,估计已经有不少人暗中有了脱离江湖上行的念头,打算投入到尹长歌的阵营之中。

    彪虎商行是个大商行,在什么都不做的情况之下,可以安稳地度过一两个月。

    但是小店铺小商行不行。

    他们大多数都是仰仗彪虎商行运进来的货物,但是现在,彪虎商行哑火了,但凡是彪虎商行的货物,都会被不知道从何而来的山匪给劫持。

    他们没了互补的供应仓库的货物又越来越少……

    虽然整个归文郡的商行不止彪虎商行一家,但是貌似只有离火商行,鸿运商行……这些商行能够自由地出入归文郡。

    其他的商行想要出入归文郡,要么被山贼打劫,要么货物就莫名其妙地丢失。

    所以这让他们不得不将念头打到了投靠尹长歌这一条上。

    申虎对周围这些店铺的掌握力度越来越小。

    尹长歌那边倒是对加入的掌柜东家,来者不拒,而且据说过段时间郡守府还要发放消费券,加入尹长歌这个阵营的店铺都能够获得消费券以及朝廷的补助。

    虽说没有规定消费券发放的日期,只是说快了,但是这仍然引得不少人心动。

    怎么办?

    申虎想要派赤黄镖局的人前去教训那些不长眼的掌柜东家,但是在赤黄镖局对面开着的黑风镖局,却时常找赤黄镖局的麻烦。

    赤黄镖局来了个高手。

    这人在江湖当中,也算是有一方名号的大侠,人送绰号刀王。

    刀王背后背着好几把刀,但是每次和赤黄镖局的人战斗之时最多只出一把刀,唯独有一次遇到赤黄镖局两位镖师联合围攻,这位刀王这才拔出了第二把刀。

    赤黄镖局的镖师武艺虽不错,但却不是刀王的对手。

    再加上赤黄镖局,因为有了彪虎商行这一助力,往往都是人多取胜,现在这种单打独斗的情况之下,赤黄镖局的人自然足以不敌刀王。

    以往自然没人敢挑战赤黄镖局。

    但是现在不同了。

    这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黑风镖局几乎每天都在挑衅赤黄镖局。

    所以现在的赤黄镖局也难过了,不仅找他们接单的人越来越少,甚至镖局里面的镖师有不少请辞。

    十个八个镖师请辞还能用暴力的手段和金钱的诱惑,让他们放弃离开的念头,但是几百个人天天都在叫嚷着请辞……

    人心已经不再赤黄镖局了。

    彪虎商行扶持的镖局不止赤黄镖局一个,但是赤黄镖局却是最大的一个。

    连这最大的赤黄镖局都接连受挫,其他那些小镖局或者一些黑道势力怎么可能还有所残余。

    在前不久,郡首府向归文郡于各大县城发布了诏令,征召有侠义心肠,有本事的人剿匪。

    所谓的剿匪,就是清剿那个归文郡的黑恶势力。

    这些黑道势力大多数都集中于赌场,青楼之类的地方。

    现在敢在明面上摆出来,或者已经被调查到的黑道势力,大多数都已经被清除,在其中就包含着申虎所扶植起来的好几户小的类似于赤黄镖局之类的镖局,或者一些用来散养打手的地方。

    在这难上加难的当口,申虎不仅要处理彪虎商行的事情,还要处理他与这被查抄许多打手组织的联系。

    申虎这边刚刚找好一只替罪羊,让这只替罪羊承担了一家小镖局这段时间拦路打人,收取保护费之类的诸多恶行。

    他现在正坐在一驾马车之中,心力交瘁的他,还要考虑彪虎商行日后的发展。

    也就是在马车向前行驶了一段路程之后,车外忽然传来了一阵吵吵嚷嚷的声音。

    归文郡的道路本身就不大,如果在这不大的道路前面再拥挤大量的人群,整条路将会被堵得水泄不通。

    现在就是这种情况。

    申虎所要经过的这条路,前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路的前方已知左右,两边围满了人。

    路就这一条,如果想要调转马车,又要耗费一阵功夫,在调转马车向后移动到可供穿插的道路,又要耗费大量的时间,毕竟整个归文郡能够供马车通行的大道也就那么几条,小胡同小街巷可不是马车能够穿梭的。

    申虎听到马车外的喧闹,皱了皱眉。

    他随手叫过来了,马车外的一个仆人。

    “怎么回事?开路的人呢?”

    申虎作为彪虎商行的东家,出门自然不可能就一驾马车。

    在他坐的马车前后还有两支马队,每支马队有五人。

    马车前的一支马队是用来开路,让路上的行人规避,马车后的一支马队,一来是为了防止有人偷袭马车当中的申虎,二来也是驱散,想要在马车经过立即插队的人群。

    申虎问话,仆从打听。

    仆从在离开了两三分钟之后小跑了回来,他气喘吁吁的说道:“东家,周围之所以围了这么多人,全因前方有一女走拦路!”

    女子拦路?

    多么彪悍的女子,居然敢拦路?

    申虎眉头刚刚皱起,仆从接着说道:“拦路的女子是之前去过我们府中的小仙姑娘,她似乎是在购买一些胭脂水粉,只不过由于生得太过于美貌的缘故,所以……围观的人群有些多!”

    申虎听完仆从的这番话,眉头皱得更深了。

    “那位姓孟的侯爷也在?”

    仆从摇了摇头:“不知道,刚刚小人前去查看的时候,并没有见到侯爷。在小仙姑娘的身旁,围着几个保护她的随从,并没有看见侯爷,想必侯爷不在。”

    申虎听完仆人之后发话,想了想,还是下了马车。

    他在两个不同的参数之下,下了马车,一眼就望见了前方围堵的30余人。

    他不禁皱起了眉头。

    他的脑海之中也不禁浮现出了小仙的容貌。

    小仙那倾国倾城又魅惑众生的容颜,不禁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

    申虎下令让所带的仆人驱散了周围的人群。

    等到周围人群驱散,终于瞧见了穿着一袭粉红色荷花裙的小仙。

    小仙正在一家胭脂铺前,身上桃粉色的衣裙伴随着清风微微扬起,让小仙有了一种飘飘欲仙的仙女感。

    小仙的腰间还挂着一个香包,也不知道这香包用的到底是什么香料,一走一过之间,便有一股香风袭来。

    申虎只瞧着正在挑胭脂水粉的小仙背影,他就有一种魂被勾走了的感觉。

    申虎对于美色没有半点的抵抗力,要不然他也不可能娶十位夫人,明媒正娶的夫人一共有十个,那些被申虎看上用强硬的手段进行***情的,那更是不知道有多少。

    所以这对美色没有半点抵抗力的申虎,仅仅只是看见了小仙那衣袂飘飘的背影就有一种血脉偾张的感觉。

    在小仙的身后还站着两人,两个人腰间都挎着刀,看样子应该是保护小仙的。

    小仙此时也正好挑完一样水粉,刚刚从钱袋子里面掏出钱来,放在掌柜的手中,一转头就看见了申虎。

    小仙像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傻愣愣的站在原地许久之后,她这才回过神来,小跑到申虎的面前盈盈一礼道。

    “小仙见过申东家!”

    申虎在美女面前表现得格外翩翩有礼。

    他微微一笑:“原来是孟三夫人!”

    孟海之前介绍小仙的时候就说他是自己的三夫人,所以现在的申虎如此称呼,也并没有毛病。

    申虎在说话的时候,一步步的靠近小仙,直到距离小仙三步远,被身旁的两个侍卫若有若无的阻断了脚步,他这才没有再靠前。

    他站在距离小仙三步远的距离,已经能够闻到从小仙身上发出来的淡淡幽香。

    这香味实在是太好闻了。

    申虎闻着从小仙身上散发出来的幽香,他感觉有些上头。

    他的双眼在短暂的迷离之后,逐渐变得浑浊,他的神情也逐渐变得晕晕乎乎,似乎有一种随时都有可能倒下睡着的感觉。

    但是作为当事人的申虎似乎并没有发觉。

    他还忍不住地抽了抽鼻子,那好闻的幽香钻入到了他的鼻腔,这让申虎忍不住地发出了一声长叹,这是享受的长叹。

    小仙眉眼弯弯咧嘴一笑,红唇轻起,雪白的贝齿露出一半,红润润的小脸,不知道是因为涂了粉的缘故,还是天生就这么红润,让人恨不得在上前掐一把。

    申虎做出了自认为玉树临风的表情说道。

    “孟三夫人这是出来购买胭脂水粉?”

    小心轻轻地点了点头:“正是!从家中带来的水粉昨日已经用完了,今日来市面上买上一些。”

    申虎向前跨了半步,用手指了指不远处说道:“三夫人可以去我彪虎商行看看,我彪虎商行的胭脂水粉不能说最为齐全,但是每一样都是最为精致的。”

    小仙做出了犹豫状,随后摇了摇头:“今日就妾身一人,等到改日郎君在时,与郎君一同拜访彪虎商行。”

    小仙说出这话的时候,做出了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样。

    申虎听到这话,他已经放弃了,但还是客气地说上一句:“侯爷公务繁忙,恐怕没太多时间陪同三夫人一同前去。要不三夫人先去挑挑看,等到侯爷有空再邀侯爷一同去商行购买,这样也能省去不少时间。”

    申虎说的都是商场当中的一些客套话。

    小仙听到这话,却露出了思考状,随后点了点头。

    申虎看着小仙那白皙之中,又夹杂着红润的俏脸,心跳不由得加速。

    她这是同意了?

    申虎原本都已经放弃了。

    没关系,结果是好的。

    申虎连忙说道:“既然如此,那三夫人就先随在下上马车,从此处到商行也有着不远的距离。”

    小仙看了看身旁的两个护卫。

    两个护卫像是没有看见一样,低着头尽忠职守地陪同在小仙身侧。

    申虎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赶紧改嘴道:“要不这样,我叫人找一辆轿子,小仙姑娘可以坐在轿中,这样也不用费腿了。”

    小仙仔细地思考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她露出了个笑脸,这一笑,又是将那魅惑众生的姿态展现得淋漓尽致。

    “如此,多谢东家!”

    申虎听到这话,就像是打了鸡血一般,有一种无论自己做了什么,为得这一声感谢,一切都值了的感觉。

第324章 双方引诱

    申虎找了个大轿子,恰巧不远处就有一家轿行,专门为大户人家定做轿子的那种。

    出手阔绰,尽显财力的申虎直接购买了最豪华的那一顶轿子。

    小仙坐在轿中,申虎坐在马车上。

    坐在马车上的申虎扯开了马车边的窗帘,朝着轿子当中的小仙喊话。

    “小仙姑娘,我单听你的名字,觉得小仙姑娘这个名字有些奇妙,这个名字是你父母给你起的吗?”

    小仙坐着的这顶八人抬的大轿,左右两边也是有窗户的,拉开挡着的窗帘,小仙抬着头向马车上的申虎回话道。

    “不是,妾身原本在京城只是水流香当中的风尘女子,有幸得到侯爷青睐,被侯爷赎身收为枕边人。我这个名字也是原来在水流香的时候,那里的堂主给起的……”

    小仙忽然舌头打结了一下,赶紧补充道。

    “后来跟随着侯爷,我也觉得这个名字也确实不错,所以并没有更改,一直沿用着小仙这个称呼。我自打出生起就没有见过父母,所以并不知道父母名讳,既然已经跟着侯爷,那侯爷说什么就是什么。”

    申虎一听小倩原本是个风尘女子。

    他再次感觉自己的脑袋有些发烫,这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他用手捂了捂自己略微发烫的脸颊,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呼吸有些急促,他说道。

    “那小仙姑娘在侯府过得好吗?”

    “我的意思是,小仙姑娘毕竟出自水流香,侯爷是否会因为这个身份而对小仙姑娘多有苛责?”

    “如果小仙姑娘不想回答这个问题,那也无妨,我就是随口问问。”

    小仙似乎没有听出来申虎说话的时候有些大喘气,他露出个笑容,只不过这笑容有些勉强,让人看了忍不住心生怜爱之情。

    “还好,还好!”

    小仙的回答只有四个字,申虎脑海之中却已经浮现出了小仙在侯府被当家主母以及二夫人亏待的场景。

    申虎见到美人这副娇艳欲滴,楚楚可怜的模样,他有一种抄起刀与孟海还拼命的冲动。

    等等。

    申虎思绪转动。

    他能够在茫茫人海当中与小仙偶遇,这就代表两人的缘分。

    小仙原本是风尘女子,这就代表着这个身份,始终见不得光,再加上之前职业的缘故……

    小仙又没有拒绝他的邀请,所以他一同前往彪虎商行购买胭脂水粉。

    小仙又与他说了这些话,而且小仙在侯府过得又不好。

    再加上申虎觉得自己本身也是高大威猛,帅气。

    综合这一切因素,申虎有了一种小仙是不是看上我的错觉,只不过这种错觉一旦产生了,就一发不可收拾。

    他越发觉得小仙女对他说的话越多,越是表现出在侯府待得不愉快,越是给他暗示,但使他早日帮助小仙从苦难之中脱离。

    申虎试探性地说道:“那小仙姑娘日后有何打算?以后一直在侯府待着?”

    小仙犹豫良久,这才说道:“侯爷待妾身还是不错的,毕竟是侯爷将妾身从水流乡当中赎了出来,不跟着侯爷去哪?”

    申虎听到这番话,有一种“小心姑娘在暗示自己将她的卖身契从孟海那里买出来”的错觉。

    因为这样,这二人才能更好地在一起。

    申虎想到了这里,于是更加关心了起来。

    “不知小仙姑娘喜欢什么样的胭脂水粉?我对胭脂水粉这块并不是很熟悉,但是毕竟也在彪虎上行干了这些年,什么样的胭脂水粉搭配什么样的人,我心中还是有数的,我看小仙姑娘适合……”

    “小仙姑娘出来的时候用膳了吗?正好在我们彪虎商行斜对面就有一家酒楼,我和酒楼的掌柜也算是颇有交情,小仙姑娘,日后去那里吃饭,只管报我的名字,酒水全部免单。”

    “小仙姑娘有没有想要去玩的地方,小仙姑娘从京城来,京城那边的风景应该很不错吧?我多年前去过一趟京城,现在已经不知道京城成什么样子了。”

    “这个小仙姑娘,我记得彪虎商行最近上了一件夏衣,一会儿去了,我可以拿给小仙姑娘看看……”

    两人一人坐在马车上,一人坐在轿子上,就这么一路走走,说说。

    走到后面路实在太过于狭小,无法让轿子与马车并排同行,申虎干脆就以锻炼身体为由,跳下了马车,陪同在脚边跟小仙一边说话,一边向前走。

    似乎对于申虎来说,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很快到了彪虎商行。

    彪虎商行的总部就在归文郡。

    申虎将小仙带到了彪虎上行,立刻就迎出来不少家丁仆从,他们看见东家来了,一个个笑着向东家问好,只不过他们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看向了一旁的小仙。

    在场的这些人大多数都是男子,根本无法抵挡小三的魅力,即使这些人心中清楚什么人该看什么人不该看,但是在他们看见小仙的容貌时,仍然会忍不住多看几眼。

    实在是太美了。

    申虎立刻吩咐胡总找来了整个商行当中最贵的几样腌制水粉,他将各种胭脂水粉摆在小仙的面前,一副让小仙尽管挑选的模样。

    小仙也装模作样地,拿起了几套胭脂水粉,还是逐一挑选了起来……

    而申虎不知道的是,他与小仙在踏入彪虎商行的这一幕,却好巧不巧地被一人看见,申公全。

    申公全为了不住自家老爹开的店,所以就在孟海的安排之下,在马路边随便租了一间客房。

    客房就在彪虎商行斜对面的斜对面。

    客栈一共有两层,所以即使隔了两条街,在客栈的二层也能够清清楚楚地看见妖虎商行的边的动向。

    申公全所居住的这个房间视野极好,恰巧能够将彪虎商行大门口的所有场景看得一清二楚。

    所以他就看见自己父亲和小仙一同进入彪虎商行的这一幕。

    申公全瞬间挫折了身躯。

    申公全知道自己父亲是个什么德行,和他一样,属于看见美女就走不动道的那种。

    由于这位三公子最近与孟海关系不错,如果可以的话,两人现在就可以磕头拜把子了。

    申公才也为曾经出面调戏小仙而向孟海道了歉,然后申公才就和孟海勾肩搭背大摇大摆地进入了怡红院。

    申公全一见自己多么的女人,现在被自己父亲带走。

    回忆这段时间,他与孟海的相处。

    又回忆起了之前因为小仙被他父亲责骂时的场景。

    更加回想起了孟海曾经对他说过的那番话。

    在他父亲眼中,他只是一个可以随时被抛弃的弃子,也就是这层父子关系才让申虎和申公全紧密的合在了一起,但是他始终是个处处让人照顾,时时刻刻都会惹事的纨绔子弟。

    他的母亲二夫人死得早,大夫人对他不怎么待见,他父亲对他这款裤子对自然也没有好脸色,大哥和二哥比他都有本事,四弟好歹是个读书人,未来即使不能考取功名,那也能照顾好自己,也就只有他这个一事无成的纨绔子弟。

    一直被人当成废物,一直不受人待见的申公全去咱勐海那边重获了被人尊重的感觉。

    这种感觉十分奇妙。

    申公全看着自己父亲与小仙同步踏入到了彪虎商行,他的大脑在经过0.1秒的思考之后,转身下了楼梯……

    申府。

    孟海已拜访申虎没有,已经进入到了申府之中。

    由于申虎不在的缘故,孟海是由大夫人接见的,大夫人和申府管家一同接见孟海。

    孟海此时已经被请到了正厅之中。

    大夫人命人准备了一壶茶,一盘糕点,与管家陪同在侧。

    孟海看了看天色,说道:“也不知申东家何时归来,要不今日我就先离去吧,等到东家回来之后,大夫人替我向东家汇报一声,我改日再来拜访。”

    大夫人也看了看窗外的天色。

    他并不知道孟海找自家夫君来是要做些什么的,但是他知道孟海和自家夫君现在处于敌对的关系。

    大夫人在思考了许久之后,点了点头:“这样也好,等到家主回来之时,我向家主汇报此事。我送送侯爷!”

    大夫人说这就与管家一路将孟海送路,到了申府大门口。

    在即将告别之时,远处,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东张西望地。

    他躲在申府十几米开外的一棵大树后,他瞧见了府门敞开,接着就看见了管家和自己的大娘,带着一大串家丁,不如从将孟海送出府外,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他可不敢现在冲上去面见孟海。

    按理来说,他现在应该是在申府中闭门思过的,但是他现在却跑了出来。

    如果这件事让大娘和她父亲知道了,可不好解释。

    他躲在大树后,自以为自己藏匿得天衣无缝,但是他的动作却已经被人发现。

    孟海心中正在疑惑申公全为什么不来报信?

    他当初可是布置了的三四个让申公全不得不来向他报信的措施。

    申公全之所以能那么巧地撞见他父亲和小仙走在一起,还走入了彪虎商行,这一切自然是孟海安排的。

    但是为什么就不见人呢?

    在看见树后面申公全时,孟海就明白了这胆小的申公全为什么不入府见他。

    孟海眼珠一转,像是没看见树后藏了个大活人一样,笑着与大夫人继续闲聊着。

    按理来说,将客人送出大门,就算是完了。

    但孟海这边一说起话来,那就是没有中断的节奏,他一边诉说着这段时间他是如何的辛苦,又一边赞叹着申虎这位大善人又是多么的英勇无畏。

    大夫人见到这一幕,只好再向前走几步相送,又向前走几步相送。

    直到距离申公全躲藏的那棵树不足四五步的距离,孟海所带来的两个侍卫打断了孟海这番虚情假意的客套。

    孟海身旁的两位侍卫自然是曹尚培与韩安业。

    曹尚培跨前一步,大喝一声:“是谁躲躲藏藏,赶紧出来!”

    这一声大喝,不仅将树后的申公全吓了一跳,也在正不厌其烦,听着闷还虚情假意客套话的大夫人吓了一跳。

    大夫人的目光下也舍得落在了不远处的一棵树后。

    这棵树并不是很大,但是却是申府前不多的遮掩物。

    大夫人瞧着露出不少衣角裤腿,躲在树后的贼人,她赶紧下令让身后的仆人把这贼人拖出来。

    贼人被拖了出来。

    申公全这两个家庭拖着腿,两个家丁拖着胳膊抬了出来。

    他被家丁往地上一扔,疼得这纨绔子弟一阵的龇牙咧嘴。

    孟海像是才看见面前这人一般,一副惊讶的模样说道:“这不是三公子吗?三公子怎么在这里,躲在自家门前?又为何如此鬼鬼祟祟的?”

    大夫人在看见申公全的时候也是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他也没想到能够在此处看见申公全。

    “鬼鬼祟祟,成何体统?躲在树后面是要做什么?”

    大夫人双眸眯了眯,冷声问道。

    申公全偷偷地看了一眼大夫人,小声地回话道:“没,没做什么!”

    可以看得出来,他是很畏惧大夫人的。

    大夫人听到这话,柳眉倒竖:“我问你话,你就答,是不是因为之前小仙姑娘那件事而记恨侯爷?对了,说起这件事,我不是记得你被你父亲关在房间之中吗,你是何时出去的?谁这么大胆子把你放出来的?”

    申公全听到这话,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他满脸畏惧地说道。

    “没,没人,我偷偷跑出来的!”

    大夫人恶狠狠地瞪了一眼申公全,又赶紧回头笑着对孟海说道。

    “侯爷勿要见怪,想必是这逆子是因为之前小仙姑娘那桩事记恨侯爷,我回去以后就会对这逆子严加看管。”

    孟海听到这话,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他看了一眼满脸委屈的申公全,笑着说道。

    “我看三公子倒像是个仁善之人,想必是因为三公子遇到了什么大事,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开口,还望大夫人不要对三公子如此苛责。”

    孟海说完这番话,大夫人脸上的神情逐渐缓和。

    他的目光又看向申公全,循循善诱道。

    “三公子为何躲在树后?是遇到了难解之事,还是一些不太好开口的事情?正好今日我在场,三公子不妨直言道来,我也好想想有什么办法可以为三公子分忧。”

    他这表现出了狐朋狗友为自己兄弟愿两肋插刀的神情。

    申公全看了一眼孟海,心中忍不住吐槽道:这还不是为了你,当着这么多人在场,这该怎么开口?

    孟海看着申公全那难以启齿的表情,继续循循善诱道:“三公子,如果真的遇到了难题,不妨直接说出来,我们这么多人在场,也能够想想办法为三公子出谋划策。”

    申公全看了一眼满脸都写着对你掏心掏肺的孟海,又看了一眼不远而处眼神咄咄逼人的大夫人,他一跺脚,说道。

    “我看见我父亲与小仙姑娘一同进入彪虎商行了!”

    申公全话音落下,觉得自己这么说,显得有些含糊不清,于是他又解释了一句。

    “刚刚我瞧见父亲和小仙姑娘一人坐轿,一人坐着马车,两人看上去关系格外亲昵,进了彪虎商行。”

    孟海在听到申公全这番话神情一僵,他现在完全是一副茫然加不知所措的表情。

    不远处的大夫人神情也变了变,拳头更是紧紧地握起。

    孟海向前跨出几步,似乎现在就要赶往彪虎商行,抓住这不知廉耻的二人。

    但他向前跨了两步,忽然顿住了。

    孟海目光飘向了不远处的大夫人。

    在他的料想当中,大夫人此时应该也是格外的愤怒,毕竟自己的丈夫和一位美貌的女子踏入商场,大夫人这还能坐得住?

    但是大夫人只是表现的神情有些紧张,拳头握紧明显,心中也是较为愤怒,但是并没有任何想要当场捉女干的那种冲动。

    孟海皱了皱眉,如果大夫人不随他一同去彪虎商行,这后续可就不好办了呀。

    大夫人为什么这么冷静?

    孟海脑海当中灵光闪现。

    这个时代毕竟是封建王朝,男子三妻四妾那是常有的事。

    申虎一个人明媒正娶的夫人就有十位。

    如果申虎每找一位漂亮的女子,大夫人都要发一顿火,恐怕大夫人早就已经被活活地气死了。

    如果申虎和小仙之间真的有不清不白的关系,整个申府中最多再多也就再多一位夫人而已,她仍然是大夫人,在整个申府除了申虎以外,仍然是她最大。

    所以现在的大夫人心中虽然不快,但是并不会太过于强烈。

    孟海知道这个时候还得要再加把火。

    他眼珠子转了转,心中立刻便有了主意。

    他小步跑到大夫人身旁,此时的他,距离大夫人也就不到一步远的距离,就连管家还站着三步之远。

    孟海背对着管家压低声音说道:“还请大夫人相助!”

    大夫人天道之华皱了皱眉。

    她嘴角挂起了一抹冷笑:“您可是侯爷,在下只是一介民妇,恐怕帮不了这个忙。”

    孟海用手指了指前面,示意机借一步说话。

    大夫人虽然不情愿,但还是跟着孟海向前跨出了五六步,距离最近的管家也已经有了六七步远的距离,在这里压低声音说话,管家那是一点也听不到。

    孟海小声说道。

    “这件事还请大夫人帮忙。”

    大夫人再次冷笑一声:“帮忙?这是你情我愿的事情,我可帮不上忙!”

    孟海仍然小声地说道:“大夫人,您要想清楚,现在帮了我就相当于是在帮助您自己。”

    大夫人听到这话,眉头微蹙,有些不解地说道:“此话何意?”

    孟海见到大夫人对此事感到好奇,就知道自己这第一步引诱已经成功了,于是他陈述利弊说道。

    “大夫人并不如寻常女子般美貌,大夫人心中应该有数。大夫人之所以能够一直成为申虎的大夫人,想必是因为大夫人的娘家有赤黄镖局,作为依靠的缘故。赤黄镖局本身就是归文郡的地头蛇,在彪虎商行还没有成立的时候,赤黄镖局的前身也就是市井街那些地痞无赖组建成的小组织就已经形成了。”

    “后来赤黄镖局做得越来越大,在整个归文郡的势力也是盘根错节。申虎赢取了大夫人,想必也是看中了这盘根错节的势力。申虎有多大夫人的相助,才能把彪虎上行做得如此之大。这一切都是大夫人背后娘家人作为靠山的缘故,我虽然没见过申虎的另外几位夫人,但是见过他们的画像,每一位都年轻美貌,而大夫人您……”

    大夫人听到这话,眉头微微蹙起。

    他似乎意识到了孟海想要说些什么。

    孟海看着皱眉沉思的大夫人,继续说道。

    “现在赤黄镖局连连受挫,但是赤黄镖局在整个归文郡毕竟扎根极深,想必一时半会儿应该玩不了。但是赤黄镖局所掌握的势力,必定会在将来不断地瓦解,申虎最看重大夫人就是因为大夫人背后的赤黄镖局,如果大夫人身后的赤黄镖局倒台了……大夫人觉得你还会是大夫人吗?”

    大夫人天道之华又陷入了沉默。

    孟海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他添油加醋地说道。

    “大夫人对小仙这女子应该还不了解,他虽然是我的三夫人,但是却是我从水流香这处烟花之地得来的。要说起这件事来,我也是中了这小仙的毒计,当时我在京城的水流香还有几位相好的,当时手头有点闲钱,正想找一位美人为其赎身。”

    “结果这小仙就下手直接毒害了其中的两位,让他们莫名其妙地死亡。之后又用恶毒的手段让其中的三位容貌尽失,让其中的一位恶病缠身,最后就只剩下了他一个人。我刚开始并不知晓这件事,等我知晓的时候,这一切已经不可挽回,而且小仙进入我府中的第一件事,就是从我书房当中找到了我的一些不好的书信……”

    孟海说到这里的时候,顿了顿。

    他并没有说这不好的书信是什么,但是大夫人自然而然地将其理解成了贪赃枉法,或者一些像账簿之类的证据。

    这些东西如果闹到皇帝天子那边,轻则削官罢爵,重则直接杀头。

    说话含糊一些,也是情理之中。

    孟海继续说道。

    “还有我这次来归文郡游玩,为什么带三夫人而不带大夫人和二夫人?我现在悄悄地告诉大夫人您,我家大夫人在我临行之前不明缘由的生病,二夫人恰巧崴了脚,大夫人相信这么巧的事?”

    “如果让小仙进入到了申府中,大夫人绝对凭借您的手段能够制服得了这小仙?”

第325章 戏里戏外

    孟海在各种诋毁小仙的时候,心中已经默默地向她道歉。

    孟海觉得小仙应该是个非常大度的人,不会与他计较这么多。

    尤其小仙现在又不在场,她听不到,自然就不会知道这件事!

    孟海心中一边默默道歉,嘴中却不断说道。

    “刚开始的时候我还以为小仙这女子只是长得漂亮些,没想到她心如蛇蝎。自从她掌握了一些我的不好的东西之后,就开始不断地去用我的人脉为她谋利,等我发现这时为时已晚。所以这也是我如此纵容小仙的缘故,他不能成为申虎的人,我有许多不好的东西都在他的手中。”

    “而大夫人您,如果申虎真的与小仙好上了,恐怕小仙第一个动手的就是你。毕竟我家中的三位夫人就是前车之鉴,现在我府中的下人只知小仙,连我这个侯爷在某种程度上都已经有名无实了。”

    “大夫人,不要觉得我危言耸听,这些都是事实。如果小仙真的对大夫人您动手了,大夫人觉得您的两个儿子还有好日子吗?以小仙的手段,必定一步步将整个申府的所有家产全部归拢到自己手中,到时候大夫人与您的两位公子最好的结果,也就是前往其他郡城乞讨度日。我觉得今天申虎能够和小仙相遇,或许就是小仙安排的。”

    “最后再说一句,大夫人和申虎已经多久没有圆房了?”

    孟海这最后一句话,彻底地戳中了大夫人。

    大夫人本就人高,马大彪悍的像条汉子一般,这也是跟他的出身有关,他毕竟出生于赤黄镖局,那个时候赤黄镖局还是个半镖局,半土匪性质的机构。

    后来她嫁给了申虎,两人也就刚结婚的那俩你侬我侬的,后来伴随着后续的几位夫人入府,他这位大夫人,虽然名义上还是大夫人,但是申虎却已经不碰她了。

    大夫人的拳头紧紧地握起。

    她感受到了威胁。

    她沉默良久,说道:“我和你一起去!”

    大夫人当即下令管家带着府中的十几个家丁前往彪虎商行。

    比孟海都要高两个个头,壮实许多的大夫人直接翻身上马,她一挥手中马鞭,棕色的高头大马瞬间向前冲撞而去。

    孟海嘴角含笑,也从不远处找来了一匹快马,与曹尚培和韩安业两人共同上马,马鞭挥动,朝着彪虎商行的方向前去。

    申公全还有些傻愣愣的站着。

    他到现在还没有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想了想,还是从下人那边也搞来了一匹马,他骑上快马,紧随前面那两人而去。

    彪虎商行。

    此时的小仙已经挑选了十几样胭脂水粉,其实小仙对于胭脂水粉并没有太大的要求,毕竟归文郡的胭脂水粉再好,也不如京城的好。

    甚至就连安阳郡有许多品质,一般的胭脂水粉拿到这归文郡都已经能算是顶尖的货物了。

    所以小仙对于这种品质的腌制水分,也就只能勉强接受。

    买完了胭脂水粉的小仙在申虎的强烈推荐之下,又购买了不少的漂亮衣裳。

    各种胭脂水粉以及首饰衣裳,打包了整整一大箱。

    小仙从腰间拿出钱袋。

    她将钱袋拍在了桌子上。

    钱袋里面有好几百两银子,这都是临行之时,孟海为她准备的。

    申虎见到这一幕,笑呵呵地走了过来。

    他刚刚靠近小仙,就闻到了从小仙身上散发出的淡淡幽香,这股幽香比他初见小仙的时候淡了许多,但是闻到这股幽香,他仍然感觉脑袋有些晕晕乎乎的。

    这种感觉说不上来,感觉有些奇妙。

    申虎说道:“不用小仙姑娘破费,整个彪虎商行都是我开的,里面东西小香姑娘可以尽管拿,今天这些东西就当我送给小香姑娘的见面礼了。”

    小仙听到这句话,原本是想要拒绝的。

    她正想说些拒绝的话,耳廓忽然动了动。

    她听到了彪虎上红外那一连串急促的马蹄声,以及百姓四躲夺马的惊呼声。

    她微微一笑。

    “这样不好吧,毕竟妾身与东家这才没见面几次。夫君与东家也只不过是萍水相逢的朋友而已。”

    申虎摇了摇头,他给了一个小仙无法拒绝的理由。

    “正如小仙姑娘所说,我与侯爷关系并不是很好,所以这些东西送给小仙姑娘,还望小仙姑娘在侯爷面前多美言几句。如果小仙姑娘日后有什么烦闷的心事,或者与侯爷相处,遇到了问题也可以尽管来找我……”

    申虎摆出一副风度翩翩的模样,正在这里说着,彪虎商行外忽然传来了一连串的脚步声。

    伴随着这稀碎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直到人影顺着彪虎商行二楼的台阶处,急匆匆的跑了上来。

    老虎商行一共有两层。

    申虎和小仙子时就在第二层边上的柜台处。

    申虎眉头皱了皱,他正在为哪个不开眼的东西打扰他的雅兴而愤怒的时候,就见到自家的大夫人踏了上来。

    大夫人的目光在申虎和小仙身上打了个转,接着这大夫人就看见小仙若有若无地朝着申虎身后靠了靠,就像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女子,寻求自己的臂膀一般。

    申虎似乎对身后的一切并无察觉,但是那不悦的神情却已经写在了脸上。

    大夫人心中一紧。

    难不成这小仙已经得手了?

    就在大夫人疑惑之际,孟海姗姗来迟。

    他踩着台阶刚刚爬到二楼,就看见了小仙,他站在大夫人的身后,先是做出了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他的表情被申虎看在眼里。

    接着他一步跨出,他的身躯直接越过了大夫人,留给大夫人只有背影。

    “你与申东家在说些什么?”

    孟海表情是留给申虎看的,毕竟自己的娘子与其他男子在外有过多来往,作为丈夫的肯定不好受,所以他摆出了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把后面一句话是说给大夫人听的。

    他说的是“在说些什么”,大夫人自然而然地联想到了孟海向他诉说的关于小仙的情况,小仙掌握了这位侯爷一些不太好的东西。

    孟海这是担心小仙将那些不太好的东西说给申虎听。

    大夫人心中默默判断着夫妻俩的关系,貌似正如孟海刚刚所说并不太好。

    小仙听到这话,嘴角微微地扬起。

    此时的小仙站立在申虎身后,就像是寻求人保护的小动物,她的嘴角似乎带着一丝得意的笑容,至少大夫人看见这抹笑容的时候是这么感觉的。

    等到孟海脸上一副痛心疾首,加怒气冲冲的神情迎着申虎走到小仙面前的时候,小仙却做出了一副受惊小兔般的模样,连声说道。

    “夫君,夫君,妾身只是在路上遇到了申东家,申东家盛情难却,妾身也只是与申东家一同结伴来购买胭脂水粉。”

    孟海和小仙的交流看在申虎眼中,就像是一对早就已经不和睦的夫妻,日常拌嘴一般。

    孟海看了一眼申虎和大夫人,扯着小仙的胳膊,将他拉到了不远处的屏风后。

    屏风后有一间小房间,这是试衣间。

    两人并没有进入试衣间,而是直接躲在了画着荷花池塘的屏风后,像是在说些什么,时不时的还能听到几声略带生气的“啊”,“啥”,“不”,“来”之类的词样。

    伴随着两人不知是争吵还是在说些什么的声音传出,我不太透光的屏风还传来了两人似乎拉拉扯扯的行为。

    孟海和小仙的确是在拉扯。

    他们一边拉扯着,一边说着话。

    孟海快速地把自己那边的经过说了一遍,一边说着,还一边喊出几个字来表达自己的“愤怒”,小仙那边也时不时传来几声愤怒的“啊”,“喔”,“呃”,以便在不断地讲述着自己这边的经过。

    这两人飞快地交换了信息情报。

    在这两个嘻嘻哈哈在屏风后拉扯交换情报,将自己情报相互告诉对方的时候,大夫人和申虎两人也已经对上了。

    大夫人表现得格外愤怒。

    她一边愤怒地质问申虎为什么和小仙一同前来彪虎商行,又一边愤怒地质问申虎是不是在打小仙的主意!

    申虎看着满脸愤怒的大夫人,他也有些发懵。

    大夫人是不反对他再娶几房小妾的,也就是在娶二夫人和三夫人的时候遇到了些阻力,毕竟那是他第一回答应娶小娘。

    但是伴随着次数不见增多,大夫人也就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毕竟这彪虎商行越做越大,申虎手中掌握着经济命脉,说话自然也硬气了许多。

    衍生到后来,赤黄镖局都要仰仗镖虎商行,大夫人自然不敢再说些什么。

    只不过赤黄镖局在整个归文郡,毕竟是有一些影响力的。

    所以申虎做什么事情也不敢太无法无天,毕竟有的时候还要用到赤黄镖局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

    但是今天,今天大夫人为何对此事如此地愤怒?

    难不成就因为这小仙是有夫之妇?

    一个侯爷想要解决的确麻烦,但是要解决,因为侯爷也不是不可能。

    申虎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说道:“你不必担心这件事,我心中早就已经有了主意!”

    大夫人听到这话,并没有像以往一样闭口不言,反而继续怒吼道:“这件事我不同意!”

    在大夫人看来,申虎或许的确已经对小仙动心了,毕竟小仙的容貌她是看在眼里,只要是个正常的男子,看见小仙那倾国倾城的容貌,必定心动不已。

    一贯好色的申虎又怎么能够抵挡得了小仙那魅惑的容颜和婀娜的身姿?

    再加上孟海对小仙的描述,让大夫人对小仙有了刻板印象,准确地说,是对于小仙背后作为水流香这种青楼整体的刻板印象。

    自家夫君连寻常美貌一些的女子都抵挡不了,更何况是像小仙这种出生于青楼之地,本身就是干魅惑人事情的***之人。

    大夫人回想起孟海刚刚说的话,她有了一种紧迫感。

    申虎也没有想到今天自己提出这件事,大富人会显得如此激动,他有些不解,但是周围毕竟有那么多彪虎商行的伙计,以及府中的家丁,他仍然面沉如水地呵斥一声。

    “这件事我心意已决,你休要多言!”

    大夫人并不知道自己的话已经触碰到了申虎的逆反心理,她仍然不依不饶地说道:“不行,这件事我不同意!”

    申虎和角线之间本身就八字没一撇。

    但是这两个已经有些情绪上头的人,可就管不了这么多了。

    “这件事不行也得行,难不成我连这点事还做不了主了?”

    “这件事我说不行就不行!”

    “你小点声,难不成你要把这件事传出去,让天下人皆知这件事?我说行就行,没有你插嘴的份!”

    “小声,我为什么要小声?你都已经娶了十位夫人还不够?如果你想再娶其他夫人我也不会阻拦,但是小仙不行!”

    “你个泼妇,再不要胡搅蛮缠。我与小仙清清白白,小仙岂容你诋毁!”

    “呦呦呦,瞧瞧你这话说的,还没娶进门就已经这么晚着人家了,要是娶进门了我这个大夫人干脆给她当算!”

    “你个泼妇,再敢说一句,信不信我抽你?你如果不想做这个大夫人,好,我现在回去就把你这大夫人给废了!”

    “你废一个试试……”

    申虎和大夫人由最初的只是辩解与争辩,逐渐地衍生到激烈的争吵。

    在这激烈的争吵声中,屏风后面两个装模作样吵架的两人同时探出了脑袋。

    一个在上,一个在下,露出半个脑袋,瞧着远处已经陷入了愤怒边缘的两人。

    孟海给小仙科普道。

    “其实我觉得我们秦国人还是挺讲道理的,只不过这种讲道理是有前提的,就是得要照顾对方的情绪。与其说我们平时与人聊天是输出自己的内容,倒不如说是在用自己的内容改变对方的情绪,以及他当下的思考。”

    小仙一副受教的模样,点了点头。

    孟海继续科普道。

    “像现在这种情况,就是双方没有照顾对方的情绪,不过这也难怪,毕竟大夫人原本就有些生气。申虎又因为大夫人的到来,以及我前来横插一脚半路劫走了你这个大美人而愤怒,这原本就愤怒的两人无法更好地照顾自己的情绪,于是两颗火星在接触的那一瞬间爆炸了。”

    小仙听到这句话,一副受教导的模样连连点头。

    “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去?”

    孟海看着已经陷入激烈争吵的两人,仔细地思索了一番,随后说道:“等他们两个打完再出去。”

    已经陷入激烈争吵的两人,在没有人劝架的情况之下,免不了一阵拳脚相向。

    但……

    这场架终究还是没打起来。

    申虎和大夫人在气头上已经到了那种挥拳照脸锤的地步,但是周围的家丁仆从,包括彪虎商行的伙计见到这一幕,吓得赶紧上前阻拦。

    这些人一边拉着架,一边说着“东家消消气”,“大夫人先冷静些”之类让人无法冷静的话。

    但是这两人终究还是冷静了下来。

    申虎被十几个店铺伙计拉着,这才被制服,另一边,人高马大的大夫人更是被十几个家丁仆从几乎摁在了不远处的柜台上,大夫人这才消停了些。

    孟海在不远处的屏风后,看见这一幕,他赶紧说道:“快快快,我们也准备准备!”

    孟海一边说着,一边就将自己的外衣脱了下来,扔到了地上。

    接着把头上的发簪拔掉,他头上的头发已经变成了鸡毛。

    不断地扯着身上的衣服,让身上的衣服显得颇为凌乱,接着脚一踢,将左脚的鞋子扔飞。

    小仙见到这一幕,也是心领神会的,将头上的发簪全部拔掉,并且不断拨弄着自己的头发,让他看上去有一种泼妇的感觉。

    小仙对自己也是够狠的,他一抹嘴将嘴唇上的口脂抹得满脸都是,接着小仙一扯自己的衣袖和裙摆,直接扯下两块布料来。

    孟海似乎想到了什么,弯腰捡起了刚刚被自己踢飞的左脚鞋子,在小仙满脸嫌弃的目光当中,将那鞋子狠狠的按在了自己的脸上,按出了一道深深的鞋印。

    完事之后的两个人一瘸一拐地从屏风后面绕了出来。

    绕出来的两个人恰好被已经拉完架的申虎,大夫人,包括那些伙计仆从看在眼里。

    这些人一脸惊奇地看着孟海,尤其看见了孟海左脸上那清晰的鞋印,包括小仙身上,那明显是被扯碎了的布料衣衫。

    在场的氛围显得有些沉默。

    孟海在这沉默的氛围当中,捂着自己的腰子,一瘸一拐地向前走了两步。

    “抱歉,诸位,今日在下身体不适,咱们有机会改日再聊吧!”

    孟海说话的时候满头的散发在他眼前不断地晃荡,在彰显邋遢的同时,又给人一种颓废感。

    已经被人拉完架的申虎和大夫人,两人也勉强整理自己的着装,两人相隔着至少十米远的距离,这两人的脸上也是露出了苦笑之色。

    “无妨无妨,今日我们也有事在身,还望侯爷多多担待!”

    孟海和小仙一前一后地离开了。

    这两人只是显得颇为狼狈,但是两人一前一后相差不足一步的距离,看着两人这副模样倒是比申虎和大夫人之间的关系融洽许多。

    韩安业早就已经命人准备好了马车,马车就停在彪虎商行的楼底下。

    孟海和小仙两个人狼狈地钻入到了马车之中,伴随着我缓缓地向前移动,马车很快就消失在了彪虎商行之前。

    在彪虎商行之中的申虎和大夫人两个人明显还在怄气之中。

    申虎眼皮跳了跳,目光显得尤为恐怖,他瞪着大夫人,声音夹杂着愤怒:“你来此处做什么?”

    大夫人针锋相对道:“怎么,我为何不能来这里?让我看看你的小狐狸精,瞧把你紧张的!”

    周围的仆从见导致夫妻俩说话的内容又有一种剑拔弩张的感觉,又赶紧上来劝解。

    跟随着大夫人一同前来的管家,这个时候小跑到申虎身边,在他的耳旁低语了几句。

    管家将今天这件事解释了一遍。

    从孟海去申府找申虎说起,申虎不在家,孟海在申府等了小半个时辰的时间,正打算离去,结果撞到了三公子申公全得知了申虎和小仙共同踏入彪虎商行的事。

    接着是孟海拉着大夫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大夫人就怒气冲冲的来到了彪虎商行之后发生的一切申虎就知道了。

    申虎站在原地,猛地喘了许多口气。

    他的双眼微微眯起。

    “如果我没有记错,三公子不是应该在府中被关押着吗?是谁把这逆子给放出去的?”

    “前段时间忙得没有时间精力顾及那些孟的,你们把这段时间能够调查到关于姓孟的一切信息全部交给我。”

    “小仙?真的会这么巧碰到小仙?一切实在是太久了,你们去调查一下……”

    申虎一边说着,一边向身旁的家丁仆从,发号了十几道命令。

    伴随着一个个家庭仆从里面离去,拿调查来的东西或者进行调查,大夫人站在一旁,冷眼看着自己丈夫所做的一切,她愤怒的情绪现在仍然存在。

    申虎双眼有些不耐烦地瞟了一眼大夫人,挥了挥手,对管家说道:“把大夫人送回府中!”

    大夫人听到这话,倒是不乐意了。

    她叫嚷着,还不断怒骂着申虎狼心狗肺,娶了新欢,忘了旧爱之类的话。

    申虎现在完全没有理会大富人的心情,也没有那个精力。

    “你们把大夫人的嘴堵住,将他压回腹中,不得外出半步。”

    “还有三公子,你们找到三公子也把他押回府中,不得再外出半步。”

    “如果我回复发现这两个人仍然在我眼前碍眼,我不介意把你们全部杀掉!”

    申虎这带着手气的一番话说出口,周围的家丁仆从打了个冷颤。

    大夫人的嘴被人给堵住了。

    仆从在五六个家丁连拖带拽的拉扯之下,硬生生地按在了一辆马车中,被拖回到了申府。

    又有一支人马前去寻找,早就已经跑没影的申公全。

    申虎在吩咐完这一切的时候,刚刚派出去调查情况,或者将已经调查好资料拿到近前的那些仆从,此时已经相继归来。

    申虎瞧这段时间调查的内容,只感觉后背有些发凉。

第326章 暗中交锋

    申虎这段时间都为彪商行忙得焦头烂额。

    进入归文郡的各个城门外都布满了山匪,这些山匪与来往的路人,那是相安无事,一个也不劫。

    但是遇到了商队,那是得到一个劫一个。

    在前不久,彪商行曾经就派出数百人的镖队运送一批货物来到归文郡,结果与山贼打在了一起,那群山匪居然不惜以命相搏,足足杀光了数百镖局的镖师,即使山匪的伤亡也很严重,但是再次遇到有商队进入归文郡这些山匪仍然会继续行动。

    归文郡这边也在名义上派出了官兵出城巡逻,甚至还派出官兵出城护送商队。

    是奇怪的事,只要是有官兵护送的商队,那就相安无事。

    而这些商队大多数都是向离火商行,红运商行这一类目前与彪商行处于敌对关系的商行。

    而且伴随着彪商行这边越来越无法施展开,手脚已经有不少的小商行投靠了隐长歌那边,这些商行在官兵的护送之下,也能够运来不少东西。在归文郡收买倒是也赚了不少钱财。

    反观彪虎商行,这段时间一直都在亏损。

    如果再这么下去,过不了半个月,彪商行就该面临财政危机了。

    所以申虎这段时间忙得是脚不沾地,在这种情况之下,大夫人还来了这么一下子。

    申虎看着这段时间,潘命人调查或者暗中跟踪所调查来的各种消息,只感觉额头上冷汗层层。

    申虎知道孟海身旁有高手,而且还有朝廷的人帮助,所以他既不敢光明正大地打听孟海的消息,也不敢暗中尾随,只能通过各种更隐秘的手段调查,这就势必造成效率极低。

    且在这中间还折损了不少人。

    申虎看着面前调查来的信息内容,里面就包括孟海与申公才和申公全接触的一些内情。

    申虎本能地感觉到这事要完。

    申虎看到这些调查内容当中含有孟海与申公才坐而论道的相关内容,两人谈论的大多数都是如何治国,中间会少许夹杂商人如果违法乱纪对秦国的危害,但是这种谈论的言论并不是很多。

    申虎对这个四儿子还是比较放心的,在他眼里,自己这个四儿子一直都是乖巧老实的性格,想必应该不会给自己整出太大的幺蛾子。

    而他的三儿子。

    在关于申公全的调查内容上明明白白地写着,申公全与孟海称兄道弟,多次出入烟花柳巷以及赌坊酒肆,甚至还偷偷跑回家,当了不少老中的古玩字画,用这些古玩字画再继续赌钱,或者在青楼当中一度春宵。

    申虎拳头都快捏碎了。

    不过还好,只是偷了些家中的金银细软而已。

    申虎不知道的是,这些金银细软字画古董,仅仅只是表象。

    申虎还拖了不少类似于地契之类的东西去钱庄道铺,引荐申公全的人是孟海,那些地契房契之类的东西大多都卖给了夜幕钱庄。

    而申虎走派出去调查的人,自然无法从夜幕钱庄那里调查来太多的信息,所以这就造成申虎只以为申公全只是偷了家中值钱的东西而已。

    但是这一点却已经让申虎格外的愤怒。

    他已经派人去寻找申公全,再把这纨绔子弟找到之后,申虎绝对饶不了这三儿子。

    申虎脑海之中,思绪万千。

    他又回想起今天发生的这件事,忽然觉得这件事很可能就是孟海安排的。

    孟海安排他与小仙相遇,我安排他与小仙一同进入彪虎商行,在这种种安排之下,他又遇到了大夫人。

    那孟海这么大费周折是为了什么?

    申虎很快地就想到孟海这么做,肯定是为了挑拨离间,挑拨他与大夫人之间的关系。

    孟海又是找上申公才,又是盯上申公全,目的就是为了挑拨离间,毕竟这两人一个是纨绔子弟,一个是只会读书的书呆子。

    孟海为什么不去找他的大儿子和二儿子?

    因为申公文和申公武,这两个一个大儿子,一个二儿子,虽不说博学多才,但是身旁也聚集着一大帮智能团,很容易就看出孟海的目的,所以孟海选择对书呆子和纨绔子弟下手。

    进而挑拨孟海与大夫人之间的关系。

    那为什么要挑拨他与大夫人之间的关系?

    大夫人的背后是赤黄镖局。

    所以孟海这是挑拨他与赤黄镖局之间的关系。

    赤黄镖局对于现在的申虎来说还是有大用的,就比如说他现在调查来的这些东西,大多数都是来自赤黄镖局的渠道。

    至少赤黄镖局现在还不能失去。

    哦……怪不得呢!

    申虎自认为自己已经想明白了一切,孟海这么做就是挑拨他与赤黄镖局之间的关系。

    既然他已经知道了这件事,自然不可能让孟海得逞。

    申虎急匆匆地跑回了家,回到府中他就见了,已经被看压在房中的大夫人。

    他向大夫人说明了这一切,全部都是孟海的毒气,为的就是挑拨他与大夫人之间的关系。

    申虎并没敢说孟海挑拨他与赤黄镖局的关系,那样显得太过于功利。

    大夫人现在气还没消,毕竟她一回到府中就被关押了起来。

    申虎只得好言相劝。

    大夫人的神情这才好了许多。

    当晚,两个人就在家中热热闹闹地吃了一顿饭。

    然后申虎又犯了个错误。

    他在吃完晚饭之后并没有留在府中,而是去了他在归文郡买的私宅,私宅当中养着他的九夫人。

    申虎今天被小仙挑逗了一天,火气没处发泄的申虎自然不会对大夫人下手,毕竟大夫人的长相太过于高大威猛,而六夫人现在也是人老珠黄,所以申虎自然而然地就想到了九夫人……身边的侍女。

    他去寻找九夫人的时候,并没有告知大夫人,但是大夫人却已经通过自己的手段得知了申虎的去向。

    大夫人取消了禁足,但是却被圈禁在了府中,不得外出。

    大夫人坐在院落之中,看着远处正盛开的花朵,他的思绪却久久无法平静。

    他想起了今日孟海所说的话。

    申虎现在之所以还将大夫人捧为大夫人,就是因为大夫人的身后有赤黄镖局。

    赤黄镖局能够为申虎处理明里暗里的各种阻力,所以申虎与大夫人还能够安稳和睦的度日,就是因为赤黄镖局,如果哪一天赤黄镖局没了,或者已经不顶用了,再或者说找到了更好的替代品……

    大夫人不敢往下去想了。

    他自然知道在赤黄镖局的对面开了一家黑风镖局。

    黑风镖局这段时间常常给赤黄镖局使绊子。

    赤黄镖局也明里暗里不断打压黑风镖局,但是黑风镖局的背后是归文郡的老方小朝廷,现在赤黄镖局与黑风镖局明争暗斗胜的也是五五开。

    但是赤黄镖局的实力被不断削弱,这也是事实。

    申虎又如此宠爱九夫人。

    据说九夫人也在前几日有了身孕,而且申虎有对九夫人身边几个忠心的侍女下手了,不管这消息是真是假,他这个大夫人的位置已经非常难熬了。

    可以想象,如果哪一天赤黄镖局倒台了,以申虎的手段,她最好的结果就是被关押在一处暗无天日的房间中,默默死去。

    必须做些什么了!

    大夫人想到这里,不由得握紧了拳头。

    一夜无话。

    孟海回到郡守府中,一觉睡了个自然醒,起床之后跟着郡守府还没吃饭的家丁仆从一起吃午饭。

    小仙笑意盈盈地凑了上来,身上的荷花裙伴随着它莲步款款,荷花裙也是随风飘飘。

    人还未至,一股好闻的幽香便已经传了过来。

    小仙凑到了孟海面前,捧起了那精致又充满着魅惑的小脸,笑着说道。

    “夫郡,今日我们去哪里玩呀!”

    孟海正在随郡守府的几个下人吃饭闲聊,听到小仙这句话,他噎了一下。

    “别乱叫,之前那只是逢场作戏。”

    小心听到这话,撅起了嘴。

    她满脸不高兴地说道:“夫郡,你这就打算吃干抹净不认账了吗?”

    “我想想你昨天说我什么?你说我害死水流香的那些姐妹,是个心无蛇蝎的毒妇。且作为侯爷的三夫人,盗取侯爷府中的机密,用来威胁侯爷……”

    孟海赶紧放下碗筷,一把凑到小仙面前,捂住了他的嘴。

    小仙现在说的这些话,都是他昨日给大夫人说的,诋毁大夫人的言论,这些言论怎么传到了小仙耳中,是谁告得密?

    小仙对于孟海的表情非常满意。

    “你现在肯定在猜,我是怎么知道的?夫郡,人家可是你的心肝,你心里想的什么,你的心肝怎么可能不知道……”

    正在与孟海吃饭的郡守府的那些仆从,听到这话做出了一副呕吐的表情。

    孟海赶紧上前,再次堵住了小仙的嘴,用手。

    “我,我昨天说这些只是为了计划让大夫人上当,你可不要多想……”

    小心听到这话,像了受气的小妻子般双手叉腰道:“但是妾身已经多想了,怎么办?”

    孟海满脸无奈,只好说道:“那你想如何?”

    小心听到这话,将手放在了唇上,她满脸诱惑地正想开口,曹尚培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侯爷,大事不好!”

    郡守府,议事厅。

    萧博元坐在主位,在他身旁是战战兢兢的郡主钟洋。

    萧博元的神情很不好看,在他的手中正拿着一张公文。

    孟海在踏入议事厅的时候,萧博元就已经站起了身。

    孟海目光扫射了周围。

    在场的除了萧博元和钟洋二人以外,还有薛糖芯,胡来,赵宣和韩安业。

    孟海,小仙和曹尚培三人踏入了房间。

    “发生了什么事?”

    孟海满脸凝重地开口问向萧博元。

    焦博才将手中的公文递给了孟海。

    孟海看向公文,这才明白发生了什么。

    在今日早晨的时候,归文郡发生了十起抢劫案。

    每起抢劫案的人数都在十人左右。

    据报案人称,这十几个抢劫犯自称是言宣候的手下,在进入这些百姓的家中,就是一阵的***,把之前的东西全部抢了去,如果有人上前阻拦他们的腰里,可是别着短刀。

    十几个劫匪闹事的地方,还都是在人多的地方,这些劫匪一边闹事,还一边嚷嚷着“我是侯爷的手下”,“我表哥是言宣侯”,“我家侯爷可在郡守府,得到郡守老爷的赏识”,之类的话。

    在出事的时候,有不少热心的百姓上前帮忙都被这些劫匪给刺伤。

    这份文书记录着这些案件的详细经过。

    这些行刺之人有一大半都被官差抓捕。

    经过一番严刑拷打之后,他们共处是有人花钱,让他们这么说的,但是花钱的人是谁,他们不知道。

    按理来说,这案子已经告破了。

    是当官府将这告破的案子写明,贴榜公示的时候,却被周围的百姓叫嚷着“黑幕”!

    这也难怪这些百姓不相信,毕竟那些闹事的人喊的是“侯爷”之类的字样突出的也是这个身份。

    所以在有心人的挑拨之下,这就成了办事的官老爷,畏惧侯爷的权利,所以将所有的罪责都推给了那些无关人等。

    孟海现在在整个归文郡已经是臭名昭著了。

    事情发生到现在,只不过过去了两个时辰的时间,两个时辰就已经闹到了尽人皆知的程度,这要说幕后无人推波助澜,任谁也不会相信。

    这件事的幕后之人又是谁?

    孟海闭着眼睛就能想到申虎。

    要说这件事的幕后之人不是申虎,孟海把自己的脑袋扭下来当球体,虽然这是个伪命题,但他还真的敢发这个毒誓。

    萧博元满脸凝重地说道。

    “不知侯爷对这件事情可有主意?”

    孟海皱着眉头,思索着解决的办法。

    坐在一旁的赵宣有些心急地说道:“那就张贴告示,将这件事说清楚也就得了。毕竟这件事都是冤枉老孟的,再给那些受伤的百姓,一些安抚费,相信时间一长,这件事也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赵宣这番话说完,坐在不远处薛糖芯摇了摇头。

    “不妥。现在这明显只是开始,申虎后续要做些什么还不确定。如果这个时候出言辩解,很有可能就上了申虎的当。到时候这件事被越描越黑,反而不妥。”

    “而且这件事本身就闹得人心惶惶,侯爷又借助山匪完成自己的计划,虽然那些山匪并没有对百姓下手,但是这必定也会影响民心。现在又闹出了这件事,在明星不管的情况之下,贸然行动,很有可能再次激起民变,毕竟归文郡这个地方太容易激起民愤了。”

    薛糖芯也想到了这件事的幕后之人,绝对是申虎。

    赵宣皱了皱眉:“那怎么办?总不可能就什么也不说吧,那样也太冤枉人了!”

    辩解不妥,不辩解更不妥,这件事该怎么做?

    薛糖芯没有说话,而是抬头看向孟海。

    孟海皱着眉头,沉思着。

    他察觉到了薛糖芯的目光,在他抬起头看到薛糖芯的那一瞬间,他心中已经有了些主意。

    他说道:“想要让一件事快速地淡出人们的视野,有一个很有效的办法,那就是制造出一件更大的事端,进入到人们的视野。而其所制造出的这巨大的事端,还是要对这场事端的参与者,也就是那些百姓有益的,这样这才能成为他们津津乐道的话题。”

    在场的众人听到这番话同时皱起了眉头。

    孟海咧开嘴。

    熟悉孟海的薛糖芯等人,知道这个满肚子坏水的人,又要开始使坏了。

    孟海说道:“一会就以郡守府的名义对外发出一封告示,彪虎商行将要在明日行善举,免费给穷苦的百姓分发粮食,每个人至少能够领取一斗米。”

    孟海这番话说完,在场的众人全部都愣住了。

    彪商行善?

    每个人都能领取一斗米?

    这不是在开玩笑吗?

    别说彪商行在短时间之内是否能够拿的出这么多米,单单彪上号与孟海之间的关系,而且又是如此下血本的人,彪商行怎么可能会做?

    薛糖芯和萧博元两人听到孟海的这番话,两个人的双眼越来越亮。

    这两个人似乎想到了什么。

    孟海继续说道:“彪上航自然不可能在短时间之内拿出来这么多米,如果彪虎商行真的能拿出来,他这个大散人的位置算是坐实了,但是整个彪商行也将会被掏空,再想要对付申虎也就轻而易举了许多。”

    “彪虎商行注定拿不出这么多粮食,这个时候我们就可以郡守府的名义对外免费发粮。实在不行还可以分发消费券,当百姓对于彪虎商行失望的时候,这个时候郡守府给了在场的百姓心理宽慰,又拿出了实实在在的东西犒赏百姓。”

    薛糖芯双眼越来越亮,他接着孟海的话说道。

    “如此过来,郡守府就占据了仁义民心。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在场的百姓拿了朝廷的好处,自然得要听从朝廷的,这个时候,郡守府在宣称这件事的幕后之人,其实另有其人,逐渐把这波脏水往彪虎商行身上泼……就算不将这脏水泼到申虎身上,也可以借此机会对外宣称这件事与孟还没有关系,都是有心之人的谋划。侯爷的这场灾祸也就解了,而且郡守府还赚足了民心,更有利于后续的行动。”

    在场的人听完这番话,双眼猛地一亮。

    要不怎么说孟海和薛糖芯两个人如果凑在一起,整个朝堂上的那些老家伙都不是对手。

    这两个人实在是太阴了。

    孟海露出了阳光的笑容,像个阳光大男孩一般点了点头,肯定了薛糖芯的这番说辞。

    大计划已经定好,接下来就是详细的商议与执行。

    孟海正在与萧博元等人商议着计划的每一步细节之时,有一道身穿赤云服的巡御司小吏急匆匆的跑入议事厅中。

    小吏手中还拿着一封文书。

    他将文书呈给了韩安业。

    韩安业在看过文书之后,一脸凝重地将其交给了孟海。

    孟海看完这新送上的文书,又将其传阅了下去。

    这是最新情报。

    在桂文郡的民间百姓群体当中,开始流传着桂文郡的郡守要增加赋税的消息,比原先的赋税提升三成,而且还要再增加一个“消费税”,不管买任何东西都要交税。

    而且民间百姓还传言,这个新增加的“消费税”是归文郡的郡守为了讨好孟海这位侯爷所新设定的。

    所以,这起案件的罪魁祸首,自然而然地就推到了孟海身上。

    除此之外。

    言宣候将要在归文郡大兴土木,修建自己的宫殿院落。

    言宣候将要征调民夫,为自己搭建游玩的戏台,歌舞,青楼等用来娱乐的场所。

    言宣候为了敛财,三日之后,不仅将会将市面上大量的粮食和物涨价,还要挨家挨户的上门讨要消费税。

    据说有些百姓想要上那样为自己讨个公道,结果被里面的衙役赶了出来,结果在往回家走的时候,被不知道从何处而来的黑衣人打成了重伤。

    一人打完这些去衙门讨公道的百姓之后,还撂下了一句“跟侯爷斗,简直是找死”之类的话。

    有一些百姓被逼无奈,出手反抗,还直接被那群黑衣人卸掉一只胳膊,砍掉一条腿或者断几根手指头,都是常有的事。

    可以说,这情节已经相当恶劣了。

    现在整个归文郡也可谓是人心惶惶,民怨沸腾。

    而被千夫所指的言宣候,就是百姓口中一切的始作俑者。

    有些百姓知道这位侯爷目前住在郡守府,所以三五成群地来到郡守府前,纷纷表示,抗议消费税等各种大兴土木的项目。

    整个归文郡的百姓已经够穷了,整个归文郡的百姓也实在是没有钱了,大兴土木征集的不仅是劳动力,还意味着他们在田里耕作的作物将会被搁置,这可是他们的命根子。

    所以三五成群的百姓来到郡守府前闹事。

    当在场的众人看完这新送上来的消息之后,一个个目光之中都闪现凝重之色。

    这件事如果处理不好,很有可能再次激起民变,而如果再次激起民变,这后果相当地严重。

    在众人看完这新送上来的文书情报之后,远处又来了两个身穿赤云服的小吏,他们再次送上了一些情报。

    这些情报既涉及百姓被黑衣人威胁重伤的伤亡情况,又涉及到现场官兵抓捕的一些进度流程。

    是伤亡惨重。

    闹事的黑衣人全部都是在百姓聚集的闹市区,即使那些闹事之人被当场抓捕,但是这件事已经闹大了。

    下一步该如何是好?

第327章 手段频出

    郡守府的大门口的确已经聚集了大量的百姓。

    这些百姓听取了坊间的流言蜚语,他们聚集在郡守府之前,挥舞着拳头,表示自己心中的愤怒。

    郡守府门口站着不少官兵。

    毕竟郡守府当中,现在聚集着太多的重要人物,这防守自然不容小觑。

    数千官兵聚集在郡守府之前,他们的手中都拿着武器,只不过此时的武器并没有出鞘,但这些官兵的手已经握在了刀剑之上,做好了随时出鞘的准备。

    闹事的百姓越聚越多,由最先前只有寥寥数十人到数百人,一直延续到现在,足足有数千人。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郡守府的大门缓缓地打开。

    一个官差颤颤巍巍地从郡守府当中踏了出来。

    这平平无奇的官差,刚刚踏出郡守府,就引起了在场不少人的注目,在场数千百姓足足数万双眼睛齐刷刷地落在了官差的身上,有不少人的神情瞬间变得愤怒了起来。

    “我们手中的田还没耕完,哪有工夫去给侯爷造房子?我们家的房子现在都破了个角,没时间修,哪还有那功夫去给侯爷修房子!”

    “还叫不叫人活了!听说每家每户至少要出一个壮劳力,我们家就我一个老婆,儿子和两个七岁的孩子,难道你们想让我这个老婆子抬石头运木材?”

    “老子就一句话,老子没钱,你们爱收税,大不了老子直接起义,大伙说是不是!”

    没在郡守府最前面的几个吊儿郎当的青年在大放厥词之后,开始怂恿起身边的人跟着自己一起高呼呐喊。

    “就算是侯爷也不能这么嚣张!”

    “我家儿还被侯爷手下的仆人给打了,这件事完不了!”

    “今天这件事没完,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总不可能侯爷打完人之后还安然无事吧!”

    聚集在郡守府周围的百姓神情越来越激动,有不少人都挥舞着手臂,更有些人已经做好了冲入郡守府的准备,当然,人群当中还有不少挑事的开始,从腰间取出一个个已经被校好的木棍,递给身旁不明物体的人常百姓。

    就在百姓们表达着自己心中的愤怒之时,那踏出郡守,府战战兢兢的官差将手中刚刚拟好的告示高高举起。

    就见这张告示正中央写着大大的四个字“免费发粮”,在文字的四周写着密密麻麻的小字。

    在场的可有不少读书人,这些读书人虽然看不清“免费发粮”这四个大字,周围的小字的内容,但是这四个大字确实能看得清清楚楚。

    这些书生开始与身旁的家人或者同伴小声嘀咕了起来。

    聚集在郡守府周围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就算官差喊破喉咙,也喊不过周围这群人。

    孟海也知道这点。

    所以他找了一张将近有一人高的大白纸,正中间横着就写上了“免费发粮”四个大字,而且这四个大字还是用红笔写的,相当醒目。

    这个时代,无论是读书人还是寻常的百姓,写东西都是用黑水笔写的。

    红笔,那只有极为特定的一些人群才能够使用,比如说皇帝,再比如说朝堂当中的一些***,如左丞相,右丞相。

    孟海本着事急从权的原则,直接找来了红墨,正中央用红笔写了四个大字之后,周围密密麻麻的小字换成了黑笔。

    周围的百姓在此嘀咕了起来。

    “这难不成是里面那个侯爷的阴谋诡计?”

    “上面这四个字我认识,免费发粮,这四个字总不可能是骗人的吧?”

    “谁知道呢?这说不定就是人家里面侯爷的缓兵之计!”

    周围的百姓议论了起来。

    官差手中高高举着这张告示,他走到了郡守府不远处的告示栏前,将这张大告示贴在了告示栏上。

    周围的百姓软软的向两边散开了一条道路,他们都想知道这告示栏上写的是什么,所以自然而然地让开了一条道路。

    将近一人之高的大白纸贴在了告示栏上,用特制的黄色黏稠胶水粘在告示栏上,官差满头大汗地跑回了郡守府。

    周围的百姓没有理会跑走的官差人群当中,瞬间推出了几个读书人,开始念起了这告示栏上的内容。

    在场的读书人大致扫了一眼告示栏上的内容,他们的脸色也变得有些惊讶,随后开始陈述了起来。

    告示栏上的大致意思是:郡守府联同彪虎商行将会向广大百姓免费发放粮食,包括米面盐之类的一些不可缺少的生活物资外,还有一些新鲜的蔬菜瓜果。免费发放的米面由彪虎商行已经与郡守府谈妥,每人将至少能够免费领取一斗米。

    这是第一行的内容。

    接着下面一行内容穿插提到:言宣侯之事郡守府已经着手调查,目前,市面上所传言的“大兴土木”,“增加税收”,“额外增加消费税”之类的传言都是假的。言宣候这段时间一直在郡守府中,而且言宣候所带来的不同,也都在郡守府,并没有外出过。如果有百姓遇见谎称自己是侯爷手下的贼人,千万不要相信。在保证自己安全的情况之下,如果将这些冒充侯爷手下的贼人抓捕,每人还能够领取额外的奖赏。

    在场的不少百姓听到周围的书生提起这第二段的文字,同时皱起了眉头,他们也不知道这话说得是真是假。

    接下来是第三段的文字:言宣侯与郡守出资,共计白银两万两,这两万两白银将会被做成消费券,在免费发粮的那日发给归文郡的百姓。这些消费券不仅能够购买米面之类的日常所需物品,还能够去几家指定的酒铺,茶楼,酒楼消费。最高可免单,最低也有一百万的补助。

    这第三段的内容可是让归文郡的百姓沸腾了起来。

    前段时间他们刚刚经历了消费券的热潮,可以说花费了很小的代价买的盆满钵满,这是实实在在的减免。

    如果让归文郡的百姓对于上次消费券热潮进行整体的评价,五星满意程度可以高达百分之九十。

    所以这第三条又将推出消费券,而且最高一级的消费券还能够免单,这让不少百姓沸腾了起来。

    而且这次消费券的使用范围不仅仅是购买米面油之类的生活所需品,还能去酒楼,茶馆这些地方消费,虽然也是指定的地方,但是这减免的却是实实在在的。

    就在百姓们热血沸腾之时,那些识字的书生又读起了第四段的内容。

    第四段的内容:言宣候已被关押在郡守府中调查,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但目前所调查出来的线索是,这件事与言宣候确实没关系。这件事是有人操控的,如果有百姓提供线索,抓住针背后的操控之人,可获得悬赏金额高达五百两白银。如果提供的线索有用,也会按照线索对于抓捕的帮助进行适当的奖赏。

    最高可达五百两白银!

    在场的不少百姓见到这段内容时,双眼都冒绿光。

    五百两白银!

    五百两白银放在百姓手中,即使他们一辈子挥霍那也挥霍不完呀!

    那可是真正五百两白银!

    有不少人都心动了。

    这件事真的不是那位侯爷干的?

    但这也有可能是那猴爷贼喊捉贼!

    等等。

    在场的不少百姓,不然想起了今天早晨有人在传言宣侯府中家丁打人一事,当时可有不少人在场,自然而然的,就有人记得这些冒充侯府家丁之人的样貌。

    这也是线索呀!

    虽然不能直接拿到五百两,但是酌情给个三四百文,倒也不是不可能。

    有不少人都心动了起来。

    接着是最后一条,也就是告示栏上的第五段。

    第五段内容大致是:郡守府连同彪虎商行,还将会不定期的向归文郡的百姓发福利。但是也要提醒大家,谨慎对待流言蜚语。郡守府是大秦的,郡守府是朝廷的,郡守府也是百姓的郡守府。如果有百姓对于镇守府的一些政策不满意,可以不时反馈,郡守府门口将会有专门接待的人员。但是请大家不要被那些有心之人所挑拨,要不然后果只能是被人当枪使,最后,坐收渔翁之利的还是这件事。幕后的挑事之人……

    最后,祝大家生活愉快!

    密密麻麻的文字在几个书生朗读出来之后,在场的不少百姓,脸上的神情都是变了又变。

    他们有些怀疑面前这一纸告示是不是缓兵之计。

    但是如果是真的呢?

    应该是真的吧!

    毕竟这张告示出自郡守府,最近这段时间郡守府的信誉还是挺高的。

    尤其这件事,还有彪虎商行的参与。

    彪虎商行的申大善人毕竟也还是可信的。

    在看完这张告示之后,在场看热闹的诸多百姓分成了好几个群体。

    有一群体开始到郡守府门口提供冒充侯爷家丁仆从那些人的画像,或者提供一些其他有用的信息领取奖赏。

    还有一部分群里的是跑去了彪虎商行去询问申虎这件事的真伪,如果彪虎商行那边也确定了这件事是真的,那这件事肯定是真的。

    还有第三部分的人则是奔走相告,这类人也是最多的,他们开始告诉身边的人,关于这张告示的消息,在添油加醋之后,整个归文郡,大多数的人都已经知道了告示栏上的消息。

    有一部分的人则是在看完告示栏之后,默默离去,毕竟他们都是普通的百姓,他们也无法干预郡守府做的决定,与其想这想那,还不如先把手头上的工作干完,那样拿到的工钱是实实在在的,别在这里胡思乱想,强上许多。

    人群当中分了许多群体。

    单说前往彪虎商行的那一群体。

    这一群体,那也有七八百号人。

    这数百号人直奔彪虎商行而来。

    在这数百号人赶往彪虎商行的时候,早就已经有人将这件事通知给了正坐在彪虎商行处理公事的申虎。

    申虎听着下人的汇报,他是满脸茫然。

    他什么时候要发放米面粮了?

    而且还是和郡守府联合的?

    这段时间,他连郡守府的人都没有见到,谈何商量这么重大的事情。

    而且每个人还免费发放至少一斗的米,或者换成一斗米的等价物,整个归文郡那么多百姓,如果每个人都发放一斗米,他这个彪虎商行也就别干了,直接宣布倒闭。

    但是这件事被前来通报消息的那人描绘的是有鼻子有眼。

    申虎眉头渐渐的皱了起来。

    如果妥善处理这件事,他这个彪虎商行的东家也算是做到头了,但是如何妥善的处理这件事?

    怎么办?

    申虎在这里还没有思索出个头绪,前来询问信息真伪的数百号百姓已经聚集在了彪虎商行的门口。

    商行门口的家丁见到这密密麻麻的人群,也是有些愣神。

    他们彪虎商行这段时间也没搞活动呀,为何会聚集如此多的人?

    立刻就有人向商行的东家汇报了这件事。

    申虎见到这一幕,也只好出门解释。

    申虎肯定不能应承下来这件事,但是这件事他还得接。

    在一大群仆人和家丁的簇拥之下,彪虎商行的东家申虎来到了商行的大门口。

    迎着面前数百号人热切的目光,申虎干咳一声:“这件事我们彪虎商行会尽全力去做,争取让归文郡的每个百姓都有一口饭吃!”

    申虎这大公无私的一句话喊出来,赢得了在场数百百姓的狂呼呐喊。

    他们都在狂呼呐喊着“申大善人”,但殊不知,这位大善人的额头上已经布满了汗,甚至就连后背都已经湿透了。

    申虎出面仅仅只有几分钟的时间,便将氛围拉到了高潮。

    前来的数百百姓在得到了申虎这貌似肯定会向归文郡百姓发凉的一句话后,这个消息就像是瘟疫一般,快速的扩展开来,大街小巷都在流传着彪虎商行与郡守府联合在一起,要向百姓每人至少发一斗米的消息。

    由于这个消息太过于劲爆,有史以来,可没有哪个郡城,哪个国家有过如此直接向百姓发粮的行为。

    所以这股高潮直接压过了,有人冒充侯爷七男八女的这件事。

    申虎再回到彪虎商行之后,额头上就已经青筋暴跳。

    在他身旁,有一个他的亲信,是归文郡一家彪虎商行分行的掌柜,这段时间一直跟在申虎身边,这位亲信掌柜姓吴。

    吴掌柜凑到了申虎面前,小心翼翼地问道:“东家,我们下一步该如何做?难不成真的将我们商行里的粮食全部拿出来分发给那些无知的百姓吗?”

    申虎眼皮跳了跳,他的双眼中露出一抹狠厉之色,他摇了摇头,下令道。

    “一会儿你就把彪虎上各大粮仓的粮食换成枯枝败叶,然后一把火把粮仓给烧了,对外宣称有不轨之徒放火将粮仓烧毁。答应百姓每人发一斗米的事情,可能就要推迟了。”

    申虎说到这里,停顿了两秒钟,这才继续说道。

    “再放出消息,根据我们调查,粮仓被烧毁很有可能是言宣候派人暗中动的手,但是现在并无证据。让赤黄镖局动用他们的力量将这个消息传播出去,我要让归文郡的百姓们尽人皆知。”

    吴掌柜听到这话,双眼一亮。

    “妙呀,掌柜这么做,不仅化解了这场危机,还把这桶装水泼给了言宣候。”

    申虎没有理会拍马屁的吴掌柜,他正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家里的管家急匆匆地跑进了江湖商行。

    管家一眼就看见了申虎,他满脸忧心地跑了过来。

    “家主,有件事情,我得给您汇报一下。”

    申虎瞧着一脸凝重的管家,他的脸色也变得凝重了起来。

    “什么事赶紧说!”

    管家也没有隐瞒说道:“大约在两刻钟一天,郡守府那边来了数百名官兵,每个官兵都抬着一个大木箱。就领头的那个人说这些木箱里面放着的都是白银,目的就是为了感谢申东家大公无私帮助百姓,所以送来文银一万两,作为对东家大公无私的感谢。”

    申虎听到这话,脑袋有些发懵。

    郡守府派官兵向他府中抬来银子?

    而且这些银子足有一万两!

    一万两白银,这些钱对于彪虎商行来说也已经是个大数字了。

    郡守府那边想要做什么?

    又或者说,孟海想要做什么?

    申虎皱着眉头,他问道:“那这一万两白银,现在何处?”

    管家说道:“这一万两白银已经抬入了府中。那些官兵硬要把白银抬入府中,我们也不好拒绝,那些官兵将银两放入府中后就离去了,现在这些装有白银的箱子都在府中大院里面。”

    申虎听到这里,愈发感觉这件事不对劲,但是一时之间他也想不通到底是哪里不对。

    申虎看了一眼吴管家:“你先别动手,等我回来再说。”

    如果郡守府真的送来一万两白银,他这个做东家的,给整个京城每个百姓一斗米倒也无妨,这样他仍然会亏损,但是好名声却也是扎根在了归文郡每个百姓的心中。

    陷害孟海与取得归文郡民心之间做选择,申虎自然而然地选择后者,已经想要陷害孟海总有机会,但是如此大好,取得民心的机会可就不多见了。

    申虎与管家急匆匆地往府中走。

    申府门口现在还聚集着不少百姓呢。

    这些百姓都是亲眼看见数百官兵将一个又一个装进银子的大木箱抬入一个,每个箱子至少还贴着封条。

    甚至有一些心存不轨的人,已经开始想要偷溜进申府中偷些银子出来,但是整个申府的周围防守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实在是偷溜不进去。

    直到申虎大踏步的归来。

    申虎在一群家丁仆从的簇拥之下,来到了府中的大院中。

    在大院之中,摆放着一排排的箱子数,一数一共有20箱,每个箱子都是半人之高,看这架势,至少两个人抬才能抬得动。

    每个箱子上都贴着封条。

    申虎朝着旁边的管家招了招手。

    管家心领神会地从腰间取出了一把匕首,他用匕首挑开封条,随后将木箱的盖子打开。

    在院子当中的数十个家,丁仆从全部都围了上来,然后他们就看见了放在箱子里的大石块。

    一个个大石块,显得那么不规整,就像是随便从田间地头搬运而来的,有许多大石块上面还沾着泥土。

    申虎愣在了原地。

    他的脑海当中,电光石火地闪过了一个念头,随后他面色苍白地大喝一声:“不好!”

    申虎一把上前抢过了管家手中的匕首,他用匕首划开了我院20个木箱上的封条,将面前的木箱打开。

    20个木箱里面装着的,全部都是石头。

    在不远处的管家见到这一幕,脸色也是煞白,他忽然跪在了地上。

    “东家,这些东西我是亲眼看见运进我们府中的,而且我一直让那心腹侍卫盯着这些箱子,就算那姓孟的再神通广大,也无法将箱子里的白银换成石头。”

    申虎咽了一口唾沫,脸上的苍白已经毫无血色,他喃喃自语道。

    “上当了,上当了,这些箱子里面本身装着的就是石头,又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抬入我府中。”

    “好狠,实在是好狠!”

    申虎只感觉自己的身躯有些摇晃。

    那可是一万两白银,至少对外宣称那是一万两白银。

    一万两白银,对于寻常百姓来说,那可是一个他们想都不敢想的天文数字。

    如果他现在对外去说,郡守府的官兵抬进来的就是石头,恐怕没有人会相信。看書菈

    毕竟郡守府代表的是朝廷。

    朝廷虽然没钱,但是也不至于随便拿一万两白银糊弄百姓,相较于申虎,归文郡将近有一半的百姓还是更加相信朝廷的,尤其是在经过消费券这件事之后。

    有一半的人相信朝廷,他们就能够影响那些不相信朝廷的人,至少对朝廷保持着既不反对也不支持的观念。

    这就意味着申虎对于这一万两白银,也就只能吃哑巴亏。

    怪不得管家刚刚汇报,那些官兵要抢着将这些装有“白银”的箱子抬入院中,又那么急匆匆地离去。

    申虎只感觉自己的呼吸有些急促。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不远处,又有一道人影急匆匆跑了进来。

    这也是申府的一个小管家,管理着府中许多琐碎的事物。

    “东家大事不好,三公子和四公子不知道因为什么缘故在街上相遇,然后这两位公子就在街上打了起来。三公子仗着人多,将四公子的腿给打断了!”

    申虎听到这话,差点喷出一口血来。

    申公全和申公才在大街上相遇,然后大打出手,申公全将申公才的腿给打断了!

第328章 万湖酒楼

    “孽子,孽子啊!”

    申虎仰天长啸一声。

    但是这些坏消息明显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小管家刚刚汇报完这件事,又有一个处理申府日常事务的小管家跑了。

    “家主,大夫人跑去了九夫人居住的院落。大夫人带着赤黄镖局的许多人想要去找九夫人的麻烦,家主你在九夫人的院中安排了不少高手,所以大夫人并未能得手。但是九夫人也在慌乱之下被撞到……撞到了肚子……”

    九夫人怀有身孕,这件事申虎是知道的,只不过他并未将这个消息告诉旁人大夫人和申府的其他人,也只是猜测。

    但九夫人哦的的确确是怀有身孕的,而且已经有了三四月。

    而大夫人这次带着赤黄镖局的人闯入,他给九夫人在归文郡买的小宅……

    申虎一脸愤怒地说道:“我不是让大夫人在申府当中待着,没有我的命令,不得踏出半步吗?他是怎么出去的?”

    刚刚说话的那小管家颤抖着说道。

    “今日早间,大夫人的娘家人来看望大夫人。我们也不敢拦着,后面大夫人是怎么出去的,小的也不知道……”

    申虎天道这话只感觉自己的脑袋一阵眩晕,喉咙一甜,似乎有什么东西要被喷出来,但是又被他给强行地押了回去。

    这边的事没完,申府的他们老头这个时候又跑了过来。

    “家主,六夫人和四公子来了,他们两个跪在门外,希望家主为他们母子俩讨回一个公道。之前来送白银的时候,就有不少人没在咱们府门口,现在又是新来了不少人!”

    “噗……”

    申虎听到这话,终于是忍不住一口鲜血喷吐而出。

    申虎一口鲜血喷吐而出之后,他的身体也是软绵绵的晃荡了几下,幸亏身旁的管家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申虎,申虎这才没有倒下。

    “孟海,孟海,你好狠,你好狠!”

    申虎嘴中喃喃自语着他的双眼之中,浮现出了一抹遏制不住的疯狂……

    郡守府。

    孟海已经吃过了晚饭。

    他坐在一张摇椅上,整个身体都躺在那加了不知道多少软垫的摇椅上。

    伴随着摇椅一上一下,孟海目光却盯着天上的星辰发呆。

    他看着天上的星星一闪一闪,这个时代没有光污染的影响,所以天上的星星格外的闪亮,甚至就连天边的那一轮明月都显得尤为晃眼。

    天气太热了。

    孟海一只手拿着扇子,一只手捧着茶杯,就像是个退休老干部一样,在思考着自己这一生的过往。

    也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伴随着脚步声由远及近,曹尚培的声音也就此传来。

    “侯爷,刚刚接到线报,申府在奎文郡的三大粮仓不知因何起火了。火光在夜晚显得格外显眼,在粮仓周围的不少百姓都瞧见了粮仓起火的这一幕,这件事越闹越大,现在整个归文郡大半以上的人都已经知道彪虎商行的粮仓起火的这件事。”

    曹尚培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这才继续说道:“在起火没多久,彪虎商行里面就有流言传了出来,说是这把火是侯爷放的。侯爷因为对彪虎商行偌大的家业眼红,所以才出此下策。烧毁粮仓,好让彪虎商行元气大伤,借此机会夺下彪虎商行。”

    “在彪虎商行粮仓失火没多久,彪虎商行就对外宣称,自己恐怕无法履行之前每个百姓一斗米的约定。不管百姓们如何哀怨,但是人家的粮仓毕竟在众目睽睽之下着火了,这也只能怨那放火之人。另外还有申府大夫人带着彪虎商行的人去砸九夫人的小宅,三公子和四公子大街相遇,发生口角摩擦,最终导致四公子断了一腿……”

    曹尚培一边喘着粗气,说着一边就汇报起了这一条条的信息。

    孟海听着这一条条的内容,就像是个坐定的老僧,脸上并无半点变化。

    直到曹尚培将这些内容全部说完,孟海脸上的神情这才有了变化。

    “这件事我知道了,申虎他果然已经中计。他既然已经上钩了,那我们这边也要采取行动。之前是他一直以大善人的名义稳固自己的势力,那么现在就要拆了他的基石。”

    孟海说到这里,眉头皱了皱,随后吩咐道。

    “让郡守府对外贴出一张告示。告示的内容大抵是……虽然彪虎商行无法提供一斗米为归文郡的百姓们谋福,但是作为归文郡的地方,官郡守大人心忧百姓,所以他与新来到归文郡的言宣县侯一起凑钱,决定给归文郡的每个百姓每人发半斗米。当然,关于消费券之类的福利,还是要发放给家人们的……”

    孟海说到这里,皱着眉头沉思。

    许久之后,他这才继续说道。

    “还有,告示栏上还要写,郡守府出资三万两白银,让官兵将钱抬入了省府。申虎得到了这三万两白银,自然也不会亏待他。所以这位大东家也会为百姓谋福利,让整个归文郡的粮价在低上三成,如果做不到,他宁愿解散彪虎商行,也要为归文郡的百姓做实事……”

    一旁的曹尚培看着腹黑的孟海嘴巴喋喋不休的说着,他有些发闷的说道。

    “不对啊,之前我们不是对外宣称只有一万两白银吗?”

    “还有,如果我们真的说了申虎要将整个归文郡市面上的粮价价格降低三成,如果做不到就解散彪虎商行,这件事百姓们能信吗?”

    孟海咧嘴一笑。

    “这就是所谓的实则虚之,虚则实之。毕竟那些大石……银子都是装在箱子里的。而且那还是20个大箱子,正常情况下装十万两白银都够了。你说一万两白银,我说三万两白银很快就会有百姓说他明明记得是八万两白银……不管这些百姓说什么,反正这流言会传得越来越离谱,你要相信本侯爷对舆论的把握。”

    “其次,申虎自然不可能将粮价降低三成,他更加不可能解散彪虎商行。彪虎商行虽然烧了三座粮仓,但是在寻常百姓眼中看来,彪虎商行仍然是整个归文郡第一大商行,即使烧了三座粮仓那也是有富足的粮食,尤其还得到了归文郡补助的几万两白银。”

    “尤其郡守府仍然会履行对百姓免费发放米面的约定,虽然只有半斗,但是却无疑增加了郡守府的公信力以及众多百姓的期望。在这种情况之下,申虎只能同意或者拒绝,但无论这位大东家选择哪一条路,带给彪虎商行的只有沉重的打击,而且彪虎商行现在的确已经内部空虚,毕竟彪虎商行的商队已经许久都没有进入过归文郡了。彪虎商行内部的空虚,再加上外部的威胁,以及申府的矛盾……”

    孟海说到这里,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神色。

    他的目光又望向了天空上那一闪一闪的星星,嘴角勾起。

    “看来马上就要结束!”

    曹尚培并不知道孟海为什么会这么说,但是孟海所说的每一件事,他都会完全服从地去做。

    曹尚培离开了,他按照孟海的吩咐去准备了。

    翌日。

    孟海一觉起来,与大家吃了顿午饭。

    吃过午饭的后夜就开始在郡守府里溜达了。

    他溜达了两圈,正打算回到院中睡个回笼觉,曹尚培跑了过来。

    曹尚培急匆匆的来到孟海面前。

    还鬼鬼祟祟地凹下张望一圈,见到周围的家,丁仆从并没有注意到这边之后,他看着孟海用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大树。

    两人来到树下。

    曹尚培又是偷偷摸摸的望了一圈,确定自己这鬼鬼祟祟的动作并没有被外人查获到异样,他这才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抱出了一分钱信息。

    孟海瞧着如此鬼鬼祟祟的曹尚培,心中对于他要做什么,感到愈发的好奇。

    就见曹尚培像是对心肝宝贝一般,取出了那封信,递到了孟海面前。

    孟海有些茫然地接过信。

    打开信,里面是略带凌乱与娟秀的字体。

    这是一个女子写的信,只不过女子写这封信的时候应该正处于慌张与匆忙之中,所以字迹显得相当凌乱。

    信中的内容只有简短的十几个字。

    但是这十几个在看的孟海面露狂喜之色。

    信中的内容是:半把钥匙和半个账本在郡守手中,藏宝库在郡守府。

    孟海满脸惊喜地望向身旁的曹尚培。

    曹尚培解释道:“这封信是六夫人给在下的,在下也不知道六夫人是从何处找到的我,她将这封信急匆匆地给了我之后,我就赶紧带回来给了侯爷。”

    孟海看着信中的内容,面露恍然之色。

    孟远方带来了半把钥匙和半本账本,这才引起了孟海来到归文郡调查彪虎伤痕这件事。

    孟海原本对于寻找另外半把钥匙,半个账本已经不抱希望了,他转而开始针对申虎通过其他途径抓捕申虎。

    但没想到在这个时候,六夫人告知他了这么一个令他惊喜的消息。

    看来那瘦瘦矮矮文文弱弱的六夫人也的确有着一定的手段。

    孟海不知道情报是否可靠,但是他有办法验证这情报的可靠程度。

    孟海想到了萧博元,他对曹尚培说道。

    “你去把这个消息告诉三郡刺史,与郡守之类的人打交道,还是他更加合适。”

    曹尚培点了点头,立刻去找萧博元了。

    孟海开始背着双手在整个郡守府里溜达。

    曹尚培去了半刻钟的时间,又折返了回来。

    他的手中拿着最新情报。

    “六夫人昨日带着四公子跪在申府门口,请求申虎为四公子讨回公道。但申虎不仅没有任何作为,反而还让人将这母子俩赶走。想必就是因为这个缘故,六夫人仲裁下定决心帮助咱们。”

    孟海并不知道申虎听到那一个个噩耗和坏消息当场吐血的消息,正是这一个个坏消息与噩耗相继袭来,这才让申虎对于这从来表现温温弱弱的六夫人,产生了驱赶的念头。

    对于申虎来说,六夫人就是个不顾大局无聊透顶的臭女人,这臭女人无法理解自己现在面临的处境,尤其一口血喷出,让他也更加心力交瘁,不想再处理这件事,所以申虎这才让人将六夫人驱赶了出去。

    也正是因为申虎这种种原因叠加在一起所产生的举动,让六夫人更加坚定孟海好日子快要到头了,她要为自己和自己儿子拼个活路的念头。

    所以六夫人才将这个秘密告诉了孟海。

    至于六夫人是从何处听到这个消息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至于三公子和四公子为何会在大街上偶遇又发生口角打斗。

    这也是因为孟海。

    作为这幕后策划的大坏蛋孟海,早就已经用言语挑拨申公才和申公全这两个人不知道多少遍,这一正一邪,一个读书人,一个纨绔子弟,发生口角冲突,那也是必然的。

    只不过孟海并不知道这两个人会何时发生冲突,没想到这两人发生冲突居然如此之快。

    三公子把四公子的腿给打断了……这也着实算是个劲爆的消息。

    孟海都开始有点为申虎感到悲哀了。

    一个时辰之后。

    萧博元笑呵呵地走了过来。

    他看见了孟海,笑着说道:“已经问出来了,所谓的宝库,就在郡守我常办公的桌案下。在桌案下有一间密室。怪不得找这么久都找不到这藏宝库所在,没想到就在郡守府日常办公的桌案底下,他这也是会选地方没想到选择这么一个在意料之中,用在意料之外的地方。”

    孟海含笑点头。

    萧博元又从怀中取出了半个账本和半把钥匙。

    孟海也从自己那里拿出了半个账本和半把钥匙。

    两个半块的账本对在了一起,上面出现了许多交易的内容事项,只不过这些内容还需要专业人士计算破译,才能够得到具体的数字。

    这些就交给那些数学好的计算能力强的人去做。

    孟海从孟远方那里拿到的半把钥匙,与萧波才从钟洋手中拿到的半把钥匙拼在了一起,在移开了郡守府办公桌案之后,要是***了锁孔之中。

    伴随着钥匙轻轻扭动,整个地面都轻轻地震颤了一下。

    紧接着就见脚下地面的两块大石板就开始向下落,露出了里面的一条路来。

    湖南命令所带的200名官兵彻底地将郡守府包裹了起来,他手中拿着火把,下入密室,走在众人的最前方。

    整个密室并没有什么机关,只不过还有一堵门墙,这同样需要钥匙转动才能够做到。

    打开那道门墙,密室里面的蜡烛火把全部点燃,照亮了整个密室。密室当中的景象也呈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整个密室已经空了一大半,想必里面原本装着的一些金银珠宝,还有一些案卷纸张,要么被人抬走,要么被人销毁。

    之后所剩下的也就只有一些较重的金银珠宝,还有一些较为重要的账簿笔记。

    萧博元的目光环顾整个密室,很顺利地就找到了归文郡这些年的财政支出与收入,不远处还放着几个密本,通过这些密本,才能够破译出财政支出收入账本上的真实信息。

    这些事情还得要交给专业的人干。

    孟海在整个密室晃荡了一圈,钟洋也被两个官兵看压着送了下来。

    钟洋此时已经面如土色。

    他已经知道了自己日后的命运。

    他犯下的那种重大罪,被杀头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再严重一些,拖家带口连诛九族都不是不可能。

    “先将他押入大牢,之后我还有些话要问他。现在这些都是物证,再想从他的口中问出些东西,也就简单许多。”

    萧博元这是对身旁几个镇压着钟洋的官兵说的。

    那些官兵点了点头,钟洋更是满脸土色,郡守府之下的藏宝库是他的最大秘密,这也是他与彪虎商行合作的缘由,这也是彪虎上行,抓住他这个郡守的把柄所在。

    钟洋被压了下去。

    藏宝库暂时被封存,萧博元下令***,只有极个别人才知道这件事情的内幕,这件事情毕竟波及甚广一大藏宝库的东西,尤其这地点还在郡守府,单凭郡守一个人可干不了这么多的事。

    孟海与萧博元走出密道。

    将一切恢复原状之后,两个人的神情也轻松了不少。

    “只要让人家账本之中的内容破译出来,彪虎商行那边就相当于是有了实证,到时候彪湖商行再如何抵赖那也是无济于事了。”

    孟海点了点头。

    “只要有了申虎违法乱纪的实证,想些办法将这件事告诉广大民众,不断削弱申虎现在能够掌握的力量,用不了半个月就可以将彪虎商行一众势力一网打尽。”

    孟海和萧博元两个人脸上的神情明显舒展了许多。

    正如这两人所说,确凿的证据现在已经到手了,只要在个恰当的时机将这些证据逐渐告诉归文郡的百姓,不激起民愤,在这确凿的证据之下,猛虎插翅难飞。

    就在这两人面露轻松之色时,郡守府的一个看门的小门童跑了过来。

    门童递来了一封信。

    这封信是给孟海的。

    孟海有些疑惑地接过了这封信。

    写信的人是申虎。

    取出信纸,展开纸张。

    看完这封信,孟海眉头皱了起来。

    孟海将这封信递给了一旁的萧博元,萧博元看完这封信眉头也是皱了起来。

    这封信是申虎特意写给孟海的。

    他邀请孟海前往万湖酒楼吃饭。

    这自然不是寻常的吃饭。

    孟海再来到归文郡,没多久去找过申虎,当时还带了一坛随手挖的神仙土,当时去拜访申虎的时候孟海说了自己的来历,希望文刊局能帮他看一些书籍。

    在孟海离开申府之后就把要刊印的东西交给了文刊局的一个掌柜,那掌柜早就已经接到了申虎的命令,一直在按照孟海的要求刊印着各种书籍的内容。

    昨天孟海要刊印的东西已经全部刊印完成,申虎送来这封信,邀请孟海给万湖酒楼上饭,也是要把这装满卖,做个了结。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人家的货已经准备好了,勐海这边的钱还没交,甚至连定金都还没交。

    孟海盯着面前只有封信,眉头紧皱。

    他都已经忘了这件事。

    他现在和申虎是敌非友,申虎这次邀请他去万湖酒楼,绝对不仅仅是付款拿货这么简单。

    万湖酒楼?

    孟海对这个万湖酒楼并没有太大印象。

    询问一旁早就已经将归文郡地形路线调查清楚明白的曹尚培与韩安业,说话的是韩安业。

    “侯爷,这万湖酒楼就在归文县的西边。只不过万湖酒楼有点特殊,那是彪虎商行的产业,在万湖酒楼周围,有许多都是彪虎商行所购买的田地农庄,目前归二公子申公武打理。”

    孟海听到这话,眉头又是皱了皱。

    申虎这是要做什么?

    “要不我们还是别去了吧!”

    说话的是曹尚培,他也敏感地察觉到了邀请侯爷去万福酒楼,绝对用意不轨。

    至于这不轨之处在何处,这就不得而知了。

    孟海皱着眉头,他对于这件事,一时之间也是有些举棋不定。

    他现在与申虎毕竟还保持着表面上的和谐,而且找文刊局印刷东西的人毕竟是他,他要是说不去,这恐怕有些不合适。

    最重要的是,申虎邀请孟海前往万湖酒楼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去,还是不去?

    孟海这人在犹豫到底是去还是不去的时候,送信的那门童拉了上来,门童并没有离去,而是站在一旁,毕竟他还要给外面传信的申府家丁回信。

    刚刚他就站在一旁。

    这门童弱弱地说道。

    “侯爷,申府送信的那个家丁,送信的时候还抬了三箱子的礼物,在众目睽睽之下抬到了郡守府之前。在咱们郡守府的门口,本身就有不少溜达的百姓,刚刚又是聚集来了不少百姓,侯爷,您看……”

    孟海叹了一口气,最终还是决定要去。

    申虎在众目睽睽之下送来了这封信邀请他去万湖酒楼,想必在这封信拿在他手里没多久消息就会传开,他这个侯爷如果找其他理由不去,申虎说不定就会在这上面做文章。

    毕竟他这个侯爷在百姓口中,那可是能够召集普通随意***烧的一大祸害,他倒是不在意这个名声,他所在意的是因为这件事毁掉了他为郡守府积累的民心和好名声。

    他现在毕竟还住在郡守府之中。

第329章 万湖酒楼(2)

    确定赴宴。

    孟海也写了一封回信,交给了门童,让他转交给申府派来的送信家丁。

    门童拿着这封信离去了。

    孟海却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申虎这到底想要做什么?

    时间是明天中午。

    现在距离明天还很早。

    孟海在郡守府里发呆了一白天,都在思索着这件事。

    直到一轮弯月挂在空中,哈气连天的孟海已经打算回房睡觉了,萧博元这个时候又找上了他。

    孟海和萧博元两个人,踏入了郡守府的杂物间。

    整个杂物间并不是很大,只有70多平左右,整个杂物间摆放了许多旧物,里面还包括一些用来打扫卫生的扫把抹布。

    整个杂物间有好几个非常破旧的书柜,这些书柜有的破破烂烂,有的上面落了许多灰,但是大体结构还是完整的。

    孟海并不知道萧博元大晚上的把他带到这杂物间做什么。

    他还是跟着萧博元踏入了杂物间之中。

    在杂物间里待了不到半刻钟的时间,一道人影从旁边的窗户钻了进来。

    人刚刚钻入杂物间中,一股干臭味就直冲天灵盖。

    来人正是邋遢道人。

    邋遢道人从窗户翻进杂物间。还没说话,先是用那破喇叭般的嗓门发出了几声大笑。

    “嘎嘎嘎……”

    邋遢道人似乎想到了什么,赶紧把声音压低。

    “累死你大爷了,等这件事了了之后,不来些大鱼大肉大鸡腿犒劳大爷我你们两个小子休想完事!”

    孟海看见面前的邋遢道人双眼一亮。

    自从邋遢道人,将他从黑风寨救出来之后,就再也没有见到他了。

    孟海并不知道邋遢道人去做什么了,他之前想问萧博元,但是后面一忙就忘掉这个人了。

    萧博元很是镇定,他仍然是儒雅公子的模样,他嘴角轻轻勾起里露出了温和的微笑,问道:“不知李兄可调查出来了点什么?”

    邋遢道人本名叫李汉行,很少有人知道他这个名字。

    邋遢道人咧嘴一笑:“这不是有了发现才急匆匆地跑回来吗!”

    “我这段时间一直都在盯着彪虎商行那边,主要是盯着申虎家的长子和次子。我这一盯就是好些日子,我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

    邋遢道人像是在和孟海解释了自己为何这段时间没有现身,他说着话,直到萧博元有些听不下去了他这才继续说道。

    “我这次来找你们,是因为我发现二公子那边有些不对劲。申公武家中这段时间以来了不少江湖散客,这倒没什么,昨日晚间和今日晚间的时候,这二公子聚集了家中不少侍卫,不知道在密谋些什么。而且我刚刚回来的时候,二公子面见完江湖散客,门口有侍卫站岗,我也听不清里面说的是什么。”

    “我之前还跟过几个江湖散客,发现他们都去了万湖酒楼,倒是没有进去,只是在万湖酒楼周围绕了一圈,并不知道他们要做些什么。今天更是如此,我在回来之前又去万湖酒楼那边逛了一圈,今日的万湖酒楼提前打烊,我回来的时候发现有不少面熟的江湖散客,还有二公子豢养的侍卫在万湖酒楼周围,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邋遢道人的这番话,让孟海和萧博元的脸上同时浮现出了骇然之色。

    今日下午的时候申虎那边才刚刚送来了请帖,地点就在万湖酒楼,现在万湖酒楼周围又出现了这么多侍卫和江湖散客……

    难不成申虎是想搞个鸿门宴,邀请孟海前往万湖酒楼,之后一声令下,刀斧手伺候?

    是这样吗?

    孟海想到了这一点,一旁的萧博元也想到了这一点。

    孟海脑海之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对二公子申公武这个人的一些调查内容。

    二公子申公武也算是他父亲最疼爱的儿子,是大夫人所生。

    申公武一直在帮着申虎掌管家中的地产,申虎在整个归文郡购买了大量的田产地产,这些全部都是申公武所打理的。

    申公武有一处属于自己的大宅院,就在归文县的西边,他的府邸距离万湖酒楼也就是不足千米的距离。

    申公武豢养了不少打手死侍,毕竟平时收租都用得到。

    这二公子还广结天下武林人士,申府的许多事都是这二公子处理的,之前归文郡涌现了扫黑除恶的浪潮,被扫的最严重的就是二公子手下豢养的许多打手,当时直接被抓了将近三百人。

    这二公子也是个狠角色,由于接触的武林人士很多,所以他东学一招,西学一招,也有着不错的武艺。

    这是个***烦。

    孟海眉头不由得皱起,他有些后悔答应申虎去万湖酒楼了。

    一旁的邋遢道人见到神情变化复杂的萧博元和孟海,反正这些事情和他没关系,他扯着破喇叭般的嗓门喊道。

    “这件事已经告诉你们了,你们要如何处理我就不管了,我继续去盯梢了。”

    邋遢道人一边说着,一边转身就打算离去。

    孟海见到正打算离去的邋遢道人,忽然咧嘴一笑。

    他一把上前也不顾脏,一把直接抓住了,正打算跳窗离去的邋遢道人,那漆黑的手臂。

    “哥,你先别走,哥!”

    孟海嘴角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而邋遢道人看见这个笑容,是感觉浑身一阵冰凉,他加快了离去的脚步,但是手臂却被孟海死死地抓着。

    邋遢道人无奈,只能放弃了翻窗逃走的念头,他看着满肚子坏水的孟海,一脸小心警惕的问道。

    “你要做什么?大爷,我可告诉你,大爷可不帮你干一些危险的事情!”

    孟海从不远处扯过来一个破凳子,凳子的腿有些松动,但是做人却不成问题。

    孟海把邋遢道人按在了凳子上,又是给邋遢道人捶背,又是按肩。

    “李哥,你刚刚说饿了,是吗?饿了就别走了,我一会就让人给李哥准备些蹄髈,烧鸡,烤鸭,蒸鱼……”

    “如果不介意的话,我一会再给李哥搞几坛好酒。李哥今天就住在郡首府,别回了吧,我那张床是又大又软,绝对舒服……”

    邋遢道人在勐海的按摩之中,脸上不仅没有放松之色,反而愈发警惕,买脸写着“我很不自在”的邋遢道人一脸警惕的问道。

    “你先别叫得那么亲,先把你肚子里的坏水倒一倒,你要干什么?”

    孟海咧嘴一笑:“李哥,你还记得咱俩当初在京城双剑合璧,破获天下赌场那桩案子的事情没?”

    邋遢道人点了点头,有些不解的看向孟海。

    孟海继续说道:“所以我就想请李哥帮个忙,你还记得之前在京城那家酒楼,咱们两个玩得金蝉脱壳吗?就是你假装我的那件事!”

    邋遢道人眉头先是皱起,随后舒展开来,他明白孟海想要做什么了。

    邋遢道人说道。

    “你的意思是还让我穿着你的衣服冒充你,这么说来,二公子所请的那些江湖人士是要追杀你的?你是想让我冒充你去万湖酒楼,或者中间在哪个地方咱俩换个衣服,我冒充你跑路躲避追杀,而你躺在一旁看热闹?”

    孟海叫声更加亲切,给邋遢道人按胳膊按腿的力度愈发轻柔,他说道。

    “李哥,话不是这么说的,我这也是劳心劳神啊。只要李哥答应帮忙,等解决了彪虎商行这桩麻烦,李哥,你就是大功一件,甚至首功一件。到时候各种奖赏,那还不是手到擒来,到时候别说是吃香的喝辣的,就算李哥你吃一半倒一半,那都没人管。”

    邋遢道人看着孟汉娜谄媚的笑容,他明显不信任海的这番话。

    “你小子嘴甜,但是嘴甜的人说出来的话都不可信!”

    孟海看着邋遢道人只得继续谄媚地说道。

    “李哥,你这就叫能者多劳。咱们这些人里面就。李哥你的身法速度最快。这不找您找谁呢。更何况只要李哥你把这件事情处理好了,到时候回到京城的太平卫李哥你也有吹牛的话题了。李哥,你可是游卫人,有了这件事兜底,李哥你不仅能够为太平卫收拢大量的信徒,这还能为李哥你增加名气……”

    邋遢道人听着孟海的话,双眼之中逐渐地浮现出了沉思之色。

    孟海所说的这些内容只是其中一方面,邋遢道人想起了当初的一件事……

    那是当年他与刀王的赌约快要截止的那段时间……当时他还在服务住孟海破获天下赌场的那个案子,三条赌约,邋遢道人和刀王两人各占一胜。

    第三场比试是谁能最先在皇帝面前展露棱角,更快地赢得皇帝的信任,当时刀王是占着优势的。

    但是却因为邋遢道人帮着孟海破获了天下赌场的案子上达天听,皇帝了解此事之后,特意下旨帮助邋遢道人,这才让邋遢道人赢得了赌约。

    当时的皇帝给邋遢道人了一道圣旨,圣旨当中有其中一条是“在日后继续与孟海协作,为朝廷分忧”,邋遢道人知道自己之所以能够赢得这场赌约,全都是皇帝看在孟海的面子上。

    毕竟当时的孟海破获天下赌场,案子也是大功一件,皇帝的这点顺水人情还是愿意给的。

    而现在……

    邋遢道人一咬牙。

    “得了得了,你不要在那里瞎嚷嚷了。你就直白点说吧,想让你答应我做什么?”

    孟海瞧这邋遢道人忽然变脸,同意了他的请求,他的脸上也是浮现出了一抹喜色。

    “我先跟你说一下前后因果。我目前和申虎处于敌对关系,我刚刚收到了他的请帖邀请我去万湖酒楼。我刚刚收到他的信,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是你送来关于二公子申公武的情报,所以我猜测申虎极有可能在万湖酒楼周围设下埋伏,所以我们要做的是……”

    一旁的萧博元这个时候也凑了上来,三个人商讨了一阵,孟海想起了你诸葛薛糖芯,下车敲响了她的房门,将她也请了出来。

    薛糖芯此时并未睡,她的手中拿着被腾抄过的账本,也就是从藏宝库得到的那一半账本,与孟海手中账本拼凑在一起同抄一遍的整体内容。

    薛糖芯正在皱着眉头,正思索着如何从账本中找申虎罪行。

    账本是找到了,但是账本当中的绝大多数内容都是彪虎商行的日常运货记录,这些运货记录绝大多数是真的,但是在这真的运货记录当中,有几个则是彪虎商行隐藏的暗中交易的内容。

    这些暗中私下交易,包括与郡首府的交易,也包括与归文郡或者归文郡外其他商行的交易。

    薛糖芯正皱着眉头,思索着如何破解这些内容。

    孟海将薛糖芯拉到了郡首府中央的庭院之中,命令家丁仆从准备好的宵夜,四个人就开始勾着头讨论起来,一应布置。

    四个人熬到深夜,这才回去睡觉。

    孟海第二天起了个大早。

    他打着哈欠,穿好衣服,鞋子就像是要去备考的学子,在镜子面前转了两圈。

    他坐上了马车。

    韩安业和曹尚培两个人在得知申虎很有可能在万湖酒楼刺杀孟海这件事,这两人也是紧急召集整个归文郡所有的兵力,足有三千余人。

    归文郡这段时间有不少战事结束的官兵返乡,这些返乡的官兵加在一起也有一千多人,再加上归文郡原本一千多人,这就两千多号人了。

    之前从各个渠道清剿而来的山匪,这个时候自然也得要上前帮忙,其中就包括黑风镖局。

    黑风镖局的总镖头是刀王,但是这下面还有许多的副镖头,其中就包括冷黑风和庄子里等人。

    黑风镖局的镖师加在一起也有三百余人。

    除此以外,孟海从京城带来的官兵。

    卓洛等人从家中带着的一些家丁侍卫。

    在包括京城当中的巡御司,驻扎在归文郡外零散的山匪……

    这些人凑在一起,足有四千余人。

    孟海踏出郡首府,看着郡首府外黑压压的人群,他这才觉得安心了不少。

    熊孩子和着落等人,自然得要在郡守府中。

    所以孟海在郡守府留了几百名官兵,防止彪虎商行的人偷家。

    孟海抬起脚,一只脚踏入马车之中。

    抬脚刚刚踏入马车之中,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太小,不跑到郡首府中属于他的房间,在一大堆包袱当中摸索了一阵,摸索出了一封信。

    他将这封信递给了韩安夜……

    孟海再次抬步踏上了马车。

    他带着一百余士兵先行,这一百余人都是他从京城带来的好手,这帮人当中领头的是胡来。

    一百多号人浩浩荡荡地朝着万湖酒楼飞奔而去。

    孟海坐在马车之中,在马车里面还坐着小仙。

    小仙的武艺也着实不错,带着她也安心。

    孟海有一百多号人离开没多久,剩下的官兵分成好几队陆陆续续的朝着万户商行赶去。

    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不要制造出太大的动静。

    万湖商行就在归文县。

    从郡首府出发,前往万湖商行,也就是一刻钟左右的路程。

    孟海坐在马车之中,他掀开了马车两边的窗帘,目光朝着马车外看去。

    他的目光所及之处,是一片农田。

    通往万湖酒楼的大道就面前这一条,周围倒是有不少的土路,但是这些土路也只能靠双脚步行。

    面前这一条大道两边都是农田,此时,正有不少农户手中拿着锄头在辛勤地工作,时不时地还能看见几头牛,这些牛在几个农户的驱赶之下,也在为他们翻地。

    马车缓缓地向前方驶去。

    等到了万湖酒楼进前,这就可以看见不少的房屋建筑,大部分都是百姓们的住宅楼,相当的简陋。

    等到了万湖酒楼不足百米处,前方的路太过于狭窄,只能步行前进。

    孟海下了马车,双脚踩在了土路上,建起了薄薄一层的灰。

    他迈着步子向前走去,周围除了百姓的住宅楼之外,还有不少卖东西的小摊小贩。

    孟海目光扫过周围的摊贩,带着身后一百余官兵抬步踏入到了万湖酒楼之中。

    双脚踏入万湖酒楼,目光所及之处,那是一片的冷清。

    万湖酒楼一共有两层。

    万湖酒楼的一层,居然一个客人也没有!

    孟海皱了皱眉。

    他正疑惑之间就见万户酒楼的二楼一道人影,急匆匆的跑了下来。

    这是一个身材魁梧高大的中年男子,皮肤黝黑,这一点倒是和申虎长相差无几。

    此人人高马大,膀大腰圆,一看就是有把子力气的人。看書菈

    孟海脑海之中,快速地浮现出了此人的画像。

    这是申公武,申虎的二儿子。

    “没想到侯爷来得这么早,是我有失远迎,还望侯爷千万勿怪!”

    孟海见到客客气气的申公武,他现在也搞不清情况所以也只能客客气气回礼道。

    “无妨,二公子,对了,申大东家呢?”

    孟海目光扫了一圈,并没有看见申虎。

    申公武听到这话笑了笑,他似乎早就料到了孟海会问这个问题,他笑着解释道。

    “要么怎么说侯爷您来早了呢,家父估摸着此时正在路上,最多半刻钟的时间就能够来到。不过侯爷今日的打扮也着实亮眼,英气十足。”

    申公武在说话的时候,目光扫射了孟海身上的衣着,忍不住点了点头。

    孟海今天穿了一身大红色的衣服,甚至就连鞋子也是一双大红色的长筒靴,这长筒却是按照官靴的样式打造的。

    孟海就穿着一身红,往那里一站路过的,万湖酒楼的家丁仆从都盯着这侯爷看个不停。

    “侯爷,先去二楼吧。万湖酒楼已经被我父亲包下来了,既然宴请侯爷,自然要驱散那些闲杂人等。我父亲已经命人备好了茶水点心,我不知你要与我父亲说些什么,一切等我父亲来以后,侯爷再与我父亲商议吧。”

    孟海听到这话,点了点头。

    他跟着申公武朝着二层走去。

    万湖酒楼的二层是一间间的包房,只不过所有的包房大门都是敞开的,今日的万湖酒楼不接待外客,所以万湖酒楼二层的所有包房里面是一个人也没有。

    申公武正朝着万湖酒楼的二层走去,他的眉头忽然皱了皱,他回过头说道:“侯爷,您身后带的这些人是……”

    孟海吸取教训,自然不敢,就带着两三名保镖跟着申公武走向二楼,他真担心在二楼包房的这些小房间里埋伏着刀斧手。

    所以此次跟他前来已经聚集的数百名官兵,此时都跟随在他的身后。

    这些官兵在踏入万湖酒楼之后,就已经把守在了门口,楼梯口以及各个房间口等位置,整个万湖酒楼赫然已经成了孟海的主场。

    申公武看着孟海这喧宾夺主的行为,忍不住皱了皱眉。

    孟海笑着解释道:“二公子,你也知道我前段时间在枫叶街遇到刺杀那件事,这件事之后就担心又有贼子对我下手,所以我现在出门都是带着官兵,就怕有那些不开眼的贼子混账对我动手。”

    申公武听到这话,原本满脸堆笑的表情明显僵了一下,但是很快,他脸上的神情又恢复了原状。

    “倒是也无妨!”

    申公武就像不再介意这件事一般,领着孟海来到了万湖酒楼二层,最大的一个包房之中。

    整个包房里面各种糕点茶水已经全部备齐,还有许多归文郡当地的特产小吃,也是摆了一桌子。

    “侯爷先在这里歇歇,我去看看我父亲来了没有!”

    申公武将孟还请进了房中,他稍作了一阵子,就提出去看看他父亲,现在到了何处。

    孟海皱了皱眉,在短暂的犹豫之后,最终点了点头。

    申公武离去,但是他在整个包房当中留下了不少的店伙计。

    “他们这是想要做什么呀?”

    孟海坐在一张太师椅上,目光瞧着站在身旁的小仙,皱着眉头在思考着这件事。

    小仙也是慵懒的坐在那面,另一把太师椅上,大牛和张鼎二人站在一起的身后,这两人保持着警惕,大牛甚至都已经把开山斧备好了。

    小仙摇了摇头:“不知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等到申虎来了之后看呗!”

    小仙一边说着,一边就端起了一手边桌子上的茶盏。

    她端起茶盏,茶盏的边缘在快要接触到小仙嘴唇的位置时,小仙的眉头忽然皱了起来。

    “有问题!”

    小仙一边说着,一边拔下了她头上的一根发簪。

    将发簪那充当蝴蝶装饰的部分轻轻拔掉,这根银白色的发簪居然是根小管子,将发簪里面白色的粉末倒入茶盏之中,白色的粉末与茶水融合在不到三秒钟的时间内就变成了暗紫色。

    有毒!

第330章 万湖酒楼(3)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小仙虽然年纪不大,但是也不是初入江湖的小白。

    在小仙离开水流乡后,她的头上就带着一根镶有着蝴蝶的簪子,在簪子的尾部,镶有蝴蝶的部位,是可以扭断的。

    将蝴蝶部位扭断,里面是空心的。

    小仙在这空心的簪子里面放了不少能够验毒的粉末。

    这些粉末都是白色的,只要将这些粉末倒入有毒的食物或者酒水之中,颜色就会变成暗紫色,如果倒入普通的饭菜之中,仍然会是白色。

    现在她将这些白色的粉末倒入茶盏之中,三秒之后,茶盏里的水居然全都变成了暗紫色。

    有毒!

    孟海立刻意识到不好。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窗边,忽然发现一支响箭。

    这种声音有点像是前世哨子发出的声音,只不过这比哨子的声音更加响亮,也更加持久,至少在整个万湖酒楼周围百米之内,无论是人还是牲畜,都能听到这小贱的声音。

    孟海在听到这想见声音时,脸色也是变了又变。

    他自然知道这响箭的声音代表什么,这代表着的是有危险。

    孟海不知道这危险来自何处。

    但是在这响箭的声音发出之后,整个万湖酒楼的一楼就陷入了混乱之中。

    孟海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万湖楼的一层就已经是喊杀声一片。

    有三个身穿黑色盔甲官兵疾跑了上来。

    “奉千夫长之令,保护侯爷速速离开!”

    此人口中的千夫长,指的就是胡来。

    这三个身穿黑色盔甲的官兵话音落下,就从背后取下了飞抓。

    孟海看见这熟悉的飞抓,脑海之中瞬间地回忆起前世电影,电视剧里看过的那种铁爪,前面是用铜铁打造而成的爪子,后面连接着一根绳子。

    这种飞爪大部分都是飞檐走壁,上高楼越高城的时候所用到的。

    孟海对面前这三个官兵是有印象的,这三个身穿黑色盔甲的官兵,都是他从京城带来的,之前在郡首府的时候,他这位侯爷也和从京城带来的两百名官兵有说有笑的打闹过一阵子,目的就是为了让这些官兵记住他这位侯爷长什么样子。

    如果遇到危险,别到时候连侯爷长什么样子都记不住,那他的小命我就玩完了。

    “发生了什么事?”

    孟海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楼为何又会爆发出一阵喊杀声,现在这三个身穿黑色铠甲的武士,让他离开又是为了什么。

    三个官兵,其中一个机灵的语速极快地说道:“在万湖酒楼酒窖里发现了大量的炸药桶,他奶奶的,申虎这是想要把侯爷和我们一起炸死在这万湖酒楼之中。前夫长在来到酒楼的时候,就察觉酒楼有些不太对劲,千夫长带着暗中查验地下酒窖时,就发现了不少的炸药桶来不及说这些了,侯爷,您赶紧先离开……”

    孟海听到这人这句话,他的脸色也是变了又变。

    面前这官兵在说话之时,将手中的飞爪递给了孟海。

    孟海手中拿着飞抓,也不会用这玩意儿呀。

    一旁的小仙顺势接过了飞抓。

    他将飞抓的爪子在不远处的木窗上绕了几圈,爪子稳稳地抓在窗檐之上,小仙做完这一切一把抓过还一脸蒙的孟海,小仙带着孟海直接从万湖酒楼的二层跳了下来。

    小仙右手抓着孟海,左手抓着飞爪的绳子,两人的身形快速的下落。

    小仙其实可以不用飞抓的,但是谁让他还带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为了保证侯爷的安全,又有了飞抓,那不用白不用。

    就在小仙拉着孟海刚从二楼跳了一半之时,远处忽然射来了几支冷箭。

    孟海这才发现,在万湖酒楼的周围,居然已经聚集了不少的……贼人?

    先暂时称呼这些人为贼人。

    在万湖酒楼周围,已经涌现了一百余身穿普通百姓服饰的彪形大汉,这些人的手中要么拿着弓弩,要么拿着弯弓。

    他们还和小仙从楼上跳下之时,他们就已经开始放冷箭了。

    孟海还带了百余官兵,只不过这百余官兵有的站在酒楼当中,尽力的破坏炸药,有的则是与周围的贼人战斗在了一起,一时之间人数上居然还是这些贼人占了优势。

    小仙目光瞅着那一根根的箭矢,一手握着飞爪,一手拉着孟海,她的双脚快速的点在半万湖酒楼的侧墙上,驱使着她的身躯快速的躲闪,直到两个人落在地上。

    孟海感觉自己的脸庞多了几滴温润。

    小仙受伤了,他扯着绳子的左手被一支冷箭射穿。

    小仙也顾不得疼,一只手握住剑的尾部,直接将剑尾给掰断。

    小仙的左手手掌也因为刚刚快速的下落,按摩得血肉横飞。

    但即使如此,小仙也是哼也没哼一声。

    “那边有我们的人往那边走!”

    小仙在说话的时候抽出了藏在腰间之中的软剑。

    “你的伤……”

    孟海看着小仙小臂处还扎着半支箭,他有心想要将这根箭拔出来,但是小仙却摇了摇头。ap

    “你别碍事,先去和那边的人汇合。那边有玄武重盾……”

    小先用手指的方向,正是那几个手握玄武重盾,身穿重甲的官兵,这些官兵此时也被20余个贼人包围着,这些贼人抽出手中的利刃,正在与这些官兵激战中。

    孟海当时在来到万湖酒楼的时候,为了不引起太多人的注意,他所带的那数千名官兵是陆陆续续地赶来的,目前正有大量的官兵在远处的大道上飞奔,加入战团。

    但是在万湖酒楼周围的房屋瓦舍当中,此时却窜出来了一个又一个手拿着兵器的贼人,与冲过来的官兵交战在了一起,这在一时之间也分不清是官兵的人数占优势还是贼人的人数占优势。

    孟海现在也管不得到底是哪方人占优势,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尽早离开万湖酒楼,正如刚刚那三个送非抓的官兵所说,在万湖酒楼的酒窖中,可是藏着不少的炸药桶。

    如果他不早些离去,等到那些炸药桶一声轰鸣,他恐怕就得要玩完。

    大牛和张顶也从二层高的万湖酒楼跳了下来,这两人并没有用飞抓,以这两人的身手完全不用飞抓,只凭借着自身的肉体力量,便能够从二楼稳稳地跳到一楼。

    在这二人双脚落地的那一瞬间,两人同时从身后取出了武器,一对开山斧和盘龙棍。

    在孟海和小仙落地之后,周围瞬间涌来了数十官兵。

    这些官兵每个人的手中都拿着盾牌,足有一人高的盾牌,这些盾牌只是普通的铁盾。

    在胡来得知孟海来到万户酒楼其实就是场鸿门宴时,他就赶紧下令,让手底下的人,每个人都配备了这样一个盾牌。

    恰巧,郡守府的仓库当中就有不少这种盾牌,再加上离火商行和归文郡一些民间的武器铺中也有存货,所以很轻易的就弄到了100多块盾牌。

    这些盾牌并不是很重,至少对于这些官兵来说,拿着他们来个八公里长跑,不在话下。

    此时,这些盾牌就有了用。

    拿着盾牌的官兵将盾牌斜着放,这些官兵成半圆形站立。

    远处的贼人各种弓箭万箭齐发,时不时地还会伤及到几个自己人,但孟海却被这十几名官兵保护得极好。

    孟海从京城当中带来的这些官兵,明显都是精英之中的精英。

    孟海在几十名官兵的保护之下,挡过了几波箭雨之后,原本分散的官兵快速的聚拢。

    这些官兵的身上并未配备火器,但是每一个人的手中都拿着千锤百炼过的利器。

    越来越多的官兵聚拢在孟海的身边,在挡过几波箭之后,这些官兵有条不紊的朝着远处看到的方向跑去。

    大牛和张顶两个人一马当先,远处无数贼人杀了过来。

    这种情况之下,贼人可就不能用弓箭了,毕竟容易伤到自己人。

    孟海身边聚集了将近80余官兵,其中还包括不知道从哪里赶来的胡来,80余人保护着孟海快速的朝着来时的朝着大道处跑去,毕竟想要离开万湖酒楼,那里是唯一最近的道路。

    胡来,大牛和张顶三个人一马当先。

    现在也不知道远处的贼人到底有多少,反正就是黑压压的一片,望也望不过来。

    向前冲了20米左右的距离,终于与那些手握玄武重盾的官兵配合在了一起。

    手拿玄武重盾的官兵走在队伍的最后方,一是用那厚重的盾牌挡住身后,时不时会射来的冷箭,二是为了防止万湖酒楼那边随时有可能发生的爆炸。

    毕竟万湖酒楼下方的炸药桶还并未被全部毁去。

    胡来留下100余人破坏万湖酒楼下方的炸药桶,他则是亲自为侯爷开路。

    整个战场瞬间变得混乱了起来。

    在万湖酒楼这小道通往大道的最前方,二公子申光武正骑马站在原地。

    他站在小道与大道的分界口,在他的手中握着一把白银长枪,在他的身后,是数百个严阵以待的皮甲武士。

    这些武士身上穿着的自然都是皮夹,每一个人都有,而且看上去质量还极为不错,这些武士的手中都握着弓,只等远处的孟海等人到达射程范围之内,好开弓放箭。

    在大道的另外一端。

    那里正有源源不断的官兵赶来。

    这些官兵与数百武林人士和穿着百姓服饰的贼人杀在了一起。

    路的里头是正在往外杀的孟海,中间是带着数百皮甲武士拦路的二公子申公武,路的最外侧则是正想要杀入重围保护侯爷的数千官兵。

    整个战场被分为了三个阶段,其中最难熬的自然是要从里面杀出来的孟海,毕竟自己的背后还有个不知道何时会爆炸的万湖酒楼。

    孟海正不知该如何是好之时,一股干臭味浮现在了他的鼻尖。

    “你大爷……”

    破喇叭般的声音随之响起。

    “这和之前商量得完全不一样呀!”

    之后传来了邋遢道人暴跳如雷的嗓门。

    按照原本的计划,拉他到人事潜伏在万湖酒楼周围,只待孟海以上茅房或者其他的名义离开,而让邋遢道人换上孟海山上那身大红色的衣服佯装逃离。

    等到申虎带着埋伏好的人前去追捕邋遢道人的时候,孟海再找个机会偷摸溜走。

    但是现在一切都已经变了。

    计划还没有实施,众人就已经被数百贼人给包围得严严实实。

    孟海露出苦笑。

    还没有等他说话。

    轰隆隆……

    一阵爆炸声响起。

    爆炸声的来源是整条战线最后方前来支援的那些官兵,也不知道是谁点燃了炸药桶,在官军与武林人士交战的正中央,发出了一声轰鸣声。

    正交战在一起的官兵和武林人士瞬间被炸飞。

    轰轰轰……

    爆炸声都是官兵前来支援的大道上。

    伴随着轰鸣声响起,官兵,贼人和武林人士瞬间被炸飞。

    这炸药桶爆炸起来可不分敌我,即使这炸药桶是二公子,申公武事先派人埋伏下来的但是这些炸药桶毕竟没长眼睛,尤其引爆的时间,还是官兵与贼人和武林人士交战的时候所点燃的。

    官兵被炸飞,武林人士被炸了飞,贼人被炸飞。

    更关键的是,前方这唯一一条还算平整顺畅的路被炸没了。

    官兵不得不从两边的田地,或者前方崎岖的小道支援,这样一来就会耗费大量的时间。

    官兵这边也有聪明地人,见到这一幕立刻就开始往回跑,没过一会儿就拉来了不少的弓弩。

    这些弓弩都是出门时候放在马车上携带的,这些官兵每个人身上都带着弓弩,只不过刚刚和贼人与武林人士交战弓弩当中的箭矢已经射空,现在也只能凭借脚程将那些还在往战场运输的箭矢弓弩搬过来。

    新一轮的战争再次开始……

    孟海这一路上倒是没有遇到炸药桶。

    这倒不是因为申公武想要留他一命或者展开男人间公正的决斗,而是因为这炸药桶的杀伤力太大了。

    如果真的选择点燃火药桶对付孟海,申公武或许连跑的机会都没有。

    毕竟按照原本的计划是先让孟海吃了有毒的糕点,喝了有毒的茶水,等到他这位侯爷手脚软绵绵口吐白沫之时,再点燃炸药桶让孟海和万湖酒楼在一瞬间全部烟消云散。

    但是谁想到这位侯爷来早了,而且还恰巧有人发现了藏在酒窖之中的炸药桶,这就导致申公武刚跑了一半,回过头来的时候,孟海已经被人带着离开了万湖酒楼。

    所以他不得不停在大道与小道的分界处等待着孟海到来。

    申公武皱了皱眉,他看了一眼身后正在与官兵激战在一起的贼人和武林人士,又看了一眼远处围攻孟海的贼人,他眉头紧皱问,问向身旁的一人道。

    “赤黄镖觉得人呢?我之前不是派赤黄镖局的人,埋伏在万湖酒楼的两边,现在人怎么没了?”

    申公武原本安排了至少300余赤黄镖局的人埋伏在万湖酒楼的两边,目的就是为了担心孟海因为各种原因逃离了万湖酒楼,这300余赤黄镖局的人也好杀出来收尾。

    但是这300余赤黄镖局的人居然没了,留下的只有100余他安排的贼人,也就是申公武一直以来豢养的死士。

    要不然孟海也不可能从万湖酒楼一直杀过来。

    赤黄镖局的人呢?

    怎么没了?

    还没等申公武这边琢磨出个头绪,在他的身后,又有人杀了过来。

    杀过来的是冷黑风和庄子里带来的山匪。

    按理来说,这股山匪自然不会为朝廷的官员卖命,但冷黑风和庄子里两个人,骨子里却是极为痛恨彪虎商行的,毕竟这两人曾经被彪虎伤痕伤害过。

    所以在这两个人的带领和呼吁之下,这才让黑风镖局200余人决定这一次卖把子力气,帮助朝廷出力。

    这样日后无论是战死还是活着,总能够为自己家里的人讨一个好出路。

    更何况他们的身体当中还有毒药,如果不每个月付自己药,恐怕他们就算跑出去了,也活不了多久。

    与其这样,还不如搏一搏。

    冷黑风和庄子里带着一帮黑风镖局的山匪杀了过来,在这些山匪群中,还有极个别太平卫的武卫人,他们领头的正是刀王陆围。

    刀王陆围的身上穿着一身皮甲,这是他临行之时购买的。

    此时的刀王彻底地展现出了他刀王这个绰号的来由。

    刀王的左手拿着两把刀,右手拿着两把刀,刀王手中的刀是他特意定制专属版的,所以即使一只手拿着两把刀,也不会显得不趁手或者膈应。

    在刀王的腰间还有两柄刀,这两柄刀挂在刀王的腰上,在刀王转身或者跳跃旋转的时候,他身上这两把刀就会跟着他的身躯一同摇晃,接着,这摇晃的刀刃就会穿过贼人或者武林人士的皮肤。

    刀王一个人操控着六把刀,已经杀入了人群之中,那是真正意义上的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冷黑风、庄子里和刀王一共就带着200余人来,现在有一百余人被拦在了外面,实则冲到二当家身后的也就只有寥寥七八十人。

    但是这对申公武来说,却已经是个威胁了。

    申公武看了看前方正在缓慢靠近的孟海,又看了看身后在逐渐逼近的刀王等人,他选择先解决掉刀王。

    申公武并没有让他身后的这数百皮甲武士加入战团,是因为这些皮甲武士是申公武撤退用的。

    他在杀死了孟海之后,是要离开归文郡的。

    到时候他还得要靠这数百个皮甲武士杀开一条道路帮他逃离归文郡,他的父亲带着嘉郡此时已经离开了归文郡,前往了归文郡外的一处藏匿地点。

    所以申公武并没有动用这些皮甲武士,而是调转马头一人来到了战局的最后方。

    他的手中拿着白银长枪,他一眼就看见了,正如杀神般的刀王。

    刀王所展现出的武力让申公武感觉到有些心惊。

    申公武翻身下马,抽准个空子一步,跃到刀王面前,手中白银长枪瞬间自出,一道白芒闪过,多王察觉到了背后恶风袭来,他的身躯本能的向旁边一躲,险而又险的躲过了这一枪。

    刀王看见了身后的申公武。

    他并不认得申公武,还以为这是个武力值不错的打手。

    刀王左手和右手四把长刀快速掠动,四把长刀在短短一秒钟的时间内就全部回到了刀鞘之中。

    刀王拔出了背后那一把,他自始至终都没有用过的大刀。

    这是一把大刀,刀柄加刀身将近有一人之高,也就是刀郎一直斜背着这把刀,要不然走起路来还得要被绊个踉跄。

    这把巨刀并未开刃,但是却很大,也很重,被这一刀砍上,不得骨断筋折也好不了多少。

    刀王双手握住刀柄,他的身躯高高跃起,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申公武。

    重刀落下,带着呼呼的风声。

    申公武瞧见这一幕,一挥手中白银长枪。

    他居然不选择躲闪,反而将手中的这根白银长枪当做铁棒使,横着就朝着刀王砸了过去。

    重刀与白银长枪碰撞,两个人的脚步同时踉跄。

    此时的两个人已经不足一步远。

    刀王一个翻身。

    他的腰间可还记着两柄短刀。

    伴随着刀王翻身,腰间的两把短刀瞬间也被舞了起来,腰间的两把短刀在半空当中画了个圆弧,其中一柄短刀的刀刃直接朝着申公武的腰腹部位滑去。

    申公武没想到刀王腰间的短刀还能这么使,他情急之下,身躯快速向后倒退,脚步不断地踉跄,但是也算是躲开了这一刀。

    刀王不进则退,继续挥舞着手中的重刀,一刀一刀地劈向申公武。

    申公武瞧见这一幕,放弃了与刀王以力相搏的念头,他虽然有把子力气,但是刚刚的对碰,让他明白单比例,其他比不过刀王。

    申公武开始凭借着所学习到的武艺,一枪一枪地刺向刀王。

    刀王的手中虽然拿着重刀,但是他似乎已经领悟到了举重若轻的精髓,手中的重刀就像是小片刀一般,一刀一刀显得格外轻柔,就像是拿着小木棍在和别人战斗一般。

    刀王和申公武打得难解难分,在短时间之内,应该是无法分出胜负的。

    刀王的心中也很是焦急,他也发现面前这看似像保镖的家伙,也着实不好对付。

    他想要尽早解决申公武帮助孟海,但是交战20多个回合,两个人却始终无法奈何对方。

    刀王这也算是遇到了劲敌。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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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夫子介绍:
大学生孟海作为一个文科生,穿越到架空的朝代……秦。
制作香皂,不会。研发香水,不会。搞个火药大炮,更不会。
就看甚至连海水提纯都不会孟海,如何玩转大秦。
我只是夫子,为何舌战群吏。
我只是夫子,为啥要带兵打仗。
我只是夫子,不会抄家也不会惹事……
我只是夫子,就像守着金山银山过小日子,我招谁惹谁了……我只是夫子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我只是夫子,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我只是夫子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